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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极法则-第1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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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利乌斯站了起来，轻声说，“除此之外，没有第二条路可选了。”
这些浅灰色的水似乎比一般的水更加沉重，流动的速度很慢，我和尤利乌斯走走停停，经过一番漫长的跋涉，终于穿过迷宫般的甬道，来到一片开阔的空间。
甬道中的水在这里注入了一个湖泊，水幽灰得近乎黑色，冰冷刺骨，不知有多深。
我仰起头，看向上方漆黑的岩顶，这里看起来似乎是一间巨大的房间，因为缺少光线，看不出有多高，只是从甬道的台阶上看，湖泊的面积似乎相当大，一眼几乎看不到边。
“小心脚下。这里的水都是死的，浮不起任何东西，如果不小心踩空，会掉下去的。”
尤利乌斯淡淡地说着，自己却踩着水流慢慢步入了湖泊，向着湖泊的中央走去。
“喂，你不是说……”我低声喊道。
“留在那里，别进来。”尤利乌斯没有回头，一边走一边淡淡的说着：“我能够看到湖底，如果水太深的话，我会转身回去的。”
七步。
从甬道的台阶上步入湖泊，每走一步，尤利乌斯的身体都会下沉一些。水面从齐膝到及腰，最后已经没到了女孩的脖颈。尤利乌斯的身高比我略低一些，算起来那里的水深大概在一米五六的样子……
但是从第七步开始，水位的深度却定格了。尤利乌斯再向前走几步，墨黑色的水面始终停留在她的下巴那里，没有继续上升。
女孩的脸上浮出一丝淡淡的疑惑，她似乎略微想了想，在湖泊中抬起脚，轻轻向下踩了踩砰砰砰。
三声清脆的声响。
第414章恸哭的亡灵
砰砰砰的三声脆响，站在湖泊里的尤利乌斯还没有说什么，我的脸色却立刻变了！
这不是踩在岩石上的声音！听起来反而像是踏在坚硬的木材上，这片幽黑色的湖泊底部……到底藏着什么东西？！
咔嚓
喀嚓喀嚓
连续的异响，似乎就是尤利乌斯向下踩踏试探的同时，从湖泊中的水面下传出，就像是某种机关或者齿轮转动的声音，湖泊中的女孩却忽然动了。她的身体忽然向上破开水面，极速飞退，就在身形离水的同时，我依稀看到一只漆黑的手从湖泊中探出，似乎要抓住尤利乌斯的脚腕，后者冷静的俯身、挥手，尖细的指甲前端刀剑般的气息一闪，已然将那只黑手割断！
身形起落，尤利乌斯几步回到甬道的台阶上，在我身边站好，回望湖泊。
“发生了……什么？”我有些紧张的问。
尤利乌斯没有作声，只是死死的盯着水面，干净的眸子似乎一直看透到湖泊的深处，“棺材。”她似乎迟疑了一下，补充道：“黑色的。”
“哈？”
我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黑色的棺材，在湖底下这本是件值得奇怪的事情，死人之国里面的一切东西，都是已经死去了的，无论是血斑巨犬加姆、岩石、冷火、水、甚至空气。这些早已经死去了的东西……还需要棺材么？
“黑棺打开了。”尤利乌斯继续说，现在只有她才能够看到湖底：“三十具……不对，五十……距离我们较近的这一片湖泊底部，全部都是这种黑色的棺材。现在每一具棺材都打开了，那些亡灵正在从棺材里爬出来，准备上岸。”
