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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个道士-第1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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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替他来超度的,你打开棺材的一瞬间,魂魄一旦见光必定当即湮灭,大罗金仙也救不了。这种办法本来对他来讲就是个苦难,从他在生死簿上被勾去名字的那一天,他的地魂困就在地府中受苦了,早一日开了,对他来说反倒是个解脱。”

超子拿起一根撬杠,这东西的一头是弯曲的铁钩,是专门用来开棺的,瞧了一眼查文斌道:“那我可就开了。”

“不能全开,只开一个尾部,让光照进去请收藏、推荐。里头的东西白天是没什么的,一旦失去魂魄,他晚上就会成为僵尸。要不是那只猞猁,我一把火烧了他便是,现在还得留着。”

按照查文斌的吩咐,超子先把几根钉子依次撬出,然后和大山两人从尾部一起发力,推开了一道长约二十公分的口子,一股血腥臭气当即涌出,虽然戴着土制面具,可每个人都被熏的够呛。

通过打开的那一小截棺材可以看到里面的那个人穿着一双老鞋,这说明这个人身前是入过敛的,裤腿上还用一圈金线扎着,查文斌说,这就是为了防止起尸准备的绊脚绳。

见光之后,查文斌又让他们把准备好的稀糯米混合了雄黄一股脑的全部都倒进棺材里头。这些东西可不是拿来克制血僵的,而是另有用途。

重新合上棺材后,查文斌用墨斗线给棺材背上弹上了一层天罗地网,又在头部贴了一道天师符,这样至少里头的主不会在天黑后立即跳出来。

棺材就这样被暴露在室外,接下来的时间就是等待天黑。猞猁是非常狡猾的动物,它的智商极高,对气味又非常敏感,过去猎人的陷阱可以套到诸如黄鼠狼这样的滑头,但是却从未有人能套到过猞猁。

查文斌相信,这口棺材里的主是那只黑猞猁势在必得的东西,并且白天他们所做的一切事情那只猞猁都会在不远处看着。

下午是相对无聊的,那只最先用来探路的公鸡已经被超子抹了脖子,叫花鸡是他的拿手好戏,而鸡血混着鸡毛被胡乱的涂在了那口棺材上,这东西对猞猁也同样有这吸引力。

赵云霄很兴奋,他迫切的想看到活的僵尸,这可不是谁都有机会跟僵尸来个约会的。但是查文斌却并不觉得有那么轻松。

道士把僵尸分为八类,分别是:紫僵、白僵、绿僵、毛僵、飞僵、游尸、伏尸和不化骨。越往后的越难对付,后面这口棺材里的主应该就是属于不化骨,属于荫尸的一种。

这种尸又被叫做养尸,也就是人为的造成尸体不腐,这种一般都是年数很长的,马真人曾经收拾过一只八百年的养尸,废了好大劲才制服,而后面这只显然超过了八百年。从棺材里的情况看,这只荫尸还是个乾尸,恨性属八煞。道门有一句话叫做:八曜煞响,黄泉水来。意思是遇到这种尸,一旦处理不好或者法力不够,很有可能自己就要去地府报道了……

第四百四十六章:收网

等待是一件非常痛苦的事情,就如同很多人在等待《最后一个道士》的更新一样,没有人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查文斌不敢说自己有多大的把握,僵尸这玩意是脏东西里头最少见的,比那些成了精的动物还少见。一是养尸地难寻,二是成因太复杂,所以道家记载能够克制僵尸的东西其实并不多,因为咒语和符箓都是属于精神力的范畴,而僵尸这玩意儿无魂无魄,更多的时候得用蛮力。

夜幕的降临如同涨起的潮水如约而至,今晚似乎一开始就预示着是一个不平静的夜晚,一向多的如同麻雀的山鸡没了扑哧的飞翔声,林子里就连偶尔一两声虫叫都显示的那么奢侈。

月亮足够圆,也足够大,农历十六的日子,阴气还足够站在巅峰压制着阳气,洁白的月光让原本乌黑的天空中闪着一丝蓝。偶尔有那么几朵云从它身边经过的时候都被照得白亮,就如同现在查文斌那张消瘦的脸,惨白。

