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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庙-第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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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里那个美啊,感觉特虚荣的样子,不急不缓的讲了起来。
那帮老太太们之所以犹豫不决,是否要去胡老四家中,是因为她们都做梦了,做了相同的梦,一位白胡子老头儿给她们托梦了,那老头儿拄着龙拐,头上还长着龙角,大眼睛瞪得圆溜溜的,吹胡子瞪眼的就把这些老太太们给训斥了一顿,警告她们不要整天乱拜神,要拜真神,自从六三年发大水之后,龙王爷来到这儿年年保佑村里风调雨顺,你们这群没良心的竟然只在村里拜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不拜真神那还了得?今年这龙卷风就是个教训,回头赶紧去南河堤水泵房西侧那棵大柳树前头盖一座龙王庙,让老龙王在这里有个歇脚的地儿,不然的话,龙王爷还会发怒的……
几位老太太做了梦之后,第二天一合计,哟,咱们都做了同样的梦啊,感情这事儿是真的了,那位托梦的老爷子,八成就是老龙王,咱们得建庙,建龙王庙……可建龙王庙的话,那就得看风水,把庙建的四平八稳,坐哪儿个方向朝哪个方向,这都得有讲究嘛。
这就不得不求人家胡老四了,人家可是十里八乡有了名气的阴阳仙,看风水驱邪怪,降妖除魔那是职业的高手。况且,这位老龙王,可不是一般的小仙儿,那是大神,这帮老太太们让老龙王在梦里头一顿斥责,哪儿还敢跟老龙王套话啊?老龙王一生气就要了许老太太的命,还是等老龙王消消气儿之后,再套个近乎吧。
所以,还得找人家胡老四去跟老龙王说道说道,胡老四是专家嘛。
之所以我听了之后就想笑,是因为我不用想就知道,那钻到老太太们梦里的假扮老龙王的白胡子老头儿,一准儿是老太岁装的,这是它应承了人家老蛟的事儿,能不做到么?当然了,老太岁选择的这些个人物还是完全正确的,也只有去给这帮老太太们托梦,才会起到决定性的效果。这帮老太太是干啥的?职业迷信信仰者,迷信的忠实“饭死”,她们得到了“老龙王”的暗示,肯定会坚决的去贯彻老龙王的思想,保证完成任务。
当然了,老太岁的事儿,我没有告诉柳雅文,一个姑娘家家的,让她知道这么多稀奇古怪的事儿不好,以后整日里疑神疑鬼的,那可不行,我可不想娶一位一辈子只知道求神拜庙的娘们儿。
不过邪事儿的存在,是村里所有人都清楚了的事儿,如果我坚决说没有邪事儿的话,那柳雅文也是肯定不信的。所以我对柳雅文讲这些的时候,就故意讲成了风水的问题,把我们那天掘了斩蛇碑,导致村南穴口大开,水气与北风相冲撞,直接造成了龙卷风……至于这个托梦的事儿嘛,那是胡老四用道术搞的鬼,胡老四想建个庙压住村南的穴口,可又没钱,只好让这帮老太太们负责集资建庙了。
这么一讲,柳雅文就信了个七七八八,她觉得胡老四很聪明,要知道,这帮老太太在村里号召集资的话,那是八成没问题的。信仰迷信的,自然会屁颠儿屁颠儿的掏钱出力,不信仰的人,也不会为了省这么点儿小钱,而与这些无敌的老太太们结下梁子,谁都清楚,这帮老太太的面子不能驳,不然的话,哼哼,没完!
柳雅文恍然大悟的说道:“哦,原来是这样,哼,就是你们这帮人爱惹事儿,你看罢村里人害的,唉……以后你可别惹事儿了,万一你要是出了事儿,我可怎么办啊?”
“怕守寡了?”我嘿嘿笑着打趣道。
“去你的吧,谁稀罕你!”柳雅文脖子一扬,撅起了小嘴儿。
那模样勾的我真想马上抱住她狠狠的亲上一会儿,然后咸猪手大动,在她身上摸两把……问题是,街上来来往往的人不断,唉,这大过年的、大冷天的,人们晚上怎么都爱在街上乱溜达呢?当电灯泡的感觉很好么?
