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设计师-第8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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掉，剪成你姐姐那样的短发，我就放过你……其实我讨厌的并不是你这个人，而是你的头发，你懂的吧？”

青决用力甩甩头，企图将他的手甩开，可是他却加大了力道，用鹰爪手势牢牢的按住了她的头顶。

然后，狞笑着采住她的头发，用力向后拉，让她扬起了头，不对不和他对视。

噗！

青决终于忍无可忍，一大口口水吐过去，吐了杜子卫一脸。

“死变态。”她浑然无惧的盯着他，咬着牙说。

“变态……”杜子卫喃喃重复着这两个字，松开了手，从口袋里掏出纸巾擦拭脸上的口水。“真是拿你没办法啊……你明明知道我最讨厌别人这样说我！妈的，臭女人！”

他突然变成了暴怒的狮子，一把采住青决的头发，用力的大幅度摇晃着，咬牙切齿语无伦次的狞笑着：“臭女人！刚才说的那只是小儿科，你信吗？我有一百种方法让你生不如死！我会把你折磨的体无完肤，彻底摧残你的心理防线，让你跪在我面前求我杀了你！懂吗，懂吗？！懂吗？！！！！”

青决的头被狂暴的摇来摇去，就像失控的拨浪鼓。

她闭上眼睛，心平气和的任凭杜子卫发飙。

终于，杜子卫累了。

他停了下来，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松开手，一大缕头发从指尖滑落。

他颤抖着从口袋里掏出烟点上，贪婪的吮吸着，他要好好的考虑下，怎么才能让这个该死的女人尽可能痛苦的消失掉。

就像当初杀莲，杀潘士强，杀王向顺，杀韩帆的时候一样，每当要杀人的时候他都会莫名的亢奋。

他非常享受这种感觉，比吸毒还要爽一百倍。

咚咚咚！

就在这时，审讯室的门被敲响，声音极大，很急促，仿佛天要塌了一般。

门是在外边锁的，因此还没等杜子卫发问门就被推开了，一个警察探尽脑袋大呼小叫：“杜哥不好了！柳局……柳局被刘俊明挟持了！”

杜子卫皱了皱眉头，心想说绑了就绑了，管我鸟事，但嘴上却急切的问：“怎么回事？！刘俊明为什么……”

他话还没等说完就听砰的一声，这名警察后背上被很踹了一脚，向前一个踉跄摔在地上。

随即门被用力推开，满头大汗脸色煞白，两腿直打颤的柳局长被推搡了进来，在他脑袋后面顶着一支枪，拿枪的是双目赤红的刘俊明。

而在两人身后，是一群举着枪如临大敌的警员，他们忌惮刘俊明手上的人质，所以不敢轻举妄动，只能干巴巴的一路尾随围堵。

“刘俊明，你干什么？！”杜子卫沉着冷静，厉声喝道。

“放这女人走！”刘俊明咬着牙吼道，他是个法医，平时基本不碰枪械，此刻拿着枪显得格外紧张，双眼布满血丝，红着脸，额头上满是汗珠。

“你也是警察，应该知道她是重犯，怎么可能让她走？”杜子卫不慌不忙的点起一颗烟，好整以暇的说，他已经看出刘俊明很紧张，而且很清楚他已经失去理智了。劫持人质么，在局长办公室里呆着多好，非要跑到审讯室来要求放人，这绝对只有濒临疯狂状态的傻子才干的出来。

对付这种人杜子卫有的是办法，一个小小的心理把戏就能搞定。

当然搞砸了也没关系，反正被枪指着脑袋的又不是自己，只是个可有可无的柳川德而已。

“放她走！否则我就杀了柳川德！”杜子卫的沉着冷静果然让刘俊明更加抓狂，他用枪口指点着柳川德的脑袋咆哮着。

“俊明，同事一场我不会坑你。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突然犯傻，但是……现在放手还来得及。你是警察，应该很清楚和法律对抗，和公安机关对抗是什么结局。”杜子卫弹了弹烟灰，一副语重心长的样子。

