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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岸浮城-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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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交叉的时间段,这正是行为逻辑推理的一种。假如有人符合这重叠的时间段,即使不是男性死者,也会是影响全局的关键。”
第76章本能
后面局长没放行,把我们留在了警局,难得高城缄默了没反对。中午时分,张继从外面回来,面色一贯的冷沉,走入警局就视线扫往了我这并大步走来,“高sir呢?”
我指了指走廊一处,张继正要抬步被我喊住,略迟疑地说:“进休息室前他说两小时内不要打扰他,如果不是特别重要的话最好……我去喊吧。”在张继冰冷的眼神下,我不得不改了口。走至休息室门前不由叹气,从会议室出来时高城就酷拽地对我说:两小时内无论什么事都别找我,否则后果自负。
老虎嘴里拔牙谈不上,但他犯困时那臭脾气已经多次领教。轻敲了两下不见有回应,我转动门把,里头并未上锁,在沙发上找到了身影。他是侧身背朝门而躺的,看不到他的脸,从那匀速起伏的身体而判断,当是正熟睡中。
微觉羡慕,我身体其实也很疲乏,但浅眠的特性根本不可能在陌生地方睡着,他倒是无所谓,往哪都能躺下了睡。与他那略微挑剔的性格有些不符。
又出声唤他,但估计真的睡沉了去,这般都没能叫醒。张继还在警厅等着,我只得伸手去推,但就在指尖刚触及他背时,突然那本一动不动的身体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翻转,并抬手反扣我手骨,我纯属本能地利用防身术去反抗,手腕略转即将挣脱开,不防他另一手扣住我腰往上一提把我从沙发前段给抛了出去。
不可抑止地惊呼出声,眼见脸面着地伸手去挡,脚踝突的又被后重扯,于是……在顷刻之间,我经历了被丢掷又被拉回的过程,最后呈倒挂在沙发头上,前半身在下,后半身还被扣在沙发上。我终于明白高城说的后果自负,不是在开玩笑,原来他在沉睡被吵醒后是这么的……暴力!
“夏竹?”低询声里带了一丝暗哑,我哼了声算作回答,结果是他手上一松,我从沙发头上滑落,头磕在地上。不疼,因为本身离地距离就一寸左右,但是特郁闷,也特狼狈。
翻爬坐起了咬牙切齿低吼:“楚高城!”
而见某人还闭着眼,但就是坐靠在沙发里了,头沉埋在那也不作声。我又喊了声:“楚高城。”仍无动于衷,不会是又睡着了?还是……刚就没醒?
这次我不敢再随意靠近他,四下张望,抽了张纸揉成纸团丢过去,然后在我惊异的目光中,看到特诡异的一幕。在纸团抵达他面门一尺处,手极快地抓出,精准地将纸团抓到并抛掷进门边的一个小垃圾桶内,两相间隔距离大约有三米。
我不太信功夫能有这么好,又丢了个纸团过去,同样的一幕再次发生。敛转视线寻找,发现沙发底下遗落了一根棒球棒,怕真的伤到他,故意朝他侧方位丢掷,但在直线经过他身前时,再一次被他徒手抓住,而这次却不是丢向门边的垃圾桶,方向是我这!
棒球棒几乎是擦着我耳朵飞过,落在地上发出砰响。下意识地去摸耳朵,热热的一定是红了,被吓出来的。等心跳平复些,我眯起眼狐疑地盯着他,轻声问:“高城,你是不是早就醒了?”
静默持续,就在我以为又一次对空气说话时,熟悉的语调低低懒懒地上扬而起:“没太早,在你一声鬼吼之后。”我竖眉怒瞪,这时他才微眯开眼,眼缝中似淬了星光,亮亮的,“不过你该感谢那声鬼吼,要不你不是现在这样。”
我怔了下,随即反应过来他意思:“你是听出了我声音才拉住我的?”
他慵懒地反问:“你以为呢?”
