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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衣神相-第1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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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中一凛,太爷爷的灵位就在村庙中供奉,其坟茔也在墓园中逢节拜祭,他怎么会没死?

太虚似乎沉默了片刻,然后道:“陈天默怎么着?他活着我也不怕!他又不像你我快意恩仇,杀伐果断,他平生就以手不染血为傲。嘿嘿,我所畏惧者,只有陈天佑而已,生平唯一一次狼狈败绩,也是栽在他的手上。这次我携轩辕八宝鉴复出,原本就是为他预备!他不来,那就拿陈弘道父子做祭!至于你青冢老鬼,既然识得此镜厉害,就别做妄想了!咱们相识一场,我总归会给你留个全尸。”

青冢生“哼”了一声,道:“太虚老妖,你也太高看自己了!轩辕宝鉴之能,非开天眼者不足以全然识破,你那莹目之术,虽然厉害,却还没到困死我等的地步!再者,这里这么大动静,邵如昕之辈也该到了,你这邪教余孽,该怎么处?”

太虚冷笑一声,道:“邵如昕的五大队就不劳你操心了。她来了更好,我一样有办法请她入殿!入了殿,她再厉害,也一样出不来!至于你说这宝鉴困不死你们,那贫道就拭目以待,看你怎么脱困?”

老舅忍不住骂道:“老妖物,你等着老子出去!老子出去了就捉着你喂蝙蝠,喂老鼠!”

杨之水也跟着骂了起来。

但无论大家如何喝骂,都再没有听见太虚的声音。

青冢生瞥了我一眼,忽的盘膝而坐,对我说道:“太虚要等咱们坐以待毙了——你难以开口说话,咱们还是心领神会为好。”

众人听见这话,一时都沉静下来。

木仙俯身在旁,忽的拉了拉我的衣服,又弹了弹我的头发,道:“看看,都落灰了。”

江灵登时大怒,伸手去打木仙的手,嘴里喝道:“你干嘛!男女授受不亲!你怎么这么不知廉耻?谁让你摸他的?”

木仙却一把抓住江灵的手,冷笑道:“奇怪了,你难道不是雌的?你摸得,我摸不得?”

江灵奋力把手拽出来,骂道:“你不要脸!”

木仙“咯咯”一笑,道:“我自然要脸,我的脸恐怕比你还好看点。你不是不让摸吗?我偏偏摸!不但我摸,我还让别人摸——阿秀,过来,你愁眉苦脸站在那里干嘛呢?你又不是陈元方娶的二房姨太太!他相中谁还不一定呢!”

阿秀自进入观音殿以来,就一直一言未发,虽然关切,也只是止于眼神,而目光与我相交时,也往往一触即分。

木仙呼她,她眉头微微一皱,低声道:“姐,你别胡闹了。东木前辈还要给他治病呢。”

江灵瞥了阿秀一眼,又重新瞪着木仙,道:“你快起来!”

木仙道:“你怎么不起来?”

这两人一个娇蛮任性,一个刁钻惫赖,谁也不让谁,我看在眼中,纠在心里,一个头两个大。

老爸脸上也是不好看,但他嘴拙,哪里知道该怎么说。

江灵见始终无法压木仙一头,便回顾一竹,道:“师祖!你看她!”

一竹“啊”了一声,又“嗯”了一声,搓着手,然后去看青冢生。

青冢生却似老僧入定一般,盘膝坐着,双目微闭,一动不动,仿佛睡过去了。

我心中暗道:“这个青冢生,古怪的很,一会儿功夫一个样,也难怪别人叫他老鬼。”

“嗯,是,我是古怪,不古怪不成道真……咱们只管心中交流,不管别人胡闹。你要是连这点清静功夫都做不到,走火入魔症也别想破解了。”

我心中一顿,立即收敛,双眼闭上,气息长吞,默念道:“是!从此时起,我便当自己是个孤魂野鬼,他人俱在异界,与我无干。”

“聪明!”

