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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维·洛克菲勒回忆录-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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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学院的一小群学生要求要么拒绝接受洛克菲勒家族捐献的资金,要么将该资金用于其他目的,比如为剑桥区低收入人口建设住宅。他们讥讽说,洛克菲勒的钱“有铜臭味”,该家族是在试图用捐献来换取尊严。虽然他们的要求遭到了神学院大部分师生的拒绝,但那些极端主义分子却拥有足够的力量坚持派出一个代表团到纽约来找我,向我阐述他们对洛克菲勒大厅的态度。
我很不情愿地答应于1969年6月10日上午—也就是哈佛毕业典礼周末前的一天—在大通与他们见面。代表团中有些人的确担心神学院的未来方向,琢磨着指定用于大楼建设的资金也许可以用于对社会更加负责的目的。但是,他们中有两人的立场是,无论出于什么目的,从洛克菲勒家族接受钱就是哈佛在道义上的让步。他们当中的一个宗教专业的大学生清高自负地谴责我父亲是个伪君子,“丝毫没有真正的基督教精神”,出钱的目的只是为了洗涤自己的良知。
我怒不可遏,简直说不出话来。我想像不出父亲一生中有任何时候,其行为不是受他那根深蒂固的宗教信仰所驱使和左右、不是出于对他人的关怀的。这对他和我的家族很不公平,是令我厌恶至深的一次遭遇。
那天夜里,我前往剑桥,参加我们女儿佩吉在拉德克利夫的毕业典礼,并接受哈佛大学的一个荣誉学位—参加该活动的还有纽约市长约翰林赛、内务部长斯图尔特尤德尔,以及劳工领袖玛丽安娜和沃尔特鲁瑟。
我听闻民主社会学生社(Students for a Democratic Society; SDS)曾经威胁说,除非他们被允许发言,否则他们就要破坏毕业典礼。内森觉得有必要答应他们的要求。于是,当我被召唤上前接受我的荣誉学位时,一名年轻的SDS代表手里拿着喇叭站在椅子上,朝人们慷慨激昂地喊道:“戴维洛克菲勒需要后备军官训练队保护他的王国,包括他的钱在维持的种族主义的南非……哈佛被富人用来打击穷人……在毕业典礼的每一分钟里,哈佛都在继续打击人民,包括我们这些学生。看看哈佛对军官的训练,看看哈佛的种族主义,看看哈佛的扩张,这个典礼就是一种暴行……我们作为学生的利益并不在于同这些罪犯、这些普西们、这些贝内特们、这些洛克菲勒们共欢乐!”
当然,我没有机会对他的辱骂作出反应。我一脸严峻地站在那里,而一小群参加活动的人们在欢呼、鼓掌。虽然那件事对我个人来说很不愉快,但我感觉真正的受害人是哈佛。一小伙极端分子—他们根本不在乎什么礼仪、不在乎言论自由、不在乎民主原则—玷污了一所伟大的大学里的一次庄严肃穆的活动。
最后,抗议声消失了,洛克菲勒大厅如今骄傲地矗立在哈佛的校园里。尽管如此,20世纪60年代是个痛苦的时期,充满了愤怒的抗议示威和家庭的叛离冲突。
113。 完美结局
随着战争记忆的消逝,它所带来的叛逆情绪也大部分云飞雾散了。我们的孩子们成熟起来,开始有了他们自己的家庭,他们与自己父母之间的摩擦和误解迅速消弭了。
