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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村魅影三-第1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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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常禄站在脚踏上,掀开阎巧巧的头发,郑峰看到阎巧巧的脖子上有一道很深的勒痕。

阎巧巧穿戴整齐,上衣是一件红色的罩褂,是绸缎做的,郑峰在薛丽华的半截橱里面见过这种颜色的衣服,应该是结婚是所穿的嫁衣。阎巧巧的裤子是一条蓝色的裤子,也是绸缎做的。阎巧巧的脚上也是一双粉红色的新鞋。脚踝处露出来的地方是红袜子。阎巧巧在到阎罗殿报到之前,进行了认真的准备。阎巧巧把阴阳两界的事情弄反了,阳界的事情应该郑重其事,严肃对待,一丝不苟;至于阴间之事吗?大可随意一些,因为,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人知道阴间的事情。阳界才是人类唯一的舞台。人们赤条条来到这个世界,又赤条条离开这个世界,只有在来去之间才需要把自己捯饬的像个人样。

在郑峰看来,阎巧巧在上吊之前也梳好了头发,可能是在将绳子淘到脖子上以后——或者是众人在抢救的过程中弄乱了阎巧巧的头发。所以,独有头发显得非常凌乱。阎巧巧原来是想从容离世,但最后还是没能如愿,所有人,有一样事情是相同的,有两样东西是不相同的,相同的是从容出生,不管未来是祸是福,是尊是卑,每个人都是从容不迫,一路走来的;两样不相同的东西,只有在寿终正寝的时候,才能区分出来,而且必须到最后一刻才能区分出来,善终者,不管贫穷富贵,来的从容,去的也从容,不得善终者,能不能从容而终,由不得他们自己。阎巧巧想走的从容体面一些,只可惜选错了时候和方法。

阎巧巧为了逃避法律的制裁,用一种特殊的方式结束了自己的生命。这倒省了同志们很多周折。

郑峰和李云帆走出院门的时候,正好碰到刘长海推车进门。看到郑峰和李云帆以后,刘长海下意识地退后几步,将路让给了郑峰和李云帆。

第二百章 后来之事

刘长海满头大汗,脸色苍白,他只是冲郑峰笑了笑,一句话都没有说。

郑峰和李云帆没有理会刘长海,迅速离开了刘长海家。

至于是不是刘长海授意阎巧巧去跟薛丽华说那番话的,现在已经无法知道。阎巧巧已经死了。

对郑峰来说,阎巧巧的自杀,虽然出人意料,也有些遗憾,但无伤大雅,“9。27纵火案”终于水落石出,封建迷信思想也遭到了一次洗涤。同志们完成了在高刘村的任务,这比什么都强。刑侦工中有些遗憾,在所难免。

在故事就要结束的时候,笔者要交代几件事情:

第一,在郑峰和马子涛的建议下,一九七四年的春天,汝阳县委派调查组就几年前高建国那封举报信的内容进行了深入细致的调查,高建国所反映的情况,件件属实。不久,刘长海被撤去了大队会计的职务。不仅如此,当年,曾经包庇过刘长海,并将高建国举报信的内容透露给刘长海的某干部受到了党内严重警告的处分和降职的处理。

被撤了职的刘长海生了一场大病,加上老婆阎巧巧的畏罪自杀,从此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过着反躬自省的日子,他还把三个女儿送到龙岭镇交给阎巧巧的外婆代为照顾。

第二件事情,一九七四年的夏天,薛丽华生下了一个健康的男婴,孩子度过哺乳期之后,薛丽华的刑期正是开始,薛丽华因纵火罪,情节严重,社会影响极大,被判处七年有期徒刑。王萍没有食言,她在征得郑峰的同意之后,亲自陪同高建功和女儿到狱中看望薛丽华。薛丽华抱着女儿痛哭流涕;几天后,吴淑珍也生下了一个男孩。