“法律？公安机关？！”刘俊明放声大笑起来，仿佛听到了世界上最搞笑的笑话。“现在还有法律吗？公安机关，现在你们这群人有谁敢说自己代表了公安？杜子卫！你和锦瑟过不去，你嫉妒她，处处刁难排挤她也就算了，可是就连她死了你也不放过！你还要诋毁她的名誉，让她遭受世人唾骂，你……还有姓柳的，你们这群王八蛋！通通都该死！现在放这个女人走！快！！马上！”

砰！

他突然毫无预兆开枪了。

这一枪打在杜子卫的腿上，鲜血飙射。

杜子卫闷哼一声，身子一颤摔翻在地。

几乎是身体落地的同时他已拔枪在手，甩手就是一枪。

砰！

枪声随即响起，在整个狭窄的审讯室内回旋碰撞，震得所有人耳膜嗡嗡作响。

所有人都愣住了，现场死一般沉寂。

噗通。

刘俊明软倒在地，额头正中央一个血洞。

“局长！”

“柳局！”

“杜哥！！”

众警员确信歹徒已经伏法，反应过来后立即争先恐后的蜂拥而上，关切的照看光荣负伤的杜子卫和柳川德。

杜子卫左腿挨了一枪，看上去挺严重的，柳川德则是脸颊上擦伤，杜子卫刚才射出的那颗子弹紧贴着他的脸皮擦过才射入刘俊明头部，皮开肉绽，满脸鲜血。

柳川德坐办公室习惯了，本来被劫持就吓得魂不附体，此刻感觉脸上火辣辣的，用手一摸满手是血，顿时脑袋嗡的一下，险些站立不稳，幸亏被身边人眼疾手快的扶住……

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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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8章　瞑目

混乱中，满屋子的人都在围着两位光荣负伤的领导阿谀奉承，没有人再看躺在地上曾和他们朝夕相处的同事一眼。

刘俊明已经死了，鲜血还在额前的血洞中涌出，淌过他英俊白皙的脸。

他双目圆睁，死不瞑目。

他出身富商之家，生活优越，学生时代天分一般成绩一般，后来觉得法医这个工作挺酷，于是就去考法医，结果差了几分没考上，是老爸托了关系才过关。

刘俊明长相帅气，挥金如土，每天一身名牌开着豪车招摇过市，加上一副伶牙俐齿将自己的工作渲染的神秘而刺激，泡妞把妹无往不利，是市局有名的花花公子。

后来，杜锦瑟来了。

杜锦瑟的美貌和才华让整个滨州市局位置惊叹，当之无愧成为公认警花。

刘俊明对杜锦瑟一见如故，立即毫不犹豫的展开了火热攻势。鲜花，西餐，电影院咖啡厅轮番轰炸。

但让他郁闷的是，这些无往而不利的泡妞秘籍对杜锦瑟来说毫无作用，她似乎对这些东西没有半点兴趣。

刘俊明查了杜锦瑟的家庭背景，顿时倒吸一口凉气：杜锦瑟的家境和自己相比好不逊色，甚至更胜一筹，人家是大户千金，自己那些泡妞秘籍对付一般没见过世面的小家碧玉还行，对杜锦瑟来说却明显是索然寡味。

然后刘俊明发现杜锦瑟酷爱古诗词，于是他也挖空心思的搬来一堆唐诗宋词的书籍进行钻研，每天摇头晃脑，学的不亦乐乎。

可惜他天生没有诗词天分，早已浮躁的心也不可能短时间内沉淀下来研究诗词，所以无论怎么努力都只能学个皮毛，背诗颂词经常错词断句，根本找不到在伊人面前卖弄的资本。

总之为了得到杜锦瑟的芳心，刘俊明可谓费尽了心机，但可惜总是屡屡碰壁，鼻青脸肿。

终于，刘俊明征服杜锦瑟的雄心壮志在无数次的失败后，渐渐消磨殆尽。

他终于明白，自己和杜锦瑟注定无法是同一个档次的人。

她只能是高冷女神，注定无法成为自己的情侣爱人。

于是尽管心中还是对杜锦瑟念念不忘，但他停止了对她的追求，继续自己以前放荡不羁的风流生活。

再后来八面玲珑，出手阔绰，极讲兄弟义气的杜子卫出现了。

与杜锦瑟高冷孤傲的性格相比，专业能力和资历旗鼓相当的杜子卫显然更适合做一个领导者，他更懂得体恤下属，更懂得拉拢人心，于是时间不长，他就掌握了市局的大部分人脉，甚至连下面的各分局和派出所都对他唯命是从，明眼人都看得出，杜锦瑟这个队长已经被架空，真正能呼风唤雨的是副队长杜子卫。

