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敦煌变文集新书-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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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盼源玻鸩〔黄稹<G入来,满眼流泪。夫问来由,有何事意。没可分梳,口称是事。翁婆骂我,作奴作婢之相,只是担眠夜睡,莫与●吃,饿急自起。阿婆向儿言说,索得●屈期丑物入来,与我作底。新妇闻之;从床忽起,当初缘甚不嫌,便即下财下礼,色我将来,道我是底。未许之时,求神拜鬼,及至入来,说我如此。新妇乃索离书,〔废我别嫁,可会夫婿。翁婆闻道色离书〕,忻忻喜喜。且与缘房衣物,更别造一床毡被。乞求趁却,愿更莫逢相值。新妇道辞便去,口里咄咄骂詈,不徒钱财产业,且离怨家老鬼,新妇惯唤向村中自由自在,礼宜(仪)不学,女翁不爱,只是手提竹笼,恰似傍田拾菜。如此之流,须为监解,看是名家之流,不交自解。本性瘢蛏芬膊桓摹R押笥攵荆笮胛壬螅弥鹉∶饺酥洹0⒓沂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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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约万束不取语,恼得老人肠肚烂。
新妇诗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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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觅下官行妇礼,更须换却百重皮。
自从塞北起烟尘,礼乐诗书总不存,
不见父兮子不子,不见君兮臣不臣。
暮闻战鼓〔雷〕天动,晓看带甲似鱼鳞,
只是偷生时暂过,谁知〔久后〕不成身。
愿得再逢尧舜日,胜朝●舞却修文,
懃学不辞贫与贱,发愤长歌十二时。
平旦●(寅),少年勤学莫辞贫,
君不见,朱买未得贵,由自行歌自负薪。
日出卯,人生在世须臾老,
男儿不学读诗书,恰似园中肥地草。
食时辰,偷光凿壁事殷懃,
丈夫学问随身宝,白玉黄金未是珍。
隅中巳,专心发愤寻书疏,
每忆贤人羊角哀,求学山中并粮〔死〕。
日南午,读书不得辞辛苦,
如今圣主召贤才,去耳中华长用武。
日昳未,暂时贫贱何羞耻,
昔日相如未遇时,恓惶卖卜于●市,
晡时申,悬头刺股士苏秦,
贫病即令妻●行,意(衣)锦还乡争拜秦。
日入酉,金樽多泻蒲●(桃)酒,
唤君莫弃失徒人,结交承己须朋友。
黄昏戌,●(琴)书独坐茅庵室,
天子不将印信迎,誓隐山林终不出。
人定亥,君子须(虽)贫礼常在,
松柏纵然经岁寒,一片贞心常不改。
夜半子,莫言屈滞长如此,
鸿鸟只思羽翼齐,点翅飞腾千万里。
鸡鸣丑,莫惜黄金结朋友,
蓬蒿豊得久荣华,飘飖万里随风走。
祝曰:唱帝唱帝。没处安身,乃为入舍女婿。鸣罗鸣罗,劫我新妇,必欺我,打我,弄我,骂我,只是使我,取柴烧火,独舂独磨,一赏不过。由嗔懒坠(惰),空地磨●(秫)大戾。急休急休,不要你绢〔紬〕,跪拜丈人两拜,当时领妻便发。后有诗人乃为赞越(曰):
可惜英雄大夫儿,如今被使不如奴,
买取锺鼓上怗看,腰间两面打桃符。(原文完)
九、百鸟名君臣仪仗
是时二月向尽,纔始三春。百鸟林中而弄翼,鱼翫水而跃鳞,花照勺(灼),色辉鲜,花初发而笑日,叶含芳而起津。山有大虫为长,鸟有凤凰为尊。是时之(诸)鸟即至,雨集云奔,排备仪仗,一●(仿)人君。
白鹤身为宰相,山●●(鹧鸪)直谏忠臣,
翠碧鸟为纨坛(纠弹)侍御,鹞子为游奕将军,
Вú裕┯プ髁癫撸兹竿踝ㄖ牛
护泽鸟偏知别当,细●子通事舍人,
鸿雁专知礼部,鸿鹤太史修文,
日月鸟夜观星象,赤觜●昼望烟云,
突厥鸟权知蕃馆,老●专望烟云,
印尾鸟为无才技,专心遏舞乡村。
白练带,色如银,久在山间别作群。
闻道凤凰林里现,将男挟女悉来臻。
熏胡鸟、鹄鹄师、鸿鸟子、●鹩儿、赤觜鸭、碧生(玉)鸡,鸳鸯作伴,对对双飞,奉符追唤,不敢延迟,从此是鸟即至,亦不相违。
涛河鸟,脚●●,寻常傍水觅鱼吃,
野鸭遥见角●来,●头水底觅不得。
白鹦鹉,赤鸡赤,身上毛衣有五色,
两两三三傍水波,向日遥观真锦翼。
巧女子,●怜喜,树梢头,养男女,
衔茅花,拾柳絮,窠里金针谁解取?
