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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家捉鬼人-第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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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着富贵的人点头道:“他是有病,脑子坏掉了,放着课业不理,跑来这里坐着,问他也不说话,既然二位公子会治病,那便请二位给他好生治治,告辞。”

说完,衣着富贵的人气哼哼地走了。

季山泉与云凤对视一眼,走到吕书生身边。

吕书生转过脸来,看着季山泉,眼中闪过一丝寒光。

不等季山泉开口,吕书生便说道:“我在等人,请你们不要妨碍我。”

云凤看着季山泉,季山泉问道:“吕先生,你在等谁?”

吕书生幽幽叹了口气,又将目光投向城门,半晌才答道:“我在等我的爱妻……多年前,她每日都坐在这里等我,向每一个进城的人打听,问他们有没有我的消息。现在,我来等她,希望有一天她会回来。”

云凤问道:“吕先生,你说的‘多年前’,是多久以前?”

吕书生听而不闻,自顾自地接着说道:“那些年,她孤零零的一个人坐在这里,日复一日,年复一年……草长了,草黄了……月缺了,月圆了……风起了,风静了……雪落了,雪化了……而我,却在伽蓝寺中隐姓埋名……我以为,她只当我死在了沙场上……我以为,她不会那样痴痴地等我……”

吕书生幽幽一声长叹,带着无尽的悲凉与落寞。

云凤蹙起了眉头,照他说的这个情形,恐怕他已经死了很多年了,只因执念难消,才会占据活人肉身,想要了却心结。

季山泉说道:“吕先生,纵然你有千般不舍,万般愧疚,也不该占据活人肉身。”

吕书生转回头看着季山泉,眼中泛起一抹绿光,阴冷地说道:“那一天,我走出寺门,向人打听她的下落,才知道她始终坐在这里,等我回来,直到她抑郁成疾,撒手人寰……从那天起,念再多的佛经,也化不开我心中的郁结……敲再多的木鱼,也换不回她年少的笑声……”

听他语调转冷,云凤退了一步,左手掐住了法诀,右手放在了胜邪剑的剑柄上。

季山泉却只是叹了口气,说道:“你既然身入佛门,剃发修行,就该放下尘缘。如今你侵占活人肉身,已然造下恶业,我劝你还是回地府领罪吧。”

吕书生苦笑了一下,幽幽说道:“剃发修行遗尘路,身入佛门忘归途……正因如此,我才辜负了她……”

季山泉皱眉说道:“阴阳有别,因缘有份,你不要逼我出手。”

吕书生淡淡地笑了一下,说道:“你有何凭证,说我侵占活人肉身?”

季山泉一愣,伸手去摸吕书生的颈脉。

吕书生不躲不闪,只是看着季山泉。

片刻后,季山泉收回手,又盯着吕书生的眼睛看了一会儿,才抿着嘴叹了口气。

云凤问道:“师兄,怎么了?”

季山泉说道:“他气脉已绝,魂舍清明,是借尸还魂的,咱们走吧。”

云凤愕然,原来真正的吕书生已经死了,这只阴魂只是借用了尸体而已。按道理,只要没有死者亲属哭求,而这只阴魂又不作恶,那这种借尸还魂的事就不归道家弟子管了,要由地府神职过问。

回客栈的路上,云凤轻声问季山泉:“尸首不会腐烂吗?”

季山泉摇了摇头,轻声答道:“只要阴气足够重,尸首就不会腐烂,而且在凡人眼中,他会是不老不死的。”

云凤愕然道:“那不是比活人还好?”

季山泉失笑道:“没有五觉,行尸走肉而已。”

回到客栈,黑门主问道:“这么快就解决了?”

“嗯。”云凤点头答应,不想跟老爹费力解释。

刚回到客房没一会,便听到楼下乱糟糟的,有人大声喊道:“城门那个吕先生让鬼冲了,连他老娘都不认了!”

季山泉连忙出门,云凤跟着他往楼下走,黑门主拉开门出来,问道:“不是解决了吗?”