夜晚,是属于猞猁的天堂,发达的视觉可以让它如同白昼,敏锐的嗅觉可以在几里地外就发现目标。丛林躲藏对于猫科动物来说等同于暴露,为了隔绝气味,每个人都做了一件十分难堪的事儿:用童子尿淋涂抹自己的全身。

涂抹完,还需要在林子方圆一里地内到处都洒上童子尿,这是用来干扰的。猫科动物对酸性味道有着先天的敏感,猞猁也不能例外,这就是查文斌布下的第一道阵法:**阵。

所有人在天黑之后都隐蔽在了暗处,查文斌有把握那只猞猁会来,至于为什么会来,他解释不了,只是一种预感。

这种预感强烈而不安,骚动的心紧张而不能平静,他总觉得今晚似乎是要有大事发生。

没有知道这座山为什么叫做幽岭,自从有文字记载起,这里便叫这个地名。中国人取地名是非常讲究的,所有的地名都有自己的出处,这样一个名字显然是不合中国人“讨吉利”的习惯。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一切仍然是静悄悄的,枪手们把目标定格在射程之内,只要那畜生敢露头,中了埋伏就一定跑不掉。

山里一向多蚊虫,尤其是在这种遍地枯叶的林子里,今晚除了偶尔有风吹动树叶发出的摩擦声,格外的安静,安静到每一个人都无法放下那颗紧绷的神经。

一声怪异的叫声打破了这种宁静,那如同老夫嗓子里被堵住而发出的难听叫声来自西北方向,连续的叫声,一声高过一声。大家从未听到过这种古怪的声音,那种声音似乎有一种穿透死亡的力量,让人觉得无比的压抑,而非恐惧。很多人都听到过亲人临终前因为不能话语而在喉咙里发出的嘶哑声,那种声音急促而沙哑,预知着死亡即将就要来临。

猞猁本身就和它的名字一样少见,它的叫声更加鲜有耳闻,这便是猞猁在叫,作为最狡猾的动物,它是在示威吗?或许,它是在祈祷。

天空中那轮圆月已经走到了正中,落叶和墓碑是最佳的背影,如果不来点什么似乎对不起这么难得的气氛。果然,一只黑色的幽灵在林间飞速的窜动了几下,一个轻盈的身体飘然而至。从它的步伐来看,昨夜,卓雄的枪的确没有把它伤到很重,至少,不是致命的。

黑色的幽灵之祖站在棺材边上四处打探着,它能感受到人的呼吸,空气任何一种细微的变化都不会逃过这种幽灵的感觉,它的胡须在轻微上下晃动着,那是自然界最强的信号接收器。

东南方向,那只猞猁的眼睛死死的顶住了那个角落,那儿有一块凸起的墓碑,墓碑的后面趴着一个人,他的手里没有枪,只有一只透明的玻璃球。

它在看着他,他也在看着它,一人一兽互相盯了有一根烟的功夫。它纹丝不动,就在那看着,超子和卓雄的手都搭在了扳机上。这个距离射杀,若在平时,就是一只老鼠超子也会毫不犹豫的开枪,但这个体型跟小牛犊差不多大的猞猁却让他断了这份心思。

那猞猁在和查文斌对视了一根烟的功夫后,昂起了头。它的目光紧盯着空中的那一抹明月,两只耳朵却在不停的收集四周的信号,嘴上的胡须微微颤抖着。查文斌也随着它的目光把注意力转向了天空,蓦然间,西边一颗赤红的星突然从一片云层中闪现出来,那片云已经在那块地方停留了足足三天没有动过。

手中的玻璃球迅速调整了方位,查文斌的脑海里不停的跳跃着自己所熟悉的星象图,当南方天空中那把巨大的弓形星象完全展现出来的时候,拉弓所对的位置,西北方硕大的天狼星即将和月亮重合。

查文斌大吃一惊:“天狗食月!这畜生竟然懂得天文!”

