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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疆蛊事-第20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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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老道士身形矍铄,三缕飘逸的胡须,着青灰色道袍,踩黑色布鞋,右脸颊处有一颗肉痣,上面有稀疏几根黑毛,脸颊瘦而狭长,看上去显得有些刻薄。杂毛小道口中的茅师叔平淡地看了他一眼,然后站停下来,轻描淡写地说:“这位居士,你既然已经被我师兄逐出了门墙,便不用再以这称呼,问候于我,若是方便,叫我一句茅老道,我便也听得过去了。”
这个茅老道有一种淡淡的装波伊风范,但是杂毛小道所有的锋芒顿时就收敛起来,再次长躬到地,说不敢。
茅老道不再看他,而是与朱国志走到了我的面前来。
朱国志跟杨操以及青城二老解释,说陆左涉嫌杀害局内同事黄鹏飞,此事在经过了一个星期的调查,并得到了洪安中处长、白露潭等人的重要口供,基本已经得到了确认,所以赵副局长才将此案转呈当地公安机关,由他们主导,而我们协助,一同追查。请大家不要误会——我们是不会冤枉任何一个好人,也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坏人的,请要相信组织嘛。
杨操和青城二老显得十分诧异,不敢相信地看了我一眼,但是最终还是散开来。
杨操抓着我的胳膊,紧紧地,他低声告诉我,说陆左,我相信你,你一定不会做出这种事情来的,对不对?
听到他的话语,旁边的那个茅老道冷哼一声,吹着胡子说道:“一个来自苗疆的穷小子,整日玩虫养蛊,跟小鬼妖怪打交道的家伙,这样的歪门邪道,还有什么事做不出来的?”杨操正想反驳,朱国志适时介绍,说这是茅山宗话事人杨知修老先生的首席代表,茅同真茅道长。
杨操听到这个名字,不由得眉毛一扬,拱手为礼后,退在一旁,不再说话了。
茅同真眯着眼睛看了我一眼,说就是你,杀了鹏飞?
我心中已经有了无限的愤怒,万万没有想到,所有的一切,竟然在此刻反转,我一直担心的事情终于到来了,而在我背后捅刀子的,居然就是我以前在集训营中多有照料的白露潭。那个女人,竟然成为了我杀黄鹏飞最重要的人证,如果不是她提出了非常不利于我的口供,想来我是不会接收到这一张拘留通知书的。
难道她真的就是黄鹏飞的女人不成?落花洞女,不是要保持贞洁的么?
真正到了这一个阶段,想来敌人早就已经网罗好了大量置我于死地的所谓证据,准备撕破脸皮了。
在我面前的这个茅老道,气守内里,神游太虚,眉扬鼻方,俨然是可以比肩张大勇那个级别的道门高手,在他面前,青城二老都还算是次一级的后辈。我想到杨知修派这么一个人过来,必定是不放心西南局,担心将我给走脱了。瞧他眼中的那隐隐期待,我只怕我这边一反抗,他必定会名正言顺地以我拒捕为由,将我当场击杀。
是的,刹那间,我突然感到一股杀气锁定在了我的眉心处,钻心的疼。
我眼角的余光看到了杂毛小道,以及窝在角落的虎皮猫大人,前者眉头紧皱,脸上阴晴不定,不知道在想着什么,而虎皮猫大人,则轻轻地摇了摇头,示意我不要反抗。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我在拘留通知书上面签了字,然后将脖子上面的槐木牌、内兜里面的六芒星精金项链、震镜、束妖索以及其他零碎宝贝儿,都掏出来,递交到了杂毛小道的手里,让他帮我保管——我的手段,对方差不多都已经知晓了,留在我的身上,反倒不安全。
朱国志看到我掏出来的六芒星精金项链和震镜,不由得吞了一下口水,咳了咳,说这是证物,是要没收的……
一直在控制自己愤怒的杂毛小道听到这句话,终于忍耐不住了,一把揪出朱国志的衣领,厉声骂道:“你妈比的再说一句话?信不信老子宰了你这小白脸!“
杂毛小道突然的爆发,吓了朱国志一大跳,他的脸一下变得惨白,色厉内荏地说你要干什么,你要干什么?