“哎呀哎呀哎呀!”云凤头都没回,不耐烦地走了。

黑门主沉着脸斥道:“养闺女有什么用,长大了就是别人家的,学会点儿本事就不把老爹放在眼里了……”

两人急匆匆赶到城门口,已经不见了吕书生,只看到一群人围成了圈子,圈子里传出老妇的哭喊声:“老天爷呀!这是怎么了……我的儿啊!你快回来呀……”

季山泉走到近前,随便找了个人问道:“吕先生去哪儿了?”

那人随手一指,答道:“往那边儿走了。”

季山泉和云凤快步向那个方向走去,指路那人这才回过味儿,嘟囔道:“这人谁呀?没见过……”

延着那个方向,寻着阴气,来到一座寺庙前。

云凤问道:“鬼也能进寺庙?”

季山泉答道:“他有肉身嘛。”

云凤蹙眉道:“这样也算肉身啊……那他跑庙里来做什么?”

季山泉想了一下,答道:“剃度出家。”

吕书生跪在大殿内的佛像前,不语不动。无论执事僧说什么,吕书生都不搭理。

方丈慧恩大师接到禀报,从后院儿赶了过来,进到大殿内,走到吕书生身边,合什道:“施主,贫僧是大成寺方丈,你有何所求,可对贫僧明言。”

吕书生答道:“弟子愿皈依我佛。”

方丈说道:“请问施主尊姓大名?”

吕书生答道:“俗世中的姓名,不过是一个记号,弟子不记得了。”

方丈点了点头,说道:“也罢,既然不记得,也就不必再忆起。施主,贫僧还要请问,这具肉身是你的吗?”

吕书生静默半晌,答道:“不是。”

方丈走到吕书生正面的蒲团上坐下,说道:“不知施主可否告知贫僧,你这具肉身是从何而来。”

吕书生答道:“此人于郊外踏青之时,不慎摔倒,一命呜呼,我便借了他的尸身。”

方丈说道:“非你之物,借来暂用一时倒还说得过去,可你要皈依佛门,参禅理佛,未免不妥吧?”

吕书生答道:“佛门广大,容万千生灵,佛法无边,慈航普渡。”

方丈微微一笑,说道:“施主莫要狡辩,非你之物,岂能由你做主?况且你既身死,就该往生极乐,何以还要留恋红尘?”

吕书生问道:“极乐世界在哪里?若我能去得了,又何苦在尘世中流连?”

方丈合什道:“生亦苦,死亦苦,众生皆苦。”

一名小沙弥走进来说道:“师祖,有两位公子要找吕先生。”

吕书生眼中划过一道绿光。

方丈说道:“请。”

吕书生站了起来,转身向外走去。

方丈微一皱眉,但没有阻拦。

季山泉和云凤并肩走到阶下,吕书生站在台阶上方看着两人,阴冷地说道:“又是你们两个。”

季山泉说道:“吕家尚有一老妪,你所借尸身并非无主,你得还给人家。”

吕书生冷笑一声,说道:“我已经告诉那老妪,我要剃度出家,总比告诉她,她的儿子已经死了要好吧?”

季山泉说道:“好与不好,不是你说了算的。即使让她知道儿子已经死了,也总好过让她觉得自己辛苦养大的儿子厌世绝情。”

吕书生两眼闪出绿光,突然间两臂前伸,手一正一反,一道黑气从口中喷出,在双手上化为一柄长刀,阴森地说道:“我敬你是道门,不愿与你纠缠,此时放手,我还是可以不与你计较!”

季山泉拔出灵血剑,答道:“我也不愿与你计较,或者,你告诉那老妪,她儿子已经死了,你只是一只逃出地府的阴魂,占了他儿子的尸身。”

吕书生的脸罩上一层黑气,瓮声说道:“我一再忍让,你竟然如此不知好歹!”

方丈在殿内听到两人说僵了要动手,赶忙走出来合什道:“施主,道长,佛门清静之地,如果两位一定要动手,请另选地方吧。”

“好。”吕书生收起长刀,说道:“道长,咱们换个地方。”

季山泉微一皱眉,看他的法力,他必然是一只恶鬼,却能如此礼敬佛门,那么他生前在佛门一定有所领悟。

季山泉对方丈说道:“大师,这只阴魂生前在佛门参禅,大师可否劝他一劝?”

