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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河捞尸人-第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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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黎子送回家中,我径直往村口走去。

夜风微凉,我体内的火热感慢慢冷却下去,头脑也慢慢冷静下来。

我在心里问自己:“我真的准备好跟黎子在一起了吗?”

想来想去好像还是没有准备好,自己没来由出了一身冷汗,刚才真的好危险,擦枪走火,差一点点就犯下大错了,要是真的跟黎子那啥那啥了,那可就没有回头路走了。我并不是不想跟黎子在一起,只是我始终觉得,冥冥中我好像在期盼着什么,期盼着那个白衣胜雪的女子,有一天还会突然出现在我的面前吗?

走了没有多远,就看见一辆开着大灯的越野车,还冲我闪了几下灯光。

越野车坐着两个人,老鸟负责开车,老杨坐在副驾驶上。

“小孤,这么久没见,又长壮实了!”老杨冲我挥挥手打着招呼。

我坐上车,笑着说:“我们这乡下地方,没你们城里人那么多烦恼和压力,吹得饱睡得好,空气又清新,身体自然长好了!”

老杨递给我一支烟:“这么晚来找你,挺过意不去的,不过这件案子上面确实逼得紧,你看我头发都快愁白了!”

“说哪里话,有什么过意不去的,你这是给我介绍大生意,我感激你还来不及呢!”我说。

越野车驶出河子村,一路朝着三门峡水电站飞驰而去。

夜晚的公路上非常宁静,飘荡着朦胧的薄雾,老鸟把车开得飞快,右脚就像踩到油箱里去了。

三门峡水库是黄河古道上第一个大型水利枢纽工程,1957年4月13日,三门峡水利枢纽正式投入使用。三门峡水利枢纽是治黄工程体系最重要的组成部分,担负着黄河下游防洪防汛的重任,保护着冀、豫、鲁、皖、苏5省老百姓的生命财产安全。几十年来,三门峡水利枢纽工程已经形成了独特的生态系统和自然环境。

在路上的时候,老杨递给我关于此次失踪案的卷宗,让我先看看。

一个月以来,在三门峡水电站已经发生了八起神秘失踪案,总共有九个人失踪,他们都是在水电站上班的工作人员。其中有一名叫做周伟的高官失踪,他是三门峡水电站的副站长,连同周伟一起失踪的还有一名女子,她是周伟的秘密情人,这在水电站里面是公开的秘密。那天两人悄悄出去约会,结果便一去不复返。

一个月内连续发生八起神秘失踪案件,很明显是人为犯案。但是,到底凶手跟水电站的人有什么深仇大恨呢?为什么要采取这种疯狂的报复方式?

按照卷宗上的调查标注,这失踪的九个人里面,除了周伟和他的情妇以外,其他人彼此之间都没什么太大的关联,也就是没有共通点。换句话说,凶手并不是刻意挑选报复的对象,而是随机作案,这无疑给破案带来很大的难度。

第一百七十四章出船捞尸

凌晨,我们来到三门峡水电站的总调度室,这里是重案组的临时指挥部。

听说我是黄河古道上的捞尸人,有不少都感到很好奇,围着我问长问短。

“拓跋孤,你们捞到过什么宝贝吗?”

“我听说黄河古道邪乎的很,你有没有碰见过什么诡异事儿?”

“捞了多少尸体了?捞上来的尸体会不会尸变呢?”

“你们的收费是怎样的?每年黄河里有不少尸体,你应该能挣不少钱吧?”

我感觉自己特像动物园的大猩猩,面对七嘴八舌的人们,不知道选择回答呢还是选择沉默。

老杨很快走出来替我解了围:“去去去!你们都没事做了吗?各回各的岗位上去!”

人群散去,我这才松了口气。

“好了,现在说正事儿吧!”老杨递给我一杯水:“对于这次的捞尸任务,你有什么想法?”

我接过水杯,咕咚咚喝了一大口:“先给我弄一张黄河流域图来看看!”