第三件事情,“9,27纵火案”结案之后不久,在勤将地区所有县掀起了破除封建迷信的活动,巫婆,神汉,风水先生首当其冲,成了过街老鼠,人人喊打,科学思想深入人心,如果从这个角度来看待文化大革命的话,文化大革命还真是一场洗涤人们灵魂的大革命,照这么说,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并非一点功劳都没有,至少,在文革后期和后来几年,巫婆神汉与所谓的风水先生完全被扫进了历史的垃圾箱。遗憾的是,在解放思想,改革开放的今天,不知何故,在文化大革命中绝迹的封建迷信重新死灰复燃,大大小小,形形色色的牛鬼蛇神包括新的牛鬼蛇神的变种都借尸还魂,从坟墓里面爬了出来,有的甚至登上了神坛。

第四件事情,在离开高刘村之前,郑峰和李云帆在征得阎水仙同意的前提下,先做通了高建平的思想工作,接着又和高建平一起做通了父母的思想工作,老人同意将阿牛接到高刘村和阎水仙一起生活,被接来的还有阎水仙的姑婆,姑婆年岁大了,也该有人照顾了。在同意郑峰和高建平摊牌之前,阎水仙就已经想好了,如果高家人容不下阿牛和姑婆的话,她就带着阿牛和姑婆回娘家。阿牛能回到母亲的身边,既解决了高家香火的问题,又解决了阎水仙分身乏术的苦恼。

高建平的的父母非常高兴,认为郑峰做了一件行善积德的大好事,他们打算请郑峰一行到家里吃一顿饭,以示感谢,但被郑峰婉言谢绝了。

高建平和水仙一直伺候姑婆到九十七岁高龄。

第五件事情,一月二十五号下午,郑峰一行回到高刘村的时候,给高建树带来了一些绘画方面的书籍和材料,主要是纸。笔和颜料。

郑峰还带了一个轮椅,高建树终于可以坐在轮椅行行走了。

同志们离开高刘村的时候,高建树送给每人一幅雀字。

第一章 挂牌案件

郑峰和李云帆介入的下一个案子是伍洪县“6。30凶杀案”。

这个案子曾经轰动整个勤将地区,也曾作为地区挂牌案件,伍洪县公安局和地区公安局抽调精干力量组成专案组,历时半年,但查无结果。

具体案情如下:

一九六九年六月三十日子夜,在伍洪县潦水公社新华大队谢家庄发生一起两死一伤的惨案,案发时间是刑侦人员尸检之后得出来的,伤者——死者九岁的女儿由于收到极度惊吓,加之年龄太小,无法提供具体的时间。

死者是一对夫妇,男人叫谢家财,年龄三十五岁,是谢家庄村民,家里有一条木船,平时跑跑运输,主要是为镇供销社运送农用物资,或者为别人运运砖瓦,在谢家庄的北边有一个砖瓦厂,在砖瓦厂和谢家庄之间有一条河,这条河的名字叫汶水河;老婆周凤英,年龄三十三岁,裁缝,在家里开了一个裁缝铺。谢家庄在谢家集的东边,紧靠谢家集,所以,周凤英裁缝铺的生意还不错。

报案电话只有一句话:“新华大队谢家庄出人命大案了。”

打电话的人是谢家集派出所的值班员张鹏。

报案时间是凌晨一点二十四分。

接到报案电话以后,伍洪县公安局就派三名公安驱车赶到案发现场。

档案材料里面有一份现场勘查记录,一份尸检报告,还有若干张照片。我们先来看看这三样东西。

第一,现场勘查记录:

负责现场勘查的是两个人,他们分别是县公安局治安科的副科长刘长松,公安解平。在现场勘查报告上赫然写着两个人的名字。

两个人一走进谢家财家院门,看到的第一具尸体在距离院门一米左右的地方,她就是谢家财的老婆周凤英,周凤英上身穿着一件粉红色背心,下身穿一条比较长的白底紫花的裤衩。她头朝院门口,脚朝正屋,尸体所在的位置距堂屋的大门有十五米上下。

死者脸朝下,右手伸展向前,头耷拉在右臂上,整个身体呈一字型,死者的右脚压在左脚上,脚上没有穿鞋子,也没有穿袜子,鞋子摆放在东厢房的床边,袜子摆放在窗前柜子上。在尸体的北边,有一个三点七四米长的拖痕。谢家财家的正屋坐北朝南。

