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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朵花开的时间-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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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忍一忍!”古柯叶掏出纸巾捏住哈小茜的两侧鼻翼,“有没有感觉有股凉意嗖的一下子蹿到头顶心?”
小茜呻吟着:“不止哦,简直一把利剑穿透我脑门。”
“灵光啦,灵光啦!”古柯叶欢欣鼓舞。
小茜嘶嘶喘了一阵,心有余悸地问:“什么东西啊?”
“印度的薄荷精油。管用吧?今天我们就试试看,它能保证你多长时间不打瞌睡。”
“谢谢!”小茜吐着凉气。
古柯叶把圆规推回给小茜:“要是这个办法灵,以后就不用我把你捅得全身都是针眼了。”
这边话音刚落,林Sir的鸡蛋壳喀地合拢了。她返身进了屋子,门关到一半,最后一个学生周展竹抱着一只篮球挤进来了:“还有我!”
“慢!”林Sir张开手指,在男生的身体上比比划划,“小于等于一半!”随即她一发力,周展竹那么个大个子,照样给关到门外去了。
“让我进去!”周展竹狂拍门。
林Sir浑然不当回事,开始发卷子。
哈小茜想想就后怕,拍拍胸口。
发完卷子,周展竹还在拍门。林Sir慢条斯理地打开门。周展竹一头扎进来,跑到位子上。桌面上没有卷子。他拍着桌子抗议:“我要考试!我要考试!”
“你已经出局了!”林Sir温和地说,“你迟到了!”
“我没迟到!”
“要是你继续在这里影响别人的话,”林Sir说,“我要考虑给不给你补考的机会。”
哐,篮球重重撞在黑板上,呼啸着反弹。
救命也来不及喊,哈小茜眼前冒出无数颗金星之后,跟着刷刷黑下来。一瞬间,她觉得自己笔直地坠入水底,没有氧气,没有亮光。她拼命地张着嘴巴。要不是古柯叶拽住,她整个人都会顺着凳子滑下去。
林Sir飞身赶到:“怎么样?怎么样?”
“吵吵吵,到外面吵去,不要祸及无辜好不好?”古柯叶抱着哈小茜的脑袋,凶巴巴喊。
还好,一会儿,小茜就感觉自己被拽上了岸,眼前又大放光明。
林Sir替她揉着脑袋:“要不要到保健室去?”
“不……不用!”哈小茜咧咧嘴。
林Sir不放心,竖起一根手指:“告诉我,这是几?”
看出去有一些叠影,可是哈小茜笑笑:“没事了!”
周展竹站在林Sir背后,呼吸急促,神情紧张。
最幸福的事是睡觉(2)
“老师,求你一件事好不好?”哈小茜怯生生地问。
“你说!”
“我今天起得好早,也差一点点就迟到。周展竹住得比我还远呢。”哈小茜一边说,一边努力地眨着眼睛,想把眼前的东西尽量看清楚些。
“远,远就要早点出发。笨鸟还要先飞呢。”林Sir说是这么说,到底还是放了周展竹一马。
下半堂课天下太平,所有学生都一头扎进厚厚的一叠试卷里,眉毛胡子一把抓。
不知道是不是挨了一下的关系,薄荷精油渐渐失效,小茜顶不住瞌睡虫的强大攻势了。古柯叶失望地叹气,开始采取老一套,踩她,扭她,又把精油塞给她,让哈小茜加大剂量。
这样,哈小茜跌跌撞撞冲过了前面的基础题,笔迹写得像跳舞一样。半个多小时过去了,她用橡皮擦干净了几个实在难以辨认的答案,重新写了,随后翻到作文题。只瞄了一眼,精神马上大振,这个题目好对她的胃口,叫《最幸福的事》。
一大片一大片的字喷涌而出啦——
说出来你大概不相信,我是被一个哈欠带到世界的。
老妈痛了两天两夜,我死活不肯出来,也不知卡在哪个环节了。最后老妈没有一点力气了,她说实在困死了,要睡觉。医生在她耳边大喊大叫:“不可以,不可以!”
