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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新郑当守陵人1-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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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头几乎是立刻撩起来衣服,扯下一块布用我们在韩王陵里的方法土制了一个防毒面罩。看来人尿解毒这个道理好像很多人都知道。我们俩都蒙着一块臊臭的烂布,在认定确实没有毒气后才小心翼翼地接近了那具石棺。

老头一边围着石棺转,一边示意我搭手一起挪动棺盖。从下到这个砖室开始我就一直在揣度这个砖室石棺里躺的是何人,简陋的墓室,但是却有着阴毒的机关,而且这个石棺处处透出诡异,这些机关似乎不是为了防止盗墓贼窥视墓主的明器,更多是为了防止人们打开这个石棺,难道这个石棺里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怀着这个心思我们轻轻地移开了石棺盖,看来当年的机关师对自己设置在应龙里的毒气机关很有信心,认为肯定没有人能逃开那一劫,所以接下来我们没费劲儿就打开了这个石棺。

打开这个棺材的时候,我竟然浑身一哆嗦,一股寒气扑面而来,当石棺盖从我面前一寸寸移开,那种阴寒之气更重了,面前的这具石棺突然变成了一块南极地底的一块千年寒冰,那种寒意彻心透骨,而看到的情况更是让我根根汗毛都竖了起来。

一个骨架奇大、骨骼粗犷的尸骨痛苦地蜷缩在石棺里,在其仰面朝天的头颅上,眼睛、鼻子和嘴巴里赫赫然钉了四根黄灿灿的金钉,而这四根铜钉是透过一副诡异的金黄色面罩盖在这个尸骨上的。整个石棺就像是开足马力的冰柜,寒气刷刷地四处外溢。我抬头看老柳头,他也是一副铁青的面孔,正紧盯着棺材里的尸骨。

但是,如果我没有眼花的话,那么,他身边的那个人是谁?只见对面的石棺旁,并排站了两个老柳头,都用同一个姿势一动不动地盯着石棺里的那具尸骨,只见其中一个老头,轻轻地抬起头,一副煞白的面孔,竟然冲我浅浅一笑,露出来满口赤裸的枯牙,而且他嘴里赫然是一个黑洞。就在我想要惊叫之际,那个老头一下就不见了,只见另外一个老头依然不停地查勘这棺里的尸骨。我刚想过去,就发现我的身边趴伏着一个人,着装是那么的熟悉,而且他手里的东西也那么的眼熟。靠,这不是我吗?“我”仰起苍白的脸冲我微微一笑,好像是一起看风景的朋友给我一个友好的招呼,看到一个完整版本的“我”在冲我笑,我的后脑一阵发晕,浑身都抽紧了。

就在我准备抽出腰里的“辟邪”给他一下时,就感觉自己被一双大手紧紧地抓住了,耳边响起了一声炸雷似的吼声:“你要干吗?”只见老柳头愤怒地看着我,我的匕首正对着自己的胸口。

我结结巴巴地把刚才所看到的东西说给他听,他“哦”的惊异了一声:“你竟然还是个双瞳?”又来了,又来了,拜托大爷大叔们,你们能给我解释一下什么是双瞳吗?

老头没有搭理我的要求,而是一个劲儿地追问我到底都看到了什么?我把自己看到的都描述了一番,他才喟然一叹:“看来,老祖宗说的是对的,这个秋稷寺的确是来镇他们的。”

“什么?镇他们?镇谁们?老爷爷,您别打哑谜了好不好,从进墓到现在,我还懵懂着呢,您能不能告诉我,您这么匆忙下到这里,又打开一个这么风格诡异的棺材,还说了一通跟佛家禅理一样的东西,到底是什么原因?”

“镇谁们?”老头无声一笑,脸上一下就堆积了半个世纪的沧桑,手指一指石棺里的那具尸骨,“当然是镇他们了,无论是从这个道观还是我们见到的六丁六甲阴神像都是来镇守他们的!”

