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邪灵秘录-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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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我的原因,众人已经将动身的时间挨到了中午,此时虽然我还在发烧,但也不好说什么,一行人收拾好装备,便继续向前走去。

为了防止多生变故,我们不敢再进旁边的林子里,而是一直沿着水边的石滩。

这些大石头常年受水汽的侵扰,上面生了密密麻麻的苔藓,踩上去随时都可能滑倒,为了防止大伯的老胳膊老腿摔成终身瘫痪,我和小黄狗一路都扶着他。

苔藓间还寄居着各类昆虫,最常见的就是蚂蝗,一个个吸饱了血,圆滚滚的躺在青苔上,踩上去就会溅出一泡血,时不时还会发现,脚上也带了一两只。

我们一路拔蚂蝗,一路磕磕碰碰,足足走了四个小时,就在这时,我们突然发现,前方没路了。

确切的说,我们前面,已经被水淹没了。

我愣了愣,看向大伯,道:“你可没说前面还有这么长得水路,早说,也好准备个橡皮艇什么的啊。”

大伯嘶了一声,道:“不对,你爷爷没说有水路啊。”

我看了看,发现原本只占了峡谷一半的河,到了这块地方,大约由于地势的原因,就逐渐扩宽了,造成前面的峡谷,全部被水覆盖,一眼过去望不到边,烟波浩渺,犹如汪洋。

我又观察了一下两岸的峭壁,发现两岸的石壁内凹,似乎有过大面积的脱落,便分析道:“爷爷来这里的时候,都是几十年前的老黄历了,我估计这地方发生过某些自然灾害,比如地震、泥石流、滑坡一类的,造成水域拓宽,看来咱们要想往前走,得学鸭子游过去了。”

大伯皱了皱眉,道:“根据你爷爷口述,咱们这条峡谷不过才走了一半,再加上之前的耽搁,最少还有两天的路程,怎么游?在水里面泡两天?”

我噎了一下,觉得这办法够呛,泡两天?那还不泡得跟那具浮尸一样?我想想就觉得够呛,一看鬼魂陈阴郁的脸色,不由有些幸灾乐祸,假意问道:“陈哥,这可怎么办,要不你给想个主意?”

小黄狗也是一幅幸灾乐祸的嘴脸,就等着看鬼魂陈的笑话,这时,却见鬼魂陈凝视了水面半晌,突然轻飘飘的说道:“扎筏子过去。”

我愣了,随即忍不住骂道:“扎筏?你没病吧!告诉你,我不会扎,别说扎木筏子,小爷我连斧头都挥不动,你要搞自己搞去。”说完,我扶着大伯坐下,鬼魂陈挑了挑眉,轻飘飘道:“孙先生,你觉得我这么办法怎么样?”

大伯坐着,想了半晌,点头道:“可以。”

我噎了,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死,忍不住道:“大伯……你什么意思?”

大伯瞪了我一眼,压低声音道:“早就让你忍,怎么这么沉不住气,多向小天学学。”我下意识的看了眼小黄狗,不由撇了撇嘴,有什么好学的,他现在不也气的脸都绿了。

我们这次的装备里,绳索一类的工具都齐全,只不过就少了斧头,我们要扎木筏,总不能拿两把匕首去砍树吧?但好巧不巧,当时我们所捡的那个偷猎者的包里,就有带斧头,算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既然大伯已经答应了,我也没理由再偷懒,几人商议一番,由大伯驻守原地,我们返回原路,砍一些适合扎筏的工具。这里的树都十分粗壮,我们不可能砍一整颗,因此我们的计划是砍一些大树的分枝。

虽然是分枝,但根根都有成人手臂粗,满眼都是树,因此并不难找,不到两个小时,就将要用的木材准备好,我们三个青壮年,靠肩扛,一捆一捆的背到了水边,一行四人开始扎木筏大业。

说实话,我小学的手工课老师,教过我折飞机折船,就是没教我怎么造木筏,按我的映像,可能就是将一堆木头捆在一起,只要摊平了就行,但我试了下,发现这种活,根本无法无师自通。