所谓“玄关一窍,神定虚空”、“心息相忘,神气合一”、“恍惚而寐,大定前奏”,这三种境界,原本是在练气习锁鼻功时便已学会的。

此时此刻,周身麻痹,皆不能动,唯有心思灵转,一念既灭,自然心思澄净,外界之音,一丝一毫都已不闻;外界之色,一点一抹都已不见。

青冢生道:“元方,我来问你,阴阳可合济否?”

我略一沉吟,心道:“阴根于阳,阳根于阴,故曰阴阳互根!善补阳者,必欲阴中求阳,则阳得阴助而生化无穷;善补阴者,必欲阳中求阴,则阴得阳升而泉源不竭!无阳则阴无以生,无阴则阳无以化。阳隐于阴之中,阴隐于阳之中。阴阳一分为二,又合二为一。弟子认为,阴阳可相济,此乃大道,但大道宏伟,无有具相,如何合济,却不得其法。”

青冢生赞叹道:“此为医者之理,你能参悟,真是大善,我也不用刻意点化你了。只是这阴阳相济之法,思之比登天还难,行之更是无可琢磨,但若福至心灵,稍稍点拨即可!”

我心道:“阴阳乃两极,仿佛水火,敢问前辈,水火如何相容?”

青冢生笑道:“问的好!问的妙!水火相克,本不能相容!但是幻形则可相容。”

我心中诧异道:“幻形?幻化何形?”

青冢生道:“气形!气之一形,万化而不离其宗!”

我呆了片刻,恍惚间忽然想明白了什么,却又模模糊糊的,仿佛有一层半透明的纸糊在脸上,挡住双眼,看得见却又看不清眼前诸物。

青冢生继续道:“就好比你体内的一阴一阳,阴者何所托?煞气也!阳者何所托?罡气也!阴煞阳罡,虽为两极,却本能合济,为何在你体内乱成一团?因为你以心神抑其相济之正道,阻碍两者交融,因此作乱于内!”

此言醍醐灌顶!

刹那间,仿佛拨云雾而见日月,我悟了!

“你悟了?”

“我悟了!”

“水火可否相容?”

“可以!”

“如何相容?”

“以气相容济!仿佛水之蒸汽,既是水气,又有火气!灼烈而润湿,正合相济之道!”

青冢生“哈哈”笑道:“看来你真是悟了!就是这水蒸气,能蒸熟生物,且不变其形状,不失其营养,虽水也不能为之,虽火也不能为之,这便是合济的厉害!现今你的体内,阴煞之气淤积于阴脉,阳罡之气淤积于阳脉,阴阳二脉不通,故两气皆塞!何不阴阳二脉合一,阴阳二极合一,成混炼一气之体?”

我心中一阵畅快,道:“愿前辈助我一臂之力!”

青冢生道:“阴阳双脉体质者,举世罕有!除你之外,我生平只见过一例,便是你太爷爷陈天默!所以,这世上也只有我能摸出阴阳双脉的全部穴位!我自当全力以赴!先为你通脉!”

蓦然间,青冢生骤然出手,抓住我的肩膀,大喝一声:“起!”

我只觉浑身一轻,身子腾云驾雾般被提至半空,紧接着足外踝下一寸处的金门穴忽然一痛,然后是腓骨后缘踝尖上七寸处的阳交穴……足三里、臑俞穴、天髎穴、肩井穴、头维穴低次而中,本神、阳白、头临泣、目窗、正营、承灵、脑空、风池、风府、哑门等全都无一例外!

仿佛狂风骤雨一样,我心中之骇然还未消退,便觉身子已经安然坠地,重新盘膝落座。

就在这提起又落下的电光火石似的瞬间工夫,我周身已经有近百处穴位全都被点中!

仿佛是一刹那有无数只手同时刺在我身上似的!

比老爸六相全功里的点穴绝技“行云拂”还要快,还要准,还要狠!

这青冢生无愧“鬼医”之称号!

张熙岳已经失声高呼:“天啊,鬼手刺百穴!竟然真的有这一项绝技!”

