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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甫盖尼·奥涅金-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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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正把她当作话题。
 
“怎么办?她已经不是孩子,”
 
老母亲一面锐,一面叹息。
 
“奥琳嘉比她年轻,都已出嫁。
 
真的,早该给她安顿下来,
 
但你对她有什么办法?
 
无论是谁,她都一口回绝:
 
不行,不行。却整天忧郁,
 
一个人在树林里荡来荡去。”

 
二十六

 
“她没有爱人吗?。”“有谁呢?
 
布扬诺夫曾经求过婚;
 
碰了钉子。彼杜式科夫也一样。
 
接着来了骡骑兵倍赫金。
 
他简直为达妮亚颠倒了,
 
呵,他多么会对她小心奉承!
 
我心想:这回大概答应了吧?
 
怎么成!这件事又落了空。〃
 
“老太太怎么啦?何必发愁!
 
到莫斯科去!那是嫁人的市场。
 
在那里,据说有很多美缺。”
 
“噢,老天爷!没那么多进项。”
 
“可是总可以过一冬天,
 
如果不够,我借给您钱。”

 
二十七

 
这一个合乎情理的建议,
 
老太太听了倒很高兴,
 
算了算——于是决定了
 
冬天动身到莫斯科去。
 
达妮亚也听到了这个消息。
 
她立刻想到那上流社会
 
会怎样苛刻地评头论足,
 
而她显然是这么乡下味,
 
衣饰过了时,谈起话来
 
也格格不入、呆板、生硬。
 
那莫斯科的摩登仕女
 
会把她当作怎样的笑柄!……
 
呵,可怕!她宁愿留在
 
这自由自在的林野之中。

 
二十八

 
天空刚刚透亮,她起来
 
就赶快往田野走去,
 
她用多情的目光把一切
 
看过一遍,满心的忧郁:
 
“唉,别了,平静的山谷,
 
别了,亲切的树林和山峦!
 
你们都留过我的足迹;
 
再见吧,欢欣的大自热,
 
再见吧,平和、美丽的天空,
 
为了一个浮华世界的烦嚣,
 
我将舍去可爱的安静……
 
唉,别了,别了,我的自由!
 
命运给我安排些什么?
 
究竟有什么要我去追求?”

 
二十九

 
她游荡的时间更长了。
 
现在,无论是小河、小山,
 
都有一种特别的妩媚
 
使达吉亚娜看个不倦。
 
她对着熟稔的丛林和草地
 
就象是多年的老朋友
 
和它们赶紧一一絮谈,
 
呵,趁现在还有点时候。
 
夏天飞快地逝去,转眼是
 
金黄的秋天。自然在抖索
 
象装饰起来等待被宰割……
 
而北风很快地吹起来了,
 
它怒号着,追逐着阴暗的云彩,
 
冬天这巫婆接着走来。

 
三十

 
她来了,到处都会看见她:
 
她的乱发挂在橡树枝上,
 
她横躺在草野和山坡,
 
铺着绒毡,象起伏的波浪,
 
她用魔法把冻结的河
 
和两岸填平,覆上白被单,
 
冰雪在闷耀。呵,冬天老妈妈,
 
你这些把戏多叫人赞叹!
 
但是达妮亚却不很开心,
 
她并没有去迎接冬天。
 
她懒得闻那冰箱的微尘,
 
也无意于从浴室的屋檐
 
抓一把雪,往脸上和身上擦:
 
她看着冬天的路,有些害怕。

 
三十一

 
原订的行期早已过去,
 
他们任凭时间流逝,
 
等那辆老旧的滑雪车
 
修补,装潢,准备上路。
 
三辆普通运货的篷车
 
装满了母女的一应用具:
 
炖锅啦、椅子啦、箱笼啦,
 
还有垫褥、鸡笼和公鸡,
 
还有羽毛褥子、陶泥壶,
 
还有脸盆、小罐果子酱,
 
呵,等等,等等,很多什物。
 
于是,十八匹瘦马牵到院中,
 
在奴仆的住房里,立刻响起了
 
送别的哭泣、嘈杂的话声。

 
三十二

 
厨子们忙着预备早餐,
 
主人的轿车立刻套上马,
 
篷车的行李堆得有山高,,
 
车夫和婆子正因此吵架。
 
赶车的人满脸的胡须
 
已经跨上骨瘦嶙峋的马,
 
于是佣人们都赶到门口
 
等着送别,于是达吉亚娜
 
和母亲上了古老的轿车。
 
滑着,滑着,转瞬出了庭院。
 
“呵,别了,我平静的居处,
 
别了,我的幽僻的港湾!
 