但鬼魂陈十分有一套,指挥我们将木头摆好,搭出竹筏的形状,手里的绳子便如灵蛇一样,在木头之间穿梭,有特定的手法,十分简单,只不过一套做下来很枯燥而已。

我看了没几下便回了,四人便轮着来,等我们将木筏做好,已经是入夜了,说实话,看着靠在水边的木筏,虽然手掌心因为绑绳子火辣辣的,但还是很有成就感的。

第二十九章水怪

小黄狗建议明天一早在放筏下水,但鬼魂陈说时间紧迫,现在就下水,两人换班,轮流撑筏子。

他一路上似乎确实很赶,好像有人在催命一样,但具体为什么这么急,大伯也没有明说,我试探着问了几次,都被大伯顾左右而言他的挡了回来。

这一路上,鬼魂陈是领路人,我们也不好多说什么,大伯说我是病号,不用轮夜,最后由小黄狗和鬼魂陈承担了撑筏子的任务。

此刻,水面上很黑,我们的木筏扎的并不专业,水势稍大,水就会将木筏全部打湿,我们在上面,根本就不能睡觉,二月份的寒天,让人如同是睡在冰上似的。

但就算再冷,白天毕竟又是砍树,又是扎筏的忙了一天,此刻我累的筋骨酸痛,也顾不得冷了,钻进睡袋里就睡了个天昏地暗。木筏在黑暗中一路往下漂,只在前方挂了一盏昏黄的风灯,随着山里的夜风摇摇晃晃,将布满雾气的河面照的一片昏黄。

由于太冷,中途的时候我醒了一次,撑船的依旧是小黄狗。鬼魂陈轮在下半夜,模模糊糊的我觉得尿急,便钻出睡袋放水,小黄狗并没有撑槁,而是倚着木槁站立。

此刻水流平缓,带着木筏慢慢往前走,事实上并不用人手操纵,只偶尔调整一下方位,避免木筏撞到石壁上而已。

半夜起床,我也没有说话的心思,便走到木筏的尾部放水,尿着尿着我突然觉得不对劲,那水下头,似乎有什么东西。

由于风灯的照明范围并不大,我也看不真切,但凡是进过深水的人都知道,在深水区,你往水下望时,是什么也看不见的,但偏偏这黑漆漆的夜色里,就着风灯昏黄的光芒,我居然还能看见水底有一个个黑影。

这就奇怪了,难不成水底下有大石头?

琢磨了一下,我觉得不太可能,之前我们测过水深,这里至少十米的深水,再加上水底有暗流,水势浑浊,即便下面真有大石头,我们也不可能看见才对。

这么一想,我的好奇心就上来了,放水完毕后,便拿了手电筒往水里照,但不看还好,一看就把我吓懵了。

水里确确实实有几个黑影,而且不是大石头的影子,它们会动,正跟着我们的木筏!

我瞬间就头皮发麻了。

这两天发生的事情,几乎已经让我神经紧绷到极限,瞬间我就想到,难不成是水怪?还是什么大鱼?如果真是鱼,那这鱼可够呛,估计能直接把我们的木筏子顶翻。

我赶紧往后退了一步,冲小黄狗打了个手势,示意他赶紧过来看。小黄狗啧了一声,道:“木筏就这么大,两个人都站到尾巴上,你是想弄翻船啊?”说着,他问道:“什么事?”

我咽了咽口水,压低声音道:“水下面有东西。”

“废话,这又不是死水河,当然有东西。”小黄狗估计以为我是白天被吓傻了,还留有后遗症,便叹了口气,耐心道:“好了,我守着,没什么东西敢过来,小祖宗,你睡觉就好好睡,别大半夜的瞎折腾。”

我顿时连哭的心都有了。

他大爷的,难道小爷我的人品就这么差,像那种没事瞎折腾的人吗?

我立刻走到了木筏中央,哭丧着脸道:“真有东西,很大的影子。”我回忆了一下刚才见到的黑影,又加了一句:“就跟大猩猩一样大。”

小黄狗神色古怪的看着我,往水里瞟了一眼,很敷衍的说道:“看吧,什么也没有,睡吧睡吧,不然师父又要揍我。”

我怒了,直接踹了他一脚,吼道:“真的有东西!”