周凤英的粉红色背心已经被血染黑,背部的血比较多,身体下方也有一滩血,血已经被泥土充分吸收。

周凤英的左手被压在胸口下方,右手五指成弯曲状扣在泥土里面。

谢家财的尸体在床下,下半身坐在地上,上半身侧靠在床框上,头挂在胸前。

谢家财下身穿着一条比较短的灰色裤衩,上半身没有穿衣服。

床上有一床被褥,地上也有一床被褥,被褥的一个角被谢家财的尸体压在屁股的下面。

以上是现场勘查的初步轮廓。

下面,我们再来看看尸检报告。

第二,尸检报告:

周凤英的背部连中两刀,身体的正面没有伤,两刀的位置在脊椎的两侧——一刀在右肩胛骨上,刀口和脊椎骨垂直,刀口宽度三公分,深度六公分左右。

第二章 刀刀毙命

另一刀的位置在左肩胛骨的下方,刀口和脊椎骨平行,刀口宽度是三点二五公分,深度在八公分左右。这里应该在心脏的同一个垂线上,导致周凤英死亡的应该是这一刀。

周凤英的身上只有两刀,除此以外,周凤英的右胳膊肘和两个膝盖上有一些摩擦伤,这应该是周凤英纠缠凶手,凶手拖拽所致。在周凤英右手小拇指的指甲里面,有比较多的黑垢,黑垢中的大部分应该是泥土。

谢家财的刀口在胸前,心脏部位有三刀,腹部有两刀,刀刀毙命。

刀口的宽度和深度有所不同,胸部的刀口宽度在三点三公分左右,深度在八公分左右,腹部的刀口宽度在三点六公分左右,深度有十公分左右。

谢家财九岁的女儿招娣的脖子上有两个很深的掐痕,除了掐痕以外,招娣的身上没有刀伤,但招娣的身上和手上有很多血,这些血是招娣在呼喊并摇晃父亲的时候粘到身上去的。招娣是谢家唯一幸免遇难的人——而且是唯一的目击证人,但由于招娣受到极度的惊吓,她的精神出了一点问题,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刘长松派人把招娣送到县人民医院治疗并加以保护,在六月三十号的夜里,究竟发生了什么,凶手是几个人,凶手是谁,刘长松全指望九岁的招娣了。

第三,照片:

照片一共有十八张,这些照片除了反映案发现场的环境,大部分是作为现场勘查和尸检的辅助部分。照片的背后都标了号,是和勘查记录和尸检记录一一对应起来的。照片是装在一个纸袋里面的,在纸袋的封面上写着拍照人的姓名:段安平。

档案袋里面还有十几份谈话记录,其中四份是当天夜里进行的。

我们先来看看这四份谈话记录:

第一份谈话记录:记录人是段安平,谈话对象是谢家财的邻居谢永国。

到谢家集派出所去报案的就是这个谢永国,还有一个人是村民谢有田,谢有田是送谢永国去报案的。谢有田家有一辆旧自行车,此人经常在谢家集对一点便宜的农场品到县城去买,赚取一点差价。

谈话内容如下:

“你是怎么知道谢家财夫妇被杀的?”

“当时,我正在睡觉,我老婆突然把我叫醒,说好像听到小孩子的声音——声音和一般的声音不一样,有点惨,我竖起耳朵听了听,声音没有了,埋怨老婆神经过敏,就躺下了,躺下不一会,我家的院门响了。我和老婆赶紧从床上爬起来,拿起手电筒,打开院门一看,原来是谢家财的女儿招娣,招娣是被吓着了,看到我们以后,她就过昏过去了。我老婆把招娣从地上抱起来,结果抓了一手湿哒哒的东西,用手电筒一照,我老婆的手上全是血,再看看招娣的身上和手上,也都是血。”

谢永国家住在谢家财家的西边,两家公用一个院墙。

“你们的第一个反应是什么?”

