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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画妖-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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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它的大肚子,鼓囊囊,肉滚滚,我想将它拍死,却不想沾上一手恶心粘稠的汁液,而这大蜘蛛趴在我肩头,居然没有丝毫感觉。

吼叫着抖肩膀却,大蜘蛛如生根般的站稳,我手忙脚乱抓起电视上的遥控器想扫掉,老太婆嘴里发出一声尖细的声音,蜘蛛八条腿弯曲,嘣的弹跳到床上,乱划着足钻进被子里消失,我站在凳子上指着老太婆骂道:“妈的,居然拿虫子吓唬我,再来一次老子就和你们拼了!”

老太婆嗤嗤笑了两声,嘲讽的口气说:“不是吓你,是给你下蛊。”

心中一惊,低头再看,刚才蜘蛛趴着的地方鼓起一个拇指大小的包,极薄的皮层下有十几颗白色米粒般的圆珠子,相互挤压着垒在一起,乍一见这个鼓包,肚子里风起云涌的翻滚着,难道蜘蛛在我身体里产卵了?

蛊毒最可怕的地方就是这个,害人不说,关键是恶心,想到密密麻麻的小蜘蛛从我身体里爬出来,我恨不得立刻结果了自己。

冲到衣架边,从小布包里掏出陈春峰送的那把匕首,咬着牙将肩头挑开,那些虫卵好像活的,急急下压仿佛要渗入皮肉中,我顾不上疼痛,狠狠的剜了一刀将虫卵连根挑起,混着血肉的虫卵掉在地上便破裂,发出一股刺鼻的恶臭。

“草泥马,老子和你们拼了。”受到如此折磨,又是我最厌恶的虫子,脑中顿时涨满怒火,我横下心将刀换手,在右手中指上划了一道口子,滴血在虚空划着赦令二字,怒喝道:“太上老君教我杀鬼,与我神方”

杀鬼咒戛然而止,陈娇轻飘飘走到虎子身边,将刀顶住它的脖子。

颓然的挫败,我垂下双臂,陈娇娇笑着松开虎子,笑语盈盈坐回床上:“小子,还不说实话?韩城从哪找你来的?”

瞪她一眼,终究是我为鱼肉,只好老实道:“没有,我进山里办事,韩城跟在后面,这才结识。”

陈娇再问:“你去办什么事?”

“与你无关。”贞广共巴。

陈娇动怒,还是老太婆让她镇定下来:“好孩子,你说实话,我也不忍心折腾你,我不过问你的私事,但与小城有关的,最好不要隐瞒,他跟在你们后面做什么?”

“约会,偷情。”我没好气道:“韩城的女朋友在大兴安岭深处,他又没能耐找到,索性跟在我们身后。”

一说起这个,陈娇变得很失神,语气都颤抖起来,连带着肩膀也微微抖动,她动容道:“山里的女孩?真是狐狸精么?”

“对。”

眼泪漫出,陈娇死咬着嘴唇,嘴角溢出鲜红的血,从苍白的下巴滴下,她呜咽几声,憋着气说了极幽怨的一句话:“他他他宁可要一只狐狸精也不愿意和我在一起。”

这话说得,狐狸精多漂亮啊!

老太婆在床上摸索着爬过来,好像真的看不见,她将陈娇搂在怀里安慰:“娇,不怕,天塌下来外婆给你顶着,一窝子骚狐狸,哪里比的上你?”老太婆抬头,空洞无神的眼睛对着我:“棒棒,那狐狸死了,对么?”

“死了,韩城掐死的。”

“死得好!”陈娇怨毒的喊了一声,又爬进老太婆怀里哭。

老太婆抚着她的发,问我:“野狐狸,还是狐狸窝里的?”

“素麻窝的狐狸。”

“棒棒,明早带我去这个素麻窝。”

我探询道:“您一个人,要找人家几百只狐狸精的麻烦?”

老太婆循着声将脸扭向我:“一个人,带着数不清的虫蛊。”

“外婆,您还是别去了,韩非子都说过力有所不能举,强有所不能胜,即便您屠了素麻窝,还能斗得过传说中统管天下出马仙的胡三太爷,胡三太姥?如今的问题是韩大哥的心在哪里,若他喜欢陈姐姐,不劳您费心,他们也会举案齐眉,若是他不喜欢,难道你用刀架他脖子一辈子?”