老妈不理她,慢慢伸了个懒腰,打了一个长得要命的哈欠。说也奇怪,就这么一吸一吐。妈妈身体里卡住我的那个环节豁然打通了。
我像坐上了滑梯,呼啦啦呼啦啦地滑行,从悠长幽暗的隧道里滑到这个亮堂堂的世界上。
就这样,我一点也不费力地被起名叫哈小茜。
人如其名,这样的我,除了爱睡觉,还能有什么别的爱好?
生出来以后,我没有生任何病,却连睡了三天三夜没睁眼。七八个医生在我身边绕来绕去,也看不出原因。心跳正常,呼吸顺畅,不就是睡着了吗?
可是,有人这么能睡吗?
不过值得骄傲的是,我还因为这个上过新闻节目。那是我一生中唯一一次上电视。
只可惜,当时我浑然不觉。
三岁以前我是一朵花。早上睡醒以后,眼睛就变成双眼皮,好看得不得了。到中午就变成单眼皮,不过挺大挺有神。
三岁以后我越来越走下坡路。老妈说我越大越丑,是那种无精打采的丑,没有别的女孩那种精神气,那种活蹦乱跳。
任何时刻、任何地点,我都能滑进梦乡,在公车上睡觉,走路的时候睡觉,说着说着话就打盹。经常都是醒来之后再“转移阵地”继续睡。穿裤子、套衬衫时都能眯着眼睛睡着了。东倒西歪的身体就像是棉花糖般软趴趴的。从床上躺到沙发上,再从沙发上坐到地板上。
夸张的是好不容易刷完牙、洗完脸,正常人应该都清醒了,但我居然可以坐到马桶盖上继续睡。
老妈特不能理解我。她总是心事重重,天天一颗安眠药,仿佛要向什么人买一张门票,才可以推门进入梦乡。
最近我又不幸多了一个打呼噜的病,班里的女生都笑死我了。我不怪她们,毕竟这是一种粗俗的声音,即使身不由己。
唉,我常常想,哪怕我长得漂亮一点点,哪怕我睡觉的样子稍微顺眼一点,周围的人也不会对我如此不堪忍受了。
清醒的时候我也喜欢读书啊!我在阅览室里读过契诃夫的一篇小说《渴睡》,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小保姆瓦尔卡好可怜,干活干得筋疲力尽,狠心的主人就是不让她睡觉。
我还记得里面有一段这么写来着:“她的眼皮和嘴唇都动不得,她觉得她的脸仿佛干了,化成木头,仿佛脑袋变得跟大头针的针头那么细小。”
最幸福的事是睡觉(3)
那个了不起的俄国老伯伯,他写的每一个字都钻到我心里去啦!
大人骂我懒,有的同学不管人前人后都管我叫“猪”。谁又知道我没有和睡神苦苦搏斗过,虽然每回我都一败涂地。
其实我不怨天不怨地,说到底还是自己意志软弱。一样的作息时间,别人都适应得好好的,我怎么偏偏就不行呢?
现在,我不用闭眼睛也能描绘出这样一幅幸福的画面:
星期六的早上,皱皱的被窝,一张睡饱的脸!
铃声响了,古柯叶捅捅哈小茜的臂膀:“快点,‘煞星’来了!”哈小茜一惊,“呀,自己还没点题呢。前面的不白写了?”
朵朵已经走到跟前,“哗”,先抽掉古柯叶的卷子,爪子又伸向哈小茜。小茜紧紧捂着卷子,小声哀求:“还有一句话,就一句话!”
古柯叶抗议:“我们是最后一排啊,怎么不从第一组第一排开始收?”
“就是就是,我们最后一组是最后拿到卷子的!”前两排的周展竹帮腔了。
朵朵白了他一眼:“从现在起,规则改变了!”她用力一扯,哈小茜的卷子一分为叮可是小茜头也不抬,镇静地接着被朵朵扯走的半张卷子上的前半句“对我来说,睡觉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事,”继续写了下去,“因为那是一种可以忘记一切烦恼,彻底下坠的感觉!”