当杜子卫向刘俊明表现出拉拢之意的时候，刘俊明并没有犹豫，自然而然的选择了和杜子卫同一阵线，对杜锦瑟他保持着好感，但早已没了非分之想，而和杜子卫搞好了关系，对自己的仕途和未来的益处显然是无穷无尽的。

而且刘俊明也知道，杜锦瑟一心想的是破案，官场的斗争权力的角逐，她都没什么兴趣。

所以刘俊明选择和杜子卫同一阵线时，并没有觉得自己对不起杜锦瑟，识时务者为俊杰，锦瑟这样的人只适合出现在小说和电影了，现实中根本难以生存。

但是，当刘俊明突然接到杜锦瑟遭遇严重车祸的消息时，他还是心中咯噔一声，几乎是不受控制的就驱车疯狂的向现场赶了过去。他思绪混乱，双目赤红，心如刀绞，这种糟糕的感觉以前从未有过。

当他赶到现场，看着被撞成一堆扭曲废铁的警车，看到锦瑟血肉模糊早已不成人形的尸体，他突然感觉天塌了，地陷了，晕头转向，眼前一片乌黑。

他抱着她全身唯一还完好的头颅，感觉自己的心跳也停止了。

那一刻他突然明白——原来自己已经爱上了锦瑟。

原来自己一直都爱着她！

先前所有的失望，冷落，疏远，都只是爱意的一种无奈宣泄，自己那样做，其实只是想吸引她的注意，让她关注自己而已！

可是……

他知道自己明白的太迟太迟。

他已经彻底的失去她了。

接下来的时间刘俊明浑浑噩噩，沉浸在失去锦瑟的痛苦中，他想念她的一颦一笑，想念以前无数次被她拒绝时的情景。

再然后，让他无法容忍的事情发生了：柳川德和杜子卫竟然串通一气，对杜锦瑟栽赃陷害，将她变成一个藏毒贩毒，知法犯法无恶不作的黑警！

刘俊明太清楚锦瑟的为人了，即便全世界的警察都离经叛道，杜锦瑟也将会是坚守信仰到最后的人。

而现在她人都被害死了，这群人竟然还不放过她，还要诋毁她陷害她！

这种事，就算是针对其他人他也看不过，何况是锦瑟，是自己的爱人！

刘俊明怒了，发飙了，他要反击！

锦瑟生前他一直窝囊怯懦，没能好好的保护她，现在她死了，他誓死也要保住她的荣誉，这是他唯一能帮锦瑟做的事情了！

他知道柳川德和杜子卫串通一气，整个市局都已经被他们控制，唯一能证明锦瑟清白的，就是关在羁押室里的青决！

而随着杜子卫被释放，他们第一个要灭口的肯定就是青决。

所以刘俊明不再犹豫，立即展开了行动，他是个性格单纯的人，智商也一般，加上情况紧急，他想不到任何其他的办法，只好采用最笨最暴力也是最直接的办法——挟持柳川德当人质，带青决走！

做出这个决定只用了不到两秒钟而已，连他自己都惊讶于自己的雷厉风行。

挟持局长带跑犯人，肯定会让整个滨州的公安系统炸开锅，说不定在全国都能引起地震般的影响，他很清楚，自己一旦走出这一步，所有的仕途，事业全都完了，最好的结局是从此隐姓埋名躲避天罗地网般的追杀围捕，而最有可能的下场，就是被乱枪击毙，死无完尸。

