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诛鬼天王-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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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犬飞映入他们的视线内。犬飞如哈巴狗一般贴上前如实禀告之前情况。
执堂叫“古特”。听完禀告,他轻哼一声,挥挥手。立时,他带来的天师便整装列队,灵剑在手,虎视眈眈准备入内。这些天师,共十人,全是赤级天师。
“执堂,一个鬼女而已,就交予属下吧。”副执堂请命。他叫“木铁”。“况且,暂时不能确定那小子是否卜护法。贸然闯入,不妥。”
“嗯,好,那就有劳木老弟。”古特允诺。
“杀鸡焉用牛刀?”一声暴喝骤起。声未落,一人落入场内。
此人的脸上永远堆积着皮笑肉不笑的嬉状。他是古特的贴身随从,名叫“古来嬉”。
“先礼后兵。”古特叮嘱。
“好嘞——”古来嬉乐呵呵应一声,便飘入院内。
“有请卜护法——”古来嬉嘶着嗓门儿先礼后兵。
他话音刚落,房门“吱呀”一声开了,吴空空嬉皮笑脸、大摇大摆走了出来。
“哪儿来的混球?胆敢影响老子享乐!”他怒斥古来嬉,说着,还整整衣裤,一副享乐未尽的神情。知晓这么长时间不出门会引起怀疑,于是,他就故意做出如此龌蹉的姿态。
古来嬉本想在主子面前大显威风的,却不料被人当头唾骂,很是不爽。老话说的好,狗仗人势;还有句老话也说的好,打狗要看主人面。别说没确认你是不是护法,就算是,你也不能当面羞辱啊?于是,他怒了,怒气冲天。
第8章 诛鬼的少主
古来嬉从腰间取下一个葫芦。这葫芦,是黑狗教的标识。黑狗教的“三灵”,不是通常意义上的“剑、镜、钱”,而是“剑、镜、葫芦”。葫芦内是毒性极强的黑狗血。
他从葫芦内倒出一滴黑狗血在右手的食指上,接着,轻轻弹指。那滴黑狗血立时幻化为一缕鬼火。它缓缓飘出,在夜色中,散发着赤光。
这缕鬼火,起初只有黄豆大小,但在飘飞过程中不断膨胀,飘到吴空空身前三尺距离时,已幻化为一个馒头大小的球了,然后凝滞在空中,熠熠闪闪,发出骇人的光芒。
这一手俊俏的法术得到了众天师的热烈掌声。
这鬼火,其实是血火,对于厉鬼而言,就是毒火,一旦触到,立即烟消云散。即便是人,如果沾染,也会烧伤和中毒。在黑狗教中,能发出如此绝技的,最少也是橙级天师。
在众人啧啧赞叹时,吴空空正在紧张地评估眼前形势。很显然,人家不相信自己是护法卜算子,所以就来试探。如果想验明真身,就只能收了这鬼火。可他知晓,自己没这本事。
放手一搏,还是束手就擒?硬拼,一旦失手,肯定没有好果子吃。如果缴械投降,那这冒充护法的罪过可不小,届时,小命都有可能葬送。
这两种方法都不行,那就只能另辟蹊径了。
“雕虫小技!你个龟蛋,活腻歪了。如果不是要事在身,老子就灭了你!”吴空空色厉内荏地呵斥,“鬼女已被擒。我这就连夜带她回总舵。”
说着,他用手势示意鬼女,让她按照原计划进行。
鬼女正在思考是否改变主意。这小子一出门那提裤子的德行几乎把她气疯了,这要是传出去,还怎么见人?
如果外面这些天师都不认识自己,那还好,反正拍拍屁股,一走了之,她就是个鬼女,再也杳无音信的鬼女,可问题是,有熟人!
有熟人,她就难以出门。如果出门,就必须顶着被这小子侮辱的贱名。她想,是否趁着夜色,蒙上面,搏一搏,逃之夭夭。因此,就没理会吴空空。
见鬼女没按计划行事,吴空空便再次示意。可鬼女死活不出房门半步。无奈,他只好不断地打手势。
见状,古来嬉冷笑数声。什么狗屁护法,分明就是冒充的,还是鬼女的同伙。想到这里,立功心切的他便把手指猛然一弹,那悬在吴空空身前的鬼火球倏然膨胀为篮球大小,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罩住他的脑袋。
啊……惊叫声来自房内,是鬼女。叫声中隐含着关心、关怀。她担心鬼火把这小混球的脑袋烤成红烧猪头。
不过,她的担心是多余的。吴空空背后的灵剑蓦地发出强烈的啸声,随着啸声,它便挣脱包裹它的布套,在火光电石间,杀入那鬼火球内。
立时,鬼火球消失的无影无踪。
吴空空怔住了,什么情况?
