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努尔哈赤评传-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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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的决心已经下定了。正月间,总兵官李光荣等首先得到后金在积极制造钩梯、备置车营,储备糗粮,将要进犯辽沈的消息。蒙古煖兔部下的哈喇等四个人曾经到萨尔浒城努尔哈赤家中去贸易,也听说后金将于闰二月进攻沈阳城[12],而且蒙古已经调各营兵集中在辽河一带,等待后金兵进犯沈阳的时候,乘机从懿路杀出,劫回宰赛贝勒等消息一再传来[13]。泰昌元年(公元1620年,天命五年)十月,努尔哈赤从界藩城迁都到萨尔浒城,西向进取之意也很明显。在这同时,努尔哈赤在后金奴隶主集团的内部也作了一些准备,召集代善、阿敏、莽古尔泰、皇太极等诸子、侄共立盟誓,禁止在强敌面前内部相互残杀,申明不究既往,以加强内部团结[14]。
二月间,大英明汗努尔哈赤进攻沈阳的迹象已经表露出来了。他首攻奉集堡、虎皮驿,其目的是除了掠夺以外,主要是侦探一下明军的虚实。努尔哈赤想了解一下袁应泰对沈阳一带的部署及其弱点,因为他深知奉集堡和虎皮驿对于守卫沈阳的重要性。明朝末年的军事家,只要到过辽东,几乎都看出沈阳、奉集堡和虎皮驿三地为鼎立之势。想要坚守沈阳,必须保住奉集堡,想要保住奉集堡,必须严备虎皮驿,三城互为犄角。虎皮驿守不住,奉集堡必危,奉集堡守不住,沈阳必然孤悬。努尔哈赤兴师则必出马根丹、抚顺而达沈阳,奉集堡又是必由之路,所以,努尔哈赤对于奉集堡自然要倍加重视[15]。前经略熊廷弼守辽的时候,以三位总兵驻守奉集堡等三角地区,实行“南顾北窥”之策,致使努尔哈赤没有敢轻易进犯辽沈。袁应泰以七千骑兵,和得力的将领驻守奉集堡。努尔哈赤进军辽沈的第一次尝试就从这里开始了。
天启元年(公元1621年,天命六年)二月十一日,努尔哈赤统兵数万,直向奉集堡冲击。奉集堡监军副使高出率领全军誓死坚守,尤分发挥火器的威力,向后金兵矢石齐发。努尔哈赤挥军猛攻,八旗士卒在明军的炮火下,纷纷落马、倒地,伤亡以千计。同时,明将朱万良率领本部大军前来增援,努尔哈赤完成了军事试探,第二天就下令退兵出境了。十六日,努尔哈赤又派小股兵力进攻虎皮驿。十八日,又发兵扰犯王大人屯(今辽阳县西北王大人屯)[16]。通过以上的军事行动,努尔哈赤既探清了明军的虚实,也迷惑了辽东的官将,使他们摸不清努尔哈赤大举进兵何日开始。
天启元年三月初十日,后金国大英明汗努尔哈赤亲自统率大军,水陆并进,直取沈阳城。十二日辰时,大军到达沈阳城下,驻扎在城东七里浑河北岸。明朝守城官兵在夜间得到了努尔哈赤统率大军前来进攻沈阳的消息。明军以灯火为号,沈阳全城立刻灯火通明。当天,努尔哈赤以沈阳城难攻,恐伤亡太大,没有立即命令攻击,而是设法引诱沈阳守军出城决战。为此只派一支精兵渡到浑河南岸进行掠夺,由于没有引出明兵,不久就返回来。