不一会儿,老鸟给我送来一张黄河流域图,在我面前铺展开来。

我在三门峡水电站那里画了个红叉,代表出事的地点,然后向老杨闻名了失踪案件发生的时间,再向水电站的工作人员查询了这段时间黄河的流速以及流量等等。

其实捞尸是门技术活,不像普通人想得那么简单,开艘船出去把尸体打捞上来就行了。实际上不然,黄河那么大,光凭一艘乌篷小船要想找到尸体,那无疑是大海捞针。为了提高捞尸的成功率,在出船之前,我们要做详细的准备工作。

首先要了解尸体的死亡时间,落水地点,然后测算这段时间里面黄河水流的速度等等,来判断尸体可能漂流到了哪一段水域。其中还要分析这一段水域里面的地势等要素,大致判断出尸体的漂流方向,以便及时做好拦截。

综合各种因素考虑之后,我在洛阳到焦作的河段中央画了个圈,我分析尸体可能漂到了洛阳市与焦作市的中央河段。

分析出尸体所在的大概位置之后,我让老杨连夜帮我做一件事情,那就是去买一艘乌篷小船,然后糯米香烛,外加一只大红公鸡。这些东西都是寻常东西,重案组应该很容易办到。

“对,还需要一些黄纸和朱砂,切记!”我强调道。

“包在我身上!”老杨拍着胸口说。

答应我的要求之后,老杨给我安排了一个单间休息,让我养好精神。

我也确实有些累了,看看时辰也不早了,倒头就睡着了。

睡梦里,我又见到赤身裸体的黎子,她双手轻轻抚摸着胸部,冲我抛着媚眼,娇滴滴地喊:“小孤哥哥,快过来!来嘛!快来嘛!”

就在我兴致勃勃,准备扑倒黎子的时候,老杨的声音在我的耳畔炸响:“拓跋孤,起床了,我们该出发了!”

我蓦地睁开眼睛,雪白的少女躯体在我眼前消失,取而代之是老杨那张长满胡茬子的脸。

哎,这难道真的是天意吗,连梦中都不让我跟黎子亲热!

老杨看我的眼神有点怪异,目光从我的脸上一直下移到我的裤裆处:“年轻人,火气旺盛嘛!”

我低头一看,顿时不好意思地捂住了裤裆,裤裆处顶起明显的帐篷。

“老杨,你真是变态,大家都是男人,你……你居然看人家那里……”我翻身从床上爬起来,发现外面的天空挂着一轮金灿灿的太阳,今日天气不错。

“走吧,先吃午餐,吃完午餐再开工!”老杨说。

“吃午餐?”我愣了愣神。

“对啊!这都中午了!昨晚你睡得太迟了,接下来还有的忙,我得让你养足精神!”老杨说。

午餐吃的很丰盛,吃完午餐之后我回到房里,画了几张黄符,以备不时之需。

一切准备就绪之后,我们去了黄河边。

因为乌篷小船本就比较窄小,坐不了几个人,所以这次出船只有三个人跟着我,老杨、老鸟还有曹亦那个死丫头。

出船之前,必须要进行拜祭黄河大王的仪式,这是捞尸人的祖训。

我拎出那只准备好的大红公鸡,挥刀斩掉鸡头,把鸡血洒在甲板上,然后围着甲板边走边唱:“敬爱的大王哟……你要保佑你的子孙哟嚯……你是不朽的神呐……你让游荡的魂灵都回去吧……让一条平安的黄河古道给我们吧……咿呀哟……咿呀哟……”

“他怎么跟个神棍一样,唱些莫名其妙的东西,难听死了……”曹亦小声嘀咕着。

老杨瞪了曹亦一眼,示意她不要乱说话:“行有行规,这是人家捞尸人的行规,你看着就行,不要随意评论!”

曹亦吐了吐舌头,不敢再说话了。

一曲唱罢,我将三根点燃的香烛插在一碗雪白的糯米里面,然后把鸡头摆放在船头正中的位置,对着鸡头虔诚地拜了三拜,最后把插着香烛的糯米和大红公鸡一块儿沉入黄河。这才拍拍手回头对老杨说道:“走吧!我们出发吧!”