——他的灵剑是几代度心宗天师的佩剑,每一代天师,都在剑上浸润了一生的心血。这剑,已经具备了灵性。具有灵性的剑,是认主的。平时可以碌碌无为,关键时刻绝不掉链子。虽然它的法力也不高,但也要舍生取义。
当然,古来嬉及众天师们并不知这缘由。他们先是诧异,接着便是惊叹:如此轻松破掉橙级天师的法力,难道真是本教护法卜算子?
见震慑住众人,吴空空故意冷笑数声,淋漓尽致炫耀自己很有城府、很有法术的得道高人做派。
“你个龟蛋,给脸不要脸。”他一副指点江山状,继而威胁:“如果不是要事在身,老子真想灭了你。”
丢了脸,古来嬉并不甘心,明明这就是个熊孩子,明明是唾手可得,怎么回事?于是,他就准备再出手试探,顺便挽回一下颜面。可这时,他被古特喝住了。
古特是老江湖。他清楚,灵剑自动出鞘,绝非普通天师所能为。他虽然也没见过卜算子,但知道那家伙修为极高,而且性情乖僻,担心古来嬉遭受毒手。因此,就急忙飘入院内,向吴空空行礼。
“西风堂,执堂古特,携副执堂,一众天师,向护法天师请罪。”古特惺惺作态。
“免礼吧。”吴空空摆摆手,更是惺惺作态。
此时,见唬住了这些傻不拉几的龟蛋,他真想“啪啪啪”地猛扇古来嬉几个耳刮子,这家伙几乎要了自己的小命,该打!可是,机不可失、失不再来,所以,他急忙再次向鬼女示意,让她按计划行事。
外面发生的一切,太快了,快的让鬼女目不暇接,脑子转不过弯儿。不过,思量再三,她还是出来了,缓缓步出房门。
见到鬼女,古特一怔,一惊,一喜,然后急忙上前行礼。
“拜见冰冰少主。”古特很恭谨的鞠躬。
“拜见冰冰少主。”副执堂木铁也急忙上前。
立时,吴空空迷惑了,古来嬉也迷惑了,其他教众更是迷惑了。
这又是什么情况?不是鬼女吗?怎么是少主?
是鬼女不错,但也是少主。
——这鬼女,芳名“慕容冰冰”,也是诛鬼天师。只是,她来自一个神秘的门宗:化龙门。化龙门的天师,一向是神龙见首不见尾,很少有人见到他们的真容。但传说中,化龙门的天师都养鬼,养各种各样的鬼。他们养鬼,既做善事,也做歹事,从不讲什么江湖道义,更不谈什么伸张正义,所作所为,完全凭借个人爱好。因而,便被冠以“邪派”称号。
为何是少主?因为她除了是化龙门弟子身份,还是黑狗教教主的女儿。只是,慕容冰冰亲母早逝,无人管教,就非常的叛道离经,还故意加入邪派“化龙门”。
自从加入化龙门,慕容冰冰就鲜有露面。因为古特和木铁是教主的亲信,以前经常见她,对她印象深刻,所以,当场就辨识出了她。
而包括犬飞在内的低级天师,莫说熟识,见都没见过,所以,才与她产生了纠葛,导致慕容冰冰出手伤人,还是用鬼。因此,他们才称她为“鬼女”。
明白了事情缘由,吴空空顿时长吁一口气,早知如此,何必大费周折?慕容冰冰你也太有趣儿了,最初就该直接亮明身份,上前“啪啪啪”赏赐犬飞数个肉饼,然后大摇大摆离去即可。唉,女人心,海底针啊!