旁人纷纷上来劝慰,而茅同真老道则冷冷地看着,事不关己,他一句话都没有说。
杨操他们劝了好久,杂毛小道这才松开朱国志的衣领,把我的东西收好,头也不回地冲出了休息室,将门使劲儿一摔,震得房间和走廊里,轰的一声,差点摔烂。
虎皮猫大人不屑地骂了一声儍波伊,跟着杂毛小道一同出去了。
我知道,他两个离开,肯定是去找大师兄给我想辄了,所以并没有太过于担心。那个中年大盖帽见有朱国志和茅同真老道罩住了场面,头一扬,说带走,旁边两个膀大腰圆的家伙立刻上来推我。我冷笑,说客气点,不然……这话还没有说完,额头便如同僵尸一般,被贴上了一张暗黄色符箓,立刻感觉脑子和身体里所有的东西,都隔绝起来,跟肥虫子也失去了联系。
茅老道也在冷笑,说我茅山屹立千年,倘若连你这小小蛊术都抑制不了,那可真的是太可笑了。
很快,我的头上被套上了一个纸壳袋子,黑色的,就像香港TVB剧里面的一样,给押出了休息室,一路有人引导,然后上了车,耳边一直都是嗡嗡的响声,左转,右转,大环圈……这是司机故意开的,应该是试图甩开有可能的跟踪者。旁边人都不说话,差不多过了两个小时,我又被引导着下了车,不知道到了哪里,但是从身后传来的沉重铁门开启和关闭的声响,应该是某一处监狱,或者看守所。
所有的都只是猜测,因为我的头被紧紧罩住,看不见什么。与肥虫子失去联系的我,似乎也失去了方向感,黑暗中,让我有些恐惧,又有些担忧,当然,剩下的全部都是恼恨,乱七八糟的猜测,什么心事儿都有。
随着一道道铁门的关闭,我闻到空气中有股发霉的气息,腥臊,陈腐,以及地下室那种特有的气息。
最后,我又跨入了一道铁门,有人在我背后一推,说老实呆着,然后另外一个人把我反拷在一根铁管子上,一道沉重的铁门关闭,整个世界就静了下来,没有人,没有风,四处都是黑暗,我头顶的纸壳袋子没有取下,额头的符箓也没有,我试图站起来,但是那管子并不够高,只能躬身半蹲,而我试图坐下,发现地上很潮湿,而且有腥臊的尿味,难闻得要死……
我唯有半蹲着,屁股湿漉漉的,天气已经进入了寒冬,过一会儿,我浑身的热量便开始散失,而无边的黑暗,以及失去肥虫子感应的孤独,让我开始变得暴躁起来,大声叫骂,然而却没有人理我,声音在房间里回荡,四面都是铁墙。
我吵累了,便歇着,听着自己心脏挑动的声音,越来越大,不一会儿,蔓延到了整个天地。
嘭咚、嘭咚……
我不知道在这小黑屋子里待了多久,思绪纷乱,一会儿痛恨白露潭,一会儿又猜测到底谁在联手谋算我,一会脑子放空,什么也不想。到了最后,我开始凝神,然后按着山阁老的心经,将自己的心情平静下来。
我知道,有一场险恶的仗,在等待着我,我要留一些体力。果然,很久很久以后,铁门吱呀一声响,传来了一个声音:“带他出来……”
我浑身一激灵,这声音的主人,是**那个王八蛋。
第五章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一路上被推推搡搡,过了一分钟,我被按在一张铁椅子上面,坐下,然后双手被再次反拷在了椅子上。
我的头罩被取下来,一盏明亮的白炽灯在头顶闪耀,符箓挡住了我的视线,我习惯性地眯了一下眼睛,看到**这个地中海半秃子,正端坐在审讯台的后面。这个家伙,曾经在南方省的有关部门任领导职位,后来大师兄过去统管东南局,他混不下去了,便跟黄鹏飞一齐来到了西南局,不过我来这儿,一直都没见到过他。