笔一扔,哈小茜如释重负:“好了啦,好了啦!”
“你要负责粘好!”古柯叶提醒。
“想得美!”朵朵把手里的半张卷成一团,朝着哈小茜扔去,“自己弄去!”
哈小茜抹平卷子,古柯叶拉出一长条透明胶带,两个人配合,三下两下就搞好了。古柯叶亲自拿了,直接交到林Sir手里。
午休的时候,教室里一片闹腾。女生们咬咬耳朵、换换衣发吃着零食,搞她们的零碎外交。哈小茜抓紧时间午睡。古柯叶可不让她消停,趴在她耳边叽咕:“哎,早上车子怎么回事?”
“搭搭便车呗。”
“啧啧,那清早戴墨镜的家伙,不是明星就是‘黑手党’。”古柯叶很有把握地下结论。
“嗳,嗳,有人登门谢恩来了!”古柯叶抓着她的臂膀乱摇一气。
哈小茜迷迷糊糊睁眼,周展竹一堵墙一样立在她跟前,瓮声瓮气地说:“你自己看看前面!”
两个女孩抬头,黑板旁边,一行趴手趴脚的字,酷似哈小茜的笔迹:“亲爱的篮球前锋,你一脚踢开了我的心房。”
“呀,好像我写的字喔!”哈小茜的口气,除了惊讶之外,居然还有赞美。
“那就是你写的喽?”
“喔,写错了!”哈小茜愤愤不平,“是一脚踢晕我的脑瓜。”
“瞎说什么?”古柯叶着急了,“这家伙老说梦话。”
“自作多情!”周展竹拂袖而去,冉两步蹿上前,气咻咻擦掉那行字,夸张地拍干净手掌里的白灰,当着全班宣布:“看见了,我擦掉了。那是她一个人的事,和我没关系!”
“恩将仇报!”古柯叶喊,“以为你是谁啊?白送人都不要!”
“我白送给你要不要?”不料周展竹语出惊人,“旁边的那位就免了,我没胃口。”
话音刚落,王理眯缝着眼睛,跌跌撞撞扑过去,一把揪住周展竹的手臂:“女婿啊,我的好女婿!”
另一边,丢丢的嘴巴一瘪一瘪,圆滚滚的脸蛋显得更加滑稽:“老头子啊,声音响点,我袒出!”
嘻嘻,哈哈,笑声迅速扩散开去,朵朵她们更是笑得前仰后合。
古柯叶嘴唇打战,在桌子上一阵乱茫
原来古柯叶的爸爸是盲人,妈妈是聋人,却生出了古柯叶这个又健康又漂亮的女儿。
开家长会的时候,他们是最最忙碌认真的一对。爸爸忙着做妈妈最忠实的耳朵,把老师在上面讲的话一句一句大声传达给老婆。老师在黑板上比比划划做说明的时候,妈妈又很来劲地读给爸爸听。当他们的声音盖过了一切,所有的人都会尴尬地安静下来,家长会就开成了两人堂。
摸到哈小茜的圆规时,她胸部一起一伏,把圆规抓在手里,一步步走过去。走到周展竹座位那里,她脚一勾,一只鲜亮的篮球滚了出来。她把篮球抓在手里,举了起来。前面那三个人以为她要扔人,一哄而散,跑到门口。
古柯叶没有扔,她眯起眼睛,球在她手心里转啊转。她举起了圆规,恨恨地扎下去。
“不要啊!”远远地,周展竹惨叫,“那是名牌货!”
“你敢过来!”古柯叶又扎下了第二针,“小心我连你一块扎!”
“够了,够了!再扎下去,修都不能修了呀!”
