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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家血魂碑-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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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在我提醒花儿小心时,覃瓶儿和满鸟鸟起初吓得一耸身,接着就着急地连声直问怎么啦怎么啦,我全神贯注盯着花儿的那座小岛,根本来不及理会他俩的询问,这时看见局势稍微缓和,我才将刚刚看见的一幕详细说给他们听了。

“狗日的,那东西……真的不是蛇?”满鸟鸟听完首先泼妇般嚷开了。

“应该不是吧?”说实话,我现在也无法确认那是不是蛇。不过,我心里居然没有以往那种极为害怕蛇的感觉,难道真是因为吐出血魂碑的那条巨蟒让我的神经变得麻木了?这真是它奶奶的怪事一桩。

“鹰鹰,你也看清了那座小岛会上下起伏……而且会在水面转动?”覃瓶儿迟疑着问。

“是的。”

“那……恐怕那小岛不是真的岛吧?”

“……?”我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暗骂自己脑壳被煤烟熏得搭铁了。那座小岛既然会升降,并且会转动,自然不是真正的岛屿,肯定是其它什么动物,而且据满鸟鸟和覃瓶儿所说,岛上长满了绿毛,又是椭圆形,这……究竟是什么东西呢?

“乌龟!”三人异口同声叫道。

叫完三人都痴了,默不作声,肯定都在想着同样的心思:这世间,怎么会有那么大的乌龟?

三人沉默半天,满鸟鸟低沉着声音说:“假如那小岛真是一个大乌龟,鹰鹰说那像蛇一样的东西自然不是蛇,而是……”

“龟头!”覃瓶儿高声接嘴道。

我和满鸟鸟吓得几乎跳起来,齐齐扭头去看覃瓶儿。我不晓得满鸟鸟是不是看见了覃瓶儿脸上的表情,反正我是基本看清了,那张俏脸霎时变得漆黑如墨(当然,这只是我眼中的颜色,正常人的眼睛看来肯定是通红才对),纤纤小手很快蒙上了自己的小嘴,做贼似瞟了一眼我和满鸟鸟,刚想蹲下身,却出人意料地胸膛一挺,大义凛然喝斥我和满鸟鸟,“都不准笑!”

覃瓶儿如果不画蛇添足说这一句,我和满鸟鸟基本上还能假装没听见,也不会真的去触碰覃瓶儿因抢答而带来的尴尬,谁知这妹娃儿欲盖弥彰,吐出的四个字彻底挑逗了我和满鸟鸟的笑神经。满鸟鸟这厮惯来喜欢落进下石,听见覃瓶儿说不准笑,反而哈哈连天大笑起来,并且还夸张地弯下了腰。

我用手蒙住自己的嘴巴,极力不发出任何声音,奈何笑神经刺激起的气流从胸腔涌出来,灌进指缝,噗噗闷响,全身也剧烈地颤抖起来。

覃瓶儿故作镇定的声音砍断满鸟鸟的笑声,“男笑痴,女笑怪,叫花子笑他的讨米口袋!满鸟鸟,好笑得很嗦?”这通地道的硒都方言从那张时不时抽搐的小嘴说出来,居然格外的字正腔圆。

“不好笑!不好笑!”满鸟鸟一边捂着乌鸦嘴说不好笑,一边笑得更无耻,声音听起来带点颜色了。

“想笑就笑,有什么了不起的嘛,我送你五个字……乌龟的头不就是龟头?少见多怪!”覃瓶儿示威性地挺挺胸,不以为然地说。

“我……我少见多怪?哈哈哈!我见得恐怕比你多吧?”满鸟鸟声音如裂帛,笑得无耻之极。

我听不下去了,蹿到满鸟鸟身边踢了他一脚,大声训道:“笑么子笑?有么子好笑的?瓶儿说得正确嘛!……快去找些干柴来做火把,我家花儿如果有什么三长两短,看我不揭了你这身皮……”边说边一把推开满鸟鸟,为覃瓶儿解围。

满鸟鸟吭哧吭哧着走到堤坝的尽头去了。

我的脸上其实也讪讪的,尽管覃瓶儿看不见我的表情,我还是不敢与她正面相对,害怕让她觉得尴尬,嘴里无话找话,“格老子的,怎么会有那么大一个乌龟呢?”