其他人噤若寒蝉,仿佛都看呆了。

“阴阳双脉俱已经打通,你可以心神御气,使两极合济了。”

青冢生的声音低沉萎靡,仿佛经历了一场生死搏斗似的,从精神奕奕变得虚弱不堪。

第341章 阴阳相济

我虽然没有睁开双眼,也无法开口称谢,但是心中对青冢生的感激,已经不用明言。此时此刻,唯有潜心沉静合济二气才最要紧。

经青冢生的一番刺穴通脉,我便觉的自脖颈往下,那种麻木的感觉仿佛慢慢消退了,但周身却还是僵硬的,仍然是不能动弹。

只片刻功夫,我脖颈以下的躯体忽然有了些许异样的触动,就仿佛周身百骸三万六千毛孔都猛然变得通透!潜意识里,我觉得那阴煞、阳罡两极气随处都可以去,却又偏偏都无处可去。

恍惚中,只听青冢生道:“元方,你可读过贾长沙的《鹏鸟赋》?你且不用回答。这一片赋虽然出于儒者之口,但是却暗合我玄门之道。我已经改其措辞,现在为你诵读,希望能有助于你的进益。”

说着,青冢生便开始曼声吟诵,道:“万物之化,无休无息。斡流而迁,或推而还。形气转续,变幻而蟺。沕穆不穷,无以胜言。水激则旱,矢激则远。生灵回薄,振荡相转。云蒸雨降,纠错相纷。大钧播物,坱圠无垠。切记切记,天不可预虑,道不可预谋!顺其自然,随遇而安……”

随着青冢生的朗朗诵读之声,我的体内仿佛缓缓升起一股无形的风,驱使着两股极气顺着经脉循序而行。

这篇文我是知道的,但却不料被青冢生修改之后,竟真的如修炼气功的心法一般。真真是妙不可言!

我也不刻意去想,更不刻意去引,浑浑噩噩、朦朦胧胧却又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只任二气流转回环,该往何处去,就到何处去。

渐渐的,体内似乎有一股无名之热腾起,又有一股彻骨之寒发散,忽此忽彼,莫衷一是。

一时间,我竟不知道身上哪些地方灼烈,哪些地方冰寒。仿佛这里也有,那里也有。这里是热,那里是冷,而下一秒,又这里是冷,那里是热。甚至冷中有热,热中有冷,次第而发,周身痛处!

青冢生还在念诵:“以汝骨肉为炉,以汝极气为工,以汝阴阳为炭,以汝经络为铜!合散正逆,无有常规,千变万化,一道为宗!忽然为气,不足控抟,合二为一,亦无足患!至人遗物,独与道俱;真人恬漠,独与道息!释智遗形,超然自丧;寥廓忽荒,与道翱翔!乘流则逝,得坻则止;纵躯委命,不私与己。澹乎若深渊止之静,泛乎若不系之舟……”

我本来被身体内那异常的冷热局面给撩拨的有些焦躁,甚至想睁开眼睛,大声呼和,但一听到青冢生的诵声,暴戾之气竟渐渐的又消退了。

这个不世出的鬼医,朗朗念诵的声音竟仿佛是温和的阳光一样,让人既见明朗,又如沐春风,实在是说不出的舒服。

就连我体内此起彼伏的忽热忽冷,也仿佛一下子变得柔和了,变得温吞了,变得不那么频繁,不那么剧烈,不那么刺激了。

青冢生道:“对了,平和清静为万道之宗,此时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正是危机关头,千万不要自误!一旦有失,你便永坠魔道,连我也无能为力,再不能救你!你败了不要紧,这轩辕八宝鉴映照中的一切人等,也全都要坐以待毙了……”

可树欲静而风不止,我想要平和清静,体内的极气却又纷纷蒸腾,又如何平和清静得了?

青冢生念道:“至道之要,至静以凝其神,精思以彻其感,不变以应其真,慈惠以成其功,卑柔以存其诚,心无杂念,意不外走,心常归一,意自如如,一心恬然,则四大清适!”

我怔了一下,略有会意,便觉得心境果然更加清明了些。

青冢生继续念道:“万法从心生,心心即是法,语默与动静,皆法所使然。无疑是真心,守一是正法。守一而无疑,法法皆心法。法是心之臣,心是法之主!”

