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邪灵秘录-第8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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蚂蝗是一种很可怕的寄生虫,它如果被人吃进肚子里,并不会死亡,而是可以在人体内部寄生吸血,甚至分裂,最后将人吸干都有可能。
我们哪里还吃得下饭,一个个冲进食堂的后面,兑了浓浓一碗盐水,人人喝了两大碗,紧接着便扣喉咙迫使自己呕吐。
总算,由于张易霄提醒及时,吞下蚂蝗的人全都吐了出来,而这时,负责饭食的两个僧人也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形如枯木一般的脸上,顿时露出了惊恐的表情,嘴里不断念着什么,盯着在餐盘间爬动的蚂蝗,就如同看到了鬼一样。
吃饭的时候遇到这种事,就是神仙也会发火了,最先发飙的是那个富豪,气的脸都青了,一脚踹到凳子上,对两个僧人吼道:“你们是要蓄意谋杀吗!”
两个僧人对视一眼,其中一个终于开口说话,道:“这件事情,与我们无关。”
“无关?”贱嘴呛了一下,道:“饭是你们做的,也是你们抬出来的,每个餐盘里刚好放了一只虫子,这不是人放进去的,难道还是这些蚂蝗串通好,自己躲进去的?”
僧人没吭声,显得无言以对,在食堂门口,积聚着我们的呕吐物,整个食堂散发着一种难闻的味道,另一个没有开口的僧人,默默的端出一堆柴火的灰烬,覆盖到呕吐物上,随后进行清理,而那个开口的僧人,则又一次陷入了沉默。
事情发展到这里,已经没有办法交流下去了,最终还是作为警官的张易霄出面,他脸色也不太好,沉着脸开始对那个僧人进行询问。
僧人的话很少,来来去去只有那么几句,说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最后张易霄提出,要查看厨房。
僧人没有反对,点了点头,带着我们一行人往厨房走。
食堂的后面便是厨房,地方比较狭窄,穿过木门,便是一条巷道,一边摆放着切菜的台案,另一边是锅灶,由于山路崎岖,没有燃气引入,因此这个厨房的环境很原始,用的是木柴。
我观察到,厨房里只有一个窗户,就是位于锅灶的上方,可以用来排除油烟,并且站在这里,还可以听到涓涓流水声。
我一直很好奇寺庙的水是如何供应的,因此一听到水声,立刻就爬到了窗户边上往外看。
窗外是一片山石,但山石间,有一条小水道,明显是人工顺势雕凿出来的,水道里,有清浅的流水,在阳光下显得干净透明。
僧人见此,慢吞吞的说道:“这是从山顶引下来的溪流,寺庙里的水源,都是从这里供应的。”顿了顿,他道:“或许是从水里惨杂进来的。”
这一点到不是不可能,但每个人的餐盘里,刚好都有一只蚂蝗,那就肯定不是巧合,而是人为了,因此对于僧人的话,我们都没有回应。
最后,张易霄道:“在你们做饭的过程中,有没有什么人进来过?”
僧人摇了摇头。
张易霄又道:“那你们有没有离开过?”
僧人愣了一下,道:“有,中途柴禾没了,我去外面抱过一次柴。”
张易霄沉吟道:“也就是说,当时只有他在里面?”他手指向那个已经收拾完污物的僧人,虽然,他开始询问那个僧人,但那人一直不说话。
“他是个哑巴。”最先开口的僧人道。
张易霄愣了,道:“不能说话?”一直不开口的僧人这才点了点头。作为医生,我对病理天生就带着好奇,于是问道:“是天生的吗?”
哑巴僧人摇了摇头,随后张开嘴,我顿时就惊了,因为他居然没有舌头!