覃瓶儿当然明白我的心思,沉默了几秒钟,平静地说道:“这有什么了不起的?你们硒都这个地方不是尽出些稀奇古怪的动物吗?你忘了那条巨蟒?”

我当然不会忘记,并且覃瓶儿提到巨蟒,我脑子一道闪电划过——寄爷的摆手歌中提到“白虎”和“鱼鳖”两个部落,而在地上皇城的石牌坊上面也有巨蟒和鳖,那么它们与这里的巨龟有什么联系吗?虽然我知道乌龟是乌龟,鳖是鳖,但联想到土家族历来没有自己的文字记载东西,所有历史传闻都是一代又一代口耳相传而传承下来的,这中间难免有以讹传讹、发生变异的可能,土家历史上的鱼鳖部落是不是以乌龟为图腾呢?

产生这种想法其实并不是空穴来风,就跟中华民族总的图腾是龙一样,事实上龙是不存在的,据有关专家考证,这里的“龙”很有可能是其它动物的一种别称。如果这个猜想成立,那么传说中的鱼鳖部落很有可能就是乌龟为图腾。

当然,这是我自己的一种猜测,也可以算作是闲谈。

满鸟鸟这伙计在我和覃瓶儿闲聊的同时,已经沿着来时的水槽摸到一抱干柴,并且扯了几条粗大的藤蔓倒拖着回来。

我赶紧将几根干柴归置在一起,用较细的藤蔓牢牢捆了,做成一支火把,摸出满鸟鸟荷包中的打火机点燃,火把放出一大团明亮的火光,在我眼前毕毕剥剥燃然起来,白光如炽,照得雪白的堤坝一片通明。

有了火光,空间的能见度大增,虽然看那座离我们十五六米远的“小岛”还不是特别清楚,但总算可以不用圆眼着两眼了。

那座“小岛”这段时间并没发生变化,静静浮在水面不动。花儿也许累了,此时居然心安理得地趴在“小岛”上不再去招惹那隐藏在水底的“龟头”。

第三十六章 采莲船(2)

“小岛”的背后是一眼望不见尽头的平静水潭,因为距离较远,我们看得并不十分远,水潭那边的情形到底如何不得而知。

“怪了!如果那个东西真是乌龟,那它啷格一直呆在这里不走呢?”满鸟鸟问了一个三人都百思不得其解的问题。

“对啊!我也觉得奇怪哩!”覃瓶儿附合道。

“这种情况,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它被困在这里了。你们看,那只乌龟那么巨大,而它后方的水潭相对较窄,是不是它爬不进去呢?”我煞有介事的猜测引起满鸟鸟一通嘲笑,“你龟儿子的想像力真够高明,要知道,乌龟可不光是能在水中才能生存,即使上面较窄它爬不进去,那这道堤坝这么宽,下面更宽,它怎么不往下爬呢?而且,你注意到没有,那只乌龟始终呆在那个地方,既不向上也不向下,你不觉得古怪么?”

我被满鸟鸟说得脸有些发烧,强词夺理地说:“下面这个水塘中有那么多古怪的水生物,也许那乌龟害怕它们钻进自己的壳哩!”

“日白。乌龟把它的……脑袋缩进龟壳,撬都撬不开,这些区区的水蛇和蚂蟥能奈得何它?”

我被抢白得无话可说,恨恨瞪了满鸟鸟一眼,走到那堆干柴前重新做了支较细的火把,点燃扬手一抛,掷向那只害我颜面扫地的绿毛乌龟。火把的火光一阵飘忽,准确无误地掉在花儿的身旁。花儿吓了一跳,往旁边一蹦,不满地朝我汪汪两声。“失手失手,伙计,莫怪!”我呵呵笑着对花儿喊道。

那支火把并没有熄,仍在呼啦呼啦燃烧,转眼间空气传来一股毛被烧焦的怪味,巨龟身上的绿毛居然轰轰燃烧起来,很快那座“小岛”在我眼中就变成一个白光暴射的火球。

这个场景把我们看傻眼了。我暗自心惊,按说那只巨龟的绿毛虽长而且浓密,但肯定被水潭中的水浸湿了,普通的火种怎会让它们像野火一般燃烧起来?

