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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仁杰之昌阳迷案-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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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皆是一愣,——正在赏画的景晖、旁边伺候的狄平、伴着老母垂泪的三儿子赵桐,一齐望向面色诚恳的李元芳,又狐疑地转向赵老夫人。第十一章赵柏留匣
老人愣了愣,眼底闪过一丝慌乱,“我……”
李元芳恳切地望着她,轻声说道:“老人家,赵柏是不是回来说过什么?您告诉我们,也好让我们为他洗刷冤情啊!”
老人转头看向元芳,那清澈的目光,不含一丝杂质,正炯炯地凝视自己。半晌,老人潸然泪下……
“桐儿,你出去罢。”赵老夫人抹了抹眼泪,对儿子吩咐道。
“可是,娘,您……”赵桐关切地看向一下子仿佛苍老了许多的母亲。
“没事儿,娘和几位官爷说几句话……”赵老夫人勉强向儿子笑了笑。
“……是。”赵桐向众人团团一揖,退了出去。
老人目送儿子出了门,转向李元芳,苍凉地一笑,缓缓说道:“是,你说的没错……,初四那天晚上,柏儿回来过——”
老人回忆起当时的情景————
赵柏疾步闯了进来,吓了独自在屋的母亲一跳,见是多日未见的二儿子,惊喜的问:“柏儿,你怎么回来了?”
赵柏“扑通”跪倒在地,“娘,儿子回来再看看您!”
“这孩子,这是怎么了?”母亲一惊,急忙要伸手拉起他。
赵柏没有起身,反而顺势拢过母亲的手,紧紧握住,“娘,我本是不敢回来的,可儿子这两天一看到桃花,就想到咱家门口的桃树,想到咱家,想到您……儿子不孝,儿子闯祸了……儿子看上一幅画,一时贪念,这次恐怕要拿性命去换了……”
“什么?!什么画?柏儿,咱不要了,咱不要了不行吗?”
“可是,娘,儿子真的喜欢,发疯似得喜欢……,我本来根本没指望它能是我的,可机缘巧合,那个女人竟然答应了!它现在马上就有可能是我的了,我又怎会舍得放手?”
“但,柏儿,娘知道你从小爱画如痴,可这也不能拿命去换啊!万一有什么事,你让娘怎么办?”
“娘!开弓没有回头箭,现在儿子就是想收手也不能了……娘,再说也不一定有事……”
“柏儿,”
“娘,如果没事儿,儿子去外面躲几年,就回来见您;如果万一事发……,娘,儿子不孝,您就当没这个儿子罢!下辈子,下辈子柏儿再好好报答您……”赵柏跪着退了半步,端端正正的朝着母亲磕了一个头。
母亲望着儿子,只觉得肝肠寸断,“柏儿!”
“娘,万一,万一那天真的到了,您谁都不用怨,要恨就恨儿子吧!是儿子咎由自取……,怨不得别人……”
“柏儿……”,母亲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只能紧紧地搂住儿子,恸哭失声。
“对了,娘,儿子上次拿回来的那幅画呢?”赵柏想起一事,从母亲怀里抬起头,问道。
“在,在这儿。”母亲颤巍巍的站起身,突如其来的巨大悲伤让她站立不住,身子不禁摇晃了一下。赵柏连忙站起,扶住母亲,陪她走到橱柜旁,摸出钥匙,取出一个小匣子。
赵柏接过打开,拿出一张轻叠的画纸,作势欲撕。然而几次狠心,还是没有下得去手。终又展开,望着画面,自言自语道:“如此诗画,毁了岂不可惜……”遂放回匣中,交给母亲,嘱咐道:“娘,先放回去罢,我若出事,您再烧了它——省得再惹出是非……”
……
一屋静寂,只听得老人悲凉的恸哭声。
待老人平静了些,元芳问道:“老夫人,您刚才讲赵柏说是有一个女人答应把赵柏喜欢的那幅画拿给他?”
“是啊!”老人有些疑惑的看向元芳。
“那他有没有说那个女人是谁?”景晖急切地追问。
“没有,”老人摇了摇头,“我也问过他,可他不肯说。”
元芳和景晖对望了一眼,有些泄气,又马上先后问道:“那,那个匣子呢?”