在他的旁边,有两个人,一个就是之前所见的茅同真,还有一个,是一个小眼睛的记录员。而之前抓捕我的那几个警察,一个都没有看见,想来是做戏给别人看的。
这并不出乎我的意料,毕竟像我们这样的修行者,和普通人可不一样,如果按照正常程序,将我抓到看守所,然后去检察院申请逮捕证,在此期间,如果我发起狂来,不知道要有多少人会陪葬。
我不知道自己被关了多久,倘若没有山阁老留在怒江地府洞穴下的心诀,就那般半蹲在小黑屋中,只怕我自己早就崩溃了。不过即使如此,我全身依然疲倦欲死,无一处不酸痛,这是身体肌肉拉扯的自然反应,虽然有气行于身,但是也扛不住之前的那般虐待。之前手上的胸口,也在隐隐发痛。
他们不施刑,但是手段和花样却繁多得很,让人防不胜防。
**看我眯着眼睛瞧他,不由得笑了起来,说陆左,看来你还是一个狠角色,在那里边待了这么久,居然还能够保持清醒的头脑,不错,不错……
我动了动手,感觉一双胳膊仿佛没了知觉一般,发麻。看着这里的三个人,我冷笑,说**,你若是想审问我,那我明确告诉你,你没有这个资格,如果你懂法的话,你就知道现在所做的事情,是根本不符合程序的,我可以拒绝你所有的问题,并保持沉默。
**哈哈笑,说哎哟,你这个家伙好像还懂那么一点点呢?不过我忘记告诉你,我现在的身份,可是西南局纪检办公室的副主任,而我主要的工作,就是对局里内部的成员进行监督审核。正好,你现在落到了我的手里,所以呢,我现在有权,负责你的审讯工作。
我被绑在了铁椅上,环顾四周,发现这狭小的房间里,亮如白昼,墙壁上面篆刻得有很多符文,似乎是专门用来审讯像我这般修行者的,上面呈现出一种淡淡的威严,是道祖的气息。
**见我不答他的话语,而是四处张望,将手上的钢笔敲了敲桌子,说陆左,既然进来了,你就别指望能够逃出去。实话告诉你,这个地方,是西南局用来专门关押像你我这般的修行者,以及重型囚犯的,设计和施工方,可是构建白城子监狱的相关单位,别说是你,就是邪灵教的那掌教元帅,小佛爷进来,也是白搭,你还是老老实实地交待自己的罪行,争取宽大处理吧……
我吐了一口唾沫在前方,够不到审讯桌,感觉头顶的灯光明亮,有些热,又有些眩晕,思路被打扰了,过了好一会儿,我说当时所发生的所有事情,我都已经跟赵承风说过了,当时还有记录,不信你们自己可以查档的。
**拿出一份牛皮纸文件夹,掏出里面的文件,说你讲的是这一份吧?
他翻开一页,我看到了自己潦草的签名,点头说是,就是这个。**的脸似笑非笑,说你哄鬼了吧?根据你的叙述,你不小心被鬼面袍哥会的人捅了一刀,倒地,黄鹏飞去捡你的法器,见你没死,然后准备补刀,你是在反击中将黄鹏飞给杀死的,是正当防卫,而当时白露潭也在现场,却被黄鹏飞拿枪指着,不得介入——这,是不是你的叙述?
我点头,说是的,当时的真实情况,也就是这样。
**从旁边的公文包中,掏出另一份文件,平淡地跟我叙述道:“这是洪安中同志,给我们做的述职报告,在这里,他也提到,他带领小组的剩余人员赶到事发现场的时候,只见你一刀,狠厉而果决地将黄鹏飞脖子切开,经当时还活着的乔诺检查,已经身死,而后他从黄鹏飞的身体中,将你的那条金蚕蛊,给震了出来,可有此事?”