紧接着,我便反应过来,并不是僧人没有舌头,而是因为他的舌头,明显是被某种利器整齐割断的。
“怎么弄的?”我下意识的问道。
旁边的僧人替他回答,道:“不知道,来的时候就已经这样了。”事情发展到这里,又没有了进展。
张易霄沉吟片刻,冲我招了招手,道:“你跟我来,咱们去后山看看。”贱嘴道:“带上我。”
其余人都心有余悸,不想再待在这个地方,心有余悸的往住宿区走,而此时,已经是下午的六点钟,太阳垂下了一半,山间的一切,都处于一种昏黄的光晕之中。
我们跟着张易霄绕到了厨房的后方,顺着人工砸出的水道往源头走。
攀爬在夕阳西下的山石上,除了疲累,还有一种宁静的感觉,此时倦鸟归巢,金光隐退,天地间的一切都凸显出一种快要禁止的感觉,如果不是食堂发生的怪事,现在实在不失为欣赏风景,放松心情的好时候。
片刻后,张易霄率先打破沉默,道:“你们怎么看?”
我道:“肯定是人为的,想害死我们。”
张易霄没有吭声,用眼神看向贱嘴,显然想听取一下贱嘴的看法。
贱嘴嘶了一声,捏着自己肥胖的下巴,道:“我到不这么觉得。”顿了顿,贱嘴道:“孙子,你想啊,那蚂蝗都是活的,个头儿也不小,咱们人这么多,你说一两个不注意吞下去了,是正常事,但不可能所有人都是睁眼瞎。如果真想用这种方法来害死我们,这方法就太蹩脚了,我倒是觉得,那个人是想吓唬我们。”
“吓唬我们?”我道:“可是吓到我们又有什么用?”
贱嘴撇了撇嘴,道:“想让我们走呗,你还敢去食堂吃饭吗?又是死人,又是蚂蝗的。”
张易霄赞许的点头,道:“我也是这么想,干这件事的人,并不是想杀人,而是想逼寺庙里的人离开,你们看……”他突然指了指下方,我们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发现从这个位置,刚好可以看见我们住宿区的两个院子,其中,那个短头发女生已经背上了自己的包裹,拉着小曼,不知在说什么。
由于距离关系,我们看不见她们的表情,但很显然,她们是想离开这个地方。
张易霄又道:“出去的路被泥石流堵住了,我们无法在这两天离开,下手的人不可能不知道,但他还是使用这种方法,迫使我们因为无法忍受而冒险离开寺庙,很显然……他希望我们尽快离开,这个原因可能有很多种,比如,他将在我们离开之后,进行某个比较大的动作。”
我想起了那个被活活吓死的僧人,不由心中一寒,道:“你是说,还会有人死亡?”
张易霄道:“这只是其中一个猜测,当然,或许是这间寺庙本身就有什么秘密,而我们其中的某些人,刚好触动了这个秘密,为了防止被泄露出去,也有可能是他趋势我们离开的原因。要想知道真相是什么,我们必须要查下去。”
我苦笑道:“说真的,我对这些实在没兴趣,我不过只是来旅游的而已。”
张易霄耸了耸肩,道:“谁都不希望遇上这种事情,但事情既然已经找上来,躲也躲不过的。”
我们不再说话,开始继续往前走,大约四十多分钟后,我们到达了水源的源头,这里是背靠古寺的位置,一眼望去,对面是连绵的山峦,隐约还可以看见山峦中蛇形的盘山道。
源头的入口,是一股地下山泉,山泉都流量并不大,但根据周围石头的平滑度可以看出,它已经天长日久的滴答了很久,使得周围的石头都变得圆滑了。‘
这是一个小流量却永不干涸的山泉。
山泉周围,长着一颗老松,老松如同一把撑开的大伞,将整个山泉都笼罩其中,除此之外,周围全是山石,我实在看不出什么痕迹,然而张易霄却表现的很仔细,他时而蹲下身摸一摸周围的石头,时而又抬头看一看古松,似乎在分析什么。
片刻后,他道:“确实有人来过这里,就在不久前。”
我觉得挺惊讶,道:“你怎么知道的?”