机会往往就是那么一瞬间,它终于等到了!僵尸伴日月星光集地阴之气而生,满月之日如被月光照耀,尸起成僵,是人所不能敌,猞猁也亦然。昨夜,想必那猞猁并无吃尸之意,它所做的不过是同查文斌一样,把这口棺材提前挖出来罢了,不想这个工作竟然被查文斌自己做代替了。

天狼红,有血光。这颗天空中最亮的恒星一直就是前人占卜之时最关注的星,每当它开始变红的时候,必有大事发生,是星象图里头最凶神恶煞的一颗星之一。天狼星又称天狗星,早在《山海经》里头对于这颗星就有了记载。

《周书》云:“天狗所止地尽倾,余光烛天为流星,长数十丈,其疾如风,其声如雷,其光如电。吴楚七国反时,犬过梁国者是也。”此星一出,必定有劫。传说中明太祖朱元璋便是此星下凡,对于前朝的统治者来说他便是噩梦的开始。

几年前,曾经查文斌也遇到过一次,昆仑之巅,血的召唤。那一日,老王、老刀皆命丧昆仑,若不是紧急关头的大山,他们几人必定都要折戟,此星对于查文斌从来就不是吉祥之兆。

忽然间,林中风声大起,容不得他们思考,天上西北边那片云已经迅速移动,月光瞬间被厚厚的云层所吞噬,紧跟着红色赤星一并闪入。漆黑如期而至,天狗食月时间太短,月光终究遮挡不了片刻,但如今却有乌云相助,这猞猁当真是成了精得会算。

它等得也是这个机会,没有见过月光的尸不过是一顿大餐。当人的眼睛由光线处转到绝对黑暗是有一个时间适应的,只听见“咚”得一声,棺材盖板被撞倒了。查文斌心里默数着“一、二、三!”突然大喊一声:“开灯!”

“刷、刷、刷”几盏高度明亮的射灯同时打开,那个黑影同时也在一瞬间跳入了棺内。头顶一张巨大的绳网飞速落下刚好盖住了棺材,只听那棺内传来一声怪叫,查文斌窃喜道:“再聪明你也终究是个畜生,收网!”

在那棺内查文斌早就准备好了黏糊糊的糯米稀,古人用那玩意来做水泥,那猞猁进入之后必定夺尸而去,四肢插入了厚厚的糯米稀之中便会被牢牢黏住,它越是挣扎只会让自己越是被困,纵使轻盈如猞猁也无法从这般比沼泽还难的一棺糯米中逃脱。

这就是所谓的天算不如人算,查文斌都没有料想到会有天狗食月出现来遮尸气,却被这畜生算到。这畜生也算到了乌云遮日,它想凭借着自己的灵巧就在人的枪口下趁着闭光的那一刻夺尸而走,它所需要的不过是几秒钟,但是查文斌不会给它这个机会。

灯光下,透过厚厚的网罩,棺材里头一只通体乌黑的大猫正朝着围捕它的人龇牙咧嘴,它的牙齿锋利如匕首,眼睛闪着幽绿的反光。它是属于夜的王者,真正的森林之王,它是幽岭的统治者,如今却成了阶下囚。

它的左前腿有一块黑色的结痂,那儿应该就是卓雄打中的位置,只有短短的一天,它竟然愈合了伤口,这让超子都觉得不可思议,锡条的贯穿烧伤好像对它没有什么伤害。他想看的更明白一点,于是把头朝着棺材微微低了一下。

“呼”得一下,那只大猫突然跃起,虽然它的双腿被困,可力气却大的惊人,整个前半身子都跃出了棺材,顶着那层网就跳了出来,这一下差点就咬掉了超子的鼻子。

好在超子反应够快,往后一闪,这才避免了流血的发生。

第四百四十七章:十年大限

“孽畜,操!”超子抄起手中的枪托就要砸,查文斌赶紧喝道:“住手!它死不得,下面有尸垫着,你想诈尸嘛?”

查文斌举着手电过去查看,一看当即倒吸了一口凉气,那猞猁的前腿伤口撕裂了,如线一般的褐色血水正顺着它那光滑的皮毛缓缓流淌着。脚下原本白色的糯米稀已经染上了一层红色,那只猞猁的四肢还在不停的晃动着,若是这些血顺着它双腿插入的位置,是很有可能会渗到下面的僵尸身上的,想必这是刚才它冲着超子扑那一下又把前日的伤口给撕裂了。

猞猁本就是幽灵之祖,活的东西里面阴气算是极重的,下面那具尸若是沾了它的血,两两相遇,不诈尸才奇了怪!