……如果没那被他拖住脚踝,那一下我已感觉到力量极大,整个身体都已甩脱开去,保守估计起码能被丢出去两米远。那我就真可能不像现在这般,还安然地坐在地上了。
可是,始作俑者是他好伐?说得好像我还得感谢似的。我咬咬牙懊恼地说:“就只是喊你起来而已,至于反应那么大吗?”他依旧眯着眼,平静地吐了两字:“本能。”我对之无语,哪有睡觉时攻击人的本能?
“不信?”他稍稍坐直了些,狭长的眼睁开少许,“当你时常身处危险,每时每刻都意味着生死时,陌生气息、身体接触,都是外界入侵的一种讯号,行为防备反应就成为了本能。”
我不由沉默,想问他遇过很多生死险境吗?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在确知他不是房东儿子起,他的那个世界似乎变得更遥远与未知,我一面渴求接近,一面又惧怕是深渊。再开口时转移了话题:“也就是说,你后面是在故意整我?”
“我在进来之前怎么告诉你的?需要我提醒不?”
去他的后果自负!我有骂粗口的冲动,愤然起身,却不防一脚踩在了那根滚在身旁的棒球棒上,脚底一打滑,人往沙发里栽倒,不偏不倚地脸摔在他腿上。鼻处的疼意是紧随而来的,而偏巧在这时休息室的门被外面推开,徐江伦的声音传来:“夏竹,高sir,张继让我来。。。。。”我一抬头就见他惊愕地站在门边,嘴巴微张,心中哀嚎出声。
走出休息室时,我有意落离了几步高城,徐江伦走在我身侧压低声问:“是意外对吗?”我愣了愣答:“当然。”不是意外还能是什么情况?搞暧昧?在警局?
徐江伦似咬了咬牙下了什么决定般:“夏竹,晚点这边事完了,我能单独找你谈下话吗?”
“关于案子的?现在就可以说啊。”有些不解,为何要单独找我谈?只听他道:“不是关于案子的,是一些……私人的事。”
我怔了怔,正要再问,忽觉气氛不对,抬头就见高城在前处驻足,凉飕飕的目光射向我。视线一对上,他就冷笑了声开口,但不是对我:“徐警官,与我徒弟说‘私人的事’,是否要先过问下我?”
额头冒起黑线,这人的耳朵怎么那么尖的?余光中徐江伦的脸涨红了,被堵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而高城却倨傲无比地走过来环了我肩膀就走。
再聚到那间会议室,局长与痕检员、法医陈不在,就只有张继和……徐江伦,他进门后一直都埋着头,脸上的潮红是褪了,但那脸色还是不太好。我暗叹了口气,撞在某人枪口上,遭遇毒舌还算是轻的,我还差点被他用棒球棒打呢。想到那棒子刮过耳旁虎虎的感觉就后怕。
张继似不被凝沉的气氛所扰,坐定之后他就沉面开了口:“已对童子琪接触的客户群做过详细排查了,目前符合条件且暂时联络不上的有两人。一是振华企业的副总沈珩平,另外一个是姜氏百货的经理姜宏修,两人年龄都在四十岁上下,而这个年龄段的成功男士都会有些微微发福。他们在一周前各向家中提出要出差,目前手机都联络不上。已经向上级申请调查令,等采集两人家中的指纹与毛发做鉴定之后才能进一步确认。”
听到最末处不由蹙眉,还需要申请调查令才能采集证据?耳旁传来低讪的笑,高城鄙夷:“司法程序永远都是破案最大桎梏。”
张继眼神暗了暗,并不作声。随后徐江伦把监控中拍到童子琪每天回归的时间点的数据记录给推了出来,规律几乎不用特意寻找,一目了然。近三月之内,每周六童子琪是不回公寓的,而在周日傍晚时分回来。偶尔周五会有晚归,最晚有到周六凌晨两点左右。其余时间都很规律,基本就在傍晚时分六点左右。
徐江伦说与童子琪家人核对过了,基本上每月只有月初的周日中午她会回去,其余时间都不回家。也就是说这些她不归或者晚归的时刻,很有可能是与某个人在一起的,是否与男死者还有待确定。
那么这样一来就简单多了,张继那边已经排查出两名男子,只需在时间上一校对,就可与童子琪这边重合。看来不光是申请调查令采集两人的指纹与毛发了,还得请他们的家属过来这边喝个茶聊聊。
程序审批很快下来,一小时后,沈珩平与姜宏修的妻子就被请到了局里。分开询话,是上次那个特殊审讯室,我与高城站在特殊镜墙这边,张继与徐江伦在内审问。
首先是沈妻,她打扮的有些时髦,珠光闪耀的很。但到底年龄在那,脸上扑再多的粉也遮不去眼角的鱼尾纹。是由徐江伦为主审,张继在旁陪审。
徐江伦问:“你丈夫沈珩平每天几点回家?”
