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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村魅影三-第1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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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毛巾擦过脸之后,童美艳的情绪平复了许多。
大家都在等待。
“童美艳,你喝一点水。”王萍端起茶杯,递给童美艳。
童美艳接过茶杯,先用嘴试了一下水温,然后仰起脖子,将茶杯里面的水全喝完了。
王萍拎起热水瓶将茶杯倒满了。
童美艳将两张信纸按原样折好:“同志,这封信能给我吗?”
这是童美艳痛苦挣扎之后说的第一句话。应该是一个积极的信号,至少能说明童美艳已经读懂了信里面的内容。这个一向漠视亲情的女人,突然提出要保管父亲的信,应该算是一个比较大的转变,这是郑峰和李云帆所希望的。
卞一鸣望了望郑峰。
郑锋点了一下头。
“可以,这是童老师写给你的信,理应由你保管。”卞一鸣道。
童美艳折叠好的信纸,小心翼翼地放进了毛线外套的口袋里面。
李云帆看了一下手表,时间是九点一刻。
童美艳看到李云帆看手表:“我愿意交代问题。”
虽然童美艳说话的声音很低,但大家都听清楚了。
“很好,这是我们所希望的,也是童老师所希望的。”
“我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开始说。”
很显然,童美艳不想主动回忆,只想被动回答。
“自从经历了那件事情以后,我整天惶惶不可终日,除了工作,只要一闲下来——一静下来,我就像热锅上的蚂蚁,总是心神不宁,坐立不安,夜里面睡觉总是做噩梦,醒来后,一身虚汗,一座就是半夜。只要我一想起那天夜里的事情,我就会全身发抖。”童美艳道,这大概就是童美艳不想主动回忆的主要原因吧!
郑峰侧过身体和李云帆交换了一些意见之后,然后对卞一鸣说:“你围绕重点提几个问题,尽量问细一点,我们问的越细,对付周银锁的胜算就越大。细枝末节,让周银锁去交代。”
“我明白。”卞一鸣坐正了身体,望着童美艳道:“我提问,你回答,尽量详细一点。”
“我知道,你问吧!”
“一九六九年六月三十号的夜里,你穿的是什么鞋子?”
“就是你们说的——黄颜色的塑料凉鞋。”
“你平时为什么不在单位穿?”
“自从和周银锁在一起之后,我在单位名声不好,经常有人在背后指指点点,有些人看我的眼神也不对,所以,我尽量穿的朴素一些——我不想招人眼球。”
“你只在家里面穿吗?”
“对,在单位不能穿,我就在家里穿,戒指也是这样,我在单位从来不戴戒指,但一回到家,我就戴上戒指。”
曹远翠所言非虚。
童美艳确实很古怪。
“你是什么时候把鞋子送给妹妹童美伶的呢?”
第一百五十章 艰难审讯
“是在那天晚上以后。”
“为什么要把自己喜欢的鞋子送给童买伶呢?”
“这——”
“你怎么啦?”
童美艳的眼神之中突现惊恐之状。
“只要一想到那天晚上的事情,我就浑身发抖。”童美艳应该不是撒谎。
“我们可以回避一些情节,但基本情况,你还是要如实回答的。把事情说出来,对你而言,说不定也是一种解脱。”
童美艳确实有一点心理障碍,做一些妥协,是必要的,卞一鸣相信,随着谈话的深入,童美艳的心理障碍会逐渐排除。
“我尽量吧!有些事情,你们尽量去问周银锁。”
“可以,你说吧!”
“我忘了,您刚才问什么?”童美艳第一次用“您”。
“你为什么要把自己喜欢的鞋子送给童美伶呢?”
“我——”
“你别急,慢慢说。”
“那天夜里,我离开房间的时候,鞋子上踩——踩到了——”
“踩到了什么?”