老太婆坚定的说:“给他父母下蛊,对不起我的娇,便全家死光。”

陈娇猛地抬头:“不要啊外婆,不要伤害他们”

老太婆不为所动,我想话已经说到这个地步,不如了当些彻底绝了她们的念头,暗暗握着口袋里的匕首,我拖了椅子坐在虎子身前,坦白道:“不瞒您说,狐狸精的死让韩大哥很悲痛,他这次回家是来找陈姐姐算账的。”

陈娇恨恨道:“他负了我,还想把我怎样?”

“杀了你呗!”

在老太婆怀里趴着,陈娇弹簧一样弹了起来,刚站直就定在原地,噗的喷出一口血雾,直挺挺又躺回床上,老太婆凄惨惊慌的尖叫,她死死扣住陈娇的人中,拍打脸蛋叫她赶紧醒来。

陈娇的血有问题,带着淡淡的幽香,颜色也不猩红,乌青好似死人的淤血那般。

趁着老太婆施救,我赶忙抡胳膊沾了些鲜血,在桌上画了赦令二字,刚画完,就滋滋的响了起来,这是阴血,不能承受绘符所内蕴的阳气,看来养蛊人的血都变了,也不知道拿张阳符能不能止住老太婆。

老太婆胳膊一抖,不知从哪抓来只肥嘟嘟的大虫子,将陈娇的睡衣领口扯开,甩虫子在她胸口,陈娇白玉似的身体又浮现皲裂般的血管纹络,而那大虫子却慢慢干瘪下去,最后缩成一条枯皱的虫皮。

不是水蛭,水蛭身上不长毛。

还没睁眼,眼泪就从眼角流了下来,陈娇虚弱的说:“外婆,小城要杀我。”

老太婆狠戾道:“没事,外婆再给他下情蛊,一定会让他爱上你的。”

“不要了。”陈娇将脸贴近她的掌心,抽搐着说:“外婆,你将我俩的同心蛊解开吧,不要拖累小城了。”

“不解。”老太婆安慰她:“娇你放心,就算上天入地,外婆也想办法让他守着你。”

“外婆,求你了,解开吧,他心里根本没有我。”

老太婆也留下了眼泪:“傻孩子,就算他不爱你又有什么?解开蛊,你还去哪里借寿呐!”

第一百三十七章玉陨

老太婆慌乱之下说出了不该说的话,可她二人谁也没有掩饰,心中的痛。让她们顾不得再搞这些小把戏。

哀莫大于心死,陈娇该是那种外柔内钢的女人,她坚守的信念,便是韩城可以犯错,但必须爱她,而韩城的杀意彻底伤了她的心,陈娇现在想做的就是离开这个伤心之地,逃离这个伤心之人。

可老太婆不答应,要她留在韩城身边,绑住那个大补人参。至于韩城的感受,老太婆去处理。

陈娇哭诉道:“外婆求您了,收手吧,我是真心爱他的,若是得不到他的心,我守着只会伤心,您带我走吧,咱们会山里,我守着您过日子。”

老太婆哭的更凄厉,等她们将心中的悲愤用眼泪暂时宣泄一空,终于注意到我的存在。陈娇擦擦眼角,苦涩的冲我点头:“对不起,今夜吓到你了。”

这是百变星君呀!此时春水般温柔,半小时以前可是握着尖刀要捅我的,偏偏我还得表现出风度告诉她没关系,男人真是悲哀。

“小兄弟,能将你们的经历告诉我么?”陈娇低头喃呢。神色失落黯然:“到底是什么样的女孩,让他如此着迷呢?”

