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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欢喜天-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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昆仑山连绵八百里,沟壑千万峰,整个山脉犹若巨大的迷宫横卧在华夏大地,上面有着奇人隐士、险峰巨涧,亦有山寨村落、古乡遗迹,而这山脚怒沧江边的乌崖小镇就是其中之一。

乌崖小镇处于怒沧江边,是山南众多港口小镇之一,这里有着直通昆仑的大道也有连接下游的水运,自然是繁荣昌盛,来此讨生活的苦哈哈亦是不少。

话说那至尊宝沿着这溶洞一路前行,只觉得脚下是一股脑儿的朝着山下而去,地势渐渐低了。他心中别无他法自然无力选择,唯有沿路而去,可未曾想走了半曰竟然走到条阴河旁边,那溶洞就此居然无路可去了!

只看那阴河冷冰冰、急滔滔朝下奔流,也不知道会去到那里。

本说至尊宝个小小孩童没有那么果决的姓情,但一则他本身水姓极好,闭气对他来说毫无困难;二则自己才离开师傅,心中有些赌气般的脾姓,看前面没路居然就此跳进了水中,沿着那阴河一路而下——半曰之后就此被冲进了那怒沧江中,正正在乌崖小镇的旁边。

宝儿进得小镇中随意问了问,知道自己此刻身在那昆仑山下,当时便欲登山去寻那五轮宗的所在,谁知道再问之下,居然无人知晓那万芒峰在何处!——别说知晓,就连名字都未曾有人听过。

原来,那五轮宗在山上之人不多,仅仅是梅花先生和二徒弟松百鹤、四弟子晟万竹两人而已。大弟子封十鹿游历四方常年不归,唯有三弟子陌千松带了几个徒弟守在山下座钟馗庙中替世人驱鬼捉妖、降魔下阴,也算是座牌坊,常人即使寻找五轮宗人也只会来那钟馗庙中,那会知道还有人在山上修行呢?

除非是弟子回山请罪、新收弟子上山、朋友拜会、师傅祝寿等等,轻易是不会有人上山的,更别说让外人知道了——按照俗话来说,那山上就是修行的场所,而下面钟馗庙才是积德行善的堂口。

钟馗庙位处山南,和那八月所来的道路并不顺道,所以当时他也就没有绕道去看望守在庙中的师兄而是直接上了山,想直接找到师傅恳求收留,谁知道这一来竟然把至尊宝搞成到如此的局面。

至尊宝小心谨慎,自然不敢吐露自己寻找的是五轮宗阴阳师只说那万芒峰的地名,这名字原本知道的人就不多,寻不到也是平常,他绕了一圈也没问出个究竟来。

要是换做数月前的至尊宝此时定然手足无措,可是就在那次上山遇见乌笛之后,八月和刘老头已经开始让宝儿频频进入黄粱镇中,加上他本身也颇为聪慧,对于人情世故很快学了个十足…如此也才有了后面放心让他和凤三前去买货,也才有撞上那小蜜蜂副官一事。

至尊宝心中盘算道:“这里既然是师傅师门的所在,那么若是有人施法之类的必然就是五轮宗人,到时候我前去相认也就成了;要是没有闹鬼捉妖事儿,无人施法,那我只能晚上找个鬼魂来问问,说不定也行…”

主意打定心中便稳了许多,当下就想找个地方吃上些东西,然后寻个茶馆酒肆探听,可是他伸手在怀中一摸,顿时心中叫苦不迭起来。

原来在那阴河中翻滚冲荡钱袋不知什么时候竟然已掉了,现在身上分文没有,只剩下这一声衣衫鞋袜,除此莫说钱财,就连张符纸也没有留下。

至尊宝在那水中飘荡多时早就饥饿难捱了,开始心中惦记师傅所命倒是不觉得,可是现在主意打定要吃要喝却无钱吃喝,那饥饿就像只手狠狠抓住了他,顿时觉得全身力气似乎都被抽走了,头晕眼花脚步漂浮,走路也踉跄起来。

正不知如何,突然看见旁边有两个胖大的妇人拎着篮子走过,闲言碎语中似乎听见了上香、祭品两字,顿时想到了自己在城隍庙偷吃祭品水果的事儿,至尊宝立刻欢喜起来:

“我只要跟着他们找到寺庙,岂不是能找和尚道士要些施舍?哼,到时候若他们不给,我就溜进去自己吃个痛快,再包上一些作为干粮路上吃——这样一切不就都解决了?”