当我随着老头的手指望石棺里看的时候,头皮一下就麻了,头发也乍起来了,石棺里哪里还有什么尸骨,只有一大摊黑色的枯炭似的物质,隐约之间看着像个人形,在脸部的位置牢牢地钉着一只黄色面具,颜色已经很黯淡而且缺乏光泽度。

“小子,你刚才真的看到有两个我和两个你?”老头一本正经地问我。我直愣愣地盯着他的身后,不知道是该答应他的话,还是应该先尖叫,因为就在他的身后,一个跟他一模一样的人正惨笑着伸出两只手,悄悄地朝他的脖子伸过去。

“啊!”我惊叫了一声。老柳头吃惊地看着我,而他身后的那个人就在这一声惊叫中无影无踪了,我连比画带指地跟他讲述了刚才我看到的东西,老头听了之后脸色轻轻一变:“六丁神将现在被我们找到了两个,而且张老娃和我们打开了两个石棺,那个人石棺里出现的人脚估计是你阴瞳看到的幻象,就和你刚才所看到的那些东西一样,他们终于耐不住寂寞了啊,他们终于出来了!”老头长叹一声。

我一颗心几乎要跳出来了,而老柳头此时倒是镇静了心神:“小朋友,我们都低估了这个人的道行,无意中打开的这个棺材恐怕还真要给我们带来点麻烦不可!”

“什么麻烦?”我有点不安地问他。从开始见到他到现在,我从没看到他像现在这么严肃。“你除了知道我们柳家是虫王之外,你爷爷还有没有跟你说起过我们家别的什么事情?”老柳头边察看四周的砖壁边问我。

我摇头,心说,就你们家那点破事我还是听老钟说的,至于别的还真不知道。

“你知道我们家在此地待了多少年吗?”老头转到了石棺对面,“从太宗皇帝到现在,差不多一千四百年了。”老头摇晃手指,定定地看着我。

我心里大致计算了一下,那是隋末唐初了,至于他说的太宗皇帝没跑,一定就是唐太宗李世民了。但是我心里一阵发急,心说老头你别在这里摆弄你那点家史了,赶紧把咱弄出去才是正事。

“我们家为什么在此居住了这么长时间依然没有搬迁,甚至随着人搬往南朝又迁移了回来,你知道为什么吗?”老头颇有点激动。

我摇头。

“就因为我们是太宗皇帝赦封的镇陵将军,镇守这一座千古大陵,镇守这里被锁住的一班文臣武将,镇守住这里化解不开的一群冤魂,”老头很激动,“为什么要修秋稷寺?我们家最清楚,那是为了镇守此地下面的大陵,以前老祖宗一代一代往下传这个故事的时候,我跟你现在的表情一模一样,以为是老祖宗说故事哄小孩,可是今天我看到了这个,才知道原来在这秋稷寺下面三丈之下,真有这座陵墓,真有这帮人!”

老头指着那副石棺顶头的正中间一个劲儿地激动,我凑过去看了看,几个繁体的魏碑字,只见那上写道:“丁亥拘我魂。”我有点懵懂地看着老头,老头见我一副迷茫的神情,就用了一片衣服托着那个浑身通体莹绿色的恶神像过来,在它的胸口位置也有几个细不可辨的小字:“文仁通神威。”我还是不懂,依然是一副迷茫相,无辜地看着老头。

老头可是真急眼了:“你们家是机关世家,就算你爷爷不信邪不教你那些所谓的什么九宫八卦阵,可是这六丁六甲在古书还是有记载的,你该不会连六丁神将都不认得吧?”

我摇头说:“柳爷爷,你别指望我了,我压根就没接触过,我爷爷也没教过我!”老柳头一脸不相信地看着我:“那你是怎么做上巡陵将军的?”

听到他这话我吃了一惊:“您已经知道我的身份了!”

“你小子说起你爷爷的时候我就猜了个八九不离十,他年轻的时候虽然和盗墓贼打交道但是却不喜欢他们,你小子能涉猎这一行,只能有一个可能,那就是你被招安做了巡陵将军!”老头很得意地说完这番话,却又长叹了一声,“本来想指望你带我出这个六丁六甲困龙锁呢,看来这下是没指望了!”