“那倒在这儿,自柏儿走后,再没有动。”
“能否拿给我们看看?”
木匣在众人紧张的注视下,慢慢打开……
里面果真是一幅画。
大家对望一眼,满怀希望的目光齐刷刷的凝神盯住画纸。李元芳轻轻展开——虽然众人心里都明白,它不可能是《荡舟图》,但当真的打开确定后,不禁还是觉得一阵失望——尽管,这也不失为一幅佳作:
图画得生动细腻,形神毕备。一个头戴翠绿钗钿,身穿杏红薄衫的年轻女子独自站在门口,愁眉紧蹙,遥望远方,似在思念或等待着什么人,身边一棵大树繁茂的郁郁葱葱,阶旁的石头上随意地搭着一缕柳枝,天边一团黑影隐约可辨是远去的飞鸟。但奇怪的是,右上方的题诗用的竟是两种笔迹:前两句用柔韧端正的小楷写着“日暮伯劳飞,风吹乌臼树”;后两句“南风知我意,吹梦到西洲。”却是龙飞凤舞的行草。
大家疑惑地对望一眼,均不解其意。
停顿了一会儿,景晖怀着一丝期冀转向赵老夫人,“里面没有其他东西了吗?”
“没有了,”老人摇了摇头,却又突然想起:“哦,原来还有一张纸的……”
众人的目光重新聚集,可惜老人的下半句话却将它们再次打散,“……,但上次被柏儿拿走了。”
……
沉默了半晌后,李元芳站起身:“老人家,”他向着赵老夫人一拱手,面色诚恳而坚定:“我等才疏学浅,一时难得要领。但我必会将此画交与一睿智博通之人,以明其情,解其意。”第十二章元芳失匣
夜晚,县衙内,西跨院。
皎洁的月光铺满大地,把所有的景物都涂上一抹空幻的色彩。风尘仆仆赶回的李元芳忙完询问、调档等杂事也终于安歇……
夜深了,李元芳忽然被一阵穸穸簌簌的声音惊醒,尽管很轻,但常年的军旅护卫生涯,这足以使他警觉。李元芳没有起身,只是悄悄反手握住了枕边的幽兰剑。
一个黑影闪入,走到柜橱前打开,慢慢摸出一个包袱。元芳暗中注视着这一切,心里猛然一惊,不好!那个包袱中放的是今天刚刚从赵家拿回的木匣!不及多想,元芳一挺身,冲了上去。
那人刚把木匣放入怀中,促不及防,忙拔剑格挡,却被来势迅猛的幽兰剑逼退了三四步。来人好象没想到对手的武功竟这么高,也无心恋战,转头就向外跑去。李元芳哪能让他如此轻易逃脱,一个翻身挡住了来人的去路,战在一处。
几个回合下来,元芳却觉出些疑惑:这人的武功招数竟然有些熟悉……“这人是谁?他怎么知道木匣在我这里?”忽然一个名字跳入脑海,“会是他?”顿时心乱如麻,下意识的幽兰剑却已不再凶狠,只是严密地挡住各个出口。
那人也是急了,终于从怀中掏出木匣,掷向元芳,同时身影一扭,往窗外跃去。
元芳接过木匣,反身欲拦,却又迟疑着停了脚步,再低下头去看木匣:黝黑的漆色,粗糙的边角——正是街边小店最寻常的那种,却哪里是赵柏留下的那个?
元芳恨恨地把木匣向桌子上一放,窜出了房门。
微风吹拂着树梢轻轻地晃着,近圆的月亮圣洁晶莹,在地上撒下一片清辉。万籁俱寂,哪还有那人的影子?
元芳慢慢地走回房中,无力地坐了下来……
三月十四。
天亮了,外面的仆役已在洒扫庭除,说话声渐渐地多了起来。
“哟,张头儿,今天您老怎么这么早就过来了?”一个仆役看见今日的当班衙役走过来,忙笑着问候。
“哦,这位狄兄要见李将军。”那个“张头儿”指指旁边一人,答道。
……
“砰,砰”响起了敲门声。
元芳象一下子被惊醒一般,猛然站起,——他竟就这样默默地坐了一晚。只听得门外传来熟悉的声音:“李将军,是我啊!”元芳一愣,打开门——
站在面前的似乎是……狄春!