只要一接触到案发当晚的事情,童美艳的思路就出现故障。
童美艳两只手紧紧地攥在一起,左右两边的下颌骨激烈地蠕动着。她就像一只观看同伴受刑的猴子,整个身体收缩得很厉害。
“你是不是踩到了血?”卞一鸣换了一种问法。
童美艳点点头。
原始档案,包括现场拍摄的照片都显示,周银锁的身体靠在床框上,屁股坐在地上,位置就在床框的最西边,那里和大衣橱之间只有一步多一点的距离,童美艳从那里路过的时候踩到了地上的血。
“从那以后,我就不敢再穿那双鞋子了,我就把鞋子送给了美伶——正好美伶喜欢那双鞋子。”
童美艳真是一个好姐姐,她把粘上了血的瞎子送给了妹妹。一般人会这么做吗?
“你说你的鞋子踩到了血,可我们的同志在勘察现场的时候,没有发现一个鞋印——照理,地上是应该有鞋印的。”
“鞋印被——”
“鞋印被周银锁处理了,对不对?”
童美艳又点了一下头。原来如此,原来周银锁对现场进行了处理,他还是有一点反侦察经验的,果然是一个狡猾的家伙。
“周银锁是怎么处理鞋印的呢?”
“他——”
童美艳每到关键的地方都卡壳。审讯缓慢而艰难向前推进。事情到了这个份上,同志们有足够的耐心把审讯进行下去。
“周银锁怎么啦?”
“他——脱掉身上的汗衫。”童美艳的话虽然不完整,但语义非常明确。周银锁用汗衫将童美艳鞋子上的血和地上的鞋印擦掉了。难怪刘长松他们没有提取了任何凶手留下来的痕迹。敢情现场的犯罪痕迹被处理过了
“周凤英是什么时候惊醒的呢?”
“周银锁在擦地上的鞋印的时候,碰倒了门旁边的脸盆架,脸盆落在地上的声音惊醒了周凤英。”
“地上有几个鞋印?”
“就——就两个鞋印,”
“黑灯瞎火的,你是怎么知道自己踩到血的呢?”
“这——我——”童美艳的思维又短路了。她不是想不起来,而是恐惧在作祟。回忆的同时,童美艳肯定要回到当时的情境中去。而童美艳不愿意回到当时的情境中去。
第一百五十一章 鞋上粘血
“你这样吞吞吐吐,谈话还怎么进行下去呢?”
“我不是故意的,这些年来,我经常在睡梦中惊醒,醒来以后,就再也睡不着了。我越是不去想这些事情,这些事情就越是往我脑子里面钻。最严重的时候,我要靠安眠药才能睡几个钟头。”
想让童美艳克服心理障碍,还得一段时间。想让童美艳详细叙述案子的过程,这种可能性很小。
“我没有想到会出现那样的结果,周银锁事先说好的,只拿钱,不杀人。”
“我再问你一遍,你是怎么知道自己踩到血的呢?”
“你们把鞋子拿出来看看就明白了。”童美艳采用了迂回的方法。他还是不愿意正面应对卞一鸣的问题。
李云帆从包里面拿出一只塑料凉鞋,大家终于明白童美艳的意思了,塑料凉鞋前半部分的鞋底比较薄,厚度不到零点五公分,而鞋帮又呈网状。
“你是不是想说血通过网眼流到你的鞋子里面去了?”
“我的脚趾头感到热乎乎的。”
我们都知道,在谢家财的身旁有一滩血。童美艳从这里经过的时候,鞋子踩到了这滩血——或者触碰到了谢家财的身体带血的部位。难怪童美艳不愿意回忆这个细节。
既然童美艳自己提到了钱的问题,那就谈谈钱的问题吧!
“周银锁是怎么知道谢家藏钱的地方的呢?”
“他姐夫拿钱给他的时候,没有回避他。”
银子漏了白,有人惦记上了。
“姐夫拿钱给他?拿多少钱?”