太阳红彤彤的,把河面也映照得红彤彤的。

刚刚在进行拜祭仪式的时候,我有些恍神,距离上次跟樊帅和爷爷一块儿出船已经过去一年多时间了,距离古枚笛离开我也有近一年的时间了,原来在不知不觉中,时间竟然过得这么快。

我记得那时候,船上还有樊帅在钓鱼,还有爷爷在讲黄河古道的故事,还有古枚笛在跟我打闹嬉戏,一起并肩看黄河风光。然而现在,樊帅死了,爷爷去世了,古枚笛也失去了音讯,那些曾经陪伴在我身边的人儿,现在竟然都不见了,我感觉非常的伤感。

现在已经是初夏了,前两天下了一场雨,河水的流速比平时稍快,乌篷小船就像离弦的箭矢,朝着下游河段飞射而去。

看着湍急的水流,曹亦的心里有些发慌,语速飞快地抱怨道:“这种乌篷小船实在是太危险了,我们为什么要坐这种船,最少也得坐一艘铁皮船吧,要是翻船了怎么办?这茫茫黄河,谁来救我们呀!”

“你不用担心,拓跋孤可是黄河古道上的水凫子,就算真的翻船了,他也会把你救起来的!”老杨说。

曹亦白了我一眼:“我才不要他救我呢!”

曹亦这死丫头一直跟我过不去,我对她也没有太大的好感,直接说道:“好哇!到时候我绝对不会救你,让你自生自灭好了!”

“你……”曹亦伸手指着我,涨红脸颊:“这种话你都说得出口,你还是不是男人?不救就不救,老娘死了也会变成冤魂缠着你!”

我打了个哈哈,笑脸盈盈地说道:“随时奉陪!”

老杨和老鸟也冲我笑了笑,他们俩个是知道我的道行的,对付冤魂那可是手到擒来。

我也懒得跟曹亦这个小姑娘斗嘴,专心撑舵,不跟她废话了。

老杨倒是很耐心地跟曹亦讲解道:“用乌篷船捞尸,这是黄河捞尸人的祖传规矩。乌篷是黑色的,象征着死亡,就像一艘度魂的船,所以其他船只是不能代替的。还有,你看见船尾的那个网兜了吗?那是捞尸网,杆身是用桃木做的,上面刻着镇尸纹。

而且我听拓跋孤说,那张大网可不是普通的网,是用处子之身的少女头发编织而成,然后在黑狗血里浸泡三天三夜,最后在太阳下暴晒七七四十九天而成!”

“好变态!为什么要用处女的头发来织网呢?”曹亦眨巴着眼睛问。

老杨说:“因为只有用这种方法编织的捞尸网,才能克制住死尸身上的煞气,以免在捞尸过程中发生恐怖的尸变!”

曹亦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原来捞尸这门行当里面,竟然还有这么多稀奇古怪的规矩,真是长见识了!”

我心中暗暗好笑:“你知道的这些不过是皮毛而已,要是你知道我们捞尸人还有其他的手段,保证你脑洞大开,颠覆你的三观认知!”

虽然水流湍急,但是我的驾船技术还是不错的,路上即使有些跌宕,但我们还是有惊无险地进入了洛阳河段,来到事先划定的水域。

这个时候,已经临近傍晚时分了。

初夏时分,天色渐渐黑的晚了一些。

捞尸人有条禁忌,天黑之前必须收船,不能继续捞尸。因为天黑之后,黄河古道里的孤魂野鬼全都跑出来了,阴气很重,捞上来的尸体极其容易发生尸变。另一方面,捞尸人也很容易碰上邪物。所以为了安全着想,老祖宗立下了这条规矩。

我看了看时间,距离天黑估计还有一两个钟头,时间也不是很多了。

如果在这一两个钟头之内没有发现浮尸,我们就得停靠岸边,等到明日天亮再做打算。

当然,捞尸人出船也不可能百分之百就能成功。

我不敢完全断定那失踪的九个人尸体全都在黄河里,也许有人死在黄河里,也许有人被抛尸其他地方。

最后失踪的是副站长周伟和他的情妇,我之所以来到洛阳河段,那也是按照周伟的失踪时间来推断的。

如果再延迟一天的时间,周伟的尸体又会随着水流漂向下游河段,到时候我又要重新推断尸体可能出现的水域,非常麻烦。

所以我也期待着一切顺利,能够赶在天黑之前发现周伟的尸体。

第一百七十五章腐烂的男尸

乌篷小船在水面上晃荡着,我撑着撸桨,眼睛就像鹰眼一样,在河面上来回扫视。

老杨也早有准备,居然掏出一个望远镜,咬着一支烟,用望远镜打量着河面。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河面上很安静,只有河水流过的哗哗声。

突然,老杨嚎了一嗓子:“擦!那是什么东西?”