于是我心急火燎的带着柳雅文去了我们家,打算大动干戈。
结果回到家之后,我娘高兴的合不拢嘴儿,立马把未过门儿的媳妇儿叫到了堂屋里,让媳妇儿陪着自己唠嗑儿,擀皮儿包饺子……
我在一旁干瞪眼没招,只能陪着笑脸很是“开心”的在一旁帮忙。
柳雅文心里面儿肯定知道我不乐意,所以她时不时就会抽没人注意的机会,偷偷的瞅我几眼,然后幸灾乐祸的笑,笑……
当柳雅文扭捏着喊了一声娘的时候,可把俺娘给乐坏了,哎哎的连身答应着,把个柳雅文答应的脸都红透了,想说啥都说不出来了。
俺娘就问她有啥话说吧。
柳雅文羞答答了半天,感情就问了句咸不咸淡不淡的话:“娘,大年三十儿呢,您怎么没出去烧香啊?”
我差点儿没喷出来,柳雅文怎么问出这么个问题来?急忙插嘴道:“哪儿那么多事儿啊……”
“去去,插什么话!”俺娘立刻堵住了我的嘴,笑眯眯的对柳雅文说道:“文儿啊,等过了门儿到咱们家,可别提这茬事儿,你爹和你爷爷可不待见去庙里头烧香磕头的事儿,咱家不用信那个的,祖上有福萌罩着呢,啥神仙咱都不用孝敬……”
“哦,那敢情好……”柳雅文喜笑颜开的点头,看来在家中也是厌倦了母亲整日里要孝敬这个膜拜那个的。
婆媳俩又开始热火朝天的聊了起来,跟亲母女俩似的。
我在旁边纳闷儿啊,看来女人的天性便是如此,喜欢唠一些有的没的……还好,从这一点上看的出来,将来婆媳俩能处到一块儿去。
……
唠叨起来,时间就过的飞快了,当然,对于我来说,这段时间简直是在煎熬,比过了一年还要长的时间啊。
十一点的时候,爹终于从外面串门儿回来了,一见柳雅文在呢,而且和娘正在聊的亲切呢,爹就埋怨起来:“这都几点了,你个死婆娘,也不看看时间,让雅文儿熬这么深的夜啊?”
娘这才明白过来,夜深了,赶紧招呼我把雅文送走。
自然免不了一番客套话,之后我就和柳雅文一起走出了家门。
街道上行人已经稀少,等走出了巷子,我立刻迫不及待的搂住雅文亲了一会儿,这才有些舍不得的把柳雅文送了回去。
往回走的时候,我专门儿找到常云亮家,把正在打牌的陈金给喊了出来,把今晚上在胡老四家听到的话跟他说了一遍,陈金也乐呵的不行,觉得这可真是有趣儿,该不会是村里所有的庙宇,都是这么来的吧?改天让老太岁再帮帮忙,让这帮老太太们把我们俩也供起来,那岂不是很有面子么?
我说别扯淡了,看来龙王庙是必然要建起来了,咱们就等着大年初二的时候,看看黑龙洞的老蛟,是如何除去村中的邪气儿吧,等这一切办妥了,咱们就算是彻底安省下来了。
说话间,刘宾也跑了出来,听了我的话之后,刘宾诧异的说道:“那真是老太岁假扮的老龙王么?兴许还真是黑龙洞的老蛟呢,我琢磨着,这个老蛟不会是个好东西……”
陈金说:“宾子,我觉得老蛟这东西还不错,不要因为人家帮不上你的忙,就说人家坏好不好?”
“我不是那个意思……”刘宾犹豫了半晌,说道:“你们想想,假如真的是老蛟给老太太们托梦说了那些话,那就是承认了它管着风调雨顺的事儿,可咱们村儿真就是年年风调雨顺了么?要真是它管着这条河,它还是个好东西,那为什么每逢三年,一到夏天,河里必然要淹死一个小孩子?”
我和陈金俩人都愣住了,可不是嘛,村北的牤牛河往东流出一里多远之后,就在村子的东北角和滏阳河融合到了一起,就在那个角落处,每三年,必然要淹死一个小孩子。
按说靠着河岸的村子,偶尔河里淹死一个人,那也不算稀奇,可万一这种情况有了规律的话,那就蹊跷了不是?