“那还用说,我和老婆跑到谢家财家,院门开着,周风英脸朝下躺在地上。我的吗呀,把我们俩吓死了。”

第三章 有人敲门

“你到屋子里面去了吗?”

“我哪有胆子到屋子里面啊。谁遇到这样的事情,都得魂飞魄散。”

“之后呢?”

“之后,我就把乡亲们叫来了。”

“乡亲们有没有到院子里面——或者屋子里面去呢?”

“没有,我连院门都没敢进,我去喊乡亲们的时候,特地关照我老婆不让任何人进院门。”

勘查结果也证实了谢永国夫妇俩的说法,院子里面除了招娣的脚印以外,案发之后,没有人进过院子,这说明案发现场保护的不错。

现场的勘查一直持续到第二天天亮,夜里,由于光线条件的限制,很多东西都有可能被忽略掉。

由于天气比较干燥,老天爷持续一个多月没有下雨,谢家财家院子里面的地很干,人的双脚走在这样的地上,是不会留下什么脚印的,招娣的脚印之所以会留在地上,是因为招待的脚上粘了很多血。

三个人在院子里面、屋子里面没有提取到任何脚印,在谢家财家的院子里面,三个人除了找到几枚谢家财和周凤英的脚印以外没有找到其它脚印。谢家财和周凤英的脚印是下雨的时候,夫妻俩留在地上的——这些脚印都在犄角旮旯处——这是用谢家财和周凤英的鞋子比对以后得出的结论。

三个人又对院墙内外进行了仔细的勘查——深更半夜,凶手不大可能敲门进院子——乡下人,晚上串门子,绝不可能在深更半夜,所以,凶手翻越院前的可能性是很大的——凶手离开谢家的时候,一般会走院门,谢家财家的院墙有两米高,是用石头、砖块和土砌起来的——下面是石块,中间是砖块,上面是土。谢永国反应,夜里面,他和老婆都没有听到敲门声,谢永国的老婆特别强调,即使他们夫妻俩睡的很沉,只要有人敲谢家财家的门,他们都能听见,因为谢家财家的院门是铁门。只要轻轻敲几下,就会传的很远。

谢家财家的院墙上长着一些草——时值春末夏初,墙头上的草长得既旺盛,又茂密,三个人对院墙上的草进行了逐段检查,都没有找到有人攀爬过的痕迹——大家都知道,只要有人攀爬院墙,那些草就成倒伏状,院墙上的土经过摩擦和人的重力的作用,是会留下一些痕迹的;院墙下,也没有发现任何脚印。

“你们两家的关系怎么样呢?”

“不算好,也不算孬。有时候我喊他喝几杯酒,有时候,他喊我喝几杯酒,昨天晚上,谢家财在我家喝的酒。”

“昨天晚上,谢家家财的情绪怎么样?”

“情绪好着呢?”谢永国的老婆道,“本来说好了两个人喝半瓶酒,喝到后来,两个人把一瓶就全喝光了。”

“和平时没啥两样,喝完酒以后,我把他送回家去了。”谢永国道。

“喝完酒是什么时候?”

“我只能说一个大概的时间,也就八点钟左右吧?”

“在喝酒的过程中,谢家财都跟你说了什么?”

“说什么?无非是他这几天运了几趟砖瓦,在拿家喝的酒,喝了什么酒,再就是他在外面听到的荤段子。”

第四章 受到惊吓

“荤段子?”

“就是男女之间的那些事情。”

“谢家财经常跟你说这些黄段子吗?”

“嗨,乡下男人,只要凑在一块,如果再喝点酒,都会扯一些男女之事,这和作风端不端正可没啥关系啊!”

“谢家财为人怎么样?我指的是男女方面?”

“家财可是一个正派人啊!我们这些人,也就是嘴上说说而已,说和做是两码事,闷头驴子偷麸子,整天憋在肚子里面的人,那才难说呢?周风英是标准的美人胚子,谢家财守着这样的老婆过日子,睡着了都会笑醒的,他不会在外面拈花惹草的。”

“谢家财的老婆周凤英为人又这么样呢?”