沈阳城由总兵官贺世贤统率亲兵一千多人,和纳降兵共六万之众,与副将尤世功统兵一万五千人,共同驻守,总计兵力有七、八万人。十三日早晨,努尔哈赤部兵列阵,命令绵甲兵持车楯攻击沈阳东门。从前经略熊廷弼将沈阳城的大而低、高不盈丈的城池重新进行了修筑,而且在城外筑了围城,比原来的城墙向外阔展八丈多,外城外掘深沟一道,内插尖木桩,覆为陷井。沟内侧修有内壕,壕上置一、二十人才能抬动的大木。外壕以内再设涧五丈宽、深二丈许,涧底插尖木,涧的内侧每一丈五尺设置战车一辆,战车与战车之间架以大炮二门,小炮四门。各个车、炮的四周还设有游动兵保卫[17],防守的相当严密。
这样的坚城,后金兵想要强攻,势难取胜。于是,努尔哈赤在初战时,只派数十名骑兵在壕外侦察,诱使城内兵出战。
命令李永芳设法派人送书给贺世贤,招他投降献城。贺世贤看了李永芳的来书大怒,杀了来使。总兵官贺世贤一向以勇战著称,如能坚意固守待援,努尔哈赤这次攻城能否取胜,也大成问题。然而,明朝末年的边将,大多怯战,勇于战阵的又很骄傲。贺世贤是这个时期辽东官军中比较敢战的将领,努尔哈赤和李永芳都恨他。贺世贤见后金兵迟迟没能攻城,就轻视对方,把努尔哈赤的诱战误为怯弱,轻率出城对阵。部下极力劝阻,他也不听。他饮酒数杯后,率领一千多亲丁出了城,发誓“尽(杀)敌而返”。努尔哈赤正困于求战而不得,诱战而不出的时候,见贺世贤统兵冲出城来。努尔哈赤立刻命令一哨兵边战边退。贺世贤乘锐轻进,离城越来越远。这时,努尔哈赤又命令一部分八旗兵将贺世贤重重围困起来,使其不得脱身,其他八旗兵急速攻城。贺世贤虽然率领上千的勇士,手持铁鞭杀死许多八旗士卒,但终归是寡不敌众,结果,力疲而退。努尔哈赤见贺世贤边战边向城的方向退却,急令兵士放箭,世贤身中四矢。部下见他负伤劝他奔向辽阳,他以大将不能守城,有何颜面去见经略,便与众将转战到沈阳西门外,又挥鞭击杀数十人,终于被后金兵砍死在马下。副总兵尤世功出西门前来营救,而部下士卒畏战,竟一哄而散,尤世功、参将夏国卿、张纲,知州段展,同知陈辅光等都先后战死[18]。
努尔哈赤一边指挥八旗兵围攻贺世贤,一边指挥大部分八旗士卒全力进攻沈阳城。兵卒以毡裹身,推四轮战车居前,精骑在后,竭尽全力进攻东门。明军炮火齐发。八旗士卒虽然死伤很多,但仍冒死挖土填涧,相继越过三道壕涧,进逼城下。这时,正值贺世贤、尤世功战死在西门外,城内军民听说城外兵败,民心慌乱。东门守城的兵卒,砍断了桥索,吊桥下落,后金的八旗兵,蜂拥而入,沈阳城就这样被后金兵攻克了[19]。沈阳之战,总兵贺世贤以下,尤世功等道吏、副将、参将、游击、千总、百总等共战死三十多人,兵卒除少数逃散外,大部分投降了后金。
沈阳城被围的时候,经略袁应泰、巡按大臣张铨早已经部署了各路援兵,以为沈阳犄角。命川、浙总兵童仲揆、陈策从黄山来增援。虎皮驿、武靖营总兵朱万良、姜弼率兵三万也向沈阳方向增援。奉集堡总兵李秉诚正向沈阳方向集结。陈策提兵到浑河桥南,听说沈阳城已经失守,想下令回师。裨将周敦吉等坚持请战,石柱土司副总兵秦邦屏、参将吴文杰、张神武、游击周世禄、守备雷安民等共近八千人,随同周敦吉渡河。