也许是那只巨龟被火光惊动,在水中剧烈地扑腾起来,很快就沉入水底,水面传来一通吱吱啦啦火苗熄灭的声音。花儿无可奈何地吠叫两声,在巨龟即将全身沉入水底的瞬间,扑通一声扑向水潭,而那只巨龟的身体在这声水响之后终于彻底消失不见。

我本以为花儿扑进水里,会采取地地道道的“狗刨骚”姿势向我们游来,哪知真实场景却让我大跌眼镜——花儿居然在水面上闲庭信步似的施施然向我们走来,水面仅没过它四腿的膝盖。

“格老子的,这下面难道居然有座桥?”我情不自禁地跳起来喊道。

“桥?什么桥?”覃瓶儿奇怪地问道。

我不答,拿着火把凑近水面,吩咐满鸟鸟找来一段干柴棍子,往水底一戳,棍子仅没入水里一尺不到,就遇到了硬硬的阻力,“狗日的,这水怎么这么浅?”我越来越吃惊,居然大失风度爆了一句粗口。

满鸟鸟听说水浅,蹲下身朝水面查看一番,麻着胆子用一条腿踩上我棍子指示的地方,轻轻蹾了蹾,试了试水面之下所谓“桥”的硬度,见并无动静,手拉着我的裤管双脚站进水中,“哈哈,这水真的很浅哩!怪不得那只大乌龟不到岸边来!”

花儿在我试水的深浅时,已经来到我们身边,看见满鸟鸟挡在它前面,不满地吡了吡嘴,呜咽两声。满鸟鸟得意忘形之时并不忘记与花儿的过节,听见花儿警告,稍稍往旁边侧了两步,抱的完全是一种惹不起躲得起的思想。

谁知,满鸟鸟的身躯突然一矮,紧跟着咚的一声,这头体形庞大壮观的伙计就消失不见了!

这一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我和覃瓶儿尖叫起来,正在茫然失措,满鸟鸟那颗巨大的头颅从水面之下冒出了出来。满鸟鸟张开大嘴噗嗤噗嗤吐了几口水,双手在水面之下一撑,身子一耸,小腿淹没在水面之下跪在水中。

“格老子的,花儿这狗日的差点让老子把小命玩脱了!”满鸟鸟抹了下眼睑和嘴巴上的水渍,大声嚷嚷说。

我见满鸟鸟有惊无险,心中一块石头落地,连忙一把拉起他站在堤坝上,阴阴笑着说:“下面是什么情形?”

“我哪里还有时间去看下面是么情形呢?逃命要紧!”满鸟鸟狠狠瞪我一眼,抹抹脑袋,乱糟糟头发上的水珠溅了我一脸一身。

“呃……看来下面这座桥并不宽啊!”我笑呵呵地对满鸟鸟说。覃瓶儿赶紧过来帮助满鸟鸟揪湿透的衣服。

满鸟鸟咕咕哝哝两声,走到一边去收拾身上去了。

覃瓶儿从我手中接过火把,俯身去查看水面之下我口中所说的桥,看了半天,才起身疑惑地说:“看不出什么特别的地方啊?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难道是你说的桥和水一样都是黑色?”

我沿着堤坝一路走去,握着那根棍子在水潭中一通乱戳,最后终于发现水面之下并不平坦,有的地方深不可测,有的地方却又非常浅。戳了半天,我得出水面之下那桥的大致轮廓——居然也呈椭圆形。

难道有人在水面之下修了一个椭圆形的平台?

没等我想明白,花儿忽然朝那只巨龟的方向狂吠一声。我抬头一望,发现那只巨龟又浮出了水面,身上的长毛已不成规模,东一丛西一丛,杂乱无章,显然是被火烧的结果。

满鸟鸟揪干自己的衣裤,回来点起另一支火把,扬手掷向那只巨龟。谁知这伙计用力过猛,火把远远超出巨龟的位置,飞到巨龟身后去了。

就在火光快接近水面的那一霎那,我的两眼瞪大了,因为,我看见那只巨龟身后不远处居然出现了一艘通体黢黑的——船!

这艘黑船在我眼中仅仅是昙花一现,转眼间就与黑暗融为一体,时间短得让我怀疑自己是不是看花了眼。“你们看见那艘船了吗?”我迟疑着问满鸟鸟和覃瓶儿。

“看见了!”覃瓶儿和满鸟鸟异口同声的回答证明我的眼睛并不同有发花。

“是黑的?”

“是黑的!”

得到覃瓶儿和满鸟鸟肯定的回答,我内心大惑不解,这艘黑船从何而来?先前怎么没有注意到呢?