我又有些醒悟,却听青冢生声调陡然提高:“无疑则心正,心正则法灵。守一则心专,心专则法验!风也未动,树也未动,是你的心动了!”

我猛然醒悟,暗道一声:“惭愧!”

还是抱中守一,如此简单的秘诀,竟然忘了,该打!

既悟此节,便入佳境,过不多时,我便觉得自己的心境已经完全平和,神思也完全清静,我自忖无论身体再现何等折磨,都不会起伏一丝波澜。

体内那些微妙的变化,我也不去细细体会了,任凭它们自由发展。

我就像是一尊肉体容器,容器内装着两根管子,两根管子里各自一股气,本不相容,却偏偏要合济!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仿佛是一昼夜间,又仿佛是一刹那时,体内竟轰然腾起一阵水雾!

那又热又湿似火又似水的气息仿佛一下子把我的五脏六腑全都点着了!

那火焰似乎要从腹部蹿到胃里,又从胃里升腾到喉咙,然后又要从口中喷发出去!

但是我却张不开嘴!

这才是真正的五内俱焚的感受!

这是一种痛楚到说不出来,道不明白让人疯魔让人痴狂的痛楚!

自己被蒸熟了,被蒸透了!

不,是被烧化了,是被烧成灰烬了!

我现在在哪里?

我为什么睁不开眼?又为什么张不开口?

他们还在吗?为什么没人说话?为什么没人理我?

我还存在吗?我在哪里存在?我又以什么形式存在着?

无尽的火海将我吞噬,又有滔天的大浪将我淹没,翻滚着又被烧灼……

这是苦海!这是炼狱!

谁来拉我出去?谁来救我?

老爸?江灵?老妈?奶奶?爷爷?爷爷还活着吗?

青冢生!青冢生呢?青冢生你骗我!

我要去了,对,我是要去了,没有人能救我,没有人会救我……

无尽的黑暗里,最后一抹亮光,仿佛是我清醒时的眼睛,挣扎着将要闭上,那火焰也将熄灭……

“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无,名天地之始!有,名万物之母!故常无,欲以观其妙!常有,欲以观其徼!此两者,同出而异名,同谓之玄!玄之又玄,众妙之门!”

一道声音突然撞进黑暗里,仿佛九重苍天垂赐下来的仙乐一般,激的整个人间都为之一阵!刹那间,无数道声音响了起来:

“不要迷失本性!不要忘了你是谁!”

“你是陈家的子孙,你是陈义山的子孙,你是陈天默的后人,你是陈汉生的后人!”

“不要让任何人对你失望,包括你的亲人,也包括你的敌人!你是陈元方!陈元方!”

“麻衣陈家的列祖列宗都在看着你,但能救你的,也只有你自己!”

“心中有一盏明灯,不要熄了!看着那灯,看着那亮,那就是你的希望!”

“……”

我似乎说出话来了,呓语一样,喃喃道:“明灯?陈元方?对,我是陈元方……”

我的神智一下子清晰,一下子又模糊,除了隐隐约约中还觉得自己有颗脑袋在,大部分时间,我只以为自己已经是三魂离体,七魄飘渺,浑不知所在了!

只是在这不死不活的煎熬中,又仿佛有一种涅槃重生似的快感!

青冢生的声音再次清晰起来:“对了,就是那盏明灯,看着它,供着它,保护着它,那是你的心,那是你的神,那是你的道,那是你的灵!一灵不灭,心即永存!”

我猛然清醒了过来!

前所未有的清醒了过来!

周身全都有了感觉,不论内外,不论骨肉,不论血脉,那感觉似麻,似痒,似胀,似痛,似热,似寒,似困,似虚,似坠,似空,却又全都不是!

我睁开了眼睛,白茫茫的视野里,所有的人,青冢生、老爸、晦极、江灵、阿秀、木仙、老舅、表哥、曾子仲、张熙岳、墨是金、杨之水、木赐、太古、一竹、守成、柳氏兄弟……全都变得清晰,一一在目。

我低着头,看了看自己的身子,手背上的青筋,小蛇一般扭曲乱蹦,恐怖骇人!