我脊背上一阵凉汗,心说我还指望您老人家呢。

“你刚才说你们家是什么来着,镇陵将军?”对于他虫王突变镇陵将军的身份我有点怀疑。这年头假货太多,自造的品牌尤其多。

老头连理都不理我,一个劲儿地看着四周的砖壁,似乎在找什么接缝,直到我又问了一遍他才说:“现在我们要赶紧从这里出去,否则就真的憋死在这里了!”

我这才想起了这茬,赶紧四周查看了一番,却发现我们现在处的就是一个四四方方的盒子,根本无迹可寻。我有点泄气,但是不绝望,因为最多等我们坚持到天亮,老钟他们一定有办法把我们救上去的,相信就是掘地三尺,也会把我们挖出来,何况,上面还有一个守候的张老娃呢,看情形不对他肯定会去叫人的。

老头听了我的推测冷哼了一声:“你还以为我们现在还在下来的那个墓室呢?说不定我们现在已经到了别的墓室里。”

他说这番话我听不懂,老头蹲在地上给我画了一幅图:“你玩过轮盘吧?”我点头。“我们现在就在轮盘的一个格子里,可是轮盘一动,我们就到了另外的一个格子里,张老娃那个红薯窖刚好开在一个轮盘的格子壁上,我们掉进来了,轮盘就开始动了!”

“别急,您的意思是说,我们现在所在的这个墓室是会动的?”我的天,那是什么动力啊,催动这么大的砖室,还可以一两千年不停地转动。

老头冷哼了一声:“动什么动,你还真当这是个圆形轮盘了,只要封陵印墙够结实,有人凿开口子进来,旁边的封陵印墙砸下来把口堵死就完了,据老祖宗们说,这样的墓室总共不知道有多少个,是一模一样的,这些墓室拱卫着一个大的地陵,而且这些墓室是相通的,这些墓室也都有通往中间大地陵的甬道,这些墓室分别是保驾臣和殿前将军的陵墓,而中间的地陵则是皇帝、天子、龙,所以才叫六丁六甲困龙锁!”

怎么又出来殿前将军和皇帝,难道这里曾经是个帝陵?可是除了郭威以外,我没有听说有哪一朝皇帝埋在新郑了啊,要是皇帝的话,又为什么建了一个六丁六甲困龙锁这么个不吉利的东西来做帝陵?

老头没理会我,还是用手里的枪把不停地四处敲打,想从中找出来一些机关窍门什么的。我的脑海里还是挥之不去刚才那个狰狞的人脸,我又一次看了一眼棺材里的尸体,这一看不要紧,却有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发现,因为,那个尸体的姿势明显和刚才不一样了,如果说刚才是仰躺的姿势,那么现在则变成了侧身,但是那个铜面具还是牢牢地钉在尸体的脸上。

能自己翻身的尸体?这个想法从脑海里一冒出来我就觉得脊梁嗖嗖地冒凉气,慢慢地逼近棺材想仔细地看看这个突然发生变化的尸体,就是一堆枯炭而已,没什么可奇怪的,可是我依然感觉到有种很不好的感觉,这种感觉叫做阴森。

我也察看过四周,除了四面墙以外没有别的什么出口,而且两间房子大小的斗室里,老头已经敲遍了四周的每一块砖头,无奈发出的都是实心的“夯夯”声,要是真的像老头说的那样是一个连一个的套间,那么最有可能连接下一个房间的机关就是这个棺材了。

就在我准备用手去摸那石棺里尸体的铜面具时,老头一惊一乍地说:“你要干吗?难道你还真的要把他放出来啊?”

“什么?放出来什么?”我感觉老头话里有话,一脸惊诧地看着他。他用枪把突然顶了顶身边的一块砖石,用一种小孩很惊奇的声音说:“好像跟别的不一样。”

这老小子故意岔开话题,这里面一定有什么玄机,不行,得问清楚,要不然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爷爷,您老得告诉我这个地宫里到底埋了什么,要不,我现在就打电话求救,让政府组织挖掘队把咱们像挖耗子一样刨出去!”说到底,我不怕的主要根源在于我口袋里还放了一部手机,实在不行我就电话骚扰老钟,你把我套进圈里,这回我也不让你好过,我已经找到了地宫,而且还就在地宫里了,而且我还出不去了,您老有什么招尽管使吧,我心里对老钟暗自发狠。

老头一见我动真格的似乎有点急,赶紧按住了我掏手机的手,说你千万别,咱们尽量还是找甬道,顺着甬道找金墙,找到金墙应该有一个生死石,启开生死石,咱们就能逃出生天。

老头的这一反常举动让我生疑,为什么在我们身涉重险的情况下他还在阻拦我,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刻意瞒着我。

“爷爷,那您告诉我,这里到底是谁的地宫?埋了什么?”我继续追问。

“埋了什么?”老头嘬了一下牙花子,有点为难,“埋了一个人,一个被六丁神将镇了魂魄的人!”

