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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滩风月女明星-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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拍完《啼笑姻缘》中山公园的镜头,导演程步高已准备好了《落霞孤鹜》中的布景,等着胡蝶去和男主人公共同畅想明天呢。
作为三片主演的胡蝶就这样忙得团团转,光服装就换了好几次,令围观的观众直看得眼花缭乱。
接下来的几天,外景队辗转于北海公园和颐和园。北海公园是北京城市景色最为秀丽之地,湖面微波荡漾,波光粼粼,白塔高耸,倒映于水,异常秀美,更兼有九曲桥、九龙壁等景点和仿膳的名点美食,令人流连忘返,于如此仙境拍戏,虽然辛苦也不觉苦了。
相比之下,位于西郊的颐和园则显得冷清了许多,虽然园内昆明湖、万寿山的景色也很美好,但那些亭台楼阁画栋雕梁因年久失修,不免显出一些落寞凄凉的意味。
在拍完了市内景点的外景戏之后,外景地移师京郊西山,在此一拍就是一个多月。
深秋的香山,漫山红叶,蔚为壮观,叫人流连,人入其中,就如入画中,秋天的香山,把它的金色和紫色掺杂在依然鲜明的最后剩余的绿色里,仿佛是日光融成了点滴从天上落到了茂密的西山树丛里。
胡蝶走在这如诗的西山中,不禁想起小的时候,爸爸曾带她来过这里,采摘着那润新的枫叶。如今往事如烟,看着这漫山遍野的红叶,她忽然觉得应该采摘一片红叶给有声,让他也感受到香山的美丽和自己真挚而又浓浓的感情。
看到这如此美丽的景色,导演张石川也非常欣喜,洪深买来的有色摄影机可派上了用场,于是决定,《啼笑姻缘》中的很多场景用有色摄影机进行拍摄。
其实,所谓有色影片,也是单一色的,可以是红色,可以是黄色,但各种颜色不能同时出现,所以并不是彩色影片,不过用红色来拍香山外景,较之黑白片,仍然增色不少。
在外景拍摄过程中,张石川又临时决定将《啼笑姻缘》由默片改拍为部分有声片,且由原定的上中下三集扩大为六集,每一集均有部分有色片和有声片,从而使该片“有声有色”。
此外,既已投下血本来北平拍外景,张石川也就尽可能地将北平著名景点——摄入片中,如西山八大处等等,这样,观众在看故事的同时,也欣赏到了北平的风貌景色。
“明星”外景队在北京拍摄了将近两个月,外景拍摄已近尾声之时,从上海传来了令张石川震惊的坏消息,气得张石川懊恼不已。也就在外景地回到上海后,又一个消息使胡蝶成为上海的报刊新闻人物。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07章红颜无辜张学良雪上加霜黑帮有道杜月笙锦上添花
红颜无辜张学良雪上加霜黑帮有道杜月笙锦上添花
且说就在“明星”外景队在北京拍摄已近尾声之时,从上海传来坏消息:《啼笑姻缘》闹出了“双包案”。也就是除了“明星”正在拍摄该片外。另有一家公司也在同时拍摄此片。
双包案在中国电影史上并不十分稀奇,在古装片热潮中,两家公司拍片撞车,同拍一个故事的事就曾发生过。但自从南京国民政府成立,特别是电影检查委员会成立后,各公司所拍影片须呈该会和内政部检查核准颁发执照后方可拍摄上映,双包案也就绝迹了。
“明星”作为中国影坛首屈一指的大公司,平日就十分注意搞好与电检会的关系,电检会也不断地得到明星公司的好处,所以对“明星”也就另眼相看,大开方便之门,允许“明星”一边送审剧本,一边即可动手拍片,而不必等候拿到执照。