“拓跋孤,快看两点钟方向!”老杨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欣喜,像是发现目标了。

我急忙看向两点钟方向,果然看见一团白花花的物事在水中沉浮。

“发现尸体了?”老鸟和曹亦也跟着激动起来。

“过去看看!”我猛然发力,把撸桨摇得跟风轮似的,朝着那团白花花的物事冲了过去。

我把乌篷小船划到预定地点,这个时候,那团白花花的东西距离我们还有二三十米,以这个角度漂下来,刚刚从乌篷小船的船舷旁边漂过去。对于尸体漂流方向的判断也是很有讲究的,要提前把乌篷小船固定好,不能停的太远,这样捞不住尸体。也不能停的太近,不能让尸体冲撞到乌篷小船。有些肿胀的尸体在水流的冲击速度之下,有可能撞翻乌篷小船,而且尸体撞船是捞尸人的一门大忌。

我固定好船只之后,迅速从舱里取出捞尸网,凌空一抖,网兜甩开,双手慢慢握紧桃木杆把,屏息凝神,眼看那白花花的东西离我们越来越近。凭我的经验判断,那团白花花的东西十有八九是一具死尸。

十米、五米、三米……

我双手扬起捞尸网,但是直到那团白花花的东西贴着船舷漂了过去,我也没有出手。

那团白花花的东西确实是一具尸体,但不是人的尸体,而是一头死猪!一头泡胀了的大肥猪!死猪内部都灌了水,再加上尸体发泡,就像一颗圆滚滚的白色大肉球,在水中载浮载沉。当它从我面前漂过去的时候,还能清楚地看见肉皮下面,一大片白花花的蛆虫在翻进翻出,散发着冲天恶臭。

呜哇——

曹亦登时趴在船舷边上,已然顾不上她的美女形象了,嗷嗷大吐,吐得眼泪都蹦了出来。

老鸟也撇了撇嘴巴:“尼玛,这以后吃猪肉可有阴影了啊!”

说起猪肉,我就想起午餐吃的那盘亮晶晶的火炕子肉,心中顿时一阵胃液翻腾。不过后来我想到午餐吃的那么丰富,要是吐出来岂不可惜了,所以我又硬生生地咽回肚子里。

曹亦吐得上气不接下气:“老杨,都怪你,看都没看清楚就在那瞎嚷嚷!”

老杨打了个哈哈:“眼拙!眼拙!这人上了年纪是这样的!”

“喂!你们看,那边是什么东西?”老鸟拍了拍老杨的肩膀,伸手指向十点钟方向。

“嗯?”老杨赶紧举起望远镜看了看:“好像是个人,拓跋孤,快划过去看看!”

我调转船头,赶紧朝着十点钟方向冲了过去。

这一次老鸟没有看错,老杨也没有看错,顺河漂流而下的确实是一具尸体。尸体泡在水里的时间不算长,但也不算短,尸身还是肿胀了一倍有余,就像一颗浮在水面上的胖冬瓜。死者是面朝下漂浮在水面上的,看不见他的容貌,只能从衣着和形体上分析,这个死者应该是个男人。

“拓跋孤,看你的了!”老鸟说。

我点点头,停稳小船,挽起袖子,一把抄起捞尸网,弯腰站在甲板上,两只眼睛紧紧注视着那具肿胀的男尸,屏气凝神,一动也不动。

就在那具男尸漂过去的一瞬间,我出手如电,捞尸网唰地挥舞出去,前面的网兜一下子罩住了男尸的脑袋,然后我的手腕稍稍加力,兜住了这具男尸,以免他继续往下漂流。接下来,我就跟捕鱼似的,很有耐心地兜着这具男尸慢悠悠地在水面转着圆圈。等到网兜几乎罩住男尸大半个身体的时候,我猛然沉声发力,伴随着呀地一声暴喝,一下子连人带网拎上了甲板。