沈妻:“看有没有应酬喽,没应酬大约七点左右,有应酬十点左右。”
徐江伦:“周六与周日,会有特殊情况吗?是否有不归过?”
沈妻摇头:“从没有,除非是出差,周末是我们的家庭日,他都会推掉应酬准点回家。”说到这处,她顿了顿,“警官,我不明白你们要问这些做什么?我家老沈是不可能干下不法的事的。”
闻言我微觉讶异,听这话似乎沈妻还并不清楚她被传话的目的。接下来同样的问题又问了一遍姜妻,而她的答案又与沈妻大不同。
姜妻看起来要年轻一些,三十出头,穿着很本分保守。
徐江伦问:“你丈夫姜宏修每天几点回家?”
姜妻:“他在外面应酬很多,基本上每天都回来得很晚。”
徐江伦:“晚是到几点?”
姜妻默了下,轻声答:“有时十一二点,有时半夜一两点。”
“有不归过吗?”
她低了头,声音很小声:“有。”
“是否近阶段每个周六晚上都不回家?”
“他说每到周末都要出差,就睡在公司了。”姜妻突然抬起头,似鼓起勇气般深吸了口气问:“警官,你们问这些,是不是宏修他出什么事了?”
第77章身份确认
高城坐在椅上翘着二郎腿,神色不明地问我:“有什么看法?”
我在心中整理了下才正视着他的眼道:“两个人都有一些鲜明的特征,沈珩平的妻子与丈夫年龄相当,打扮时尚,对丈夫很维护;姜妻要比姜宏修小了十岁左右,按理这个年轻的女人才更想要打扮,但她却穿着保守,言辞间有委屈却不愿表现出来,但到最后,看似木讷的她反而直觉敏锐性比沈妻要强一些。”
“谁有说谎嫌疑?”
“两个人应该都多少撒了谎。沈妻的要更为明显些,她话意间沈珩平平时应酬很多,略有显摆的意思,但当徐江伦问到特殊的周六周日时,她几乎没经考虑就否定,并强调周末是家庭日,为其掩藏显得很拙劣,并有不打自招的嫌疑。”我想了想,又添了句:“但不排除她是有意。”
高城眯眼嗤笑了声:“总算知道不随主观判断了。”
当他是夸赞,我继续陈述:“姜妻的特征要没那么明显,每个问题出来,她的情绪都有外露,回答隐忍,可看出平日家中地位不高。之所以觉得她有问题是她的态度。被传讯到警局询问其丈夫一些事,相比之下沈妻的维护会合理,而姜妻却像有意把丈夫往警方这边推。”
至少,姜妻与其丈夫姜宏修感情不会太好。
高城反常地没给任何意见,只是表情淡淡地靠在那,兀自若有所思状。门被外面推开,是局长的助理小杜。他朝我点了下头后,就对高城道:“高sir,两位证人进过停尸房了,我给你们调监控。”
很快沈妻走进法医部的画面呈现在墙上,应当是在审问姜妻时,有人将她带过去的。与在审讯室内相比,她此刻脸上的表情变得很惊惶,显然已从刑警口中得知有具男尸可能是她丈夫,一边走着那脚都在簌簌直抖。而当法医陈将遮盖的白布掀开时,沈妻的第一反应是尖叫出声,人往地上软倒。脸色惨白不可能假装,她死死瞪着那假肢断面,紧接着一声嚎哭。
我蹙起眉,这是……她认出那具男尸是沈珩平了?转头去看高城,他淡笑着抛来一句:“急什么?”默默收回目光,再次凝于墙上画面,沈妻似乎哭到岔气,被女刑警给拖着离开了法医部。过了片刻姜妻走入画面,同样的流程,在法医陈掀开白布时她的反应……