陇有道,出鹦鹉,教得分明解人语。
人衷般粮总不如,笼里将来献明珠(主)。
鸅鶝亦曾作老鼠,身上无毛生肉羽,
恰至黄昏即出来,白日何曾慕风雨!
念佛鸟,提胡卢,寻常道酒不曾酤。
泽雉沿身百种有,鹌鹑向后一物无。
独舂鸟,悉鼻卑,出性为便高树枝,
雀公身寸惹子大,却谦(嫌)老●没毛衣。
吉祥鸟,最灵喜,出在台山岩长里,
忽然现出彩云中,但是人人皆顶礼。
花没鸽,色能姜,一生爱踏伽蓝地,
野鹘人家最有灵,好事于先来送喜。
黑鸐●,黄花楼,飞来飞去傍山头,
山鹊觜红得人爱,群神身独处飞。
寒豪(号)〔□〕,夜夜号,青雀儿色能青,
毛衣五色甚〔□〕明,闻道凤凰林里现,
皆来拜舞在天庭了也
百鸟名一卷
庚寅年十二月日押牙索不子自手记□
卷八
一、搜神记一卷
句道兴撰
行孝第一
昔有樊寮至孝,内亲早亡,继事后母。后母乃患恶肿,内结成痈,楚毒难忍,风(夙)夜不寐。寮即愁烦,衣冠不解,一月余日,刑(形)体羸瘦,人皆不识。寮欲唤师针灸,恐痛,与口于母肿上吮之,即得小差,以脓血数口流出,其母至夜,便得眠卧安稳。夜中梦见儿(鬼)来语母曰:「其疮上复得鲤鱼哺之,后得无病,寿命延长。若不得鲤鱼食之,即应死矣。」寮闻此语,忧心恐惧,仰面向天而叹曰:「我之不孝,今乃如此,十一月冬冰结凝之时,何由得此鱼食?」即抱母头而别,出入行哭,悲啼泣泪,仰天而叹曰:「天若怜我,愿鱼感出,无神休也。」寮乃脱衣覆冰之上,不得鱼,遂赤体卧冰之上。天知至孝,当寮背下,感出鲤鱼一双。心生欢悦,将归与母食之,及哺之于疮上,即得差矣。命得长远,延年益寿,乃得一百一十而终也。樊寮至孝,松柏终不改易。
昔有张嵩者,陇西人也,有至孝之心。年始八岁,母患卧在床,忽思堇菜而食之。嵩闻此语,苍(仓)忙而走,向地觅堇菜,全无所得,遂乃发声大哭云:「哀哀父母,生我劬劳,〔母〕今得患,何时得差。天若怜我,愿堇菜化生。」从旦至午,哭声不绝,天感至孝,非时为生堇菜。遂将归家,奉母食之。因食堇菜,母得痊愈。嵩后长大成人,母患命终。家中富贵,所造棺椁坟墓,并自手作,不役奴仆之力。葬送亦不用车牛人力,惟夫妇二人,身自负上母棺,已(以)力擎于车上推之。遣妻牵挽而向墓所。其时日有卒风暴雨,泥涂没膝,然葬送道上,清尘而起。嵩葬既讫,于墓所三年亲自负土培坟,哭声不绝,头发落尽,哭声不止。天知至孝,于墓所直北起雷之声。忽有一道风云而来到嵩边,抱嵩置墓东八十步,然始霹雳冢开,出其棺,棺额上云:「张嵩至孝,通于神明,今日孝感至诚,放母却活延命,更得三十二年。任将归奶侍奉。闻者无不嗟叹斯事,〔自古至今,未闻斯事,天子〕遂拜嵩为今(金)城太守,后迁为尚书左仆射。事出织终传。