“人常说,漂亮女人是非多,但我可以说,周风英和别的漂亮女人不一样,她整天忙着给人家做衣服,你什么时候到她家去找她,她都在家里,这样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女人,哪来的是非呢?”

“谢家在村子里面有没有跟什么人积过怨呢?”

“没有,谢家财两口子为人厚道,从不得罪人,遇事总是谦让,与人相处,从不让别人吃亏,这样的人,谁会跟他们积怨呢?”

在另外几份谈话记录中,谢永国的说法得到了进一步的印证。谢家财夫妻俩在村子里面人缘非常好,这几乎是所有人的共识。

这大概就是案子无法向前推进的重要原因。三个人的调查就是在这里僵住的,我们都知道,即使是一团乱麻,只要有足够的耐心,就一定能找到一根线头,可是刘长松等人在谢庄查了二十几天,一点头绪都没有,藤子倒是摸了不少根,但一个小瓜扭子都没有摸到。

两天后,招娣在医生的精心治疗和照顾下,身体和精神都得到了很好的恢复,刘长松、解平和段安平本来寄希望于招娣。

当招娣提供的情况使三个人更加失望。

我们把刘长松和招娣的对话提到前面来看看:

“六月三十号的夜里,你醒来的时候,看到了什么?”

“我什么都没有看见,我只看到了手电筒的光。”

“手电筒的光?”

“有几个手电筒?”

“好像是一个。手电筒的光眨一下就没有了。”

凶手可能是怕招娣看到自己的脸和模样。打开手电筒大概是确定招娣所在的位置。

“你看到了几个人?”

“看不见。”

“他们有没有说话?”

“没有说话。”

“你当时在干什么?”

“我在喊爹娘,可我还没有喊出来,一双手就掐住了我的脖子。”

“后来呢?”

“后来,我就昏过去了。”

“醒来之后,你看到了什么?”

“什么都没有看见,屋子里面黑漆漆的。我摸了摸身边,我娘不见了——我是和我娘睡在一头的。我又爬到另一头,我爹也不在床上。”

孩子醒来以后找爹娘,是应该是一种正常和本能的反应。

“再后来呢?”

“我就学着娘的样子,在柜子上摸到了一盒火柴,将灯点亮了。”

招娣看到了她不该看到的一幕。一个九岁到女孩子,我们能想象的出当时的情形。

第五章 阿旺呜呼

“我看到我爹坐在地上,靠在床边,我娘不在屋里。我就使劲摇我爹,一边摇一边喊,再看看自己的手上和身上,全是血。”

“我走出堂屋,想到婶子家去。”

“你喊了吗?”

“我喊不出声,我的嗓子哑了。”

“走到院子门口,我看到娘躺在地上,我就到婶子家去敲门了。”

一个九岁的女孩子,经历了成人都无法接受的惊险恐怖的一幕。

下面,我们来看看第三份谈话记录:

第三个谈话对象也是谢家财的邻居杨大顺,杨大顺住在谢家财家的东边,参与谈话的还有杨大顺的老婆王娟。

“你们是什么时候听到动静的呢?”

“我们被谢永国的喊声吵醒的。跑到凤英家院门口一看,凤英躺在院子里面。”

“在谢永国喊叫之前,你们没有听到其他声音吗?”

“没有。”说话的是王娟。

“要我说,凶手一定是和谢家财很熟的人?”杨大顺道。

“为什么?”

“如果是生人的话,家财家的狗一定会叫唤,我们没有听到狗的叫声。”

“是啊!家财家的狗只要一见到生人就叫个不停。”王娟道。

谈话和现场勘查,几乎是在同一时间进行的,此时,刘长松和段平刚检查完谢家财的尸体。

“谢家财家的狗窝在什么地方?”

杨大顺好像想起了——或者发现了什么:“不对啊!”

“什么不对?你想说什么?”

“这阿旺早该叫了,一下子来了这么多的生人,我怎么没有听见阿旺的叫声呢?”