画面结束时,别提高城,就连我脸上的表情都变得微妙。
小杜在那挠头地问:“这是怎么回事啊?”他在旁也将全过程看了。但问题直接被高城忽略,淡淡吩咐:“去叫张继进来。”
小杜立即跑出了门,张继很快来到门外,但未等他迈入就听高城道:“立即申请搜查令,对沈姜两家进行彻底搜查。”张继顿住脚只蹙了下眉,二话没说转身就走了。
这……也太雷厉风行了吧。
耳旁传来高城的低嘲:“若警察办事能各个像他这样,悬案可大大减少。”
从他轻描淡写的几次语锋以及某些行为中,可判断出他对司法与警方有较严重的偏见。这不,为了不坐警车,他都让落景寒给购置了一辆丰田车。
大部分刑警都出警了,局内只剩了几人,高城欲走也没人拦的住。我本想劝,因为可能事情很快就有眉目,但他回头就语气不善地道:“别再让一个饿到发昏的天才动脑。”我顿时闭了嘴,中午时分我是领了份警局的盒饭吃的,虽然没什么胃口,但也将就糊弄过了,但他……在休息室睡觉。
车子并未开出警局太远,因为拿高城的话说他饿到发昏了,我就指着路旁一处看似环境不错的餐厅让停了车。走进去才发现这家餐厅别具一格,居然用水晶帘子将座位一间一间隔开着,看似私密又朦胧若隐若现。
找了位置坐下,发现头顶吊着一盏宫灯。突闻对座高城冷哼:“不伦不类,俗!”我抬眼看过去,他就道:“难道不是?要么中,要么西,搞什么中西结合,哗众取宠而已。”
正好这时服务员撩开帘子进来,面色有点耐人寻味。
等菜期间我没忍住开口而问:“现在的事态如何发展?张继申请搜查令在那两家能搜到什么?”但高城眼皮都没抬一下,安静地坐那……转着筷子。
我算是明白他真的打定主意在吃饱前不动脑,也不会回答我任何问题。只能自己沉入思绪回想刚才的事,老实说假如没看过姜妻的反应,基本就判断那具尸体是沈珩平了,可姜妻在白布掀开后,反应并不算激动,就只死死瞪着尸体,有那么一瞬她的嘴角甚至勾起弧度,眼神中有藏不住的憎恨。
这些行为特征与她之前审讯时是统一的,完全有理由怀疑那具男尸是姜宏修。可到这处问题就来了,男尸虽然面目全非,暂时还没有复原本来面目出来,但他的身体特征十分明显,左臂与左腿都为假肢,经过鉴定都不是近阶段形成的,时间两年以上。如此鲜明的特征,她们总不可能认错,难道两个人的丈夫都是残疾?这巧合的有点离谱。不过也不能排除,或许,这两人本身认识,或许,他们曾共同遭遇过一件事。
我眯起眼,想到了吴炎案。
但这种几率毕竟太低了,所以还有一种几率较大的可能:男尸就是沈珩平与姜宏修其中之一,而他们的妻子都认识他,并与不是妻子的那位渊源颇深。
那么高城让张继去搜查的动机是……找另一个他?
“盯着菜你也能饱?”正想到入神处,被突兀的声音打断,怔怔回神就见桌上已经摆满了菜,而高城已经在举着筷子开动,呃,他的面前吐了一大片骨头,眼神也就偶尔飘过来一下,又兀自埋头啃排骨。
我讪讪地答:“不太饿,你吃吧。”他淡扫了我身上一眼:“都是骨头不好。”
若不是与他处得久了,还真难领悟其意思,而领悟之后我选择忽略。他却在顿了顿后又道:“这顿不吃,下顿就是午夜了,你掂量着吧。”
微微一怔,“为什么要到午夜?”