大英明汗努尔哈赤得知明援兵已到,急速发兵向正渡河的明援军猛扑过去。周敦吉等统兵刚刚登上浑河北岸,分兵两营,还没有站稳脚跟,努尔哈赤所派的右翼兵就围了上来。与此同时,努尔哈赤又派一支兵载断了浑河桥通道,阻止河南童仲揆、陈策、副将戚金、参将张名世的部队过河。努尔哈赤以五万兵力围攻河北的明军。初战时,后金仅以一旗士兵冲阵,认为明军都是弱卒,一向接战便溃不成军,万没想到川兵能奋勇冲杀。白旗军率先冲击,两军交战不多时,白旗军没能顶住川兵,被迫败下阵来。黄旗军接着冲击,也被川兵顶了回来。最后,努尔哈赤令红旗兵会合各旗合围再进,包围了川兵,两军展开了激战,结果相互杀伤相当,前后三进三退,八旗士卒死伤近三千来人。最后,努尔哈赤责令李永芳等汉官收买明军炮手,搬用沈阳城上的大炮,向川兵老营开炮,并乘势以骑兵从两翼挟攻。川兵由于将领周敦吉、秦邦屏、参将吴文杰、守备雷安民等先后战死,只有周世禄率领少数人退到浑河南五里的浙营驻地。不久,努尔哈赤统军乘胜追击,迅速渡过浑河,将浙营兵也重重地包围起来。
当浙营、川营合兵与努尔哈赤的八旗兵对阵,四面受敌的时候,明武靖堡(今辽阳市北“大武靖营”)、虎皮驿总兵朱万良、姜弼统领三万大军,奉集堡总兵李秉诚统领本部兵会合在白塔铺(今沈阳市南“白塔铺”),两部近四万人及时赶到。努尔哈赤得知明援军逼近,形势十分不利,大有腹背受敌的危险,便命令大贝勒代善统领右翼旗兵继续与被围的明军激战,亲自与皇太极、岳托等率领左翼军迎战明廷援军。不料朱万良、李秉诚部等不肯奋战,被八旗兵一冲就败得落花流水。皇太极乘胜随后追杀四十多里,沿途死伤三千多人。三位总兵见此,再也不想进战了。努尔哈赤乘机急速回军,全力围攻浙营兵。
浑河桥南之战,比桥北之战更加激烈。努尔哈赤督兵猛攻,明军凭借火器的威力,奋勇激战,八旗士卒在明军的攻击下,纷纷落马,积尸相枕,仅坠马者便近三千多人。但八旗士卒在强敌面前毫不怯战,一直战到明军火药用尽,两军短兵相接。明军将领陈策首先战死,童仲揆被迫杀出重围,派部将急驰辽阳求援。
袁应泰刚知道沈阳被困的时候,曾经派参将王世科统兵五千,前去增援。没有料到会碰到努尔哈赤在沈阳与辽阳之间设下的伏兵。王世科一军当即全部被歼。当童仲揆的部将请援时,袁应泰认为敌兵强大,川、浙之兵绝不能救,如果再派兵增援就会再陷重围。童仲揆的部将虽叩头流血,袁应泰也执意不肯派出援兵。巡按张铨再三劝说,袁应泰仍然不肯答应。张铨见他固执如此,气得拍案而起,可是,袁应泰最终还是没有发兵。童仲揆望援不至,再次杀出重围,准备离开战场。这时,恰巧遇到副将戚金,童仲揆在戚金劝说下,一同杀入重围,一直奋战到死。河南之战先后战死的将领有陈策、戚金、童仲揆、袁见龙、邓起龙、张名世等[20]。努尔哈赤统率八旗士卒奋勇搏战,一直杀到明兵溃不成军,除了参将周世禄率领的少数明兵突围外,全部被歼。