现在已是初夏,天气有些微热,河面上虽然有些河风,但是背对着太阳炙烤,这一小会儿我就已经累得满头大汗。当然,我流汗还不是什么要紧事,关键是甲板上的那具男尸在高温下已经开始腐烂发臭,甚至淌出亮晶晶的尸油。

不知道你们闻过尸臭没有,反正我想不出什么词语来形容那股味道,是一种透彻心扉、深入骨髓的臭,是其他臭味都比不上的。

河风一吹,浓烈的尸臭味在船舱里弥漫开来,刚刚才停止呕吐的曹亦又忍不住吐了起来。就连老杨和老鸟这种见多了尸体的人,也情不自禁地捂住了鼻子,那股臭味实在是令人无法言语。

但是,即使臭气熏天,该干的工作还是要干啊。

老杨冲我挥挥手,示意我把这具男尸翻过面来。

我屏住呼吸,用力一扯,将男尸翻了个面。

当那具男尸的正面曝露在我视野里的时候,我猛地打了个寒颤,一股强烈的呕吐欲望从心底深处冒出来,沿着食道一路上涌,我拼命捂着嘴巴,这才没有当场吐出来。

男尸的五官都已经腐烂了,腐烂程度不算非常严重,看不出年龄,但是那副面容也足够恐怖狰狞。脸上的皮肉翻卷起来,还有碎肉挂着,眼珠子肿胀起来,有一颗甚至突出了眼眶,看上去就像随时都会滚出来一样嘴巴也烂了,几只白色的蛆虫在嘴角那里努力往外钻、往外钻……

老杨和老鸟走出船舱,来到甲板上。

我指了指地上的男尸:“老杨,你看看这个人是不是失踪名单里的人?”

老杨点点头,翻看卷宗,卷宗里面贴着九个失踪者的照片。

老鸟眼尖,一下子就认出来了:“周伟!这具男尸就是周伟!”

我凑上去看了看,照片上面的周伟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体型微胖,右边耳珠那里有一颗小小的红色肉痣,失踪之前穿着米黄色的衬衣。

我又看了看甲板上的男尸,体态微胖,衣着也是米黄色的衬衣,跟死者周伟非常吻合。

老杨屏住呼吸,蹲下身仔细观察了一下周伟的右耳,耳珠那里确实有一颗小小的肉痣。

死者的各种特征都和周伟吻合,几乎可以确定这具浮尸就是周伟了。

老杨对老鸟说道;“通知上面派人把周伟的尸体拉回去做个尸检,看看他究竟是怎样死的!”

老鸟点点头,走到船尾打电话通知上级去了。

以前打捞出尸体之后,都用草席将尸体包裹。但是这都是现代化的21世纪了,用草席显得太土气了,所以我现在都没有再用草席裹尸,而是用的一种黑色的大编织袋,我叫这个袋子为“裹尸袋”。

老杨让曹亦过来搭把手,他们合力拉着袋口,我才能把尸体装进袋子里。

看见曹亦面色惨白的样子,我故意讥讽道:“嘁,枉自还是重案组的高级警员,居然连个死尸都不敢碰,真不知道你跟着我们是来捞尸的还是来郊游的?”

曹亦铁青着脸,呼呼地喘着粗气,胸口剧烈起伏着,被我这么一激,这疯丫头也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竟然撩起衣袖,毫无顾忌地伸出双手,抓住死尸的双脚,然后将死尸塞进了裹尸袋。

老杨怔怔地看着曹亦,竖起拇指赞叹道:“不错,真给我们重案组长脸!”

我讪讪笑了笑:“真是巾帼英雄啊!不过我介意你最好赶紧洗手,而且三五天之内都不要用手抓东西吃,手上的尸臭味很长时间都洗不掉的!”

曹亦撇了撇嘴,看见自己沾满尸油的双手,赶紧蹲在船舷边上,一个劲地搓手。

“啧啧,有勇无谋,胸大无脑!”我小声嘀咕道,这死丫头经常损我,终于被我逮着一次损她的机会了。

“好了好了!”老杨劝慰道:“你俩怎么就跟冤家对头一样,见面就拌嘴!”

我和曹亦异口同声:“我上辈子欠了他的!”