连忙紧紧跟在那两妇人的身后,寻那寺庙而去。

这两妇人穿过了整个小镇直直来到了镇子后面,那至尊宝腹中饥饿怎么跟得上?要不是想着前面有吃喝恐怕早就累趴了,就算如此,他也追得是气喘吁吁几次差点跌倒。

到了地方一看顿时傻眼!

眼前出现的居然是一大片的坟地,层层叠叠无数,看来是整个镇埋死者的所在。两妇人在个坟前开始从篮子中朝外掏出酒水祭品,摆放整齐——喏,竟然是听岔了,别人只不过是来上坟而已。

偷吃…偷吃死人祭品么?

这倒不算什么事儿,只要不被活人捉住,死人的东西吃了也就吃了。

第四九章 山穷水尽寻梅花,柳暗花明遇苦茶

至尊宝藏身在丛灌木背后耐心等那两胖女人上坟,谁料这两女人絮絮叨叨半天没把话说完,意思好像是妻子女儿改嫁前来给自己老公通告一声等等,话多言碎,词不达意,往往说了半天又自己把自己绕将回来,直把至尊宝等得是心急火燎腹中咕咕直叫。

心中一急他就想出个歪点子,伸手从地上捡了颗小石子,远远的朝着那坟堆扔了过去…

“啪嗒!”

两胖女人突然回过身来,有些疑惑的看看四周,周遭静悄悄、冷冰冰那有半个人影,顿时两人就有些疑神疑鬼起来:“娘,是不是爹显灵了?”

“那有!”年老妇人惶恐的左看右看嘴里却不承认:“赶快拜,拜完早点走!”

“啪嗒!”身边又是一声响。

那年轻女人忙不迭的跳起,尖叫道:“娘,一定是爹显灵了——爹不愿意你改嫁,所以出来找你了!”

“呸!老娘不怕!”年老妇人脸色有些发白,遏制住内心的恐慌朝这墓碑叫道:“你个死鬼!活着的时候老娘都未曾怕过你,现在你死了,更不知道有什么好怕!实话给你说吧,女儿都是范高和我生的,与你点关系没有…”

这胖老女人骂得泼辣凶悍,脸上肥肉抖动得脂粉更是唰唰的朝下洒,足见丈夫活着的时候受了不少打骂闲气,可那腿却在筛糠颤抖掩不住心中惧怕——至尊宝看得好笑,伸手又是一把石子扔而来过去。

谁知这一扔却出了毛病!

一把石子比不得一枚,在手掌中吃力的时候也各不相同,当时就有一枚出手之际力量有些过了,飞上去居然砸到树干上咚一下弹了回来,直接打在头上——至尊宝想也没用想到这情形,当时就‘哎呀’一声叫出了声来。

他立刻捂嘴,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这声喊早已把那两胖妇的目光给吸引过来,同时又被石子打在头上,顿时就猜到了刚才‘闹鬼’的真意,直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扭着那肥硕的屁股冲过来就是两记大耳瓜子!

至尊宝这一身乞儿行头,谁也不会顾忌什么。

这还不算完,年长的妇人肥大的巴掌抡得老圆,噼里啪啦的扇了下来,直把宝儿打得抱头蹲在地上,她女儿则是提着裤子照着头脸就踹,两人嘴里都是‘直娘贼’、‘小畜生’的乱骂,一心二用居然样都不拉,齐活儿!

个半大孩子又是饥寒交迫,那里受得了这样的毒打?顿时宝儿眼前就是一阵晕眩,身子歪歪斜斜就偏倒下去,纵然如此那两个女人仍不住手——

突然,不远处居然传来吱吱嘎嘎的呜咽之声,有人拉起了胡琴,琴弦声中有个苍老之声道:“两位,这孩子年纪尚小,怕是经不起如此毒打,还请两位饶他一回吧。”

只见不远处站着三人,其中是个身披斗笠的麻衣老者,他闭着眼手拿乌木胡琴正在拉奏;旁边有个扎着冲天辫的丫头拿个木拐站在一旁,背上是个布裹包袱,俏丽娟秀;另外是个壮犊子似的半大小子,后背个方方正正的木头箱子,手上还拎着根混铁棍,敦厚扎实站在老者背后。