昔有焦华〔者〕至孝,长安人也。汉末时,〔为〕尚书左仆射。其父身上患□,焦华甚有孝心,侍养父母,衣冠不解,昼夜忧心,恐惧所及。其父困患,华归家曰:「兄弟二人,父若不差,身死地下,谁当事父?」父曰:「汝身长娇能非轻,不可绝其后嗣,汝更勿言。比来梦恶,定知不活,闻我精好之时,汝等即报内外诸亲,在近者唤取,将与分别。」华问父曰:「患来梦恶何事?」父曰:「吾梦见天人下来取我,语曰:『汝欲得活,时得瓜食之一顿,即活君也。而不得瓜食之,不经旬日,终须死矣。』今十二月非时,何由可得众食,是故知死。」华闻此语,气咽含悲,食饮不下,声塞顿绝。乃至十日,后始更苏。梦见神唤焦华,汝有孝心,上感于天,天使我送众一双与汝来,君宜领取,与父充药。华遂梦中跪拜而受众。梦觉,即于手中有众一双,香气满室,而奉其父,父得众食,其病得差。故语云:仲冬思众告焦华,父得食之。凡人须有善心,孝者天自吉之。事出史记。
昔皇(黄)帝时,有榆(俞)附者,善好良医,能回丧车,起死人。榆附死后,更有良医。至六国之时,更有扁鹊。汉末,开肠●,洗五脏,劈脑出虫,乃为魏武帝所杀。
昔有扁鹊,善好良医,游行于国。闻虎(虢)君太子患,死已经八日,扁鹊遂请入见之,还出语人曰:「太子须(虽)死,犹故可活之。」虢君闻之,遂唤扁鹊,入活太子,遂还得活。虢君大悦,即赐金银宝璧与鹊,鹊辞而不受。虢君曰:「今活吾子,即事不违,乃不取受者,何也?」鹊曰:「太子命故未尽,非臣卒能活得。」遂不受之去也。
昔有管辂,字公明,善好良才。尔时六月中旬,行过平原,见一年少,始可十八九矣,在道南刈麦,然管辂嗟叹而过。其年少问老人曰:「何以嗟叹?」管辂复问年少曰:「汝姓何字谁?」年少对曰:「姓赵名颜子。」〔公明〕曰:「向者更无余事,直以怜卿好年少,明日午时忽然卒死,是故嗟叹也。」颜子问曰:「丈人岂非管辂!」曰:「我是。」颜子即叩头,随逐乞命。管辂曰:「命在于天,非我能活。〔卿且去〕,宜急告父母知,莫令●●(匆匆)。」颜子于是归家,速告父母。父母得此语已,遂即乘马奔趁,行至十里趁及。遂拜管辂,谘请之曰:「〔小〕儿明日午时将死,〔管圣如〕何忧怜,方可救命。」管辂曰:「君但且还家,备觅麋鹿脯一斤,清酒一,明日午时克(刻)到君家,方始救之,未知得否?」其父遂即还,备觅酒脯而待之。管辂明日于期即至,语颜子曰:「卿昨日刈麦地南头大桑树下,有二人樗蒲博戏,今〔卿〕将酒脯往其处酌合里置脯,往其处酌,他自取之,若借问于卿嗔怒,〔但向拜之,慎勿言,其中有一人救卿〕,吾在此专待卿消息。」颜子行管辂之言,即将酒脯到大桑树下,乃见二人博戏,前后欲休,侍从非常。颜子遂酌酒与之,其人得酒即饮,贪博戏不看。饮酒欲尽,博戏欲休,北边坐人,举头见颜子,忽然大努(怒)曰:「小人,我遣你早去,因何违他期日!如午时不去,何由态(能)仍酌我酒来。」颜子再拜,不敢更言。南边坐人语北边坐人曰:「凡吃人一食,惭人一色,吃人两食,与人着力。朝来饮他酒脯,岂可能活取此人!」北边坐人曰:「文案已定,何由可改。」南边坐人曰:「暂借文书看之。」〔此年始十九,易可改之〕。把笔颠倒句着,语颜子曰:「你合寿年十九即死,今放你九十合终也。」〔自尔已来,世间有行文书颠倒者,即乙复〕,因斯而起。回到家,见管辂,始语颜子曰:「北边坐人是北斗,南边坐人是南斗。凡人受胎皆从南斗过,见一人生,无量欢喜。北斗注杀,见一人死,皆大欢喜,此之是也。」〔事出异勿(物)志。〕