可是既然决定了，他就不再后悔！

爱情的魔力是无穷大的，养尊处优惯了的公子哥，分秒间便决意踏上这条不归路。

参加工作后就没拿过枪，但要做成这件事，他首先必须要有一把枪。

他没有持枪的资格，所以怎么搞到一支枪就是个问题。

这个麻烦很快被解决了，枪是一个女警偷偷塞给他的。

女警是锦瑟生前最信任的心腹部下，锦瑟安排她看押杜子卫，结果锦瑟被害死，杜子卫却被释放了。当时柳川德召唤她去办公室，她明白自己作为锦瑟的党羽，肯定要被处理了，但她是个忠心耿耿的人，她忘不了锦瑟生前对她的照顾，于是得知了刘俊明的计划后，毅然将自己的配枪给了他，给了他之后她用力在墙上自己撞头，把自己撞晕了，目的是为了醒来后说是被刘俊明打晕，枪是被他暴力抢走的。

刘俊明拿着“抢来”的枪闯进了局长办公室，用枪顶住了柳川德的脑袋。

可惜最终他还是失败了，他的计划太粗燥，身手也太弱，他没能救得出青决，反而自己被杜子卫一枪爆头，死于非命。

生命的最后一刻，当那颗高速旋转的子弹射穿头颅，他知道自己失败了。

但是他并不后悔，他觉得自己死得其所。

锦瑟，我尽力了。

这是失去意识前，刘俊明脑海中闪现的最后一句话。

……

市局内乱作一团，杜子卫被紧急送往医院，柳川德忙着处理伤口，刘俊明的尸体被抬走，青决被送回羁押室严加看管。

被抢走配枪的女警也醒了，知道自己一不小心犯了大错，心惊胆战的找到柳川德承认错误，柳川德并不是个不讲情理的人，见女警的确是无心之过，大手一挥，让她先放假回家休息几天，等候处理通知。

亲眼看着杜子卫被抬上急救车驶出医院，柳川德捂着受伤的左脸还是心有余悸，几乎所有手下都在惊叹杜子卫枪法如神，但柳川德却心中极为不爽——杜子卫这个人实在是胆大包天，做事不计后果，那一枪要是稍微有点偏差，那么被爆头的将不是刘俊明，而是自己！

没错，杜子卫是庞嫣的得力干将，在市局内也是左右逢源，深受爱戴，不过……

这小子实在是有点太狂妄了，仗着庞嫣做后台根本不把我放在眼里，这样的一个人在身边，自己这个副局长的日子永远都不会好过。

那么，我该怎么办呢。

必须想个办法，神不知鬼不觉的让杜子卫消失掉，或者至少，要调离自己身边，让他离自己远一点。

办公室室内，柳川德关了房门，独自站在窗前点起一颗烟，眉头紧锁苦苦思索起来。

想着想着，突然两辆轿车的出现，彻底打断了他的思路。

从他这个位置，恰好能俯瞰市局大门口的情景，所以当那两辆黑色轿车驶入大门时，他第一时间就看到了。

然后，他的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

那是两辆黑色奥迪A6；车牌他再熟悉不过了，那竟然是……

第279章　沈栋

门口的警卫一看奥迪的牌照，急忙举手敬礼，奥迪畅通无阻的驶入市局大院，在办公楼前停住。

车门打开，一群器宇轩昂的男女下了车，迈着矫健的步伐走向办公楼大厅。

这群人共有五个，三男两女，有的穿警服有的穿便衣，个个都精神抖擞，意气风发。

柳川德眼神极佳，从二楼自己的办公室窗户里俯瞰下去，能清晰的看到这几个人警服肩膀上的警衔标志。

看清了之后他不由倒吸了口凉气，然后便立即开始行动起来。

麻利的将烟蒂熄灭，将衬衫扣子扣严，整理头发妆容。

深呼吸了一口气，在办公桌旁正襟危坐。

除了脸上的擦伤贴着胶布有点滑稽外，柳局长看上去已经恢复了往日领导者的威严和气势。

想了想，他又从旁边抽了份文件翻开，摆出出一副正在认真办公的造型。

不速之客是省厅的人，那两辆车是省厅的公务用车，他对那两幅拍照烂熟于心，而且来的人也能量极大，他不知道他们现在来所为何事，但必须要提起十二分精神，小心应对。

尤其，是刚经过一场大风波后的这个关键时刻，刑警队的队长刚出车祸撞死，法医又持枪劫持人质，副队长负伤，当场击毙法医……这个烂摊子他还没来得及收拾，还没来得及想该怎么处理，这时候省厅来人了，他怎么可能不慌乱。

