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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疆蛊事-第28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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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杂毛小道的喊话,黑袍道士突然转过头来,脸上有着诡异的笑容:“呵呵,终于明白过神来了,不过,你是不是懂得太晚了?”
第二十七章 血虎破阵
那黑袍道人转过头来,眯着眼睛瞧着我和杂毛小道,笑容古怪,让人心中发毛。
杂毛小道一抖肩,那雷罚就稳稳落在了右手上,一挑,指着这个叫做潘嘉威的刑堂弟子,沉声喝问道:“你到底是何人,是受了谁的指派将我们给引到这里来的?”潘嘉威的眼睛凝聚如豆,上下转了一圈,竟然从嘴巴里面蹦出两个字来:“你猜!”
这话儿倘若是美女在你侬我侬的情况下提及,倒也无碍,但是从这五大三粗的老爷们口中说出来,却让我心中一阵恶寒,怒向胆边生,身子一低,那成精老槐木所制的鬼剑便入了我手,朝前冲去:“猜你妹啊!”
一声厉喝,白天刚刚服用了一颗大补的丹丸,浑身都是劲儿,将我的心里面弄得毛毛躁躁的,战意昂然,也不想跟这故作神秘的傻波伊讲什么道理,一剑西来,凌厉十分。
然而那黑袍道人胆敢引我们前来,自然是早有了准备,他身手并不算好,不过却也不慌不忙,脚下移动两步,人竟然腾挪到了五丈之外,而我的眼前一花,那本应该是山间小道的场景,前面竟然松涛阵阵,无数密林丛生,仿佛换了画面,瞧着这场景,我心中的寒意陡升而起吗,而杂毛小道大叫不好,两步并作一步走,冲到我的面前来。
他一把抓住我的衣襟,往后一抬,疾退三两步,结果在我刚才所停留着的位置处,陡然出现了一个黑黝黝的深坑,看不清深浅,倘若不是杂毛小道刚才的那一抓,只怕我就真的掉进坑里去了。
杂毛小道将惊魂未定的我拉了回来,落脚也不敢踩实,试探了两下,方才站定,凝望前面人影恍惚的潘嘉威,深吸了一口气,说道:“杀害茅同真的是个用剑的高手,现在又出现了一个蛊毒高手,我猜你是奉了刑堂长老的命令,将我们给抓捕住,对不对?”
潘嘉威听到杂毛小道的话语,愣了一下,回过神来,哈哈笑,说别逗了,你以为还真的有人想要栽赃陷害你们啊?实话告诉你,在绝对的实力面前,用不着使用这等小计,至于我为何要将你们引到这里来,本来想让你们直接去问阎王的,不过有人想要看着你们死,让你们死得个明明白白,所以且容你们多活一会儿……
我和杂毛小道对视一眼,心中都有些疑惑,到底是谁,将我们引入此处,并且有能力开启法阵,深陷于我们——是杨知修么?
这茅山上下,有能力做这件事情的人并不多,他便是最有可能的一个,只是奇怪的事情是,他既然要谋害于我们,为何白天却还要赠与我们那两颗洗髓伐骨金丹?这不仅仅是暴殄天物,而且纯粹是脱了裤子放屁,多此一举;但倘若不是杨知修,有能力做这事的又是谁?是一直抱恙不出的传功长老,是神秘低调的刑堂长老,还是看似老实的掌灯弟子呢?——到底是谁,究竟与我们有多大的仇,竟然还要让我们死个明明白白?