他呛了一下,估计是已经把我当成吓傻了得神经病,揉着屁股不情不愿的走到船尾,道:“好、好,祖宗,我看行了吧……”他话说到一半,突然顿住了,整个人猛的后退两步,一脸的惊骇,指着水下面,结结巴巴道:“我靠……真的有东西,像、像大猩猩。”

我俩动静太大,将大伯和鬼魂陈都吵醒了,两人将脑袋探出了睡袋,大伯迷迷糊糊道:“崽崽,大半夜的,你们俩做什么玩意儿?”

我刚想跟大伯说明情况,结果我们的木筏子猛的就抖了一下,似乎有什么东西再顶。

大伯没注意,懒懒散散躺在睡袋里,木筏子一顶,他顿时就滑到了另一头,眼见就要掉进水里,我感觉冲过去拽住了他的双脚。

然而鬼魂陈人缘太差,没这么幸运,木筏一震,连人带睡袋都掉进了河里。

我心里很乐,但也没机会乐太久,大伯毫无形象的赶紧从睡袋里挣扎出来,似乎正要开口,但没等他说出第一句话,木筏子又跟着震了,紧接着,一双布满鳞片的手,突然抓住了我们的木筏。

手?

人手?

长了鳞片的人手?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那些手缝间,还连接着墨绿色的脚蹼。

我了个去,这个世界太疯狂了。

那双手力气十分大,附着与木筏的尾部,随着它的使力,我们的木筏竟然开始翘起来,我、小黄狗还有大伯,几乎都控制不住倾斜的力道,慢慢往下滑。

紧急间,我抓住了木筏的隙缝处,将一只腿横过去,勉强阻挡了大伯往水里滑的趋势,于此同时,小黄狗叫道:“快,爬到船头去,把船压平。”

现如今,只有我和大伯最靠近船头,为了不掉到水里去,只能拼了命的往船头爬,但好在那玩意力气虽然大,但加上我们两个成年人的体重,到也没那么好对付。

木筏重新恢复了平衡,小黄狗立刻从装备包里,抄出我们白天砍木头时用的斧头,朝着那双手的其中一只看过去,但没等他斧头落下,从水里突然窜出了一颗光秃秃的脑袋。

那玩意就像一只脱了毛的猴子,全是覆盖着鳞片,鼻子扁平,双眼很大,上面似乎还覆盖了一层膜,像一对死鱼眼,嘴巴十分大。

我这辈子,什么时候见过这种怪物,顿时就懵了,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如果这里有一天摄像机,那么我就可以拍摄《探索与发现》了。

但事实上,这里没有什么摄像机,即便有摄像机我也不敢拍,因为此时,那东西竟然猛的朝小黄狗吓嘴,上半身几乎都窜出了水面。

小黄狗估计也懵了,手下反应慢了一拍,往后躲,手里的斧头不仅没砍到,反而掉进水里了,发出啪的一声水响。

紧接着,那东西竟然往我们的木筏上面爬,大伯立刻提醒道:“枪,快开枪。”我这次想起来,这次我们还缴获了一把猎枪,于是手忙脚乱的去翻装备包,而我们的动作哪里赶得上水里的怪物,它几乎已经全部爬到木筏上了,整体身形就像人一样,水怪!活生生就一个水怪!

那东西一爬上来,顿时就伴随着浓烈的腥臭味,仿佛有一大堆死鱼在腐烂一样。

小黄狗此刻也退到了船头,拔出了匕首,他没我这么慌张,虽然害怕,但还是摆出了防御的姿势。

就在我刚掏出枪的那一刻,那怪物身后的水里,又窜出一个东西,我心里一惊,心说完了,它还有同伙。

没等我看清它同伙是公是母,那东西就突然从水里跳出来,紧接着,原本已经冲我们摆出攻击姿势的水怪,猛的发出一种凄厉的惨叫,于此同时,一大泡腥臭的血液从它背部喷溅出来,霎时将在周围的水面染红。