“好了,好了,散了吧。我保护冰冰少主回总舵。”吴空空入戏了,真把自己当作黑狗教的护法了,“准备两匹好马,哦,对了,就那两匹。”
说着,他指着古特和木铁的坐骑。
“他不是卜护法。杀了他。”突然,慕容冰冰呵斥。
少主是货真价实的少主,冰冰是慕容教主的冰冰。既然少主说这小子是假货,那就是假货。于是,本来就持怀疑之心的古特和木铁突然袭击,同时出手,扑向吴空空……
第9章 人鬼一家
吴空空虽是个刚入门的天师,但也是屠人如麻的彪悍之徒,见势不妙,把手中的灵剑挥舞的虎虎生风,化解了古特和木铁的攻势。
他的枭狠,是既在两人的意料之中,又在意料之外。
意料之中,是之前目睹他灵剑出鞘,知是“高手”,即便不是护法卜算子,也是其他门宗的高手。意料之外,是两人出手迅疾,而且是联手,从前后夹攻,竟然未能得手。
他们不知,吴空空之所以能逃出困囿,天生彪悍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那套剑法,那套在吴空空眼中就似跳大神般的剑法。
当初,度心宗的鼻祖创造这套剑法,遇鬼杀鬼,遇神杀神,纵横天下,无人能敌,
现在,虽没有度心咒的法力相衬,就是单纯的剑法,也精妙绝伦。而且,吴空空幸运,今晚,这浸满数代前辈的灵剑竟然醍醐灌顶,灵窍大开,大显神威。
天时地利人和,上吊绳断,跳河水干,想死都死不了,何况,他逃生欲望还很强?
不过,吴空空也明白,短时间内跳个大神糊弄人,还能马马虎虎瞒天过海,时间一长,肯定露馅。况且,对方人多势众,还有高手。因此,他虚晃一枪,避开古特和木铁,转身窜向外围的天师。
本来,他心血来潮救“鬼女”,却不成想,“鬼女”非但不用救,还咬牙切齿地索自己的命,那还留在此处有何用?唉,真应了那句话:吃饱撑的找抽。
在自责中,他嗷嗷嘶喊着,把那灵剑时而当菜刀疯砍,时而当匕首狠捅,时而当铁锹猛拍,时而当铁棍横扫,就是没把它当剑,完全失了章法。
就在此时,一道黑影迅疾飘向他,是那蛇鬼,慕容冰冰的蛇鬼。
——吴空空横刀立马,大显身手,让她诧异的合不拢嘴。这骗吃骗喝的混球,居然还是诛鬼天师?可他明明就是个骗子啊,明明就是怂的一塌糊涂啊!怎么突然间就像打了鸡血一般,如此霸气?于是,她很不服,就命蛇鬼出手。
然而,此一时彼一时。彼时,吴空空是真心救她,毫无提防,就着了道儿。此时,他是野性蓬发,杀气冲天,其气势不亚于当初“三闯钱府”,再加上灵剑的威力,轻描淡写间,就把蛇鬼劈了个遍体鳞伤,然后,它叽里咕噜地哀嚎着逃回慕容冰冰的怀中了。
看到蛇鬼被伤,慕容冰冰寒气四溢,阴森肃杀。这蛇鬼,是她的心肝宝贝,耗费了无数的心血,竟然被伤的体无完肤,生命垂危。
于是,她跃到吴空空面前,恶狠狠抽出一柄灵剑。她的灵剑,是软剑,平时缠绕在腰间。“呼——”赤光一闪,剑祭在空中,果然是赤级天师。
然而,同时,又一道赤光闪过。不待众人反应过来,这赤光便落在吴空空和慕容冰冰之间。不过,这赤光,不是剑,而是鬼,红衣女鬼。
贞姬?吴空空脱口惊叫。
是的,贞姬。只是,今晚,她不是红大氅,而是鲜红似火的旗袍,还故意半侧半露的呈现出自己那白唧唧的大长腿。她依然是那副笑靥如花的神情,还不时地眨眨那大眼睛,向周围的天师们眉目传情。
“红衣女鬼!”有人惊呼。
猛闻此言,天师中的滥竽充数者仓皇后退。行内人都知晓,红衣女鬼,是厉鬼中的厉鬼。凶狠残暴,穷凶极恶,是鬼界的十恶不赦之鬼。别说人,就是鬼都能躲就躲,能让就让,不愿与其为敌。
“正想抓个红衣鬼玩玩,真是天助我也!”当别人胆战心惊时,慕容冰冰却一副惊喜的神情。别人是艺高人胆大,她是艺差人胆大。
“自寻死路。”古特冷笑。作为黄级天师,他诛鬼无数。因此,一个小小的女鬼根本不在话下,况且,还是个“一环厉鬼”。
“好大的口气。”贞姬娇滴滴的话语。
虽然她只是个“一环厉鬼”,但面对谈笑间就能让自己灰飞烟灭的黄级天师,毫不胆怯,竟然一副傲然挺立、气吞山河的女汉子神态。
“各位,我也是诛鬼天师。咱们同仇敌忾,诛杀这红衣女鬼。”见到贞姬,吴空空就知不妙,急忙摒弃前嫌,联合黑狗教的众天师,共诛强敌。
可是,他话刚落,贞姬就对他表达了不满,“空空,姐姐自小把你养大,你竟然忘恩负义,残害姐姐。你的良心被狗吃了?!”