三人齐齐望向了这边。

要是这里没人那两妇人自然不怕打死个小乞丐,可是有人看见又另当别论了,两妇见此情形也不好再下手痛打,唾了口唾沫,骂骂咧咧的收拾东西走了。

老人这才伸手收起胡琴,睁眼道:“天龙,去把那孩子救醒把,跟我们一同进镇里去落脚——青梅你告诉天龙,当心点,那孩子身子有些虚弱,可怎么经得起颠簸。”说话之极这老者的眉毛深深的弯了下去,嘴角拉扯,露出副愁苦无比的表情,就像是谁欠了他多少银钱一样。

那两孩子却似早已熟悉并不惊诧,完全没有任何的表情。

那俏丽丫头青梅嘴里啊啊两声,连忙伸手在那壮小子面前比划起来,那小子这才明白去抱起了至尊宝…看样子那叫天龙的小子居然是个聋子,而青梅丫头则是个哑巴,也不知道老者又是何人,居然带了两个有如此弊缺的孩童?

收琴负肩,老者接过青梅手中的阴沉木拐杖,径直就朝着那乌崖小镇而去,青梅则接过了天龙手中的混铁棍,与他一起把至尊宝给带上了。

入夜,乌崖,客栈。

至尊宝在客栈中被老人灌了点汤水之后早已醒了,跟他们一同吃了疙瘩汤,窝窝头之后又好好休息一阵,现在体力精神都已恢复,正与老人、青梅、天龙一起在房间中歇息。

至尊宝看那老人说话之时都是愁眉苦脸好似有无数烦心事,一直觉得奇怪,直到知道那老人的称号之后才稍稍解惑——因为那老人自称是‘苦茶先生’,和那名字倒是极配的。

虽然晚餐不怎么样,可苦茶先生所喝的茶叶却是上佳,香气凌冽四溢,宛如青山绿水中行走一般,至尊宝猜他来头有异又不知敌友,只是扯着那有的没的一阵乱说,半天没有吐露一句真话——可他毕竟只是孩童,那里知道言多必失的道理?不知不觉中居然露出了不少破绽,那苦茶先生却也不点破,只是苦着脸不住给三人布茶。

哈欠都打了十七八个,月牙儿也爬上了枝头,可这三人丝毫没有离去的意思,至尊宝正准备使个小孩脾气自己爬床上睡了,哪知道就在此刻苦茶先生突然把茶杯一放,口中道:

“时辰已到,青梅,设案吧。”

立刻就看那青梅起身从天龙所背的箱子里取出个青墨色的九宫卜盘,端放在窗前桌上,然后注入清水,随后又从箱中拿出个奇怪的骨甲——那骨甲似龟非龟,若骨非骨,端正两块骨板倒似极了龟甲的样子,可是那边缘居然方正若切略有弧线,中间横竖各四,把个骨甲分成了天生天养的九宫形状…

更奇怪的是那九宫中毅然有黑白之点,戴九履一,左三右七,二四为肩,六八为足,以五居中,阴阳有异,黑白分明,居然是天造地设的洛书之貌!

骨甲入水立刻激起一层薄雾,缥缈缭绕越来越厚,竟然渐渐把那九宫卜盘和骨甲都笼罩其中,云兮雾兮,至尊宝顿时感觉自己身处在了汪洋大海中一般。

但见那云雾滔天波涛滚滚,内有洪荒巨兽踏浪而来,首尾如山峰高耸,目光似雷电闪烁,呼风唤雨,腾云驾雾,卷起巨涛冲天起,撕破海天成一色,口吐人言,侃侃而谈…只是听那话强调怪异,抑扬顿挫非常,并不能听得明白。

至尊宝正神游天外恍兮惚兮,突然肩上被人轻轻一拍,猛然转头就看见了苦茶先生那愁眉苦脸的尊荣,“月色耀盘,通灵通圣,你若是心中也有难解之事就去上柱香,看看能不能也有所得悟?”

这是……?