“明星”开拍《啼笑姻缘》本是仓促间决定的,为了要赶上《自由之花》的进度,一起赴北平拍外景,自然来不及等执照到手后再拍。他们仍沿用老办法,一边申办,一边拍摄,而且越拍摊子铺得越大,原来是作为《自由之花》的副产品,到后来则喧宾夺主了。谁知这一回精明过人的张石川竟然让人钻了空子。
钻空子之人就是演艺娱乐界小有名气的顾无为,他依恃上海黑社会帮会头目黄金荣,经营着一家大华电影公司,他曾和“暨南”老板黄槐生联合摄制了中国第一部片上发音有声片“雨过天青》,但该片是租用日本公司的设备场地且在日本拍摄完成的,公映时曾因此受到舆论的抨击,明星公司也参与发起抵制该片的活动,因此和顾无为结下怨仇。
当顾无为探知“明星”开拍《啼笑姻缘》却尚未领到执照,于是借助黄金荣的关系,迅速地从内政部长赵戴文手中弄到了拍摄该片的许可执照,并组织人马,做出开拍的样子,同时在报纸上大肆刊登预告。
留在上海的郑正秋和周剑云得悉此消息后,感到事态严重,立即通知在北平拍外景的张石川,张石川闻后不啻晴天霹雳,不由大为焦急,但好在外景戏的拍摄已近尾声,于是他决定,立即结束外景拍摄,分批返回上海。
就在外景队准备离开的头天晚上,张石川等人接到著名京剧表演艺术家梅兰芳先生的邀请,梅先生系演艺界知名人士,张石川等人对他都很敬重,于是决定欣然赴会。
张石川携夫人、胡蝶、洪深等20余人来到了梅先生家中赴宴。晚宴后,梅兰芳谈笑风生,兴趣极高,他谈起自己20年代拍电影的经过。胡蝶将此次与梅先生的见面相识称为平生一大幸事。聚会至深夜方散。
1931年11月中旬,张石川率“明星”外景队匆匆自北平赶回上海,准备处理《啼笑姻缘》双包案。哪知外景队刚抵上海,劈面而来的却是另一场明星公司,特别是胡蝶十分难堪的风波。
前来接站的周剑云一脸沉重,当张石川下车后,便和他谈起双包案一事。
“怎么回事?我们‘明星’先拍片后办执照也不是头一次,从来没有哪个公司敢跟‘明星’叫板,他顾无为难道故意跟我们过不去。”张石川生气地说道。
“石川,你要知道,顾无为是在报复‘明星’呀,因为我们曾抵制过他的《雨过天青》。”周剑云回答道。
“顾无为是吃了熊心了吗……”
“石川,可别这样说,他这次可是上海滩头号流氓黄金荣在给他撑腰啊。”
“那么怎么办?”
“再想想办法吧。”
这时,胡蝶从后面赶了上来,叫了声:
“周先生。”
周剑云看到胡蝶突然一愣,上上下下地看了胡蝶一眼,莫名其妙地说了一句:
“你可真行啊。”
胡蝶一愣,不知周剑云说的什么意思,正思忖间,张石川对众人说道:
“大家各自回家休息吧。”
胡蝶顾不上思忖周剑云的话,她归心似箭,喊了一辆出租车便直奔家门。
胡蝶走后,张石川问道:
“剑云,你刚才为什么那样对胡蝶,你话里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你难道不晓得吗?”周剑云没有好脸色。
“到底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东北失守你们难道不知道吗?丢失了东三省的张学良到了北京,你们是怎么跟他联系上的?”
“张学良,怎么回事?”
“胡蝶竟然在这个时候跟张学良在元国饭店跳舞!”
“跳舞?”张石川真的莫名其妙了。
却说胡蝶一进家门,便觉气氛不对。母亲坐在椅子上,眼睛红红的,似乎刚刚哭过,看见胡蝶,忙起身迎道:
“瑞华,你回来啦。”
胡蝶把行李搁在地上,问道:
“爸爸呢?我给你们买了很多东西。”
“你还有时间给我们买东西!”父亲在里屋恶声恶气地说道。
“怎么啦?”