浑河南北之战,是辽沈战争中最激烈的一仗。这一仗对于作战双方都产生了极大的影响。大英明汗统率十万大军与川、浙六、七千士卒(系指浑河南明营兵数)进行了如此艰苦的战斗,虽然最后把明军歼灭了,但两军死伤的人数却差不多,实在是他对明战争以来所不多见的,而广大八旗士卒在战后半年多时间里还为这次战争之残酷而感到“胆寒”[21]。明廷以这次战争引为自豪,说是自从与努尔哈赤开战以来,这是“凛凛有生气”的战役,以万余人(系指浑河南北川、浙两营兵数)敢抗击数万敌人,杀敌数千,而余下的士卒还能奋战不已,“胆气尚存”,为主帅报仇[22],使明廷上下深为振奋。
沈阳及浑河南北的争夺战结束了,大英明汗努尔哈赤进入沈阳城后,屯兵五天,论功行赏。由于浑河南北的激战,八旗士卒死伤了许多,为了安慰广大的兵将,稳定军心,努尔哈赤大行祭奠阵亡将士,把死难将士中有功的雅巴海、布哈、孙扎钦、巴颜、雅木布里、实尔泰、郎格、杜木布、达哈木布碌、旺格等一并列名祭祀,以慰亡魂[23]。
十八日,大英明汗努尔哈赤聚集众将宣布说,沈阳城已被我们占领,明军战败了。我们要统率大军乘胜前进,直捣辽阳城。当天,八旗兵分八路齐头并进,旌旗蔽空,浩浩荡荡地向辽阳进发,当晚军行到虎皮驿扎营。
辽阳城是辽东的重镇,明朝经略等官一向驻此镇守辽东。他们认为守卫辽东的根本在于坚守辽阳城。前经略熊廷弼镇守辽东时,也是坐镇辽阳,以三名总兵官在外,实行南顾北窥之策,以挽救辽沈的危局。他曾经动员辽阳军民,昼夜修城,将被海风严重侵蚀的辽阳城加固[24]。袁应泰继任以后,也坐镇辽阳。后金只要拿下辽阳城,辽河以东就全部为后金所有了。因此,浑河南北激战以后,明、金双方争夺的目标自然是辽阳城。
辽东城堡连连失陷,军民惶恐不安,辽阳以北的居民已逃走一空。到处可见后金八旗兵的足迹。辽阳城内也是人心思逃,每天城内居民欲夺门而出的连续不断,守门官兵为阻止居民外逃,一日间竟有数十百计的逃民被斩首[25]。天启皇帝得到巡按御史张铨关于辽沈战场上的形势奏告以后,急得大发雷霆地责问:辽城万分危急,在职文武各官,都负有封疆大任,为什么怠玩职守?援辽将领拥兵集结,不肯前去救应,坐视沈阳城陷,朝廷的威令又在哪里?
由于形势变化,经略袁应泰不得不调整部署,以原来守卫辽阳的总兵刘孔胤部与剩下的川兵合营,调宽甸、叆阳总兵胡嘉栋、副总兵刘光祚的青州兵相配合,两部合起来有两、三万人,共守辽阳城。又撤奉集堡、威宁营(今辽宁省本溪市高台子公社“威宁营”)兵助守。总兵官朱万良,姜弼等人,临阵退缩,观望不前,令其“立功自赎”。同时,袁应泰以家丁组成“虎旅军”助守。除了安排守城兵以外,还命令姜弼、侯世禄、朱万良等统兵在辽阳西北武靖门方向,以太子河为屏,结阵驻守,以堵截后金的八旗兵渡河。
十九日,大英明汗努尔哈赤统率大军从虎皮驿继续南进。他躲开了辽阳西北武靖门方向的明军,于当天巳时到达辽阳城东南太子河东岸。午时,全军渡过了太子河。努尔哈赤统率大军过河以后,出乎袁应泰的意料,并没有立刻包围辽阳城,而是扬言要进军山海关,直犯京师。后金兵沿着千山(在今辽阳西南)奔山海关大路而去。努尔哈赤真正的目的是把辽阳守军调出辽阳,在野战中歼灭,然后,再取辽阳城。