“陈姐姐,我可以把事情告诉你,但你能不能先解释一下刚才的话。”

“小子,知道太多”一老一少两个女人调换了角色,刚才是陈娇威胁外婆飘然,此时是陈娇放开,外婆狠戾,幸而陈娇拖着她的胳膊,惨笑着向我解释:“我从小身体不好。外婆用蛱蝶幼蛹给我吊着命,后来机缘巧合之下在山中的碎石堆里找到两只雌雄的蚃,便用地心火烤化给我炼了本命蛊,就等着寻一男人嫁给他,借他的寿命活着。”

陈娇说蚃虫是种很像人的虫子,雌虫每天如二大爷一般钻在土里啥活也不干。雄虫四处钻行,吸到植物的汁水再喂给雌虫,这种虫子在山里也是极为少见的蛊虫,乃是衷情的男女同生共死最好的契约。

地心火就是岩浆,有着非同一般的效用,养蛊人抓住蚃虫可以用地心火烧化,蚃虫会变得虚无,喂血便能成为寄主,老太婆给陈娇弄了这么一对怪异的蛊虫,就张罗着给她说亲,碰巧陈娇的父母与韩家是生意伙伴,便将主意打在韩城身上。

韩城小时候是拿人参当萝卜干吃的,血气旺盛到每天流三四次鼻血玩的地步,这样的男人自然是给陈娇输血当补品的好货,老太婆一眼就看中了她。

可陈娇有些扭捏,少女怀春时都有个白马王子的梦,她不想随随便便家人,无奈之下老太婆只好让陈娇先与韩城相处,看看能不能处出感情。

江南的婉约小女人遇见好爽的东北大汉,陈娇心中小鹿乱撞,羞嗒嗒的同意了,当时韩城还不认识嘉玉,对她也有几分好感,两人偶尔还吃饭逛街看电影。

老太婆欣慰外孙女有了意中人,更欣慰得到人形大补药,可陈娇又犯了执念,她居然不想伤害这个男人,一旦给韩城种下蛊,便是将他的寿命分给了陈娇一半,若是正常进行下去,两人四十岁左右便会同时夭亡,陈娇想让他幸福的活到九十九。

拗不过外孙女,老太婆除了祈祷也没办法,可没过多久,韩城移情别恋,倾心于女狐狸精,对陈娇变得不那么热情,事已至此,陈娇便要用些厉害手段拴住韩城,于是趁着晚饭下了蛊。

“原来不是同心蛊啊,那你怎么控制韩城杀人的?”胡老太爷也真武断,连同心蛊是什么都不知道,仅凭韩城口述和他的猜想,就敢下结论。

陈娇叹息道:“同心蛊也叫情蛊,一旦种下便是情根深种,心有外人则痛不欲生,哪会容他惦记那狐狸精,我也是痴呆了,外婆让我给他再下情蛊,我却自视清高,不屑用这种手段拴住他,没想到还是败给了狐狸精。”

没有情蛊的副作用就是韩城毫无负担的追逐嘉玉,最后越陷越深,追到了雪坎窝,那一对蚃虫虽然不是情蛊,可人家也是两口子,陈娇体内的雌虫察觉到背叛,逼着雄虫杀了那女人,而当时陈娇只感觉精神恍惚,眼前闪过一个长着狐狸尾巴的女人模样,便沉沉晕了过去。

老太婆听说外孙女病重,急忙赶了过来,她也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只是听陈娇叙述,感觉韩城出轨,有可能被狐狸精迷住了。

病好些后,陈娇去嘛哈村寻找韩城,得知他进了山,准备第二天进去搜寻,我们便逶迤下山。

见到表哥抱出一只白狐狸,陈娇心里咯噔一下,偷偷给外婆打了电话,外婆要帮孙女做主,点了特质的蜡烛让气味扩散到整个屋子,这是帮她辩物的东西,其中原理她们也不说,我也懒得问。

老太婆虽然不懂道术,却也是玩了几十年虫子的高人,哪里看不出我有诡异,便用一种摸骨的法门将我试探了个遍,最后肯定的说,我是韩城请来的帮手。

具体帮着做什么她们也不知道,嘉玉的死不由陈娇作为,自然也不会收到死讯,她们还当我是来帮着解开蚃虫蛊的小道士,便想趁夜来恫吓威胁一番将我赶得远远,没想到我说出的一番话,反而将她们打败了。

听陈娇道明原委,我也没有隐瞒,将嘉玉的事和盘托出,她听后喃喃低语,无非是感叹造化弄人,有情人不能终成眷属之类。

又是一阵伤心感怀,陈娇终于止住眼泪,假装明媚的笑遮掩眼底的肝肠寸断,她说:“外婆,我们回家吧,这里不好,太冷了。”

“好,我们走。”一老一少,一个看不见路又苍老,一个心碎神伤缠重病,相扶着站起,慢慢向门口挪步,我欲言又止,几番张嘴,最后还是咬着牙说:“那个陈姐姐,你们好像忘了一件事,韩大哥身上的蛊怎么办?”

