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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阴人-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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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当做报酬,重谢张瞎子和白世宝。

白世宝扭头瞧了一圈,不见了闫喜三的人影,心里暗笑道:“要命的主儿,不知道什么时候跑了……”

张瞎子收拾完法坛后,坐在正厅的椅子上,说道:“这钱我们只取五十块,足够糊口便好了,剩下的你留着安置家业,勿要再做伤天害理之事!”

白世宝听后心有不满,折腾这么久,只收五十银元岂不是太亏了?却也不敢违背张瞎子的旨意,憋着闷气站在身旁不再言语。

徐司令不知如何感谢,连忙跪地磕头。

张瞎子起身制止道:“你烧纸坟香不能停,日后每逢时节都要祭拜,焚钱上不用记名,孤魂野鬼自会来取,算是积了阴德。”

徐司令连忙称是。

“另外你家祖坟位于风口之处,择个良辰迁下方位吧!”

徐司令更是感激不已。

张瞎子起身,收起五十银元交给白世宝后,转身对徐司令说道:“记住!今日之事不要对任何人提起,施降之人绝不会善罢甘休,今后是福是祸全靠你个人了……”

“大师,请指点我要如何避祸?”徐司令追问道。

“守口如瓶!”

张瞎子说罢起身,带着白世宝便往外走,刚走两步,脚力一软,跪在地上,一口鲜血喷射出来……

第015章张一白夭丧

凡修之人,命犯天殃,福祸无门,五弊三缺;弊者:乃为丧妻丧夫丧子丧父丧病,名曰:鳏寡独孤残,五弊五丧;缺者:乃为不福不禄不寿,名曰:贫孤夭,三命三缺;术数之命,天择其一,授命纳者,方可行天道之为,故而常人所不能。——摘自《无字天书》道派通史篇三。

……

“啊……血!”

随着张瞎子一口鲜血喷出,身子顿时瘫软在地上,用力扶着白世宝的肩膀,说道:“不要声张,快扶我回家中。”

白世宝将张瞎子扶在身上,抄着近路直奔到家中,把张瞎子外衣脱掉,抬到炕上,烧了热水后,见张瞎子趴在炕上,依旧干咳不止,鲜血顺着嘴角直流,心中焦急,见天色微亮,将那五十块银元掏出,抓了一把在手中,便要敲开药铺店门,为张瞎子寻医问药。

张瞎子阻止道:“我比医生更了解自己的身子,别再费时费力了。”

“可是不抓药怎么能好?”

张瞎子摇了摇头叹道:“我施了太多咒术,又请阴鬼相助,身子定然是吃不消的,你将我褂子拿来,再端盆清水过来。”

白世宝按照吩咐一一照做,将一盆清水摆放到炕前,张瞎子强打着精神,从褂子中掏出黑笔黄纸朱砂出来,盘膝在炕上掐诀念咒,画好符纸后撕成一只鱼形,丢在清水盆中,最后将剩下的黄纸撕成小碎片像是鱼饵,洒在盆中。

那条黄纸大鱼竟然扑腾一声,尾巴摆动不止,压着水花在盆中游曳了起来。白世宝惊奇,再看这条大鱼在水中张开嘴巴去吞那些碎纸块,每吞一口,张瞎子胸口便是一阵剧痛,喷出一口鲜血出来。

“一,二,三,四,五,六……”

白世宝盯着盆中大鱼,一直数到了九,大鱼便晃动着尾巴不再吃了,鱼唇探出水面吞一口气,摆了摆尾巴,翻身死在水中变化成一张黄纸,慢慢沉了下去。

白世宝大惊道:“师父,这鱼死了。”

再抬头见张瞎子已经是面色青紫,嘴唇发干,浑身颤抖,嘴巴磕道:“九九九……”

“师父用这术式看出了什么?”

张瞎子闭起眼睛,轻声言道:“我阳寿已尽,天命夭缺将至!”

“啊……这怎么可能?”白世宝怎么也不会相信,凭借师父的道行怎么好端端的,咳了几口血就会死?