1980年是出现重要突破的一年。那年,我和佩吉庆祝我们结婚40周年。令我们又惊又喜的是,在我们的结婚纪念日前几个星期,孩子们便成群结队地来看望我们,并邀请我们与他们一起度过一个星期,包括他们的配偶和孩子们,由我们选择世界上任何一个地方,由他们支付费用。
我们选择了怀俄明州杰克逊洞穴的JY大牧场—我和佩吉就是在那里度蜜月的。聚会获得了巨大成功:没有人说过一句粗暴无礼的话。我们享受着大蒂顿山的美景,全家人再次团聚了。我们团聚一个星期之后,“乌云”被驱散了。从那以后的那些年里,我们加强了我们的家庭纽带关系。在许多重大问题上,我们仍然存在意见分歧,但我们已经学会了依赖彼此的爱和支持,无论是快乐的时候,还是在艰难的日子里。
114。 手足冲突
到了20世纪70年代中期,家庭冲突范围扩大,已经远远不止是我自己的孩子们。
1973年2月,温斯罗普死于癌症,而巴布斯也于1976年5月被癌症夺去生命。随着他们的去世,我和我的3个哥哥为洛克菲勒兄弟基金会、家族办公室和波坎蒂克地产的未来产生了争执。我们之间在这些家族机构问题上的激烈争吵和意见不和受到了该期间“侄子侄女们”的态度和行为的影响—两代人之间的叛逆型斗争十分激烈,甚至一度威胁到了家族本身的团结和延续性。
我们兄弟几个在20世纪60年代和70年代初期,各自的家庭都经历了不同程度的内部摩擦,然而家族内部紧张关系的重点如今是内尔森和约翰之间的尖锐冲突。令人啼笑皆非的是,内尔森一直坚决主张并积极促使家族团结,而约翰则是我们这代人中走在最前面的慈善家。
115。 怒火中烧的领导人
1977年1月底,内尔森从华盛顿回到家族办公室,带着40年公共事业典范的荣耀—他的事业带他进入了毕生孜孜以求的美国总统梦的中心。但是,尽管内尔森取得了非凡的成就,却为过去两年中发生的事件愤愤难平。
随着水门事件的败露和尼克松灰溜溜的辞职,福特总统挑选内尔森当他的副总统。内尔森将该选择看做是一种莫大荣誉,能够让他在危机关头身居要职服务于自己的国家。他用自己泰然的个性处理了国会艰难而劳心的确认程序。1974年12月,国会批准了他的提名。
副总统职位对于习惯于争取自己登台表演的人来说是一种困惑,不过好在福特愿意发挥内尔森在国内政策和外交事务方面的丰富经验。另外,如果福特决定不争取连任—正如传言中所说的那样,内尔森就具备了必要的内部业绩,于1976年获得共和党的提名。
但所有这一切都没有按照内尔森预计的那样发展。1975年11月,福特告诉内尔森,他已经决定争取连任,而内尔森将不是他的竞选伙伴。总统的决定反映了他内部圈子里顾问们尤其是他的总参谋长唐纳德拉姆斯菲尔德的想法。他们确信,内尔森的自由共和党派别将在总统预选中输给罗纳德里根—他是该党越来越占主导地位的保守派“宠儿”。毫无疑问—至少内尔森心里这么想—拉姆斯菲尔德自己当总统的野心在决策过程中起到了重要作用。福特接着挑选鲍勃多尔参议员为他的竞选伙伴,在激烈的斗争中击败罗纳德里根,获得共和党的提名。可是,他在11月的选举中被吉米卡特以微弱优势击败。(数年以后,在纽约的一次公共晚宴上,福特向我承认说,当年放弃内尔森这一票是他政治生涯中犯下的最大的错误之一。以他的观点,内尔森的出现将在他1976年赢得选举方面起到决定性作用。)
福特的决定击垮了内尔森。严酷的现实是,他当选总统的希望如今彻底破灭了。尽管如此,他很仁义地从来没有公开批评过福特,甚至代表共和党的一票开展了强大的竞选运动。
但是,1976年以后,内尔森再也没有竞选过任何候选人。他对政治完全失去了兴趣,令他的政界朋友和同盟备感伤心。眼看最大的政治硕果似乎唾手可得的时候遭受如此打击,他变得愤懑难平。
