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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疆蛊事-第2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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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杂毛小道这夹枪带棒的一番言语,王珊情不但没有羞耻,反而更加放荡地浪笑起来,百媚横生,惹得旁人纷纷侧目,忍耐性低一些的,都开始咽起了口水来。

然而在见过这女人丑恶德性的我眼中,她还不如一坨猪肉美丽。笑罢,王珊情媚笑着说道:“成王败寇,天下间的道理,莫不如此,何必问太仔细?呃,陆左哥,我们好久没有见,为什么你一见我,就这一副喷火的表情,是对我念念不忘么?”

我冷笑,说是啊,好久没有见过了,我们是应该好好亲近一下才是。

想起闹闹的遭遇,我没有再多说一句话,大步朝着王珊情冲上去。然而此间的王珊情哪里还是以前我店中的小美,护花使者何其多也,立刻冲出两个彪形大汉,挡在我的面前。我冷笑,这两个夯货虽然人高马大,高我几个头,但是修为到了我们这一个层次,决定胜负的,永远都只有力量。

这力量包括速度、敏捷、反应力和爆发力,拥有这等力量的我,哪里会被两个壮汉给吓住,脚步根本就没有停,冲到近前,错身躲开一直拳,抬腿就朝着左边的那个两米壮汉肚子踹去。这灌注了我浑身精气的一脚踢中了那汉子的小腹,预料之中的情形没有发生,这个汉子只是身子晃了一下,竟然站得稳稳,反而是我,仿佛踢到了钢板上面一样。

猝不及防的我不由得后退几步,抖了抖发疼的脚尖,抬头瞧着汉子,只见他脸上颇有有些得意之色,嘿然说道:“小子,听说你蛮厉害的,不过,咱家自幼习练金钟罩铁布衫的硬派气功,哪里会怕你这等小小气力?”

我站稳身子,瞧见旁边另一个肩膀上面宽得可以跑马的壮汉也是嘿嘿笑,说不过就是一个猴儿一般的小子,居然能够引得师父如此重视,真的不知道你有何本事。老子捏你,就像捏死一只蚂蚁一样,居然还敢亵渎我们的女神,简直就是不想活了,李长志,弄死他!

这两人像两座肉山,挡住了我与王珊情之间的路,然后如熊瞎子一样,朝着我扑了过来。

瞧着两位的身板子,确实都是练过硬气功的家伙——这所谓硬气功,注重的是肉体,强调以呼吸来引导,以不断地锤炼击打为方法,辅以药物和其他手段,将身体练得如同那钢铁一般。然而人体柔软,即使炼制再刚硬的地步,也会有功力不及的地方,也就是所谓的罩门。

对于炁场灵敏的我,寻找罩门的时间并不用很久,三秒钟之后,我往空中一个后翻,手指那个两米巨汉,一声大喝:“着!”

话音刚落,那个刚刚还雄赳赳气扬扬的家伙突然就跪在了地上,捂着肚子,刚要说话,口中的白沫就喷溅出来——噗!这白沫喷在了宽肩膀的腿上面,接着一股酸臭不可闻的味道,就在空间中飘散开来。

宽肩膀瞧着腿上面的白沫开始变成了密密麻麻的小虫子,这个儿比我还高出两个头的家伙顿时吓得脸色苍白,啊的一声大叫,手伸向了腰间。我发了愣,不知道这个哥们要干嘛。

然而就在众人注视下,他竟然将裤子给脱了下来,然后发疯似地蹦跳。

看来再怎么直的鲁男人都有着不可触摸的柔软之处,这个宽肩膀想来是怕极了虫。然而他似乎并没有想到,在他面前的这个小子,正好是一名招牌响亮的蛊师。

对付这些邪灵教的邪恶之徒,我再也没有什么所谓的仁慈之心,肥虫子一经得手,立刻开始发挥起了它恐怖的功效来,那个大个子李长志捂着肚子开始滚地,喊得撕天裂地,仿佛他在生孩子一般,可见他肚中的小家伙,有多翻江倒海。

就在我与这两名壮汉开始交手的时候,手持鬼剑的杂毛小道也与以大猛子为首的闵魔门徒,开始拼斗起来。此时的我和杂毛小道,已然是一方人物,不过还尤显稚嫩,所以对付这样的围攻,还是有些吃力,即使有肥虫子在后面偷袭,也没有达到一锤定音的效果。