方丈答道:“道长来时,贫僧正在尽力劝解。”

季山泉说道:“那我退到寺外,请大师劝解。”

方丈微一皱眉,吕书生说道:“总归你是要与我为难,咱们换个地方,分个高下。”

“那就走吧!”云凤冷声说道:“别磨叽了!”

云凤忍半天了,师兄这样磨磨叽叽的,无非是两个原因,一是因为这只阴魂为情所困,又无作恶,师兄不忍对他动手。

二是因为这只阴魂生前参禅理佛,与佛门有渊源,如今又跑到寺庙来,师兄有所顾忌,生怕处置不当,引起佛道两派的争端。

吕书生皱眉道:“原来是个女娃娃,本将不跟女娃娃动手。”

第191章 :跑了

云凤说道:“对付你这样一只阴魂,师兄一人足矣,你不必与我动手。”

方丈脸上划过一抹不悦之色,吕书生虽然是阴魂,但毕竟是生前在佛门参悟,死后又有如此法力,自然是得道之人。这两个后辈年纪轻轻,竟然敢如此口出狂言!

吕书生说道:“好!走吧。”

方丈垂着眼帘站在一旁,并不说话。

季山泉心里好笑,必然是刚才云凤的话令这老和尚不悦了。

也罢!佛道两家之争,又不是他季山泉一人便能斡旋的,老和尚不想插手,正合适。

季山泉说道:“走吧,你选地方。”

洛阳郊外,荒山深谷。

吕书生再次以黑气化出长刀,一刀向季山泉劈来。

这一刀呼啸如风,凌厉如电,夹带着阴寒之气,更有怨鬼号哭之音!

云凤心里一惊,没想到这只阴魂有如此的法力。

季山泉身形一晃,便已避开。

‘嘭’的一声,刀砸在地上,刀气撞出,划开地面,尘土飞扬,云凤飘身让开,树木被刀气劈开斩断,纷飞散落。

季山泉皱眉道:“你既然是带法之魂,就应该再世为人,参禅理佛,以期正果。却为了执念而贪恋人世,自毁福报,值得吗?”

吕书生的脸上蒙了一层黑气,瓮声说道:“一念执,是为愚。一念灭,是为悟。你告诉我,如何才能灭了心中的执念,如何才能忘记她,如何才能跨过曾经的咫尺天涯!你告诉我!”

长刀再一次蒸腾着黑气劈下,季山泉手持灵血剑旋身而上,一剑递向吕书生右肩。

吕书生手腕一翻,长刀旋了回来,横斩季山泉腰际,刀气激飞。

云凤跟着季山泉一同纵身而起,斥道:“你不是不跟我动手吗?怎么每回出刀都捎带上我?再这样儿,我也要动手了啊!”

季山泉说道:“你离远些。”

“哼。”云凤落地后哼了一声,脚尖一步,飘身向后退出五丈开外,说道:“你别再手下留情了,恶鬼无心,赶快解决他吧!”

“放肆!”吕书生大怒,长刀圆舞,虎虎生风地斩向季山泉。

季山泉并不是有意要手下留情,从懂事起,师父几乎每日都在谆谆教诲,教导他,人一定要有慈悲之心!即使是惩奸除恶,也要有慈悲之心。

季山泉不愿意下杀手,一来是这具肉身不是这只阴魂的,吕书生的老母还在盼着儿子能回来。如果损毁了这具肉身,即使能向其母解释清楚,也难免会给她雪上加霜。

二来,这只阴魂毕竟没有作恶,罪不至死。它只是抢了一具尸首,用以遮挡阳光而已。如此方能久坐在城门口,等待他心心念念的爱妻。

季山泉一边躲闪,一边还在尝试着劝说:“你的爱妻应该早已经投胎转世了,你即使与她对面相逢,恐怕也认不出她来了,你何苦执着?”

“你住口!”吕书生怒吼着,长刀舞得更加凶猛。

季山泉待其一刀斩落,侧身避开,一剑斩向刀身。

‘当’的一声脆响,刀身上砸起金光,两人都是震得身子一晃,各自退开了几步。

两人都没有想到,对方的法力这么高!