经略袁应泰、巡按张铨等在寅时,以炮传知全城军民,命令士卒严守城池,并亲自登城观察敌情。午时以后,看见努尔哈赤率领八旗兵置辽阳城不攻,挥军向山海关方向疾驰而去,便慌了手脚,乱了胸中的成局,急忙调来了武靖营方向驻守太子河边的朱方良、姜弼、侯世禄军到辽阳教军场集结。先命令从宽甸、叆阳调来的青州兵尾追后金军,接着又催促总兵官李秉诚、朱万良、侯世禄、梁仲善、姜弼、周世禄等将官所统领的近五万兵,在辽阳城西五里结阵为三大营。
大英明汗努尔哈赤得知明军的追兵尾随身后,大股兵力已经出城结阵,就从辽阳西南的远山,挥军反旌向辽阳奔来。努尔哈赤分兵为二,令大贝勒统率红旗军迎击宽甸、瑷阳的青州兵。这些青州将士多数不习惯于战阵,平素又互不相习,与红旗兵刚一接战,便溃不成军,直奔辽阳西门而走,红旗兵随后追杀,死伤了许多。另外七旗兵布列七队,与明三大营兵对阵。首次出战的是黄旗兵,冲击明左翼朱万良营。总兵官朱万良因为是带罪参战,不敢退缩,率兵奋力厮杀。初战,士气很盛,黄旗兵支持不住,首战败北,明军在后追杀。努尔哈赤见势危险,急令四贝勒皇太极统率白旗兵助战,与左翼朱万良的军队展开了更激烈的战斗,两军势均力敌,随后蓝旗兵也一拥而入。从午时战到傍晚。总兵官朱万良战死在疆场后,士卒四处溃散。明中营、右营兵没有积极协同左营兵抗敌。后金兵在追杀朱万良的左营兵时,中营、右营的李秉诚、姜弼、侯世禄等先后被白旗兵切断包围起来,蓝旗兵又绕出其后进行攻击,明兵终因寡不敌众,溃败而走。四贝勒皇太极率领白旗兵随后追杀六十多里,直到鞍山驿(今辽宁省鞍山市旧堡,位于辽阳西南)才收军回营。当天晚上,努尔哈赤分兵为四营,进逼辽阳城。右翼四旗兵围攻东城,左翼四旗兵围攻西城,两军在辽阳小西门首次展开了争夺战[26]。
第二天,三月二十日,经略袁应泰亲自统率虎旅军冲出平夷门(即东门),扎营在辽阳的东山上,集结为三营,布列枪炮三层,与后金军相互攻打,以牵制努尔哈赤攻城的兵力。努尔哈赤一边部署左右各四旗兵攻城,一边不断地抽调兵力与东山明军激战。他先命令绵甲军推出战车进战,明军积极反击,炮火很猛烈,两军相持不下。努尔哈赤被迫抽调攻城的兵力,与明军进行野战。先派出红护军(即红旗兵中护卫兵、精兵,满语为Bayara,汉译为巴牙拉)二百名冲击,又令一千名白旗兵进战,部分白护军随后,不断地增加精兵冲阵,明军终于抵抗不住了。袁应泰在炮火的掩护下,随同虎旅军逃回城去,部下散兵随后溃败,许多人在奔回城过护城河时落水溺死。袁应泰与巡按大臣张铨分兵据守东西两门。大英明汗努尔哈赤率军从卯时攻城,因为辽阳绕城濠水从东向西,东门是入水口,西门是闸口。努尔哈赤命令左冀四旗莽古尔泰、阿敏、达尔汉等统兵掘开水闸放水,命令右翼皇太极等四旗兵运石运土,堵塞水口。亲自坐镇东门外指挥。这时,明军的火箭、火炮、火罐等各种火器纷纷投掷下来,有的兵卒登房跨脊放箭,矢如雨注。八旗士卒各个奋勇,冒矢冲战,激战多时,不见胜负。忽然,西门八旗左翼军来报,以开闸艰难,请求夺取护城河桥。