我们能否再见?”一阵心痛,
 
达吉亚娜不由得泪如泉涌。

 
三十三

 
我们的国家也许开发较晚,
 
然而文明很快就要扩展
 
它的疆域。是的,据我们哲人
 
估计的数字:再有五百年
 
我们的道路就完全变祥,
 
整个的俄罗斯将会贯穿
 
横的、竖的、平坦的大道,
 
无论到哪里都不困难。
 
我们将有宽大的弧形铁桥
 
跨过河身,而在河床下面
 
我们将修通惊人的隧道,
 
如果还没有路:再凿开山;
 
我们要让这基督教的世界
 
每一个站上都有个酒馆。

 
三十四

 
现在,我们的道路还很坏,
 
桥梁年久失修,都已破烂,
 
驿站上有的是跳蚤和臭虫,
 
教你一分钟也不能安眠。
 
找不到饭馆。在那冰冷的
 
小茅屋里,高贴着一张来目,
 
可是要什么,什么没有,
 
看了它更教你饥肠辘辘。
 
而同时,在徐徐的小火前,
 
我们乡间的赛克洛蒲O
 
正以俄罗斯的笨重的铁锤,
 
修理欧罗巴的轻巧的产物。
 
他们得祝福祖国的土地:
 
多亏它满是深坑和轨迹。

 
三十五

 
但无论怎样,冬季的旅行
 
却那么轻松,那么宜人:
 
冬天的道路象流行歌曲的
 
陈腐的诗行,平滑不用费劲;
 
我们的车夫都很灵敏,
 
我们的三驾车从不知道疲倦,
 
路标象栅栏似的闪过去,
 
一个又一个愉悦你的眼。
 
但不幸,拉林娜的车一路拖延,
 
这一程,她嫌驿马的价格高昂,
 
宁可用家里的老马对付。
 
因此,我们的少女一路上
 
享尽了旅速的无聊,
 
走了七昼夜她们才走到。

 
三十六

 
呀,看哪,就在她们眼前
 
出现了莫斯科石砌的白墙,
 
教堂顶上的金色的十字
 
象火焰一样辉煌、闪亮。
 
呵,朋友!请想我多么高兴,
 
当我面对那壮丽的宫殿,
 
那些花园、教堂和钟楼,
 
那弧形的莫斯科的风景线!
 
随着命运的飘泊,我常常
 
在远离你的悲哀的日子里,
 
莫斯科呵,我多么怀念你I
 
呵,莫斯科……这一个名字
 
会使多少俄国人心神荡漾,
 
对于他们,你的意味多么深长!

 
三十七

 
这里是一片树林环绕的
 
沉郁的彼特洛夫斯基王官,
 
它仿佛还在骄傲地回忆
 
不久以前享有的光荣。
 
是在这里,得意的拿破仑
 
陶醉于他的最近的战功,
 
白白等待莫斯科匍匐着
 
把克里姆林的钥匙向他呈送。
 
呵,没有。我的莫斯科给他的
 
不是胜利、礼物和欢迎,
 
她却预备了一场大火
 
送给这等得焦躁的英雄。
 
是从这里,他郁郁地望着
 
惊人的火焰烧满了天空。

 
三十八

 
再见吧,陨落的英名的见证,
 
骄傲的王官!哎,不要打住,
 
我的故事要快些进行!
 