接下去的内容已经不用说了。女孩的话音刚刚落下，第一只亡灵已经露出水面。准确的说是一具骷髅。它的身躯极其干枯，仿佛只是一层干皮包裹着细瘦的骨骼，然而那些骨骼的全身却都是焦黑的颜色，甚至比湖泊里的水更加深沉……
遍布在湖泊底部的黑色棺材，似乎正是容纳这些骷髅的容器，这些家伙与其说是亡灵，不如说是死人之国派出向生人挑战的军队，此刻它们感应到了我们的到来，所以从沉眠中苏醒了过来。
越来越多的亡灵破开水面，一步一步的向岸边爬过来，站在湖泊的入口，我只看到眼前一片密密麻麻的骷髅头攒动，少说也有上百具干瘦的枯骨破水而出，而且似乎还在聚集……
这片湖泊的底下……到底还有多大的空间？
来不及多做考虑了。
走在最前面的亡灵距离我们已经不足十米，它猛然加速，干瘦的形体因为速度而扭曲，像是从水上跃起的长蛇！
砰！！
我和尤利乌斯同时起身，两个飞踢分别从两侧落在亡灵的胸口。巨大的力量相互对冲，亡灵干瘦的骨骼发出一阵稀疏的脆响，居然整个地扭曲起来，远远的向后飞了出去，连带着砸倒了两个刚刚脱离水面的亡灵。三具骷髅一起摔倒下去，像是一团巨大而丑陋的虫子，在水面上溅起几尺高的水花。
咯吱……
咯吱咯吱……
“什么声音？！”我悚然一惊，目光越过黑暗看向翻腾的水面，在那里，刚才落水的几具亡灵正在挣扎着重新爬起来，咯吱咯吱的声音，就是从那里传出来的他们的骨骼……似乎……接上了？！
就在刚才，将第一只爬上岸的亡灵踢回水面的时候，我清清楚楚的看到，它的胸膛已经深深地凹陷下去。两股巨大的力量冲击下，那具骷髅的肋骨都不知被踢断了几根，就算整根脊椎都跟着断裂掉，都不是值得奇怪的事情……
但是！就在落水后重新爬出来的短短数十秒，那个亡灵胸口上的凹陷似乎突然消失了，甚至连断掉的肋骨都完好如初！这种事情……
尤利乌斯皱了皱眉，似乎轻轻的咦了一声，而后抬起右手，向下一划。
就看到一条刀剑般的锐气，从女孩的手中脱出，撕开了空气，而后异常精准的落在那个亡灵的脖子上。锋利的刀气瞬间切断了亡灵的颈骨，紧接着就见一颗干瘪的头颅冲天而起！
哀嚎四起。
绝望的，仿佛来自地狱中的哀嚎。所有的亡灵都朝着我们所站的方向张开嘴巴，似乎是在恸哭，拉锯般的嚎叫几乎撕裂了我的耳膜。
让人毛骨悚然的是，随着这些哀嚎响起，飞起的头颅落入水面，居然诡异的迎向了刚刚倒下的无头骨骼。两段身体再度拼接在一起，只听到咔咔几声，原本已经倒下的亡灵再度站了起来，脖颈处的断口完好如初！
这些亡灵难道真的是……不死之身？！！
“不死军团。”尤利乌斯忽然说。
“什么？”我愣了一下，转过头。
尤利乌斯长长出了口气，神情中透出些许的追忆：“波斯帝国的秘密部队，只隶属于波斯王的统辖，最后一次投入战斗就是在温泉关挫败了斯巴达人。传说中，他们是来自幽冥的战士，专门猎杀人类的灵魂，无法杀死，也无从打败……原本以为只不过是传言，原来这种军队，真的存在过呢。”
不死军团……
说起来，波斯帝国的存在距离今天已经近三千年，经历了几个世纪的兴盛，最后亡于赫赫有名的亚历山大大帝之手。而温泉关战役发生的年代更是久远，即使放在尤利乌斯所处的时代来说，也称得上是历史，所以传说中薛西斯王手下的“不死军”的真实性，就连尤利乌斯也很难确认……
只不过，现在站在我们面前的，却是一群再明显不过的……不死军队了。
就在我和尤利乌斯对话的间隙，喀嚓喀嚓的声音变得越来越密集。即使看不到，我也可以想象水面的下方，一口又一口黑色的棺材打开的景象