于是,左翼军积极竖梯夺桥,右翼军猛攻东门、北门。申时,西门火药起火,烧及城上和各军窝铺、城内草场,使西城守军馈乱,八旗士卒乘机相继登城。努尔哈赤得报后,命令北门攻城的士卒急速转向西门。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守将监军道牛维曜、高出、邢慎言、胡嘉栋、户部司官傅国等纷纷坠城逃走,西城军民即刻大乱,八旗士兵很快地占领了辽阳城的西关。努尔哈赤随后进入辽阳城,辽阳市民许多家开门,大张灯火,妇女盛饰出门迎接努尔哈赤[27]。
三月二十一日,经略袁应泰、巡按张铨等依东城和东城关为阵地,组织明军再行抵抗,又为八旗兵所击败。袁应泰见大势已去,坐在城东门的镇远楼上,急速作书交给亲兵,命令他们逃出城去。接着西望朝廷,叩头拜辞,焚楼殉职。分守道何廷魁携带妻子投井而死。监军崔儒秀自缢身亡。张铨,见守城失陷,决心与辽城共存亡,坦然向衙署走去。随从将他拥出小南门,劝他逃走,他坚决不肯,终于返回了衙署。这时,努尔哈赤派遣李永芳入署相见。李永芳自我辩白地说:当初我投降后金的时候,也是出于不得已的。张铨回答说:你对我说这些话有什么用,我对谁说去!李永芳碰了钉子,回去报告。努尔哈赤又派人把张铨请到面前。张铨面见努尔哈赤时,面不改色,立在厅堂。努尔哈赤令他跪拜。张铨说:我是天子的重臣,怎么能为“贼”人跪拜。努尔哈赤耐心地劝诱他归顺,许给他八抬大轿,高官厚禄。张铨大骂努尔哈赤是“小丑”,说他将要灭亡。并提出,只求快死,决不屈服。努尔哈赤大怒,命令刀斧手,以推出去斩首相威胁。然而,张铨早已将生死置度外,面无俱色。努尔哈赤又命令把他带回来,再以好言好语劝他,张铨仍然无动于衷。皇太极气愤已极,举刀要砍,张铨竟延颈以待。努尔哈赤以大局为重,对明朝的重臣、大将尽力争取,决定送张铨再回衙门去。临走时,努尔哈赤说:你们回明朝去吧,张铨摇头不肯,在去衙署的路上,让他坐车,他不上,请他骑马,他不从。回到衙署后,张铨自缢而死。又有人报告经略袁应泰死在镇远楼上,努尔哈赤听了感慨地说:真是忠臣啊!于是,命令李永芳用棺槨将明官埋葬[28]。
努尔哈赤克取辽阳以后,辽南四卫各镇的人民,纷纷奔溃,后金迅速地占领了河东的三河(今辽宁省台安县韭菜台公社境内),东胜(今辽宁省海城县西北“开河城”)、长胜(今辽宁省辽中县茨榆坨)、长静(今辽宁省辽阳县境)、长宁(今辽宁省辽阳县唐马塞)、长定(今辽宁省辽阳县境)、长安(今辽宁省辽阳西北月牙湖北)、长勇(今沈阳城西南彰义站)、长营(今沈阳市西南长勇堡之北)、静远、上榆林(今沈阳市解放公社尚义林)、十方寺、丁字泊(今沈阳东北大丁字泡)、宋家泊(今辽宁省铁岭县讥河公社宋家泡)、曾迟(今辽宁省铁岭县西“曾盛堡”)、镇西(今辽宁省铁岭县西北“镇西堡”)、殷家庄(今辽宁省铁岭县西北“殷家庄窠堡”)、平定(在殷家庄案堡东)、定远(今辽宁省开原县西近庆云堡)、庆云、古城、镇夷(今辽宁省义县东北“细河堡”)、青阳(今辽宁省昌图县东“青杨堡”)、镇北、威远、静安