真相只有一个,而猜度则让人疑神疑鬼,这般想来,整个茅山上下便都没有好人了,不若索性不管。
潘嘉威口中的那个幕后主使似乎还有别的事情,并没有在此守候,不过他有阵法凭恃,却也不慌不忙,杂毛小道瞧这左右都有阵法流转,不由得出声诱导道:“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潘嘉威,不管是你是被人指使,还是参与其中,我都想告诉你,此事之后,你必然会被当作替罪的羔羊,无论是被抓还是被杀,都不是什么好结果,既然如此,你不如将我们给放了,多少也不过是办事不利的问题而已,而你却获得了我们两人的友谊,有什么条件,我们都可以谈的……”
潘嘉威对于杂毛小道的话语无动于衷,说无妨,你们既然都要死了,身后事就不要再操心了,这些都不需你们管的,不必多言。
我瞧着潘嘉威的脸皮,眼睛一跳,叹了一口气,说不用多说了,这个小子脸上蒙得有一层面皮,具体身份是什么,怕是只有鬼才知道呢。被我揭破,那家伙倒也不惊慌,只是略微奇怪,说你倒也是好眼力,竟然能够瞧出我戴着面具来,不错,不错,只可惜,天纵之才,就此夭折了……
他这般叹息,一副悲悯天人的圣母模样,然而杂毛小道却动了,早就已经凝成剑指的左手抬起,那雷罚便如同一道闪电,倏然朝着前方电射而去。
这雷罚运足气力,劲头也足,转瞬及至,然而我们并没有瞧见假扮潘嘉威的那黑袍道人被一剑刺中,反而是我们面前的那整个世界,都化作了碎片,玻璃一般碎了开来,那松涛不见,化作了无数的黑暗,光线在若即若离间变得光怪陆离。
杂毛小道暗骂一声晦气,手腕一抖,将飞剑拉回来,跟着那飞剑而来的是一泼臭烘烘的东西。
我的心中一紧,知道这些家伙对杂毛小道的飞剑肯定是早有防备了,而在我们面前的,则皆是幻象而已。
那个黑袍道人倒是个话痨子,此刻还有闲心讥讽我们:“果真两个不见棺材不掉泪的臭石头,性格我喜欢,不过你们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又偏偏还要跑到这是非之地,那么下场便也不需要别人来操心了……”
那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层层叠叠,不断地回荡着,听到这奸计得逞的声音,杂毛小道也来了真火,一声冷笑,说我在此山中生活了十多年,你能开启这护山法阵,我未必不能破掉——小毒物,且跟我来。
杂毛小道一声吩咐,从袖子里飞出一张折成纸鹤的黄色符箓,晃晃悠悠朝着前方飞去,每过一处卦角陷阱,立刻就有一点火光出现,将其标注清楚。而在它的指引下,杂毛小道带着我,一路往前奔行——这路其实上次包子也带着我们走过,多少有些印象,再加上这纸鹤符箓的指引,竟然一鼓作气,跑出了几十米路。
瞧见我们就这般跑开了,那个声音气急败坏地大叫,说竟然是灵鹤识途?李道子那个偏心的家伙,他到底私传了你多少东西?这话语里不知道蕴含着多少羡慕嫉妒恨,我能够听出了很多的酸意,感觉此人似乎应该就是茅山子弟,然而当下也来不及多想,感觉身后有风声传来,并不是很有威胁,回手一剑,却见竟然是一片又一片的染血“面包”,上面的鲜血明显,不知道是从哪里弄来的。
雷罚怕这秽物,然而我的鬼剑本来就能引鬼,自然无所忌讳,也不受影响,不过我珍爱的鬼剑被这玩意给沾到,而且还飞溅出许多汁水来,倒也让人恶心,一时间脚程更加快了几分。
然而杂毛小道却看到了别的东西,在前面小声说道:“小毒物,你可小心了,这个家伙能够将这软绵绵的东西甩得如此飞速,手腕上面的力量,一定超乎常人,是个高手呢!”
我不管这些,问他能不能冲出这阵中来?他点头,说应该可以,这只是小阵,跟后山那个让无数人差点殒命的大阵相比,实在是小儿科,他往日也曾经在这里主持过,不过那天跟包子走,发现变动许多,所以还有些陌生而已,等熟悉完了之后,必定可以离开……
他的话音还未落,一声冷哼从旁边传了出来,那个黑袍道人终于赶上来了,被我们抽空逃脱之事,对他打击颇大,此刻也不在多言,手一会,立刻有山风一阵,从黑暗的密林深处刮过来,风力颇大,让人几乎站立不稳,摇摇直欲坠;而随着这股妖风而来的,则是一块巨大的岩石,这家伙瞧着足足有数吨重,又携着凶猛的来势,几乎能够将我们给砸扁当场。
杂毛小道也不含糊,一抹胸口,二话不说直接上狠招:“出来吧,血虎!”