说着,她笑靥如花的脸骤然一变,先是晴转多云,接着便是泣涕涟涟。她的哭,嘤嘤语语,满含着悲痛,溢满着伤心,就如一个丢失玩具的孩子。
“她不是我姐姐,大家别信。”吴空空急忙辩解。
“空空,你真狠心。为了当天师,竟然六亲不认。”
说着,贞姬便情深深泪蒙蒙地叙说一个哀怨的故事。
——我叫贞姬,自幼丧父失母,一把屎一把尿把弟弟“空空”抚养成人……天有不测风云,他突生重病。为了治病,我向地主借高利贷。当把他病治好后,高利贷已是利滚利难以还清了。然而这时,那地主又来逼债……我救被地主抢回家整日侮辱。实在难以承受折磨,我就反抗。可一反抗,就被打死……
这一番痛述,有的天师就被感动了,甚至还潸然泪下。大家本来对吴空空就没好感,骗吃骗喝就算了,还冒充护法,简直就是大逆不道。更可恨的是,竟然还是个忘恩负义的东西。于是,就有人与贞姬立场一致,对吴空空同仇敌忾了。
“捋死个鳖孙。”
“捋死他。”
有的天师振臂高呼,痛骂吴空空。
“她是戏子。别信她。”吴空空已是气急败坏了。
可是,没人听他的辩解。无论是相信贞姬的,还是不信贞姬的。
相信贞姬的,是那些滥竽充数的天师们;不相信的,就是以古特为首的上档次的天师了。这些人都是老江湖,哪会轻易相信一个女鬼的话?这不是典型的鬼话连篇吗?
他们推测,吴空空肯定与贞姬有过节。至于有什么过节,无关紧要。紧要的是,利用贞姬挑起的情绪,引导天师们趁机捕捉吴空空。当然,也不能放过贞姬。
吴空空,古特必须把他缉拿归案。否则,他玷污冰冰少主的事情传扬出去,不但冰冰少主、教主的名誉受损,就是整个黑狗教的名誉也是一落千丈。必须活捉他,然后让教主发落。
“拿下。”古特命令。
令到即行。以古来嬉为首的天师们扑向吴空空,以慕容冰冰为首的天师们袭向贞姬。然而,贞姬却倏然一闪,挡在吴空空身前,娇笑连连,“空空是老娘的,谁都别想抢。”
瞬间,场面乱套了。
大敌当前,吴空空处乱不惊,毕竟,他也是枭雄之辈。拼死猛搏,他抢了一匹马,杀出血路,奔窜出城。
“空空,我的空空……”见他要逃,贞姬无心恋战,一边妖荡的嘶喊,一边狂追而去。
而黑狗教的天师们,也是紧随其后,穷追不舍。
这一路奔逃,一路狂追,便是三天三夜。
第四日,吴空空钻入山中。七转八绕,他转到一处悬崖边。前无生路,后有追兵。这可如何是好?