他道:“观察一下周围的松针你就明白了。”得到他的提醒,我立刻去观察落在山石间的松针,它们分布的都比较均匀,颜色也还是青的,也就是说,应该是今天落下的,但在其中一个靠近山泉的位置,却有一片空白地,那里只零零星星有几根发黄的松针。
再凑近一看,松针还有被踩踏过的迹象。
这说明,不久前曾经有人在这块地方待过很长一段时间,我不得不佩服张易霄的观察力,于是问道:“通过这些,我们能找出那个人吗?”
张易霄道:“蚂蝗是水生,很难离开水,周围最近的水源只有两个,一个是这口山泉,一个是远处的瀑布,所以,那个人一定是先在这里待了一段时间,捕捉蚂蝗,然后才开始行动。”
贱嘴道:“咱们回去之后好好看看,看谁身上有松针不就知道了?”
张易霄道:“可以,但这个方法找到真凶的可能性比较小,因为他很有可能换过衣服,而且即便没有换,松针也会在行走的过程中掉落,这是一个撞运气的方法,所以不能抱太大希望。”
我们一路商讨着,走回了住宿区,紧接着,张易霄示意我们俩去他的房间一趟。
进去之后,他先是关上了门,紧接着又关上了窗户,随后开始去翻动自己的装备包,我心想,难不成他也跟贱嘴一样,突然抱出一个人头骨来?
很显然我这个想法是不靠谱的,张易霄拿出的,是三个信封。
发黄的信封显得有些老旧,似乎有些念头了,他拿出信封后,自顾自盯着看了一会儿,才将三封信摊开在书桌上。
似乎是在组织语言,他点燃了一根烟,随后道:“这三封信,是我最近收到的。”接着,他开始讲起了它们的来历。
第十七章第一封信
这三封信的来历,牵扯比较久远,跟张易霄的父辈有关。
张易霄的父辈,一共两个兄弟,他爸爸是老大,下面还有一个二叔。早年,张家生活比较贫困,他爸爸读到高中后,便进入了一家钢铁厂工作,当时他父亲还没有成家立业,因此赚来钱,基本都是补贴家里的。
由于自己没有完成学业,张父感到很遗憾,一次对于弟弟的学业比较上心,坚持要让弟弟上完大学。
二十一年前,张易霄的二叔正值二十二岁的年纪,再过一年就要大学毕业,那一年不知怎么回事,他二叔突然说想到云南一个叫清源镇的地方游玩。
爷爷一听,顿时用拐棍杵地板,说:“家里条件这么困难,你还想学有钱人去旅游,是不是脑壳发昏了。”
二叔平时是个很听话的人,但这次不知怎么,显得有些倔强。张父和弟弟自小相依为命,很明白弟弟的为人,这孩子是个懂事的,怎么这次会提出这种要求?
当晚,张父将弟弟叫道自己房间详谈,这才问出了原因,原来弟弟在大学里,喜欢上了一个同学,这个同学是少数民族,但由于家里出了一些事,前天退学回了家乡一个叫清源镇的地方。
在那个年代,父母对于婚事是很关心的,二十二岁,是一个普遍应该成家立业的年纪,二叔如果不是因为读书,这个年纪早该结婚了。
当时,张父听完缘由,并没有反对,于是出了一笔钱,支持弟弟去清源镇找人。
弟弟大喜,抱着张父说:“哥,你对我太好了,我以后一定好好报答你。”
张父笑骂道:“你能把媳妇儿追回来就算出息。”顿了顿,又道:“但感情的事情不能勉强,如果真不能成,你也别死心眼,还是读大学要紧。”
弟弟点头答应,对张父说:“哥,我明白,你别担心。听摇摇说,清源镇特别美,我去了之后,每天给你写一封信,把我的见闻都告诉你,这样,就相当于咱们一起去了。”
然而,这个约定,这几封信,张父等到死都没有等来。
说这话时,张易霄抽着烟,神情凝重,道:“我二叔踏上了去清源镇的路,但从此之后,就再也没有回来过,我爸一直在等他的信,死都没有瞑目。在我二叔失踪后,我爸也曾请假来过一趟清源镇,但那时候清源镇已经爆发了泥石流,什么都没剩下。”
他叹了口气,道:“我爸临死时脑袋犯糊涂,嘴里一直念叨着:你二叔的信怎么还没有寄来……但是,就在十天前,这三封信寄到了我家。”他用手指将三封信往我面前一推。
上面写的寄信人,名叫:张端;收信人名叫:张瑞。寄信地址是云南省保山市允龙县清源镇。
邮戳上的日期,是2013年8月16号,也就是十天前。
张易霄道:“张端是我二叔的名字,张瑞是我爸的名字,我爸已经在两年前就病逝了,而我也搬了家。”
贱嘴奇道:“你搬了家,这信怎么会寄到你的手里?”