狄春?!元芳几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却正是狄春,他在旁边一个衙役的陪同下,笑嘻嘻地立在门口。
衙役施了一礼,知趣的告退了。
元芳醒过神来:“狄春?怎么是你?你怎么回来了?大人呢?出什么事了吗?”想到这儿,元芳一下子紧张起来。
“没事儿,没事儿,昨天下午老爷在刺史府见左右也没什么事了,便领着我们赶了回来,戌时到的驿馆。”狄春连忙解释。
元芳一阵惊喜。“啊?不是说今天上午才动身吗?怎么昨晚就赶回来了?”
“呵呵,老爷没说。可小的看得出来,老爷是担心你们。”狄春不禁想起这两天没人的时候,老爷来回踱步的样子。心中暗暗加了一句:恐怕不仅挂怀着案子,也还终究不放心三少爷和你的相处呢!
“是我们让大人操心了。”元芳心潮涌动:是啊,自己究竟还是没有办好事情,案子的证据丢了,和景晖之间……唉!
“那你为什么昨晚没来告诉我们?”元芳接着问。如果昨晚就知道大人回来了,自己把木匣送过去,现在岂不是什么事都没了么?
“噢,小的也想过来通知您和三少爷的。可老爷说,太晚了,县衙已经关门,再去叫你们,势必会惊动王承祖,他定会与你们一同前去,布置迎接——老爷说那样就太过扰民了。”
元芳点点头,大人一直是这般爱民如子,可自己却该怎么向他交代呢?
狄春没有注意到元芳的表情,仍在兴高采烈地说着:“李将军,您不知道,老爷说了,让我早早过来叫你们——他说要请我们吃早饭!嘿!这可真是头一遭儿……”他终于发现元芳并没有随着自己的话兴奋,反而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李将军,你怎么了?”
“哦,没什么……对了,三公子呢?你见过了吗?”
“那个张衙役是先把小的往这儿领的。不过,在向这儿拐弯的路上,恰巧碰到了狄平。我对他说,老爷已经回来了,要见将军和三少爷,他竟有些慌了,支支吾吾告诉我,三少爷一大早就出去了。——一定是又出去玩儿去了。”
“什么?三公子出去了?”
“是啊!这个三少爷在家的时候就呆不住,现在闷了这几天,肯定又不耐烦了。没关系,您先回去就是了——李将军?……”
再往下狄春还说了些什么,元芳并没有注意。他面色黯然,似乎在做着什么艰难的决定……,半晌,喃喃说道:“好,我先回去,向大人——请罪……”
第十三章芳晖争执
昌阳驿馆。
李元芳直直地跪在地上,桌上放着那个被换掉的木匣。狄仁杰在屋里踱来踱去,“元芳,你先起来。”
“大人,”李元芳俯身叩头,“卑职自知失职,请大人惩治。”
“元芳,你先起来,我现在惩治你,木匣就回来了么?”边说着,狄公边走了过来,将元芳扶起。
“大人,卑职惭愧……”元芳羞赧的说。
“元芳,你觉得盗木匣的人会是谁?”狄公打断了他。
李元芳吃了一惊,“卑职,卑职不知。”
“那你觉得可能是谁?或者说象是谁?你尽管说,没有关系。”狄公语气轻缓,可目光锐利,紧紧盯向李元芳。
似乎一柄利剑直刺内心,元芳觉得自己的一切都无可遁形,忙低下头,低声道:“卑职,卑职确实不知。”
好一会儿,元芳只觉得狄公鹰隼般的眼神一直在注视着自己,仿佛山一样的压力砸得他近乎窒息。终于狄仁杰侧过身去,不再看他。元芳顿觉压力一松,刚想喘口气,却听到狄公幽幽说了句:“元芳,你什么时候也学会欺骗于我了?”