而就在我们即将陷入重围的时候,一直盘坐在地上的姜钟锡大师突然站了起来,眼神亮如恒星,双爪如坚铁,一抓便直入一个女舞者粗糙的脖颈,一捏,这人便如同小鸡,没有了气息。

第二十九章 陆左哥哥大战坏人

任谁也没有想到,身处于无欲天魔肉菩萨阵中,早已经血脉喷张的姜钟锡大师,不但没有沉浸于肉山欲海之中,束手就擒,反而骤然发难,出手即杀人。

或许是想借由暴戾的杀气来冲刷内心的欲念,这老头儿表现出了与他年纪不相符的狠戾果决,那一双手黑沉如铁,先是将一个丑陋女舞者的脖子扯下半边,然后飞身上前,朝着旁边另一个舞者干瘪瘪的胸脯就是一抓。

他这一抓可不是韦小宝同志那温情脉脉的抓奶龙抓手,青光弥漫之下,半个胸脯竟然都给他掏了下来——文字的苍白已然不能够表达当场的血腥,我们平日见人打架,所谓抓,除了抓头发和给脸上挠几道血口子,哪里会有这般凶猛的场面出现?那人就仿佛是面团儿一样,根本不结实,抗日神剧一般。

被大阵困住久矣的老头儿因我们的闯入、主持者的疏忽而得解脱,变得尤为恐怖,敌方的后阵顿时一乱,剩下的十位“美女”化作鸟兽一散,自有高手上前对决。

激烈的场景并不仅仅那一处,杂毛小道的鬼剑虽然没有雷罚之威,然而神出鬼没,更胜一筹,这柄镀上了精金的木剑,此刻比那百锻成钢的宝剑更加锋利,而且轻巧,走的是速度与灵敏的路子,像一条饥渴难耐的毒蛇,专门朝着敌人最薄弱的位置钻去。

但凡一见血,立刻一道阴气打入,寒风入体,身如木僵。

一时间无数剑影闪动,围攻上前的好几人都中剑,甚至在一息之后,有一个长发飘逸的男子捂着脖子仰天倒下,身体抽搐,没一会儿,已然身死魂消。

当然,怪只怪那个家伙不但长得帅,而且头式留得跟杂毛小道一般无二。

我这边倒还好一些,主要是我刚才惩戒那个人形金刚的时候,手段太过于恐怖,使得敢于朝我出手的人,实在是太过稀少。然而我蛊师的身份对方也是知晓的,怎么会没有克制我的手段呢?但见王珊情往后一跳,大叫一声:“师父赐福!”

这声音响起,突然从头顶上面冒下来一条两米长的带角游蛇,婴儿臂粗,如蛟一般,颈子有着白色花纹,而且背上则有蓝色的古怪花纹,胸是赭色,身体两肢像锦锻一样有五彩的色泽。此物四脚,尾巴尖上有着坚硬的肉刺,眼睛上眉部份有突起的肉块交叉。

这物一出,游弋空中,朝着肥虫子附身的两米壮汉身上蜿蜒游去。

它的气息有些像薄荷,让人凉意顿生,肥虫子果断感觉到了这股气息,却并不畏惧,反而将两米大汉给弄得更加欢腾。

而真正恐怖的事情发生了,这条带角游蛇,居然飞临上空后,满是利齿的嘴巴张开,发出“嗬呀、嗬呀”的声音,然后朝着两米大汉的肚中钻去。

啊……这大汉发出了这辈子最响亮的一声惨叫,高亢的喊声使得在场打成一片的所有人,都忍不住回头去瞧了一眼。然而这一眼看去,但见他的肚皮被掀破开来,里面无数盘团的肠子被撕扯,隐隐见到一点暗金色的光芒在与之缠斗,血肉纷飞中,无数细小的虫子附在带角游蛇身上,然后肥虫子表现出了惊人的速度,与其在狭窄的战场中厮杀。

瞧到这一幕,我不由得想象起了它往日在陶罐之中,战胜无数同类,终于成就蛊身的景象来。

虽然对肥虫子的战斗十分牵挂,然而我却不能够分心旁顾,因为在我面前,已经出现了三个对手,这三人,一个是刚刚脱了裤子、整装待发的宽肩膀,另外一个,是弄了个火烈鸟头式的杀马特(smart)少年;他硕大的鼻环和忧郁的眼神,使得颇有一股落寞牛魔王的气质,像极了妖怪。

最后一个,打扮得跟黑白无常一个德性的家伙,手持招魂幡,高高的尖帽子使得身型削瘦的他莫名阴森。

就是这么三个货色,将我团团围住。我一声冷笑,没有了肥虫子,以为我就改吃素了?