我点头,说没错,确有此事,我当时差一点挂掉了,如果不是金蚕蛊救了我,只怕躺在那洞里面的,便是我了。
“好,你承认就好——”
**翻出另外一份文件,斯条慢理地说道:“而根据白露潭的供述,她说当时你倒地之后,黄鹏飞过去救助于你,结果你二话不说,坐直起来就给他一刀,将黄鹏飞给杀害了……洪安中赶到现场的时候,你用眼神威胁她做了假证,事后多次威胁,如果不配合你,就让她永远都出不了洞子,或者在外面莫名死去。白露潭第一次的供述与你所说一般无二,但是到了后来,她屡次做噩梦,良心不安,才有了这第二份证言……”
**说到这里,使劲儿一拍桌子,发出一声巨大的、“砰”的一声响,上面的文件都跳了起来:“陆左,你到底有多恨黄鹏飞,才会在那么危急的档口,忍不住出手,杀掉他呢?”
我听到这里,心中顿时叫了一声“苦也”。
白露潭这个臭娘们儿,必定是后来接受了一些人的挑唆或者交易,改了口供,所以才会导致我现在身陷囹圄。从我与黄鹏飞一直不睦的关系,以及**手头的这些口供来看,基本上已经坐实了我携恨杀害黄鹏飞的事实——至于其他证据,在我们这个特殊战线里,其实就已经不是很重要了。
我的这个案子,一旦形成了这样的证据链,要走的,是如同军事法庭一般的特殊监察机构。
如果我上面没有太过于坚硬的靠山,基本上,我这次真的就要跪了。
不过我当时心头的怒火,也已经是憋到了极致,一听到白露潭这些无耻的诬陷,我忍不住想站起来,大声呼喊。然而我根本就站不起来,那铁椅子是直接焊在地板上的,而我的双腿酸软,根本就没有什么力气。我咬牙切齿地看着面前这张肥脸,喘着粗气,说**,你们这是在诬陷我,我如果要真的想黄鹏飞死,当初在水潭前,我根本就不用理会,不去救他们,那么他自然就会死的,还需要我亲自去杀他么?
旁边的茅老道冷笑,摸了摸自己的胡子,说听人说养蛊人常年累月地跟虫子打交道,性情反复无常,你做的任何事情,都不是能够以常理来推论的。所以这个解释,你自己不觉得苍白无力么?
**也说起:“陆左,你跟黄鹏飞私人之间,一直都有矛盾,上一次集训营的时候,差一点就性命相见,若不是周啸天阻挡及时,你早就已经杀掉了黄鹏飞;而到了此次,你在岩洞中,见四下无人,而自以为跟白露潭是铁杆的战友关系,故而肆无忌惮,痛下杀手!好狠毒的心机啊,陆左啊陆左,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你万万没有想到,白露潭虽然跟你关系不错,但是她终究还是一个有正义感、有良心的女子,一名真正的*员!”
听到**得意洋洋地说着这一番冠冕堂皇的话语,我没由来地感到一阵无力,淡淡地说:“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既然你们是准备好阴我了,那我也懒得跟你们再辩解了,自然会有人,能够还原真相的……”
**点头,说你既然已经默认了,那么就过来签一个字吧,供认不讳,那么我们就可以收工了。
我朝地上吐了一口唾沫,说供认你娘啊,老子宁死,也不认这一瓢脏水。
茅老道在旁边插言,说你是不是在等待陈志程过来捞你?放弃吧,我来之前,代理宗主已经跟小陈沟通过了,小陈表示,如果证据确凿,表明你真的是恶意杀死黄鹏飞的话,他是不会插手的。
听到他的话语,我的心骤然一沉,这才想到,大师兄除了是东南局的大佬之外,他还有茅山宗外院开山大弟子的身份,杨知修那老杂毛若是朝他施压,他多半是顶不住的。
如果大师兄都退却了,那么我还有什么关系和路子,可以帮我鸣冤,使得沉冤得雪呢?