陈娇祈求的望着外婆,外婆坚定的摇头,对我说:“韩城伤了我外孙女的心,现在解开蛊,娇万念俱灰,心力交瘁之下恐怕撑不过三个月,你告诉他,若是想活命,就尽量吃些大补的东西,也算是还我外孙女的情债。”

我苦笑道:“不是,其实我是想说,要是你们走了又不解开蛊,韩大哥醒来说不定会自杀。”

“为什么?”

我咧着嘴将胡老太爷与韩城的约定说了,老太婆怒的白发如钢针倒立,她急速挥舞手臂,怒火中烧道:“这是要赶尽杀绝么?非要拖着我外孙女一起死才甘心?他韩城还有没有一点良心!那骚狐狸是命,我外孙女就一定要陪葬不成?”

意外害死了未婚夫的心上人,未婚夫要拖着自己陪葬,这样的刺激让陈娇接连跌步,白眼上翻,咯咯的抽着气,老太婆惊慌施救,顺气,扎针,下蛊,一番施为过后,陈娇的脸有了血色,脸颊上扑起了红云,看上去神采奕奕,我却心中悲戚,这是回光返照了。

即便她撑过这个坎,心神疲惫,耗尽了心血,怕是也活不过一个月。

陈娇双目无神的盯着天花板,低喃道:“外婆,你走吧,我留下,圆他心愿。”

老太婆不同常人,自然也发现了陈娇的状况,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紧握她的手。

下午初见还是光彩照人的佳丽,晚上再看已经入秋夜落叶般的憔悴。

陈娇不是恶人,如果韩城知道她做的事,费得力,吃得苦,也许还会感动一番,断了报仇的念头,可造化弄人,偏偏都不了解彼此的心。

此时陈娇的精神病态的旺盛,枕在老太婆的臂弯里,任眼角的泪水流下:“一个是阆苑仙葩,一个是美玉无瑕,若说没有奇缘,今生偏偏遇到他,若说有奇缘,为何心事终虚话。”陈娇低头看我:“小兄弟,这样说来,你是帮韩城杀我的?”

老太婆扭头,阴森注视,我却不想再隐瞒,这一对祖孙已经够可怜:“其实韩大哥并不单单是为了报仇,而是老狐狸不甘心,如果韩大哥能将你害了,他有办法让韩大哥与嘉玉重逢。”

“原来她叫嘉玉,名字很好听。”陈娇问道:“韩城害了我,他也活不了,怎么还能重逢?”

“老狐狸说**有个佛池,有肉白骨活死人的功效,只要韩大哥帮狐狸窝报仇,便告之地点,我将他二人泡进去。”

“有这种地方么?那倒是要祝福他们了。”贞广共才。

陈娇说的平淡,老太婆却猛地叫起来:“那地方在哪,快说。”

对呀,反正陈娇也不行了,骗了老狐狸得到具体地点,我把他们三个全泡进去不就好了?真他吗机智!

我蹲在陈娇身边,很热切的说:“陈姐姐,你安心去吧,到时我把你们三个都泡进去。”

“不必了,枯木可以再逢春,破镜难以得重圆,他的心不在我这里!”

老太婆怪声怪气的说:“娇,不怕,外婆毁了那狐狸的身体,只把你们泡进去!”

“别,你这是让韩大哥醒来后再找陈姐姐拼命,”我劝道:“陈姐姐,何必单恋一枝花?泡个温泉醒来后,也许你的病就好了,到时健健康康满天下找男朋友,再不行,也可以给他下蛊啊,这次不是来不及下情蛊么?下次用上!”

让嘉玉和韩城定下夙缘情,再有陈娇的情蛊横插一脚,真活过来,且有韩城头疼的麻烦,有能耐就哄出齐人之福,没能耐就两头周旋吧,到时候谁管他的死后,我安心守护青藤抽枝发芽就好了!