元芳心中一紧,连忙跪下:“大人!卑职不敢。”
“是吗?你真的不曾有所怀疑?你一个堂堂千牛卫大将军,我武艺高强的卫队长,陪着我闯过了蛇灵贼穴,经历了铁手团杀手的层层围攻,现在竟有人从你眼皮底下抢走你一直重视保存的木匣,而你却连这人的一点儿线索都没发现!你觉得我会相信吗?”
“卑职……是卑职无能,让大人失望了……”李元芳俯下身子,眼里溢满了痛苦……和委屈。
“唉,你先下去好好想想吧!”狄仁杰背过身,不再看他。
“……是。”元芳叩了个头,起身出了房门。
听到了关门声,狄公缓缓转过身来,轻轻叹了口气,眼里满是爱怜和不忍:“元芳,你以为你这样,就瞒住我了吗?岂不知,你越如此,我便越清楚答案了……”
“来人!去把狄景晖给我找回来!”
…………
“父亲,您回来了?”景晖进门,惊喜的问道。
“你刚才干什么去了?”
“哦,儿子去——,儿子去茶馆喝茶了。”景晖犹豫了一下。
“是吗?在哪个茶馆?”
“我——,父亲,怎么了?有事吗?”
“昨天晚上,赵柏留下的证物丢失了,——你知道吗?”狄仁杰紧紧盯住儿子。
“那个木匣吗?怎么会丢失了?是在昨晚?”
“昨晚你在哪儿?”
“儿子在房间睡觉啊!怎么了?”景晖一脸莫名其妙。
“一直在房间睡觉,从未出去过,也未听到什么声响?”狄公追问。
“是啊!怎么,爹,您怀疑我?”
“你和元芳一起出去探察,现在出了事,我不该问问你吗?”
“……是,父亲。可是,那个木匣是元芳保管的,不关我的事,您应该去问李元芳!”
“你怎知我没问过元芳?!我如何查案,还用不着你来教我!‘不关你的事?’是不是你和元芳一起查的案?赵柏的母亲拿出木匣时,你在不在场?元芳收下木匣时,你又在不在场?”
“我,我——是不是李元芳说的?好一个卑鄙小人!平日里装成道貌岸然的样子,暗地里下这样的损招,亏我这两天还觉得他是一个谦谦君子,铁血男儿!竟这等阴毒!……”景晖越说情绪越激动。
“你放肆!给我跪下!”狄仁杰实在听不下去了,一声暴喝,吓得景晖、狄春等一颤。景晖心不甘情不愿地跪了下来。
“人家元芳一句关于你的话都没有提!但此事若为外人所做,怎会白天元芳才接过木匣,晚上就有人来盗?且这个贼人是怎样知道木匣在元芳手里?又是怎样知道元芳住在哪个房间?更是怎样知道,元芳的东西都放在柜橱中?既是有内贼,你也住在县衙,我问问你,不应该吗?更何况是你和元芳一起在查这个案子!……”
正说着,外面传来元芳略带担忧的声音,“大人……”
狄仁杰叹了口气,“进来吧。……不碍事的。”
李元芳推门进来,见狄景晖正跪在地上,恨恨地瞪着自己。他只做没看到,向狄仁杰躬身一礼,“大人。”
“元芳,你怎么过来了?”
“大人,刚才您和三公子……,不光是我,连张环他们也都听见了。卑职……他们让卑职过来看看。”李元芳不知该怎么解释。本来人家父子间的事,自己一个外人,不该插入的——想到这儿,元芳心里忽然觉得酸溜溜的……,忙稳了稳心神。谁都知道,大人一向喜怒不形于色,这次对着儿子大发雷霆,竟是为了维护自己,——元芳又觉得心头一热。百味杂陈啊!……但不管怎样,不能让大人伤了身子,所以自己还是过来了。
“大人,有什么话慢慢说……”
“李元芳!不用你来这儿假惺惺地充好人!亏我昨天还向狄平夸你,说你还算是个人物。谁知你竟是这么一个卑鄙小人!我还真没说错——你还真是个‘人物’!平日里看我不顺眼,还做出一副逆来顺受、宽容大度的样子,博取大家的好感,暗地里来这么一招……,真‘厉害’啊!”