一头比寻常老虎要大上一倍的巨大红虎出现,流光四溢,扑向了那石头,两物一撞,这一虚一实,竟然发出了巨大的声响,轰的一声,血虎倒飞而来,而那块巨大岩石竟然碎裂四散开去,化作了漫天的石雨,将前面的景色拍打得一阵颤抖、恍惚,而当血虎滚落在我们身后的草地时,我们身面的法阵障眼法终于被破除,先前隐去了身的黑袍道人,身形立显。
杂毛小道哈哈一笑,说不过如此,看剑!话音一落,那雷罚又似流光,朝着黑袍道人射去。
那人倒也厉害,一个铁板桥躲开,不过还是滚落在地。他本事自然是有的,不过骤然现身却也有些惊慌,一边躲闪,一边朝着旁边大声喊道:“老母,这两人着实难缠,我一个人对付不来,快来助我!”
这个人不知道朝着哪里说话,而就在杂毛小道准备将其戳死的时候,雷罚突然有些失控,一阵晃荡,而在我们的身后,传来了一个苍老的声音:“好的,这两个小畜生,就交由老身来对付吧……”
第二十八章 第一个内应者
本来漆黑的天空此时更加凝重,仿佛又来了一股风,这风并不是刚才那阵刚猛强烈的大风,阴测测的,让人心底里发寒,杂毛小道皱着眉头,将停滞在空中的雷罚召回手中,横剑胸前,然后与我背贴背,小心防备着身后方。
我们都不知道那个什么老母啥的,到底是什么来头,不过瞧着她口气如此托大,倒也有了些好奇她到底是何方神圣?
其实我们见过的老太太,厉害的不少,腿脚飞快的客老太,慈祥宁静的鬼妖婆婆,远在缅北山林中的蚩丽花、蚩丽妹姐妹——后者在我看来甚至只是一位二八年华的少女,乃至我从小见到大从不察觉有何厉害,但是却改变了我整个人生的外婆龙老兰,然而却没有一个人的声音,能够有这个苍老声音里面蕴含的戾气。
即使是让我痛恨非常的客老太,都没有这么浓厚的煞气在。
来人似缓实快,倏然间已经到了近前,也是个没有脸面的家伙,蒙头蒙脸,身上罩着一个偌大的黑色皮麾,上面翻毛无数,让人看着好像一头巨大的鸟儿,秃鹫或者白背兀鹫什么的。她一出现之后,几乎一点儿也不停留,刷的一下,从我的左边、杂毛小道的右边经过,甩了一条黑色的东西过来,速度奇快,不过还是被我们给躲开了,但听到“刷……啪”的一声炸响,耳朵轰鸣,好像被人将头给打了一拳。
是皮鞭,而且还是上好材料制成,我能够从上面感受到法力的波纹,荡漾开来,如水一般。
仅仅是一鞭甩出来,便将我弄得眼前一黑,失去平衡的我挣扎了几下,方才站稳脚跟,瞧见那个什么老母已经站在了黑袍道人的旁边,一甩大麾,有那大侠之风采。我和杂毛小道并肩而立,血虎在我们的身后刨着泥土,闷声地嘶吼着,发出“吼吼”的磨牙声。杂毛小道不待我停定,上前一步沉声质问道:“你是何人?竟敢在这茅山境内开启法阵,胡乱截杀我茅山宗门弟子,速速报上名来!”
那什么老母脸上蒙着厚厚的黑纱,跟准备慷慨赴义的黑寡妇一样装扮,不过她的眼睛倒也没有遮住,里面一双眼睛闪露精光,蕴含秋水,让人感觉好似一个二十来岁美好年华的少女,在我们前面。
不过她一开口说话,却是六七十岁老妪的声音:“嗬?你们茅山?这茅山被我当做后花园一般走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儿穿开裆裤呢,当年即使是李道子守这后山,见到我也不会多吱半句话,何况是你这嘴上没毛的小家伙?”
杂毛小道下意识地摸了把嘴唇,好久没刮胡子了,一层厚厚青茬,嘿嘿笑道:“这不是毛么?”