“一千。”
“一千?”和杨大顺和曹宜黄相比,周银锁的胃口还不算大。
周银锁也向谢家财借过钱。谢家财也太不谨慎了。话说回来,周银锁是谢家财的小舅子,姐夫防小舅子,一般人能这么干,但谢家财老实憨厚,再加上谢家财经常为供销社运货,经常从周银锁手上结账拿钱。
老实憨厚害了谢家财。
“周银锁向谢家财借钱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就在——”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就在案发前几天。”
“是在你向父母借钱之前,还是借钱之后呢?”
“在我向父母借钱之后。”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你能不能跟我们说说呢?”
“这——我可以说,你们说的没有错,在一九六九年的六月二十八号,供销社的领导找周银锁谈话,领导让他做好准备,下面要派工作组下来查账,供销社里面有人向上级举报周银锁贪污和挪用公款的问题。”
“事实到底怎么样呢?”
“周银锁确实有贪污和挪用公款的问题。”
“你早就知道了吗?”
“他在走投无路的情况下才跟我讲,我只知道他经常在外面打麻将。没有想到他输红了眼,一心想扳本,结果账上出了大亏空。”
“周银锁贪污和挪用了多少钱?”
“九千多块钱。”
难怪童美艳要向父母借一万块钱呢?
“父母借给你两千块钱,谢家财借给周银锁一千块钱,还差六千多块钱呢?”
第一百五十二章 借钱是假
“周银锁向姐夫借钱是假。弄清楚谢家财藏钱的地方是真。”
“周凤英可是周银锁的姐姐啊!”
“大祸临头,他顾不得那么多了,本来只是想拿钱走人,没有想到被谢家财和周凤英认出了眉目。周银锁便一不做二不休,杀人灭口。”
“你们拿走了谢家多少钱?”
“两万多块钱。”
杨大顺提供的情况是真实的。
“周银锁后来怎么被提拔当了供销社的副主任,这是怎么一回事情呢?”
“两万块钱起了大作用。”
“此话怎么讲?”
“九千多块钱填补了供销社账上的钱,周银锁又找我姑父马副局长上下打点,用了一千多块钱。”
“就是商业局的马副局长吗?”
“是的。”
“我们还听说,公社的彭书记也帮了忙。”
“你——你们是怎么知道的呢?”
“只要是我们想知道的事情,没有我们了解不到的事情。所以,希望你如实交代,我们只关心案子的事情,其它方面,我们不过问。”
“我找彭书记,请他帮忙。当时供销社有一个副主任生病住院。”
“你们在彭书记的身上使了多少钱?”
“五百块。”
五百块,可能还要加上童美艳的美色。
“周银锁出了这么大的纰漏,你为什么不听父母的话离开周银锁,反而为虎作伥呢?”
“我已经遭遇了一次失败的婚姻,我昏了头,迷了心窍。开弓没有回头箭,我既然已经嫁给了周银锁,我就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完蛋,我不想让爸爸的预言变成现实。”
“什么预言?”卞一鸣明知故问,我们都知道童老师的预言是什么。
“我爸爸说我跟着周银锁,将来不会有好结果,后来,我一直觉得爸爸的话是对的,周银锁,他是一个很不安分的人,他嗜赌成性,我劝过他多少回,嘴皮子都磨破了,但他就是不听,后来又贪污挪用公款,直到上面派人来查他,他才跟我讲,但已经太迟了。”
说着说着,童美艳留下了悔恨的眼泪。
“是你把招娣掐昏的吗?”
童美艳点了一下头。
“你把当时的情况交代一下。”
“这——”
“童美艳,你又怎么啦?”
“这——您能不能去问周银锁啊!”童美艳用一种哀求的眼神望着卞一鸣。
“是你把招娣掐昏的,你是当事人,当然应该由你来交代啰。”
“我——我说不好。”刚刚有点松弛的童美艳,又紧张起来,回忆自己做过的案子,对一个女人来说,确实有一点困难。
“你可以慢慢说。”
“周银锁刚——刚拽出抽屉,有一个声音突——突然说了句——”童美艳的思维又短路了。
“有一个声音”应该是招娣的声音。
“说了句什么?”