陈娇被我的话打动,眼中再次有了生机,却也很快黯淡下去,她燃了希望,却抵不过死神的召唤,只能期望泡了温泉之后,有续前缘的机会。

老太婆让我滚到墙角,她与陈娇耳语几句,便艰难扛着她离开,蹒跚到门外之后让我准备处理韩城的后事,她在我身上下了蛊,逃到天涯海角也没用,最好老老实实的去找**找池子。

她们离开时,陈娇还有微弱呼吸,在窗户口上目送老太婆一步一个脚印消失在夜幕中后,我奔到韩城的房间,才发现他没了鼻息心跳,明明是夏夜,他裹着厚厚的两层羽绒服缩在床角,紧紧闭眼,如遇见少女的色狼模样,双手护在胸前。

此时我才想起一个问题,胡老太爷只让我将尸体带上,并没说是否需要收了他的魂魄,如果入池的只是尸体,那醒来的还是当初那个人么?而且嘉玉的亡魂被蛊虫吃了,此时蛊虫已死,难道还能再冒出来?

我不寒而栗起来,我要的是山女,不是一具没了记忆的空壳。

没等我想出个结果,楼下传来一阵响动,此时已是凌晨四点,我还以为老太婆去而复返,可奔下楼才发现是一对中年夫妇,提着行李刚刚进门,男的有五十岁左右,看上去就是老版韩城。

他们见到我后很诧异,略一呆傻,那雍容的女人尖叫起来:“小城,娇娇,快下来抓贼呀!”

韩城和陈娇固然下不来,被惊醒跑来的是穿着内裤的表哥与虎子,韩城父母一见,极为剽悍的抄起椅子要与我们拼命。

一番慌乱与解释,韩家二老终于相信我们是韩城请来的朋友,他们问我韩城和陈娇在哪里。

“在楼上,不过二位得有个心理准备,韩大哥去世了。”

又是呆傻与尖叫,在他们嘴里,我从小偷变成了入室抢劫的杀人犯。

第一百三十八章此间事了,再赴西藏

距离韩城家半里地左右,住着他家培育人参的工人,为了不惊动太多的人。我和表哥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二位中年丧子的老人绑了起来,表哥被韩大叔用木棍打了脑袋,此时肿着眼,正敷着冰袋问我怎么善后。

胡老太爷只说报了仇后,彭海庭会开车带着嘉玉来找我们,可他显然想不到,才下山一夜就把事办了,就算彭海庭此时动身,到了地方也要明天下午,而韩大叔说了。要我们赶紧放了他,明天一早就有工人来上班,到时一定会给我们好看。

“方航,要不咱们带上韩城上山吧。”

“他们报警怎么办?你还嫌自己的被通缉的不过瘾?”

“那你给狐狸窝打个电话,说明一下情况呗。”表哥啃着一根黄瓜,很不当回事的瞎出主意,他是虱子多了不咬人,我可不想惹上一身骚。

无论怎样解释,韩家二老始终不相信,眼看天色渐亮,我准备不顾一切带着韩城的尸体离开。大门却自己开了,进来一位白面无须,文质彬彬的中年男人,韩大叔一见这人便吼叫起来:“马师傅快来救命,这两个畜生将我儿子和儿媳妇害了。”

我团身向马师傅扑去,他却极为灵巧的从我腋下钻过,抬脚点在表哥胸口将他踢得后退。又伸拳塞进虎子嘴里,将它甩飞出去,我一见这马师傅练过功夫,不敢大意,深吸口气,右腿用力蹬地,飞跳起弯膝磕他小腹,马师傅双手下压,胳膊肘斜立向我心口顶来,我腰腹用力。甩拳向他打去,这是爷爷教我的一个变招,凭我吃过木太岁的变态力气,很少有人挡得住。

马师傅一样挡不住,却在将要打住他的时候微微后仰,拳头没打在太阳穴上。堪堪擦着面皮扫过,马师傅快步后退,惊疑道:“小家伙好俊的身手,不要冲动,我是雪坎窝胡太爷的弟子。”

原来是老狐狸的人,我停下手说:“马师傅,您与韩家相熟么?快劝劝他们。”

马师傅不罗嗦,径直走到二老面前编故事,韩家在当地颇有实力,与这里的出马仙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马师傅就是经常帮他们挡运压参的高人。