“不。”张易霄道:“信是寄到我们家的老房子里。”
我一时觉得有些混乱,道:“这三封信,难道就是你二叔的旅游笔记?”
张易霄苦笑,道:“是不是旅游笔记,你看完就知道了,这也是我这次会来这里的原因。”
我垫了垫信,每封信都很厚,估计里面写了不少东西,紧接着,我们打开了第一封,随后,一段二十年前的经历,逐渐展现在我们眼前。
哥:
你好,今天的工作辛苦吗?我已经到达了清源镇。
就和摇摇说的一样,这里实在是一个很美的地方,我觉得,我应该将它讲述给你听,但愿这美丽的景色,能够进入你的脑海。
清源镇,位于允龙县以西,靠近著名的高黎贡山。
哥,你一定不知道什么是高黎贡山吧,它是一座海拔很高的山脉,连接着青藏高原,是著名的深山大裂谷纵区,里面有云雾缭绕的雪山、有蓝宝石一样的湖泊、有古老的动植物,听说还有羚羊、黑叶后、金猫、云豹,如果这一趟有时间的话,我会进入高黎贡山内部,这样就能见识更多的东西,然后一一讲给你和父亲。
此刻,我正住在一个苗寨的家庭,确切的说,我是住在摇摇的家里。
如你所想,我已经见到摇摇了,她们家是属于苗族,坐落于清源镇的中央位置,镇子的后山,是一片悬崖峭壁,但峭壁上有一座古寺,据说是修建于明朝时期,不过摇摇说,里面一共只有两个和尚。
峭壁的最右侧,有一条从山顶灌下来的瀑布,瀑布下方是一口大湖,但附近的人都不能去湖边,因为据说湖里有地龙。
地龙的说法,是摇摇告诉我的。
苗人信蛊,其中,她们认为有一种蛊是天生的,只要有苗人的地方,就会有这种蛊存在,它们沉睡于地底或者水潭深处,一但受人打扰,地龙就会烦躁不安,它一翻身,灾难就来了,虽然不能靠近,但摇摇说明天可以带我去附近转一转。
苗族同胞们很热情,寨子里很少有外人来,我的到来,还举行了一场欢迎仪式,这里靠山,同胞们打了很多野味,我也叫不出名字,但烤出来特别好吃,现在肚子都还是撑着的。
在这一天里,我将自己到来的原因告诉了摇摇。事实上,我们在学校时就已经相爱了,只怪我脸皮薄,一直没有表明心迹,但现在,我再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摇摇听完我的表白,顿时脸红的像一个苹果,用手玩弄着自己两条黑漆漆的辫子,显得手足无措,她低着头,用轻如蚊蝇一般的声音说道:“谢谢你。”随后,她抬起头,道:“但是,我恐怕不能答应你的要求,我也不会再回去上学了。”
“为什么?”我觉得自己心里很难受,我们以前虽然没有表白过,但在大学里,我们每天默默关注着对方,已经过去两年的时光了,我们无数次的互相对视、互相关心,那些日子,难道要一去不复返了吗?
“阿端,我这次回来,是因为家里面的事情,这件事情,我没有选择的余地,所以请你原谅我,如果……如果你真的喜欢我,我愿意等你。”
等我?