母亲在一旁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说道:
“你爸生气也难免,好好的你跟谁跳舞不行,什么时候跳舞不好?偏偏要找个‘九·一八’的晚上,偏偏要跟那个丢掉了东三省的张学良跳舞,你说你怎么那么糊涂。”
胡蝶诧异地瞪大眼睛,说道:
“你讲什么呀,我跟谁跳舞了?”
胡少贡把一叠报纸摔在胡蝶面前,恨恨地说道:
“你以为你在北京干什么事我们不知道呀,你自己看看吧。”
胡蝶拿起一张报纸,只见报纸头版上斗大的黑体字:张学良的“九·一八”之夜。看到这个题目,胡蝶十分诧异,心想:张学良的“九·一八”之夜跟自己有什么关系呀,但当她看了下文之后,便大吃一惊:
“……民国二十年九月十八日夜,日本关东军发动大规模进攻,一路烧杀抢掠,无恶不作,东北三省之同胞陷入水深火热之中。而东北军之最高统帅张学良将军,彼时却正与红粉佳人胡蝶女士欢歌共舞于北平元国饭店……”
胡蝶再翻其它报纸,都是这样题目的大标题:
《红颜祸国!》
《不爱江山爱美人!》
《东三省就是这样被丢掉的!》
……
胡蝶又气又急,她大声嚷道:
“这根本不是事实!这是造谣,全是造谣!”
说罢,便大声痛哭起来。在一旁的母亲见胡蝶伤心不已,也着急地说道: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呀?”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呢?原来事情是这样的:
此时,距“九·一八”已有两个月,在这两个月中,日本侵略军在中国东北大举推进,烧杀抢掠,无恶不作,除了锦州、哈尔滨等少数城市外,东三省几乎尽沧敌手。
日寇的暴行,引起了全国人民的愤怒,而10余万东北军竟然不战而溃,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家乡沦丧,自己的亲人受辱,更使国人气愤。推根及源,东北军不事抵抗的原因肯定在于其统帅张学良。
而张学良之所以不予抵抗,主要因为以蒋介石为首的南京中央政府不同意,失去中央政府的支持,若要抵抗,东北军必定陷入孤军作战,实力将会消耗殆尽,因而,张学良的退却也含有保存实力的考虑。
当“不抵抗将军”的“头衔”牢牢地被国人加在张学良身上之时,张学良已懊悔不已。但苦于陆海空副总司令的身份,无法向国人说明真相,好在军队还在,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张学良渴望有朝一日能向日本侵略者讨还血债。
日本在兵占中国东三省大部地区之后,为瓦解张学良及其所部的斗志,也曾拉拢过张学良,被张学良严词拒绝。对于张学良的存在,日本侵略军还是有所顾忌的,为了彻底搞垮张学良,同时为了转移中国人民的视线,日本特务们设计了暗箭伤人、造谣中伤的毒计。
用什么方法可最快地搞臭张学良呢?熟谙中国历史文化的日本特务也知道,在中国要使一个名人的名誉扫地,最快捷的办法是从其私生活入手,私生活中又以男女关系最易得手。所谓自古红颜祸水,说的就是每个失败的男人特别是政要的身后,必定有至少一位美丽妖艳却心地歹毒的女子。