这时我看清了,从水里窜出来的,不是它的同伙,而是鬼魂陈。

而此刻,那只水怪的背上,正镶嵌着一柄斧头。

是小黄狗掉进水里的那一把。

那水怪还没死,张开血盆大口,一边凄厉的尖叫,一边猛的转身去扑鬼魂陈。

我此刻枪已经在手,想也没想,立刻砰的放了一枪。

这还是我第一次开实枪,千钧一发之际,也没时间瞄准,只朝着水怪的背部打了一枪,运气还算好,刚好打中了水怪的脖子,又是一泡血溅出来,那玩意摇晃了几下,栽进水里了。

我看着木筏上点点血迹,只觉得跟做梦一样,半晌,我才冒出三个字:“有水怪。”

小黄狗气息平复下来,长长吐了一口气,好笑道:“这话早点不说?水怪已经被你弄死了。”我甩了甩脖子,发现自己身上竟然**的,也不知是水水还是汗。

鬼魂陈完全淋成了落汤鸡,抹了一把头发,道:“快走,下面还有。”

第三十章河神

“什么?还有!”小黄狗顿时怪叫了一声。

我想起之前见到的黑影,忙道:“不错,好像一共有三四个……天呐,这些是什么东西?”我问完,没有人回答我,或许他们也不知道。

小黄狗抄起木槁就开始划水,加上原本的水流助力,我们的速度一下子就变快了,昏黄的风灯摇摇晃晃,将周围的一切都照的隐隐绰绰。

鬼魂陈冲我打了个手势,示意我端枪注意警戒,现在的情况也不是闹别扭,搞内战的时候,我点了点头,将枪指着水面,留意周围的动静。

鬼魂陈半蹲着身体,手中夹满了银色的小刀,盯着水底下,眼睛都没有眨一下。

这时,大伯才道:“你爷爷当初可没跟我说有这些,不敢照我看,这玩意有些像民间传说中的‘河神’。”

河神?我惊了一下,心说是河怪才对吧?这东西,浑身上下,哪一点像神了?

大伯见我不信,摇了摇头解释道:“这你就不懂了,在古代,有很多神都是妖魔变化来的,举个最简单的例子,山鬼你听说过吧?”

我点了点头,大诗人屈原便有《山鬼》一诗,里面赞美说:若有人兮山之阿,被薛荔兮带女萝;既含睇兮又宜笑,子慕予兮善窈窕;将山鬼形容为一位身着藤萝,往来于深山的女神。

大伯见我点头,便接着道:“其实,最开始的山鬼,就是枉死在山里的野鬼,经常作恶,民间就有人烧香,求乞山鬼少作恶事,渐渐地,便被赋予了神职,成为了大山的守护神。这河神也是一样,最开始,据说是冤死的水鬼常年找不到替死鬼,就变为人身鱼皮的怪物,凡是有船行驶过,必定要使之倾覆,才肯罢休。那时候,最开始被称为河鬼,后来逐渐有人烧香供奉,时间久了,便也成了河神。”

我听大伯分析的好像在理,但总觉得这些事情有些不靠谱,你说,来个女鬼,我还勉强能接受,但水鬼变成有实体的河神,这就有些光怪陆离,让人难以置信了。

然而,就在我和大伯说话这片刻间,鬼魂陈突然倒抽一口凉气,猛的后退一步,却见木筏的尾部水花四溅,从尾巴部分,猛的冒出一颗光秃秃的头颅。

河神!

它一窜出来,就张开了锋利的牙齿,露出里面暗红色的肉,仿佛要一口将我们吞下去。光是看到那张大嘴,我都已经觉得恶心不已,更别说它还想来咬我,想也没想,一直上膛的枪对着河神就开了两枪。

我以前从来没用过,虽然瞄准的比较差,但胜在距离近,又连发两枪,因此其中一枪,十分幸运的打中了河神的头部,它也不知死了没有,惨叫一声,瞬间就埋进了水里。

我挺得瑟的,举着枪站起身,道:“大伯,有我在这儿,管它河神还是河鬼,我保管他有来无回!”谁知我话音才刚落,我们的木筏突然又被顶了一下,这一次木筏没有倒的趋势,而是缓缓被拖出了水面。