不过,毕竟是山中的孩子,还自幼爬山攀崖的,很快,他就寻到一线生机。随后,他一脚把所乘之马踹下悬崖,再故意在崖边留下一只鞋。做好伪装后,他攀着崖壁凸出的嶙峋怪石,下到十来米之处,并隐身在一道狭窄的隙洞内。
他刚躲藏妥当,古特等人便气势汹汹杀到。正如吴空空所料,检查过悬崖上的“线索”后,古特他们得出“吴空空跳崖”的结论。
“生要见人,死要见尸。”古特毕竟是老江湖,相当的小心谨慎。
于是,他们便绕到悬崖下的山坳内寻找尸首。可寻来寻去,只有那死马的尸块儿,却不见吴空空的毫发之迹。随后,他们从上到下,从下到上,巡查了数遍,可依然是徒劳无功,无奈,只好空手而归。
吴空空果然彪,担心古特他们杀回马枪,竟然生生在那隙洞内躲藏了两天两夜。直到确认安全,他才爬到崖壁之上。然后,顺着山路,继续向茅山方向奔逃。
可是,他不知,他的处境越来越危险。
黑狗教通令所属各堂口:毙死吴空空者,赏银元五十块;活捉者,连升三级,赏银元三百块。他的罪名很简单:豢养一个名叫贞姬的红衣女鬼,并屠杀西风堂下属包括执事犬飞在内的一百多号天师。
第10章 人!皮!客!栈!
在贞姬和黑狗教天师的围追堵截中,吴空空来到晋冀豫三省交界的一处集市。集市有个很俗的名字,叫“曹集”,据说当年曹操曾经在此驻军,由此而得名。
吴空空赶到曹集时,已是夕阳西下、暮鸦归巢。这个时辰,正是鬼们蠢蠢欲动的时候:
鬼爷努着没牙的嘴,用四处跑风的语调提醒鬼奶:“老婆子,该出去溜腿儿了。”
鬼爹抚摸一下饿的干嚎的鬼儿的脑门,无比柔情地安抚:“宝贝,爹爹给你打食去了,今晚,一定挖个大红心回来,还吸一大盆的人血……”
鬼妹挽住鬼哥的胳膊,情绵绵意切切撒娇:“我的情哥哥,陪我逛鬼市去嘛,我预定的项链到货了,是珍稀的‘人目项链’呢!”
而人们,则回家的回家,投店的投店。因此,曹集上几无人踪,死静一片,店铺也几乎都打烊了。
在这死寂中,吴空空从集南走到集北,从集西晃到集东,客栈全部闭门了。任他敲门砸门,得到的回答都是两个字:客满。无奈,他只好在集市的大街小巷转悠,希望能撞个大运寻到落脚处。
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在集市的东南角,一丛鬼拍手的杨树林里,他寻到一家客栈。这客栈三层小楼,青砖黛瓦,灯火辉煌。它的招牌也极其醒目:人!皮!客!栈!
吴空空笑了。这名字,看起来恐怖吓人,其实就是个噱头。这一路上,他算是长了见识,越是招牌危言耸听的客栈,越是安全;越是招牌亲昵甜蜜的客栈,越是危险。比如,他曾经投宿一家名为“亲人”的客栈。哎,我去,果然是“亲人”,全都是去世的“亲人”。那客栈,从伙计到老板,均为厉鬼附身,要不是他警惕心强,早成那几个亲不溜溜的亲人的美餐了。
根据经验判断,这家客栈是安全的,还很安全。
吴空空大步入内,没有丝毫的犹豫。果然,客栈的大堂内,座无虚席,人声鼎沸,猜拳行令的,推杯换盏的,比比皆是。
“小爷,您请——”这时,一个胖伙计迎上来,满脸堆笑地引他到角落内的客桌旁。
这桌,共有八个位置,已经被占了六位。吴空空坦然落座。可正要点餐时,从门外进来一个约有十来岁的小乞丐。
老板正在柜台后面“噼里啪啦”拨拉算盘对账,目光扫到小乞丐,便对胖伙计嘶喊:“给俩馒头,打发他走。”
于是,胖伙计抛下吴空空,屁颠屁颠从后房拿出两个馒头,恶狠狠地抛给小乞丐,还厌恶的唾骂:“滚,快滚。”
小乞丐接住馒头,但没有“滚”,而是淡定地扫视了几眼海吃山喝的客人们,然后,大步流星奔到吴空空这客桌旁。这里,还有最后一个位置,就在吴空空身旁。于是,他便大模大样地落座。
“哎哎哎,臭叫花子,别脏了凳子。”见状,胖伙计急忙奔向这边来撵他。
小乞丐望望暴跳而来的胖伙计,对吴空空附耳低语:“哥,我有钱,刚偷的。帮帮忙,咱哥俩好好搓一顿!”