“你当接下来那群警察还有心派饭?案件未破,又多一个人死了,够他们愁的了。”
我心中一沉:“谁死了?”
“吃饭!吃完了再说,免得影响胃口。”
嘴角抽了抽,他那样像是没胃口吗?无奈只得举筷,夹起一块红烧排骨放入嘴里时心中一动,轻问:“你为什么这么喜欢吃红烧排骨和清蒸鱼?”
他突然扯起一抹恶意的笑,直勾勾地看着我说:“假如有人当着你的面将人皮剥开,斩断手骨成一节一节,然后丢进锅里红烧时,是什么感觉?”不等我作反应,他又接着道:“假如你曾经看过人活生生地丢进蒸锅里,等到再出来时……”
“楚高城!”我怒声喝断,胃里阵阵翻涌,嘴里还在嚼着的那块骨头顿觉酸苦,被我一口吐在了桌上。瞪着他那张可恶的脸的同时,心中又一次掠过那念:他曾经到底经历过什么?
然而他突然嗤笑出声:“脑子不带弯的,这都信了?”我僵了下,见他的筷子到我面前的清蒸鲈鱼盘里夹走一块鱼肉放嘴里后又道:“这世上哪里有那么多为什么,就像人为什么要喝水同一个道理,喜欢就是喜欢,没有为什么。”
是他的调调,但我在后面再没将筷子伸向那两盘菜,而他一个人也悠游自在地独享了。差不多时,我放下筷子安静地等着,见他慢条斯理地放下筷子擦了擦嘴后开口:“停尸间断手断腿的人是姜宏修,死在姜氏家中的是沈衍平。”
“都死了?”
“死了。”
心上震了震,难怪之前他要说接下来警方会忙不停,可是:“既然你确定人死在姜氏家中,那为何还让张继去搜两家,不是只要搜姜家就行了吗?”这样还节省时间。
高城冷讪:“不搜怎么知道沈家是第一死亡现场呢?”
我惊愕!“谁的死亡现场?”在问出口的霎那,心里隐约已经有答案,可是真听他说出来时,还是觉得震撼。他说:“还能有谁?自然是残疾人姜宏修了。”
第78章墙上的图案
并没有给我机会深问下去,因为两人的手机就在这时火急火燎地响起来,只听高城勾唇浅声道:“来了。”但不见他去接听,任由手机在桌上响着。我这边按下接听键,那头徐江伦声音就急切出来了:“夏竹,你跟高sir在哪?在姜宏修家又找到一具尸体!真邪门了。”
确实邪门,一案未平,一案又起!青城区就这么点大,竟在近一个月内接连发生命案,还都是这种难破的悬案。我们赶到时,那片区域已经被封锁拉起警戒线,那是一处辟在郊外私人建造的别墅,并没有特别规范化。是听了旁边刑警所述,才知原来沈家就在不远处,同样也是私造的小洋房。
谁都不曾想到,只是排查童子琪的人际关系,竟然查到了这里。
刚迈入警戒区,张继就面沉如冰地走过来:“痕检员和法医都到了,先等你过目之后再作证据采集。”高城眸光一扫了问:“现场在哪?”
“地下室。”
那是一个带了潮气和腐沉气味的空间。与其说是地下室,还不如说像是古时的那种地窖,入口是楼梯间背后的一块石板底下。本身是没有灯的,警方已经把电源接入,装上了探射灯,一室明亮。沈衍平是死在一个大缸里的,缸内浸满液体,刺鼻的味道似乎是福尔马林。
突听高城对我低语:“闭眼感知下。”我依言照做,但闭上眼静等片刻,都没有影像出现,心情也不受感染。睁开眼对他摇了摇头,自己也觉很奇怪,基本上每到一个现场,我都有特殊的直觉感官,唯独看着这沈衍平的尸体,没任何感觉。
高城转身就往入口处走:“痕检员和法医可以工作了,这里不是第一现场,去沈家。”
————
沈家,同样的位置也有一个地下室。而挡板一被掀开,一股浓浓的恶臭味就出来了。鼻子一受刺激,我某个感官就开始起效。
有双女人的脚踏入地下室,角落中绑着一面目模糊的男子,她走到他跟前蹲下,两人在说着什么。忽然她站了起来,并没转身过来,而是走向了旁边的一处布帘那,轻轻地拉开布帘,那后面竟然还藏着个人……
“喀!”一声响从头顶而来,震的我心神一颤,心惊肉跳地睁眼抬头,见是一名刑警在下来时不小心把警棍敲在了哪处发出的声音,一道凌厉的目光射去,紧随就是高城冷喝:“谁让你下来的!”吓得刑警手一颤,警棍掉在了地上。
听着那轱辘滚动声,我有一种说不出来的难受,好像有什么在扯着脑中的神经撕拉。突听一旁徐江伦惊问:“夏竹你怎么了?”