内尔森还发现自己在经济上陷入了困境。多年来在州、国家政治最高层次上的运作—包括4次竞选州长、3次竞选总统—耗费了他个人的大量钱财。很显然,他从1934年信托基金和个人投资中获得的综合收益已经不足以同时维持他的政治生活和大手大脚的生活习惯—包括广泛收集艺术品。为了解决入不敷出的问题,他已经数次动用自己的信托基金,结果1934年信托基金委员会决定不再允许他抽调任何本金。虽然还是个富人,但内尔森却生平第一次需要节省开销。
虽然经历了政治上的失望和经济上的困难,但内尔森保持了旺盛的精力。在被拒绝登上公共舞台之后,这种精力如今将用于家族内部。
内尔森一直把自己看成是我们这代人当中事实上的领袖人物,是所有家族机构背后的指导力量。他认为,既然他已经永远离开了政府领域,就该重新获取这种地位。内尔森认为自己理应自动获得舵手位置的想法—至少对我来说—似乎不仅仅是有点自以为是的问题。甚至在他回到纽约之前,他就明确表露了自己的意图:他在没有咨询家族内任何人的情况下宣布,他要对家族办公室和洛克菲勒基金会进行详细分析。
内尔森刚刚回到他在洛克菲勒广场30号第56层的老办公室,就明确表现出不容忍对他的计划的任何歧义。他似乎已经失去了自己的政治技能,也许他觉得自己不需要将这种政治技能用于自己的家族事务。在追求控制权的目标过程中,他迅速成功地激怒了“侄子侄女们旁系亲属”和兄弟姐妹,尤其是我们的大哥约翰。
116。 顽固的理想主义者
约翰会强烈反对内尔森,这在之前是不可能预料得到的。约翰一直是个羞怯、内向的人,曾经听凭比较豪放、霸道的内尔森将自己挤到一边,扮演我们这代人的领袖角色—比如洛克菲勒中心的收购、波坎蒂克地产的所有权,以及与父亲打交道这种永远错综复杂的事情。但在慈善事务上却不是这样。约翰自认为是洛克菲勒慈善传统的合法“继承人”,而且他还将这种传统看做是洛克菲勒家族的核心价值观念,是漫漫岁月中惟一能够将家族成员团结在一起的纽带。
虽然内尔森作为一个政治人物上升到了全国知名的地位,约翰也在美国慈善领域默默无闻地赢得了领导坚强和成就重大的名声。他已经作为洛克菲勒基金会的创新性董事长辛勤工作了20年;已经成为创建纽约市的林肯中心—全国卓著的表演艺术中心—的支柱力量;通过人口委员会—那是他在20世纪50年代初期成立的—应对了颇有争议的全球人口过度问题,而且多年来一直自己筹措资金;并且通过他个人对经济开发项目和文化交流项目的支持和倡导,在远东(尤其是在日本)建立了关系网络。在这个过程中,约翰还重新恢复了日本协会,创建了亚洲协会。在20世纪50年代和60年代的大部分时间里,约翰的慈善捐献平均大约每年500万美元—那是他年度收益的60%以上。
慈善事业是约翰的“领地”,而他痛恨内尔森自负地认为指导家族主要慈善机构—特别是洛克菲勒兄弟基金会—之未来的应当是他,而不是他的哥哥。
约翰对内尔森强硬的反对态度,至少一部分原因是他政治观点的变化。跟我们许多人一样,约翰一直为当时的社会动荡深感不安,但是,他并不是一味指责年轻一代令人费解的态度和反叛行为,而是致力于理解他们内心不满的根源。约翰和他的同事们与年轻人—包括黑豹党(Black Panther)人和常春藤联谊会的大学生—在一起相处了几百个小时,聆听他们诉说自己的不满、政治信仰和对未来的希望。他发现自己很同情了解到的许多东西。这对约翰来说是一次转型的体验,为此他写了一本书,名叫《第二次美国革命》(The Second American Revolution),叙述了自己的经历。