我有些不明白摇摇的意思,接着,她又说道:“我愿意等你大学毕业,但是,我不能离开这个地方,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是的,我明白。
说实话,清源镇是一个风景无比漂亮的地方,这里山清水秀,有各种飞禽走兽,更重要得是,这里还有一群热情可爱的人们,我很喜欢这个地方。
但是,如果要一辈子留在这里,我无法下定这个决心。
我的父母生养了我,哥哥为了我的学业,每天早出晚归,我爱他们,我也必须报答他们。在大学毕业后,我需要去经济发达的城市打拼,来改变这个家庭的生活,来报答我的父亲和哥哥。
但如果待在这里……
我和摇摇在篝火中对视,周围是载歌载舞欢庆的苗族同胞,摇摇的眼眶里含着泪珠,他们的欢乐,与我们此时的悲戚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我一时无法回答她的话,戌时,摇摇轻声道:“那么就这样吧。”此刻,是晚上的八点钟,寨子位于深山里,夜色已经很浓重了,我点着煤油灯给你写信,心中无比翻腾。
不行,我必须找她问清楚,为什么她不愿意离开这里,如果有什么难处,我会尽我所能的去帮助她,我希望和她在一起。
从她的神情、从她的眼泪,我可以看出,她也同样深爱着我,既然如此,我们为什么要分开?
好了,信就写到这里了,我现在心情很乱,我决定明天一早就向她问清楚,哥,不要为我担心,晚安。
1992年6月24日
写于摇摇的家中
我愣了。
1992年的信?
也就是说,这封信,是写于二十一年前?这样说来,当时张端确实有按照约定给张瑞写信,那么信为什么没有寄出去?
二十一年后的今天,这些信为什么又凭空冒出来了?
贱嘴手里捏着信纸,道:“这小子写信的方式挺文艺的,像这么抒情的小青年已经不多了。”
我道:“人家的年龄是你叔叔辈的,而且那个年代的大学生写信都比较文艺,你以为是现在发QQ邮件吗,一大堆看不懂的表情符号。”
贱嘴撇了撇嘴道:“我这不是在赞美小叔子文笔不错吗?”接着,他迫不及待的去插第二封,道:“真不知到,你小叔叔和摇摇妹子成了没有。”
我关注的重点虽然没有贱嘴这么猥琐,但也下意识的期待第二封信,谁知,这一封信带给我们的,简直就是一场噩梦。
不,或许不是我们的噩梦,而是张端,在二十一年前做了一场噩梦,然后,用他细腻的笔触记录下了这场噩梦,使得它清晰的展现在我们三人的眼前。
第十八章第二封信(上)
哥:
你现在好吗?我真想立刻见到你,然后像小时候一样得到你的安慰。
现在,我的痛苦已经无法用语言描述了,摇摇死了。
她死了!
我正坐在昨晚那张简陋的书桌上给你写信,昨天的信没能寄出去,因为邮递员生病了,没有来取信。
这一封信,我同样不知能否到达你的手里,但现在我急于倾诉内心的痛苦,这真是一场噩梦,令人永生难忘,这一天以来发生的事情太多了,直到此时,我都不知该如何下笔,我更不愿意相信摇摇真的死了。
直到此时,我无法去看摇摇的尸身,她被同族的同胞们,用白布裹着,像一具木乃伊一样,被抬入了简易的灵堂,并且,作为外人,我被禁止去看望死去的摇摇。
这一天的经历,真是太过于漫长了,我现在很痛苦,几乎一边流泪一边给你写信,该从哪里说起呢,就从今天早晨睁开眼的时候开始讲吧。
我住在摇摇家的客房里,苗族同胞的房屋都很宽敞,她们家同样舒适,我睁开眼,洗漱完毕,决定去找摇摇问清楚,一踏出房门,我发现早饭已经做好了,摇摇的家人都在等我。
这实在令我很不好意思,一时间也忘记要问摇摇的事情,赶紧坐到了饭桌上,对众人道歉。
摇摇没有父亲,她的父亲据说很早前就病死了。家里靠着母亲以及奶奶两个女人支撑。
摇摇的母亲是个很典型的苗族妇女,并不认识汉字,也没什么文化,我和摇摇的母亲由于语言不通,因此并没有过多交流,偶尔一句话,也需要摇摇充当翻译。
她的奶奶则比较奇怪,是个精瘦,却看起来十分有精神的老婆婆,我曾经在昨天听其他苗族人,管摇摇的奶奶叫‘草鬼婆’。
我当时不明白,问摇摇什么是草鬼婆,她显得很为难,似乎不愿意提及,我不想勉强她,便没有多问,后来摇摇却主动告诉我了,她说:“我告诉你你别怕,你听过苗人放蛊的事情吗?”