刘宾说的话,不无道理,既然老蛟有这么大的能耐,占据了整条滏阳河的所有水灵气儿,那它在滏阳河,就应该是说一不二的龙头老大,既然如此,这淹死孩子的事儿,如果并非巧合的话,那就和它一定有关系,起码,它得知道其中原因吧?
想到这里,我招手说道:“走,上胡老四家去,让老太岁去问个明白!”
“对,问问去,将来咱们还得有孩子呢,守着河边儿呢,总不能不让孩子游泳去!”陈金想的很远。
于是三个人商量着往胡老四家走去。
等到了胡老四家门口的时候,只见院子里的灯亮着,屋里的灯已经熄灭了,人家胡老四都已经睡觉了,是啊,这都过了零点,已经是大年初一了。
我和陈金俩人一琢磨,得,不找胡老四,干脆直接找老太岁得了,咱们来这里就不是找胡老四,而是找老太岁嘛。
于是三人从栅栏门跳了进去,直接走到了地窖旁边。
老太岁依然窝在那个深深的地窖里头,我们仨这次没有下去,在上面轻微的唤了几声,老太岁就很诡异的出现在了院子里,像是从地低下突然钻出来似的,问我们啥事儿。
我们仨并没有因为老太岁出现的突然和诡异而感觉吃惊和害怕,毕竟已经习惯了,而且知道老太岁不是人,有点儿非常的表现也属正常嘛。直截了当的把心里的疑惑跟老太岁讲了一遍。
老太岁想了想说道:“这事儿我还真不清楚,毕竟事情过去这么久了,我也一直不知道外面的情况,明天你们问胡老四吧。不过我可以告诉你们,这事儿绝对不是老蛟干的,它不是那种东西。”
“哦,那您的意思是,这事儿绝对不是巧合,而是有原因的,是么?”我问道。
“是有点儿怪,回头我也问问老蛟,看是怎么回事儿。”老太岁点头说道。
得,没什么确切的答案,那只有明儿个再说了,明儿个说不说,也不算打紧,反正还在冬天呢,距夏天还早着呢,说起来,这又是一个三年了啊!如果真的事有蹊跷的话,今年夏天,河里又得死个孩子,唉。
暂且不管,就等正月初二的晚上,看老蛟如何除去村中邪气吧,兴许,老蛟的这一举动,会震慑八方邪物,以后任何邪物再不敢进我们村儿祸害人呢。
从胡老四家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一点多钟,再过两个小时,村里人都该起床了,在我们这儿的农村,凌晨早起,天不亮在院中点燃一堆篝火,叫做烤岁,一岁过去了啊!
点燃了篝火,煮上饺子,饺子熟了,盛到碗里,先别吃。得在院子里点燃一挂鞭炮,然后点上几个二踢脚,响亮点儿!鞭炮点完了,这才可以吃饺子。
吃完了饺子,那就得去磕头拜年了,先是自己一姓家的长辈们,上门儿磕头,然后是村中关系不错的邻里街坊,辈分比较大的,都得磕头拜年。
每年大年初一的凌晨四点多钟,村里的大街小巷就跟赶集似的,那个人来人往,人头攒动……
一地一风俗,便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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貌似我的腰部和腿部刚刚针灸好了没三天。。。。。。因为农忙,又开始疼痛了,继续针灸~~~不知道会不会影响到过几日之后的大农忙到来~~~汗~~
第三卷庙来风第10章老蛟来了
不得不佩服那帮老太太们,对于冥冥中的神灵,她们真的是服从命令听指挥,坚决并且迅速的去完成神的旨意。
据说她们在大年三十儿的晚上,找到胡老四家中,和胡老四一番长谈之后,达成了某项协议,于是乎,在大年初一的上午,一帮老太太们分头行动,将村里要集资修建龙王庙的事儿传遍了全村,并且让多数村民都应承下来,到时候有钱的出钱,有力的出力。
至于说什么时候建庙,那得到出了正月,天气稍微转暖之后。
她们的效率,真是相当的高啊!让我们这帮年轻人佩服的五体投地。
而知道其中内情的我们,事先有约,不得将这些常人看来荒谬到极点的事情说出去,就连是家人,也不得告知。当然了,我的家人除外,毕竟连胡老四都不瞒着我们家的人啊!