他的话语让着什么老母一阵无语,原本都要到了嘴边的话语,此刻也都咽在了肚子里,也不愿意多聊,回头瞧了黑衣道人一眼,然后大喊一声上,身形便朝着我们这边扑来。她扑便扑,结果地上也在颤动,我刚要冲上前去,却感觉脚下一滞,低头一看,只见双脚在不知不觉间,竟然已经被藤蔓给缠住了,移动不得,唯有随着这地皮一块儿起伏抖动。
跟小妖和朵朵久矣,我一眼就瞧出这地下藤蔓里所被灌注的,正是那青木乙罡,而且比之两个朵朵来,更加浓郁。当下我也有些恼了,一边挥剑斩那藤蔓,一边央求小妖这小姑奶奶,再次登场。
关键时刻小妖从来不掉链子,就连十分不喜这茅山环境的朵朵也激动了,也没有多说,两个小女孩便冲了出来,小妖在火急火燎地斩断地上蔓延上来的藤蔓根蕨,而朵朵则朝着正与杂毛小道拼斗的那黑衣老母释放了一击癸水弹,将这家伙的身形给凝滞。
不过这东西持续也仅仅才有一秒,瞧见了朵朵耍的这花活儿,黑衣老母顿时就兴奋得尖叫起来:“哇,早就听说陆左你有一个鬼妖娃娃跟随在身边了,此番我倒是要将她给夺走,自己调养,保管过几年时间,一定比你还要厉害……”
杂毛小道手持雷罚,正在跟这个老母拼斗,作为终日与那雷罚为伍的杂毛小道,剑法自然是犀利之极,然而这个老母却并没有疲于应付的姿态,反而是如同走进了自家花园一般的惬意,皮鞭挥舞三两下,竟然将杂毛小道暗藏的好几击杀招给破解掉了。
她很快就虚晃了一招,将杂毛小道给逼开,然后朝着朵朵这边伸手抓来。
这个老女人手上十分奇怪,有点儿像电视上那慈禧寻常的打扮,指甲比那手指还长,而且又弯又黑又尖锐,仿佛那冷兵器中的铁猫爪一样,朵朵瞧见了,不由得吓了一大跳,说吓,这是什么怪物?
一个能够让鬼妖都感到害怕的老女人,绝对是一个恐怖的存在,不过我浑身精力充沛,却并不怕她,当下也是迎风顶上,管她是人是鬼,恶魔巫手已经点燃,左手毁灭空负,右手希望握剑,双管齐下,剑作掩护,而左手则朝着这老女人的胸口抓去,又狠又疾。
我这猥琐一抓,正好与那个女人嫌恶的挥手对上,本来我以为这轻飘飘的女人,力量也不过如是,然而一对拼之下,向后腾空飞起的,竟然是我自己。
啊——
腾空而起的我这才发现,我对面的这个老女人之所以有着那样的自信,必然是因为有着足够的力量。她能够将力量处于巅峰状态的我拼飞,想来在修为一途,走得比我们更远。不过我并非一个人在作战,已经处理完地上缠人藤蔓的小妖在空中便将我给扶起,而朵朵则双手鼓舞如蝴蝶纷飞,口中念着藏边密言,一大股蓝黑相间的光芒产生,朝着这个女人的头上甩去。
谁也未曾预想到朵朵会有这么一招,这个黑袍老母也自然不作提防,头上的面巾给一下子吹飞起来,露出了一张徐娘半老的脸,这所谓老母顶多也就四十来岁,风韵犹存,只是岁月依旧还是在她的脸上留下了痕迹,鱼尾纹和抬头纹明显,眼睛下面也有浮肿的水泡。
我自然不认识这人,不过瞧着杂毛小道也一脸茫然的样子,我便知道她应该不是茅山故人。
战斗依旧还在持续,被一下打中了脑袋的这半老徐娘显得有些恼恨,五指一并拢,立刻便有红芒在她的手间生成,嗞溜一声,似那雷电之音。朵朵皱着眉头,似乎对这种东西十分抵抗,而那边,杂毛小道却被那个黑袍道士给缠住了,那人是个一流高手,也用剑,刑堂的制式长剑,不过技艺并不如杂毛小道一劈一挑一刺那数万次的重复练习来得精湛,所以暂时落于下风。
不过他并不仅仅技乎于此,不时放一下暗器,比那染血“面包”速度快了许多,让杂毛小道难以应付。
而让人气愤的事情是,有着半老徐娘在此,杂毛小道的雷罚完全失去了飞剑功能,实打实地受克制。他恼恨了,在挡住了黑袍道人暴风骤雨式的攻击之后,单剑指天,大声叫道:“三清祖师在上,三茅祖师返世……”他这口诀乃是神剑引雷术的咒文,往日被茅山长老追杀的时候,念出来吓人得紧,这家伙和那个老母也都吓了一跳,顾不得攻击我们,先抽身后撤。
其实杂毛小道最近刚刚用完雷罚,桃木剑中的雷意都还没有回转,是引不来雷的,也就是吓唬吓唬人而已,所幸他们都吓到了,连连后撤。见吓到了人,杂毛小道拉了我一把,说小毒物,这个老女人似乎很难缠,估计一时半会弄不死她,反而被她开启阵法磨去性子,我们先扯呼跑路吧!