“这术叫做‘鱼吞寿’,与‘坟香忌’相同,都是测阳寿的术式,那盆中大鱼若是不食诱饵,证明我阳寿时长;偏偏那大鱼吞了诱饵,又是吞了九块,要知道今年恰好是逢九之年,我阳寿五十九岁,可见命不久矣。”

“逢九之年又怎样?师父以前不是也经历过九岁,十九岁,二十九岁……”

“九为阳数的极数,单数最大,也称为:老阳之数;所谓物极必反,流年太岁,每逢九年,鬼官判命便会呈上生死簿为鬼王通判,对逢九年之人进行随即点卯,无论男女老幼,被点之人便从人间销号,赴阴曹报到。”

白世宝听罢之后,低头不语,虽说身伴张瞎子时间不长,替人行走阴阳,路遇阴鬼阻路,见过五鬼抬棺,尝过招鬼附身,恶斗行尸巫术,一幕幕过往呈现在眼前,历历在目。

呜哇,呜呱……

门外不知何时飞来几只乌鸦,挂在树梢低沉鸣叫。

白世宝心怒,起身要将乌鸦驱赶走,被张瞎子喝止道:“这是乌鸦叫魂,该来的始终要来,你不必理会,过来跪下!”

白世宝跪在地上,看着张瞎子慢慢地将褂子中的东西都掏了出来,摆放妥当,各类法器符咒多不胜数。

“这些走阴之物,平日里我都携带在身上,自收你为徒,你的名讳记入在册,我还未教你一招半式,如今我便尽数传给你,你要用心记住,日后走阴闯阳就全靠你一人……”

张瞎子向白世宝要了那本祖传旧书,然后抄起笔墨将走阴法门,符咒画符,通阴甲马之术的起式手诀,步法纲要抄录在旧书后面,另有忌讳之日都详细注明,并叮嘱白世宝要勤加练习,莫要辜负师父,断了一门。白世宝收起旧书,从后面翻开,上面草草被张瞎子写的仔细,不由得眼睛干涩,瞬间便是泪水湿眶。

“另有几件事叮嘱,你用心记下!”张瞎子咳得越来越重,胸襟上被鲜血浸红了一大片,声音也嘶哑不清,那对白眼中已布满了殷红。

“第一:门派走阴名册的卷轴,连同祖师和阴尊王牌位,你要收藏供奉,为师无家可归便带在身上,你有这半扇房屋遮风挡雨,供奉在这里便好,逢年时月烧纸拜祭……”

白世宝点头称是。

“第二:不用破财为师父发丧,待师父去时,择破木寿材收敛焚化便好……”

白世宝咬着牙点头称是。

“第三:每逢阴时,你可糊些寿衣寿枕、香烛黄纸,去路口摆摊叫卖,生人勿扰,专卖鬼所需,听鬼所求,往来阴阳做个善人积德……”

白世宝哭着点头称是。

“最后,你阳寿只剩一年,增寿的法门口诀我已经记录在这旧书背面,这旧书是祖师传下来的法物,我没有机缘参透,日后若你有所顿悟必然是好,若是道行不够,便将此书代代相传下去,盼望能有人破了这天机……”

白世宝抹了眼泪,问道:“既然有增寿的法门,师父这时为何不为自己增寿?”

张瞎子摇了摇头没有言语,显然一切已经为时已晚,将吓鬼鞭递给白世宝说道:“你命犯贫缺,天命注定要贫穷一世,你贪心不死,好赌的性子要忍下,否则日后会吃大亏;另外这吓鬼鞭你带在身上,驱阴打鬼也算是有个法器在手……”

白世宝用过这吓鬼鞭决尸,鞭手用画了符咒的麻布包裹,鞭颈上缠有蛇皮,整个鞭稍由粗麻编制,至柔至阴,又都被鸡冠血浸泡过,至阳至刚,行风遒劲,威力惊人,白世宝紧握在手心里,爱惜非常。

张瞎子盯着白世宝出神,嘴角面露微笑,对这徒弟三分爱护,七分照顾,正是十分满意,只是无奈道派五弊三缺,抽的夭签,道统衣钵交代完毕,也算是了却心愿。突然,张瞎子感到胸口有一股闷气上涌,似火撩着腔子,伴着一声干咳,却是一口阳气,张瞎子大叫道:“去也!”随即眼睛一闭,已然身死。