“你们看清它是什么形状吗?”我无法描绘那黑船的形状,只好向覃瓶儿和满鸟鸟寻求帮助。

“这个……我从没见过那样的船!”覃瓶儿迟疑着回答道。话音刚落,满鸟鸟斩钉截铁地说:“是采莲船!”

“采莲船?”我更加疑惑,“怎么会是采莲船?”我之所以这样问,是因为土家地区的“采莲船”并不是真正的船,更不是用来采莲藕的,而是当地人在每年正月初九到正月十五期间玩的一种灯戏。采莲船虽然是船的样式,却绝不是用来下水航行的,这种船通常由竹子、花布和彩色的皱纹纸制作而成,底部穿孔,玩的时候由一动作灵活的嫂子穿过底部的孔,把采莲船悬挂在腰上的布带上,前倨后恭左摇右摆,配合锣鼓家什做一些舞蹈动作;船两边各有一个青壮汉子手拿船桨做划水状。应该说,玩采莲船是土家人在正月份的一种重要的自娱自乐形式,也是到目前为止土家地区硕果仅存的一种古老的娱乐形式。

问题是,这么一艘不是船的采莲船,怎么会悄无声息地出现在这个地方呢?而且居然通体漆黑?它是什么时候来到这里的?它从何处而来?这些都是让我感到十分茫然的问题。

同样疑惑不解的还有覃瓶儿和满鸟鸟。“看那艘采莲船的体积,装下三五个人应该不成问题……”满鸟鸟赞叹着说。

第三十七章 乾坤龟(1)

“伙计,你的意思是……?”我听满鸟鸟的话音,暗道这伙计难道居然跟我是一样的心思?

“你看哈,前无进路,后无退路,既然如此,我们不如上那采莲船去看看,说不定会有其它的发现呢?”满鸟鸟说出了自己的打算,果然与我的想法不谋而合。

我还没说话,覃瓶儿抢道:“但是……那艘采莲船上会不会有危险?”

满鸟鸟不以为然地笑笑,说:“危险肯定不可避免,但总比呆在这里等死强吧?何况,我们这段时间经历的危险还少吗?我们现在不还是好好的,连毛都没少一根?”我心里大奇,满鸟鸟这伙计怎么进了地下皇城后像变了个人似的,说起话来一套一套,而且还蛮有哲理,这与他先前畏手畏脚的行为举止大相径庭,难道寄爷当时拿刀狠狠一拍真的起到了效果?这可真是一件匪夷所思的事情了。

“假如……假如船上有不干净的东西呢?”我试探着问。

“……?”满鸟鸟呆了呆,“不干净的东西?你说的是‘半傀’吧?这个……我现在觉得不是那么特别怕了,再说,这段时间我还真没看见么子不干净的东西……安哥的手段确实高明,我感觉自己的‘火焰’比以前高多了!”

能感觉“火焰”比前高?怎么感觉的?

覃瓶儿也想到这个问题,追问道:“居然有这种怪事?说说看,你有什么感觉?”

“这个……”满鸟鸟迟疑说了两个字,陡然提高声音,“这个,只能意会不可言传,反正你是不会明白的,不说了哈!”我听满鸟鸟故弄玄虚,暗道这伙计肯定有难言之隐,碍于覃瓶儿在场,无法说出口而已。通常说,人没有三颗血水,也有三颗黄水,满鸟鸟平常虽然大大咧咧,但还不至于堕落到完全不顾礼仪廉耻的地步。同为男人,我深知有些事是不能说的。

“行了行了!”我赶紧阻止覃瓶儿刨根问底,替满鸟鸟解围,“我不管鸟叔您家‘火焰’是高还是低,只要你胆子够大,敢跟我前去闯一闯,你这杆‘秤’才能与我这个‘砣’配套……”

满鸟鸟轻蔑地一笑,“冬风吹,战鼓擂,当今世界谁怕谁,只要你敢闯,大爷我一定奉陪到底!”

覃瓶儿赶紧打断我和满鸟鸟继续吹牛日白,“既然决定上那艘黑色的采莲船,我们还是想想办法看怎么上去吧,你们吹牛的本事留到以后再继续,行不?”