想到这里,我的脑子乱糟糟的,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茅老道继续对我讲,说你脑门上面的这一张符箓,是茅山压箱子的一张镇蛊神符,那可是李道子的作品,有了这个东西,你的金蚕蛊,将永远被压制在肚子里,不得出来。**也在旁边劝我,说你还是痛快招了吧,不然大家都麻烦。
我咬牙,就是不肯签那个字。
见我倔强的样子,**突然狞笑起来,说你还真是死猪不怕开水烫,看来不使一些手段,你当真以为我们吃的都是白饭?
第六章 白露潭的自白
此话说完,我身后的铁门便吱呀一声响,因为角度的缘故,我看不到,只感觉有一个人,朝着我缓慢走来。
我含恨冷笑,说你们现在就准备不要脸了么?在这个年代,还想用刑讯逼供这一招,不成?
**笑了笑,说怎么可能,我们堂堂官方机构,怎么可能会对你刑讯逼供呢?不过你也知道,在我们这一行里面,确实是有很多门道,能够让人说实话,所以呢,你就配合我们一下,把当时的真相都说出来吧?他这话说完,我便听到身后那个男人在轻笑,说陆左,你自谓金蚕蛊王,百毒莫侵,却不知道这香酥散,你可否扛得住?
我一听这声音,顿时就感觉一阵阴寒,从尾椎骨沿着脊柱,一直爬到了头皮顶上来。
这个家伙,居然是吴临一?
这老王八,不但没有被赵承风抓起来,而且还直接参与了对我的审讯工作?
这是什么概念,这个最有可能是鬼面袍哥会四号人物的家伙,对我可是恨之入骨,我若入得他之手,不死,也定然会脱一层皮的;而且更加让人担忧的事情是,他对蛊毒很有研究,倘若真的将肥虫子从我的身体里逼震而出,将肥虫子拿来做实验的话,我岂不是一点儿办法都没有?
我的惊诧还没有过去,便感觉到头顶上面,有洒下来一种类似于硫磺,而又很腥膻的药粉,铺满了我的面孔,然后往我的鼻子里面钻去。
我想起了他刚才的话语,香稣散——对了,十二法门里面有所记载,这是一种苗疆巫医的药剂,主要是采用山间癞蛤蟆,也就是蟾蜍阴处的皮制成,添加各种毒类,能致幻,让人说出心里面真实存在的话语来。我万万没有想到,我自己也会有这么一天,被人下这种歹毒的药粉。
要知道,这玩意如果使用过量的话,会导致人变成白痴的。
我屏住呼吸,然而并不能坚持多久,终于感觉到鼻头痒痒,忍不住打了一下喷嚏,鼻腔里面顿时吸了好多进去。
就在那一瞬间,我感到了自己浑身发麻,脑子好像在飘,晕晕乎乎的,也不知道自己身在何方。
我身边的几个人在对话,**好像在问吴临一药粉的效果,而吴临一则拍着胸脯保证,说既然茅真人请来了避蛊神符,他体内的金蚕蛊缩回本源,那么此刻的他,必然就是一个普通的人。而普通人受了这药粉,短则十几秒,长则一分钟,定然就会进入完全放松的状态,问什么,说什么,所有的秘密,都会一股脑儿说出来的……
他说着说着,我的感知便越来越晃,越来越晃,仿佛有人在天边叫我,遥远而宁静。
再之后……再之后便没有我了,我失去了所有的知觉,意识像混乱的野马,狂奔不羁。
当我再次清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一张臭烘烘的床上,身上盖着的被褥,有很浓重的霉味,以及臭脚丫子散发的那种恐怖怪味。我试图掀开被子,却发现自己的双手,都被手铐给绑在了床的两边,而脚上,则有沉重的镣铐给锁住,呈现出一个“太”字,躺在床上,不得动弹。
我的脑门上,依然贴着一张符箓,如同长在了我的额头上面一样,无论我怎么吹,都吹不掉。