这种事情,还是尽量别张扬出去,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大年初二,是串亲戚拜年的一天,一般都是要去姑姑家,姨家拜年的,吃完中午饭后才回来。
不过,我们这帮兄弟们初二那天去拜年,都在上午十一点之前就回来了。
为的就是要目睹老蛟,是如何除掉村中邪气儿的,毕竟这玩意儿,许多人活上几辈子都见识不到一次的,不容小觑地。
不过看到那太阳当空照,还对着我们笑时,我心里就郁闷了,不是说好会大雪纷飞,然后老蛟穿梭于积雪之下,吞噬吸取邪气儿么?这大晴天儿的,一点儿下大雪的迹象都没有。
弟兄们对此也颇有疑问,于是乎一起涌入了胡老四的家中。
胡老四什么时候最凄凉?当然是过年的时候。
大过年的,家家户户都是团团圆圆,共度新春,而孤寡老人,却只能独守空房,羡慕的看着别人家红红火火,有说有笑,而后只能默默的吃着自己包的一碗饺子,那味道……想想都觉得有些凄凉。
所以当我们一帮人大中午的出现在了胡老四家中的时候,胡老四先是诧异,接着便是开心,满面笑容的招呼着我们快进屋,今儿中午都在他家里吃饭,他去准备酒菜去……
弟兄们可没心思在他这里喝酒吃饭,我拦住从柜子里不断掏出烟酒的胡老四,说道:“胡爷爷,您别忙活了,我们就是来问问您,这个……今儿可是大年初二了。”
“啊,对啊,怎么了?”胡老四似乎并没有去考虑我想要问什么,我们这帮人来干嘛,转身又去里屋拿出来了一只烧鸡,和一大包瓜子一大包炒花生,然后把给老祖师爷上供的大桌子给腾出来,招呼薛志刚和常云亮把桌子抬到屋中间,把一应物事摆放在上面,张罗着说道:“今儿个都在这儿陪我,过个年冷冷清清的,还真不好受啊!”
“老太岁哪儿去了?它不是说今天西山黑龙洞的老蛟要来村里除邪气儿么?”看着胡老四兴奋的忙来忙去,我心里确实有些同情胡老四了,莫不是,这当阴阳仙的人,真就不能婚娶不成?那他其他的亲人就一个也没有么?
胡老四怔了一下,这才明白我刚才问的什么,笑着说道:“哎呀放心吧,既然说好了,那咱们就放心吧。”
“现在外面天多晴啊!不是说有大雪的么?”
“晚上才会来!大白天的老蛟一出来,还不把村里人都给吓死啊?”胡老四笑了笑,一边儿张罗着让我那帮兄弟去外头搬凳子,一边儿说着:“知道你们都想见识见识,放心吧啊,今儿晌午在我这儿喝酒,高兴高兴,晚上我带你们看,别着急,得到后半夜了……”
陈金说道:“那不就是初三了么?”
“哦,初二晚上下雪,初三凌晨除邪……”胡老四说了这么一句不咸不淡的话,笑呵呵的给我们摆开酒杯倒酒准备开喝了。
既然人家胡老四乐呵呵的给咱们摆酒设宴,咱不能不兜着了,于是刘宾和郭超俩人负责出去一趟,挨个儿家里通知一声,告诉各自的家人我们上午不回去吃饭了,在胡老四这里喝酒呢。
等二人回来,胡老四端起杯要准备开喝了,陈金才提到老太岁干啥去了?这都要喝酒了,总得招呼人家老太岁也来啊!谁都晓得,老太岁也爱喝酒的。
胡老四才告诉我们,人家老太岁去找老蛟喝酒去了,这两位超级老不死的东西,如今真是相逢恨晚,恨不得整日里在一起呢。
我心里这想到,怪不得胡老四这么有心让我们这帮人在这里陪他喝酒,感情大过年的就他自己了,也忒寂寞了点儿。
……
这一顿酒喝下来,干掉了九瓶白酒,兄弟们喝的都有点儿上头了。
其实在喝到第五瓶的时候,我和陈金就提出我们去买酒,让胡老四别再往外拿了,这老头儿实在不算是富裕,可胡老四大咧咧的不让我们去拿,说今天在他家里喝酒呢,他管够!我们就纳闷儿啊,胡老四今天是怎么了?舍得买这么多酒给我们喝,便是大过年的,他胡老四口袋里的钱能有多少?舍得买这些酒来喝?