昔齐景公夜梦见病鬼作二虫(虫)得病,着人遂向外国请医人秦瑗(缓)至齐国境内。景公夜梦见病鬼作二枚虫从景公鼻出,化作二童子,并着青衣,于景公床前而立,递相言语,秦缓者,大好良医,今来入齐境内,必杀我二人,共作逃避之计。有一童子不肯,〔曰〕:「天遣我等取景公,如何走去。你居膏●(肓)之上,我居膏肓之下,针灸所不能及,医药所不能至,此是禁穴,纵秦缓至,能奈我何。」其二童子,还化作二虫,从景公口入肠中。梦觉,即知死矣。不经旬日,秦缓到来,遂与景公体(候)脉,良久,语景公曰:「病不可治也。何为?缘病鬼在膏肓之上,膏肓之下,此是禁穴,针灸所不能及,医药所不能至,必死矣,无知(可)奈何。」景公曰:「一如朕梦。」遂不治之。后加重赠,以礼发遣。秦缓去后,经三日便死。事出史记。
昔有刘安者,河间人也。年少时得病死,经七日而乃复苏。帝命然得归,遂能善卜。与人占之,上(尚)犹知未来之事,万不失一。河间有一家,姓赵名广,枥上有一白马,忽然变作人面,其家大惊怕,往问先生刘安。安曰:「此怪大恶,君须急速还家,去舍三里,披发大哭。」其家人大小闻哭声,并悉惊怖,一时走出往看。合家出后,四合瓦舍,忽然崩落,其不出者,合家总死。广于后更问〔刘安曰:「是何灾异也。」安曰:「无他〕,公堂舍西头壁下深三尺,有三个石龙,今日灾祸已过,慎莫发看,发看必令人贫矣。若不发看,后克富贵,此是神龙〔也。」而〕广不用刘安之言,遂发看之,有一赤物大如屋椽,冲突出去上天。其后广家大贫困,终日常行乞食而活生命。事出地理志。
昔有辛道度者,陇西人也。在外游学,来至雍州城西五里,望见四合瓦舍赤壁白柱,有青衣女郎在门外而行。道度粮食乏尽,饥渴不济,遂至门前乞食。语女郎曰:「我是陇西辛道度,游学他方,粮食乏尽,希望娘子为道度向主人传语,乞觅一餐。」女子遂入告女郎,且说度语,报知女郎。女郎曰:「此人既远方学问,必是贤才,语客入来,我须见之。」女子还出迎来,然道度趋蹡而入,已至合门外,觉非生人,辞欲却出,遂不敢还,即却入见秦女。女郎相拜讫,度遂令西床上坐,女即东床上坐,遂即供给食饮。女郎即谘度曰:「我是〔秦〕文王女,小遭不幸,无夫独居,经今廿三年,在此棺圹之中,今乃与君相逢,希为夫妇,情意如何?」度遂乃数有辞相问,即为夫妇之礼。宿经三日,女郎语度曰:「君是生人,我是死鬼,共君生死路殊,宜早归去,不能久住。」度曰:「再宿一夜而稠(绸)缪,今日以何分别,将何凭为信记?」女郎遂于后床上,取九子鹿(簏)中开取绣花枕,价值千金,与度为信。