具体到张学良身上,就是要“造”出这样一股“祸水”,使人相信,张学良乃是受其蛊惑,而“不爱江山爱美人”,这样就能售其奸,使张学良背上这个黑锅从此抬不起头来,也使得中国人民的抗日怒火转移到对张学良这位不抵抗将军的怨恨上来,这是一个十分恶毒的一箭双雕之计。
因时间紧迫,要把张学良不抵抗的原因归结到某位红颜身上,倒是得找到一位大众熟悉且公认的漂亮女人才行,要是交际场中的名女人则更好。
此时,正值“明星”外景队开赴当时张学良疗病所在的城市——北京,那外景队中当红影星的胡蝶就正好符合这个条件。
于是,经过精心策划,由日本通迅社煽风点火,四处散布,“九·一八”之夜,东北军统帅张学良与红粉佳人胡蝶欢歌共舞于北京元国饭店的传闻不胫而走。接着,传闻越发具体,有些报纸还“披露”出胡蝶与张学良如何由跳舞而相识,进而过从甚密,张赠胡以巨款等细节。
尽管“九·一八”之夜,“明星”外景队尚在天津,但一般人早就怨恨张学良的不抵抗,在听到这些有鼻子有眼的传闻后,谁又会去仔细考证真伪,大多信以为真,即使有所怀疑,但亦至少会认为或许有其事,无风不起浪,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这可就苦了无辜的胡蝶,这一次胡蝶是在毫不知情毫无关系的情况下被卷入风波的中心。她在北平时尚蒙在鼓中,不知如此可怕的谣言在流传,当她随外景队返回上海,骤然听到关于自己的如此恶毒的谣言,惊得目瞪口呆,惊慌失措。
连胡蝶都弄不清是怎么回事,更不要提她母亲了。所以当胡蝶大喊是造谣时,她母亲急得不知所措。就在这时,潘有声走进门来,和胡蝶父母打过招呼之后,走过去站在胡蝶身边说道:
“瑞华,我知道你绝不会做那种粗涂的事的,这肯定是有人在造谣。”
胡蝶感激地看着潘有声,一时说不出话来。
此时,张石川、洪深、郑正秋、周剑云等敲门进来。胡蝶擦干眼泪问道:
“张先生、洪先生、郑先生、周先生,你们怎么来了?”
周剑云走上前去,扶住胡蝶的肩说道:
“对不起,我在车站错怪了你。我是回去听石川兄说出真情,才知你是无辜的。”
原来张石川和洪深回到公司,便听到有人议论胡蝶,一问周剑云和郑正秋,才知此事。张石川当时便愤怒地说道:
“纯粹是谣言!纯粹是谣言!‘九·一八’发生的时候我们还在开往天津的火车上呢,胡蝶怎么可能在元国饭店。”
周剑云等人这才如梦方醒。
郑正秋想了一下,说道:
“双包案之事我们先放一放,我们赶快到胡蝶家去一趟,一是向胡蝶父母解释一下真实情况,二是防止胡蝶遇到这样的事想不开,闹出大麻烦。”
胡蝶父母听完张石川的解释,一时间也目瞪口呆。胡父连连说道:
“这是从何说起?他们为什么不顾事实竟胡乱造谣呢?”
潘有声舒了一口气,站起来说道:
“我早预料到瑞华是不会干这种糊涂事的,但他们为什么要败坏瑞华的名声呢?”
“恐怕这样苦心经营出这样一番故事并不是针对胡蝶的。”周剑云若有所思地说。
“剑云说得是,我看这事一定与张学良将军有关,他们可能把矛头对准张学良将军的。”郑正秋接着说道。
但为什么把矛头对准张学良,他们也说不出所以然,因为他们毕竟离政治太远,不知道张将军的不抵抗与中央政府有关,更想不到这事是日本特务所为。
几人谈了一番后先后离去,潘有声留下来陪胡蝶。胡母由于知道女儿并没有干这糊涂事,宽了心,便去准备饭菜,胡父也走回卧室,独自去思考这桩事件的来龙去脉。
胡蝶含情脉脉地望着潘有声,说道:
“有声,你真的相信我吗?”