季山泉本以为这一剑能将阴气化成的长刀斩碎,可结果却是分毫无损。

但相对来说,吕书生受到了冲击更大。毕竟他是阴魂,而且季山泉所用的剑,是混入了自身的灵血锻造的。

吕书生又退了一步,季山泉惊觉他要逃跑,刚要上前阻止,吕书生的尸身一晃,向前扑倒。

云凤离得太远,云凰的缚魂索虽然甩了过来,却慢了一步,那只阴魂已经远去了。

季山泉一把拽住云凰,说道:“不要追,你不是它的对手。”

云凤跑到近前问道:“尸首怎么办?”

季山泉想了想,答道:“请大成寺的方丈帮帮忙吧。”

云凤蹙眉道:“他能帮什么忙?要我说,还是报官吧。”

季山泉说道:“报官更麻烦,到最后还是要找那个方丈作证。”

云凤说道:“怎么会麻烦呢?爹带着官印呢,让爹去衙门说一声就行了。”

季山泉皱眉道:“在飞云观待傻了?就不怕让‘有心人’给岳父扣上一个草菅人命的帽子?”

“哦!”云凤一惊。

因为季山泉重伤未愈又添重伤,云凤在飞云观前前后后待了三年多,整天跟绍雪和虎兄虎弟在一起,心思也变得单纯了起来。

经季山泉这一提醒才想到关节所在,如今爹是当朝重臣,常言道伴君如伴虎。这个‘虎’,可不是虎兄虎弟的‘虎’。而是野性难驯,凶残暴虐的‘猛虎’!

吕书生死得不明不白,真要是让爹出面了结此事,只怕会给来日埋下隐患。

云凤说道:“找那个老和尚也不行。这个事终究是要报官的,尸首没躺在他的寺庙里,他就算愿意给咱们作证,也不能使官府信服,到了还得让爹出面。”

季山泉看着她,叹了口气,说道:“那你的意思是……不管了?”

“你傻呀?”云凤嗔道:“吕书生新亡,你不会把他的魂招回来给他老母亲托梦,让他母亲自己来找吗?”

季山泉皱眉道:“吕书生说要出家,官府必然要去大成寺查问的。到时候……”

“到时候再说。”云凤打断他,说道:“老和尚又不知道咱们姓甚名谁,官府上哪找咱们去?如果查客栈的话,我爹身上有官印,他们就算怀疑,也不敢问咱们。”

季山泉点了点头,答道:“好,就照你说的办。”

云凰问道:“师兄,那……那只阴魂怎么办?不管了?”

季山泉答道:“他能去大成寺,想必生前就是在那里出的家。等吕书生的事过后,咱们去大成寺查问。”

云凰说道:“京城的事可耽误不得。”

季山泉点头答道:“明天就动身去京城,把京城的事办完再回来。”

吕书生的母亲吴氏,在众人的陪同下,一路打听着找到了大成寺。因为方丈吩咐过,值事的僧人只说没见过吕书生。

有附近的街坊嚷道:“怎么没见过?我亲眼看着吕书生进去的!你们和尚不能打诳语!”

执事僧人板着脸说道:“就是没见过,这位施主若非说人在寺中,那便请报官搜查好了。”

街坊被噎得没了词儿,又不是自己家的事,谁吃饱了撑的去报官。官是那么好报的吗,官比土匪都恶!谁不是天天求神拜佛,希望这辈子都不要与官打交道,哪还有自己往上凑的。

吴氏跪着哭求道:“大师,你可怜可怜我吧,我就这么一个儿子呀,不能让他出家呀……他要是出了家,我可怎么活呀……”

执事僧人说道:“老人家,你儿子的确不在我们寺中,你要是不信,可以进去找。”

话说到这个份儿上,吴氏也没了主意,只是瘫坐在地上哭。

一个街坊劝道:“吕家大娘,别哭了,回家看看吧,兴许你儿子想通了,就回家去了呢。”