、孤山、洒马吉、叆阳、汤站(今辽宁省凤城县东南“汤山城”)、凤凰(在今辽宁省凤城县凤凰山中)、镇东(今辽宁省凤城西北薛礼站)、甜水站(今辽宁省辽阳县甜水)、草河(今辽宁省本溪县南“草河城”)、威宁营(今辽宁省本溪市高台子公社威宁营)、奉集、穆家(今辽宁省辽阳县木家堡)、武靖营、新安(今辽宁省凤城县东北“石城”)、新甸、宽甸、大甸、永甸、长甸、镇江、平虏、虎皮、蒲河、懿路、汎河、中固、鞍山(今辽宁省鞍山市南东鞍山)、海州、东昌(今辽宁省牛庄西北)、耀州(今辽宁省营口县“大石桥”西北岳州村)、盖州、熊岳(今辽宁省盖县西南熊岳城)、五十寨(今辽宁省复县土城子公社王崴子附近)、复州、永宁(今辽宁省复县永宁)、栾古(今辽宁省复县李家店公社岚崮)、石河(今辽宁省金县北石河驿)、金州、盐场、望海埚(今辽宁省金县东)、红嘴(今辽宁省金县皮口公社宋家附近)、归服(今辽宁省新金县城子坦附近)、黄骨岛(今辽宁省庄河县东南黄贵城)、岫岩(今辽宁省岫岩县城)、青台峪(今辽宁省凤城县“青城子”)等大小七十余城堡[29]。
后金军占领辽阳城不久,大英明汗努尔哈赤与众贝勒、大臣共议,定都辽阳。辽阳城是辽东的古城和重镇,人口众多,财货丰厚,是明代辽东政治、经济、文化和商业的中心,也是辽东都司和自在州的所在地。努尔哈赤认为,得了辽东如鱼得水。因为后金长期苦于没有盐吃,得了辽阳城就控制了辽东的枢纽[30],控制着蒙古、朝鲜与明朝之间的陆上交通要道,有利于争取朝鲜王国,有利于同明廷对抗,并进一步夺取全辽。
大英明汗努尔哈赤又考虑到辽东城虽然经熊廷弼等人重新修筑过,但经过战争破坏,恐怕出师以后,明军从东部水上袭击,又命令在太子河东建设东京城,命令李永芳驻守旧辽阳城,自身驻守新筑的东京城。
________________
[1]参见《明光宗实录》泰昌元年九月条。
[2]计六奇:《明季北略》卷1。
[3]韩浚:《谨抒救时急务疏》载:“明朝末年,边臣“未用而先挠之,始谋而或间之,则边臣不得不听命于内势,必掣肘反图侥幸,迨事一去,始徬徨四顾,无救于败……”。参见,《筹辽硕画》卷19。
[4]李民寏:《栅中日灵》,参见辽宁大学历史系编:《清初史料丛刊第八、九种》页24载:“闻沈阳人投胡者言,如城防备严密云,胡兵恐其见伤,不即直薄城下,而焚荡境内几尽无余,城中之势日益孤危云。”
[5]据《明季北略》卷1载:“梃击”一案,系指万历四十三年五月初四日,有一个男子,名张差,突然闯入案宫,伤了守门内侍一人,实际是内庭纷争,谋杀东宫太子的案件。
[6]“红丸”一案,系指明光宗常洛,万历四十八年八月初一日。继其父神宗万历之位,八月二十九日吃了“红丸”药,第二天就死了,仅仅当了一个月的皇帝。此案与“挺击”一案是“同一奸谋”。“移宫”,系指光宗泰昌宠妃李选侍,住在天子的乾清宫,想与天启皇帝同居,以使谋封皇后,行垂帘称制。都御史杨涟、御史左光斗,以李妃,素来无德,又不是皇帝的生母、或养母,惟恐有武(则天)氏之祸,必欲令李选侍搬出乾清宫,而李选侍所为以宫内的党争为背景,与前两案异曲同工。参见《明季北略》卷1。