“说了句‘谁?’把我们俩吓了一大跳。”
招娣醒了,她看到了手电筒的亮光。
“你当时在什么位置?”
“我——我站在——床里面。”
“你距离招娣有多远?”
“就在招——招娣的跟前。”
第一百五十三章 预谋在先
难怪杨大顺能看见童美艳脚上的塑料凉鞋,照理,招娣也应该能看见站在她床边的童美艳,但由于橱门挡住了手电筒的光,童美艳站在一个黑暗的死角里面,加上招娣睡眼朦胧,所以,没有看见童美艳。
“是周银锁让你站在招娣跟前的吗?”
童美艳点点头。
“为什么?”
“周银锁怕——怕招娣醒——醒过来,因为招娣她——”
“因为什么?”
“因——因为招娣没有喝——碗里面的水。”
“周银锁是不是在碗里面放了安眠药?”
“你们是怎么知道的呢?”
“当时,在屋子里面,除了你和周银锁之外,还有一个人。”
“当真还有一个人吗?”
“你以为我们诳你吗?我们说的每一句话都是有事实根据的,要不然,我们怎么会知道你当天夜里穿的是黄颜色的塑料凉鞋呢?你的塑料凉鞋距离此人的脑袋只有一只鞋子的长度。”
“我的吗呀!”童美艳将右手放在胸口上,她的脸色瞬间煞白。
“你为什么不站在周凤英的床前呢?你们难道不担心她突然醒来吗?”
“周凤英喝了碗里面的水,他们夫妻俩刚做过那种事情,她一时半会不会醒。问题就出在周凤英没有喝多少水,要不然,她也不会枉送了一条性命。”
由于周凤英喝水不多,她昏迷的程度比较浅。
“谢家财喝水了吗?”
“没有,房事结束以后,周凤英端水给谢家财喝,谢家财没有喝,到头便睡了。”
“你们难道不怕谢家财醒过来吗?”
“那天晚上,谢家财喝了很多酒。”
“谢家才喝了很多酒?你是怎么知道的呢?”
“那天晚上,谢家财就是在我家喝酒的。”
大家面面相觑。
卞一鸣的判断是正确的。
“案发当晚,周银锁不是到方洪波家打麻将去了吗?”
“周银锁喝过酒之后去打麻将的。”
这里有点乱,大家都感觉出来了。
所以,这里要理一理。
“据我们所知,周银锁到方洪波家也喝酒了,他在你家喝酒,又跑到方洪波家去喝酒,这怎么都说不通啊!”
“方洪波他们喝酒,周银锁不得陪着喝几盅吗?”
“案发当晚,周银锁是什么时候离开家的呢?”
“记不得了,八点多钟吧,具体时间我没有在意。”
“谢家财呢,他和周银锁一起走的吗?”
“谢家财在我家睡了一段时间,他不是喝多了吗?”
“谢家财是什么时候回家的呢?”
“十点半钟。”
“你怎么记的这么清楚啊?”
“是周银锁让我十点半钟喊谢家财的。”
“为什么一定要在十点半钟喊醒谢家财呢?”
其中定有蹊跷。郑峰和李云帆都意识到了。
“请谢家财到我家喝酒,把谢家财灌醉,十点半喊醒谢家财,都是周银锁事先安排好的。”
“照你这么讲,他约方洪波打麻将也在他的计划之中了。”
“不错。他到方洪波家去大麻将,是想让方洪波为他打马虎眼。只要有人能证明他六月三十号的晚上在方洪波家打麻将,谁都不会怀疑到他的头上。
第一百五十四章 挖空心思
周银锁的如意算盘打得真不错啊,但他没有想到方洪波和供销社看大门的罗师傅记住了时间。最后,要不是童美艳帮周银锁打了马虎眼,他就露馅了。
周银锁的计划远不止这些。
“周银锁还让我——”童美艳想说什么,但只说了一半。
“周银锁让你怎么样?”