好了,那城口的洁白的石柱
 
耀人眼睛;她们的轿车
 
已经颠簸在特沃斯卡亚街上。
 
她们驰过了警察岗位,
 
儿童、老妇、店铺、高大的住房,
 
公园、寺院、路灯、布哈拉人,
 
雪橇、果树园、看守人的小屋,
 
宽阔的大道、哥萨克、农夫,
 
凉台、药铺、时装和化装品的
 
商店,门前的石狮张牙舞爪,
 
成群的乌鸦在十字架上叫。

 
三十九——四十

 
就这么沉闷地足足走了
 
一两点钟,在哈里顿教堂旁边
 
她们转进了一条小巷,
 
于是轿车在一所住宅门前
 
停下了。这里住着达吉亚娜的
 
老姑姑(她生肺病已经四年)。
 
一个白头发的卡尔美克人
 
打开大门,出现在她们面前。
 
他戴着眼镜,穿着破长衫,
 
手里在补着一只破袜。
 
郡主在客厅里,正倚着沙发,
 
听见她们便叫了起来。
 
两个老人淌着泪,彼此拥抱,
 
接着又是感叹,又是呼叫。

 
四十一

 
“郡主,我的天使!”
 
“巴西特!”“阿琳娜!”
 
“谁想得到?呵,一晃多少年?
 
岂不象昨天?表妹!亲爱的l
 
快坐下——呵,这简直是一篇
 
小说的情节,多么奇怪!……
 
“这是我女儿,达吉亚娜。”
 
“呵,达妮亚,过来,我看看—
 
哎,这多象是在梦里说话……
 
表妹,可记得称的葛兰狄生?”
 
“什么葛兰狄生……呵,葛兰狄生!
 
对了,记得,记得。他在哪里?”
 
“在莫斯科。住在西米恩⑩附近。
 
圣诞节前夕他还来看我,
 
他刚刚给儿子娶过了亲。

 
四十二

 
“还有那……得了,以后再详谈。
 
对不对?我们让达妮亚
 
明天就和亲友一一见面。
 
很不幸,我没有力气带着她
 
到处去走。唉,我的腿简直
 
不中用了。可是你们这一路
 
一定很累,我们去歇歇吧……
 
哎,没有气力……心口不舒服……
 
喜事也经不住,一动就累,
 
更别提烦心的事了。如今,
 
亲爱的,我真的事事不行……
 
人老了,活着简直是受罪……”
 
说到这里,她完全接不上了,
 
呛得又是咳嗽,又是流泪。

 
四十三

 
达吉亚娜虽然很感激
 
病弱老人的欢迎和疼爱,
 
但她已惯于自己的斗室,
 
换了这新居并不很开怀。
 
在生疏的床上,在丝绸的
 
帐幔里,她辗转了一个夜晚;
 
而莫斯科的清晨的钟声
 
唤醒了嘈杂和烦嚣的白天,
 
吵得她再也不能够入梦。
 
达妮亚于是起来,坐在窗前。
 
夜影稀琉了,但怎样看
 
她也看不到那一片田野,
 
在她眼前只是一道篱墙,
 
一个院落、马厩和厨房。

 
四十四

 
每一天,达妮亚都被带着
 
挨家去就亲戚的餐桌,
 
她那疏懒的模样得一一介绍
 
给那些老太太、老伯伯。
 
亲戚们对于远道的来客
 
都表示特别约亲热、欢迎,
 
到处都邀请,“哎!噢!”个半天。
 
“呵,达妮亚已经成了大人!
 
我给你洗礼才有多久?
 
我记得就这样把你抱着!
 
我曾经喂你吃过甜饼干,
 
我还这么扯过你的耳朵!”
 
老太太们都同声慨叹:
 
“唉,多么快,光阴真似飞箭!”

 
四十五

 
但他们都没有什么改变,
 
一切和从前没有两样:
 
老姑姑叶琳娜郡主
 
还戴着那帽子,遮着面网,
 
彼特洛芙娜依旧说谎话,
 
利渥芙娜粉还擦得那么多;
 
伊凡并没有变得聪明,。
 
彼得罗维奇一样很吝啬,
 
尼古拉芙娜的知心朋友
 
还是那法侨芬木希先生,
 
她还有那只长毛狗;那个男人,
 
他仍旧准时去到俱乐部,
 
一样的聋,一样的恭顺,
 
吃得多,喝得多,赛过两个人。

 
四十六

 
各家的女儿们,莫斯科的
 
标致的小姐,经过引见
 
和拥抱后,便把达吉亚娜
 
从头到脚的打量一番。
 
她们觉得她有些特别:
 