“公子,元芳并没有……”
“你没有?你没有什么?你没有直接告诉我爹是吧?你太了解我爹了!你若直接告诉他,他还不一定信呢!这样这不是拿捏得刚好?还不知你平时都用了些什么龌龊方法来迷惑我爹!”
“公子,您这样说可就太过分了!”
“我过分?你呢?又来装好孩子是吧?哼!”
“你!好!我还没请教你呢:昨晚我就觉得那个贼人的功夫手法有些熟悉,终于想起这和几天前你我比武时用的招式一模一样!我倒是替你隐瞒着,你却反诬陷起我来了!……”
“好你个李元芳!这种话你也说得出来?”狄景晖从地上蹦起,“刷”得抽出宝剑,向李元芳冲去。
李元芳也是心头火起,链子刀反手一格,刀剑就架到一块儿去了。——这两人你一言,我一语,早忘了自己身在何处。
“你们给我住手!”狄仁杰本想顺着他们争吵的话语循些端倪,可没料想,两人越吵越厉害,竟动起了兵器!这个气啊,忙张口喝止。
元芳最先醒过神来,狄公话音刚落,他就把刀归鞘,“扑通”跪在地上,“卑职失礼,请大人恕罪。”
景晖又瞪了元芳一眼,也跪了下来,“儿子卤莽了,请父亲恕罪。”
狄仁杰怒视着他们:“哼!你们……你们好大的胆子!”
“卑职/儿子不敢。”
“要是谁再想争吵,可别怪我不留情面!”
“是。”
“都起来吧!”
“是。”两人一同起身,一边儿站了一个。第十四章盗匣者谁
“元芳,你刚才说那贼人的武功身法很象景晖,是真的吗?”狄仁杰先看向李元芳,询问道。
元芳一阵懊悔,刚才被景晖一激,一时不忿,把这件事情也露了出来。——一晚上的思索和向大人请罪时隐瞒的苦心算是全都白费了。这还是其次,恐怕心里一片维护景晖的本意更得让景晖误解。可事到如今,已然无法回还了……只得硬着头皮承道:“是。”
果然景晖又瞪了过来,“李元芳!你……”
“景晖!”
“哼!”
亏得狄公及时喝制,否则只怕又是一场是非。
“元芳,你收起木匣时,县衙派去和你们一同前往的衙役,可曾在场?”狄仁杰继续问道。
“没有。大人您说过,此事可能与县衙中人有牵连,卑职不知他们底细,故当询问赵老夫人时,寻了个原由,让他们出去了。——卑职收起木匣时,屋中只有赵老夫人、三公子、狄平及卑职四人。”
狄仁杰看着一贯谨慎的爱将,满意地点了点头,接着问道:“那屋外可会有人偷听?”
“应该没有。若是有人,以卑职的武功,想来应能够发现些端倪。”李元芳稍微回想了一下,答道。
狄仁杰又望向景晖,“景晖,你平时可曾每日习武?”
“是,儿子遵从父亲教诲,每日习文练武,不敢懈怠。”听父亲问自己这个问题,景晖有些得意。
可狄仁杰的重点好象并不在此,话题一转,“那你平日习武可曾避讳他人?”
“避讳他人?……那倒没有。儿子练的又不是武功秘籍,更没有偷师学艺,有什么怕人看的?”景晖本想在父亲面前表露一下自己的“勤学苦练”,现在却有些摸不着头脑了。
景晖正兀自纳闷,旁边的元芳听了却好似一声炸雷在头顶响起,“大人!卑职明白了!——”
他随即转向旁边那早看得目瞪口呆的狄春,“狄春!狄平呢?”
“啊?狄平,狄平……”狄春半天才反应了过来,“噢!狄平说既然老爷回来了,那您和三少爷定是也要回驿馆住的。——他留在县衙了,帮您们收拾收拾东西。”
元芳倒吸了一口冷气,回身向狄公躬身一礼,“大人,卑职必定擒获狄平及与他联系之人前来见您,将功折罪。”
狄公微微点头,轻轻拍了拍元芳的肩膀,关切地说:“不必勉强,一切小心。”心中暗叹,“将功折罪”?这个孩子若不是心里存了景晖,又会有什么“罪”呢?