当下我也是将气沉入体内,使劲儿一震,浑身肌肉噼里啪啦作响,侧身让过杀马特少年一击锋锐的刀腿,与那个宽肩膀硬拼一拳。宽肩膀练的是铁马硬桥的硬气功,又是闵魔门徒,筋骨早已揉练成了钢筋一般的强度。

不过在我习自《正统巫藏》中的三条行气法门,正奇结合,最适合爆发,此番劲气膨胀,最后由拳骨喷出,威力甚为刚猛,宽肩膀见我体格瘦弱,狞笑着,以为我会被他一拳击飞,却不曾想到自己的左手臂骨竟然发出了喀嚓的一声脆响,接着巨大的疼痛将他的痛觉神经淹没,狞笑的脸变得十分扭曲可笑。

不过这样集中全力的一击也让我无暇旁顾,被黑白无常一幡打在头顶上,力量并不重,然而我的灵魂一荡,眼前竟然出现了无数重影,轻飘飘的,似乎自己已经飞了起来。

这招魂幡有鬼!

我暗叫一声不好,然而身子迟滞,被那个杀马特少年再次杀回来,一脚踢中了我的后腰处。

这个家伙的脚尖凸起,而且速度极快,使得这出脚如刀,锋利得很。

我下意识地在腰间将肌肉绷紧,然而还是疼得厉害,人也随着这一脚飞了出去,重重跌落在了地上,疼得翻白眼——难怪别人说好汉架不住群狼,除非是实力达到一个陡然而不可触摸的高度,不然再厉害的修行者,也经不过这一群人的围攻,更何况这些家伙,也都是闵魔门下的杰出门徒。

杀马特少年乘胜追击,丝毫不给我喘息的时间,再次飞脚而来。

我翻爬着站起来,一道枯瘦的身影挡在了我的面前,与这杀马特少年对拼了两记,速度不但没有落于下风,而且还有更胜一筹的趋势。我稳住身型,但见姜钟锡大师出现在我的面前,双手血腥,仙风道骨的身架子上面尽是鲜血。

我回头去看,只见小澜和王珊情这两个女人已经在三个男人的簇拥下,朝着大厅东北角的一扇小门跑去,而之前的那十二个女舞者,死了四个,其余八个则跑散了,有的跟着王珊情走了,有的在大猛子一群人的身后,有的甚至跑到了黑暗中,抱着头,蹲在地上。

我看出来了,这些面貌丑陋的女舞者似乎精神有问题,智障或者别的什么,和常人有着很明显的区别。

我的腰疼痛欲裂,不过这一脚并没有白挨,我刚刚只一击,便将敌方一员大将给对折了臂骨,剧烈的疼痛使得他嗷嗷叫唤,倒是提前退出了战团。

眼看着王珊情再次逃走,我的心急如焚,瞧见杂毛小道正一人单剑对抗五六个门徒,肥虫子正在与那条有角游蛇苦战,而我这边正好有这本事不明的台湾老头儿顶住,我告罪一声,抽身出来,大步朝着东北角跑去。

我一旦盯上一个人,决定不会喊“站住”,而是埋头一阵猛跑,大猛子在战团之外运筹帷幄,见到我突然冲出来,立刻叫了旁边两人,过来截我。然而一旦开始冲锋之后,我哪里有这般好相与,一个急速转弯骤停,甩开一个人,另外一个则用沙钵大的拳头,将此人的鼻子打得桃花满天开,一秒照面便栽倒在地。

此等困难暂且不谈,我很快就冲到了王珊情的身前几米处,双手拱起,化拳为抓,准备将这个贱人抓住,直接送她往那西天一游。

然而这个女人居然一扬手,一道阴寒的冷气喷出,我感觉不对,闭上眼睛往旁边一闪,但见我刚才立足之处,竟然出现了一个篮球大的深坑,水泥不断腐蚀,而就在这一刻,我和她之间,有多出了一个头颅硕大的小娃娃。