可怜张瞎子一世走阴,最后三魂归阴,别人都道是个瞎子,却能看透阴阳黑白。

白世宝跪在张瞎子面前痛哭一阵,然后焚香拜祭守灵,每晚含着眼泪哭看旧书上的走阴法门,每每有所感悟便对张瞎子磕头一番。

几日下来,便是头七之日。

白世宝推门而出,买了些黄纸朱砂,米酒熟肉,最后寻了葬铺,选件寿衣打了口寿材,扛回家中将张瞎子收殓,放在院内,烧纸拜祭,等待明日来人抬棺炼化。白世宝又花了一块银元,刻了张瞎子的牌位,上面写道:尊师张一白之位,摆放在棺口,又是一番叩拜。

午夜时分,白世宝在张瞎子棺摆了两个杯子,倒上了烈酒,对着棺材小酌,算是陪同师父喝酒聊天。说话间,不知从何处刮来的一阵阴风,将棺前香烛吹灭,黄纸刮飞。白世宝借着酒劲儿大骂道:“哪里来的孤魂到我家来折腾?”

话音未落,白世宝感觉肩膀上被人重重一拍,猛回头一看,顿时大声叫道:“师,师父……”

“怎么?连师父都不认了?”张瞎子的阴魂站在白世宝身后,面露微笑,身上穿着的正是白世宝为他烧的寿衣。

“师父,你回来了。”

“头七还魂,无处可去,听见有人喊我喝酒,我就闻着酒味儿回来了……”张瞎子走到棺材前盘膝而坐,端起酒杯一仰脖啁了下去,烈酒呛着嗓子火辣,张瞎子脸上泛起红晕来。

白世宝高兴的坐在棺前陪同张瞎子喝酒,几杯烈酒下肚后,白世宝问道:“师父,上次随你走阴,到阴曹时有阴鬼讨钱开路,这次没有遇到吧?”

“还说!你给师父烧了这么多纸钱,我一路都打赏不过来了,有钱没处花,记得我说过,让你不要破财,怎么依旧这么浪费?瞧瞧这衣服,没领没袖的,穿起来一点不舒服。”

“师父,殡葬铺子卖的寿衣都是这样,不能留衣袖口的,这件可比上次你给我穿的那件纸衣好看多了!”白世宝笑道。

“我这肉身明日烧了吧,不用在此守灵拜祭……”

“我都安排好了,明日一早便有人来抬棺焚化。”白世宝说罢,见张瞎子盯着棺材里的肉身默默不语,便转话问道:“师父何时回去?”

张瞎子一愣,回神说道:“喝完酒便走,回魂不能隔夜!”

白世宝一听兴奋,起身跑到屋中,穿上了张瞎子的褂子,走到棺前,掏出了几张符咒甲马,说道:“今夜我为师父走趟阴,送你一程!”

“好,喝完这杯酒,我们师徒通路,再走趟阴……”张瞎子笑道。

师徒二人在棺前将酒肉吃光,白世宝起身施法催动阴火将符咒甲马烧掉,起身正要跟在张瞎子身后走,却脚下一绊,将师父牌位踢倒,白世宝大惊,苏醒过来竟是南柯一梦。看着面前的棺椁,香烛正旺,火盆中的纸钱已经焚烧殆尽,阵阵阴风吹在头上,拌着酒劲儿隐隐发痛。

“已经是头七了,怎么师父还没回来……”

白世宝扶起师父的牌位,摆正后,想着刚才的梦,突然叫道:“对啊,师父不回来,我便走趟阴去看他,一来可以看看他在阴间怎样,二来也试验下自己近日的修为!”

第016章白世宝阴间探师

天地所化,万物皆灵;牛通人性,见刀斧落泪;狗通灵性,故先知先觉;猫通阴阳,夜可见鬼魅;更有黑鸦索命、白狐勾魂、黄狼蹬坟、青蛇缠棺、赤龟占星,乌马扛尸,等等通灵之态,不下百种。——摘自《无字天书》通阴八卷。

……

“缚魂红绳、血馒头、黑狗骨粉、通阴甲马、桑树叶……”

白世宝借着烛火微弱的光晕,一面低头翻看着张瞎子在旧书上写的走阴法门,一面对照着面前摆放整齐的走阴法器,一一点对。

这些日子白世宝没少辛苦,对于走阴法门虽不算看的通透,却也小有所悟,画了不下百张的通阴甲马练习,又用红绳沾了狗血来炼制缚魂红绳,只是未走过阴实践一番。今日师父头七还魂,久等不来,再加上几杯烈酒下肚,便壮着胆子,决定身赴阴间去寻张瞎子。

白世宝将黑狗骨粉在院内棺前撒了七小堆,将缚魂红绳捆绑在两腿之间,掐指念诀后,借着棺前火烛将甲马烧了,腰间挂着吓鬼鞭,胸口揣好血馒头和桑树叶,回头进屋将鞋子一正一反的摆放好,躺在床上静静的等待阴狗来叫……

“怎么总觉得哪里不对?”