周围的人都附和着劝说,毕竟跟寺庙这儿闹腾也不好,万一惊着里面的菩萨佛爷,恐怕是要遭报应的。

一群人陪着吴氏往家去,这里面有真正心眼儿好的,怕吴氏想不开,再出点儿什么事儿。也有凑着看热闹的,想知道吕书生到底回没回家。

到了吕家,自然是没有看到吕书生,看热闹的也就散了,只剩下十来个心眼儿好的,帮着烧水煮饭,劝慰吕氏,直折腾到天黑才离开。

吴氏坐在桌边,哭得气息不畅,周身乏力,人也变得恍恍惚惚。

“娘……”

突然听到儿子带着哭腔儿的呼唤,吴氏精神一振,抬头看到儿子站在门口,一脸的哀伤。

吴氏猛然站起来,冲到儿子面前,抬手就是一记耳光,却扇了个空。

吴氏愣住,吕书生哭着说道:“娘,我死了,去踏青的时候摔死了。有只鬼占了我的身子,回来的那个不是我,是那只鬼,所以他不认你,还说要出家……”

转过天,季山泉三人一早便启程赶路。

而洛阳城的另一边,吴氏请人写了状子,来到衙门口,将状子递了进去,诉大成寺包藏恶鬼,欺瞒良善。

李大人看了状子,皱紧了眉头,如此诉状,倒是从未见过。鬼神之事,也能拿来告状的吗?

况且状中所写,是吕书生的魂魄回来哭诉,这……岂能做为堂证?

杨班头说道:“大人,吕先生的事,这两天闹得街知巷闻,百姓们都在私下里传,说吕先生是被鬼冲了身。”

“胡说!”李大人斥道:“子不语怪力乱神,这样的案子,即使能审结,要本官如何呈报啊?这不是胡闹吗!”

说着将状子卷了,递给杨班头,说道:“打发走了了事。”

“是。”杨班头接过状子,转身出来。

到衙门口,将状子递给吴氏,说道:“吕姓吴氏,大人说了,子不语怪力乱神,你这状子,我家大人不能接,你走吧。”

吴氏定定地看着杨班头,突然冲向设在衙门口外面的登闻鼓!

第192章 :仇府

登闻鼓,警大事,议国策,理穷冤,达天听!

不论何事,登闻鼓一响,执司官员必须要受理,若不受理,论罪当诛!并且,如果执司官员受理之后无法处置,则要公车上奏,由天子御审!

见吴氏冲向登闻鼓,杨班头一把薅住她,斥道:“休得胡闹!”

吴氏咬牙说道:“我儿子活着的时候说过,衙门口儿这面登闻鼓,就是让百姓申冤的。我有奇冤难诉,自然要敲这鼓!杨班头,是我儿子哄骗我,还是这鼓敲不响?”

杨班头说道:“明堂他娘,我可告诉你,这个登闻鼓可不是随便敲的。登闻鼓一响,上达天听!我家大人肯定会将你的状子公车上奏。你这状子里面写的可净是些神神鬼鬼的事,若是让皇上看了,那你可就难逃一死了!”

吴氏咬牙说道:“我就算拼将一死,也要为我儿申冤!”

“申什么冤呐!”杨班头骂道:“你个不懂人事儿的老娘们儿!你自己的状子里都写了,你儿子是踏青之时不慎跌倒,撞石而死,他有什么冤?”

吴氏嚷道:“大成寺的和尚说假话!明知道厉鬼占了我儿的尸身,却哄骗我说没见过我儿子!你不让我挝登闻鼓,我就碰死在这抱鼓石上!”

杨班头咬着牙点头,说道:“好好好,阎王爷救不了该死的鬼,你去,随你去!”

吴氏甩开杨班头的手,走到登闻鼓前,抄起鼓槌,用力挥下。

“咚!咚!咚!”

李大人刚走到后宅回廊,猛然间听到登闻鼓响,心里咯噔一下,脱口斥道:“刁民好不造次!来人!升堂!”