该书是当年的一个很好写照,尤其是它提出所有的智慧蕴藏在年轻人身上,并指出,将世界弄得一团糟的老一辈人应当从自己的孩子们那里寻求指导。该书引起了不小的震动:社会的高层人士并不经常与不满社会现状的人,甚至是年轻的批评家联系在一起。但是,对于我们这些相当了解他的人来说,约翰的想法和结论并不那么惊人。他已经越来越接近我们常说的“空想主义者”。多年来,他直接接触到许多严重的、棘手的社会问题,从而加深了他对弱势群体和底层群体的本能的同情。其结果是,他的政治观点比以往更加倾向自由的一边。
回想起来,这就是内尔森与约翰之间冲突的一个主要根源。作为纽约州的州长,内尔森在大多数社会问题上不断地向右倾斜—比如“洛克菲勒”药物法规、他对阿提卡监狱暴动的镇压,以及他对美国干预越南事务的拼死维护,这些都表明了他更加保守的政治态势。内尔森鄙视约翰的自由主义,以及约翰对曾经辛辣攻击过他的许多个人和机构的欢迎态度。他还对“侄子侄女们”的表现和信念感到怒不可遏,决心不让他们拥有对重要家族机构的控制权。因此,激战的“擂台”已经设好,首当其冲的是洛克菲勒兄弟基金会的未来。
117。 第一战场:洛克菲勒兄弟基金会
到了1973年,洛克菲勒兄弟基金会已经成为全国第十二大基金会,捐助资金达到2。25亿美元。基金会的项目与1940年创建初期相比发生了巨大变化。当时,我们兄弟5人创建该基金会时,为的是管理我们对诸多机构的年度捐款,比如女童子军(Girl Scouts)、世界青年联合会(YMCA),以及纽约市和威斯特彻斯特县的90多家社区机构。父亲在1951年捐献的将近6 000万美元的洛克菲勒中心票据第一次为洛克菲勒兄弟基金会提供了捐献资金(在此之前,洛克菲勒兄弟基金会一直依赖我们兄弟几个每年的捐款),使我们能够将基金会的范围扩大到我们兄弟几个之外,为每个兄弟发起和领导的机构提供大量支持。接受这种捐款的机构主要有约翰的人口委员会、内尔森的美国国际经济社会发展协会和劳伦斯的杰克逊洞穴保护公司(Jackson Hole Preserve; Inc。)。
1961年,洛克菲勒基金会又从父亲的地产那里获得用于捐款的7 200万美元。由于资源的大幅度增加,我们可以进一步扩大基金会的计划。洛克菲勒兄弟基金会继续处理着我们兄弟几个的个人捐献,为家族领导的几个机构的工作提供资金。但如今,我们开始接触更大范围的机构和组织。结果,洛克菲勒兄弟基金会开始演变成一个更加传统的基金会。我和我的哥哥们对这一过程感到满意,因为我们有足够的理由相信,我们的孩子们会希望承担洛克菲勒兄弟基金会的责任,并通过这个基金会去追寻他们自己的慈善利益。
到了20世纪60年代中期,这种变化已经深入开展,并显著地反映在基金会对从事民权和机会均等领域工作的支持—这一点非常符合许多“侄子侄女们”的利益。但是,虽然我和我的哥哥们坚决支持让洛克菲勒兄弟基金会的项目范围更加广阔,但我们觉得对“我们”家族领导的各个机构—这些机构多年来从洛克菲勒兄弟基金会获得了大量的经济支持—继续负有责任。在我们考虑自己将不可避免地退出这些机构领导职位的时候,我们的结论是,简单地将这些机构切分开来而不为其将来提供充足的资源,则是不负责任的。我们设想捐献高达1亿美元的资金,也就是大约为此目的而需要的捐献资金的一半。我们的考虑是,有了这些资金,洛克菲勒兄弟基金会“将不再需要继续为这些机构负责”。洛克菲勒兄弟基金会的理事会批准了我们的建议,并立刻启动了一个审查程序,由洛克菲勒兄弟基金会总裁达纳克里尔负责监督。