其簏中更有一金枕,〔度是生人,贪心金枕,乃不肯取绣枕,欲得金枕〕。女郎曰:「金枕是我母遗赠之物,不忍与君。」度再三从乞金枕,女郎遂不能违,即与金枕为信。还遣青衣女子二人,送度出门外。忽然不见瓦舍,唯见大坟巍巍,松柏参天,度慌怕,冲林走出墓外。看之,怀中金枕仍在。遂将诣〔秦〕市卖之。其时正见秦文王夫人乘车入市观看,遂见金枕,识之。问度曰:「何处得之?」度与实言答之。夫人遂即悲泣,哽咽不能〔自〕胜。发使遂告秦王。王曰不信,遂遣兵士开墓发棺看之。送葬之物,事事总在,惟少金枕。解缚看之,遂有夫妇行礼之处。秦王夫妇然后始欢喜,叹曰:「我女有圣德通于神明,乃能与生人通婚,真是我女夫。」遂封度为驸马都尉,劳赐以玉帛车马侍从,令还本乡。因此已来,后人学之,国王女夫名为驸马,万代流传不绝。事出史记。
昔有侯霍,〔白马县人也〕,在田营作,闻有哭声,不见其形,经余六十日。秋间因行田,露湿难入,乃从畔上褰衣而入至地中,遂近畔边有一死人髑髅,半在地上,半在地中,当眼匡里一枝禾生,早以欲秀。霍愍之,拔却,其髑髅,与土拥之,遂成小坟。从此已后,哭声遂即绝矣。后至八月,侯霍在田刈禾,至暮还家,觉有一人,从霍后行。霍急行,人亦急行;霍迟行,人亦迟行。霍怪之,问曰:「
君是何人,从我而行?」答曰:「我是死鬼也。」霍曰:「我是生人,你是死鬼,共你异路别乡,因何从我而行?」鬼曰:「我蒙君锄禾之时,恩之厚重,无物相报。知君未取妻室,所以我明年十一月一日,克定为君取妻,君宜以生人礼待之。」霍得此语,即忍而不言。遂至十一月一日,聚集亲情眷属,槌牛酿酒,只道取妻,本不知迎处。父母兄弟亲情怪之,借问,亦不言委由,常在村南候望不住,欲至晡时,从西方黄尘风云及卒雨来,直至霍门前,云雾闇黑,不相睹见。霍遂入房中,有一女子,年可十八九矣,并床褥毡被,随身资妆,不可称说。见霍入来,女郎语霍曰:「你是何人,入我房中?」霍语女郎曰:「娘子是何人,入我房中?」女郎复语霍曰:「我是辽西太守梁合龙女,今嫁与辽东太守毛伯达儿为妇。今日迎车在门前,因大风,我渐出来看风,即还家入房中,其房此(不)是君房?」霍曰:「
辽西去此五千余里,女郎因何共我争房?如其不信,请出门看之。」女郎〔惊起〕,出门看之,全非己之舍宅。遂于床后,取九子簏开看,遂有一玉版上有金字,分明云:「天付应合与侯霍为妻」。因尔已来,后人学之,作迎亲版通婚书出,因此而起。死鬼尚自报恩,何况生人。事出史记。