白世宝回想着当初和张瞎子第一次走阴时的经过,一路行程和各种法器,盘点着法器使用的步骤,脑海间还是感觉哪里不对,也说不出个一二来,正要翻开怀中的旧书再仔细对对套路,却眼睛一闭,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汪汪……

几声狗叫将白世宝惊醒,白世宝起身看见一只黑狗趴在地上,耸着两个耳朵呆头呆脑地看着自己,便笑道:“成了!”

白世宝从怀中掏出血馒头掰了一块丢给黑狗,黑狗果然就地吃了,然后起身便往外跑,白世宝抓着馒头跟着追了出去。

天地间一片漆黑,分不清哪是天哪是地,白世宝追着黑狗不知道跑了多远,突然看见前方有一个人影,正扛着一扇板子在前方弯着腰,挪着沉重的步子。

黑狗跑到身旁汪汪大叫,白世宝追了过去,掰块血馒头喂了黑狗,黑狗便不再乱叫。白世宝向这人望去,这人年约花甲,瘦弱矮小,穿着一身锦袍褂子,胸口吊着块怀表,从袖口里抽出一条手帕擦汗,这手帕针脚细腻,金丝密缝,可见这人是位富贵的主儿。

“棺……棺材!”

白世宝抬头看时,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这人竟然背着一块厚厚的棺材板儿。

那人转过脸来,脸上像是被人画了胭脂,粉白垫底,涂抹着红腮,眼眶深凹,见白世宝站在自己身旁,笑着向白世宝点了点头。

“你干嘛背着棺材走?”白世宝不解地问道。

“这是家人烧给我的,舍不得扔,背在身后上路,累了当做床铺倒头便睡!”

那人咧嘴一笑,嘴里露出一个铜钱。白世宝听人说过,死人入殓要在舌尖压枚铜钱,怕死人到阴曹时乱说话牵连到活人,便用铜钱压舌,这叫做封口费,也叫压舌钱儿。白世宝猛地想起来,如今自己魂魄脱身,正在阴间游走,他背着棺材往阴间走,想来肯定也是个刚死的鬼。

“去哪里?”那人问道。

白世宝用手指了指前方。

“怎么来的?”

白世宝摇了摇头没有说,就算对他说自己未死,只怕是连鬼都不信。

“这事不提也罢!咱爷俩同路,做个伴儿如何?”

白世宝心想这一路周折,身旁有这人搭伴,闲闲聊聊也能走的快些,便陪这人一路同行。

二人一路说笑,话赶着话,说道了赌玩上,这可打开白世宝的话匣子,哪里是骰子,哪里是天九,哪里是摊盅,什么是通杀,什么是至尊宝,什么是天门,白世宝都讲的头头是道,那人也是个赌徒,二人相互交流着经验和赌趣。

不多时,那人擦了擦头上的汗,对白世宝说道:“话说,年轻人帮我抬抬这个如何?”

白世宝见他背着这口厚重的棺材板子,累得满头是汗,心想:索性帮他背一阵好了,既然和他聊的如此痛快,也算是朋友,虽说阴阳有隔,却都是赌徒好友,也是位难寻的知音。

“成!我帮你背上一段,等到了地儿,你再背走……”白世宝说道。

“好好!”那人听后只顾是笑。

白世宝走到身后,双手抬住这厚厚的棺板猛地一提,便要扛在自己背上。

啪!

一个宽厚的手掌拍在棺板上,将白世宝上提的力道给硬生生地压了下去。

白世宝顺着手掌抬头看,一人穿着葬衣,叼着烟袋,两只通白的眼睛正盯着自己,嘴唇上下抖动,说道:“怎么?你嫌命长了?”

白世宝眨了眨眼睛,由惊变喜,大叫道:“师,师父……”

张瞎子绕着这棺材板一圈后,对这背棺的人说道:“自己背着棺材嫌累,想找个投主?居然敢打我徒弟的主意,信不信我给你施个‘泰山压顶咒’让你爬着走?”