这个小名叫作闹闹,大名叫作米小哲的孩子,曾经是一名活泼可爱的小娃娃,如今这头颅畸形硕大,眼神里面除了凶狠和阴森毒辣之外,再也找不出一点儿天真无邪的影子。

看到它,我的心情总是矛盾得很,既想将其超度,早归地府,又可怜它今世的命运,不忍下手。

然而我这里还在犹豫,这个鬼娃娃却已经露出了昆虫口器般的獠牙,朝着我扑面而来。

这等邪教炼制之物,不止费了多少功夫,做了多少罪孽,最初的朵朵自然不能与之比拟。瞧它这狰狞模样,我便是心中一跳,立刻点燃恶魔巫手,挥手抓去。然而这鬼娃娃居然如同鬼魅,飘忽不定,我一把抓了一个空,目光还没有及时跟上,便感觉背上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无数尖锐的利齿深入皮肤中,然后开始拉扯。

我的愤怒随着这剧烈的疼痛陡然提升,极端浓烈,反手朝着背上抓去。

那闹闹见一时撕不下我的血肉,倒也机灵,腾身飞于空中,避开我这针对灵物的恶魔巫手。

而就在这一瞬间的时间,小门关闭,轰然而响,而我的身后则传来一声厉喝:“没想到你们竟然能够到这里来,那么,脚步就终于此吧!”

大猛子粗豪的声音在大厅里面回荡,接着,无数的黑雾从墙壁间喷了出来,将我们整个的视线给染成了一片乌黑如墨,伸手不见五指,身子如坠深渊,什么也瞧不见,只有呼啸的鬼气阴森,在我们周边游绕着。

第三十章 绝对黑暗领域 为106万推荐加更

阵中有阵,无数阵法勾连,相依相克,这才是闵魔有信心让大师兄折戟于此的真正手段。

我们知道,这所谓阵法,大都是利用某些科学或者未成证实的规律,驱使外物的力量来达到一个真实的目的。它厉害的不是本身,而是因为规则太复杂,使得阵中的人们毫无头绪,找寻不到最根本的所在,被困,最后致死。

此番黑雾翻涌,视线受阻,我听到对方的脚步声顿时就变得很轻,悄悄朝着墙壁边缘行去。

我的心中略有些着急,感觉阵中的炁场紊乱,而我的感应也似乎在逐渐地被压迫缩小,仅仅只能照顾到身边的一米见方。我知道在这样的阵中,第一是不能心慌,第二是不能久留,当下也不犹豫,凭着印象,朝一名正在靠向墙壁的家伙抓去。

我的手递到一半,并没有摸到任何温暖的物体,反而感到寒意陡升,疼痛自拳头间袭来。

感受到那锯齿一般的咬合力,我便知道又是小鬼闹闹。

它不知道对我有着怎样的仇怨,竟然就盯着我,伺机而动。倘若是正常情况下,拥有恶魔巫手的我倒也不是很祛这小鬼头,伸手防着便是,然而现在一片漆黑的情况下,这种陡然出现的敏捷之物,着实让我吃亏不少,有些心慌。

被咬的是右手,我在一受疼的时候,便开始启动恶魔巫手,将灼热的力量随着手间这血液,流到了小鬼闹闹的口中。这热度是惊人的,小鬼闹闹属性为阴,自然抵受不住我血液中巫手的反噬,嘎地叫一声,迅速逃开来。

闹闹飞开之后,天地间陡然一静,仿佛黑雾将包括声音的一切,都给隔离开来。

我听到了自己沉重的呼吸,以及怦怦跳个不停的心脏声,这种绝对的孤离感让许久不曾真正恐惧的我,开始感受到了那种让人心悸的知觉,觉得双手麻麻的,不知道如何是好。我曾经想过高声大喊,然而这样一来,我无疑变成了绝对黑暗领域中的灯塔,众矢之的,而接下来的结局,无疑就是妥妥的死亡。