“什么?镇了一个人的魂魄?午马电影看多了吧,你咋不说这里供着封神榜呢?”我不屑地讪笑他。

“你说对了,其实这里供奉的东岳大帝,就是封神榜里的黄飞虎,而六丁六甲神将就是他的护法。这个神像身上既然刻着文仁通神威的字样,我想肯定就是六丁六甲神将里的六丁阴神之一的文仁通,而文仁通最擅长的就是拘魂摄魄。”

老头对我说着这番话的时候,是正对着我的,他背靠着那只石棺,越过他的肩膀,我可以很清晰地看到那只石棺里的黑炭一般的尸体轻轻地移动了一点,我赶紧揉眼睛,没错,那只黑炭色的尸体又轻轻地动了一下。

老头依然在喋喋不休地跟我说这六丁六甲神的伟大功绩,而我则惊恐万分地看着他身后的棺材里那个干枯收缩成只有小孩大小的黑炭尸体不断地翻动,好像是一个沉睡了多年的人突然被打扰,试探性地翻身,好似要醒来,但是无论它怎么折腾,那个被黄铜面具罩住的脑袋死死地被钉在棺材上,仿佛是一个死扣,紧紧地摁住了尸体,不让它轻易动弹。

我的心情从惊恐很快就变成了彻底的恐惧,我真难以想象这一团黑炭似的尸体怎么还能翻腾着尝试要起身,而且可以看得出来,那具尸体在一次又一次试图坐起来。

老头被我惊恐的面容给吓着了,他赶紧回头看,恰巧看到那具尸体动弹了一下,又动弹了一下。老头不愧是多年老姜,辣而弥坚,他只是被这具干尸吓得一趔趄,很快就扶住了我,稳住了心神。

在两个人都面对这个东西时,反而不恐惧了,老头和我此时表现出来惊人的镇定。而那具石棺里的尸体也没消停,竟然从偷偷摸摸的小打小闹动作向明目张胆的大动作发展,可是越是虚张声势反而让我们失去了神秘的恐惧感。我清晰地记得,刚进来的时候,棺材里可是一具骨骼奇大、身材惊人的尸骸,可一转眼的工夫就变成了只有小孩身体大小的黑炭块,而且竟然蠢蠢欲动。

老头把兔子枪平端在胸口,小心翼翼地靠近了石棺,把枪口对准了那个不断翻腾的黑色炭块,他的这一系列动作也给我鼓起了勇气,我壮着胆子跟着他来到了棺材跟前。

只见那个黑炭块依然在翻腾,似乎一直在膨胀,不断地变大,我这才发现这个东西长得像一条趴在石棺里的黑狗,匍匐在那副骨骼之上。形似黑狗的这块黑炭,头部死死地咬住黄铜面具下的骨骼头颅不放,好像在撕咬什么东西一般。

老头看到这个东西后竟然长长地吁了一口气说:“我当是什么东西呢,原来是这个玩意儿啊!”他这句话搞得我很郁闷,难道你们很熟吗?