查文斌来不及思索,双手往罩网上一按,也不管那猞猁的凶狠模样,准备把它弄出来先。不料那畜生再次扑起,朝着查文斌的手就咬了过去,好在隔了一层厚网,查文斌也脱手的够快,那猞猁的牙齿还是挂在了网上。这么一闹腾,那伤口撕的更大了,血也流的更快了,查文斌急的团团转,他没有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一步。

“我砸晕它!”超子找来了一根粗壮的木棍,准备砸那猞猁的脑门。这时,那猞猁出乎意料的做了一个惊人的举动,见外逃无门,那东西张开大嘴朝着自己的腿上猛的一口咬下,站在边上的人都可以清楚的听见肌肉的撕裂声和筋皮的拉扯声。

猞猁不停的晃动着自己的脑袋,它疯狂的撕扯着自己的身体,血瞬间涌出,大量的红色开始从它的身体喷洒进主棺。它的四肢也开始不停的前后移动着,那些血顺着它的四肢开始往糯米稀的里面渗透,越来越多越来越多。

“呯!”一声枪响,接着便是脑浆迸裂,血肉横飞。卓雄的猎枪是顶在猞猁的脑门上扣动的,威力巨大的鹿弹瞬间削去了它的大半个脑袋并直接打穿了棺材的头部。第一时间做出正确的判断,这就是一个侦察兵应该有的素养。

拉开网罩,卓雄和超子抬着猞猁的尸体丢在了外面,准备继而去清理里面的那些血肉。查文斌则盯着头顶的那一片云,当月亮开始在西北边际闪出第一道光的时候,查文斌知道一切都晚了。

天狗食月,吉少逆多,赤星现,血成河!

当棺材里头传来指甲摩擦木板声音之时,大山已经举起了棺材板重重的压了上去。推动、和严、密封,查文斌疯狂的拿着赵元霄的枪托想把钉子楔进棺材,天空中那颗赤星以流星一般的速度从云中一闪而出。此刻,它已恢复了往日的明亮,褪去了猩红外衣的天狼星已经完成了自己的使命:预示和唤醒!

棺终究是开过了,沾了血也沾了人气,鲁班传下来的墨斗阵似乎不起作用了,用身体压在棺材上的大山几次差点被里面那股巨大的力量掀翻。

“走!走!”查文斌推着冷怡然和赵云霄让他们走远,这不是他们能够经历的,哪一次遇到僵尸都是斗个你死我活,今晚血僵即将出世,融合了猞猁的血液,唤醒的将是一个空前的魔王。

僵尸这种东西有两个厉害之处:一是无痛感、能够抗住各种物理打击;二是强横的筋骨,尸体在地下的世界越长,身体失去的水分就会越多,皮肤随之会变僵硬,血管和筋会被皮肤牢牢的贴合在骨头上,组成了一副铜皮铁骨。

很多电影和小说中描述僵尸的牙齿是尖利的,其实不然,除了指甲和毛发,僵尸的身体其它部位和生前是一致的。人死后,指甲和毛发还会继续生长,僵尸更加是拥有一双锋利无比的指甲。

“噗”得一声,大山只觉得自己的屁股两边传来了一阵剧痛,条件反射般的一下子就弹了起来,嘴里嗷嗷直叫。只见大山的屁股两边各有五个血洞,这五朵金花让他的屁股瞬间就成了马蜂窝。

查文斌甩出一根麻绳给超子,两人合力给棺材上来回捆了几圈,这个被称为捆仙索的绳子让棺材暂时消停了片刻。为了保险,超子又把卓雄带来的登山索给捆了上去,这是用生牛筋加复合尼龙材料的绳子可以最大承受2000公斤的拉力,也就是将近30多个成年男子的体重。

办完这些,查文斌让大山趴在地上,脱下裤子一瞧,一边各五个血洞,还好伤得不深。伤口处的皮肤明显发黑,那是尸毒。僵尸这玩意儿伴天地阴气所生,是极邪之物,一直有尸毒的说法,用现代科学解释其实就是细菌。一个埋在地下多年的尸体,由内脏**后产生的细菌会无限被放大游走在尸体的每个角落,这些细菌对于人的身体机能破坏力是致命的。