我吹了几口气,自己就放弃了——我虽然只是一个刚刚入门的画符者,但是也知道,高级的符箓,是可以死死吸在人体身上的,那不是一种材料的技术,而是纯粹的符文语言,以及上面所蕴含的法力。我脑袋疼得厉害,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被做了什么手脚,一想起是吴临一那个老乌龟在我后面搞的鬼,我就心虚,不知道事情的进展,到底怎么样了。
我试图动一动手脚,然后被锁得死死,根本就没有什么活动空间,长期的手铐脚链穿戴着,使得我的四肢发麻,根本就没有多少力量。肚中饥饿,从胃袋的收缩来看,我陷入沉睡的时间,一定超过了12个小时。
我开始无比怀念起往日的时光来,在东官开事务所养伤的日子,在家中悠闲的时光,乃至没有被外婆下金蚕蛊时,那种整日忙碌、为了赚钱养家而辛苦的生涯……几个朋友,一顿美食,曾经心爱的姑娘,所有的一切,都是那么地让人怀念。
然而此时的我,却如同一只蛆虫一般,躺在熏臭的床上,不得动弹。
我不由得想起了当日在缅甸大其力街头,见到古丽丽那时的场景。
那是如此的憋屈,让人忍不住怒吼。
不过这所谓的苦难,尝过了之后,我的心智终于开始坚强了一些来,知道自己各种缅怀和回忆,都只是懦弱的表现,此时的我,应该努力让自己强大一些,也好在接下来的发展中,不至于被身体所拖垮。于是我开始凝神静气,然后三条经脉齐走,将剩余的那一点点暖流,行于气,运遍全身,努力让发麻的部位,开始回血。
这般坚持了差不多一个钟头,我听到有响动,铁门哐啷响,有一男一女在门旁边对话,过了一会儿,有人走了进来。没多久,白露潭那憔悴而柔美的脸庞,出现在了我的视野里。
骤然看到这张我见犹怜的脸孔,本来已经很淡定的我,突然身子就绷得挺直,瞪着愤怒得喷火的眼睛,大声叫骂道:“白露潭,你这个贱人,你居然还敢过来见我?”
听到我的这卧秽语,白露潭的眼圈顿时就红了,两行清泪,就从她那水潭一般清亮的眼睛中,滑落下来。
她抽泣了一会儿,哽咽地说道:“陆左,我知道你很恨我,但是我还是求他们让我过来,见一下你。其实我也不想这么做的,但是如果我不把你陷进来,他们就要拿我,去顶杨知修的怒火了。你可能不知道,我家里面,还有三个弟弟妹妹,他们都还小,而我们家好穷的,我从小到大,到了十八岁,都没有穿过一件新衣裳,后来成了落花洞女,才有了第一件。我穷怕了,不想我弟我妹他们再受苦了,我若进去了,他们就没人管了。所以,我才会……”
我看着白露潭那委屈的模样,咬着牙,说难道就因为这,你就可以随意诬陷我么?
白露潭摇着头,哽咽地说:“我也没有办法啊,我也没有……”说着说着,她显得十分内疚,泪水雨滴一般的掉落下来,将我的手臂都给染湿了。我盯着白露潭,直勾勾的,说小白,看在我们以前的交情上,告诉我,到底是谁在整我?赵承风,吴临一,还是杨知修,还是别的我不知道的角色?告诉我!不要让我做一个不明不白的糊涂鬼……
白露潭停止哭泣,用手擦干眼角的泪水,说陆左,你放弃吧,他们太强大了,并不是你所能够抵抗的。而且你已经在审讯记录上面签字画押了,铁案落成,是不可能再翻案的了!还有,你的朋友萧克明,已经被他们的人监视起来了,他是不可能过来就你的了。
听到白露潭的这话语,我心中莫名一阵晦暗,憋着的那一口气泄了,再也没有提起来。
过了好一会儿,我才喃喃问道:“那么……我接下来所要面对的,就是一颗子弹,结束我罪恶的一生了?”
白露潭摇头,说怎么会?接下来,你将会和鬼面袍哥会的余党,一同押送到白城子监狱服刑,在那里,他们答应我,你将会得到好一些的待遇。放心,你不会受太多苦的……
我看着白露潭这清丽中又带着一些娇媚的脸庞,心中莫名有了许多说不出来的厌恶,闭上眼睛,说你滚吧,不要让我再见到你!