“……是。”元芳心头一热,重重地点了点头,转身离去。
“怎么?父亲,您是说狄平……?”景晖一脸不可置信地向狄公求证。
狄公看着自己的儿子,沉声说道:“知道木匣在元芳手中的有你、狄平、赵老夫人,或者还有她的家人;知道元芳住处的有你、狄平、王承祖一家及县衙中人;见过元芳收拾归置物品,能迅速找到木匣的只有你和狄平;而能使用你的武功应敌的只有你及你身边有机会长时间观察揣摩你之人。四者俱备,所有人都会首先怀疑你,但若真的不是你,那么你说,还会是谁呢?”
“这,……我不相信!狄平对我一向忠心耿耿……我要去亲自问问他!”说完,不待父亲同意,景晖飞速向县衙追去……
昌阳县衙后街。
狄平正在离县衙后门不远处的一个拐角,焦急地来回打转。
拐角与县衙后门的斜对面,有一棵粗壮的大柳树,千万丝绦随着微风婆娑轻扬,遮蔽了树后那个健硕身姿的影子。——元芳飞身来至县衙,在听到了许多个“不知道”后,终于从一个仆役嘴里探知一二,摸索着来了这里——果见狄平在此。
元芳来回打量着拐角和县衙后门,它们与这棵大柳树互成倚角,这样狄平无论在哪一点与来人见面,自己都能迅速扑过去,擒获他们。
“吱呀——”县衙后门又一次被推开。
元芳和狄平同时紧张起来。
一个头戴帷帽的女子紧贴着门探出身来,飞快地四处张望了一下,便慌慌张张的向拐角走去。另一侧的狄平发现了,也急忙迎了过去。
李元芳静静地注视着这一切,右手缓缓放在了刀柄上。只待两人聚拢,自己就可冲出,将他们当场拿下。
眼看着两人越来越近,右手开始慢慢攥紧……忽然,远处一个人影飞奔而来。
元芳定睛一看,暗呼一声“糟糕”!——来者正是追踪而至的狄景晖!——他此时来此,若被狄平发现,使前来见面的女子逃脱,那岂不前功尽弃?
元芳不及多想,从树后一跃而出,直扑向那名女子。
……却是已经晚了,狄平已然看见景晖,冲着女子大喝一声:“快回去!”
女子一愣,但马上醒过神来,立刻奔向县衙后门。
元芳迅速调整方向,跟着追了过去……
说时迟,那时快,一柄飞刀幽幽而至,……却不是冲着元芳,——而是射向刚刚赶到,正一脸茫然地看着这场变故,怔立着的狄景晖!
“当啷”一声……
那枚小小的利刃在地上孤单得打着旋儿;李元芳握着闪回的链子刀呆呆地停在中央;帷帽彻底地消失在那扇黝黑的门后;而狄平望着惊魂甫定的景晖,慢慢跪了下来……
第十五章狄平伏首
昌阳驿馆。
“……事情就是这样的。”李元芳详细地向狄仁杰禀明了情况,停顿了一会儿,低下头,愧疚地躬身说道:“大人,卑职无能,……又一次让人犯逃脱,真是无颜面对大人!”
“嗳,元芳,不必如此。事发突然,岂能怪你?”狄仁杰站起身,慰抚地拍了拍元芳的肩膀。说完,瞥了一眼一旁站着的景晖:他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嗫嗫嚅嚅,终未出口。
“可是,大人,卑职一日之内竟两次失职失责……”元芳仍是心中懊恼,低声说道。
“好了,好了,元芳,不必自责,我了解,”望着内疚不已的爱将,狄公笑着打断他,转移了话题“景晖到的那天,我第一次见到狄平。这小厮初见朝中阁老,国之宰辅,却不慌不张,反而能预见到景晖看到元芳的反应,猜测出我的态度,进而对景晖加以提醒。当时我就觉得他机灵细心,是个善于揣摩的人,并且还很有些胆气(——详见《第三章驿馆相见》)。果然不错,扮成景晖的样子去盗木匣——他竟能想出这般主意!