查文斌不停的用糯米交互的贴在那些伤口上,换下来的米上沾的血的颜色逐渐由黑开始变红,糯米对于这种尸毒有着奇效。有说是僵尸出来活动遇到种着糯米的稻田都会绕着走,所以古代经常有人在自家院子前种上一片糯米来驱邪。

剩下的事情交给另一位小伙伴就可以了,一只有三只脚的蛤蟆很不情愿的被查文斌从乾坤袋里掏了出来,它的一只眼睛还眯着,懒洋洋的神态让人有一种想揍又不忍的冲动。“吧唧”一下,硕大的舌头瞬间甩出,一阵清凉的感觉从大山的屁股上迅速蔓延至身体的每一个神经末梢,引得那大块头舒服得直哼哼。

肌肉的放松很有可能会带来尴尬,“噗”得一声,大山在这个紧要关头竟然放了个臭屁,直接喷在了三足蟾的脸上。这下,它可不干了,被熏得晕乎乎的蛤蟆迅速跳下那片肥肉地带朝着查文斌直叫唤,似乎是在抗议。

宣布罢工的三足蟾重新回到温暖的睡袋,大山的伤应该没有什么大碍了,休息一晚明天就能上路。这边好了,棺材里头又不消停了,“咚咚”得敲击声越来越大,棺材上已经被戳出了很多的洞眼,朝着这个方向发展,顶多再过一炷香,这副在超子眼中用紫檀打造的国宝级棺材就要成一堆废柴了。

僵尸怕火,查文斌喊道:“去捡干柴,越多越好,直接架在棺材下面,超子你把发电机里的汽油全部弄出来,直接浇上去,要快,等它出来我怕没那么好制。”所有人,包括冷怡然都加入了行列,大有一副众人拾柴火焰高的架势。

查文斌则直接拎来了那桶浓硫酸,血僵号称不化骨,但是浓硫酸却连金属都能融化。古人对付僵尸那是没办法,现代科学也可以让道士们用最简单的手段收拾最难缠的僵尸。

当那浓烈刺鼻的液体顺着被僵尸戳开的大洞灌进棺材,带着难闻的大量白色气体瞬间从那些孔洞里开始往外四溢,就和蒸笼即将被打开前一样,但是他们还准备给这蒸笼加点热。

带着沉闷而古怪的尖叫声开始在棺材里头响起,“吱吱啦啦”再也不是指甲划过木板声,而是浓硫酸在侵蚀着那副钢筋铁骨。

“轰”得一阵火光被一根火柴引燃,紫檀的香味和硫酸的刺鼻中和在了一起,还夹杂着烤肉的味道。噼里啪啦的爆裂声或许是骨骼,或许是干柴,谁知道呢,滔天的大火瞬间包围了整个棺椁。连同那只猞猁的尸体一同被丢了进去,这一战赢得漂亮,也赢得太轻松了。

或许超子会对古老的训条嗤之以鼻,但是查文斌不会,赤星的出现绝对不会是以大山屁股上那几个简单的血洞了结。

看着那团大火,查文斌有些顿悟:血光之灾已经隐隐呈现在他眼前了。这把火即是光,血僵即是血,但是陨落的会是谁呢?

拿着那只透明的星象球,在头顶的月光照耀下,球里倒映出了一个夸张变形的人影,那是球体镜面带来的拉伸,那个人就是他自己。

“吟”得一声,查文斌只觉得身边的七星剑颤抖了一下,再抚摸又没了动静,这剑上有他的血,那是以血为媒化出的剑魂,和他能够通灵。

此时,巴蜀蕲封山中,有三位老者并排坐在一片废墟之中,一位道人模样的老者摸着胡须看着那位青衣的老者说道:“今夜有赤星将坠,那小子怕是要有劫难了。当年我以忘川三千渡;换他阳间十年寿,如今十年即将来临,大限怕是要将至了……”

第四百四十八章:表白

所谓:造物不能两全其美,五行和气,无煞者,只是寿命长远,常人衣食而已;一旦煞权聚会,万人之尊,但又不免刑克六亲,孤独终老,此乃天煞劫也。

正像查文斌这般这样的人物,道法、人品、情义无不万里挑一,但却六亲有伤,自己孤独,寂寞之命。自古问天寻道者多为此般命途,入三界往生,需断红尘,不经历那般生离死别的疼痛,又怎会参透这奥妙玄机的无极之道呢?