尼玛,我居然跟这小妮子心有灵犀,异口同声,啊呸呸呸!

老杨正准备系上裹尸袋,我让他别急,然后从贴身衣兜里面摸出一张定尸符,飞快地默念了一串咒语,抬手啪地将定尸符拍在死尸的脑门中央,这才吁出一口气:“搞定!”

老杨看着那张黄符,好奇地问我:“这是什么东西?”

“这叫定尸符,防止死尸发生尸变!”我说。

我们捞尸人有个规矩,为了自身安全起见,在捞出尸体之后,都要给死尸贴上一张定尸符,防止死尸意外尸变。

做完这一切,太阳差不多要落山了,夕阳的余晖在天际边划开一条口子,就像流出的鲜血,一直流到黄河古道,映染了整个河面。

我看了看天色,时辰已经不早了,天黑之前必须收船,不能继续捞尸了,而且最好赶在天色完全黑沉下来之前,将捞上来的尸体运回岸上。

老杨知道我们捞尸人有很多禁忌规矩,也没要求我留下来多守一会儿。

今天的捞尸行动虽然小有波折,但终归还是进行得比较顺利,我的心情还是不错的。

第一百七十六章白僵

“让我们荡起双桨,小船儿推开波浪……”

回家的途中,曹亦这死丫头居然唱起了歌,她的歌声还是挺动人的,仿佛轻易就能钻进你的心扉,触碰到内心最柔软的地方。

不过,船上载着一具腐烂的尸体,这种情况下唱这首歌是不是有种怪异的感觉?

听着曹亦的歌声,我的心底又浮现出了那个模糊的影子。

说到歌声,我认为她的声音才是世界上最动听的声音。

我原本以为已经把她忘却了,但是没有,我只是刻意把她隐藏在心底最深处,强迫自己去忘记她。但是在某个不经意的瞬间,她的影子又会浮现出来,萦绕在我的心间。

天色渐渐暗淡下去,河面上投下一片斑驳的光影。

“嘘!嘘!”坐在船尾的老鸟嘘了两声,示意曹亦闭上嘴巴。

曹亦道:“咋的?嫌我唱得难听啊?”

老鸟把食指放在唇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表情变得凝重起来。

老杨压低声音问:“怎么了?”

老鸟说:“你们仔细听,好像有什么奇怪的声音!”

哗啦啦!哗啦啦!

我见老鸟的模样不像是开玩笑,赶紧支起耳朵凝神倾听。

老杨听了一会儿:“什么声音?只有哗啦啦的水声吧?”

“不对!还有一个声音,很轻,有点奇怪!”老鸟皱起眉头,开始寻常怪异声音的来源。

刚开始我也只是听见了水流的声音,但是仔细听了一会儿,我也听见了一个怪异的声音,声音很轻,咯剌剌,咯剌剌,如果不仔细凝听的话,很容易跟水流声混淆在一起。

然后,我和老鸟几乎同时把目光投向了放在船尾的那个裹尸袋上面。

老鸟侧耳听了一会儿,指着裹尸袋说:“声音好像是从袋子里面发出来的!”

“不是吧?”老杨皱眉道:“袋子里面只有一具死尸啊,怎么会发出声音呢?”

河面上静悄悄的,微凉的河风就像鞭子一样抽打着我们,船舱里的气氛突然变得凝重起来。

咯剌剌!咯剌剌!

声音逐渐变得大声起来,只要不是耳朵有问题,都能听出声音来自那个裹尸袋。

我的心弦也不由得绷紧起来,裹尸袋里面怎么会无缘无故地冒出声音呢?

老鸟摸出腰间佩枪,哗地拉了拉枪栓,神色紧张地说:“该不会真的发生尸变了吧?”

老杨回头看了我一眼:“不可能呀,拓跋孤刚刚不是贴了定尸符的吗?要不打开看看究竟?”

“不要——”我觉得事情确实有些不太对劲,贸然打开裹尸袋会很危险,所以赶紧出言喝止。

没想到我的话音刚刚出口,就听嗤啦的撕裂声响,一条手臂就像刀子般划破裹尸袋,笔直地伸了出来。

“妈呀!”曹亦捂着嘴巴吓得向后跌坐在地上。

只见一股墨绿色的尸气从裹尸袋里喷薄出来,那条僵硬的手臂瞬间爬满了白毛,五根指甲变成黑色,开始疯狂生长。

尸变了?!