“我喜欢把它捅成马蜂窝。”
哈小茜过来拉开同桌:“算了啦,有空生气,不如睡一觉。”
古柯叶恨铁不成钢,一抬手把球扔到讲台上:“睡,睡,被人欺负死了活该!”哈小茜不理她,回去倒头继续睡,双臂紧紧包住脑袋。
“要是我不在,还有谁罩着你啊!”可惜古柯叶的自言自语哈小茜袒到。一眨眼,她就躲进了那个没有烦恼没有嘈杂的壳子里去了。
亲爱的同桌走了(1)
过了一周,语文卷子发下来了,哈小茜的作文得了个平平的分数。
不过,林Sir好像很重视她打瞌睡的原因,她调查思考了好久,最后得出一个结论:教室空间太小太封闭,四五十个学生挤在一起,难免空气质量不佳,缺氧导致了昏昏欲睡。
在这个科学的结论下,高一(六)班的教室窗门一律打开。正好天气突然轻凉,直接导致了另一个结果:很多人感冒了。一时怨声载道,都骂是哈小茜惹的祸。
很快就到星期三了,天气特别晴朗。仿佛锦上添花,学校下午又组织观看国产青春片《花儿怒放》,据说是教委压下的任务。奇怪的是班里的女生个个欢天喜地,那种表情,哈小茜只在F4来开演唱会时看到过,这叫她想起一个词儿:喜悦纵横。
哈小茜随着人流心不在焉地入场,听旁边的女生说起那个男主角路笛的发型和仔仔的发型到底谁更酷,因为她们早就在家里把这部影片的盗版VCD揣摩了一遍又一遍。
据古柯叶说,最迷的就是朵朵和她的跟班宋颂,他们可以一个周末不睡觉,咬着爆米花流着口水把路笛的镜头反复重放。
“当心你也迷上那个叫路笛的小子!”哈小茜开玩笑。
“啊哈,天地为证,我的心里只有古天乐一个!”古柯叶这话哈小茜真信。古柯叶的名字就是证明,分别是她生命里最最重要的三个人的姓:第一是古天乐。第二是她老爸,手艺一流的按摩师。第三嘛,就是她那对她百依百顺的老妈了。
明明可以对号入座,女生们还是争先恐后。古柯叶正好被挤到朵朵的旁边,两个多少有点势不两立的美女此刻并排,哈小茜乘机做了个比较。
在她眼里,古柯叶比朵朵好看。虽然在女孩中间她高得有点突兀,可身材很结实,圆脸上嘴唇线条分明,像画出来的一样。而且,她有一种越不在乎越漂亮的劲儿。不像朵朵,下颌尖尖,肤色白里透红,最有资格被说成面若桃花,还要拼命打扮,从头到脚塞满了“形容词”。
电影开始一会儿,古柯叶溜走了,她转到二号厅去看《河东狮吼》,看古天乐怎么被张柏芝欺负。哈小茜睡着了,电影院里的气氛和光线实在是太适合睡觉了。
她是被身边的朵朵尖声叫醒的:“哈小茜,你实在是太过分了!”
“怎么了?”她揉揉眼睛。
“这么好看的电影,你居然可以睡着?”
“还发出噪声骚扰我们!”宋颂跟着责备。
哈小茜只好强打精神,勉强看了几眼。她只记得眼泪在一个男生狭长幽深的眼睛里兜兜乱转(是个特写镜头),就是不落下来。她等得不耐烦了,就把眼睛闭上了,养神,不睡。她帖一个低沉的男声在表白:
你知道吗?每个女孩都是一朵花,花蕊的最深处住着一个王子。如果女孩子把自己紧紧关闭起来不开放,就永远不知道王子住在她的心里面。现在你试着开开看看,里面到底是谁,是谁?
“就知道是你嘛,明知故问!”哈小茜觉得好做作,一歪头,继续睡觉。
是古柯叶扯着耳朵把她叫醒的。
“那边完了?”哈小茜伸了个懒腰。
古柯叶沉重地点头:“完了。”
“怎么啦?”
“范冰冰输,张柏芝赢!”
“他呢?”
“被扁得好惨!我不喜欢他这么搞笑。他演杨古帅呢。”
“路笛最后的pose要多帅有多帅!”那边宋颂挽着朵朵的手,两人像看怪物一样地看着哈小茜。宋颂丢下四个字:“不可救药!”