人生在世数十载,天地茫茫,大千世界,所接触的不过沧海一粟,就如同那本经文,寥寥七十二字能参破着不过数人而已。

查文斌抬头一瞧,那颗赤色的红星迅速的划过,留下的拖痕在天机印出一道淡淡的红。赤星消逝的边际,恰好是位于北斗七星的附近。

在北斗第四颗星和第七颗星相连接的中间,原本有一颗忽明忽暗的星,只有天气极好的时候才能瞧见,那颗星是查文斌的命星,既:天煞孤星。

每个人在天空中都有一颗跟自己对应的星,所谓夜观星象算人前途便是要找到这颗属于他的本命星。三国中的诸葛孔明出邙山,病重于五文原,得知自己命不久矣,诸葛强摆续命灯,闭关七日。不料到了第六日,司马懿在魏国瞧见了夜空中蜀国有将星失位,算到了诸葛病重,便派人去探。谁知,魏延获此军情自觉紧急,便强行入账禀报,却坏了孔明的阵法,孔明弃剑长叹:“死生有命,不可得而禳也。”不久,孔明卒,时年五十四。

赤星划过孤星位的时候随即消失,查文斌手中的星象球已读不到自己的那颗星位,默默的收起所有的东西,他靠在树边轻声道:“都去歇着,晚上我替你们守着。”

夜已深,凉风刷刷的吹着那对火苗四下舞动,一个倩影拿着衣服披在了沉思的查文斌肩头。

扭头一看,来人是冷姑娘,便问道:“你怎么不睡?”

冷怡然手托着腮帮斜披着长发,往那火堆里添了几根柴道:“睡不着,出来透透气。”说话间,她的目光并没有停留在查文斌的身上,而是盯着那火。不知是火光的倒影还是火堆的热量,她的脸,看上去有些红。

“回去吧,山风大,明儿你跟赵云霄先回去,回去告诉你爸爸,这地方,我不想呆了。”

“哦。”冷怡然低着头,憋着嘴,似乎当她听到查文斌说不想呆在这儿后,神情有些失望。

两人就这样坐在火堆边,一直不说话,一个只顾着添柴,一个则不停的翻转着自己的手掌,气氛略显沉闷。这种尴尬的气氛查文斌是不擅长打破的,他知道那姑娘出来不是透气的,而是想跟自己说点什么的。

冷怡然率先打破了僵持的气氛:“文斌哥?”她的话音很温柔,女性特有的那种温柔。

“嗯?”查文斌低头应道。

“你有没有,有没有想过再成家。”问出这句话,她的脸刷的一下更红了,或许是意识到自己的问题很尴尬,她连忙改口道:“我是说,我们单位有个不错的姐姐,她也是一个人,离婚的,不过人很好……”

“没有。”查文斌的回答很冰冷也很简单,他的脸消瘦的如同一粒瓜子,发梢上不知是木柴燃烧后的灰烬还是头发已经开始花白,显得很落寞。

这个答案让冷怡然坐不住了,她伸长了自己的脖子尽可能的劝解道:“可是,你不想有个人可以在你需要的时候照顾你嘛?为你洗衣服,为你做饭,可以让你累了的时候有个依靠。”

“我可以照顾我自己。”查文斌用手中的木柴拨弄了一下火堆,刹那间,一串火星子噼里啪啦的炸开了。冷怡然猝不及防,一颗火星炸进了她的眼睛,剧烈的疼痛立刻让她抱着头埋进了双腿之间。

查文斌赶忙起身,拿出水壶打湿了一块手帕递了过去:“没事吧?赶紧擦擦眼睛。”