咚咚咚。

门很快被敲响了。

“请进。”柳川德头也不抬的说道。语气威严而深具穿透力。

门开了，一个文职警员探尽脑袋：“柳局，省厅来人了，局长不在，他们点名要找你呢。”

“省厅领导来了？！”

柳川德急忙站起身，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他们在哪？”

“在接待室……”警员还没等说完，就听脚步声响起，随即几个挺拔的身影便出现在门口。其中一个穿白衬衫黑裤子的中年人朗声笑道：“柳局长，我们不请自入了！”

来的人是省厅派来的，中年人是山东省公安厅厅长的秘书沈栋，他亮了证件，很客气的和柳局长握手寒暄。

柳川德以前去省厅开会时见过沈栋几面，知道这人背景深厚，是省公安系统一把手——王世宏王厅长重点培养的人才，可谓前途无量。和其他官员一样，柳川德一直都很想和沈栋套套近乎，但职位悬殊太大，一直苦于没有机会。没想到今天，沈栋竟突然自己大驾光临了，他自然是激动莫名，诚惶诚恐。

不过不知道为什么，柳川德觉得沈栋今天好像比往常瘦了那么一点，而且声音也有点沙哑，好像有点感冒的样子。

不过那证件是千真万确的，柳川德毕竟和沈栋见面的次数不多，所以他告诉这是自己的错觉，沈秘书一直就是这样的，只是自己以前没看仔细而已。

沈栋是个雷厉风行的人，做事干脆利落从不拖泥带水，他首先指着身边一个脸庞清秀，身材中等匀称的青年介绍道：

“柳局长，最近厅里决定在全省范围内开展一次大规模的扫毒行动，为此我们成里了专案组——雷暴。这位，就是雷暴专案组的组长苟存白同志，这几位，都是专案组的成员……柳局长，实不相瞒，今天我陪着雷暴的几位同志前来，其实是来想你要人的。”

“要人？”柳川德狐疑的问，他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省厅下想从自己手下调集精兵强将加入雷暴，比如杜子卫这样的精英人才。

哪知接下来苟存白说的一番话，彻底推翻了他的猜测：“柳局长，听说你最近抓了几个人，你看看，这三个人是不是在你这里？”

苟存白说着，掏出三张照片，推到柳川德面前。

柳川德一见顿时愣住，照片上的三个人是：青决，木子序，眉雨！

“听说这三个人是因为涉嫌运毒而被抓的对吧？”苟存白笑道，“是这样的，我们盯上一个跨省贩毒集团已经很久了，现在我们有可靠线报显示，他们是这个集团内举足轻重的人物，所以……希望柳局长能配合我们的工作，把人移交给我们。”

此话一出，柳川德不由警惕心起。

车牌号没错，这群人的气质和形象也都合理，但是……加上他们一来就要人，而且刚好是自己抓起来有特别用处的人，柳川德没理由不谨慎一些。

万一……这群人是冒牌的呢，除了沈秘书外，这几个雷暴专案组的人自己一个都不认识，而且自己也从未听过什么雷暴专案组，而自己唯一熟识点的沈栋，又偏偏比自己印象中的瘦了一点，嗓子也因为感冒沙哑无法听出和原来音色的差别……

但万一他们不是冒牌的，自己得罪了沈秘书，那以后绝对没什么好日子可过了，自己这个局长也干到头了。

柳川德脑筋飞转，思索着既能不得罪沈栋，又能辨别真伪的两全之策。

突然他灵机一动，歉意的说：“移交给你们配合工作当然是没问题的！不过……这个案子是局长亲自督促我们查的，所以沈秘书，苟组长，你们不介意的话，我能否先给我们局长打个电话请示一下？”