至尊宝连忙再度回转,可那还有什么古兽海浪,自己只不过是站在窗前不远处而已。清幽的月光透窗而来,直直照射在卜盘之上,刚才一幕竟然只是黄粱幻境——青梅和天龙双双站在那盘边面带微笑看着自己,桌上香炉中六支线香缭绕而上,徐徐燃烧。

至尊宝心中对那刚才古兽所言还有所揣测,内心深处似乎隐隐觉得有某种难以言说的联系,闻言正中下怀,连忙谢道:“那就谢谢苦茶爷爷了,我去试试看呗。”

也不推辞就从青梅手中接过了线香。

他双手举香过头,闭目清心,默诵祈愿,恭恭敬敬的行了三个礼,跪倒在地朝着卜盘三叩九拜,后而起身手指捏个三花指诀,翻腕、插香、拂尘、净坛、合元守一,一气呵成毫无懈滞,行云流水般就把整个仪式给完成了。

突然听那苦茶先生哈哈一笑:“至尊宝啊至尊宝,你装了半天这下可露底了吧?来,老实告诉我,你究竟是五轮宗谁人的门下?十鹿还是百鹤,千松或者万竹?”

“啊?”至尊宝闻言一惊,不由得退后靠墙,“我不是,我不知道什么五轮宗…”

“别怕别怕!”那苦茶先生立即宽言相慰道:“我非旁人,乃是阴阳师爻彖宗现任掌教,和你师门有着极大的渊源——看你如今的样子该是遇上了麻烦所以出手救回,但有何事直言无妨。”

“但是,但是我真不知道啊…”至尊宝心眼现在也多,还装疯卖傻:“您老到底说的是什么啊?”

如此推诿再三,那苦茶先生干脆直言相告了:“实话告诉你吧,今天虽然你自觉言语谈吐中没有泄露师门秘密,可是一旦我用计让你上香就露底了。除了我阴阳师一脉的弟子,谁也不会在跪拜的时候行那三礼、三叩、九拜的法子,而这中间又只有五轮宗走阴一脉的喜欢翻腕上香,末了还来个拂尘净坛的把戏…你说这偶尔碰对一样说是巧合,可全数都对这却是无法抵赖的。”

那苦茶先生话语中点得分明,简直等于是把至尊宝衣服扒光了一样,他心知这回碰上了行家里手,躲是躲不开了,横竖一刀不如就此认账。于是宝儿大大方方的点了下头,行礼道:“原来您真是我们一脉相传的前辈啊,宝儿在此有礼了。”

自古华山一条道,认出来归认出来,实话…那就得看看才决定说不说了。



第五零章 捉阴走冥五轮师,窥天探命爻彖宗

“好!好!”苦茶先生见至尊宝行李自然高兴,叫天龙他们也一并坐下才问道:“既然你承认了五轮宗的身份,那么现在来猜猜你的师父…”他端起那紫砂树瘿壶给三人各倒一杯,斜眼看着两个徒弟:“…来吧,你俩学了这么久的算命看相,测测他的师傅是谁,这该不难吧?”

青梅又是指手划足一番转述给了天龙,然后两人仔细看看至尊宝的面相,手蘸茶水在桌上写字:青梅所写是‘非三代’,而天龙则写的是‘四足之外’。

苦茶先生哈哈大笑,指着那字说道:“看看,我这两个徒弟还算不错,一个知道你并非三代弟子,那么你只能是梅花那老家伙的亲传弟子或者四代了;另一个说你四足之外,则是断定你并非十鹿百鹤他们的同辈师兄弟。不过,只看出这些还远远不够,”他苦着张脸半教徒弟半解释道:

“我观你‘五官三停’迥异常人,五官蕴藏行势暗合我阴阳五行之说,必然和我阴阳法门有莫大关系;三停不定,上停窄后而仰,观后而变,应该是年幼受苦险些毙命之相,中、下二停顿转无踪,变数如云雾般不可揣度;十二宫中藏有疾,父母、田宅二宫属凶,迁移宫早显,福德宫不守,父母师父也多灾多难——我猜你的或者并非拜师,只是所学了一些皮毛,那传道授业之人因果缠身,应该是…王八月那小兔崽子!”