真是天助我也!吴空空窃喜。其实,他囊中空空,一个铜板都没有。他是准备吃霸王餐,宿霸王店的。从某种意义上讲,他除了身上这狗皮,与乞丐并无二致。这身狗皮,是前天遇到一个落单的黑狗教的天师,他把那家伙暴揍一顿后,便扒了他的狗皮,套在自己身上。在黑狗教的地盘上,冒充黑狗教的天师,是相当的爽歪歪,不但横行无阻,还能吃白食宿白店。当然,这是没办法的办法,他还是良心未泯,也只混碗面条,坑人几个馒头而已。如果有钱,那就能心安理得大快朵颐了。于是,他就点头应承。
“呦呵,还赖上了?”胖伙计气冲冲走到小乞丐身旁,准备暴揍他。
“咳——”吴空空干咳一声,装模作样道:“这是我朋友,特地邀请而来。”
当然,不能让他唱独角戏,小乞丐也急忙随声附和:“你个鳖孙,狗眼看人低。给小爷把最好的菜最好的酒都上来。小爷不但邀请在座朋友共进晚餐,还要替他们结账。”
说着,小乞丐从口袋里掏出几块银元“砰”一声拍到桌上。
胖伙计果然是狗眼,看见银元,气焰顿时熄灭。非但如此,还把那脸笑成了屁股,然后恭谨地递上菜谱,俯首弯腰静候。
“大哥,你来。”小乞丐想把戏做足,就把菜谱递给吴空空。
吴空空也是不要脸的主儿,竟然大喇喇接过菜谱,恬不知耻地点菜。其实,他也没仔细查看,就是看哪个价格高就点哪个。反正小乞丐的也是不义之财,客气啥?
“这位大哥,古人云,无功不受禄;古人还云,不食嗟来之食;古人常云,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大哥,你这也太浪费了。”
实在看不过眼,吴空空对面一个客人一通叨叨咕咕,批评他,“太浪费。”虽然,他这番话的前半部分与后半部分的意思丝毫不搭。
桌上这么多人,吴空空还是饥肠辘辘、疲惫不堪,在进门后又被小乞丐骚扰,哪有时间注意别人?听他叨咕,就把目光落在他的身上。
——这家伙,竟然是个小白脸,身着素雅的长袍,却梳了一个流行的大背头,还油光可鉴的。这模样,是倜傥里挂着文雅,文雅里藏着花心。
“读书人?不去学堂,在这荒郊野店干嘛?喂鬼?”吴空空半认真半调侃询问。
“兄弟惭愧,辍学了。”小白脸倒也诚实,“家道中落,世道又乱,如之奈何?”
“不是读书人?不是读书人你穿这人模狗样的干嘛?”小乞丐对他的着装似乎很不满,因为这反衬的他更低矮挫了。
“兄弟虽不读书了,但依然是上层人。”小白脸口气很是阳春白雪,“兄弟是医生,悬壶济世的医生。”
一听他是医生,其他人立时投以羡慕和尊崇的目光。要知道,在这乱世,医生,就是人间的活菩萨,特别是德艺双馨、妙手回春的医生。
“小哥儿高姓?”
“小哥儿,年纪轻轻就是医生,真了不起。”
众人一通猛拍,立时马屁声声。
“兄弟许力克。”小白脸还有一个很劲道的名字:力克。受到大家称赞,他弱弱言道:“其实,我也刚行医,还一无是处。”
哇,这小哥儿好谦虚,因而,就又是阵阵赞叹,不绝于耳。
在众人唠嗑儿时,菜肴上齐,满满一大桌。虽然不是什么山珍海味,却也不乏硬菜大件。对于常吃粗菜淡饭的人而言,这也是神仙生活啊!