季山泉一行三人来到了京城,自从上一回到过京城之后,黑门主便在京城置办了宅院,想着再过几年,把千机门的事交给云虎,然后就举家迁到京城来,再给云燕找个好婆家。

过午到的,歇了两个时辰,黑门主就差人去知会了仇共才。

黄昏时分,仇共才带着人,抬着礼物来了。

进门时呈了礼单,到客厅落座,黑门主说道:“仇老弟,你也太客气了,怎么又送了这么多礼品。”

仇共才拱手陪笑道:“应该的,应该的。”

黑门主对季山泉说道:“山泉,见过仇大人。”

季山泉站来起手躬身,说道:“贫道季山泉,见过仇大人。”

仇共才连忙起身,拱手答礼,笑道:“季道长仙风道骨,俊才年少,黑大人府上的娇客,果然不同凡响。”

“坐,都坐。”黑门主笑得有些得意。

两人坐下后,季山泉问道:“仇大人,贵府上如何闹腾?”

“唉……”仇共才先叹了口气,说道:“起初就是摔摔打打,总弄出点儿怪动静来。后来请了几位道长给驱了驱邪气,便开始听到夜里有人骂,还有人哭。”

季山泉问道:“骂什么?”

仇共才摇了摇头,答道:“听不清楚,觉着……离得很远,不怕道长见笑,我也不敢找着去听。”

季山泉点了点头,又问道:“多长时间了?”

仇共才想了一下,答道:“差不多有半年了。”

季山泉沉思了一会儿,问道:“府上的人还好吧?有没有冲了身,或是撞了邪秽的?”

仇共才摇头道:“那倒没有,就是人人自危,天一黑就不敢出房门。”

季山泉又问道:“贵府这一年左右,可有什么人辞世吗?”

仇共才再次摇头,答道:“没有,家母早亡,家父于五年前也谢世了。”

季山泉微一皱眉,又问道:“那旁系亲眷呢?”

“这个……”仇共才皱了下眉,答道:“家父谢世以后,便不来往了,实在是不知情。”

季山泉点头,说道:“晚上我去大人府上看看。”

“嗯……”仇共才面有难色。

季山泉问道:“仇大人有何难言之事?”

仇共才答道:“因为闹得凶,我在别处买了一院房,道长晚上去,要……要不要我陪着?”

季山泉哑然失笑,答道:“不用,大人将府门钥匙给我,我自己去就好。”

“这……”仇共才看向黑门主,见黑门主点了下头,连忙拱手道:“那就偏劳道长了,我这就差人将钥匙取来。”

天黑以后,云凤跟着季山泉走进了仇家大宅,刚一进门,云凤便蹙眉道:“好重的怨气。怎么会有这么重的怨气?听爹说,仇大人为官清正,总不至于冤人至死吧?况且他一个校书郎,平日里只是校对卷宗,能与什么人结怨?”

季山泉微笑道:“你问我呀?这才刚进门儿,我哪里会知道这么多。”

云凤‘嗤’了一声,白了他一眼。

两人穿过花厅,来到后宅,云凤说道:“这个仇大人倒是个风雅之士,看这亭廊水榭,花鸟鱼虫的,样样不缺。”

季山泉看着她微笑道:“你仔细看了吗?”

“嗯?”云凤怔了一下。

季山泉说道:“他这个宅子,前院儿修的是个汇金凹,后宅修成环山抱。仇大人不是外行,他没跟咱们说实话。”

云凤蹙了眉头,斥道:“这个姓仇的,给他帮忙,他却还藏着掖着的!”

季山泉说道:“他肯定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否则这样的宅子要是还闹鬼,那天下就没有能住人的宅子了。”

云凤没有说话,地府定规,阴魂不能害人,否则无论是否有冤有怨,一律按祸害生人处置。所以不管怎么说,他们都要帮仇共才将宅子清理干净。

两人转到厅房里坐下,季山泉问道:“在想什么?”