当我们喝的有点儿晕乎,也不在意胡老四的面子,直接把这个疑问提出来的时候,胡老四晕晕乎乎的告诉我们,是老太岁去往西山黑龙洞之前,留在家里的,还特地嘱咐过,要找来我们这帮人,好好招待招待,尤其是我和陈金俩人,它特待见我们俩。
弄得我和陈金俩人都有些不好意思了,我们俩真有这么好么?让贵为灵物的老太岁都如此喜欢……
我们俩,尤其是我,确实不错嘛!
得意洋洋的从胡老四家中走出,然后一帮人和胡老四约好,晚饭后到胡老四家里来,然后听从胡老四的安排,共同观看老蛟除邪的大戏,这才各回各家,睡觉了。
回到家里,直接回东屋躺倒在了床上,蒙头睡觉。
快要睡着的时候,爷爷进来看了看我,似乎有什么话想说,我听得声音,掀开被褥看到爷爷,便迷迷糊糊的问有什么事儿。爷爷想了想,说没事儿,让我睡觉吧。
我喝的有点儿晕乎,也没在意,继续蒙头大睡了。
……
陈金把我从梦中喊醒的时候,外面天已经黑了下来,而且呼呼的挂着大风。
我迷迷糊糊的爬了起来,昏沉沉的,脑袋里稍微的疼痛感,让我很难受。听着外面呼啸的狂风,我皱眉问道:“变天了?”
“可不是嘛!”陈金自顾自的点了支烟,说道:“天刚黑下来的时候,大风就刮起来了,看样子还真要下雪了,外头冷的紧,估摸着老蛟已经来到咱们村儿了。”
“哦,那咱还等什么,赶紧去胡老四家里。”我急忙下床穿上鞋子,“兄弟们没招呼一声么?”
陈金歪靠在墙上,说道:“得了吧,你当都跟你似的,睡起来什么都给忘了啊?赶紧吃饭去吧,不着急,我等着你一块儿去。”
我不再废话,匆忙跑到堂屋里,家里人都吃完饭了,我自己热了碗剩下的饺子吃了,然后喊上陈金就要出去。
爷爷从西屋出来,拦住我们俩问道:“这么急着干嘛去?”
“您不知道么?今晚上西山黑龙洞的老蛟要来咱们村儿,除邪气儿呢。”我有些疑惑,本来还以为胡老四应该抽空就把这事儿告诉我爷爷的。
“哦,对对。”爷爷点了点头,说道:“那个……晚上看老蛟的时候,记得离远点儿,别靠的太近。”
“嗯,知道了。”我点头答应了一声,便和陈金急匆匆往胡老四家中走去。
风刮得好大好大,东渠边儿种植的一些杨树上,干枯的枝桠都被吹落了好多,大树被刮得呼啦啦直响,昏黄的街灯照耀着冷清的街道上,一个人影儿都没有。
还没走到胡老四家门口,冷风裹夹着鹅毛般的大雪疯狂的砸落下来,打在人的脸上都有些生疼的感觉,空中到处都是扑簌簌雪花砸落的声音,很急促的声音,让我想起了雨打沙滩万点坑这句诗词。
我们俩低着头顶着风雪艰难的前行着,陈金往后扭着头在风雪中大声说道:“银乐,这场风雪,绝对是他娘的老蛟搞的鬼。”
“为什么?”我和他并排着,同样扭头脸向后,大声的问道。
“你啥时候见过下这么大雪,刮的却是这么大的冷南风啊?”
我一想还真是,只知道北风冷,谁遇过南风寒?还寒成了这样,天寒地冻,还下着大雪啊!