这几天的接触,他必然已了解到,以他那卖艺的底子和偷学的功夫决抵不过堂堂千牛卫大将军,并且元芳一向准确精细,纵使他侥幸得手,元芳也必会顺藤摸瓜,查找于他。唯一能扰乱元芳心神,让他有机可趁的,只有借助‘景晖’了。”虽是说着元芳和狄平,但狄公的眼睛,却不时地盯向景晖。见他惊异自思,面色复杂,便微微一笑,继续说道:
“——果然,元芳一见木匣为‘景晖’所盗,震惊之下,阵脚自乱,不仅未加拦截,而且由于过于思虑事情引发的后果和如何处理弥补,反而不及细查发生的过程,甚至想自承责罚,息事宁人。”
“卑职惭愧。”元芳回忆当时自己的反应,无不若合符节,不禁面带赧颜。
“呵呵,”狄公笑道:“这也是人之常情,正所谓‘关心则乱’嘛!”再瞟向景晖,却是低着头,看不出神情了。
元芳也不好意思地笑了,继而愧疚道:“可惜,卑职没有擒住与狄平相见的那名女子,不然,便可以明白其中原委了。”
狄公倒背双手,淡然一笑,“即便逃脱了,我也能知她是何人。”
“啊?”元芳和景晖惊讶地看向狄公。
狄仁杰却不再多言,回身端坐,沉声对元芳道:“叫人把狄平带过来!”
……
张环、李朗押着狄平走进来,把一个木匣呈到狄公面前后,躬身一礼,退至门外守侯。
狄平磕了个头,语气平静似水,“小的见过老爷、少爷、李将军。”然后,静静地跪在地上,低着头,一言不发。
高居正座的狄仁杰,凝神注视着他,并不搭言。
一时满堂静寂。
狄公慢慢伸手拿起木匣,——眼睛却一瞬也未离开狄平,双手稍微用力,只听“啪”得一声,木匣开启。狄平反射般抬起头,向上扫了一眼,惊惧的目光里夹杂着担忧,却发觉狄公正紧紧盯着自己,眼角迅速闪过一丝慌乱,又马上把头低了下来。
狄公嘴边一点冷笑一现而隐,却并未去看木匣,反而反手将它放下,问道:“狄平,这个木匣,你从何得到?”
“是小的在夜里潜入李将军房中,盗走了木匣。”狄平没有犹豫,径直回答。
狄公颇感意外,一笑,说道:“你倒是坦白。”
“冒用少爷的武功实在是小的没有办法了,不敢继续陷害少爷。”狄平苦笑道:“更何况小的知道,这点儿雕虫小技必是瞒不过老爷的。”
狄公又问:“那本阁问你,你可知此匣中所装何物?”
“小的知道。赵老夫人拿出木匣时,小的在场。——里面是赵柏留下的与《荡舟图》丢失有关的证物。”
狄公追问:“那你为何盗此木匣?《荡舟图》丢失与你何干?”
“这……”
狄公继续追问:“今日与你在县衙后街相见的女子又是何人?”
狄平没有回答,片刻后,深吸一口气,说道:“小的夜盗木匣在前,飞刀射主在后,……狄平情愿一死。”他惨然一笑,以头触地,“请老爷不用问了,小的知道老爷神断,可小的是万万不会说的。”
一旁的景晖已是控制不住,怒道:“你……”便要冲上前去。
狄公一摆手,微微摇头,景晖恨恨地止住脚步,瞪了狄平一眼,退了回来。第十六章兄妹情深
狄公望着伏在地下的狄平,幽幽说道:“你以为这样就能护住她,没有人知道了么?狄平,若本阁记得不错,初见面时,你曾告诉我,你本名张才,原籍徽州,在徽州时与师父、师妹卖艺为生,对也不对?”
狄平哆嗦了一下:“……对。”
景晖在旁不解的看着父亲,“父亲,狄平是他师父死后,与师妹失散了,才流落到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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