冷怡然接过手帕擦完之后感觉还有东西在里头,便不停的揉着自己的眼睛,不一会儿眼睛就开始通红了。

“蹲着,我来吹。”查文斌走到她跟前,拨开她的眼睛,嘴巴贴上去。“呼”得一下,冷怡然只觉得眼睛里又痒又干,再一揉,还真的就没事了。

那一刻,他们俩的距离真的很近,只有零点五公分。冷怡然可以听到自己的心跳声,“扑通、扑通”,她鼓足了勇气对查文斌说道:“文斌哥,我想嫁给你。”

这句话,她足足了憋了十年。

十年前,四川,当她第一次看到他的时候,她只把他当做一个有味道的大哥哥,那一年,她十八,他三十。蕲封山中,她几次三番差点命丧黄泉,每一次,都是这个男人从死神手里把她拉了出来。当她知道,这个终日有些忧郁又有些颓废的男人背后是那样一个家破人亡的故事,女性天生的保护欲把她推向了一种叫做“爱”的感觉。

十年间,冷怡然一头扎进考古岁厚厚的资料,翻阅了无数典籍,她只想帮那个男人找到更多关于烊烔渊的那梦。她知道,在那个只存在于梦的地方,有一个小女孩还在苦苦挣扎,这个女孩是他爱的那个男人永远也抹不去的心结。

这些年,不知有多少才子贵人踏破了冷家的门槛,提亲的人一波接过一波。最后,在省城那个圈子流传了这样一个说法:冷家的小姐人如其名,冰冷如霜。其实她的心早已有了归属,在他的儿子离去的那一刻,她就下定了决定:此生非他不嫁。

查文斌沉默了片刻,从她出来的那一刻,他就猜到了,他是过来人,怎能不懂得女人的心思:“冷姑娘,我与你父亲年纪虽有相差,但也可以称得上是忘年交。你是他的女儿,首先,这就不合适,这是其一;其二,我生性漂泊,居无定所,心也早就随着那些往事埋进了土里,早已没了婚娶的念想;其三,我这人命犯天煞孤星,于我亲者无不九死一生,别说我无心再娶,即是有心,我也不能。”

这番话说法,冷怡然的牙齿死死的咬着自己的嘴唇,一双手紧紧的捏成了拳头,手指甲都要嵌进了肉里,眼睛里有泪水在滴溜溜的打着转儿。她知道他会这样回答她,若是他答应了,他也就不是今天的查文斌了。

“去睡吧,明天我们都下山。”

她起身哽咽道:“可是我真的……”

查文斌也起身道:“不必再多说,冷姑娘,去吧。”

他脸上的表情没有一丝的波动,他的眼睛也没有一丝的闪躲,他依旧是那样的冷冷的,因为他早就把自己当做是一个死人了。

看着冷怡然那略显单薄的身影一步一步走回了帐篷,查文斌抬着头发现自己再也找不到那颗暗星了,他自言自语道:“时候不多了,剩下还没办的事儿得赶紧都办了。”

天亮,林子里开始恢复了生机,鸟儿的叫声把熟睡的人从睡袋里叫醒。那堆火早已燃尽,还剩下几缕青烟正在升起,查文斌枕着自己的腿,睡着了。

“文斌哥!”超子过去扶了扶他的肩膀,见查文斌睁开眼,他说道:“你进去先睡会儿,有什么事你吩咐我们就行。”

查文斌看着不远处的那一堆残骸说道:“挖个坑,埋了,然后我们就下山。”

超子不解的问道:“下山?下山作什么,这里不还连个头绪都没出来嘛?”卓雄也不解了:“这么快就下山?”

“下山。”查文斌看了一眼,唯独冷怡然不在,他指着那帐篷道:“老赵,你一会儿把那丫头先带回去,我们收拾收拾就走。”

“我能不回去吗?”冷怡然这时钻了出来,她的眼睛是红肿的,一看就是一夜没睡,还流了很多泪。她解释道:“好久没跟你们一块儿处了,回去就是对着那些不会说话的瓶瓶罐罐,我想到你们那去透透气儿。”

超子搓着手道:“嘿,好啊,这下我们有口福了。”冷怡然的厨艺很不错,这是继承了她母亲,超子小时候常常去她家蹭饭吃。

“不行,带她回去!”在这种问题上他向来是很随意的,但今天查文斌的话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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