匆忙窜入胡老四家中,跑到屋子里之后,拍打下身上的雪,跑到炉子跟前儿,一边儿烤着火一边儿打量了一下屋里,感情兄弟们早已经到了。我笑骂道:“奶奶的,现在来这儿都不用我和陈金领着来了,我记得以前你们都脸皮儿薄,还不好意思进来呢……”
兄弟们就哈哈笑了起来,陈金说道:“都他娘的紧着往这儿跑,巴不得瞅了新鲜呢,可你们瞅瞅,这么大雪,这么大风,出去待着还不冻死么?我可告诉你们,要看你们去看,我不去,奶奶的,冻的发烧了实在是不划算。”
“嗯,没事儿没事儿,下到半夜就停了,等雪停了,老蛟才会行动起来。”
这句话是从门外传来的,一屋子人急忙往门口看去,只见老太岁依然是化作了郭老汉的模样,穿戴齐整的走了进来,脸上一如既往的和蔼,挂着慈祥的微笑。
胡老四连忙上前几步,伸手虚扶,客气的招呼着:“您老回来了?快快,进屋暖和会儿。”胡老四说着话,眼睛往外瞅了几眼,“老蛟也来了么?”
“嗯,来了来了。”老太岁笑着一边儿往里面走,一边儿说道:“不过它可不能来你家里,和这帮孩子们见面儿,那个老东西懒得见人,也不愿意化作人形,嫌人长的不好看。”
“什么啊?什么东西成了精,都巴不得变成人的模样,人长的多好看啊!”姚京嘴无遮拦的出口说道。
“屁话!”陈金立刻骂了一句,说道:“换做我,也不变成人样,人家可是龙,多好看,多威猛,谁见了不害怕?多有面儿啊!”
常云亮说:“那怎么其他东西成了精,都变成人的模样?”
“长的磕碜呗……”陈金随口说道。
我立刻踢了陈金一脚,低声说道:“哎哎,你丫的,老太岁在这儿呢。”
陈金立刻醒悟过来,竟然扭头对老太岁说道:“那个……我,我不是说您呢,没说您,真的。”
“操!”我一拍脑门儿,陈金这小子怎么一根筋儿啊?此地无银三百两……
老太岁颇显尴尬,却也不好说什么,嘿嘿讪笑着走到炕边儿坐下来,有些不知道说什么,估摸着心里也在自卑,它那模样,确实有点儿磕碜。其实我心里也犯过含糊,这老太岁既然能变化成人的模样,干嘛不变的俊俏点儿?
其他兄弟们,尤其是姚京和常云亮俩人,更是尴尬不已。
屋子里一时间静了下来。
却听得外面狂风的呼啸声再次加剧,原本凄厉呜咽的风声,此时突然间夹杂了一些金铁之声,铿锵激昂,若战场上战鼓声声,两军交战,兵器碰撞声……一股铁血的杀气铺天盖地的从声音中透出来,激荡着每个人的心灵,哦不不,是我和陈金,胡老四和老太岁四人的声音,因为其他哥们儿他们,听不到这种怪异的声音。
当那如同沙场上两军对垒厮杀的声音渐渐低迷,越来越细的时候,声音如同缓缓落入低谷,陡然间飞速直线上扬,龙吟虎啸之声直冲云霄,震彻长空,剧烈的起伏变化让我感到自己的大脑里都充血了似的胀痛起来。
狂风裹夹着雪花,成团成团的扑打在窗户上,厚厚的棉帘上,掀起棉帘,大风将雪花卷入屋内,然后带着一团热气迅速的飞卷而去,留下寒意阵阵。
胡老四疾步走到门前,把门关好插上,然后走到窗前,望着外面飞舞着大雪的夜空,脸色严肃深沉,似有所想。
坐在炕头儿上的老太岁也一言不发的看着窗外,似乎在感应着什么。
陈金凑到我跟前儿说道:“银乐,听声音外面好像打起来了似的,咱们出去看看吧。”
“不行。”我摇了摇头,说道:“没听说么?大雪停了老蛟才会行动呢,再说了,爷爷不是告诉咱俩了么?今晚上看戏,要离得远点儿。”
“那多没劲啊!”陈金撇了撇嘴,有些郁闷的掏出烟来,递给我一支,自己也点上一支。
屋子里其他哥们儿见胡老四和老太岁的模样都那么出神,再听着外面狂风呼啸,大雪纷飞,借着风势扑簌簌的击打着地面树木以及房屋窗户……这种情况下,便是他们听不到那怪异的声音,也会在内心里感觉到有些不同寻常。