还有脚踝上、脖子上也蠢蠢跳动!

露出来的肌肤,都像是被火烧烤过一般,又黑又红,但体内,那种几乎夺人性命的痛苦感受没了!

五脏六腑都在,我也在!

寒冷的,没了;灼热的,也没了。只剩下一种温和而又澎湃,充盈而又虚空的气息,欢快的在体内流窜着,奔腾着!

青冢生见我睁开眼,又瞧我的神色,便笑道:“心以合神,心即是法,神可通天!恭喜你,成了!”

我呐呐道:“成了?”

说出来话了!

我听见了自己的声音!

我一下子变得异常惊喜,异常兴奋!

“对,成了!”

青冢生也惊喜兴奋道:“凝则窍妙可见,动则运默可知,神气清明,朗如秋月,静中之妙,法中之玄,其默能知将本居天,合济之功也!你若不成,则天也太过无道了!”

我一跃而起,只觉周身通泰,青冢生也站了起来,笑道:“你可以破轩辕八宝鉴了!”

第342章 御风而行

我站起身子时,便已经引得众人惊喜,青冢生此言再出,更是一片欢呼雀跃!

眼见老爸、江灵、老舅等人都关切而焦急地看着我,我朝他们微微颔首,活动着四肢,享受着躯体灵动、收发自如的快活,笑道:“我周身已经无碍了!”

老爸等人的神情登时松弛下来,江灵更是喜极而泣。

我转过身,朝青冢生深深一揖,道:“东木先生,救命之恩,无以为报,今后若有差遣,但凡不违背大道大义,晚辈定当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青冢生微笑道:“你也是个奸似鬼的角色,既要报恩,还要加上一个不违背道义的条件……好叫你知道,你耳中养着那祟灵元婴,我也能为你医好。这才真正显出我鬼医之能!”

我喜道:“感激溢于言表,竟不知如何诉说,就只能大恩不言谢了!”

青冢生道:“大丈夫,本不必惺惺作态。你现在觉得体内极气运转如何?可否意随心转,自行控制?”

我依照气功运转之法,役使周身之气循经络而游走,毫无阻碍,畅快无比,心中已经大喜过望。

听青冢生问,我便暗自思忖,咒禁十二科中的逍遥科,其一为奇行诡变,其二为匿迹销声,其三便是御风而行。在素有道宗四大真人之首称谓的南华真人庄子所著的《逍遥游》中便曾提及,“夫列子御风而行,泠然善也”,列子,即列御寇,也即道宗四大真人中的冲虚真人,所以,逍遥科之御风而行其实最早缘起于此。

所谓御风者,是体气在上,而风在下也。其实便是内气散于体表,塑造成型,借风之力,乘风而腾挪。

就仿佛风筝,最初乃是以木头为材料做成,史称“墨翟为木鹞,三年而成,飞一日而败”,鲁班又以竹子取代木头为鸢,能飞三天而不坠落……其实不论是木头做成的风筝,还是竹子做成的风筝,甚至到隋唐时期以纸张糊成的风筝,都远重于风,但是却能升腾于风之上,其中奥秘,无非有二,其一是空气对流产生气压差,风筝上方气流速大而气压小,下方气流速小气压大,故而有托举之力;其二便是线的牵引之力。牵引之力与风力、气压差力形成平衡,便可保持风筝飞举而不坠。

逍遥科之御风而行,原理与此类似,体内之气外散成形,即形成“格风层”,格风层只格下不格上,也就是说其能阻下流层风速减慢,却不挡上流层风速通畅,以此形成气压差而生托举之力;又以魂力意会体内气息形成牵引之力,佐成平衡……由此,便可施展此术。

这些道理说来简单,但其实很难。不但施术者要完全而精确辨别出风的速度、方位,还要完美发散体内气息,附着表面,形成格风层,又要魂力的微妙配合……

所以,施术者必须内气雄浑充裕,否则难以升腾,或者虽然能升腾却不能持久,则半途而坠落;魂力也需充沛强悍,否则难以牵引,或者虽然能牵引却不能精准,则虽腾起而不知去往何方,虽乘风而不知可至几高。也就是说,内中极气为主,外界之风为辅,三魂之力为引,三者缺一不可!