小黄狗整个人都呆了,握着木槁,咕嘟咽了声口水。

此刻,我们身处的木筏,竟然被架空了,滴滴答答淌着水,似乎被什么东西给举起来了。

我心里顿时升起一个不详的猜测,为了证明这个猜想,我几乎立刻就探头往下看,这一探头,我那个惊悚的猜想顿时就被证实了。

此刻,水面上有三只河神,大半个身体冒出了水面,形成了一个三角形的分布,正用长了脚蹼的双手将木筏托起。

我了个去……

……这个世界太疯狂了。

在我看见河神的一瞬间,其中一只抬起了死鱼一样的眼珠子,猩红的眼球直勾勾的盯着我,随即,它们像是约好了一样,猛的一推,我们的木筏,顿时倾斜,以一个倒栽的姿势掉进了河里。

我几乎是一瞬间就被河水给淹没了,如水的那一瞬间,我看见我们的装备包全部都掉进了水里,除此之外,便什么也没看见,鼻腔立刻呛水了。

但或许是这两天遭遇的危机太多,我反而没有大乱阵脚,入水的一瞬间,我的理智十分清晰的告诉我,快点浮出水面,木筏虽然翻了,但并没有沉,我必须快点爬到木筏上去,否则就完了。

一个正常人在水里,是根本无法与河神较量了。

但我这个念头刚升起,还没等我往上浮,就感觉自己的脚被一只坚硬的手抓住了,我可以很清晰的感觉到,那双手上布满了坚硬的鳞片,它一抓住我,立刻就将我往下托,速度极快。

我落水时很突然,连个深呼吸都来不及做,此刻肺里的空气早就耗光了,随着那只手不断将我往下托的动作,挣扎之际,再也憋不住,水直往我口鼻里灌,那种溺水的感觉,简直让人恨不得立刻死去。

我此刻什么也无法想,求生的本能让我另一只自由的脚,不断去蹬拽着我的那只手,我蹬了好几下,除了溺水加重外,没有任何改变。

就在大脑因为缺氧和溺水而阵阵抽痛时,我脑海里闪过的唯一念头是:完了,这次真成替死鬼了。这个念头还没消失,我下坠的动作猛然就停顿了一下,紧接着,有人揪着我的衣领将我往上提,由于情况太过混乱,我也不知道是谁,但可以猜到,不是小黄狗就是鬼魂陈,大伯那老胳膊老腿,能照顾自己就不错了。

不过相比之下,小黄狗的几率比较大一些,笔记我们平时虽然又吵又打,但到底是自己人,上山掏过鸟,下河摸过龟,比起那个遭雷劈的鬼魂陈,这份情义自是不必说。

拽着我的力道十分大,我趁这机会,一边被往水面上带,一边使出吃奶的力气用脚去蹬那双手,混乱中,也不知蹬中了什么地方,那双手终于放开了,于此同时,我也窜出了水面。

此刻,我无法形容自己的感觉,一出水面后,我什么都顾不得去听,也顾不得去看,只猛吸气,一边吸气一边咳,吐了不少水,随后就感觉到冷,再接着就有一种抽筋的感觉,肌肉的僵了。

而这时我才看清救我的人,一看之下不由愣了,是鬼魂陈。

他将我拽上河面后,看都没看一眼,猛的又窜入了水里,而这一次,我突然发现,他手中没有那种小飞刀,而是一柄斧头。

靠!这斧头不是插在河神背上,掉进河里了吗?

难不成趁着着落水的功夫,鬼魂陈又摸上来了?

那现在不是应该逃命吗?这小子还下水干嘛?

我张了张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黑漆漆的河面上,只有我一个人。紧接着,我心里惊了一下。

现在不是想鬼魂陈的时候,我真正该担心的,是大伯,那个老头子,现在怎么样了?

我下意识的望了望黑面,阴惨惨,黑沉沉的,没有一丝活人的气息,难道他们已经……我有些不敢再想下去了,然而就在这时,我突然听到有人叫我:“小崽子,快过来!”