“难于启齿。”
“童美艳,你前面交代的不错,希望你打消所有的顾虑,只要你积极配合我们的调查,我们会在量刑的时候给予考虑的。”
“她让我穿的风骚一些,还让我在身上抹了很多雪花膏,他还让我喝酒的时候和谢家财挨得近一些,他还让我敬了谢家财好几杯酒。”
“他是什么意思?”
“他想让我吊一吊谢家财的馋虫。”
“你能不能说明白一点?”
“我在谢家财面前飘来飘去,弄的谢家财心摇神驰,回家以后,他肯定会和周凤英行房事,只要他和周凤英行房事,就一定会喝水,周凤英和谢家财有一个习惯,每天夜里面都要起来喝水。,只要他们喝水,计划就成功了一大半。即使谢家财不喝水,行过房事以后,他也会睡得很沉。”
女人身上的香味是可能诱发男人身上的荷尔蒙的。
人在几杯酒下肚之后,神思恍惚,再有一个风骚性感的女人在身边飘来飘去,不可能不产生一些想法。那谢家财是一个老实忠厚的人,他身上被酒和童美艳激发起来的情绪自然不会发泄在童美艳的身上,既然有情绪,肯定要找到发泄的对象,找周凤英发泄,那是顺理成章的事情,大家不要忘了,那周凤英也是一个美人胚子哟。
周银锁果然厉害,谢家财躺下以后不久就和周凤英行房事了。但人算不如天算,谢家财因为太累了,行过房事以后倒头便睡,水没有喝成。
“我再问你,谢家财家的大狼狗阿旺是怎么回事?”
“阿旺是周银锁用鸡腿毒死的?”
“周银锁和阿旺很熟,他为什么要阿旺呢?”
“他说,如果阿旺不死,警察就会怀疑这个案子是熟人作案。把阿旺毒死,警察做梦都不会想到是熟人作案——因为狗见到生人会叫。”
郑峰和李云帆刚开始的分析是对的。
好一个狡猾的周银锁。他在作案之前,把每一步都想好了。包括他带到谢家的那把剔骨尖刀——带刀是为了防止万一的。
“问问他刀和汗衫的问题。”郑峰低声道。汗衫就是周银锁用来擦童美艳鞋子上的血和地上鞋印的汗衫。
“童美艳,周银锁用来擦血的汗衫呢?”
“被他扔到谢家后面的水塘里面去了,他用汗衫包了一块砖头扔到深水里面去了。”
“难道你们是从后门离开谢家的吗?”
“离开的时候,走的前门。”
“走前门,为什么还要绕到后面的水塘去呢?”
“从人家的屋子后面走,不会遇到走夜路的人,也不会惊扰那些狗。”
“周银锁用来杀人的那把刀呢?”
第一百五十五章 啼笑皆非
“那把刀是周银锁从供销社生猪屠宰站拿的,第二天一大早,周银锁又放了回去。”
屠宰站就在周银锁办公室的东边——在一个大院里面。
“那是谁的刀?”
“是龚元江的刀。”
卞一鸣想起来了,龚元江是新华大队张庄人,在谢家集供销社屠宰站工作。平时也给附近的村民杀猪。
“龚元江还在供销社生猪屠宰站吗?”
“还在。”
“那把刀有没有什么特别的记号呢?”
“我没有看,我也不知道他带刀——我要是知道的话,死活不会跟他去的。”
“这个案子,你是可以不去的,你为什么要去呢?”
“周银锁说他一个人害怕,有人陪着他心里踏实,他还说——”童美艳的思维再次短路。
“周银锁还说了什么?”
“他还说,只要我帮他迈过这道坎,他就和我结婚,并且和我过一辈子。”
“难不成天下就只有他周银锁一个男人?”
“没办法,一步错,步步错,当时,我已经没有退路。都怪我有私心。”
“你有什么私心呢?”