“看来我的分量还是不太够啊。”沈秘书自嘲的开玩笑道，随即话锋一转，正色道：“不过柳局长你做的很好，我完全可以理解。这样吧，你直接给厅长打电话吧，因为你们局长现在就在王厅长办公室！”

柳川德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沈秘书，心想如果这人如果是冒牌的话，是不可能让自己和厅长通话的吧？厅长的电话是保密的，很少有人知道，不过柳川德有些不同，当初就是王厅长慧眼识英才，拍板决定将他从沂蒙调到滨州的，所以柳川德对王厅长反而更熟悉一些，不到知道他的电话，更熟悉他的声音，比熟悉沈栋更甚。

柳川德想了想，还是担心这是冒牌者的虚张声势，所以谨慎起见，他还是决定亲自打电话验证一番。

于是他拨通了王厅长的电话，电话很快就接通了，一个中年人爽朗的声音在听筒里响起：“老柳啊，啊对的，你们局长在我这里！嗯嗯，你配合一下，把人移交给苟存白吧，这件案子你就别再插手了……！”

千真万确，是王厅长的电话，千真万确，是王厅长的声音。

柳川德这下是确信无疑了，他向沈秘书表示了歉意，爽快的办理了移交手续，将青决、木子序、眉雨三人提出来交给了苟存白。

三个嫌犯被押上奥迪A6；沈栋和苟存白都再次和柳川德握手致谢，双方客气话别，柳川德亲自将他们送到大门口目送他们远去。

整个见面时间说起来漫长，其实也就一共十来分钟的过程。

柳川德松了口气，突然觉得这样把人交出去反而更好，庞嫣有没有涉毒他不知道，但青决被抓，他可以肯定庞嫣在背后推波助澜，那个女人的能量大的让人不可思议。而木子序和眉雨，看上去只是一对普通的青年男女，但章大队的确是从他们挎包里翻出了货真价实的定时炸弹，能搞到这东西的人，说他们是贩毒分子一点都不奇怪。

如果他们三个在自己手里，自己还得想办法处理，说不定在如何处理的问题上又要和杜子卫产生分歧，这样将三个烫手山芋移交出去，他反而轻松了很多。

正这样想着的时候，手机响起来，显示是局长打来的。

柳川德急忙接起，毕恭毕敬的汇报：“您从省厅回来了吗？人我已经交出去了，沈秘书他们刚走……”

“省厅……？人交出去了？什么乱七八糟的，你说什么呢？！”局长显然非常疑惑，根本不知所云。

柳川德心中一凛：“您……不是和王厅长在一起吗？”

“怎么可能？我在东营呢……老柳你怎么了？局里面出事了吗？喂？喂？！”

手机从手中滑落，冷汗骤出，柳川德一个机灵，急忙重新将手机从地上捡起来，也来不及和局长解释，直接挂断，然后硬着头皮拨通王厅长的电话。

电话响了好一会儿才被接通。厅长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哪位？”

“王厅长您好，我是滨州市局的柳川德，我知道这样问有点奇怪，但是……我们几分钟前是不是通过电话？”柳川德屏住呼吸问。

“几分钟前？不可能！我在游泳呢，听到你电话刚上岸。我说老柳你什么情况啊？刚睡醒还是怎么着？”王厅长笑着问。

柳川德顿时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但还是强打精神问出最后一个问题：“那王厅长，您是不是委任沈秘书来我这了？和他同行的还有雷暴专案组的同志们……？”

“小沈？开什么玩笑，小沈去澳洲探亲呢！还有什么……雷暴专案组？什么乱七八糟的啊，听不懂你在说什么！老柳你这样可不行啊，上班时间怎么浑浑噩噩像没睡醒似的……！”

王厅长一番滔滔不绝酣畅淋漓的数落痛斥，柳川德好不容易抓到个插话的机会，有气无力的说：“王厅长……事情严重了，刚有人冒充沈秘书，把我抓的犯人骗走了……”