有些乡下气,局促不安,
 
脸庞稍嫌消瘦苍白,
 
不过,大致说来,很不难看。
 
过一会儿,她们不再矜持,
 
挨近些,成了亲热的朋友,
 
吻着她,轻轻捏着她的手。
 
把她的头发按照时式
 
翻卷上来,用歌唱为声音
 
向她吐露少女的心事,

 
四十七

 
谈着自己和别人的俘获,
 
各样的诡计、梦想和希望。
 
少女们又说又笑,自然,
 
话里还点缀着轻佻的诽谤。
 
这以后,为了要取得
 
她们这一番表白的报偿,
 
便温存地请求达妮亚
 
把她的心事也细讲一讲。
 
但她却和在梦里一样,
 
对她们的话全没有理会,
 
她的神魂尽在别处飘荡。
 
而至于自己心上的秘密,自然,
 
她紧守着,对谁也不吐露:
 
呵,她那快乐和眼泪的宝库!

 
四十八

 
客厅里满是嘈杂的话声。
 
达吉亚娜很想专心来听,…
 
但人们谈的都是些什么了
 
无聊的废话,没一点内容。
 
这些人是如此平淡、乏味,
 
连他们的诽谤也毫不出色。
 
他们的家长里短、造谣中伤,
 
传闻和发问都同样枯涩,
 
谈一整天,也谈不出什么结果,
 
甚至偶然的机智也不曾
 
从他们脆弱的脑中掠过,。
 
任何笑话也摇不动他们的心。
 
呵,空虚的世界!你甚至
 
拿不出一点有趣的愚蠢!

 
西十九

 
档案处的那些贵族青年回
 
每有聚会,必然瞟着达妮亚,
 
他们彼此间私自议论,
 
摇摇头,说些挑剔她的话。
 
一个滑稽的家伙,郁郁地
 
动了情,于是倚在门边,
 
为她写下了一首哀歌,
 
赞美她,把她夸做是天仙。
 
维亚塞姆斯基在她乏味的
 
姑母家,曾经坐在她身旁,
 
他的谈吐使她心神向住,
 
旁边座上有一个老人
 
看到了她,便问这,问那,
 
并且整理着自己的假发。

 
五十

 
然而在剧院,却没人注意她。
 
当狂暴的梅里波敏娜
 
对着冷淡的观众嘶声嚎叫,
 
并且把她的彩服舞上舞下
 
眩人眼目;当塔莉稚瞌睡了,
 
对善意的鼓掌全不注意,
 
在那里,只有舞神的登场
 
引起年轻的看客的惊奇,
 
(这情形,你我都很熟悉,
 
上代人自然也不在话下),
 
这时侯,无论忌妒的夫人
 
或者时装底鉴赏家,
 
再也不会从厢座或楼厅
 
把望远镜举起,瞄准着她。

 
五十一

 
人们又领她去到跳舞厅。
 
那里嘈杂、笑闹、拥挤不堪,
 
音乐在交响,烛火辉煌,。
 
一对对的舞伴旋风似地转。
 
美妙女郎的轻盈的霓裳,
 
回廊上的灿烂的人群
 
多少种颜色,多少娇艳,
 
不由得不迷醉你的神魂。
 
是在这里,真正的花花公子
 
炫耀他的狂妄、他的西装,
 
并且戴着望远镜肆意玩赏。
 
休假的骑兵也来到这里
 
匆忙地出出风头,闹一闹,
 
等人上了钩就逃之夭夭。

 
五十二

 
夜空里有很多灿烂的明星,
 
莫斯科也有的是姣好的美女,
 
然而只有月亮,她的光辉
 
压过天空中所有的伴侣。
 
在她前面,我笨拙的竖琴
 
沉默了,再也不能卖弄。
 
她和辉煌的月亮一样,
 
独自照耀在一群女儿中。
 
那是怎样的天庭的风韵
 
她给带到了这个尘世,
 
她的心里充满了多少柔情!
 
她美妙的顾盼又多么倦慵! ……
 
呵,够了,够了,快些打住:
 
你已为颠狂吃够了苦楚!