“和王才长离婚是我这辈子做的最后悔的一件事情,但开弓没有回头箭,我是为周银锁,才和王才长离婚的,如果周银锁再甩了我,那我就无路可走了,所以,说句心里话,有人举报周银锁贪污和挪用公款,我当时还很高兴。”
“这是为什么?”
“这样,周银锁就不会甩我了,经过这个案子以后,我们就是一条船上的人了,一根绳子上了两个蚂蚱,跑不了我,更跑不了他。”
童美艳的想法让同志们啼笑皆非。
最初,同志们倒是没有看出其中的玄机。两个人结合在一起,才能守住所有秘密。
“你们两人是勾引的谁?”
“是我勾引的他。当然,他也有想法,只是没有说出来罢了。一个巴掌是拍不响的。是我勾引的他,但我是想和他做长久夫妻。”
“周银锁也是这么想的吗?”
“刚开始,他只想玩玩。”
“童美艳,你右脚踝上的疤痕是怎么回事?”
“你们不是已经知道了吗?”
“我们想知道当时的情况。”
“我一想到这件当时的情形,就会魂飞魄散,你们还是饶了我吧!我已经说了不少了,你们还是去问周银锁吧!”
“这样吧!我们本来打算让你交代整个作案过程的,你如果把这个问题说清楚了,我们就不再提其它问题了,你看怎么样?”
童美艳犹豫片刻,然后道:“你们得原谅我,我恐怕说不周全——我只能说一个大概。”
卞一鸣望了望郑峰和李云帆。
两个人同时点了一点头。
“行,总体上说,你今天晚上的表现还是不错的,就依你,你尽量说清楚。”
“那周凤英被——被脸盆落地的声音惊——惊醒之后,突然——喊了一声‘谁?’,她一轱辘从床上爬起来。”
“这时候,手电筒有没有开呢?”
“周银锁——将手电筒——关——关掉了。”
“接下来呢?”
第一百五十六章 灭绝人性
“周凤英——穿鞋子的时候,周银锁摸——摸了上去,一只手勒——勒住周凤英的——脖子,另一只手——捂住周凤英的嘴巴。周凤英想——想喊,但喊不出声来。”
“周凤英是什么时候认出周银锁来的呢?”
“我们——退到院子的时候。”
“你们是根据什么认定周凤英认出周银锁的呢?”
“周凤英在走出堂屋大门的时候,他掰开周银锁的手,说了一个字。”
“周凤英说了一个什么字?”
“她说了一个‘你’。”
“当时,光线很暗,周凤英怎么会认出周银锁呢?”
“这——这我就不晓得了,大概是院子里面的光线比屋子里面的光线好了许多吧。”
“周风英怎么会抓住你的脚脖子的呢?”
“在屋子里面,周银锁用手捂住周凤英的时候,周凤英一把抓住了我的衣服,我想脱掉衣服,没有想到周凤英又抓住了我的头发。周凤英除了认出周银锁以外,还认出了我。”
“认出了你?你们很熟吗?”
“我们见过几面,她认出了我的头发——要么就是闻出了我头发上的味道。”
“什么味道?很特别吗?”
“我喜欢用檀香皂洗头,周凤英知道了以后,也用檀香皂洗头。当时,用檀香皂洗头的女人很少,因为这种香皂很贵,而且买不到,周凤英洗头用的檀香皂是我送给她的;我的头发很长,在谢家集,就数我的头发最长。”
“你当时穿什么衣服?”
“一件草绿色的的确良衬衫。”
“你下身穿什么?”
“下身穿一条过膝短裤。”
同志们最初的分析和判断是正确的。
“周银锁穿什么裤子呢?”
“他的下身穿一条短裤衩。”
“你把你们三个人所站的位置回忆一下。”
“我想不起来了。”
“你慢慢想,不要着急。”
“我——我走在前面,周银锁和周凤英跟在后面。我——我们当时只想离开谢家,可周凤英抓住我的头发不放。”
“周凤英是怎么抓住你的右脚脖子的呢?”