不到一年时间,显然我们每个兄弟对于我们所说的“克里尔委员会程序”的期望和目标各不相同。约翰的主要目标是尽可能多地保持洛克菲勒兄弟基金会的捐献资金,因此他主张严格限制“终端”拨款的数量和金额。我和劳伦斯与约翰的意见不同;我们还希望确保我们的各个机构拥有坚实的未来。尤其是其中的两家机构—劳伦斯的斯隆凯德琳癌症纪念研究中心和我的洛克菲勒大学—要想作为卓越的机构生存下去,就要求获得大量的经济支持。我和劳伦斯强烈倡议为这两家机构提供大量的捐献资金。约翰坚决反对我们建议的金额,称之为“不合适、假公济私”的行为。 虽然内尔森对克里尔委员会程序的早期阶段没有什么兴趣,但很快他就发表了他的意见。
118。 洛克菲勒兄弟基金会的“断送”
专为规范慈善基金会而设置的1969年的税收改革法案给我们的讨论增添了一层复杂性。该法案严厉禁止基金会理事的假公济私行为,其中大部分规定是合理的。但是,在税收改革法案通过国会讨论期间起到过重要作用的约翰坚持说,国会中,人们强烈支持另行立法,来完全摈弃基金会。结果,约翰争辩说,既然法律暗示捐献人应当开始削弱对自己基金会的控制,那么我们应当在洛克菲勒兄弟基金会起个带头作用,主动减少家族对洛克菲勒兄弟基金会的控制。
为了实现这一点,约翰希望增加更多的外部理事,这样家族成员在理事会中的比例就能变为少数。以我的观点,约翰的立场是在置疑洛克菲勒兄弟基金会当初创建的基本前提。正是因为我们对当前社会、经济和政治问题的共同兴趣,洛克菲勒兄弟基金会才成了全国最受尊重的基金会之一。为了安抚在华盛顿的临时多数政客而削弱我们兄弟的作用,我感觉那是个严重错误。但我的观点没有能够说服约翰。
约翰居高临下的态度和含蓄的认识—他认为自己是在一个高层次的道义角度进行讨论—使得冲突更加尖锐。他的想法和态度不仅让我和劳伦斯非常恼怒,而且让在间隔将近20年后于1977年年初再次加入洛克菲勒兄弟基金会的内尔森更加暴跳如雷。内尔森指责约翰试图“断送”洛克菲勒兄弟基金会,正如他早先听凭家族的影响在洛克菲勒基金会削弱并最终丧失一样。
虽然为了息事宁人,我愿意就约翰的立场作一些让步,但内尔森却没有这种心态。毫无疑问,内尔森对待约翰的居高临下姿态一直很伤人,但在那之前,他们两人之间的分歧从来没有爆发成公开的敌视。过去,约翰一般都向内尔森让步,而内尔森天生的政治直觉从来都不会让他把自己的哥哥逼迫得太过分。但这回,情况却不一样了。
约翰对“侄子侄女们”的同情,以及他们在书中向科利尔和霍罗威茨表达的观点,使得局面更加恶化。内尔森对他眼中孩子们的叛逆行为大发雷霆。既然我们要把基金会传给年轻的一代,而年轻人已经公开鄙视这个家族并正投身于内尔森觉得绝对无法接受的事业,那么为什么还要劳神挽救基金会呢?内尔森的解决办法是将整个洛克菲勒兄弟基金会的捐献资金分配给我们兄弟几个认为最重要的那一小部分机构。如果这一点实现不了,那么内尔森希望重新建立我们兄弟早期对洛克菲勒兄弟基金会的项目和管理的垄断。
119。 阋墙(1)
从1977年年初开始,在洛克菲勒兄弟基金会会议上的讨论越来越激烈。内尔森与约翰之间愤怒的争吵加剧了,而劳伦斯则偶尔会放弃自己作为理事长的职责,介入他们的争论。如果这种家庭内部争吵是在私下进行,那么情形也就不那么令人沮丧了,但外部理事们—包括洛克菲勒大学的诺贝尔奖得主杰拉尔德埃德尔曼(Gerald Edelman)、联邦储备前董事长威廉麦克切斯尼马丁和卫生教育福利部前部长约翰加德纳—也被迫目睹这些过激的场面。