无数次死亡边缘的经历使我深深明白,无谓的慌乱只会让情况变得更糟,越是危机边缘,越得冷静。于是我沉下心来,双手快速接了一个“外缚印”,接着默默念起了金刚萨埵普贤法身咒;让自己的心绪平缓如镜,宛若湖面,这样的状态使得我能够知人心,预感危机,在这样的环境中,更有可能的生存下来。

当一遍“金刚萨埵普贤法身咒”念完,我的心情终于没有了一开始的慌乱,将呼吸平稳,在这样诡异的黑暗中,默默地移动步伐,朝着通道那边行去。

我走了差不多有七八步,突然警兆立生,眉间一跳,身子下意识地蹲下来,然后感觉到有一股死气朝着我扑来,凌厉的风声从我的上方飞过。我伸出手,正好摸到一对绷得僵直的双脚,反手扣住,感觉到这具身子一点儿温度都没有,而且也没有了血液流动。

死人!僵尸!控尸!

一瞬间我的脑海里闪现出了三个字眼,当下也是根本不作犹豫,手上没有武器的我暗叫一声“好”,往下一顺,抓住了此物的脚踝,然后陡然站起身来,一个鲁达拔柳,将袭击我的这死物,给掀倒在地。

这并不算完,刹那间我能够感受到有三四个人朝着我这边袭来,这不是炁场感应,也不是声音五感,而纯粹是一种直觉。双手抓住这沉重的僵尸躯体,我一个无敌风火轮,将这个家伙抡圆了猛甩,在我身周,形成了一个接近两米的攻击范围。

有过相关经验的朋友或许能够了解,这甩人转圈,一开始是有一些费力,但是当它形成一个恒定的轨迹,拥有圆心力之后,其实是一件很简单轻松的事情。

我在甩了四五圈,就撞到了一个攻击而来的人。

因为我抓的是脚,末端我也看不到,不是脑袋便是双手,甩得速度飞快,砸上去的力量也是十分惊人,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我听到了一声闷哼,有人倒地。见此有效,我甩得更加勤力,呼呼呼,因为距离的缘故,我能够听到有凌厉的风声想起,陆续又碰到了四五次,咯噔一下,根本不作停留,来人立刻倒地,然而最后一下,那人是速度型的,倏然冲到我近前,与我手中的这具躯体轰然相撞。

因为惯性的缘故,他竟然能够在受创之后,扑在了我的身上来。

黑暗中根本看不清此人的脸,只是感觉他(她)的头发略为有些长,刮在我的脸上痒痒的,而当我们两个在地上翻滚了几圈的时候,从相贴的胸口和此人身上浓重的汗臭中,我才知晓了对手是一名男性,妥妥的纯爷们。

他是一个身手极为利落的家伙,在翻滚中,手往腰里抽,而且与我搂抱的动作和手法也十分专业,妥妥的柔道摔技,根本不让我的手脚近身——当初我与加藤原二在江城会馆见面的时候,那个家伙就是凭借着这样的手法,将我制服。

然而此一时彼一时,现在的我哪里能够被这个家伙弄着,再次压着他的时候,我果断伸手,将暗地握着匕首捅过来的手腕,给仅仅抓住,用了狠力,喀地一声脆响,我身下的这个家伙手骨断裂,顿时间嘶嚎起来——那种叫声,我们乡下过年杀猪,也不过如此。

将这个家伙的杀招解决,我的右手摸上了他的头颅,一摸到那一丛古怪的长发,我就笑了,搞了半天,原来偷袭我的这个家伙,居然就是之前围攻我的那个杀马特少年。

我很早的时候听过赵中华谈及南方省的坐地虎闽鸿,此魔头嗜好收徒,而且是有教无类,跟东北的那位座山雕老大有得一拼,致使他手下极好管理,但却是良莠不齐。

我身下的这个杀马特少年应该不超过十七岁,行内的手段不知如何,但是手上的功夫倒也是凌厉了得,不然也不会参加此次行动。然而他厉害,我也不是吃素的,故而两下就将其重创。想到他那忧郁而迷茫的气质,本来想用大摔碑手将其颅骨震碎的我,不由得心软了。

要知道,能够信奉沙马特教义的少年,都是涉世未深的孩子,他们或许真的没有什么怀心思,只不过是颅骨里面的脑组织还没有发育完全而已。十六七岁花样年纪的他,还有着大把的青春可以挥霍,我应该给他一个悔过自新的机会的。