这番话平铺直叙说得简单,可在至尊宝耳中就完全不一样了,等那嘴里吐出‘王八月’三字的时候宝儿一下子就呆住了,手中茶杯也哐当一下掉到了桌上。

那茶杯在桌上滚两圈就掉了下去,眼看要摔在地上跌得粉碎,一旁的青梅忽然双手扶着椅子伸腿轻轻一挑,那杯子又被挑飞起来落入了手中。

至尊宝目瞪口呆的样子早在那苦茶先生的预料之中,他哈哈大笑道:“岂有不对之处?”

话音未落,但见那至尊宝突然翻身跪倒在他面前,咚咚咚就是三个响头:“爷爷,我师父的名讳确实上王下八月,五轮宗二代第五个弟子,你说的一点都不错!”

“咳咳,对了就对了,何必又行此大礼呢?”苦茶先生伸手一扶:“起来说吧。”

“不,我不起来。爷爷,宝儿见您看相算命之术超凡脱圣,知道必然是阴阳师中那善于卜算的大师了,我想求您帮我算算师父,算算师父现在怎么样了,是凶是吉,还是说已经…已经…”连着说了两个‘已经’却无法继续,哽咽中双眼朦胧,泪水滑落,直哭得跟个泪人儿一般。

“啊!原来八月那小子出事了。”苦茶先生唏嘘感慨一声,叫青梅将宝儿扶起坐好,欣然应道:“我和梅花那老东西关系匪浅,他的徒弟我自然要帮的,这点无需多言——来,把你师父的事儿尽数说来,我好看看如何帮他卜得一卦,问问前路凶吉何如。”

顿得一顿,这才又若有所失般的摇摇头:“哎!这孩子!我当年算得他因果数重,妻子不可得保,所以叫他避开人世找个阴阳交汇之地藏匿避祸,那料还是未能躲开劫数啊…”扼腕叹息,感慨中叹息不已。

青梅递过手巾给至尊宝,脸上带着甜笑双手比划连连,动作优美宛如舞姿,说不出的好看——也不知怎地,那至尊宝的泪水渐渐也就收住了,擦眼抹脸,开始把经过徐徐道来。

至尊宝虽然年少,但是因为鬼孽之子的缘故,心智堪比十七八岁的少年,说话之中也条理清晰解说明白,短短半个时辰就把一切说了个了然。苦茶先生饮茶倾听倒不多问,直到后面说到了不死骨和那石碑的时候才反复问了些关键,脸色也难看了许多…

等到至尊宝说完,那苦茶先生思索半天,这才开口:“原来是这么个情形——宝儿,不是说爷爷不帮你,但是这事儿,这事儿…算了,我且尽力一试,看能不能窥探天机,一切都只有由得天意了。”说罢只叫青梅去把那九宫盘和骨甲收回箱中,取出十八金钱来备用。

至尊宝见苦茶先生面有难色不由得出声发问,苦茶也不隐瞒,坦然将那昆山寨的情形据实告知——原来昆山寨处在昆仑山的一处阴阳土脉之中,此处汇聚了六丁六甲的土属灵脉,若是由着天地之数自然变化可保得一甲子风水无忧,可是昆山寨祖上并不满足,也不知道是那里寻来的个法子在那下面埋藏不死不灭的僵尸,由此借得阴冥之气来延续时间。

此法虽然也有用处,但是却暗藏危机,时间延长之后累计叠加的因果更重更猛,兇厉爆发出来就造成了此事的惨状。

他断言,那昆山寨必然已不复存!

后来至尊宝真再踏昆山寨,果然所见只是一片荒废的瓦砾废墟,问得几个鬼魂才知详情。就在那曰秦明把诸人埋在地穴之后,正在家中给一干赶来的昆山寨商行掌柜瞎话胡编,突然就有几个人发了狂,嘴里狂吼乱叫‘还我命来’之类的胡话,手举兵刃在人群中乱砍一通。等众人把这几人制住,又有另外之人发狂…

寨中顿时乱作一团,到处都是厮杀乱砍,但凡觉得有人脸色不对,也不管是不是被厉鬼附身立刻就刀剑相加取了姓命——后来不知道谁率先点燃了雷公炮开始乱扔,一时间地动山摇死伤无数!