老头熟练地炒起来火药袋里捅枪杆的一条柏枝轻轻地插进了黄铜面具下面,也就是那只形似黑狗的块状物体的头部,只见那个正在翻动的黑色块体突然不动了,一股清水从面具下面汩汩地流出来。随着这股清水流出来,整个黑炭似的尸体也随即变成了一摊清水,顷刻间那具会动的尸体就烟消云散了,而棺材里依然是那副骨骼奇大的尸骸。原来这块看似黑狗的大软体是附在那个尸骸之上的,刚才我们的注意力都被这个怪东西所吸引,所以认为这个尸骸变成了那个怪尸块,有这个先入为主的印象,难免会以为有怪尸出现。

我看着老头长吁了一口气,把手里拿着的柏枝条随手扔到一旁,我赶紧上前去看,没什么大的特别,就是一枝普通的柏枝条。

“你是怎么弄的?那是什么东西?”我的问题连珠炮似的发了出来。

老头笑了一下,说今天咱们犯太岁了,不宜动土啊。什么?什么不宜动土?我不解。

“这是媪述,是一种在地下自己会长的肉团,经常长成各种动物形状,平常以腐肉为生,比较喜欢阴暗潮湿的地方,最近看电视说这个东西其实就是太岁,是一种什么蘑菇类的菌。”

我笑了一下说:“是蘑菇类的真菌吧?”老头点头。

他这么一说,我突然想起来了,以前我在《太平广记》上面看过这样一段故事:秦穆公的时候,陈仓人挖地得到一个动物,像羊又不是羊,像猪又不是猪,便牵着它准备去献给秦穆公,路上遇到两个童子对他说:“这个动物叫媪述。经常生活在地下,吃死人的脑子,如果想要杀它,可以用柏树枝插进它的头里。”媪述说:“这两个童子名叫鸡宝,如果捉到雄的,就能做国王,捉到雌的,就能够做伯爵。”陈仓人就舍掉媪述,去追赶两个童子。两个童子变成野鸡,飞进树林。陈仓人把事情告诉了秦穆公,秦穆公就派人进行大规模的捕猎,果然捉到了那只雌的,雌的又变成石头,被放到汧山和渭水之间。秦穆公到底也没做成皇帝,依然是以伯爵终老的。后人推测这个东西可能是一团真菌,近来又有很多人发现所谓的太岁就是一种类似于肉质的菌体,照老头的说法,这个媪述就是一团肉似的太岁。我还没搞明白呢,可是老头却说,这种东西逐阴气而生,刚才我们下到墓室里时这里面什么都是干燥的,也就在我们打开石棺以后不到十分钟,这团黑炭色类似于尸体的团肉就冒了出来,难道这棺材下面有什么玄机不成?

就在我神游六合之机,老头在棺材上审视了半天突然蹦出来一句话:“原来秘密就在这几个字上!”我急忙过去,只见老头蹲在棺材前面很小心地盯着棺材前那几个魏碑体大字:“丁亥拘我魂。”粗略一看,似乎没什么大不了的,可是仔细一看就出毛病了,在拘字的正中间位置似乎有一个拇指大的圆点,不仔细看的话根本看不出来。

《我在新郑当守陵人》第二十七章惊见黄河龙

阴阳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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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头看了我一眼,似乎在探询我,我摇头,说没有见过这种东西。老头用手里的兔子枪把轻轻地捣压那个圆点,似乎很难被压动,老头最后使上了吃奶的力气,终于,“啪”的一声似乎有什么东西给弹出来了。可是这个圆点似乎只被压进去约有二指深,其他的什么反应也没有,就在我百思不得其解时,老头顶顶我,冲我努嘴,我抬头一看,浑身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只见那具尸骸的双肩处、髋骨处、脚踝处、双手处,分别从骨骼里冒出一根根金灿灿的手指粗细的钉子。这些钉子原来是隐藏在骨骼里的,这一冒出来就显示出来骨骼的断面,里面都是一丝丝黑色的痕迹。

老头忍不住低声咕哝了一句:“是活弑,还真够恶毒的!”“什么?活弑?那是什么东西?”老头没理我的问话,轻轻地拨弄了一下尸骸髋骨之间的几根骨头,一根尤为粗大的银钉当啷一声从里面掉落出来,我这才发现,除了面具上的五根黄色钉子钉住脑袋以外,他的身体被牢牢地用九根钉子钉进了棺材。

“这绝不是正常的下葬,这更像是一个恶毒的诅咒!”在经历了汉墓里的诅咒阵之后,我似乎有点神经过敏,看到什么东西都会朝诅咒上想。

“咱中国人就是有这个毛病,什么都爱象征一下,难道用钉子钉住人家的四肢五体,用锁魂罩盖住人家的脑袋,就不怕人家变成恶鬼作祟了?”老头讪笑了一下,“就像不孕不育去摸送子观音像一样,再摸得勤,地不好也长不出好粮食!”