[7]计六奇:《明季北略》卷2(袁应泰传)。
[8]《明熹宗实录》卷2。
[9]《明熹宗实录》卷1。
[10]《熊经略实录》卷1。
[11]《明熹宗实录》卷2,彭孙贻:《山中闻见录》卷2。
[12][13]《明熹宗实录》卷2载:“福余卫夷煖兔名下通夷把速等到市密称,前正月间,有达子答喇等四名,持布正前往奴儿哈赤家贸易.闻奴酋欲于闰二月来魁沈阳.哈喇等报告媛兔,媛兔遣人传调各营,要往辽河一带住牧,俟奴酋犯沈阳,煖兔营达子从懿路劫奴酋寨,取宰赛归,……。”
[14]《武录》卷3。
[15]《答周毓阳中丞》,参见《能经略集》卷1。
[16]《明熹宗实录》卷2载:十一日“奴酋以数万骑薄奉集堡,……副将朱万良引兵至,见金兵而溃死者数百人,余兵次日出境”,“十九日酋东去,往来无定,駸图大举”。彭孙贻:《山中闻见录》卷3:“建州以数万骑攻奉集堡,监军副使高出,誓死守,矢石、火器四发,击杀其王子,伤众千余……。”
[17]《满文老档·太祖》卷19,《武录》卷3,熊廷弼:《辽左将帅同盟文武和附疏》,参见《筹辽硕画》卷43。
[18]《明熹宗实录》卷3,谈迁:《国榷》卷84,《武录》卷3,《满文老档·太祖》卷19。
[19]《明熹宗实录》卷3,彭孙贻:《山中闻见录》卷3,王在晋:《三朝辽事实录》卷4。
[20]参见《明熹宗实录》卷3,《武录》卷3,谈迁:《国榷》卷84,《清史列传》卷3,《满文老档·太祖》卷19,王在晋:《三朝辽事实录》卷3,彭孙贻:《山中闻见录》卷3。
[21]《武录》卷3,《朝鲜李朝实录·光海君日记》卷169载:“……野战之壮,莫如黑山(系指浑河南北之战),姜总兵(后金人误认为姜弼是主将)见沈阳围急,弃本城而来救,遇于黑山,虏(指后金)并攻沈阳之兵以迎之,姜以川兵六、七千,当虏骑十万,虽众寡不敌,终至于尽歼,虏之死伤亦相当,虏至今胆寒。”
[22]《明熹宗实录》卷3。
[23]《满文老档·太祖》卷19。
[24]《明光宗实录》泰昌元年十月条,熊廷弼:《极催各道以图共济疏》,参见《筹辽硕画》卷41。
[25]傅国:《辽广实录》卷下,王在晋:《三朝辽事实录》卷4。
[26]《武录》卷3,傅国:《辽广实录》卷下,王在晋:《三朝辽事实录》卷4。《满文老档·太祖》卷19。
[27]参见《明熹宗实录》卷3。
[28]王在晋:《三朝辽事实录》卷4,《武录》卷3,谈迁《国榷》卷84,《明熹宗实录》卷3。彭孙贻:《山中闻见录》卷3。
[29]《武录》卷3。
[30]《满文老档·太祖》卷21。
内外交困,用兵广宁
二、内外交困,用兵广宁
辽沈地区沈阳、辽阳两大重镇相继易手,明朝河东十四卫的广大地区,都归后金所有了。辽河以西,人心惶惶,从塔山(今辽宁省锦西县塔山)到闾阳(今辽宁省北镇县南闾阳)、二百多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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