第280章　营救

一个堂堂的刑警出身的市公安局副局长，竟亲手把自己刚抓到的重犯交给了骗子。

这种事无论怎么解释，好像都有点令人不可置信。

最让柳川德想不通的是王厅长的那个电话。

明明是王厅长的号码，明明是王厅长的声音，而且是自己用自己的手机拨的，根本不可能被种植病毒木马之类。

那么，他们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柳川德抓耳挠腮的想破了脑袋，最后总结出两种可能性——

第一种是这个诈骗团伙中有黑客，而且是相当高端的黑客，他们能通过某种手段将王厅长的号码嫁接到他们自己的通讯终端上，然后用声音合成软件，伪造出王厅长的声音。

不过柳川德很清楚，这种可能性太过天方夜谭。

首先王厅长的私人电话是极为保密的，知道他号码的人少之又少，骗子是怎么知道的？

其次，柳川德是刑警出身，对变声软件声音合成这类工具熟悉的很，用软件处理过的声音和人的原声总归是能听出细微差别的，尤其是对于经验丰富的刑警来说。

总之，柳川德认为这种可能性非常小。

但与之相比，他更不愿意承认第二种可能。

因为第二种可能性是他最不敢相信，最不愿意相信，而且没有任何能力和方法去查证的，那就是——

电话是真的，王厅长的声音也是真的。王厅长是这个诈骗团伙中的一员。那个电话真的是他接的。

当时想到这一点的时候柳川德自己都吓了一大跳，只是想想他都觉得毛骨悚然。

总之，柳局长这次遇到了大麻烦，他不知道怎么解释这件事，对自己解释不清倒无所谓，但他还要和省厅领导解释，向庞嫣解释，向杜子卫解释……

他感觉脑袋都要炸了。

不过虽然恼羞成怒，但他毕竟是经历过风浪的人，所以还是保持了一定的冷静，立即采取了补救措施。

他急令交警部门全力配合，调动市局周围的所有监控录像，追查那两辆冒牌公务车的下落。

很快，他发现这两辆车在驶出市局后走了不到一个路口就神秘消失了，周围的摄像头中再也找不到它们的影子。

柳川德推断它们是中途换了车牌，于是又下令按照车况车型加大搜索力度。

功夫不负有心人，经过十几个人不眠不休连续两天一夜的奋战，最后终于将这两辆车都找到了——

它们其中一辆停在庞嫣的大别墅院子里。另一辆，则停在柳局长所住的宿舍楼下。

技术人员仔细搜查了两辆车，每一寸每一毫都不放过，可惜没找到任何线索，对方连一根头发一个手印都没留下，处理的相当干净。

哦不对，也不是什么都没留下，技术人员在其中一辆车中找到了张纸条，上面的字是用喷墨打印机打印的，六个血红色张牙舞爪的大字——

自作孽，不可活！

这就像比武中对手把人打倒在地，还要用脚踩着后背往脸上吐口水一样，是赤果果的挑衅，打脸，欺负人！

柳川德气的七窍生烟，忍不住一口鲜血飙射而出，当场就在办公室里昏厥在地，引得市局内又是一阵兵荒马乱。

从医院醒来后，柳川德突然痴呆了，据说是脑溢血的症状，嘴歪眼斜，口水横流，吃饭喝水都得有人喂，语言能力彻底丧失。

据主治医生估计，柳局长的智商下降到了十岁以前，康复遥遥无期，别说副局长的头衔，整个人都彻底废了。

可怜的柳川德当然不知道，他这次被骗被耍其实并不耻辱，因为他这次遇到的敌人高手云集，随便出来一个在智商上都可以完胜他。

所以他是败在了实力的差距上，并不冤。

冒充省厅大员骗走犯人的，当然就是黑白无常一等人了。

战天没死，只是在逃跑的时候后背挨了一枪。他浑身是血忍着剧痛，将神偷的逃跑绝技发挥的淋漓尽致，终于在重重包围下逃出生天，第一时间将木子序和眉雨被抓的信息传递给黑白无常。

黑白无常得知情况后立即制订了周密的营救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