我猛然一惊,万万没有想到刚刚捞上来的这具尸体竟然发生了尸变?!

我的脑子在这一刻有些反应不过来,按理说,我完全是严格遵照捞尸人的程序来进行捞尸工作的,怎么会平白无故地发生尸变呢?

砰!砰!

枪声响起,老鸟近距离隔着裹尸袋,用枪口顶住死尸的脑袋,对着死尸连开两枪。

裹尸袋里的死尸立即停止了咆哮,僵硬的手臂也软绵绵地放倒下去。

老鸟喘了一口大气,擦了擦额上的汗水:“幸好我察觉到袋子里的死尸不太对劲,差点就遭这鬼东西偷袭了!”

曹亦吓得小脸惨白,回头冲我骂道:“早就说这家伙是个神棍,随便贴张黄符就说能够防止尸变……呀!”

曹亦突然尖锐地叫喊起来,低头一看,这才发现发生尸变的尸体再次“活”了过来,他伸出长满白毛的怪手,一把抓住了曹亦的脚踝,吓得曹亦又喊又叫,腾出脚来,拼命狠踹死尸的脑袋。

其实面对僵尸我并不会感到恐惧,我愣神是因为我发现这只僵尸并不是普通的绿毛僵尸,而是第二等级的白毛僵尸。倒不是说我不敢对付白毛僵尸,是我有些问题想不明白。按理说,周伟刚刚发生尸变,充其量也只会变成最低等级的绿毛僵尸,怎么会突然就变成白毛僵尸了呢?

据我所知,要想变成第二等级的白毛僵尸,除了自身的怨气之外,还要有得天独厚的环境条件,才有可能修炼成白毛僵尸。白毛僵尸对于现在的我来说,并不是多么强大的怪物,我只是想不明白刚刚发生尸变的周伟,怎么转眼就变成白僵了?真是件怪事儿呀!

“拓跋孤,你在发什么呆呢,你有没有对付僵尸的办法啊,快过来帮忙呀!”老杨冲我大声叫道。

墨绿色的尸气在狭小的船舱里弥漫开来,变成白僵的周伟,摇摇晃晃从裹尸袋里爬了出来。此时的周伟更加狰狞可怖,他的面容惨白如雪,瞳孔里隐隐有黑气浮现可怕的是他的嘴巴,整个嘴巴完全地翻卷起来,异常血腥,两颗森白色的獠牙正在疯长,尖锐地刺破嘴角,曝露在空气中,闪烁着慑人的寒光。

“啊——”曹亦发出惊恐且痛苦的尖叫,白僵的指甲已经插入她的脚踝,疼得她面无血色。

“我干你大爷!”老鸟急了,举枪便要射击。

白僵具有一定的攻击力,不像低等级的绿毛僵尸那样迟钝呆滞,在老鸟刚刚举枪的瞬间,变成白僵的周伟回手一抓。幸好老鸟身手不俗,急忙向后躲避,就听啪地一声,手枪却被周伟给扫飞了。

与此同时,周伟张开左手,长长的指甲抓向老鸟的脸颊。

呼!

来不及多想,我用脚尖挑起捞尸网,将捞尸网凌空掷向周伟后背。

劲风声响,周伟回手便抓,当他的手掌触碰到捞尸网长杆的时候,明显被震了一下,就像触电似的,立即松开手,掌心里冒出一缕青烟。

捞尸网的长杆是用桃木做的,专克鬼邪。

捞尸网吸引了周伟的注意力,老鸟侥幸躲过一劫。

趁着短短几秒钟的时间,我飞快地念出一串咒语:“天邪一出风云变,枪指九天鬼怪灭,神魔皆惊齐避让,银龙翱翔任我行!”

在念咒语的时候,我的双臂交叉紧扣胸前,十指交错捏了个法诀。身上的衣衫无风自鼓,头发也随之飞扬起来,隐隐传来风雷之声。就见精光闪烁,两把天邪枪凌空闪现在我的身体两边,悬浮在空中,滴溜溜地旋转着。

其实这才是我一年多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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