“来来来,别客气,感情深,一口闷;兄弟情,用菜顶。吃!”吴空空以主人的身份邀请同桌客人进餐,“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千年修得同桌餐。”
事实证明,是他自己客气了。当他热情邀请时,别人,包括许力克在内,全都手抓口咬,狼吞虎咽。此时,啥都不恨,就恨爹娘没多生几张嘴。
不过,许力克毕竟是曾经的读书人,现在的阳春白雪版医生,还略微注意一下形象。他注意形象的方法是,口中嘟囔“君子动口不动手;子曰,孔融让梨;哎哎哎,都别抢。”
子曰过“孔融让梨”吗?天知道,地知道,鬼知道,反正在座的人,除了许力克没人知道,更没人听他嘟囔,当然,也听不清楚,因为他口中塞的鼓鼓囊囊,密不透风。
“呃——呃——”他抻抻脖颈,噎住了。
吴空空笑笑,急忙递给他一碗酒,“来,顺顺气。别噎死,噎死了还得埋你。”
许力克摇摇头。
嗯?不需要?那就算了。吴空空把酒碗收回,“咕嘟”灌入自己腹中。
见状,许力克急忙再用力点头,还很焦急的模样。
你是?吴空空不解何意。
许力克探出双手示意:左手抓一根大肘子,右手是满满的凤爪,怎么接你的酒碗?
“呃——呃——”他努嘴示意:你送佛上西天,好人做到底,把那碗酒倒入我口中吧?!
吴空空苦笑,遇上一个比自己还无耻的人。无奈,他先清理干净许力克口中食物,再把酒缓缓灌入。
咕噜呃啊呀……嗝……终于,在一阵诡异声中,许力克的食道被强行打通了。
“呼——”他长吁一口气,感叹道:“想当年,山珍海味吃的腻歪;而今,这猪食都是香饽饽。时也,命也!”
在他感叹时,他身旁一个老头儿“噗”一口把唾沫吐到他那根大肘子上。
“哎,我去,真恶心!”许力克急忙把大肘子扔到盘光碟净的桌上。
老头儿狡黠一笑,一个狼扑把它抢到手,然后张开只有几颗牙的大嘴,囫囵吞枣的一扫而光。当只剩下骨头时,他还是恋恋不舍地干啃,“嘎吱,嘎吱……”他啃的津津有味,啃的欢乐无边。
“咯嘣!”用力过猛,他的一颗牙被崩断了。但这丝毫不影响他的心情,依然沉浸在那“嘎吱”中。
……
当然,吴空空也是吃的肚皮滚圆,摁一下都硌的手指疼,最后,还打了一个悠长悠长的饱嗝。
风卷残云、酒足饭饱后,就该结账了。可是,那小乞丐呢?
第11章 少主请入房
小乞丐无影无踪了。他何时离去,众人竟然丝毫不晓。更悲催的是,见他们这帮饿狼餐毕,那胖伙计便适时来到桌前。
“哪位爷,把这个——”胖伙计满脸堆笑,言犹未尽。这意思很明显,就是要结账了。
“稍等片刻,我朋友马上就回。”吴空空表面很镇定,其实,心里有那么一丝惶惶。
为掩饰心慌,他还翘起二郎腿儿,一边剔牙一边呵斥胖伙计,“来壶上等茗茶,麻溜的!”
可是,胖伙计诡异一笑,非但不“麻溜的”,还贴到他身旁,然后,也不言语,也不威吓,只是笑,笑的皮笑肉不笑,笑的“我是你肚子里蛔虫”的笑。
那干啃骨头的老头儿见势不妙,便诺诺而言,“要去茅房”。可是,倏然间,几个彪形大汉围了上来,把他逼回座位。见状,其他人便怯然俯首,默不作声。
而此时,吴空空的脑瓜正在急剧打转儿,思考良策。现在,必须面对现实。现实是,自己被那小乞丐耍了。至于为何耍自己,权且不提。当务之急,是这饭钱。
饭钱,如果他是土豪,这就是毛毛雨。再退一步讲,是挥金如土的款儿爷,也是不在话下。问题是,他是穷光蛋,穷的叮当响还光溜溜的蛋!
其他人呢?他扫一眼他们,除了许力克还穿的人模狗样,其他都是皮黄骨瘦、衣衫褴褛,一看就是下里巴人。这些人,如果不是厉鬼太猖獗,绝对不会花费半个铜板来投宿,最多也就是在某个避风挡雨的房檐下蜗居一夜。为何安排他们在这角落内?他们要么吃面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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