“全是‘花痴’!”古柯叶马上还嘴。
亲爱的同桌走了(2)
“说谁呢?”齐刷刷一片声音,除了同一个班级里的朵朵、宋颂,戴小桔、宁檬她们,还有其他班的不少女生,眼里全闪着冷冷的光。
“放心好啦!”古柯叶一抱拳,嘻嘻一笑,“我和哈小茜弃权,他不是我们喜欢的那种类型。”
“那你刚刚骂谁是‘花痴’?”朵朵逼问。
“谁转身谁就是了!”古柯叶耸耸肩膀。
“好啊,敢骂我们?”黑压压的一群人冲过来了。
“你怕不怕?”古柯叶低声问。
“怕什么?”哈小茜抖擞精神,和古柯叶背靠背。
“这我就放心了!”古柯叶叹一口气说。
“女生何苦为难女生呢?”她跳到凳子上,大声宣布,“其实我们全是‘花痴’,因为、因为我也有那种被电到的感觉。明明知道是虚幻,还是甘心情愿,拼了命想做他的女主角。明明知道不可能,还是挂牵着他的一举一动,所有关于他真真假假的传闻,都牵扯着神经末梢。花痴花痴,真是眼也花了人也痴了。”
像水浇在火苗上,她们突然不再咄咄逼人。相反,好像回过神来,脸上尽是揭了疤的疼,眨眼一散而空,只有朵朵她们不认账,气咻咻丢下一句:“你们俩才是一对‘白痴’加‘花痴’!”
“好好好,那就bye…bye了,‘花痴’平方!”古柯叶反应奇快。
这回她们没顾得上再斗嘴,戴小桔带来一个惊人的好消息:有一百名观众可以凭票根得到《花儿怒放》的演员签名照。
朵朵和宋颂尖叫一声,沿着长长的过道,火箭一样一同发射出去。
戴小桔快要哭了:“我的票根不见了!”
哈小茜忙掏口袋:“我这里有!”
“快点快点!”戴小桔短短的腿一跳一跳。哈小茜才摸出来,已经被她一把抓过去,飞速地去兑换照片了。
出了影院,阳光灿烂,朵朵她们个个如愿以偿,欢天喜地凑在一起欣赏帅哥的签名照。
“哇,他居然敢这样穿!上身中装,下面扯出毛边的牛仔裤和NIKE战靴,特别不搭的几样东西,穿在他身上照样好看得要死!”
“路笛的嘴唇好美,像饱满的长长的毛豆荚!”
“哦,字也好好看,连起来像在跳啪啦啪啦舞哦。”
“开心个鬼!”古柯叶吐吐舌头,告诉哈小茜,“我转场子的时候,亲眼看见那些个签名,全是卖票的那个男人签的,一边签还一边挖鼻孔呢。恶心死了!”
那边朵朵尖叫起来:“戴小桔你恶心!”
“咦,我亲他照片,关你什么事了!”
“也不看看自己配不配?”朵朵不屑一顾,“脸上的雀斑多得造反,做粉丝也要讲点本钱嘛!”
“你有什么本钱?”
朵朵甩出一张二十元纸币:“卖给我!”
戴小桔结巴了:“什……什么意思?”
朵朵把纸币塞进呆了的戴小桔手里,抢过照片,刺啦,一撕为二,脸上笑嘻嘻的:“我不允许有人用口水脏了我的路笛!”
古柯叶拉起哈小茜就跑:“再看下去我就要呕吐了。”
离开那群大脑发烧的人,哈小茜和古柯叶兜到淮海路上的超市。古柯叶说:“走,进去看看!”
古柯叶兴致勃勃,左看右看。哈小茜心不在焉,跟在同桌的后边傻傻地问:“哎,我是不是情感麻木?连‘呕像’都没一个。”
“啊哈,”古柯叶喜欢这样叫小茜,显得又亲切又调皮,“其实你有一个最最偶像的弟弟!”
“哦?”
“哈利?波特!”
“瞎说什么呀!”
“姓哈的全是了不起的人,土耳其国家队的哈克?苏坎,还有今年的黑人影后哈莉?贝瑞……”古柯叶滔滔不绝。
亲爱的同桌走了(3)
哈小茜低着头说:“反正我最最差劲了,又难看,读书又不好,又没有人缘,一天到晚只晓得睡大觉!”