 
五十三

 
人们喧哗、笑闹、奔忙、鞠躬
 
“华尔兹”、急步舞、“玛茹卡”……
 
达吉亚娜坐在姑母中间,
 
挨着圆柱,没有人看到她。
 
她在望着这一场骚动,
 
望着,却没有看见;她讨厌
 
这窒息人的场所,她的心
 
不由得飞向那一片田园:
 
想到那村庄,那乡野的居民,
 
还有她那偏僻的角落,
 
那小河的明亮的水波,…
 
她想到自己的小说,想到野花
 
和菩提树的幽暗的曲径,
 
那突然站在面前的“他”。

 
五十四

 
她的思潮正在远远游荡,
 
她忘了舞会和这一片喧声,
 
这时侯,有个显贵的将军
 
望着她,却望得目不转睛。
 
两个姑母彼此眨了眨狠,
 
立刻用肘碰碰达妮亚,
 
并且一齐对她小声地说:
 
“快一点,看看你的左边吧。”
 
“左边?怎么,要看些什么?”
 
“唉,不管怎样,快看一看……
 
就在那堆人中,就在前面,
 
那里,另外两个也穿着军装……
 
呵,他走开了……看他的侧影……”
 
“谁?是不是那个胖胖的将军?”

 
五十五

 
达吉亚娜的胜利的俘获
 
我们固然应该祝贺,
 
但是,现在得话归本题,
 
不要忘了我们为谁而歌……
 
说到这儿,让我添上两句:
 
“我要歌唱的是年轻的友人,
 
和他那无数怪癖的幻想。
 
咦,缪斯!史诗的女神!
 
请照拂我的艰苦的诗章,
 
请递过你的可靠的牧杖,
 
不要让我迷失了途径。”
 
够了,我总算尽了责任!
 
虽然稍晚,我向古典主义
 
已经用序曲表示了敬意。

 
注释
 
①德米特里耶夫(1795…1829);俄国诗人。
 
②巴拉邓斯基(1800…1844);俄国诗人,
 
③格里鲍耶陀夫(1795…1829),俄国剧作家。这一段摘自他的名剧聪明误。
 
④列夫申(1746…1826),很多经济论文的作者。“列夫申的门生”指当时的新派地主。
 
⑤普利姆,即荷马史诗《伊利亚特》中的特洛尹国王。普里阿摩斯有子多人。这里指地主。
 
⑥指拿破仑的塑像。
 
⑦赛克洛蒲,希腊神话中的独眼巨人,曾为大神宙斯熔铸雷电。这里戏指俄园乡间的铁匠在改造由国外进口的马车;以适应俄国的道路。
 
⑧彼特洛失斯基王宫在莫斯科郊外,拿破仑进击莫斯科时,曾在这里居住。
 
⑨指自布哈拉(今名乌兹别吉斯坦)来的商人。
 
⑩西米恩;教堂名。
 
⑾外交部档案处是时髦的贵族青年愿意工作的地方,
 
⑿维亚赛姆斯基(1792…1878),俄国诗人,普希金的友人。
 
⒀梅里波敏娜是悲剧的女神。
 
⒁塔莉雅是喜剧的女神。
 
⒂照古典主义的惯例;史诗作品总要用“我歌唱(其人和某事)……”等话作为篇首或“序曲”,巳经成了一种烂调。因此,普希金在这里诙谐地模仿了一段。

燕闲斋主e书制作

第八章

《欧根。奥涅金》

〖俄〗普希金著
查良铮译

第八章别了,如果是永远地

那就永远地,别了。

——拜伦当我在皇村中学里,象一朵花

在它的花园里无忧地开放,

我喜欢阅读的是阿普雷亚

而不把西塞罗放在心上。

回想那时候,每当煦和的春日,

当我在幽深的谷里,在湖水边,

听着天鹅的啼唤,看著水波闪烁,

缪斯便出现在我的面前。

我的宿舍的斗室因为她的

突然的降临而辉煌、明亮。

她为我摆开筵席,她歌唱

儿童的欢乐、青春的戏谑,

她歌唱我们古代的光荣,

还有心灵的颤栗的梦。二世界带着微笑迎接她,

这最初的成功令我们鼓舞,

杰尔查文老人也赏识我们,

在坟墓的边沿向我们祝福。

。……

。……

。……

。……

。……

。……

。……

。……

。……

。……

(原注:原稿中本节结尾如下:

德米特里耶夫没有指责,

而那俄国习俗的捍卫者,。①

暂停下教导,聆听着我们卜

把怯生的缪斯轻轻抚摸。

而你,深深充满灵感的

一切优美情愫的歌者,⑧

你呵,少女心灵上的偶像,

你岂非出于偏爱而向我

伸出你的手,叫我把一生

奉献给诗的纯洁的名声?)三而我一直把不羁的热情

当作行动的唯一的指针,

我常常带着顽皮的缪斯

和笑闹的人群一起宴饮。

她伴着我们争吵(在午夜,

那对巡查是多大的声音!)

在这狂欢的筵席上,她也使

座中的节目花样翻新:

作为酒神的忠实的信徒,

她对酒放开了自己的歌喉,

而那些昔日的青年人

都颠倒了,热狂地向她追求——

在朋友面前,我感到骄傲

有这一个轻佻的女友。四然而我已经远离他们了,

我跑到远方……她跟着我。

多么常常地,温存的缪斯

为了解除旅途的寂寞

使我醉心于迷人的故事!

在月下,在高加索的山径,

多么常常地,象林诺娜,

她和我一起在马上飞奔!

在幽暗的夜晚,呵,她常常

领我去到塔弗利达的海滨,

她让我倾听那海涛的喧响,

那波浪的深沉的永恒的合唱,

妮列伊达口的低声的喃喃,

那对创世主的无言的礼赞。五而暂时,忘了遥远的京华——

它的灿烂和喧腾的宴饮,

她来到悒郁的摩尔达维亚的

荒凉的山野,前来访问

游牧民族的简陋的篷帐。

她变得和他们一样的粗犷,

她爱上了野蛮人民的

异域的方言和草原的歌唱,

而忘了自己的神的语言……

继而一切突然变了个样。

于是,她出现在我的花园

成为一个乡间的姑娘;

她的眼睛是多么沉思郁郁,

一本法文小书拿在手里。六而现在,我初次带着缪斯

来到了社交界的晚会,

我有些忌妒,又有些胆怯,

望着她那草原的妩媚。

呵,有多少贵族、外交家,

军界的浪子和骄傲的夫人。

她有时坐下,静静观看;

有时穿过这密集的人群,

她欣赏他们的笑闹和喧哗,

机智的谈吐、灿烂的衣裙;

还有客人们在年轻的

女主人前面,那种殷勤;

还有男宾们象镶着画的

黑色的镜框,包围着夫人,七她爱听那种有条不紊的

知名人士的高雅的会谈,。

那种老成持重,那种尊贵,

令人感到冷静的傲岸。

然而,那是谁?谁茫然而沉默

站在这一群雅致的人中?

一些面孔在他前面闪过

却象是令人厌倦的幽灵:

他们对他都象是路人。

在他痛苦的脸上,是忧郁?

还是骄傲?为什么他在这里?

他是谁?难道竟是欧根?

难道是他?…呵,一点不错。

“那么,他来了有多少时辰了?八“他是否受了磨练,变得温驯?

或者还是和从前一样

摆出那种怪癖的神气?

请问他如今是什么情况?

他可是梅里莫斯爱国志士,

哈罗德、伪君子、教友会信徒,

舍弃祖国的世界主义者,

或者他换上了另一种面幕

拿来招摇?也许,他终归是

象你和我,一个善良的家伙?

听我说吧!至少,别再充当

一个早已不时兴的角色。

而他把世界也耍得够了……”

“那么,您认识他?”

“勉强这么说。”九“可是,为什么您这样无情,

谈起他来,就加以针贬?

是否因为我们都喜欢

无事生非,对一切抱有成见?

是否因为大胆的才华

对于自命不凡的糊涂虫,

不是可笑,就是得罪了他,

而智者爱高谈,也彼此不容?

或者因为我们往住把闲话

过于当真,不但愚蠢的人

饶舌、邪恶,就是正人君子

也把胡说看作了一本正经?