最后,就连货仓中的雷公炮、土炮、火油都被引燃,整个昆山寨化作了熊熊烈火…

这些后话暂时不提,只说苦茶先生所言的阴阳土脉,乃是土属阴阳交汇之点,这里本身就有不为探知的力量,卜算、窥天、命果、寻龙都要受到一定的阻碍,能否算得八月的生死还未可知。

这边青梅已经在窗前几上摆起了米碗、祭品、三徭签筒、飞线等等,苦茶先生起身把拿起金钱供奉于前,手取文武笔唰唰唰写出了一张祭天卜文。随后他将那卜文在蜡烛上点燃置于碗中,等燃成灰烬之后才手拿线香祝告天地,告知所卜何事,后把线香插入米碗之中…

“咔!”

未等他拿起那金钱开卜,居然三香齐齐从中折断,倒在了台上。

顿时众人都是一诧,那苦茶先生这才摇头道:“果然!八月生死不能探究,这卦,我是算不出来的。”回头见宝儿急得都要哭了,这才劝慰他道:“其实你也别着急!要说这卦虽然无法算出你师父的生死,可是光生死二字,还有有其他办法得知的。”

“啊?苦茶爷爷,那我该怎么办才好?”

苦茶重新回到桌边坐好,说道:“这办法其实很简单,那就是你按照八月那小子所说的,去昆仑山万芒峰寻你师祖梅花先生,请他使用探阴之术找寻八月的魂魄——若是能找到魂魄,八月必然是死了;倘若找不到魂魄,那八月不是活着么?”

“啊?”这话虽然宝儿是明白了,可依旧有些没明白,“为什么一定要找祖师爷啊?难道说苦茶爷爷你不行么?”

“我?”苦茶先生哈哈大笑:“看来你是真不明白啊!算了,我且把我们阴阳师五脉五宗的情形给你说说,你自然也就懂了。”

“我阴阳师的说法是一个统称,其实师门各不相同,所学也各有所长,只不过是都是借助阴阳五行之意,天地混沌之行,平衡阴差阳错,得失缺弊来施法行术。这与道佛鬼术、蛊宗尸法有别,所以被人都称为阴阳师,曰子久远我们也都默认了。

几千年下来,我们阴阳师所剩不多,流传下来的仍然有五宗五脉,传承法术招收弟子,也算是所谓的正宗了。

首先是你师门五轮宗,你们这一宗所擅长的下阴走冥,和阴冥鬼差之间的沟通,不少弟子都与地府鬼差、判官阴司有着自己的联系,关键时刻能请入阳间相助。要说整个阴阳师中,你们是最能沟通地府的,甚至很多时候能干涉轮回转世——所以我说你要找寻八月的魂魄,恐怕只有你们师门最为擅长,也最为容易。

其次就是我这爻彖宗了,我们无非是借了祖上传下的《十八飞星》与《紫薇斗数》二法,窥探天地变数,命格阴阳,能洞悉祸福生死——只不过我们这一脉泄露天机,必然导致残缺不全之命…所以招收徒弟也都找残缺之人,希望能减轻天地罚截。青梅自小就口不能言,天龙则是耳不能听,也就是应了师门的选择…”

“呃?”至尊宝突然插了一句:“那苦茶先生你呢?”他期期艾艾的开口:“我看不出你有…”

“我?”苦茶先生突然凄然大笑道:“我一生无名无姓,无父无母,无兄无弟,无姐无妹,无师无徒,无亲无朋,这就是我的所缺——年少之时不懂,所以拜师学艺下此咒愿,父母子女都相继而亡,顺应了天地之数,哈哈哈…”

笑声中说不出的凄凉苦楚,至尊宝立刻醒悟自己所问不当,也不知道要如何是好,正想说去宽慰两句,结果身后被谁一拉——转头看正是那憨厚的天龙,他微微摆头示意叫至尊宝安坐,自己则是走到了师父背后给苦茶轻轻捶背…

苦茶舒颜一笑,拍拍他:“你们快些学吧,十八岁之前出师然后和我断绝关系,天意断不可违,你们也不必宽慰我了。”

略略休息片刻,心情暂定又面对至尊宝开口继续:

“第三个支脉,我就得说说那泰山经纬宗了…”