“当然听过。”我道:“难道你会放蛊?”
“不。”摇摇道:“我现在还不会,但我以后就会了。我们这里,将会放蛊的人称为‘草鬼婆’,我奶奶就是一个很厉害的‘草鬼婆’。”
我想起了关于自己所听到的一些放蛊的传说,不由觉得浑身不自在,我听过的最恐怖的一个传说,叫痴情蛊,这名字听起来挺不错,事实上非常恐怖,据说有些会放蛊的苗女人,在和丈夫结婚时,会偷偷给丈夫吃痴情蛊,吃完了之后,如果丈夫有变心或者出轨,痴情蛊就会发作,游走在人的大脑里,啃食人的脑髓,直到将人的脑髓吸光。
大约是发现我的表情不对劲,摇摇神情有些落寞,道:“你是不是害怕了?”我确实有些害怕,但爱情的力量迫使我变得胆大,我道:“不,我害怕其它放蛊的人,但那个人如果是你,我就不怕。”
摇摇吃惊的看着我,许久没有说话,她的眼神显得很深邃,那一刻,我无法看清她究竟在想些什么。
我们四人围坐在餐桌边吃饭,席间只有我一个男人,显得特别安静,我一想到摇摇的奶奶会放蛊,便对眼前的饭菜有种抗拒心理,因此吃的很‘斯文’,当然,这完全是一种下意识的反应。
期间,奶奶很和蔼的给我夹了一筷子菜,她抬起头时,眼睛是血红血红的,显得特别骇人,如同鬼一样,我吓了一跳,手里的筷子啪的掉到了桌子上。
奶奶显然知道是自己吓到了我,但她脸上没有露出别的表情,只埋下头吃饭,但我可以明显的感觉到,这位老人生气了,因此一顿饭吃的很忐忑,饭后,摇摇去厨房收拾碗筷,我则像跟屁虫一样跟在她的身后。
她向我解释说,***眼睛就是因为养蛊变成这样的,是一种反噬现象,在苗寨里,眼睛没有问题的,并不意味着不放蛊,但如果眼睛有问题的,就一定是放过蛊的,而且是放蛊很厉害的人,不能轻易招惹。
摇摇需要干的家务活比较多,厨房狭窄,她对我说:“我做完活儿就来找你,你自己出去玩一圈。”
我挽起袖子,道:“我来帮忙。”
摇摇笑了笑,道:“都是些洗洗涮涮女人家的活儿,你哪里干的来,出去吧。”我被她推出了房门,百无聊奈的在苗寨里逛,或许是受了摇摇话的影响,我开始有意无意的观察周围人的眼睛,我一看,顿时浑身寒毛倒竖,因为他们的眼睛,几乎都是有问题的。
要么眼白发黄、要么眼睛充血,如同熬夜一样,昨天我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儿,但此刻,当我看见周围一个个眼睛充血的苗人来来去去时,就觉得自己仿佛置身于猛鬼群里一样。
而我昨天,竟然完全没有发觉!
我吓的赶紧回了摇摇家,摇摇的母亲早已经扛着农具出去干活了,而摇摇的奶奶年纪大了,平时不常出门,大多数时候,是在自己的房间里绣花,很少出来。
摇摇跟我讲过,***命运也很凄惨,很年轻的时候丈夫就死了,奶奶很爱爷爷,这么多年,一直住在他们年轻时所住的新房里,房间里很多东西都老旧的如同古董,但奶奶舍不得换,在没有农活时,奶奶就待在阁楼上,那曾经是她和爷爷的新房,有时候,一待就是一整日。
这真是个不幸的家庭,这个家庭本该身为顶梁柱的男人都去世了。我不禁想到,难道摇摇这次退学,是因为家境原因?