我见手中的火把快燃完了,担心覃瓶儿和满鸟鸟在黑暗中看不见环境而发生意外,赶紧如法炮制了另一支火把,递给覃瓶儿拿在手里点燃。

我看了看地形,“如今之计,只有小心从这水面之下的桥面上过去了。刚才我用棍子戳了一转,发现水面之下似乎是个椭圆形的平台,你们在走的时候,一定要先试探下再落脚。过了这个平台,我们要快速跳到那只乌龟背上,再借力跳上那艘黑船……懂我的意思没有?”

满鸟鸟忙不迭地点点头,“要得要得,就恁个办,要不……我充当开路先锋?”

“行,这个光荣的任务就交给你了!不过,你自己要小心点,如果像个死猪沉到水下去之后我才懒得去拉你。”

“你这张‘波依’嘴就不能吐出两颗象牙来?还没动步就先咒我!”满鸟鸟大为不满,嘀嘀咕咕收拾妥当,抢过我手中的棍子先在水面试探了下,小心翼翼走上淹在水面之下我所说的那个椭圆形平台,接着像个新媳妇般小心迈着碎步向前挪动。

水面虽然只淹得过满鸟鸟的小腿的一半,满鸟鸟仍不敢大意,走了一截,大概两米来远,回头对我和覃瓶儿说:“行了伙计们,这段路我已经探过了,你们过来吧!”我吩咐覃瓶儿走前面,跟随满鸟鸟走过的轨迹一步一步挪上前去。覃瓶儿照办,在我的眼光注视中挪到满鸟鸟身后。

我收拾了下行李,看见地上满鸟鸟扯来的那几根粗大的藤蔓,捡起来几把扯掉烂枝腐叶,再胡乱缠在腰间。我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我考虑到如果借助龟壳不能跳上那艘采莲船,把这几根藤蔓先扔上船再说,虽然并不能保证百分百把船拉近,但总算聊胜于无,至少在心理上多少有点安慰。或者,万一如果有人掉下水里,在黑咕隆咚地水塘中,这几根藤蔓或许真能成为救命稻草。所谓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就是这个道理。

花儿早在我把藤蔓缠在腰间的过程,扑嗒扑嗒踩着水面再次蹦上那个巨龟的背顶。

收拾妥当,见覃瓶儿和满鸟鸟都扭头看着我,那种自以为是的心理又上来了,我心里阴笑,看你们走的那副熊样,没有一点挥斥方酋的风采,看我的!我咚地一声跳进水里,还没站稳脚步,脚底蓦然一沉,接着听见覃瓶儿尖叫一声,满鸟鸟的怒声咒骂也开始不绝于耳,而印象中的椭圆形居然平台发生了剧烈的晃动,短短两秒钟,我看见覃瓶儿和满鸟鸟的身体居然陡然升高,而我大半个身体居然已经沉进了水里。

我还没来得及想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覃瓶儿和满鸟鸟的身体猛烈地向我撞来,噗地一声,我就完全沉进了水中……一个巨大的、黑黑的、奇形怪状的半球形平台是留在我视线中的最后一抹印象。

说时迟,那时快,当我整个身体完全沉入水中之后,我的第一反应就是赶紧使出经典的“狗刨”姿势划水,谁知心慌意乱之间,那缠在腰间的藤蔓居然散开了,随着水波的晃动缠住了我的手脚,平时游刃有余的泳姿此时完全施展不开,手忙脚乱之间居然咕嘟咕嘟喝了两大口冷水。我慌了,闭上嘴巴赶紧去扯身上的藤蔓,谁知越急越乱,本来还不算太散乱的藤蔓此时完全散开了,在水面之下一通搅动,居然像个网篼紧紧把我缚住了。

狗日的,我在心底怒骂一声,双腿乱蹬,双手乱扯,嘴巴又不敢张开,鼻孔本能地吸气,却带进了一大股冷水,呛得我的鼻孔中火辣辣地疼痛,胸腔中又开始出现在气潭中遇到的情形了。

就在拼命挣扎的时候,嗵嗵两声闷响,两团黑影坠入水中,激起两大串雪白的水泡。

我的胸腔虽然快要炸开,但令人惊奇的是,我的视线却很清晰,已然看清那两团黑影正是覃瓶儿和满鸟鸟。我此时已无暇多想他们俩怎么也掉进了水里,只顾挣扎想摆脱那藤蔓的束缚。

那狗日的藤蔓不晓得是什么植物,本来早已干枯用力一扯就断,谁知此时在水中一泡,居然变得异常结实,任凭我使出了吃奶的力气,也没把那藤蔓扯断,而我已经憋得眼睛发花,脑袋开始嗡嗡乱响。