到底是老梆子,打的比喻也比较粗俗,不过我还是听明白了,他是说棺材里这个人是被人害死的,死后怕人家变成恶鬼,就用钉子钉住人家的四肢和脑袋,可是这跟活弑有什么关系呢?

“这个人是活着被钉进棺材的!”老头目不转睛地盯着尸骸,叹了一声,仿佛是回应一般,开始有丝丝凉意慢慢溢出来。

“你怎么知道是活钉的?”我还是没弄明白。

老头指了指脚踝处的铜钉:“他的脚都自己踢折了!”我这才注意到,那两个铜钉并不是隐没在脚踝里钉住脚踝的,而是对应脚踝的位置,脚踝的骨头成不规则的碎裂状。

“你的意思是说,他被活活钉在这个石棺里,然后用力地去踢石棺盖,导致把自己的脚都给踢折了?”这个推理结果让人感觉有点惨然。

柳老爷子头也不抬:“不相信的话去看咱们刚才挪开的棺材盖子,上面一定有黑色的血迹或者踢打的痕迹。”

我们俩齐心合力翻过来那个石棺盖,令人吃惊的是,不仅仅是黑色的血迹,在脚部相对应的一大片位置都被踢掉了一层石皮。

我回头看了一眼躺在石棺里的大汉,使劲咽了口唾沫:“娘的,这哥们活着的时候得有多大力气啊!”

“四大保驾臣之一的力士可不是浪得虚名,相信当时把他弄进来一定费了不少力气!”老头似乎看出来什么,幽然一叹,拍拍手说,“看来,我们今天还不是一般的好运气,地宫的入口似乎就在眼前!”

“什么?”我简直都抓狂了,合着我们现在还在地宫外面呢?老子我下了将近十米的红薯窖,然后又马不停蹄地爬了一层楼高的墓室,紧接着又像被关进老鼠笼子的耗子一样封进一间斗室里,但是这老头竟然说我们还没摸着地宫的门。

“难道这里不是地宫?”我有点气急,指着四周想骂人。老头摇头。

“你跟我说说,地宫到底什么样的?”我有点想揍人的感觉。

“金砖墁地,白玉为墙,明珠为日月,河神山精守卫,九龙四兽巡游,这就是真正的地宫。”老头似乎已经魔怔了,不停地在摸索着石棺,嘴里还给我描绘了一幅秦始皇陵的景象。

“切,爷爷,您在梦游吧?您管这里叫金砖?”我有点不屑地看着他。可是他接下来给我的东西却使我张大了嘴巴。

他已经不声不响地起出了尸骸身体上其余的八个铜钉,轻轻把尸骸挪到了一边,我注意到他没敢去碰那个面具。

就在那具尸骸下面,刻画着一只巨大的蛇头巨龟,四爪尖锐,蛇嘴里利牙森然,狰狞之气毕现,但是就在这个巨大的石龟身上,却束缚着一条由人头骷髅打造的云链,紧紧地扣压住这只巨龟的脖颈和四肢。

“北方玄武,主兵杀。”我喃喃地念叨着老钟给我恶补过的一些东西。面对这个东西我突然有点失神的感觉,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压迫我让我喘不过气来。而这个巨龟狰狞的面目似乎越来越大,强大的压迫力像一堵墙一样横亘在我面前。似乎挪开了九根铜钉之后,下面这个玄武巨龟所带来的巨大杀气就像打开盖子的可乐马上喷涌而出,直逼人的心肺。

老头也似乎注意到了我的失态,赶紧过来看我,用手抓住我的脉搏,我就像一个离开水的鱼一样大口喘气。

“你是归阳藏阴体质?”老头皱了眉,“怪不得你被玄武逼得喘不上来气!”