背棺的人见张瞎子灵气冲天,不是一般的角色,连连陪笑道歉,背着棺材将腰身一弯,慌慌张张的跑掉了。

“什么人都敢搭话,你知道他是什么谁?”

“是鬼喽!”白世宝说道。

“知道是鬼还敢同路?还要去帮他背棺,你倒真是好心。”张瞎子说道。

“我魂飞**,也算是鬼魂,怕他做什么!”

“人丧后无论生前多么富贵,也要穿麻衣入殓,这人穿着绸缎,犯了大忌,‘绸’同音‘仇’,‘缎’同音‘断’,看来是有人想加害他,断他的子孙。这人死时不是仰卧,被人放在棺材板上,所以死后才会背着棺材板乱走,受累受苦不说,还难以脱生。

你什么也不懂,难怪不知他死的蹊跷,刚才你要是把棺板背在身上,就再也卸不下去了,只能像他一样,再寻个投主,祸害新鬼……”

白世宝听的愕然,感觉背后一阵阴风,浑身哆嗦,开始后怕起来。

“这人生前一定是跟家人有仇,死后才会被这般出丧!”张瞎子望着那人远去的方向,若有所思,转头见白世宝愣在那里,问道:“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今日师父头七还魂,我在棺前久等不来,便烧了甲马走阴来寻你……”白世宝看见张瞎子一股莫名的酸楚呛着鼻腔,酸的眼泪要流了出来。

张瞎子笑了笑,这位徒弟能有这心思惦记着自己,看来并没有选错人,再看白世宝身上穿着自己的褂子,用手一指问道:“你这身衣服若是被阴差看见就麻烦了,怎么没有穿死人的衣服走阴?”

白世宝拍了拍脑袋,说道:“难怪自己总感觉忘记点什么,原来忘了穿寿衣……”

张瞎子又叹道:“也怪我没有给你注明,你没将黑狗骨粉按照七星方位摆设,所以走偏了,这里可不是去往阴曹的地方,完全是背道而驰。”

白世宝四周巡视了一圈,心里暗忖:难怪自己走了这么久还没有见到酆都鬼城,原来是走错了方向,但是又觉得不对,问道:“为何那条阴狗和背棺的人也都走错了方向?”

张瞎子解释道:“那条阴狗是根据你摆的七星方位来引路的,你方位摆错,自然也引你到别的地方去了;而那背棺的阴鬼是孤魂野鬼,无法入鬼城,便四处找投头,想办法卸棺,自然不会带你往阴曹去。”

白世宝恍然大悟。

“我回到家中找你,只看见我的棺椁摆放在院子中,却不见了你的人影,再看地上摆了黑狗骨粉,还有通阴甲马的灰烬,便知道你走了阴,我顺着你摆的七星方位便追了过来,幸好我急事赶到,否则你又闯了祸端……”张瞎子说道。

白世宝默不作声,只恨自己笨拙,又险些除了乱子。

张瞎子盘地而坐,尽数教诲指点白世宝走阴时的禁忌,并将七星方位的摆放方法又详细地教给白世宝,白世宝认真记下,二人聊了许久,心中都知道这是最后一次相见,待阴曹判命后,张瞎子便会转世投胎。

师徒二人寒暄了一阵,张瞎子劝白世宝速速还阳,恐出变故,白世宝依依不舍,跪地向张瞎子一阵磕头拜祭,张瞎子点头受拜后,转身朗声大笑,向阴曹缓缓走去……

天地昏暗,黑境如墨雾一片,张瞎子的笑声像是一曲清扬,却萧萧于阴暗之中,渐行渐远,直至消散无音。白世宝和张瞎子只做了短暂的师徒,现在又阴阳两隔,白世宝感觉这茫茫天地无垠,不知哪里才是终点,既已踏上这征途,继承张瞎子的遗志,哪怕前途凶险,也要亲身历练一番。

阴间情已尽,阳间还有事未完。

白世宝稍作平复后,起身摸着黑往回走,走了不知多久,突然看见前方有两个人影攒动,白世宝侧身躲在一株大树后面,探头窥视,不多时,有两个人走进白世宝的眼中。

竟然是一男一女!