“瑞华,你这是说到哪里去了。我跟你交往的时间也不短了,我还不知道你的为人,你不要多虑。所谓清者自清,浊者自浊,此种捕风捉影之事要不了多久自然会水落石出,雨过天晴的。”潘有声坐在胡蝶身边,剥着一个桔子,坚定地说道。
胡蝶望着潘有声,觉得有这样一个恋人真是自己的幸福,她多想在他温暖的怀中躺下,她多想抱住潘有声,说一句我好爱你。但此时的情况已容不得胡蝶对他流露出太多的柔情,她必须面对的是国人的议论。
胡蝶想了想说道:
“有声,也许我应当在报纸上发表一个声明,把事情真相告诉国人。”
“登报声明也是一个办法,但我怕事情会越描越黑。”潘有声接着说道。
“那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
“依我之见,不如静观事态发展,不到必要的时候,无须去分辩。”
胡蝶听完潘有声的一番话,觉得十分有道理,于是,心清安定下来。
然而,事情并非像潘、胡想像的那样会慢慢水落石出。日本特务见其计成功,更加变本加厉,不仅将胡蝶的照片和张学良的照片并列报端,而且还造出张学良馈赠胡蝶十万之巨款的谣言,于是新闻界议论纷纷,义愤中的国人难免轻信,舆论对胡蝶的指责不绝于耳。
1931年11月20日,上海《时事新报》刊出广西大学马君武有感于此而作的打油诗二首:
马君武感时近作
哀沈阳二首
赵国风流朱五狂,
翩翩蝴蝶最当行,
温柔乡是英雄家,
哪管东师入沈阳。
告急军书夜半来,
开场管弦又相催,
沈阳已陷休回顾,
更抱佳人舞几回。看到报纸上连篇累续地渲染,胡蝶和“明星”都感到事态的严重性,他们觉得再也不能如此沉默下去了。
胡蝶流着泪对同事和朋友们说:
“我婚姻上的不顺利说到底不过是个人的事,可这回却要担当贻误国家的千古骂名!我被无辜地卷入这场政治风波中去,我必须站出来说话,我必须站出来说话!”
11月22日,胡蝶在《申报》上发表了题为《胡蝶辟谣》的声明:
蝶于上月为摄演影剧曾赴北平,抵平之日适逢国难,“明星”同仁乃开会集议,公决抵制日贷,并规定罚款,禁止男女演员私自外出游戏及酬酵,所有私人宴会一概予以谢绝。留平五十余日,未尝一试舞场,不日公毕回申。……日本新闻……其用意无非欲借男女暧昧之事,不惜牺牲蝶个人之名誉以遂其诬蔑陷害之毒计。查此次日人利用宣传阴谋,凡有可以侮辱我中华官吏与国民者无所不用其极,亦不仅只此一事。惟事实不容颠倒,良心尚未尽丧,蝶亦国民一份子也,虽尚未能以颈血溅仇人,岂能于国难当前之时与负守土之责者相与跳舞耶?“商女不知亡民恨”是真狗彘不食者矣。鸣呼!暴日欲遂其吞并中国之野心,造谣生事,设想之奇,造事之巧,目的盖欲毁坏副司令之名誉,冀阻止自回辽反攻,愿我国人悉烛其奸而毋遂其借刀杀人之计也。
胡蝶在此声明中可谓一语道破日本侵略者的天机,她的声明义正辞严,澄清事实,说明真相,并一针见血地指出日本新闻媒体造谣生事的险恶用心,最后奉劝国人切莫上当。此声明可谓是言词犀利的讨伐书。
胡蝶作为“明星”的台柱,其声誉与公司的声誉息息相关,张石川等也决不容许玷污胡蝶声誉的谣言肆意蔓延,就在胡蝶发表声明的同日,张石川率外景队主要成员也在《申报》以《明星影片公司张石川等启事》的形式发表声明:
胡女士辟谣之言尽属实情实事。同仁此次赴平……为时几近两月,每日工作甚忙,不独胡女士未尝违犯公司罚则而外出,更未尝见得张副司令之一面。今番赴平的男女职演员同住东四牌楼三条胡同十四号后大院内,每值摄片,同出同归,演员中更未尝有一人独自出游者。初到及归前数日或出购买物件,亦必三五成群,往返与偕,故各个行动无不尽知。同仁非全无心肝者,岂能容女演员作此不名誉之行动,尚祈各界勿信谣言,同仁愿以人格为之保证焉。