如此一想,我手上的力道就轻了一些,劈歪了,将其击晕过去,便不再管。

之后我又与几位来袭者对拼了数个回合,无论是冰冷的僵尸,还是闵魔门徒,皆下重手,使用在集训营中所学到的一击必杀之技,尽量最大可能地杀伤敌人,好缓解杂毛小道那边的压力。

数分钟之后,我的身周再无人袭来,我喘着粗气,双手立于身前,开始用心灵与肥虫子作沟通。

这迷雾如同实质,将我们心灵畅通无阻的沟通给阻隔,我并没有联络到肥虫子,也不知道它与无角游蛇的战斗孰胜孰败——不过对于这个默然不语的小伙伴,我向来是十分信任它的能力,即使不敌,自保也是绝对没问题的。

就在我眯着眼睛等待的时候,突然感觉到一股庞大的意识从我的心头扫掠而过,让我无端地惊恐起来,如同当日面对浩湾广场地下大鬼的情形。

而这惊悸过后,麻木的我后心冰凉,感觉头上痒痒的,一摸,有东西闪动,我大惧,蹲身下来一个翻滚,还未爬起来,在我身前五米处突然有一股明亮的火符燃起,顺着这火符,我看到了杂毛小道削瘦而冷峻的脸容。

他正用鬼剑挑着一张符箓四处查看,见到地上的我,他脸色骤变,大声叫道:“小毒物,小心头上。”

我听到这声音,扭头一看,但见闹闹的脸已经变得无比的狰狞和怨毒,嘴中滴血,满是碎肉,浓重得几乎滴出水来的黑色雾气在它的身体间穿行,而它的手,十指修长,化作了十把尖锐的角质匕首,正朝我的头顶刺来。

按照这指甲的坚硬程度,倘若刺中,我绝对不会再见到明天的太阳升起。

惊悸的我就地一个翻滚,朝着杂毛小道那边滚去,而闹闹也开始变得恐怖,浑身青狞,长出了细碎的黑毛,力量大了许多,冲上前一抓,我的后心一辣,便感觉一股阴气袭入体内,腹中鲜血翻腾。很快,杂毛小道出手了,一把鬼剑翻飞三两下,便将那东西给逼回黑暗中。

我与杂毛小道会师,然而在这黑暗里,也成为了众矢之的,感觉敌人无处不在,正在缓慢地朝着我们逼近。倘若再如此下去,我们可真就要栽在这里了,而就在此时,一个久违的声音在空荡的大厅中响了起来:“傻波伊们,还真有料啊,这魔波旬蔽天阵,破起来还真特码的费工夫啊!”

第三十一章 锋芒尽显,左道以寡敌众

这陡然而响起的声音让我们喜出望外,四处望去,想要找到虎皮猫大人的方位。

然而很快我才想起来,这诡异的黑雾能够隔绝声源,相隔超过一定距离,断然不会有声音传入我们耳中,难道这声音是幻觉?正当我开始怀疑起自己来的时候,却见无边的黑暗开始变淡,仿佛这些浓烟就如同那杯中的药水,给持续注入的清水给稀释了一般,随着时间飞逝,越发淡薄起来。

而随着这空间里的黑雾淡去,我发现身边围着十来个人,全部都在额头上面贴着黑色符箓,然后小心朝着我们围上来。

他们本来是准备偷袭的,结果这大阵中的黑雾逸散,就如同潮水跌落,全部都露出了真面容来,彼此都有一些尴尬。不过他们人数众多,偷袭不成,那便强攻,那个戴高帽的黑白无常摇动手上的招魂幡,顿时有四五头猛鬼从上面飘了出来,如那烟雾,环绕不止,接着空中有怪声连连,如泣如述,如怨如慕,让人心头发麻。

我和杂毛小道背靠背,警戒着这么一堆人围攻上来,想着此番肯定是不能善了了。

然而就在我们深锁眉头的时候,我突然想到,大猛子人呢?

这一群人,不是以大猛子为首的么?想到这里,我的目光越过人群,朝着远处望去,但见我们刚才破墙而入的地方,大猛子怒发冲冠,身上有鬼影游动,青光缓溢,身形也陡然大了好几份,与当日出租楼前那波诺附身的情景,一般无二,似乎正在跟什么东西在缠斗。

张静茹浑身是伤,吴萃君和老庄又都是文夫子,谁能够将大猛子逼得如此狼狈,甚至还将法相真身,给显露出来了呢?