“可不是吗?这阿旺到什么地方去了呢?难道是打野食去了?”王娟也恍然大悟,“大顺,你快到狗窝里面去看看。”

杨大顺领着段安平走进院门,狗窝在厨房南边——院门东边的一个小棚子里面。段安平用手电筒朝狗窝里面照了照,好家伙,一条全身漆黑的大狼狗躺在小棚子里面。

杨大顺低头钻进狗窝,用手碰了碰狗的脑袋,狗纹丝不动,杨大顺又将手在狗的鼻子上放了一会,“已经死了。”

很显然,狗是被毒死的。

毋庸置疑,凶手一定是生人,只有让狗变成哑巴以后,杀人的计划才能无声无息地进行。这似乎又从另一个侧面印证了谢永国和乡亲们的说法——谢家在村子里面人缘最好,这大概就是“6。30凶杀案”查无结果的重要原因吧!

我们都知道,任何一个案子,都是有背景的,刑侦人员一旦失去的背景的依托,那就好比大海捞针,没有背景,案子便如同无源之水,无本之木,既无源,又无本,如何寻找案子的来龙去脉呢?

后经过对阿旺的解剖和胃中食物的化验,发现了毒鼠强的成分,在阿旺的胃中,还残留这少量的食物,经过胃的消化,这些食物已经面目全非,经化验含有淀粉和脂肪,初步结论是,凶手将毒鼠强放进了肉包子里面。阿旺吃了肉包子以后,中毒身亡。

谈话继续。

“谢家财家的狗是散养还是拴着的呢?”

“是散养的。”

第六章 左冲右突

“周凤英给别人做衣服,不怕吓着别人吗?”

“没事,只要周凤英吆喝一声,阿旺就不叫了,别看它长的这么大,这么凶,它平时听话的很——它非常通人性。”

“谢家财家的经济条件怎么样?”

“家财在咱们新华大队经济条件算是最好的,谢家财是一个非常精明的人,咱们村紧靠汶水河,在汶水河上游五里屯,有一个老船夫,叫赵老三,一辈子没有结婚,年岁大了,摇不动橹、划不动船了,谢家财就借了一点钱,把赵老三的船卖了下来,在咱们村子附近,有一个砖瓦厂,谢家财就用船给人家运砖瓦。谢家集供销社有时候也用他的船到县城去运化肥、煤炭等农用物资,再加上他老婆周凤英的裁缝铺,所以,经济上比较宽裕。这——你们看看谢家才家屋子里面的摆设就知道了。”

刘长松在这份谈话记录的后面,做了一点必要的补充,我们先把补充的内容提到前面的展示一下:谢家的条件确实不错,大衣橱、半截橱柜、梳妆台,该有的家具应有尽有,谢家 厨房里面有六袋煤炭,四袋木炭,家中有一个煤炉和专门少木炭的烤火盆——这个烤火盘是铜质的。杨大顺和王娟说,在整个谢家庄,没有人家烧得起木炭,也没有人家烧得起煤,谢家才经常帮谢家集供销社到县城运煤炭,有时候,卸煤炭的工人马虎,会在船舱底部留下一点,谢家财就把这些煤炭扫回家集中起来,到天冷的时候用。

“谢家财家的条件比别人家好,有没有人向谢家借钱呢?”

“谢家财两口子为人大方,不管谁家手头紧,只要开口,他们两口子都会爽快答应,我家就向他家借过钱。”

“一般会借多少钱,最多会借多少呢?我指的是村子里面的人?”

“不仅是村子里的人,就是外村的人来借,他们夫妻俩也不含糊,我借钱最多几块钱,家里面有急事,手上一时没有那么多的钱,就找家财——或者凤英挪一下,手上有了,立马就还给他,至于其他人,我估计和我家差不多,你们也看到了,大家日子过的都很紧巴,兜里面有多少钱就过什么样的日子,不是家里面遇到事情,谁也不会向别人借钱——借钱总是要还的,所以我说,就是借钱,大多是几块钱,不会借多的,借多了,还不起啊!”

“那么,有没有人家和谢家走的很近——关系很好呢?”