我本来打算拼命扯断藤蔓,浮上水面吸口气,再下来救覃瓶儿和满鸟鸟,可现在的情形是,我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哪还能如愿以偿去救别人?幸好满鸟鸟和覃瓶儿都不是旱鸭子,多少会点水,在水底扑腾一阵,蹿上水面呼吸空气去了。

我此时再也憋不住了,本能地张开大嘴想吸点氧气,结果自然只能喝到冷水,咕嘟声中,一串串雪白的水泡从我嘴角向上蹿,就像我生命中最后的礼花绽放……水喝得越来越快,肚子越来越鼓,神智越来越迷糊。

我放弃挣扎,用仅剩的意识叹息着:这回,终于要鸟朝天了!

第三十七章 乾坤龟(2)

就在我打算喝最后一口水的时候,我的嘴突然被一张冰冷的小嘴蒙住了,接着我的喉咙就灌进一口热气。这颗热气像电击一般刺激了我萎缩的神经,心底本能的求生欲望顽强地开花结果。我本能地反咬着那张小嘴,贪婪地吸着那越来越微弱的热气,直到一阵微弱的嗯嗯声才将我惊醒。我张开两眼,朦胧中看见一张苍白的俏脸——不是覃瓶儿是谁?

我赶紧松开嘴,覃瓶儿双腿一蹬,箭一般浮到水面上去了。

一声“侥幸”还在心底酝酿,眼前突然出现一张宽阔的黑色大嘴,那嘴,是那么的熟悉,那么的触目惊心,勾起了我心底惨痛的回忆——只有满鸟鸟的嘴才能让我感到黑夜比白开好!

那张大嘴却不顾我的感受,在眼前左动右动,越来越壮观,似乎正在搜索我的嘴在那里。

我拼命后仰脑袋,想保持与那张大嘴最远的距离,同时灌水的鼻孔不间断地嗯嗯着。

那嘴似乎听见了嗯嗯声,径直朝声音的方向直扑过来。我吓得魂飞魄散,双手双脚胡乱扑腾,混乱中无意看见脚底插着一柄银光闪烁的剑。我哪里还有时间去想这柄剑怎么会插在这里,勉强弯腰握住剑把一扯,居然没拉动。我稍稍一愣,双腿伸出藤蔓,在满鸟鸟身上猛地一蹬,手臂用力,呛啷一声闷响,那柄剑居然被我拔了起来。我毫不迟疑,紧握着剑柄在水中一通猛砍。也许是我命不该绝,那柄剑异常锋利,几挥之下,围在我周围的藤蔓断成几截,我终于摆脱了藤蔓的束缚。

我哪还敢耽搁,双腿呈剪刀似猛蹬,好不容易冒出水面。

从我掉水里一直到我再次冒出水面,这个过程其实很短,也就大约两分钟的样子,所以很多事情还没来得及发生,比如,后掉进水里的覃瓶儿和满鸟鸟怎么就没想到扯着藤蔓把我拉上来呢?后来得知,当时他们也搞慌神了,火把被水浸熄,两眼一抹黑,根本看不见我是个什么情形。

我一冒出水面,赶紧把那柄救命的宝剑扔在坝上,双手撑着坝沿,借助水的浮力,肚子在坝沿一挺一挺,把灌进肚中的污水挤出来。这个过程让我吃足了苦头,肚中的污水从鼻腔和口腔喷涌而出,个中滋味折磨得我眼泪花花在眼眶中打转。不过,值得庆幸的是,五脏六腑中的不舒服感觉得到较大程度缓解。

神智稍微清醒,我左右一扭头,看见覃瓶儿和满鸟鸟也采取和我一样的姿势,趴在坝沿上大口喘着气呢。

“鹰……是你吗?”覃瓶儿看不见,听见我弄出响声,哑着嗓子问。

“是我……多亏你那口气,不然我早就……鸟叔,你感觉如何?”我听见覃瓶儿发问,自忖她应该问题不大,因此扭头问挂在坝沿的满鸟鸟。

“嘿嘿!死不了!就是这水的滋味实在不敢恭维!肯定没到达国家标准。”这伙计,任何时候都是一副嬉皮笑脸的痞相,折腾得筋疲力尽居然有心思说俏皮话。格老子的!