“胡说!你可爱、单纯、善良,还有,你笑起来真的好有感染力,睡着的样子也很甜美。看看,这个抱枕喜不喜欢?”古柯叶递给她一个小巧玲珑的枕头,做成骨头形状,图案是可爱的史努比正趴在狗窝上打鼾。
“还行!”
“我要啦!”古柯叶拍拍手,继续搜罗,购物篮里很快扔进了不少东西。
结账的时候,收银员飞快地一样样报着货名:“史努比抱枕,印度纯薄荷油,虎牌清凉油,邦迪创可贴,渔夫之宝强力口香糖……”
结完账,古柯叶把满满一袋子东西塞给哈小茜:“统统归你啦!”
“你发财了?”哈小茜很惊讶,明明圣诞节没到,古柯叶怎么扮起圣诞老人的角色来了?
“虽然你经常呼呼大睡,有时很闷,可我还是会想你的。”古柯叶突然用手背捂住嘴巴,眼圈红了,接着又笑了,“知不知道,你每天午睡起来,额头上都有一道课桌边的印痕,抬头纹一样,难看死了。记住要用这个抱枕哦,小姑娘睡也要有睡相嘛!”
哈小茜吓一跳,拉住古柯叶:“你……你什么意思啊?”
古柯叶不接她的茬,继续开她的“无轨电车”:“薄荷精油醒脑还是最管用的,不够能上来就用,要循序渐进,先涂清凉油,再嚼口香糖,最后抹精油。”
“要是有人欺负你,不要逆来顺受。大不了打上一架,人家下次就不敢欺负你了!创可贴我都给你准备好了。”
哈小茜一脸不明白地看着她的好友。
古柯叶突然抱住哈小茜:“啊哈,我要转学了。没有我你怎么办,怎么办?”
哈小茜嘴巴张着,看着她的同桌,唯一的“死党”,喃喃道:“怎么讲,怎么讲啊?”
“我想,好歹熬过期中考再说。”古柯叶稍微平静下来,一点点说出转学的原因。
古柯叶家是那种沿街的门面房,在老城区,地势很低,一到大雨天,就要往外排水。古柯叶家门口挂着“老柯推拿”的牌子,老爸虽说是个盲人,可靠着祖传的推拿技术,一家人过得还算凑合。
两个美国回来的服装设计师看中了那的地段和艘的老房子,准备改成很有风格的服装设计室,连竹椅、竹凳和箍着铜的老脚盆都要了下来,拿她们在浦东的高层公寓房跟柯家来换。老爸最终还是答应了。她们还为老柯介绍了不少外国朋友和高级白领的顾客,老柯住得舒服,收入也高了,何乐而不为呢?
这几天,古柯叶天天摆渡来上学,明天是浦东新学校报道期限的最后一天了。
两个女孩好想抱头痛哭,可是在熙熙攘攘的街头,她们还是拼命忍住了。她们知道,只要谁一开了头,眼泪就会像滑了丝的水龙头一样,哗哗哗,哗哗哗,关也关不住!
哈小茜一直把古柯叶送到外滩的摆渡口。她们额头顶着额头,古柯叶说:“亲爱的同桌,祝福你找到一个像闹钟一样随时上好发条,像医生一样能在关键时刻照准部位把你扎醒,然后又像古天乐一样暴帅……不行不行,我得另外想一个。哦,那天送你上学的帅哥看上去不错,那就祝你找到一个像他一样帅呆的新同桌。哇,帅哥最能醒神了。”
“他帅吗?”哈小茜努力搜索着那天的记忆,可是一片混沌。
站得远远的,古柯叶往票箱投摆渡牌子。绿色的塑料牌在空中划过轻飘飘的一道弧线,精确无误跌进箱子。
“啊哈!”古柯叶欢呼着冲轨票口,转身对哈小茜清脆地宣布,“我的预言会灵验的!”