昔有侯光侯周兄弟二人,亲是同堂,相随多将财物远方兴易。侯光货易多利,侯周遂乃损抑,即生恶心,在于郭欢地边杀兄,抛着丛林之中,遂先还家。光父母借问周,「汝早到来,兄在何处?」周答曰:「兄更廿年,方可到来。」郭欢在田营作此地头,林中鸟鹊,辽乱而鸣,郭欢怪之,往看,乃见一死人,心生哀愍,遂即归家,将锹则为埋藏,营作休罢。中间每日家人送食饭来祭之。经九十余日,粟麦收了,欲拟归家,遂辞死人,祝愿曰:「我乃埋你死尸灵在此,每日祭祀,经三个月,不知汝姓何字谁,从今已后〔不〕祭汝,汝自努力。」即相分别。后年四月,欢在田锄禾,乃有一人,忽然在前头而立,问曰:「君是何人,乃在我前而立?」此人答曰:「我是鬼。」欢曰:「我是生人,你是死鬼,共你异路别乡,何由来也。」鬼曰:「蒙君前时恩情厚重,无物报恩。今日我家大有饮食,故迎君来,兼有报上之物,终不相违。」欢疑,遂共相随而去。神鬼覆荫,生人不见,须臾之间,引入灵床上坐。其祭盘上具有饮食,侯光共欢即吃直净尽,诸亲惊怪,皆道神异。须臾之间,弟侯周入来,向兄家检校。兄忽然见弟,语欢曰:「杀我者,此人也。生时被杀,死亦怕他。」便即畏惧走出。郭欢无神灵覆荫,遂即见身,从灵床上起来,具说委由,向侯光父母兄弟,遂即将侯周送县,一问即口承如法。侯光父母赐欢钱物车马侍从,相随取儿神归来葬之。故曰:侯光作鬼,尚自报恩,何况生人。事出史记。
昔有王景伯者,会稽人也。乘船向辽水兴易。时会稽太守刘惠明当官孝满,遂将死女尸灵归来,共景伯一处。上宿忧思,月明夜静,取琴抚弄,发声哀切。时太守死女闻琴声哀怨,起尸听之,来于景伯船外,发弄钗钏,闻其笑声。景伯停琴曰:「似有人声,何不入船而来?」鬼女曰:「闻琴声哀切,故来听之,不敢辄入。」景伯曰:「
但入有何所疑。」向前便入,并将二婢,形容端正,或(惑)乱似生人,便即赐坐。温凉以(已)讫。景伯问曰:「女郎因何单夜来至此间?」女曰:「闻君独弄哀琴,故来看之。」女亦小解抚弄。即遣二婢取其毡被,并将酒肉饮食来,共景伯宴会。既讫,景伯还琴抚弄,出声数曲,即授与鬼女。鬼女得琴,即叹哀声甚妙。二更向尽,亦可绸缪,鬼女歌讫还琴。景伯遂与弹,作诗曰:「今夜叹孤愁,哀怨复难休,嗟娘有圣德,单夜共绸缪。」女郎云:「实若愁妾恩。当别报道得。」停琴煞(然)烛,遣婢出船,二人尽饮,不异生人。向至四更,其女遂起梳头,悲伤泣泪,更亦不言。景伯问曰:「女郎是谁家之女,姓何字谁,何时更来相见?」女曰:「妾今泉壤,不睹已来,今经七载,闻君独弄哀琴,故来解释。如今一去,后会难期。」执手分别,忽然不见。景伯双泪冲目,慷慨畏辞,思忆花容,悲情哽咽。良久叹讫,即入船中而坐。渐欲天明,惠女尸边遂失衣裳杂物,寻觅搜求,遂向景伯船上得,即欲论官。景伯曰:「昨夜孤愁夜静,月下抚弄,忽有一女郎并将二婢,来入我船,鼓琴戏乐,四更辞去。即与我行帐一具,缕绳一双,锦被一张,与我为信。我与他牙梳一枚,白骨笼子一具,金钏一双,银指环一双。愿女尸边检看,如无此物,一任论官。」惠明闻夫妇之礼,于后吉凶逆牙相追。闻者皆称异哉。