三人挂在坝沿上不敢多作停留,待到感觉稍微好点,赶紧爬上坝顶。我翻身坐起时,看见花儿这伙计又站在那只巨龟的背上东游西逛,完全一副贼心不死的神情。

“全靠这把剑啊!”我捡起地上那柄通体黝黑的剑,心有余悸地说。

“么子剑?”满鸟鸟奇怪地问道,“你龟儿子在哪里找到把剑?”

我一愣,随即意识到满鸟鸟看不见。我捡起地上散落的几截枯枝拢成一堆,伸手去向满鸟鸟要打火机。满鸟鸟在荷包中摸索一阵,掏出火机递给我。这厮的火机是个高级玩意儿,防风防水,因此尽管满鸟鸟已经全身湿透,那火机却丝毫没受到影响,一打即着,堤坝上渐渐冒出一团雪白的光晕,覃瓶儿和满鸟鸟的表情尽收眼底。

我拿起那柄剑在空中挥舞了下,挟裹起一股森然的冷风,“就是这个!”

满鸟鸟扑上来抢过剑一看,嘴里就开始肆无忌惮地喷“渣渣”,“狗日的,这是把宝剑啊!你看,这口子好快啊,哟,这剑柄居然是一个老虎的样子,哈哈,捡到宝了捡到宝了!”其势若疯癫,握着虎形剑柄仿照电视剧中大侠的样子摆了几个象模象样的姿势。——你别说,还真有那么几分韵味吔!

其实在我看来那柄剑也很普通,剑身大约三指宽,剑尖也很钝,有点类似越王剑那个样子。除了那个虎形剑柄样式别致之外,剑身上再无其它任何纹饰,也看不出是采用的什么材质锻造而成。这东西虽然在水下不知浸泡了多长时间,居然没有丁点的锈迹,摸上去冰冷浸骨。

“你在哪里找到的?”满鸟鸟把玩一阵,正色道。

“就在水下。我掉下去后就被藤蔓缠住了,瓶儿给我度了口气后,看见你的大嘴正在搜寻我的嘴巴,我惊慌之余,连番挣扎无意中就看见这把剑闪着白光插在水底,我连扯两下才把它拔出来砍断藤蔓,捡回一条小命。”

“白光?”满鸟鸟两只眼窟窿变大,“你日白吧?这把剑明明通体黢黑,啷格会发出白光?”

嗯?满鸟鸟的话提醒了我,水下本来就很黑,我的眼睛又只能看见黑白二色,正是因为这柄剑发出白光,我才在黑暗中发现了它,怎么一到岸上就变成黑色了呢?氧化了?

我抢过剑半插进水里,没入水中的一截在我眼中又变得白如雪,并且在剑身周围散开一团白光。这一变故惊得我瞠目结舌,心中暗自骇然,这剑,果然不是凡物!——后来得知,这柄从水下捡到的剑居然是土家族传说已久的巴王剑,据说正是当年廪君他老人家的所佩之物。可惜,这件价值连城的圣物在我身上并没呆多久,后来在一场变故中不小心遗落了。

当时,我看见那柄巴王剑在水下和水上是两个不同的颜色,引起了我的无限好奇,这柄看似普通实则绝非凡物的利剑怎么会插在这个水潭呢?好奇越来越浓,最后我控制不住,跟覃瓶儿和满鸟鸟打了声招呼,捞起水中的藤蔓捆在腰上,吩咐他们紧紧拉着一头,我下到水底去打探个究竟。

水下当然很黑,也当然不可能使用火把,不过我的特殊眼睛破解了这一难题,加之巴王剑散发出来的白光能够照亮一定范围,我在水下憋着气游了几圈总算把水底的情形基本摸清了——水底很平整,有零散的乱石,都不大,显然不是之前就有的,除此之外,再无其它杂物,连淤泥都没有,更谈不上水草腐叶之类的东西,也没有任何水生动物,仿佛水底随时有人来清洗过一般。

然而,让我震惊得差点呛了一肚子水的是,我当初猜测的那个平台根本不是什么平台,而是另一只巨龟仰天躺在水里,巴王剑雪白的光中,我清清楚楚看见那只巨龟半球形的外壳和壳上清晰的纹路……怪不得我们踩在所谓的“平台”上会发生剧烈晃动并且会倾翻,试想想,几个人两三百斤的重量站在一个巨大的、倒置的半球边缘不发生倾斜那才出“鸡屙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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