敌对态势是在内尔森回到5 600房间后几天内开始的,当时他向全家宣布,他要担任洛克菲勒兄弟基金会的理事长。内尔森在1956年和1957年曾经接替约翰短暂领导过基金会,而约翰则在这个位置上待了15年。如今,内尔森一回来,劳伦斯坚持说他很高兴能够让位,因为—用他的话说—他只是“在过去的20年里填补内尔森的空缺”。约翰立刻表示反对,说该轮到我当理事长。我以自己在大通最后几年的沉重负担为由谢绝了。劳伦斯勉强答应继续担任理事长,直到我4年以后从银行退休。
百折不挠的内尔森继续推行他的计划,以确保对洛克菲勒兄弟基金会的控制。在1977年3月的一个提名委员会会议上,内尔森提名国家艺术基金会前董事南茜汉克斯和亨利基辛格为理事会成员。有些理事—包括哥哥约翰—对他们作为理事的独立性感到担忧,因为他们曾长期与内尔森共事。另一方面,要拒绝他们出类拔萃的能力也不容易。最后,他们两人都入选了。
内尔森还建议,洛克菲勒兄弟基金会应当恢复其原有职能,即为兄弟几个人的个人慈善事业提供支持;另外,所有其他理事—包括“侄子侄女们”和家族外的成员—都只能担任顾问。内尔森的大胆想法很不切实际,约翰加德纳尤其感到愤慨。
加德纳要求与我和劳伦斯私下谈谈,于是我们在5 600房间我的办公室里会面。加德纳对内尔森的提议感到义愤填膺。他指出,根据纽约州的法律,在公共组建的基金会里,每一个理事都享有同等的法律和受托责任;一个外人投票的作用永远都不得低于某个兄弟的投票。我完全同意加德纳的意见,并明确地告诉了他。但是,令我十分吃惊的是,劳伦斯坚决维护内尔森的立场,严厉斥责加德纳,指责他的动机和他的个人信誉。加德纳明显被劳伦斯的斥责激怒了,便大步离开了办公室。
几天之后,加德纳辞去了洛克菲勒兄弟基金会理事会的职务。不久,《纽约时报》发表了一篇文章,深入报道了洛克菲勒兄弟基金会的矛盾。我肯定是加德纳透露了报道中的内容,对内尔森道义上的不当之举进行了描述。加德纳对内尔森的阴谋诡计和劳伦斯的横加指责所作出的强烈反应当然是可以理解的,但内尔森的提议根本没有机会被接受。正因为此,我对约翰加德纳竟然让这件事见诸报端感到极其失望。那以后,负面的公众效应在一段时间里玷污了洛克菲勒兄弟基金会的名声。
但是,冲锋陷阵的内尔森拒绝约束自己。在1977年6月的理事会上,他又放了一“炮”:他提议,洛克菲勒兄弟基金会为长岛的纽约科技学院提供一些捐助资金,帮助其建设一个新的骨科大学。提出该议案是受肯尼思里兰博士的启发。
许多年来,内尔森一直蒙受里兰博士的照顾—他成了内尔森信赖的朋友,是他永远的随从人员,无论我哥哥到哪里旅行,他都陪伴左右,并随身携带他那张便携桌子,以便进行治疗。只要到“基魁特”去拜访内尔森,司空见惯的情景是:他正躺在里兰博士的骨科桌子上,各个关节被弄得噼啪直响,四肢被扭曲着、拉拽着,看来很不舒服。在内尔森的建议下,巴布斯和劳伦斯也应用了里兰博士的经验,而且他们也深信不疑。
内尔森的提议引起了其他理事们强烈的不满。他们觉得,他是在努力挖掘洛克菲勒兄弟基金会的资源,来支持由他的一个密友主持的优势并不确定的项目。但是,内尔森拒绝让步。最后,作为一种折中,理事会拨款10万美元,研究该大学的经济可行性。
1978年春天,在为都市艺术博物馆提供援助的议案问题上,约翰和内尔森再次“决斗”。内尔森要求将该艺术博物馆列入克里尔委员会清单,以纪念于1961年到巴布亚新几内亚进行人类学探险活动时丧生的儿子迈克尔。内尔森已经向都市艺术博物馆捐献了他收集的早期艺术品,包括迈克尔收集的一些工艺品。博物馆建了一个新厢房存放这些收藏品,并以迈克尔的名字命名。这是一个绝好的解决方案:内尔森的收藏品有了一个永久的家,对迈克尔来说是一种很好的纪念,而都市艺术博物馆自身的收藏品中一个明显的空白得到了填补。