声音似乎是从我背后传来的,我立刻在水里面转身,但身后依旧是黑茫茫的,看不见一个人。

那声音还在叫,越来越急,我听得出来,那是大伯在叫我,声音有些嘶哑,像被水淹过一样,但我根本看不见人。猛的,我心里浮现一个词:替死鬼。

难道根本不是大伯人在叫我,而是他的……

就在我为自己这个想法而浑身发寒时,前方突然传来了一道昏黄的光芒,随着光芒穿透黑暗,我才终于醒悟过来,恨不得扇自己一个耳光。

光芒是手电筒发出的,此刻,小黄狗正拿着手电筒,他和大伯两个,都趴到了崖壁上,脚下就是幽黑的河水,看来是故意躲到上面去的。

第三十一章打捞

大伯见我半天没动,气的脸的绿了,一个劲儿朝我招手,这时候我也不敢再耽误了,顾不得再去想鬼魂陈,立刻游到了峭壁边上,顺着凹凸不平的痕迹往上爬。

很快,我和大伯他们汇合人,三人都是**的,缩在悬崖上一个凹陷处,离脚下的河水大约有五米高,冻的几乎瑟瑟发抖。

大伯的眼睛一直瞪着幽黑的河面,我知道他在看鬼魂陈,我整个脑袋都混乱了,这姓陈的,难道真的是活腻歪了,这种时刻,不学我们乖乖躲到石崖上来,反而还钻进水里,他存心想找死吗?

我心里跟打鼓一样,盯着漆黑的河面跳的很厉害,说实话,我这辈子第一次这么讨厌一个人,一是因为他非要让我大伯冒险,而是因为他的冷血,但这一刻我才发现,或许事情远不像我想的那样,不管怎么说,姓陈的这次救了我一命,如果不是他拉我那一下,恐怕我就真的要淹死在水里了。

想起之前那种溺水的痛苦,我心里由衷的有些感激姓陈的。

小黄狗牙关打颤,哆哆嗦嗦的问道:“他怎么还没上来?”

大伯喘着粗气,道:“下面还有三只河神,能不能上来还不一定。”

我想起鬼魂陈不要命的举动,也哆嗦着问道:“他下水干嘛?别告诉我,他是想下去打捞装备。”那不是找死吗?我们的装备全部掉进了河里,当然,装备包是防水的,里面的东西不会损坏,但问题是,现在河里有三只河神,它们能在水下呼吸,游动速度极快,鬼魂陈一个普通人,这种时候下水捞装备,不是找死吗?

难道那个地图就那么重要,他连命都可以不要?

我几乎已经可以肯定,在这件事情上,大伯和鬼魂陈之间,肯定还有一个我所不知道的目的,否则,大可以不必这么拼命,装备丢了,回头重来,下次带更好的装备,再走一次。

我相信,以我大伯的财力,还不会心疼那两个钱。

但显然,鬼魂陈和大伯在乎的不是钱,他们更在乎时间,仿佛急着去做某件事一样。

我看了看大伯冻的发白的脸,想问,但最终还是忍下了。如果是以前,我可能不会忍,但最近一段时间发生的事情,让我深刻理解到,大伯这个人,并不是我想象的那么简单。

当然,我不是说大伯是坏人,而是……大伯或许有什么难以言喻的苦衷,否则,以大伯的性格,绝对不会对鬼魂陈这么忌惮。

就在我思考关头,河面上突然窜出了一个人头,紧接着,那个人从水里拽出了一个东西,丢上了倒翻的木筏上,我一看那个东西,不惊呆住了,是个已经死了的河神。

而冒出来的那个人,不是鬼魂陈是谁?