人参乃是天地精华,成了精的甚至能在地里钻行,韩家偶尔得到这么一两根奇妙的,总会发生点不好的事情,马师傅就是专门处理这些问题的,韩家对他极为信赖。

在马师傅的故事里,韩城与嘉玉是情投意合的热恋男女,而远在极南的深山中有位阴毒的养蛊人许阿婆,许阿婆脑袋进了水,人在贵州却对东北的小情侣看不顺眼,便派自己恶毒的外孙女勾引韩城,还害了狐仙圣女嘉玉,经过正义的狐仙与邪恶的许阿婆争斗,魔王退去,光明重临人间。

但是很不辛,韩城这位斗争的先驱战士意外丧生,狐仙们便派麾下最忠诚的战士带着尸体前来告别,但是狐仙是万能的,他们爱着世人,准备举行盛大的祭祀复活韩城与嘉玉,让他们幸福的生活在一起。

表哥不知道从哪翻出来一颗苹果,大口啃着,趴在我耳边含糊不清的说:“这是兽族与不死族征战么?偏偏他们还信这一套。”

萨满教在东北传布,密宗在**盛行,巫蛊在湘西肆虐,当地的人对这些流派的高人们本来就有一份崇敬,要是对他们说和尚道士打架殃及了韩城,恐怕早就开骂了,只有这样说才会让他们打心底里接受,而且马师傅也说狐仙们会想办法救韩城,韩家二老除了心酸落泪,也只能期盼有朝一日再见到儿子。

安顿了韩家,我们带着韩城的尸体跟着马师傅到了他家,下午三点多,他接了个电话,然后面无表情的告诉我们:“韩家二老骤逢家变,外出时不慎落水,韩城的父亲溺亡,母亲刚刚脱险,韩家三代一脉单传,从今日起,就没有韩家了。”

忽然间,我想起胡老太爷的话,当年韩半城作恶太多,韩家风光已久,如今到了老天爷清算,家破人亡的时候。

与表哥感叹了几句世道艰难的话,我感到一种兔死狐悲的无奈,盯着天空的云朵出神,其实我和韩城又有什么区别?

如果韩城有灵,知晓如今的一切是老天爷为了惩罚韩半城做的孽,他应该会怨恨自己的老爷爷吧?我仿佛想通了为什么老天爷从不降罪于罪人,而是让他后辈受磨难,有什么样的折磨,比在十八层地狱看着后代沉沦更加痛苦?有什么样的责难比被疼爱的子孙咒骂更加心碎?

若说起来,爷爷比韩半城恶了许多,也许山女离我而去,就是老天爷在惩罚他,不过我不会怨恨,爷爷与天斗,我不能从了老天爷的意,就算爷爷在地府挨鞭子,也得让他得意的笑着挨。

傍晚,彭海庭开着我从太原开出的越野车,拉着小锁到了龙安县,彭海庭如今意气风发,说话的嗓门也大了许多,刚下车就喊着让小方子给他倒水,愣了半响才明白,我从小方大师又沦为小方子了,再过几天,指不定得成了他方孙子。

车里拉着一方檀木箱子,嘉玉被锦缎香料裹着躺在里面,嘉缘小狐狸从表哥怀里跳出去,趴在箱子上静静卧着,马师傅不留客,催促我们连夜赶路,爱去哪去哪。

这可是胡老太爷的二儿子,雪坎窝的小主子,居然被如此冷遇,经彭海庭解释,我才明白无论是我们见到的那位老狐狸还是马师傅,与胡老太爷都不是一路人,具体原因还是当年迁窝闹下的矛盾,而族老也不是老大,一窝子里有许多族老,只是如今的雪坎窝只留下胡老太爷一位。

马师傅送了一口棺材,将韩城的尸体放进去正好,只是装车时比较麻烦,幸好开着越野车空间大些,只好委屈他斜着搭在后座椅上。

有些事不到发生便不想起,如今我们要赶去**,我才反应过来若是带着一具尸体,半路上就臭了,可彭海庭却让我将那块玉中鱼塞进韩城嘴里,我心疼不肯做,彭海庭却说那是镇尸用的。

在雪坎窝的时候我给胡老太爷看了玉中鱼,他也说不去来历,可昨夜我们离开便告诉了彭海庭,我估计是又找他爹打问了消息。

玉中鱼没错,可玉是腐玉,鱼是死鱼,胡老太爷说这东西没用过前是宝贝,应该是被尸体含过救活了命,反倒将尸气与阴气吸了进去,如今这东西再装进尸体里,便是压制起尸的好宝贝。

陈瞎子将这东西送我,留信说玉中鱼,活死人,其心可诛!