昔秦时韩陵太守赵子元出游城外,见一女子姿容甚美,年可十五六矣。太守遥问何处女子独游无伴。〔女子答曰:「女是客人,寄在城外,是以无伴。」太守〕不知是鬼,乃问之曰:「女能作衣以否,我家雇作衣。」女子曰:「善能作衣也。」即将女子至家。太守即将彩帛遣作衣裳,与钱五百文。三年之中,每来太守家内。为太守怜愍,恒多与价。〔临欲去时,复重到太守家●(招)念复,复赐金●一枝,金钗两双,绢两疋,〔女郎〕再拜辞〔太守曰:「女明日日中即还乡里,不得来也〕。太守遣〔人〕送出门外,辞别而去。〔明日城南一百五十步,乃有一冢,女死在下〕。女父母〔路还家〕,迎丧灵还家坟葬。在冢中发出棺木里得金钗无数,并金铤、绢两疋。其父母惊愕怪之。推寻此理,女庸(佣)力,〔太守与之〕。女死有此变异,计非通化,不可得知矣。〔事出晋传〕。
昔刘泉时,梁元皓、段子京,并是平阳人也。小少相爱,对门居,出入同游,甚相敬重,契为朋友,誓不相遗。后至长大,皆有英艺之风,俱事刘泉。元皓为尚书左丞相,子京为黄门侍郎。虽即官职有异,二人相爱,晓夜不相离别,天子已下,咸悉知之。于后刘泉拜元皓为京(荆)州刺史,子京为秦州刺史,二人始相分别,各赴所任,经三年,元皓在京州卒,患失音而死。然元皓未送报之间,心忆子京欲嘱后事,今为失音,无处申说,停经一旬,神灵见身,不许殡葬,须待子京。妻子惊怕,莫知为计。元皓神灵,遂往秦州通梦与子京语曰:「因患命终,与弟面别,今得见弟。遗语妻子,不解吾语,方欲葬我。我未共弟别,停留在家,弟宜速取埋我。」子京睡中,忽然梦觉,而坐叹曰:「元皓何意死也!平生神灵与我殊别,计此梦中之言,必不虚也。」子京忽起,动表奏驰,驿马奔走,往到京州,具如梦中不虚也。失声大哭,死后再苏,欲至晡时,烦怨嗟叹。忽出门看,遂见元皓来至子京前,还似平生无异。元皓曰:「弟埋我,死将甘别,我卧处床西头函子中,有子书七卷,弹琴玉爪一枚,紫檀如意杖一所,与弟为信。愿弟领取,若相忆,取如(而)习之。」子京曰:「
弟来苍(匆)忙,●身更无余物,遂乃解靴绦一双,奉上兄为信。」二人殷懃,遂相分别。子京还入向元皓妻子,具论斯事。元皓遂将子京奉上之绦作同心结,而系自身两脚,家人皆见云异哉。于是送葬已讫,子京乃还秦州。后经一年,云地下太山主簿崩,阎罗王六十日选择不得好人。皓忆子京,遂至王前,称秦州刺史段子京神志精勤,甚有实行,堪任为主簿,王可召而授之。王曰:「其人寿命长短?」即令鬼使检子京帐寿命,合得九十七,今〔者始年〕卅二。王曰:「虽是好人,年命未合死,不可中夭,追来驱使。」皓重启王曰:「以子京小来亲交,情同鱼水,若非实是好人,何敢诠举。皓往自唤取去,请与侍从,子京必当欢喜而来。」于是王即给皓行从并手力精骑,往秦州唤子京。皓遂变成生人,威仪队仗,乘马而行。众人见者,皆避道而过。欲至秦州,先遣人通报。子京忽然惊愕,元皓已终,因何得向此来?遂出走迎。引入厅共坐。良久,供食酒脯讫,州县诸子及子京家口儿子,并言好客都来,不知元皓是鬼。酒食〔讫〕,二人相将入房而坐。元皓乃云:「王遣我唤弟来,拟与太山主簿,今弟须去。」