家里的奶奶已经不能劳作,紧靠摇摇的母亲一个女人,要想供一个大学生上学,压力是非常大的,难道摇摇是因为金钱,所以不得不退学吗?
如果真是这样,我该怎么帮助她?
我盘算着,却发现自己很无能为力,因为我现在的学费,都是哥哥你辛苦挣来的,我又有什么余力去帮助摇摇呢?
怀着烦闷的心情,我在摇摇家里闲逛,苗人的房舍讲究很多,格局也比较复杂,加上这里地广人稀,房屋自然也建的比较大。
我逛着逛着,发现自己进入了一个不曾来过的地方,是一个类似于中堂的地方,中堂正中央,有一个造型古怪的屋子。
之所以说它古怪,是因为我完全看不出这间屋子可以用来干什么,如果说是住人,那么它显得太小,如果说是放置神衾的地方,又显得过于大了。
它的门约有一人高,整体外观的宽度,大约三米左右,也就是说,它的内部面具,绝不会超过六平方米。
这样一个房间,能用来干什么?
门是半掩着的,而且从门的内部,传来了一种十分奇特的香味。有点儿像寺庙里香火的味道,但那种味道更浓,或许是所谓的檀香,毕竟我没有闻过纯檀的味道,因此我不能确定。
但这种香味,有种十分勾引人的魔力,就像吸鸦片一样,闻一次,就想闻更多,由于门是半掩着的,我下意识的就想往里面走,想找一找散发着这种香味的源头是什么,紧接着,我进入了这个狭小的房间里。
里面黑漆漆的,没有桌椅,只放着一个蒲团,蒲团正对着的地方,是一张神案,神案上似乎供着什么东西,但由于光线暗淡,我一时没有看清。
可以看出,这里确实是个供奉神像的地方。
我有些惊讶,摇摇家信奉的是哪位神灵,居然需要这么大的排场,要专门修建一间神社?
我很好奇,将门完全打开,使得外面的光线透进来一些,接着光线,我看清了神衾上的东西,一时间,我只觉得心脏瞬间被一只手给揪紧了,整个人都无法呼吸,因为那神衾上所放置的,竟然是一颗白森森的人头骨!
而那种离奇的勾人香味儿,就是从人头骨里散发出来的!
哥哥,你简直不能明白我当时的心情,在心爱的女子家里,发现了人骨头,这简直是颠覆了我的认知。
而且人骨头不止一个,而是两个并排放着,就像两只恶鬼一样,在光与暗交接的阴影中直视着我。
我被吓到了,立刻一口气跑了出去,跑出了摇摇家,寨子里的人比较少,有老人、有妇女、有小孩儿,小孩儿们对我比较好奇,三三两两的在远处窥视我,坐在阳光下的妇女们三三两两聚在一起绣花纳鞋垫,时不时,她们也会抬头看一看我这个外来的小伙子,抬头的一瞬间,她们的目光都是充血的,笑容显得诡异而狰狞。
我狠狠的甩了甩头,觉得自己的精神似乎都有些不正常了,这些同胞们,昨晚还热情的为我举报了欢迎晚会,我们围着篝火,吃山里新鲜打的烤肉,他们待我这样热情,我的脑海里,怎么能冒出这么多稀奇古怪的想法。
我一定是被人头骨给吓到了,不行,我得镇定下来。
这时,我听见身后有人叫我阿端,是摇摇的声音。我回头,下意识的先看她的眼睛。她的眼睛黑亮水润,闪动着温柔的光芒,干净秀丽的脸蛋上,浮现着浅浅的笑容,这种干净的目光,瞬间抚平了我心里的恐惧,紧接着,摇摇说已经做完家务,准备带我去瀑布那边游玩。
第十九章第二封信(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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