“谢谢!”此刻,笨嘴笨舌的哈小茜什么也不会说了。她由衷地感激世界上还有谢谢这个词语,让她能够这样浓缩、这样简洁地表达她对亲爱的古柯叶的全部情感。
来了一轮新鲜的太阳(1)
古柯叶走了,哈小茜的旁边空了,比旁边更空空落落的是她的心。
几乎每个晚上,她都要和古柯叶通电话。她打电话的时候,外婆就在旁边一直盯着她。哈小茜一句接不上一句,脑子里和外婆一起算着时间,一分钟多少钱,又过一分钟多少钱,下个月的时候,外婆又该拿着话费详单大骂一气了。
“唉,”哈小茜不好意思地说,“就这样吧,我们明天再聊。”
“再说说啊!我在新学校都快闷死了。同桌是个‘傻大个儿’,说英语的时候舌头卷得高高的,我一听就要吐哦……”
“哦。”
“你呢,现在谁跟你同桌啊?”
“还没安排。”外婆好不容易转身,哈小茜赶紧低声说,“真不能再聊的啦,我外婆的脸拉成马脸啦。”
“哦哦哦。”古柯叶恍然大悟地说,“我打给你!”
“明天吧。”哈小茜说,“我得把衣服洗掉。晚上还有写不完的作业。”
“你妈呢?”古柯叶问,“嘶管你呀?”
“我妈天天上深夜班,我自己能干就多干点啦。”
“乖囡囡。”古柯叶挂了电话,“明天我打给你,我们好好说个够。”
“好哦。”其实哈小茜不愿意挂电话,她还有好多话想对古柯叶说,想告诉她没有人愿意做自己的同桌,哪怕是班级里最最丑的男生。大家都怕沾上“瞌睡虫”,没完没了地打哈欠,神志不清醒,耽误读书。还想告诉她自己正在“享受”着空前的孤独,整天埋头大睡,拼命打哈欠,乘机流出真真假假的眼泪。
哈小茜想问她哪里再能找这样一个“旁边”,像上足弦的闹钟一样不屈不挠,像强劲薄荷糖一样强力醒神,像抱枕一样柔软可以倚靠。
唉,一个糊里糊涂的女生,成绩中不溜秋,反应比别人都慢三拍,又被其他女生排挤在外边,生活还能有什么别样的色彩,新鲜的指望?
把这些伤心的念头堵在心窝,哈小茜端着衣服进了卫生间。
外婆从厨房里探出头来:“什么事情天天电话讲个没完?小姑娘家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用用脑子!”
外婆都想哪里去了?哈小茜的脸红了,连辩驳的勇气都失去了,低下头专心地搓着衣罚
“领口,袖口,用点力!洗衣服不是揉棉花。加加加,我们家洗衣粉是偷来的还是抢来的?”外婆没一点儿好气。
哈小茜只愿自己的听觉失灵才好。
妈妈回来的时候已经是深夜。正在房间里做功课的哈小茜听到妈妈用抱歉的声音对外婆说:“单位又加班,你辛苦了。”
外婆古板地说:“酱油都涨价了,才买的米不是新米,要去换。”
“小茜爸爸呢?”
“你都不知道我哪里知道?”外婆说,“他还天天跟我请假报到不成?”
妈妈不敢说话了。
哈小茜走到妈妈身边,悄悄说:“饭菜都在电饭锅里,你吃了我来替你洗碗,你先洗澡吧。”
妈妈拍拍她的头:“哪要你做事?功课好好地做妈妈就开心了。”
妈妈好像很饿,吃起饭来狼吞虎咽。小茜有种说不上来的心痛。都说女人是要让人疼的,在这个世界上,妈妈好像就只有自己来疼了。所以比起来,自己比妈妈还要强,因为还有古柯叶疼。
没等到明天,古柯叶的电话又来了:“哎,我忘了说了,我同时入选女篮和模特队!”
“真的假的?!”小茜说,“你总是最棒的,哪像我。”
“啊哈,每个女孩都是天使。你要顶住,一定会有人拯救你。要知道,睡美人也足足睡了几百年才等到她的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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