本来两个朵朵和血虎在旁,我自信满满,然而那个半老徐娘指间的红色光芒,却让她们都感到了不安,我知道再这样拼斗下去无意义,于是点头,与杂毛小道朝着归路跑去。
我们这且打且跑,完全将对手的节奏给搞乱了,半老徐娘气愤地大叫,说休走,大步便朝着这里追来。此番倘若再次接触,肯定又是一番龙争虎斗,鹿死谁手,谁胜谁负还不知晓,我也不怕打架,心中还在兴奋,便听到朱睿的声音从后方远远传来:“萧师弟,陆居士,你在哪里?我们已经和刘长老汇合了……”
杂毛小道听到有援兵,顿时高声应承,我回过头去,见到那个妇人咬着银牙,恨声说道:“且留你人头数日,过几天再来取!”
她话一说完,便顾不得旁边这黑袍道士,人倏然就不见了踪影,显然是对朱睿口中的刑堂长老刘学道有些忌讳。那个黑袍道士见有援兵来袭,也转身想走,杂毛小道冷冷一笑,说你也想走?
他这是已经可以操纵雷罚,一剑过去,竟然就将这黑袍道士给钉在了地上,动弹不得。
我是个极有好奇心的人,当下也不犹豫,冲上前去,先将这人一顿老拳撂倒,然后二话不说,手探入他的脖子处,使劲儿一撕,露出一张俊美的脸孔来。杂毛小道大讶,失声叫道:“竟然是他?”
我低头一看,竟然是梅浪长老的爱徒孙小勤。
第二十九章 烈火真人再现身
在我们面前这个黑衣道人,便是前几日在震灵殿前伏击我们的杏黄袍道人孙小勤,与此同时,他还是梅浪长老最为得意的弟子,也是茅山近年来风头最盛的新生代高手之一。
被我揭穿面皮的孙小勤一阵恼怒,即使被揍得晕晕乎乎,也死命挥拳来还手。
这家伙顶着茅山新生代扛旗高手的名头,实力自然不弱,然而我又岂非是好惹之辈?当下也是不管四一添作五,再次劈头盖脸一阵暴打,拳头雨点一般落下,这乱拳打死老师傅的架势一展开,这个长相英俊的年轻道人立刻变成了猪头模样,这时我们身后已经来了一群人,而那个风韵犹存的老女人也不敢回来搭救孙小勤,撇下不管,远走高飞了。
见孙小勤被我弄得奄奄一息,杂毛小道伸出手,托住我的拳头,轻声说道:“行了,再打就真的没气了。”
我见有人已经从身后赶了过来,这才不情不愿地放开手,将孙小勤推倒在地上,而杂毛小道为了防止这个家伙拼死逃脱,将沾满孙小勤鲜血的剑刃抵在他的脖子上,不敢放松。
至于朵朵、小妖和血虎这些小家伙,对于茅山这些穿着道袍的家伙有着天然的反感,于是在稳定住场面之后,各自返回去处,不再出现。
第一个赶来的并不是预想中的刑堂长老刘学道,而是黄脸汉子朱睿,身后还有几个不认识的茅山弟子,瞧见了我们眼中的惊异,他也有些紧张,说你们没事吧,我到了震灵殿,左想右想还是不对劲,那个潘嘉威看起来怪怪的,跟平时不一样,语气也细了几分,这里面蹊跷很大,于是我就跟闻讯而来的雒洋长老说了,他也瞧出了问题,便寻着痕迹,赶了过来……
瞧着朱睿气喘吁吁的模样,我不由得为他刚才喊话的急智喝彩。杂毛小道手纹丝不动,给朱睿看地上躺着的这位,说瞧瞧这位是谁?