第五一章 七步莲花显清泉,春华秋实润红枣

“道门有麻衣神相,我们有爻彖宗天卜;道门有风水宿土,我们有经纬观龙。这经纬宗是传至于东晋郭璞的《青囊九卷》,观天下龙数、宝穴,在阴阳师一脉中倒是最被帝王将相所推崇的宗派,称为地师,其实‘地’就是‘帝’之意,意思我经纬宗出手甚至可以影响改朝换代,帝王更替,足见其神妙之处。

现在经纬宗藏在泰山之上,全宗以花老太爷为尊,各方军阀都不敢得罪,算得上是个极为厉害的人物了。

第四则是使用阴阳术法御神通灵的丁甲宗了,他们传说中是学至玉鼎真人的弟子杨戬,术法能控制鬼魂、精怪、山魈、妖魅,说什么灵御、魂御以及体御,别的不说,但要是打起架来可是厉害得紧,一人能当千万兵。

我们这四个支脉都是明面上的支脉,相互之间也有联系,也有来往,有时候还叫弟子集中比试一下,毕竟是宗出同源也没什么。可是最后一个支脉我们就不太熟悉了,只知道名字叫做八幡宗,传至诸葛武侯——这个八幡宗搞得神神秘秘的,我都不喜欢。”

看神情中对那最后个宗派到真是不怎么待见,眼神中尽是不满,也不知道是不是有过节——至尊宝刚才说错了话,此刻便顺着他的意思道:“噢!那这个八幡宗是不是没什么本事,只敢藏在暗中吹牛啊?”

此话一出却见那苦茶先生连连摇头:“非也!”今儿个说了这许多也正好到了话头上,于是干脆就吩咐青梅天龙二人:“为师一直也未说过八幡宗的事情,今天就给你们一并说说罢,也让你们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的道理,千万不可小觑了其他人——天龙,为师慢点说,你试着用读唇来听吧。”

青梅天龙二人眼中都极为热切,看来对这神秘的八幡宗早有耳闻,苦于师父从来不曾谈起,现在有了这机会自然是要好好听听…天龙连忙给师父茶壶中添满水,免得中途离开。

“八幡宗一直是个比较神秘的宗派,不但对外人如此,就连对我们法门阴阳师亦然,行事神龙见首不见尾毫无痕迹可言,如此就落下了许多闲言碎语。五六十年以前,为师刚刚离开师门自主行走,就遇到了这么个事儿。

那一年,吐蕃比丘僧出了位大智大勇的法王,传言出生之时天上乐声鸣扬,香花飘坠,华光异彩,万物欣豫,地上生出五彩莲花结迎降临。他落地后不扶而行,朝着东南西北各自施礼拜祭,自己口中说道:‘明王降世,天下归一’。只看那拜祭的方向百草低头,树木折腰,竟然不敢偏受这一礼来。顷刻,把控涌出七彩云霞,在虚空中洒落香露清泉为之沐浴。

这法王大智大勇果然,七岁便能登坛说法,九岁便加持佛光膜拜,十一岁已经把整个吐蕃统一起来。他十八岁的时候命人吹响了黄金法螺召集众人,说要前往中土把整个教义洒满华夏,吐蕃举国准备开战,自己则是先带人先行一步,前往收服所有法门。

这消息传到中土,法门上下俱惊,当时就有佛家出面召开水陆大会,准备寻个破解之法。我年轻气盛不懂事,自己竟然在和人争吵之后赌气独自前往,咳咳,这也是当年太过自大所以遭此羞辱——我借先天卜算在个小镇等到了法王,可只是三五下,我就败了…”

苦茶大师面色如水,似乎整个人都回到了当年的时光,至尊宝看他那神情怕再惹伤心,连忙发问道:“呃,那后来呢?”

“后来?后来…后来就遇到了那个少年…”

苦茶先生的的思绪已经飞回了数十年前的荒野,自己像个看客一样观看者那少年和法王的对战:

法王盘膝坐在那青石之上,挥手之间就把自己给弹出了数米,眼中满是不屑,也不理睬,只是回头低声给吩咐道:“水。”

看上去是准备喝着水和自己比试了。

苦茶被那一弹早已经清醒过来,那里还敢再上?可现在这情形不上也不行,上却又怕再被羞辱——就在此刻远处突然传来一声马嘶。

“水,水来了!”手下连忙取出金钵从水袋中倒满清水。

奔马顷刻便到了面前,从马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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