抬起眸,发现众人的目光都在看着我,莫名不已。视线被身影遮挡,熟悉的气息环绕而来,高城的手轻拍我额命令:“抬头。”依言照做时才感觉鼻子里似有液体在涌出,淡淡的甜腥气味。
徐江伦的声音已到近旁:“用纸巾先捂住,我去找陈来。”手上被塞过来一包纸巾,紧随着他啪嗒啪嗒地跑上去了。我的额头黑线冒出,陈是法医,专门解剖尸体的,我这就只是小流了下鼻血,用不着劳她大驾吧。
至于流鼻血的原因,我想了下觉得一是这环境味道太刺鼻,二是被那一声突兀的惊响给震慑得如此。之前几次闭眼感受到影像,即使也被唤回神打断,但其实依据现场折射的画面基本结束了,而这次仍在过程中就被强行打断,霎那心神就像被震动了般。
手上一空,那包纸巾脱了手,鄙夷声在耳旁:“一点常识都不懂,纸张有粉尘,进入鼻腔与血液相溶容易造成毛细管堵塞。”下一瞬,柔软的布料按在了我鼻下。
视角里,只有高城的脸,他微垂着眸,目光紧紧盯在我脸上,右手从后脱着我的后脑勺,左手按在我鼻前的布料上,然后几乎人是半靠在他怀中的。浅浅眸光中,似敛着忧色,几曾得见他这般状似温柔的样子?
心中微起了异样感觉,说不出来是啥,淡淡的,捉摸不定。
片刻之后他松开手扶起我头低问:“还觉难受吗?”我顿了下摇头,鼻子的血似止住,心头的惶然也散去了。手上被塞过来东西,听他低嘱:“回去给我洗干净了。”
低头而看,发现是一条类似丝巾的黑色带子,血迹隐没在其上,并不明显。抬起眼想看下他神色,却发现周遭目光都落在此处,环转而视见众人似都在等着,顿觉发窘。
高城却环住我面若如常地走过去,在地下室内绕走了一圈,分别在角落与布帘处停顿。并不会觉讶异,我都能在进入地下室后环视一圈,脑中呈射影像,以他的敏锐觉察力只会比为我更快发现。角落里,看似空空如也,但只要仔细看就可看出墙上脱了石粉,地上也有残留的粉灰,是被人磨蹭墙面掉落的。
至于布帘那方,本身它的存在就突兀。地下室又无门窗,何需用布帘遮挡,尤其是它并非紧靠墙,立意太特殊。只见高城慢条斯理地戴上黑手套,捏住布帘一点一点拉开。
我不自觉地屏住呼吸,期待,不,应该说是彷徨,布帘背后可还有人?如果有,还活着吗?但随着布帘逐渐被拉开,不见有人,而触目惊心的是那地上已经干涸了的血迹。
高城没说错,沈家确实是凶案第一现场!但记得他之前说是停尸间断去手腿的姜宏修是死在这里,难道这些血迹是他的?不对,假如姜宏修死在了这里,流了这么大一滩血,法医陈那边不可能鉴定不出来。并且尸检报告出来已确定他是摔死的,就算有出入,也不可能来去太大,所以地上这滩血一定不是姜宏修的。
侧转头回看角落,隐约明白怎么回事了,只是脑中有无数思绪在碰撞,很乱,一时理不清楚。突觉手背被触了下,耳旁高城低唤:“夏竹,那像什么?”