朱睿一看,大为惊讶,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孙小勤怎么会在这里?
我捡起地上揉成一团的人皮面具,给朱睿看,说你刚才觉得奇怪的潘嘉威,便是这个小子装的,刚才他将我们引入阵中,配合一个叫做什么老母的女人,想要碾杀于我们,结果被我们拖住,刚刚你的那一声喊,将围攻我们的那个老女人给惊走,而这个小子却被老萧给留了下来。
旁边的几人啧啧称奇,不过事涉梅浪长老,也不敢多言,这时执礼长老雒洋带着门下几个弟子也赶了过来,看着这一地碎石,眉头紧锁,走近了,他沉声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连活岩石都用上了?”
“还好没有把那塔林中蛟龙弄出来,要不然我们还真的难以对付呢。”
杂毛小道右手在用剑,所以也施不了礼,只是朝着雒洋长老半躬身子,以示敬意。雒洋长老挥挥手,说不用多礼,然后看见了被按在地上的孙小勤,沉声问是怎么回事?杂毛小道如实回答,末了还询问,说雒师叔,那个老母到底是何方神圣,竟然能够熟悉并且操纵这通往后山的九霄慈航阵?
听得杂毛小道的描述,雒洋长老似乎想到了什么,不过碍于面前这么多弟子,他也不便多说,含糊地说此事牵扯甚大,需要在长老团里面沟通才行。
说完他蹲下身来,讯问了孙小勤几句话,然而这个英俊道人闭着眼睛不说话,缄口不言,一副水泼不进的死鸭子状态,惹得众人无奈,因为事涉梅浪长老,所以常见的小手段也不好使出来,雒洋长老考虑了一下,对我和杂毛小道征求意见,说既然你们两个没有危险,且先随我一起,返回震灵殿吧——敌人藏于暗处,不过我们不可自乱了阵脚,小心防备便是。
此处天色黑暗,昏昏沉沉,在敌我未明的状态下,自然不宜久留,而雒洋长老说的也是老成之言,所以我们都遵循建议,同意返回震灵殿去。
雒洋长老身后走来两个弟子,拿出粗粗的绳子,将孙小勤给捆得结结实实,动弹不得,然后押着在前面走。
回程的地上,大家心里面藏着事,都没有什么话好讲,然而没走多远,从远处飞来一只如同杂毛小道之前用来指路的纸鹤,似那流星,停留在了雒洋长老的肩膀上。他将这纸鹤拆开,展开来一看,脸容一变,说刘长老已经跟对手交上了手,不过来人十分厉害,而且还油滑得很,他那里人手不够,需要有人去支援。
我们的脸上不由得都露出了惊容,要知道刘学道的本事,我们可都是领教过的,那无影箭吓人得紧,能够位列茅山前三,可不只是说说而已。然而就连他都说难缠的家伙,到底是什么样的变态啊?
情况危急,机会稍纵即逝,在思考了几秒钟之后,雒洋长老直接分配任务道:“这样吧,陆左你是客人,就不用管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你且随刑堂弟子朱睿先返回震灵殿去,安静守候,其余人等,都随着我前往后山去支援!”
杂毛小道已经回返山门中,自然要听从雒洋长老的指挥,虽然极不情愿,但也只得与我告别,随着大部队匆匆离去。
朱睿也是有跟随大部队的想法,不过职责所在,不得不跟我一起回去。
两人押解不便,他就将孙小勤的双脚解开,让这家伙在前面行走,而我们则在后面跟着。为了防止孙小勤起异心,他厉声警告道:“安生一点,你倘若有任何可疑和不对劲的地方,小心我一剑捅你一个透心凉!”