很快我的眼睛终于瞪圆了,但见一袭白衣在大猛子宽阔的背影中闪现,还有一个娇俏的身形,在大猛子法相之上纷飞——是雪瑞,还有小妖朵朵!

昨晚通电话的时候,她们还在东官公司附近的钱柜唱歌,没想到到了这下半夜,她们竟然如同神兵天降一般,出现在了这里。

雪瑞师承天师道北宗罗恩友老爷子一脉,虽然是半路出家,但却已经被点化了天眼,又与缅北的百年传奇蚩丽妹习过艺,那些都是顶级的修行者,“虎父无犬子”,她自然也不会太差,脚步移转,身法经如同凌波微步一般,无论大猛子如何攻击,都沾不了她的片衣。

而小妖则轻松很多,看向颇为狼狈的我们,大声笑道:“嘿,没想到我们不在身边,就把自己搞得这么狼狈,真麻烦啊,想不操心都不行……嘿,波诺,你这个多手怪,挺有本事的嘛,死而复生,生而复死,蛮有毅力的嘛!”

小妖嘴上调侃着,但却已经跟大猛子的法相真身斗作一团,一时间青光黑雾萦绕,分不出你我。

雪瑞和小妖的出现,代表着我们的援兵来袭,但见朵朵也从黑暗中冲了出来,她朝着我们这边飞,口中大叫:“陆左哥哥……”

她随手就打出了一道白光,将朝着我们围攻而来的众人身形凝滞。

然而她还没有抵近,便有一道黑影将她扑在了地上,满是獠牙和腐液的嘴巴大大张开,朝着朵朵的脖子咬去。是闹闹,正在拼杀中的我心中不由得一跳,但见朵朵被闹闹扑到了大厅的一个角落,那鬼东西脑袋足有两个篮球一般大,十足的畸形,瞧见同为鬼体的朵朵,它兴奋得直叫唤,然后与朵朵厮打成一团。

然而朵朵鬼妖之体,癸水涤身,修炼《鬼道真解》多日,又与鬼妖婆婆习了无数妙法,醍醐灌顶,哪里会比这小鬼娃娃弱上半分?她立刻翻转过来,将这个小鬼闹闹给压制在地。

两者正在缠斗,又有一条白影划过,那东西却是不怎么常见的咒灵娃娃,它以吉娃娃的面貌出现,然而气势凶悍,不比在缅北少上一分,有它在旁边帮衬着,朵朵绝对吃不了亏。

我心方安,周身的袭击已经如林降临,让我旁顾无暇。

我发现围攻我们的这些人,基本上是以缺耳朵和黑白无常为首,缺耳朵持着一柄短矛,身手凌厉,而黑白无常则在外围摇幡,催动空气中有摇摆不定的气流吹过,而数道丝滑的黑雾在头顶盘旋,不时俯身下来,凭空出现一只指甲尖锐的利爪来偷袭,风声呼啸,牵扯着我们的心神。

但凡稍不留神,就被周身的这些家伙击中,没多时,我身上的伤口便开始出现。

而就在此刻,大厅里面的黑雾全部都消失无踪了,一只肥硕的身影出现在了我们头顶,它甫一出现,就逮到一头幡上恶灵,肥母鸡似的身子在此刻显得格外灵巧,紧紧揪住脖子,俯身一吸,那凶煞莫名的东西发出一声惨叫,然后化作扭曲的形象,给吸入那坚硬鸟喙上方的鼻孔中。

吸完之后,虎皮猫大人不由得打了两个寒颤,舒爽地大叫道:“好爽!”

这喊声刚完,它身子一闪,又逮到一头恶灵。

这样恐怖的效率,使得黑白无常摇下来的幡上恶灵吓得四处逃散,不复之前的恐怖。少了这些牵绊,我和杂毛小道终于可以全力对付起围殴上来的闵魔手下与门徒。这些对手手段各异,有持刀的,有使拳脚的,还有一个手上反扣着一把手枪,在旁边鬼鬼祟祟,等待偷袭。

我们其余不怕,就怵这热兵器,要知道以我们的反应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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