难道对于我们,只有平庸

才那么合适,那么称心?”十这样的人有福了:假如他

在青年时代热情、活泼,

以后随着年龄逐渐老成,

他也能忍受生活的冷漠,

他不再梦想那怪异的梦,

却随波逐流,成为社交的能手,

他在二十岁是个花花公子,

三十结了婚,太太很富有,

到五十岁,他的各种债务

都已清偿,而且平稳地

把光辉的名誉、金钱、爵禄,

都依次一一拿到手中。

关于他,人们一直这么说:

某某真是个可爱的家伙。十一然而,我们不禁沉郁地想:

青春来得真是徒然。

我们对她不断地变心,

她也时时把我们欺骗;

而我们最美好为愿望

和新鲜的梦想,都象秋天

衰败的落叶,就这么快地

一一凋零了,腐蚀,不见。

生活竟成了一长串饮宴

横在面前,谁能够忍受?

你看它就象是一场仪式,

跟在一群规矩人的后头,

而在自已和他们之间

没一点相投的兴趣和意见!十二在聪明好事的人群之中,

谁受得了(您一定同意)

听他们喋喋不休的批评,

而你就是他们的众矢之的:

不说你是装佯的怪物,

就说你是狂夫、孤僻、邪恶,

或者,甚至是我的“魔鬼”。

奥涅金(我拾起原来约线索)

呵,自从打死了朋友以后,

没有目的,无所事事地活着,

已经活了二十六个春秋。

太多的闲暇也使他苦恼:

没有官职,没有太太,没有事情,

他发现:要做什么他都不行。十三他异常不安,于是想

也许应该换一换地方

(这完全是痛苦的气质:

自愿把十字架背在身上),

他离开了自己的村庄,

离开了田野和树林的幽静:

呵,是在那里,每一天,

他都看见那带血的幽灵。

他开始游荡,毫无目的,

只顺着感情到处游览;

然而,旅行也和世界上的

任何事一样,使他厌倦。

他终于回来,而且,象恰茨基,

刚下船他就在舞会上露面。十四舞会的人群在交头接耳,

窃窃的私语传过了大厅……

一位夫人来了,正走向女主人,

后面紧跟着高傲的将军。

你看她一点也不慌张,

既不冷淡,也不絮絮多言,

对于谁都没有傲慢的神色,

她的态度没一些气焰,

她也没有贵夫人流行的

那种小小的挤眉弄眼……

她表现得那么娴静、单纯,

真就象这。句法文的翻版:

Du comme il faut(原注:举止合仪,恰到好

处)…… (呵,

对不起,席席珂夫,我不知

道怎样翻译。)十五夫人们都朝她聚拢来,

老太太也微笑着眨眼,

男人们的鞠躬多么谦卑,

谁都想赢得她的顾盼,

少女们在面前走过时

都把谈笑放低,而那个将军

和她一道进来,也挺起胸膛,

翘着鼻子,睥睨着人群。

她的相貌固然没有人

能说美丽;然而,从头到脚,

也没有人能够找到

那使伦敦的上流社会摇头,

那被专断的时尚叫做

Vulgar的东西。(我不能够……十六我很喜欢这个英文字,

但却不会把它译成俄文。

它对于找们还很生疏,

因此,目前,还没有受宠幸。

对于讽刺诗,它会多么合用……)

好了,我再回到那位夫人。

她靠桌子坐着,那么可爱,

在潇洒中那么富于风韵,

旁边坐着漂亮的妮娜,

那个涅瓦河的克柳巴。

呵,您一定会和我同意,

无论妮娜怎样光艳夺人,

她也不能以她石雕般的

典雅的美压过她的近邻。十七“难道这就是,”欧根想:

“这就是她?真的……谁相信……

怎么!从那草原的乡野里……”

于是拿起了他那望远镜

不断朝着那一处叩问——

呵,那容貌使他依稀记起了

一个久已忘却的倩影。

“请问,公爵,你可知道

那是谁?那戴红帽的女人,

西班牙的公使正和她谈天。”

公爵把奥涅金瞧了一眼。

“呵哈,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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