冬日,大年初二,南风,而且是寒风,裹夹着大雪,这本来,就不寻常。
外面的风势越来越大,渐渐的,一股巨大的、无形的压力从天而降,压向我们,气压似乎都在这一刻变得重了许多许多,让人有一种喘不过气来的感觉,我看了下其他人,基本上喘息都变得粗重起来。
常云亮干脆说道:“胡爷爷,您,把门,把门打开,透透气,有点儿头晕……”
“是啊是啊,憋闷的慌,是不是,中煤气了?”姚京也有点儿紧张,吃力的说道。
胡老四似乎没有听到他们的话,只是出神儿的看着窗外风雪交加的夜空。
我和陈金几乎同时起身,走到门口,抽开木插,呼啦一下将门打开,冷风立刻卷起门帘裹夹着成团成团的雪花扑了进来,寒意浸体,让人忍不住激灵灵打了个寒噤,再加上大口的呼吸了几口凉气,整个人感觉舒畅了许多许多。
兄弟们似乎也都巴不得这扇门打开呢,赶紧跑到门前,大口的呼吸着门外吹入的冷风,享受着彻骨的寒冷带来的神清气爽。
“真他娘的舒坦……”薛志刚长长的呼出了一口气,忍不住出声道。
胡老四和老太岁这才回过神儿来,看向我们,忍不住微笑着摇了摇头。
“刚才,咋回事儿?”我看着胡老四和老态死,心里明白,刚才这种反常的现象,绝对和老蛟有关系。
老太岁笑了笑,回答道:“没事儿,只是在压制邪气儿,防止邪气四散逃逸。”
“邪气儿不是死物么?还会逃?”陈金愕然问道。
“本能,就像是水流一般,遇到了石头,就会绕过。”
“哦,原来如此。”
我和陈金俩人点了点头,其实我们俩根本就不明白,一头雾水。
至于其他兄弟,那更是一脑袋浆糊了,他们听得云里雾里的,一个个像是傻了似的瞅着我们,听着我们一唱一和的说着些让人听不明白的话。
不过他们都知道,老蛟来了,外面狂风大雪的动静,绝对是老蛟搞出来的。
老太岁和胡老四一起走到门口,几位兄弟让开门口,往两侧站了一些,两位老头子和我还有陈金俩人前后站在了门口,望着外面的夜空。
街灯散发出那微弱的昏黄的灯光,在如此恶劣的天气下,实在是微不足道,只是照耀了灯泡四周不足一米方圆的雪花,有些发黄而已。
多数的地方,除了狂风裹夹着雪花,刮出一道道白色的纱状条纹之外,其他都是漆黑的夜色中点缀着点点白色雪花。
抬头仰望,你会发现,一切,都不同于寻常那般。
夜空很低,低的让人感觉触手可及一般,狂风就如同剃刀一般,从低低的云层上刮下来一层层的雪花,然后席卷而下,狠狠的摔砸下来。
而狂风的暴虐,似乎就是因为变得越来越狭小的空间太小,束缚住了风的自由,所以它才会如此发了疯般的肆虐着,发泄着。
雪花在半空中被大风吹着,得意洋洋不知疲倦的飞舞着,一旦落地,却如同被吸铁石吸附住了的铁屑,纹丝不动。地面上,已经积了厚达一尺多的白雪,洁白晶莹,在漆黑的夜色下,更显得白盈盈的,泛着明亮的白光。
咔嚓嚓!
一道明亮的电光在黑色的低沉的夜空中划出不规则转折,明亮耀眼。
除了老太岁之外,屋内其他人都惊呼出声,奶奶的,还真是怪到极点了,连闪电都出来了!老蛟果然非同凡物啊!
正在我们震惊的时候,闷雷阵阵响起,如同敲响的战鼓一般。
咔嚓嚓……轰隆隆。
几道闪电同时划破夜空,照亮了漆黑的天地间,一闪而过,雷声接踵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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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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