这也是为什么许久以来,罕有人能御风而行的原因。

就连玄门术界人士,更多的也是把这一奇术当做是传说而已。而孤陋寡闻者,更是把御风而行与普通起身功夫相提并论。

其实,御风而行与轻身功夫最大最显著的区别就在于一点,御风而行可以短时间滞空,轻身功夫则永远不能滞空,只是将人潜在的奔行速度和跳跃高度给完全激发甚至扩大了而已。

风在何处?

只要有空气流动,便有风!

世间万物,无论人畜,也无论花草树木,一呼一吸均可推动空气,那便是风!

正所谓,风生于地,起于青苹之末,侵淫溪谷,盛怒于土囊之口!缘太山之阿,舞于松柏之下,飘忽淜滂,激飓熛怒!

所以,风无处不在!

回想着御风而行的施术方法,我暗自调动体内合济为一的极气,一部分散于体表,另一部分随魂力而动,渐渐的,我感觉到有一股无形的托举力出现了!

仿佛小流汇成大川,仿佛小土集成大山,那托举力越来越大,越来越强,我直觉周身一轻,双脚陡然离地,竟自升腾而起!

成了!

我心中狂喜无限!

我试着随意挥洒,四肢百骸若有一处动,则魂力先有感应,而体内极气所幻化于体表之上的“格风层”便随之而变,三力仍然平衡!若往前行,或继续上升,则心念一起,魂力便知,而身体便动!

真个是意随心转,无拘无束,泠然善也!

众人见我不动声色间,无风而自起,惊愕失措之余,瞬间便是一片哗然!

“这……”

“飘起来了?”

“他,他这是什么法术?”

“……”

就连青冢生、老爸、晦极等绝顶高手也目瞪口呆!

杨之水却拍手大笑道:“好了,好了!不但走火入魔的症状没了,还学会飞了!太虚老妖万万不会想到,元方兄弟能因祸得福!”

木仙也笑道:“元方,你这是搞什么鬼?以前也没见过你露这么一手,这是要羽化成仙的前奏吗?姐姐可舍不得你哦!”

墨是金沉吟道:“难道是《神相天书》里的法术?”

柳长青赞叹道:“这也太难以置信了,陈世兄真正是天纵奇才,我老墨佩服至极!”

守成和尚却道:“你们看元方这样子,是不是很像什么东西?”

老舅嚷道:“蝙蝠!”

曾子仲道:“别老惦记你的蝙蝠,我看像是风筝!”

“对!”太古真人赞同道:“老曾说得对!就是像风筝!”

一竹道:“可这到底是什么法术?”

张熙岳喃喃道:“莫非是咒禁十二科?”

晦极目光一闪,道:“咒禁十二科的逍遥科,第三式,御风而行!”

我敛气收力而稳稳落地,笑谓晦极道:“还是你见多识广,不愧是暗宗之主!我这本事,与《神相天书》无关,却是咒禁十二科里面的。”

“咒禁十二科?”

在场诸人中,有听说过的,也有不明底细的,听见我这么说,赞叹的赞叹,吃惊的吃惊,诧异的诧异,疑惑的疑惑,了解此道的便向不明其术的人讲解。青冢生却眼睛闪烁的贼亮,上前抢上一步,惊喜道:“你学会了咒禁十二科?”

我在青冢生面前不愿说假话,便道:“没有完全学会,只是略知其中的大部分科目而已。御灵科、迷魂科、逍遥科都是熟知,也学的差不多了。”

青冢生又焦急问道:“你是怎么学到的?在哪儿找到的?”

我瞥了晦极一眼,道:“在伏牛山中,机缘巧合学到的。”

“好!好!”青冢生搓着手,丑陋的脸上泛着光,喜不自胜地赞叹道:“我寻找了多久都没能如愿!你一个二十来岁的人,竟能有这等莫大的机缘!可喜可贺可叹!”