男的阴着脸,穿着一件官衣,胸口绣着大大的“押”字,显然是位阴差,双手拉着一条粗大的铁锁,铁锁一直连着身后那女人的身上。

白世宝向那女人望去,女人面容姣好,头上戴着银梳,脖颈上挂满了银饰项链,穿着暗底暗花的藏紫色上衣,下身穿着过膝白蜡花色的百褶裙,腰间扎条紫色围裙,脚上蹬着一双草毡鞋。

“这女子倒像是苗疆之人……”白世宝心中暗忖道。

再看那女人双手被铁链锁着,用纤细的手指在袖口中一伸,突然拉出一条黑蛇,一手掐住蛇头,一手按住蛇尾,盘成个圈,抬起手来要往那阴差脖子上套。

“啊……难道她要……”白世宝不由得叫了出来!

“谁?”

这一声却被那阴差听到,转头往白世宝的方向望来,眉毛微皱,刚要迈步,却感脖颈一紧,那女子在他身后用黑蛇勒住了脖子,阴差顿时脸色发红,双手去抓那条黑蛇,黑蛇吐着芯子在他手背上咬了一口,阴差脸色瞬间发紫,眼睛一翻,倒地不起。

女子将黑蛇松开,黑蛇跐溜一下钻进了她袖口里,女子蹲下搜那阴差的钥匙,将铁锁打开后,摸了摸手腕,一对银晃晃的手镯在闪闪发亮。

“她,她居然能杀鬼差……”白世宝完全被眼前的一幕震惊了,惊讶的呆立在地,不知所措。

那女子面朝白世宝方向一笑,美的像朵花儿似的,娇声说道:“怎么还躲在那里不出来?”

第017章苗疆蛊师蓝心儿

择弃井破房而居,正午时分,井中取阳水,存至午夜;三更时分,取井中**,两水相溶,合为阴阳之水;揭房顶破瓦,放于头顶,提阴阳之水,临头浇下,便可通阴见鬼;术中大忌,万不可将瓦片取下,此故必招鬼魂相恶;若时,将瓦片摔碎,破此之法。——摘自《无字天书》通阴八卷。

……

白世宝听张瞎子说过,驱阴打鬼不是易事,这女子居然用一条毒蛇便将鬼差轻易杀死,可见道行颇高,不是凡人。

“谁家的猴崽子?再不出来,我放毒蛇咬你!”女子用手从袖口拽出那条黑蛇来,黑蛇盘在她细嫩的手臂上,吐着信子,敏感地嗅着周围的气味。

“甭介儿……我出来就是!”

白世宝还真怕这没手没脚的东西,从树后钻了出来,陪着脸笑道。

女子从头到脚打量了白世宝一番,见他穿着一件灰布色褂子,腿上系着红绳,手上抓着半块馒头,像是个乞丐,便扭着嘴巴说道:“刚才的事,谢了。”说罢,转身要走,却见四周漆黑,辨不清个方向,转身又向白世宝走了回来,问道:“这是哪里?”

白世宝一愣,说道:“阴间。”

“阴间?”女子眉毛一皱,面露不解。

白世宝心想这女子有些奇怪?道行这么高,连鬼差都能杀死,却不知道自己死了,真是可笑,便用手指了指她的脚下,说道:“脚下无影,你已经死了……”

女子低头一瞧,脸上顿时露出惊慌之色,好像想起什么,脑袋嗡地一声,瘫坐在地上,用手揉着额头,低声不语。白世宝也不敢靠近,眼睛四处观望,寻着那条引路的阴狗,心想那阴狗不知道又跑到哪里去了。

“是师姐!没错,师姐居然在茶里给我下了毒蛊……”女子突然大悟,蹲坐在地上大哭起来。

白世宝见她哭声凄惨,说道:“人死不能复生,快去阴曹投胎,也好早日超生!”

女子听后哭的更加厉害。

白世宝摇了摇头,将手上馒头掰了块丢在地上,去引那条跑丢的阴狗。女子哭了好一阵见白世宝四处张望,便问道:“这么说,你也是鬼?”

白世宝一怔,点了点头。

“要去哪里投胎?”那女子好像后悔将这鬼差杀死,如今连个引路的人都没有。

白世宝用手指了指身后,说道:“后边!”

女子柳眉一展,杏眼一转,疑惑道:“你为什么不去投胎,却往相反的方向走?”