归自北平之张石川、洪深等全体职员及郑小秋、龚劳伯、夏佩珍等全体演员同启胡蝶和张石川等的声明对遏止沸沸扬扬的谣传起到了一定的作用,但谣言总是有市场的,很多人对“跳舞事件”都是将信将疑,这个谣言跟随着胡蝶走过了近半个世纪。
“跳舞风波”给胡蝶造成巨大的精神压力,这是她生命史上最感悲愤的一页,但她并未被这巨大的压力压垮,相反,风波使她比以往成熟了许多。
自北平回到上海后,胡蝶又一头扎入摄影棚,为《自由之花》和《落霞孤骛》补拍一些内景戏。在补拍过程中,郑正秋觉得片中的高潮戏小凤仙与蔡愕依依惜别的悲治之情光用对白不足以充分表达凄凉之景,于是临时决定加上一段插曲。由郑正秋作词,严工上作曲的《良辰美景》的插曲很快写了出来。
为了实拍时唱好这首歌,胡蝶每天清晨赶到摄影场,由郑、严亲自指导教唱,经过数日的练唱,胡蝶终于可以唱得和谐了。胡蝶因此亦成为在片上发音有声片中第一位亲自演唱插曲的电影演员。
胡蝶在补拍景头的同时,一直在关注着《啼笑姻缘》双包案的进展情况,可以说她对这六集影片的希望之大以及盼其能早日公映的心情之迫切一点也不亚于张石川。
在这部影片中,胡蝶同时扮演了两个角色。为塑造好这两个角色,她作了精心准备,两个角色,绝不相混,动作表情,无不恰到好处。如果说,在以往所拍各片中,胡蝶多少还以漂亮的外貌取胜的话,那么,在《啼笑姻缘》中则真正展现了她的表演实力。
因此胡蝶料定,这部影片,必将为她赢得空前的声誉,然而好事多磨,一番辛苦拍出来的影片,却不能上映,有什么能比这更令一位演员心焦的呢?
张石川在处理完胡蝶的“跳舞事件”后,即把全部精力投入了《啼笑姻缘》的拍摄权的交涉。张石川请出了上海七位第一流的大律师,再加上“明星”的两位常年法律顾问,造成九大律师联成一气为“明星”和顾无为打官司的气氛,志在必得。
但顾无为有黄金荣作后台,又已取得合法的拍摄执照,有恃无恐,并没有被张石川吓倒。张石川和九大律师商量后知道打官司赢面极小,亦知顾无为并非要拍摄此片,无非以此为要挟,报“明星”当年一箭之仇。
要私了,首先得找到有相当面子的人出面斡旋才行。顾无为的靠山是黄金荣,要顾让步,必须先得让黄金荣点头。这样,“明星”就必须抬出一位比黄金荣更光棍的靠山来,张石川于是想到黑帮头领杜月笙。
他们通过黑帮朋友吴麟趾的引见,见到了杜月笙,在吴麟趾暗中示意下,张石川、郑正秋、周剑云不情愿地拜了杜月笙为“老头子”。杜月笙看到大名鼎鼎的“明星”三巨头一齐拜在自家门下,很是荣光,便答应调解纠纷之事。但有个附加条件:要见胡蝶一面。
张石川等人颇感惭愧,他们都知道杜月笙是个什么样的人物,若把胡蝶送进杜公馆,无疑是送货上门。于是他们想到了一个变通的方法,由公司操办胡蝶的生日晚会,把杜月笙请到晚会上与胡蝶相见。
这是一次盛大的生日晚宴,“明星”所有的人几乎都出动了,还有不少嘉宾、记者。胡蝶心情紧张地招呼客人,她也不知道今天的晚宴将如何结束,幸好张石川等人早已给她交了底,她那忐忑不安之心才安稳些。
不一会儿,杜月笙的车队开到门前,张石川等人忙迎了上去,热情招呼道:
“社先生,请请请。”
胡蝶此时竭力告诫自己,要镇静从容地演好这场戏,但这可是真实的“戏”呀。
胡蝶走了过来,周剑云满脸含笑地介绍道:
“胡女士就不用我介绍了。这位是杜月笙杜先生。”
“久仰,杜先生。”胡蝶伸出手去。
杜月笙一把便握住胡蝶的手,用双手抚摸着,说道:
“胡女士果然是光彩照人呀!”