我道:“老前辈要是想了解,我可以全都说给您听。”

“我不要,我不要了!”青冢生摆着手,语无伦次道:“我已经老朽不堪了,再去钻研这些东西要花费太大的精力和时间,那是在要我的残命,我是不成了,不成了……”

一连啧啧称赞了好久,青冢生忽然高声喊道:“老妖,你听见了没?你看到了吗?陈元方远超你我!我已经解掉了他的走火入魔症,他又精通咒禁十二科!你若知趣,趁早摘了镜子,解了法术,免得被他强行破除,反噬于己!”

“青冢野鬼,算你有能耐!我佩服你!”

太虚的声音空洞而遥远的传来:“你或许忘了我以前精细的地方是什么了吧?我是卜术大家!能机断来去!下山前,我便算准了没人能胜得了我!轩辕八宝鉴,更是无人可破!”

青冢生冷笑道:“算准了没人能胜得了你?你还没到能为自己推算的境界!就连陈天默也从不敢为自己看相,那是要开了天眼,天人合一之后,才能预知的!”

太虚道:“陈天默不为自己相是碍于他们陈家的祖规!我有何惧?哼哼,我不怕你在这里斗口,只看你怎么出我这大局!”

青冢生大怒,姜桂之性暴露,当即便开骂道:“油盐不进的老杀才!刚愎自用的老蠢货!老子是念及同辈的情谊,好心劝你,你还以为老子是在吓你!好,老子这就让陈元方破了你的鸟术!元方,你试试,能不能左手出阴煞之气,右手出阳罡之气?”

我体内的阴煞、阳罡极气已经被炼化成一体,运用自如,可合当然也可分,我依着法,动着心,须臾间便自体内抽出两股气息,一自左出,一自右出,左为阴,右为阳。

于是我便对青冢生说道:“可以!”

青冢生道:“用你刚才那御风而行的法门,腾空至那轩辕八宝鉴跟前!摘了它!”

第343章 难兄难弟

青冢生话音刚落,我正自惊疑,杨之水忽然惊喜地大叫一声:“师父!师父你出来了!”喊声中,杨之水已经快步跑了起来。

我吃了一惊,连忙打眼去看时,只见一群人三三两两,仿佛从地下骤然冒出来似的,一个个突兀地出现在这旷野里,张皇四顾之际,议论着,惊诧着,然后都犹犹豫豫地朝我们走来。

其中,有几个分外熟悉的面孔,是我熟识的。

走在最前面的几人中,有一个中年魁伟道士,正是玉阳子!他身后紧紧跟着两人,却是失踪了的徐宗阳和付强!

玉阳子性情洒脱,满脸混不在乎的表情,衣服皱皱巴巴,头发凌乱不堪,一双鞋“拖拉拖拉”的响,似乎是破了,这等狼狈的形容,却丝毫没有掩盖住玉阳子精神抖擞的风貌,他嘴角挂着笑,大咧咧地快步走着,杨之水冲上前去,一把搀住玉阳子的胳膊,玉阳子笑道:“这次,咱们爷俩栽的跟头太大了,回去要丢人了!”

徐宗阳心胸开阔,依旧是一副似笑非笑的和蔼面容,而付强则是一副似寒非寒的皮实脸色。徐宗阳瞟了我一眼,又看看杨之水,道:“还是元方有本事,小杨跟着他,比咱们好过。”

付强嘟囔了一声:“不管跟着谁,大家都没死!”

他们身后还有十几人,也都是表情各异,有的愤怒,有的疲惫,有的诧异,有的悲哀,有的左顾右盼,有的垂头丧气,有的踽踽而行……

我们这边众人看着看着,便开始纷纷议论起来,太古真人道:“果然是终南的玉阳子啊!”

老舅道:“哎,那不是王屋山的刘新吗?还有那个仿佛是……刘晨!咳!你们弟兄俩!我早接着你们的电话了,说到了,到了,到哪了?下地窖摸我老蒋的耗子去了?”

那刘新是个极其壮实的汉子,满脸的精悍之色,当即回敬道:“滚你奶奶的腿!死兽医!幸灾乐祸!”这几句话一出口,尽显武者本色。

老舅被骂,却乐的“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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