云凤答道:“不公平。”

季山泉一笑,知道她说的意思是,既然阴魂生前被人所害,凭什么死后不能报仇。

季山泉说道:“没什么不公平的,阳世有王法,地府有铁律。如果阳世的王法不能在凶犯生前治其应得之罪,那么凶犯死后,则会罪加一等,还会续罚到来世。”

“我知道。”云凤嘟了嘟嘴,半晌后又说道:“可还是觉得不公平。”

季山泉笑了笑,不再与她争辩。道理她都懂,只是孩子脾气,过会儿就好了。

天交子时,远处隐隐约约传来了哭声。

云凤倚在榻上,手扶着额头,闭着眼睛,像是睡着了。

季山泉拿起榻上的薄被,刚想给她盖上,云凤闭着眼睛说道:“别人用过的东西,你往我身上盖,脏不脏啊?”

季山泉一笑,放下薄被说道:“我以为你睡着了,怕你着凉。”

云凤睁开眼睛斜睨着他说道:“哭得这么难听,吵得人心烦,我哪睡得着?再者说,你不会把外衣脱下来给我盖上吗?多少年了,还不知道我的喜恶。”

季山泉笑着点了点头,没有说话。这丫头的脾气就这样儿,累了没地方歇着,别人的榻能歇,可别人的被却不能盖。

哭声持续了有小半个时辰,突然间转成怒骂声:“仇共才!你不是人!你只顾着你自己,不管别人死活!我现在做了鬼,绝不让你消停,我咒你们全家不得好死……”

骂人的话听得清清楚楚,虽然的确是离得有些远,可仇共才也不是七老八十,怎么会听不清楚?

不愿意说,只有一种解释,那就是怕人问。怕人问什么呢?自然是见不得人的秘密。

云凤闭着眼睛说道:“师兄,这应该是只新死的鬼吧?连咱们的气息都分辨不出来,还当是家里又回来活人了呢。”

季山泉点头道:“是啊,能在布了风水局的宅子里这样闹腾,怨气不小啊。”

云凤掩着嘴打了个哈欠,说道:“坐到榻上来,让我枕着你的腿。”

看他的样子,今天夜里是不会去抓那只鬼了,所以云凤要睡了。

季山泉脱下外衣,走到榻边坐下,将外衣盖在她身上,说道:“睡吧,有事我叫你。”

“嗯。”云凤闭着眼睛答应了一声。

季山泉听那只阴魂骂了一夜,到底也没搞清楚是什么缘由。而且这只阴魂哭一阵骂一阵,除此之外,没有别的举动。按理说,这不算害人,只能算膈应人……

季山泉不免心中疑惑,这样一只阴魂,几乎没有什么法力,为什么请了京城所有的高人,都不能将其驱除呢?

鸡叫头遍的时候,阴魂停止了闹腾。

季山泉拍了拍云凤,轻声唤道:“云凤,醒醒,咱们回家了。”

回家后,季山泉睡了一觉,黄昏时仇共才下了班,直接来到黑府,问道:“道长,解决了吗?”

季山泉答道:“解决它很容易,不过我有一事不明,若不问清楚,我不能动手。”

仇共才微一皱眉。

季山泉不给他说话的机会,紧接着说道:“我不明白的是,这样一只几乎没有法力的阴魂,为什么请遍了京城里的高人,都不能将其驱除?”

仇共才静默了半晌,才迟疑着答道:“我不是请人驱除它,是请人收了它。”

季山泉看着他问道:“仇大人,如果我没有领会错的话,你说的这个‘收了它’,实则是指‘灭了它’,对吗?”

仇共才咬着牙,犹豫了一会儿,才点了点头。

季山泉也点了点头,说道:“恕我冒昧,仇大人,你可否知道,鬼被灭了会怎么样?”

第193章 :虎狼穴

仇共才垂着眼帘不说话。

季山泉说道:“仇大人,鬼如果被打散了,要历经数百年,乃至上千年,吸取天地灵气,才能重聚魂魄。有多大的仇怨,非要如此?”

仇共才显出了不耐烦的情绪,说道:“如此说来,季道长也不能处置此事喽?”

黑门主沉着脸说道:“仇老弟,刚才山泉的话你没听见吗?解决起来很容易,但你家的事儿有蹊跷,你藏着掖着的不说实话,谁也无法帮你处置。”

仇共才沉默半晌,重重地叹了口气。

十年前,仇共才还只是京城衙门里的一名小吏,有一天下班回家,在街上看到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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