孙小勤左腹受了剑伤,被朱睿推搡得跌跌撞撞,十分难堪,不过人少了,他倒也有了话:“我不跑,嘿嘿,到时候谁胜谁负,还不一定呢……”他这意味深长的话语和态度让朱睿十分不满,一脚踢中他的屁股,牵扯前面的伤口,疼痛得很,不住地抽凉气。
我问他到底想说些什么,孙小勤又不说话了,朱睿气愤地在他身后指着脑袋骂道:“你这个家伙,平日里嚣张跋扈,死到临头还不知悔改。这一回又与人伏击我茅山子弟和贵客,如果查到你和杀害茅长老的人有所勾连,到时候你便是千刀万剐,也难辞其咎!”
孙小勤在前面不说话,不过似乎冷哼了一声,不以为意。
其实在回程的路上,我挺担心被那什么老母杀个回马枪的,然而一直快走到山谷平原处时,都没有任何异象。瞧这远处山峰上的灯火,我和一直高度紧张的朱睿都不由得松了一口气,正待加紧脚程,前往震灵殿时,走在前面的孙小勤突然哎哟一声叫,人便摔倒在了地上。
我们当时走的是山路,正好中间一条两米长的道路,而两旁则是斜坡,孙小勤轱辘望下滚,朱睿也是看得紧,当下就跟着跑下去,我在后面踮足看,却见孙小勤去势不减,竟然跌入了路旁草丛间去,这时才觉察不妙,也跟在朱睿身后追下去,结果发现在这路旁竟然有一个半人高的黑色洞穴,孙小勤趁我们不注意,已经滚进了里面去。
朱睿将这遮掩洞口的草丛给斩开来,二话不说,从怀里掏出一个枯黄的竹筒,一捏,立刻有一道红色焰火冲天而起,他回过头来与我交代,说陆居士,你且在这里等待,我进去,将他给捉拿出来。
我见这洞口黝黑,不知道有多深多长,而孙小勤先前又是一幅淡定无所谓的模样,知道他早已谋算好退路,心中不安,恐有诈,于是不肯让朱睿一人冒险,便执意跟他一同进洞。
情况紧张,如此僵持,倒会让孙小勤有时间逃脱,于是朱睿也不纠结,与我鱼贯而入。
洞中黑暗,所幸我们都带有强光手电,往前一照,发现这洞子外面看着虽然小,然而里面却幽深冗长,爬了十来米,里面就变得宽阔了,另有一番天地。孙小勤上半身被反绑着,唯有双脚有力,时间又短,所以并没有跑多远,电筒一照,便见到穿着黑色道袍的他挣扎着站起来,似乎还往里面喊着什么。
难道在这里,还有内应?
朱睿和我手脚并用,爬过那狭长甬道,终于也能够站起身来,看见孙小勤正奋力往前面的黑暗中奔跑而去,朱睿倒也能够狠下心来,暗扣飞刀一柄,口中咒文飞快念诵,然后朝前一甩。
前面洞子并非笔直,孙小勤绕过一个弯,消失在我们的视线中,然而那飞刀却也能够随着跟过去,黑暗中听到孙小勤一声惨叫,似乎扑通一声,跌倒在地,朱睿心喜,快步朝着弯口处跑去,我紧随其后,还没有转过去,结果突然听到朱睿一声大叫:“茅长老?”
这尖叫声还未落,朱睿整个人的身子便腾空飞了起来,朝着我这边摔来,我伸手,运用柔劲,将朱睿给一下子拉住,左手上的强光手电朝着前方照去,却见孙小勤整个人都伏在地上,不得地咳着血,而在他的身前,则有一个黑色身影,幽幽而立。
瞧这青朦朦的脸上几缕山羊胡子,个儿不高,身穿脏不拉叽的青色道袍,不就是今早遇害身亡的烈火真人,茅同真么?
第三十章 师父救我
朱睿中了阴风一掌,受的伤并不重,但是人却给吓了一跳——他可是亲眼见过茅同真的尸体,身上那婴儿嘴巴大小的口子也瞧见过,亲自检验来着,这会儿陡然见到这活着的长老,自然是愣住了神,即便是我将他给扶了起来,浑身也止不住地哆嗦。
朱睿是从小就在这十大长老的阴影下生活,积威日久,所以才会失神,我却不会,瞧见这茅同真虽然站在我们面前,但是一双眼睛只有眼白,没有那漆黑眼珠,几乎没有什么神采,身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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