白世宝心想万万不能将自己走阴的事情说出来,这女子道行极高,万一生出些祸端来,没有师父在场,我这半吊子如何收场?索性哄骗道:“我在等人!”

那女子站起身来,走道白世宝身旁,眨着眼睛看了看白世宝,然后将黑蛇放在手心里,说道:“小鬼,居然敢骗你蓝奶奶,不怕我把你剥皮剔骨,放入皿中喂蛊?”

“甭介,我招,我是道士!”白世宝怕蛇,招了……

白世宝将褂子一展,露出里面黑笔符咒,桑叶甲马,尽是走阴法器。

那女子凝神看了一阵后,问道:“这黄纸符咒说明不了什么问题,凡是道派之人都有法器在手,像南派毛道长炼制的铁钉定尸,马氏一家的出马驱魔,茅山林前辈的噬魂法坛,还有我这位苗疆圣女蓝心儿的蛇王蛊!”女子用手将黑蛇在白世宝面前摆了摆,继续说道:“让我看看你的法器吧!”

白世宝听出来她叫做苗疆圣女蓝心儿,而且是施蛊术士,便将腰间的吓鬼鞭掏了出来,说道:“我们是同道中人,我这鞭子是吓的鬼哆嗦,抽的妖**,打的魔落泪,叫做:吓鬼鞭!”

这话白世宝是吹了,若是不吹怎么能镇住这女子?

张瞎子告诉过白世宝这世间道派多种,蛊术巫术最为阴险,敬而远之。

“既然是同道中人,那么你是那个道派的?”蓝心儿怎么看白世宝都觉得像是在撒谎,任性劲儿上来,誓要问个明白。

白世宝心想,张瞎子说过道不同不相为谋,各派之间均有各自教义,若是犯了冲儿,就麻烦了,索性张嘴胡诌起来,说道:“听好了,我祖师授八仙祝寿,寿星奉桃,福星送喜,西天众神皆是亲朋,灌口二郎神视为兄弟,又与济公活佛交好,武侯太公要叫大师兄,门派一单字,叫‘天’!”

这是白世宝在茶馆里听评书人讲的段子,心想能否蒙混过关,赌一赌了……

蓝心儿自幼在苗疆湿地长大,拜的是蛊术神婆,哪里知道这些神仙名讳,半信半疑,说道:“天派?倒是没有听说过。不过近日各家道派聚集苗疆商议重布‘七星煞阵’,怎么不见有你们天派之人?”

“天派之人单传单授,当然不会有别的弟子前去赴会!”白世宝说道。

蓝心儿听后替白世宝同情,叹道:“你这一死,可怜你们道派绝了种……”。

白世宝一怔,不知该说些什么,这时那条阴狗摇着尾巴从远处跑了过来,叼起那块血馒头,嚼了起来。蓝心儿手臂上的黑蛇吐着信子,将身子盘卷,探出头来要去咬那条阴狗,蓝心儿见状说道:“饿了便吃吧,反正都死了,别做饿死蛇!”

白世宝一听蓝心儿要将阴狗喂蛇,急道:“别让蛇咬它,它死了我们可回不去了!”

“什么回不去了?”

白世宝一咬牙,说道:“我们天派借这阴狗引路可以穿梭阴阳,你让毒蛇把它咬死,可就无法还阳了……”

蓝心儿急忙收了毒蛇,抬起头来看着白世宝,一脸狐疑地问道:“你可以还阳?”

白世宝叹了口气,点了点头。

“你怎么不早说?能助我还阳吗?”蓝心儿重新打量了白世宝一遍,感觉白世宝着装朴素,更像是位世外高人。

白世宝心想我这走阴也是大姑娘上轿,头一次。自己来时都走错了方向,更不要说带人还阳了,便硬着头皮说道:“你不是我天派之人,不知道能否带你回去,我只能施法试试,若是不成,你也不要怪我!”

蓝心儿抿了抿嘴唇,双手相扣,抱有期待地点了点头。

白世宝从褂子暗兜里掏出一根缚魂红绳,递给蓝心儿叫她系在腿上,蓝心儿抻着红绳问道:“这是什么?”

白世宝胡诌道:“王母娘娘的扎头绳!”

蓝心儿听的糊涂,也未多想按照白世宝的吩咐系在双腿上,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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