我张了张嘴,下意识的想叫他快点上来,但没等我开口,他似乎深吸了一口气,片刻后,又一头扎进了水里。

小黄狗立刻将手电光照向那片水域,片刻后,从水底,涌出了一股暗红。

这股暗红很快消失开来,消失的无影无踪。我突然发现,自己竟然不晕血了。

紧接着,鬼魂陈第二次窜了出来,又扔了一具河神的尸体。他的面容很冷酷,上半身的衣服已经不知去了哪里,一手拧着斧头,黑发**的贴在脸上,周围的水全被河神的血给染红了。

我倒抽一口凉气,突然明白了大伯那句话:别招惹他,这个人不是你惹得起的。

原来……他下水,是要先宰河神,再捞装备。

我咽了咽口水,忽然觉得,自己生活的世界变得很不真实,原来我一直所认识的,平凡的没有奇迹的世界上,竟然真的有一些像奇迹一样的人。

鬼魂陈只冒出头不到半分钟,紧接着,又窜入了水中,这一次时间比较长,鬼魂陈足足过了三分钟才浮上来,三分钟,是一个正常人潜水的极限。

紧接着,又一具河神的尸体被扔到了木筏上,接着,他冲我们游过来,将那个木筏也一起拖到了山崖下,接着,他抬起头,面容冷漠,轻飘飘的说道:“看好木筏,我下去捞东西。”

“等等!”我叫了一声,道:“下面没有河神了吧?”

“没了。”他轻飘飘的回了一句,声音没有波动,跟游魂一样。

我于是吸了口气,道:“我跟你一起去。”鬼魂陈似乎有些意外,但也没说什么。

我深吸一口气,直接从石崖上跳下了水,道:“我刚才是没准备,所以才溺水,别小看我,小学的时候,我还拿过社区的游泳冠军呢。”

大伯在上面说道:“是,是拿过,一共就十名小朋友参加比赛,最后有六个人没到场,剩下的三个年龄都比你小,还全是女的。”

我顿时说不出话来,憋了半天,二话不说扎进了水里。

靠,老虎不发猫,你们当我病危呢!小爷今天就拿出成绩让你们看看。

由于没了河神的捣乱,再加上我水性确实不错,因此到帮了不少忙,我和鬼魂陈两人下水打捞装备袋,没有遇到什么困难,只不过其中一只放药品和食物的装备袋,怎么找也找不到了,最后只得放弃。

由于一场恶战,人人都落水,又冷又累,鬼魂陈也没有勉强再继续前进,我们将河神扔到了水里,将木筏子重新翻过来,用绳子系在石崖上,便决定就地休整。

装备包里的东西都没有受到损害,只是可怜了我们的睡袋和帐篷,全部进了水,是再也没法用的,于是四人重新爬上了山崖的凹陷处,准备在这里过一晚。

这块凹陷处大约是由于山石滑坡形成的,里面空间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但我们四人躺在里面也差不多,地面也是石头,比较干净,于是就地将睡袋外面的防水层拆了,做了一个帘子挡在洞口,勉强挡一挡二月份的寒风。

这一段石崖比较好攀爬,到处都有能抓手的地方,石缝里生长了很多野草,此刻初春,野草芯里抽出嫩芽,但外表还被去年的衰草裹着。

小黄狗跟个猿猴一样,花了一个多小时,爬着山壁采了很多野草,足足堆了一面墙,升起一堆火。我们四人里,只有我在装备包里带了换洗的衣服。

当时我往里面塞衣服时,小黄狗还嘲笑我,说:“你以为是去旅游啊?咱们是进深山老林,换的没有脏的快,这又不是城里,你能不能不折腾?”

当时我没搭理他,心说就算是进山里,万一有个刮风下雨的,不正好以防万一嘛?

因此当我们四人脱的只剩内裤,而我拿出一套衣服穿时,大伯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我有些得意,拿出外套,道:“大伯,别说侄子不孝敬你,最暖和这件给你,看……里面还有羊毛。”

大伯乐的一个劲儿笑,装模作样的感叹道:“哎呀,有个侄子就是不好,操心,操的我心都碎了。”小黄狗嘴角狠狠抽了一下,穿着内裤缩成一团,睡了。

我觉得挺不好意思的,有道是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现在同伴都在忍受寒冷,独我穿的这么暖和,怎么也有些过意不去,想着之前鬼魂陈救了我一命,我便琢磨着要不要趁此机会,修补一下我们的革命友情,但没等我开口,鬼魂陈看了我一眼,便慢悠悠的睡了,搞的我很没劲。

由于众人都太累,我们也没有安排守夜,只眯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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