子京心情不乐,忽然沥泪而言曰:「大丈夫秦州刺史,坊州牧伯,却为太山主簿,官位不可卑小。」元皓〔曰〕:「不然,生官贱,死官位不得相望。」元皓恐子京不肯去,遂起拔刀,即欲杀之,以见威力而逼。子京自知不免,即从乞假一年。元皓曰:「阎罗大王今见停选待弟,弟须去,更不得延迟。」子京曰:「若如兄言,岂敢违命。〔可不放弟共妻儿取别〕?」皓曰:「弟既云从命,且放弟再宿三月,日中克取弟来,〔弟须〕严备装束待我。」于是二人相送而别。别后,子京即唤亲眷辞别,即令遣造棺木衣衾被褥所是送葬之具,事事严备。内外诸亲,及州县官寮,悉皆怪之。即问曰:「使君家内,安然无事,造作凶具,拟将何用?」子京曰:「我共见梁元皓为朋友,其人先死,今已奏闻阎罗王遣唤我来,共他为期,不可失时。」子京则香汤沐浴,装束已了,出门遥望,正见梁元皓鞍马队仗到来。即语妻子眷属曰:「我今死矣,使君见到门来,我不得久住,汝等共我辞别。〔别讫〕,取衣衾覆我面上。」遂即命终。子京死后一年,方来归舍检校,住三个月,还却去。见者并言异哉,方知子京为泰山主簿非虚也。故语云:梁元皓命终夭,段子京吉凶之利。事有万途,王子真(珍)得鬼力,段子京得〔鬼〕殃。故曰:为力不同科,此之是也。〔事凶(出)妖言传〕。
昔有段孝真者,京兆人也。汉景帝时,举孝真为长安县令。孝真志行清勤,歌扬声于遐外,孝真以所乘之马甚快,日行五百余里。雍州刺史梁元纬以帝连婚,倚恃形势,见真马好,遂索真马。真曰:「
此马已老不堪,又是父所乘之马,不忍舍离,不敢辄奉使君,赐厅而坐。」纬恨嫌,即私遣人言道真取物,付狱禁身,不听家人往看。真知枉死,密使人私报其子:「刺史今为此马,欲杀我,恨汝等幼小,未能官府。汝等但买〔细好〕纸三百张,笔五管,墨十挺,埋我之时着于我前头,我自申论。」刺史于狱中自令棒杀。经一月余日,汉景帝大会群臣政朝之次,真即将表而诣殿前,将使君梁元纬事条。真即变为生人见身,道纬贫浊被枉杀臣,臣今录梁元纬罪状条目如右,伏愿陛下为臣究问。景帝收表讫,忽然不见孝真,景帝惊怪曰:「宇宙之内,未见此事。」遂捉梁元纬依状究问,其事是实。帝知枉杀孝真,即将梁元纬等罪人于真墓前斩之讫。遂拜真男为长安县令。莫言鬼无神异,段孝真神通感也。出博物传。
昔有秦始皇时,王道凭者,九●县人也。小少之时,共同村人唐叔谐女文榆花色相知,共为夫妇。道凭乃被征讨,没落南蕃,九年不归。文榆父母,见凭不还,欲娉与刘元祥为妻。其女先与王凭志重,不肯改嫁。父母忆逼,遂适与刘元祥为妻。已经三年,女即恚死。死后三年,王凭遂却还家,借问此女在否?村人曰:「其女适与刘元祥为妻,已早死来三年。」凭遂访知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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