刘长松是这么考虑的,既然找不到和谢家有积怨的人家,那就换一个思路,在和谢家关系比较密切的人家中寻觅寻觅吧!不管什么人家,总会有一些接触比较多,来往比较频繁的人吧!

“关系比较密切?家财两口子和所有人家关系都很好,我们没有看出他和哪家关系特别好。”

也许正是因为谢家和所有人家关系都很好,所以,关系特别好的人家就不是特别突显吧!

一般而言,只有关系特别好的人家才会借钱和被借钱,谢家财借钱给所有的人家,这确实说明谢家财和所有人家的关系都特别好。

第七章 背景之一

反过来想,谢家人不管什么人都借钱,这能不能说谢家很有钱呢?也许谢家并非特别有钱,只是出于慷慨大方才把钱借给别人的,但使一些人产生了一种错觉:谢家人口袋里面的钱恐怕多的用不完,这会不会是“6。30凶杀案”的背景之一呢?

基于这样的考虑,三个人对案发现场,特别是谢家财夫妻俩的卧室进行了认真仔细的勘查,勘查之后的结论是:房间没有被翻动过的痕迹,凶手深夜潜入谢家,目的就是杀人,支撑这个结论的是四个方面的事实:

第一,在大衣橱的一件黄颜色棉大衣的口袋里面,有一沓用报纸包起来的钱,在当时,这应该算是一笔相当可观的数字:600元整,全部是十元一张的新钱。谢永国说,这件黄大衣是谢家财冬天常穿在身上的衣服。

第二,在半截橱的第一个抽屉里面,有一个木匣子,在这个木匣子里面,放着一些钱,经过清点,各种大小纸币,还有部分硬币,加在一起,一共是一百零五元八角七分。谢永国和杨大顺、王娟同时强调,每次。他们跟谢家财——或者周凤英借钱的时候,夫妻俩都是从这个抽屉里面拿钱的。凶手要想拿到这些钱,应该是很容易的一件事情。即使是流窜作案的盗贼,也会打开这个抽屉看一看,翻箱倒柜,盗贼进屋,干的就是这种事情。

第三,在周凤英的梳妆台的抽屉里面,有一个八公分见方的铜匣子,里面放着耳环,耳坠,手镯等金银首饰。在当时,金银首饰应该算是奢侈品,既然是奢侈品,那就是值钱的东西,盗贼入室,除了钱,看好的不就是这些黄白之物吗。

第四,在周凤英的裁缝铺里面——在缝纫机的木盒子里面也有四十一块九毛五分钱。

这里补充交代一下,周凤英的裁缝铺在院门东面两间屋子里面。案发当晚,裁缝铺的门一直是锁着的,裁缝铺里面也没有被翻动过的痕迹。

从上面四个方面来看,凶手杀害谢家财夫妻俩,不大可能是为财而来。在现在人看来,七八百块钱是一个小数目,它只是一个普通工人月工资的三分之一,但在那个年代,在普通工人的月工资只有二三十块钱的文革时期,应该算是一笔巨款了。

第四份谈话记录:

谈话对象是周风英的妹妹和妹夫。这两个人是第二天凌晨四点钟左右从三十里外的大旺集赶到谢家庄来的。

在看看谈话记录之前,笔者要先介绍一下这两个人的情况。周风英的妹妹周菊英,年龄三十一岁,在大旺集开一个烟酒店,烟酒店的规模很小,收入勉强能维持一个人的生活,周菊英的男人叫曹宜黄,是大旺集小学的老师——代课老师。

杨大顺夫妻俩和谢永国说,周凤英和乡亲们关系很好,但和妹妹周菊英家的关系一般,大概是路途太远的缘故,两家走动不多,顶多是逢年过节或者遇到事情的时候才到姐姐家来一趟,周凤英的妹夫很少到谢家来。

第八章 兄妹五人

在杨大顺夫妻俩看来,曹宜黄为人比较清高,读过一些书,高中毕业以后,找关系在大旺集小学谋了一个代课教师的工作。

谢永国的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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