这时我才留意到他的视线并没停驻在地上那滩血迹上,而是落定在一米之外的墙上。由于探照灯是放在入口处,到这里就背光了,依稀可见墙上似有影迹,但这地下室的墙壁都只石灰涂过一层,而这面墙上的疑似图案明显被人刮去过。
高城问:“你能还原吗?”我略一沉吟,认真答:“给我时间,不能保证还原全部。”对属于自己专业领域的东西,我也向来严谨。图层被刮去后,需要靠笔锋的方向以及留存残余影迹来判别,这不是难不难的问题,而是做不做得到的问题。
高城转首对身旁环伺的人道:“清场,给她半小时。”
张继沉面反对:“不行,现场痕迹只初步采集,还需更进一步地彻查。”但听高城语调凉了半度:“如果我说这墙上的图案是破案关键呢?”气氛一时凝固,我深觉不安,想去拉高城示意其实可以等痕迹采集完毕后再对墙上的残图做复原,但下一刻张继已经大步而行,很快刑警们都陆续退离,并有人送来了纸笔,随后就只剩了高城与我。
我抿了抿唇道:“其实我可以……”
“高sir。”入口处传来法医陈的声音,“张队让我向你汇报姜家那边的表面尸检报告。”
高城敛了下眉,对我嘱咐了句:“在这等我。”看他背离的身影,默想可能这个案子是真的让他有了兴奋的点,上心了。敛神凝心,目光回到墙面细细看了一遍,没有画架,只能将纸铺在地上。那处有血迹的我肯定是不敢呆,退到了帘子外的空处。
席地而坐,开始动笔。复原真的并不容易,刮去的图层太多,几次笔落都觉不对,因为笔转到下处就与墙面上的残迹衔接不上。突然心中一动,闭上了眼想尝试——画影。
空间里特殊的气息环绕,脑海中地面血迹的刺激,悲戚感丝丝卷入。女人的背影出来了,是模糊的,依稀可看出长发散在背上。她的右手举高在那无规律地舞动,过了片刻我才意识到她在刮墙上的图案,赶紧凝神细看。手也开始在画纸上涂抹。
其实我看不清那图案,完全是通过女人手移动的方位去感受那动作之下的图案。当手在纸上涂抹越多,那个被破坏了的图案在脑中形成的就越具体。
可莫名的有种异样的气息侵入大脑层,以致于我全身毛孔都喷张而开,丝丝寒意渗入。这方还沉入在画影中,可心神却在被抽离,甚至能听见外界逐渐而近的脚步声,是高城回来了?我强敛心神,急迫地说:“再等一下,别靠近我!”
脚步骤顿,我勉强积聚凝神,只要再多看一点就好,就只剩被女人身影挡住的一部分了。可是对方只停了一瞬,又再次向我走近,放轻了的踏声于我也成了最大的干扰。
思绪轰然而炸,影像涣散而开,一股钻心的疼袭入脑层。我本能地捧住脑袋,睁开眼回头去看,却不由瞪圆了眼。
身后,空旷安宁,哪里有人?
可刚才那近在耳畔的脚步声……不止,还有外界侵入的气息那般强烈,那种毛孔喷张的寒意,甚至都干扰到了我入定的思维。
第79章对质
“高城?你是不是在外面?”询声出去并未得到回应,刚才是他吗?又在测验我?我不敢确定。环转四周,目光落定在那处干涸的大片血迹上,顿然间生出毛骨悚然感。
“好了?”一声低询从后传来,惊转回头见高城正从入口处下来。目光定定落在他脸上,不放过任何表情变化,等他走到近处时问:“刚才你有进来过吗?”
他本欲偏转向旁的目光骤然凝回我脸上,“发生了什么事?”我又定看了他两秒,表示无力,实在是要从他脸上观察出点什么来太困难了,无奈而妥协地道:“你就把测试的内容直接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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