家族对内尔森的议案作出了慷慨的反应。马莎贝尔德提供了建设新厢房所需要的大部分资金。洛克菲勒兄弟基金会提供了将近150万美元的资金用于收藏品的安装和永久维护,而家族里的一些其他成员—包括我和劳伦斯—也都对该项目给予了支持。但是,内尔森遇到了他自己无法解决的费用超支问题,便要求洛克菲勒兄弟基金会考虑额外资助15万美元。理事会的大多数成员都同意这项额外资助,但约翰表示反对。他争辩说,都市艺术博物馆已经从洛克菲勒兄弟基金会获得了全部资金捐助,没有资格要求额外支持。让我们大家感到反感的是约翰又一次表现出来的“假仁假义”态度。最后,理事会批准了额外捐助,约翰气急败坏地表示弃权。
120。 阋墙(2)
这就是1978年中期的局势:约翰和内尔森在理事会上怒目相视、冲突不断,结果,洛克菲勒兄弟基金会的会议成了我们大家不快的经历。
121。 家族办公室的小规模冲突
1977年春天,内尔森完成了他那自作主张的对家族办公室的调研,并将他的建议提交给他的3个兄弟。截至当时,祖父于19世纪80年代中期成立的家族办公室一直在非正式的基础上运行。首先是祖父,然后是父亲,他们聘请了一小批专业人士帮助管理家族的商务活动和慈善利益。但是,第二次世界大战以后,随着我们这一代人变得越来越活跃,很有必要设立不同的部门,来处理家族在法律、房地产、会计、投资和慈善等方面的利益。
父亲慷慨地继续支付大多数这类服务的费用—每年高达数百万美元—直到他于1960年去世。那以后,他的遗孀马莎—她继承了他的一半地产—同意支付办公室开销的一半,剩余的由我们这代人负责。1971年,马莎去世。从此,我们兄弟几个—在巴布斯的帮助下—承担了办公室的所有费用。而后,随着通货膨胀直线上升,随着我们的孩子们以及他们自己的孩子们对服务的要求不断提高,办公室的费用每年都达到一个新的高度。
内尔森的调研包含几个建设性的、很有价值的建议。他提议成立一个家族拥有的公司来重组家族办公室,而该公司要向其客户收取服务费用。内尔森引用的模式是菲普斯家族几年前创建的贝西默信托公司(Bessemer Trust Company),并提议将公司的服务推销到外部客户。该“洛克菲勒信托公司”(Rockefeller Trust Company)由一个董事会掌控,由董事长和首席执行官负责运营。内尔森计划通过合理安排办公室的运作,能够大幅度削减我们的开支,处理家族延续性这个复杂问题,以及我们兄弟几个与我们的孩子们之间的权力转移问题。从许多方面说,内尔森的建议看来是解决家族面临的问题的一个合理途径。
但是,内尔森显然错误地估计了把自己的想法推销给家族里其他人的策略。当他肆无忌惮地提出自己该担任这家新公司的董事长、首席执行官的时候,他的麻烦开始了。这就意味着他要取代担任办公室非执行主席将近20年的劳伦斯,以及精明能干的经理—在这将近20年期间的事实上的办公室首席执行官J理查森迪尔沃思。内尔森还提议,要将新公司的董事会成员限制为“在外部世界证明有能力”的人。根据内尔森的条件,从家族内部来说,只有他、劳伦斯和我,以及约翰的儿子杰伊—当时是西弗吉尼亚州的州长—才有资格。内尔森羞辱般地将约翰和我们的所有其他孩子们—包括他自己的孩子—列入“不合格”的范畴。
内尔森的这部分计划表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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