也该我脑子进水,从来不是一路人,我又怎能相信他。

又是七八天的奔驰,路上多了小锁便多了欢声笑语,胡老爷子说的可以活死人的佛池的具体地点,在林芝。

林芝大了去,更具体的地点,彭海庭告我:“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不相逢。我爹就是这样说的,要是有缘,去了林芝就能找到。”

我冷笑:“你爹没告你说完这句话应该立刻跳车,不然会被我打死么?”

彭海庭赶忙护住脑袋:“别打别打,我爹说你是有缘人。”

“多深的缘?”

“总归是有!”

“呵呵,贫道今日要降妖除魔!”

**的路不好走,车里的导航虽然有明确路线,往往走过去不是路塌了就是根本没路,进藏后绕了两天,表哥停车去厕所,回来后说:“还坐着呢大爷们?下来推车呀,没油了!”

日中天推车,日落时终于见到民房,打问后得知这里叫如意乡,离林芝还有七八百公里。

如意乡会说汉语的人不多,小卖铺里有着两片高原红的女孩是其中之一,她说远方来的客人,一定要见见如意乡最有智慧的老人,络荣登巴。

进到那间矮房后,便看见一个瘦弱黝黑的小老头,他啃着锅巴,握着一柄大勺搅动锅里的酥油茶。

动物皮毛的臭味,阴晦的潮气,还有热腾腾的油香,我差点吐了。

“奇异的少年,你来自远方。”络荣登巴看我们一眼,便低头忙活手里的活。

这老人真会说话,我要是看见金发碧眼的外国人,也知道他们来自远方:“老爷子真是智者,汉语如此流畅。”

坐在脏兮兮的垫子上,我很担心他请我们喝那锅黑漆漆的酥油茶,络荣登巴又说:“汉语不难,难得是你们汉人的诗词,绕口,却让人沉醉。”

“老爷子雅兴。”

“少年,你的妻子很漂亮,让我想起了一首诗。”不等我回话,他便念了起来:“意中有个人,芳颜二八。天然俏,自来奸黠。最奇绝。是笑时,媚靥深深,百态千娇,再三偎著,再三香滑。”

他的声音低沉肃穆有股让人想要聆听的魔力,单这几句话,便说的小锁眉开眼笑,喜不自禁搂住我的胳膊,脑袋搭在肩膀上,我却疯狂的想起山女,天然俏,最奇绝,媚靥深深,这几个词将她的风情描述详尽。

我以为他念完了,可是没有,略一沉吟便是下阕:“久离缺。夜来魂梦里,尤花殢雪。分明似旧家时节。正欢悦。被邻鸡唤起,一场寂寥,无眠向晓,空有半窗残月。”贞广共圾。

正欢悦,被邻鸡唤起!!

“少年,这首诗,符合你的心境么?”

我怔怔的问他:“你知道些什么?”

第一百三十九章娑婆世界

这间矮房里有一扇小窗口,快要接近房顶的高度,络荣登巴指着小窗说:“少年。能看到漫天的星辰么?”

没抬头,我直接回答:“看不到,现在才是傍晚。”

“什么时候能看到?”

“夜晚。”

“你的心事就如漫天星辰,隐藏日光后面,可经历过夜晚的人都明白。”

我不自觉的摸摸脸:“有那么明显么?”

络荣登巴笑道:“经历过夜晚的人都明白。”

“您伤心过么?”

“不然呢?”络荣登巴舀出一碗酥油茶放在我面前:“经历过的喝一碗,没有经历是熬不出这么精彩的酥油茶。”

我欣然接受,放在面前等它变凉,表哥摸着怀里的狐狸,扭扭身子:“老爷子,你看看我。经历过什么?其实咱也是个伤心人呢!”

“脸皮太厚,看不穿。”

自讨个没趣,表哥拖着彭海庭出去,看看高原红小妹妹有没有拖来汽油。

没了碍眼的人,络荣登巴也给小锁盛了一碗,对她说:“喝一碗,这里面加了上好的天珠,能帮你渡过这个坎。”

看着颜色怪异的酥油茶,小锁缩着脖子吐吐舌头:“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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