白露潭的声音在那一刻突然凝住了,我闭着眼睛,看不到什么,但是能够感受到她的目光在我的脸上停留了一会儿,然后带着一股香风离开。接着铁门缓缓关闭,轰,好沉重的响声,敲打在我的心头。
我想起了白露潭所说的话语,她告诉我,我已经签字,认罪了。想来这是我在昏迷后,被吴临一所迷惑,被动的手脚。我心中冷笑,吴临一这个混入组织内部的大贼,他还真的是不择手段,不过就这东西,能够成为证据么?
现代社会,无论是做什么,都是要**、讲证据的,他们这么做,只会让其内部崩盘。
因为,总是会有正直不阿的人存在。
这个世界,正义是永远能够战胜邪恶的!
我在那个小房间里待了几日,再也没有人过来看我,想来他们是封锁了消息。到了第四天,有人过来过来领我,说是要带着嫌疑人到法庭去,审判之后,直接押运到白城子。我并没有被套上头罩,走出层层铁门之后,我看到了久违的太阳。押运人员力,并没有茅老道,而是几个不认识的高手,出了门,我看见了一个熟人,就是手托瓦钵的秀云和尚,只见他煞是厌恶地看了我一眼,说走。
旁边几个彪形大汉立刻走上来,把我推上了防护森严的押运车里。
第七章 陪你走天涯 为@请叫我阿饭 加更
这趟押运,除了我之外,还有另外一个家伙,他坐在我对面,不停地拿眼睛盯着我瞧。
我本就心情烦躁,被这土贼瞧得心里面满不自在,于是冲他大声吼道:“看,看你娘咧?”
那个土贼被我一通骂,先是一惊,然后哈哈大笑起来,戏谑地说道:“哎哟,你不认识我了啊?想当初,你在洞子里神猛得很,仗着跟那头老僵尸的关系,弄死了大爷,还将我们这一伙人全部都给带出了山腹里,却没想到,最后还是落得如我一般的下场,怎么样?世事无常吧?”
听他这一番说辞,我不由得想起来,这个土贼,不就是洪安中最后带出来的那个活口么?
能够在那场合,还陪在张大勇身边的,想来都是他的心腹。只是过了这么久时间,怎么都还没有将他给审判,还要和我一起凑上法庭呢?我心中有些疑虑,但并没有搭理这个家伙,而是打量四周。我们待在的这后车厢,是经过特制的,窗口都焊着牢牢的精钢,然后用布帘盖着,偶尔有一丝光线透露出来,让人知道这是白天。
而在前面的隔间里,有两个全副武装的军人,正持着手枪,子弹上膛,全程瞄准着我们。
一旦我们有异动,警告无效之后,他们是被授权,可以随时将我击杀的。
我看到了秀云和尚了,他也在栏杆外面安坐,闭目而眠,似乎是睡着了,然而我却能够看到他眼皮下面的眼珠子在动,似乎在练着什么功,气息吞吐不定。刚才交接的时候,他根本就没有跟我说过一句话,完全忘记了与我并肩子作战的友谊,这样的表现,让我心中很不爽快,不过想一想,也释然了。
毕竟我是一个杀人犯,而且死者还是茅山话事人杨知修的外甥。
避嫌,这件事情总是要做的。
因为看不到外面的景况,我坐在后车厢里,也不知道自己将要前往哪里。这种心无所依的感觉,让我有些难受,空落落的。不过这车内,比起我之前待的房间来说,环境也要好上一些,我惟有尽力伸展四肢,让戴着手铐脚镣的手脚,没有那么难受。
我对面的那个土贼不停地呱噪,讽刺我,仿佛想要把自己受到的所有苦难,都推到我的身上来。
见到别人比自己更惨,他开心地要死,浑然忘记了自己此刻的处境。
被关押了几日,我的心态已经被自己磨砺得坚毅如铁了,所以并没有多在意,而是一直在脑子里面,推演各种关系和随机概率,以及想着一会儿到了法庭,我要如何向法官,证明我的清白。我始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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