“退到院子中间的时候,在纠缠中,周凤英被周银锁的脚绊了一下,两个人同时跌到地上去了,周凤英松开了我的头发,但紧接着又抓住了我的右脚脖子。”
“周银锁的刀是什么时候扎到周凤英后背上去的呢?”
“在他们俩跌倒的时候。”
“周银锁扎了几刀?”
“一刀。”
“周凤英松手了吗?”
“她还是不愿意松手。”
“你是怎么挣脱的呢?”
“我往后面腿,周凤英的身体被拖了一段距离,后来,周凤英终于松开了手,但我的脚脖子上被拉出了三条很深的口子,最深的是中间一条。”
周凤英的坚持为同志们后来侦破此案创造了非常重要的条件。
“验尸记录上显示,周凤英的后背上有两个刀口。这是怎么回事呢?”
“另一刀是周银锁在我们离开谢家的时候扎的。”
“这是为什么?”
“周银锁怕周凤英没有断气,就又扎了一刀。”
案子惨绝人寰,凶手灭绝人性。
第一百五十七章 重要物证
“童美艳,周银锁扔到水塘里面的汗衫是什么材质的呢?”
“什么材质?我不知道,反正不是棉的。”
“汗衫上有没有什么记号?”
“后背上有‘为人民服务’五个字。”
“是短袖,还是背心?”
“是背心。”
“你还记得周银锁扔汗衫的位置吗?”
水塘比较大,满水塘去找,要耗费很多时间。
“到跟前,我就能想起来。”
如果不是棉的,那就一定是化纤产品。如果是化纤产品,那就不会腐烂。
周银锁的背心应该是一个非常重要的物证。
于是,第二天早晨,九点钟,同志们押着童美艳前往谢家庄。
吃过早饭以后,张鹏就去安排下塘捞汗衫的人了。冬末春初,阳气上升,水温已经不像冬天那么寒冷彻骨了。
同志们押着童美艳赶到水塘边的时候,张鹏、谢队长和两个打鱼人已经在水塘边等候多时了,谢家庄和附近村子里面来了不少人,人们站在距离码头不远的水塘边。
码头应该是周银锁扔汗衫的地方。
童美艳走到码头的跳板上,先确定一下方位,然后指着跳板西北方向的一片水域道:“就在那——”
童美艳手指的水域,有零零落落几片菱角的叶子浮在水面上,在菱角叶子之间,横着几根芦苇。
这片水域距离岸边和码头有五六米的样子。
谢队长说,水塘很深,是有名的锅底塘,由若干个锅底组成,童美艳所指的地方是几个锅底中最深的一个锅底。
两个打渔的人是父子两人,姓郝,他们就是在汶水河上架网打渔的渔民,卞一鸣和刘长松看过他们打渔。
张鹏和父子俩交代了几句之后,将事先准备好的酒拿给他们喝。
父子俩喝了几口酒之后,脱掉身上的衣服,只留下一条裤衩,然后慢慢游到童美艳手指的水域。
“是在这里吗?”父亲朝童美艳大声道。
童美艳点点头:“就在那附近。”
父子俩做了一个深呼吸,然后迅速潜入水中。
同志们和岸上所有的人都屏住呼吸,密切地注视着水面。
水面上不时冒出几串气泡来。水也变得混浊起来。
郑峰的眼睛一刻都不曾离开手表,他在看时间。
两分钟左右的样子,两个地方的水开始往上涌,不一会,两个脑袋冒出水面。两个人用手抹了几下自己的头发——他们的手上是空的。
一分钟以后,两个人又潜入水中。
时间一分一秒地往前走,父子俩一次又一次地潜入水中。
到九点半钟,父子仍然没有摸到童美艳所说的汗衫。
水塘边的人越集越多。刚长出了的芦苇被踩断倒在地上。
九点三十五分,刚刚潜入水中的父亲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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