胡蝶忙把手抽回来作了个请的姿式:
“杜先生请——”
杜月笙色迷迷地望着胡蝶,胡蝶心中十分厌恶,但还得装出笑容,一曲还没跳完,她已经出汗了,她觉得杜月笙的手在自己的腰间总是不老实,她此时只想时间赶快过去,赶快结束这一切。
“胡女士跳舞怎么也心不在焉呢?”杜月笙笑道。
“怎么会呢……我不过是有些紧张罢了……”
“你跟我跳舞紧张吗?”杜月笙越发把胡蝶搂得紧紧的。
“是啊,杜先生可是上海滩有名的大人物,也是我见过的最大的人物了,这才会越想照顾得周到反倒越不周到了。”
杜月笙闻言哈哈大笑起来。
一曲舞终了,胡蝶和杜月笙一起坐了下来,杜月笙很绅士地递给胡蝶一杯饮料。
胡蝶接过,说了声:“谢谢。”
“不用客气,”杜月笙说道:“今天算是认识了,以后我们见面打交道的机会一定还多着呢。”
“是啊,”胡蝶笑了笑说道“明星公司的事麻烦杜先生了。”
“一句闲话。”
胡蝶不禁默然。
杜月笙忽然问道:
“像胡女士这样出色的人物,想来一定有不少追求者吧?”
胡蝶知道杜月笙心里在想什么勾当,但为了“明星”,她只得应忖道:
“出色的话倒是不敢当,、像我这样的人,充其量不过是个‘戏子’,社会地位低得很,追求者哪敢追我们呀!”
“胡女士过谦了,我就从来不这样看。像胡女士这样的,无论如何都应当有一个好结局。要是胡女士不嫌的话,我倒是愿意替胡女士作一回月下老人……”
胡蝶一惊,但面色坦然,从容地说道:
“不必了!多谢杜先生美意。胡蝶的婚事已经有父母作主了,哪里敢再来讨扰杜先生。”
杜月笙不相信地说道:
“胡女士是在托辞吧?”
“婚姻大事,非同儿戏,胡蝶哪里敢戏言。”胡蝶郑重地说。
“噢?那么……谁是那个幸运的人呢?”
“这个……过一阵子杜先生自然就会晓得了。”胡蝶不愿意过早地把事情揭出来。
“你只悄悄地告诉我,我替你保密就是了。”杜月笙把头伸向前去。
“这个嘛……”胡蝶有些紧张了,不说吧,逼得太紧;说吧,她怕潘有声会出麻烦,凭着杜月笙这种黑社会上的人物,上海滩什么事都会发生的。
正在这时,胡蝶忽然听到有人在她背后叫她:“瑞华——”她回头一看,潘有声正手持鲜花站在她身边,胡蝶惊喜地叫了声:“有声!”顿觉心中的所有紧张害怕一扫而光。
潘有声将花送到胡蝶怀抱,温柔地说:
“瑞华,祝你生日快乐。你不会怪我在这个场合出现吧?”
胡蝶摇摇头,深情地看着潘有声。
杜月笙注意着两人的一颦一笑,知道这个男人与胡蝶的关系不一般,便问道:
“这位是……”
“鄙人姓潘,潘有声。”
胡蝶忙替潘有声介绍:
“这位是杜月笙先生。”
“久仰。”潘有声向杜月笙鞠躬道。
“潘先生,请坐。”杜月笙指着座位说道。
潘有声坐下后,从口袋里掏出药片递给胡蝶:
“早上你忘了吃药,我怕你晚上再发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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