“什么?我的体质跟这个大龟有什么关系?”本能上我觉得老头是在胡扯。

“双瞳分好几种,我估计你是鬼眼,是鬼眼的同时又是藏阴体质,你应该属鬼吏,是地府阴兵,而玄武是北方大神,是正神,火气旺盛,阳气十足,躺在这里的这个人,应该就是应世玄武,当这些铜钉被拔出来的时候,英气四溢,所以你就感觉到不适!”老头讲这番话的时候好似一个卖弄神通的无厘头神棍。

“应世玄武?”我心里说你怎么不说是真命天子啊,你比老钟还神棍,鄙视!

“民间传说,当天下大乱,朝代更替的时候,就会有真龙命主出现,也就是紫微星,应劫下凡拯救黎民于水火,紫微星动后,应世青龙、白虎、朱雀、玄武也都会应世而动,下凡投胎,一般都会成为皇帝身边的护卫将军或者是得力谋臣。虽然很多人对这个说法不屑一顾,但是,似乎朝代的更替依然暗合了这个说法。如果我猜得不错,这个人就是应世投胎的玄武,也就是民间所谓的四大保驾臣!”老头依然是一副很神棍的表情。我看着他讲得一嘴白沫心里是一片茫然,使劲地咬嘴唇掐户口,并告诫自己:现在不是评书联播时间。

这肯定不是什么正神的阳气!这里面一定有什么古怪。我轻轻抚了一下胸口,仔细回想一下刚才的感觉,就像是一头扎进深水池以后那种逼迫胸腔的感觉,一抬头,就瞅见那只应龙的脑底正冲着我的前脸,霎时就想起来刚才那土腥气的气体,难道是刚才那股气体?还没等我细想,就听见老头一惊一乍的声音:“小子,你看那是什么东西?”

就见那只石龟的背部有片片云裂的龟甲,在手电光的闪烁下反射出一明一暗的光芒,好像是在云纹龟背上镶嵌了几颗亮闪闪的宝石,但是靠近看的话却是一副平淡无奇的样子。我拿着手电照了半天,发现只要是手电的灯光一侧斜或者是灯光背影一侧,就会有星光闪烁的亮光出现。干脆关了手电,斗室里一片黑暗,不大会儿的工夫,只见龟背上竟然淡淡地泛起来几块光芒,而且是按照先后顺序轻轻地亮起来,直到我们的眼睛都适应了黑暗,这才发现黑暗中的龟背上竟然有几块龟甲泛着蓝白色的荧光,而且刚好是七块龟甲,龟甲排列的顺序刚好是按照北斗七星的形状来排列的。

重新打开了电筒的我们一阵愕然,这几块排列成北斗的龟甲难道是机关的起眼不成?我突然想起了那个诅咒墓阵,难道这里也是一个故弄玄虚的什么阵?我用手里的方便手电轻轻地按动龟甲,哪知道刚一触碰,乒乓球大小的龟甲就刷的一下陷了进去,旁边的几块龟甲随即也陷了进去,然后有几块龟甲随即冒出了平面,我数了数,三上四下,这是什么意思?我迷茫地抬头看着老头。老头却脸色苍白地看着我,准确地说是看着我的身后。

我回头一看,差点心脏没跳出来,只见我背后站立一个人,一个七窍流血、浑身被锁链捆紧的人,脸上被覆盖了一个丑陋的黄铜面罩,面罩的双眼位置插着两根铜钉,耳朵位置也各有一根铜钉,鲜血正淋淋漓漓地从这几根铜钉插进的位置源源不断地流出来。

我和老头对视了一眼,老头虽然脸色苍白,但是依然心神稳健,毫不犹豫地拉开了兔子枪的铁栓,就听见“砰”的一声巨响,呛鼻的黑火药味顷刻间弥漫整个斗室,令人吃惊的是,硝烟过后,那人依然站立远处,没有挪动半分。

老头手快,上好了弹药准备开第二枪,我急忙拦住了他。不对劲,肯定有哪个地方不对,老头疑惑地看我了一眼,放下了手里的枪。

我已经没有刚才那么紧张了,但是,任谁背后突然出现一个浑身鲜血淋漓的人都不会感觉到愉快。小心地攥紧了手电筒往前走,直走到那个人的身前,逼近了之后我才松了一口气,在这加长手电的强光照耀下,这个神秘的“人”终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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