撕心裂肺的哀嚎中，一具具骷髅从湖底的黑棺中爬起来，破水而出。恸哭的亡灵密密麻麻，从四面八方蜂拥过来，带着利爪的黑手高悬在空中。
第415章式神白虎
撕心裂肺的哀嚎中，一具具骷髅从湖底的黑棺中爬起来，破水而出。恸哭的亡灵密密麻麻，从四面八方蜂拥过来，带着利爪的黑手高悬在空中。
我慢慢握紧拳心，带血的骨刺透破皮肤，从肩头慢慢探出：“应该……怎么办？”
很难办。
这些恸哭的亡灵，似乎看起来并不强，却拥有着极其诡异的不死之身。即使被砍掉头颅，都能够很快再次站起来。比起明面上的实力相抗，这种能力反而更让人觉得棘手。
“站着别动。还有，别说话。”淡淡的声音，身边的女孩说。
“哎？”
尤利乌斯没有做声，只是淡淡的伸出一根手指，轻轻挪动。四周的空气仿佛被叫醒了，流动间形成了一道无形的气膜，将我们两个人的身形隐匿其中很奇怪。这一层气膜，并不是为了防护。
以空气构造防御屏障的能力，我见到过两种点点从霜的“霜风无尘之地”，以及乔格使用过的“绝对防御”，无论其中的哪一种，都是通过特殊的方式唤醒空气，以高速的旋转或凝聚形成坚固的屏障。然而此刻围绕在我们两个人身边的气膜却不仅淡薄，边缘也极不均匀，似乎比起防御，还有着某种特别的用意……
猜测很快就被验证了。
无形的气膜闭合，女孩慢慢收回手，目视前方。原本正在挣扎着从湖泊中爬出来的亡灵们，却仿佛忽然失去了目标，一个个呆呆的站在原处，不知道该前进还是后退的样子。那种撕心裂肺的哀嚎声，也渐渐地淡了许多。
“你做了……”
“声音。”尤利乌斯没有抬头看我，只是指了指自己的耳朵，轻声说：“这些亡灵虽然不死不灭，却毕竟只是一具具干枯的骷髅，连眼睛都没有，当然也无所谓视力。它们在嗅出外来者的气息后，就通过不断地哀嚎，捕捉声波在四周空间内的折射轨迹，从而分辨我们的位置。这层无形的气膜将我们的气息连同声音一起与外界隔绝，它们的感官自然就没有作用了。”
的确如此。
尤利乌斯的判断相当准确，亡灵们本身没有眼睛，辨别敌人的方位只能通过嗅觉和声音，现在无形的气膜将我们两个人的气息和外界隔绝，这些干瘦的骷髅一时间也失去了目标。但是……
这只是权宜之计。
湖泊底下的棺材一口接着一口打开，越来越多的亡灵破水而出，来自死人之国的守卫已经全部出动，在湖中围成了里外三圈。往前去的路已经被彻底封死，唯一的退路在背后，如果我和尤利乌斯想要继续向前，就无法避免和亡灵们的冲突。和这样一群家伙战斗……无疑会是件很麻烦的事情。
尤利乌斯抬头。
上空是一片漆黑的岩壁，光线黯淡，看不出有多高。只是尤利乌斯的眼力却比我好太多，她静静的抬头看着上方，侧脸恬静，似乎是在……等待着什么。
等等……等待？上空的岩壁上，难道有什么特殊的东西要来了么？
我心里生出疑惑，支起耳朵，仔细倾听起来。无形的光膜虽然能避免外界听到里面的声音，但反之却依然有效，我静静的站了一会，就听到依稀有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从上空传了下来，像是一个人的脚步声，却极轻极淡，就像是猫一样的脚步声，走在狭窄的隧道里。
隧道？
难道上空那些漆黑的岩壁中，还隐藏着某个通往其他地方的隧道？就在我这样想着的时候，脚步声停了下来。走在上空的岩壁中的人似乎站到了隧道尽头，停止前进，过了一会儿，才听到很轻很轻的呼吸声，沉稳而均匀。
“动手了。”
尤利乌斯忽然说，她慢慢抬起左手，十指舒张，空气中迅速被挤压出一个无形的气幕，从四面将湖泊中的亡灵包裹。她似乎并没有打算用太大的力量，只不过是将那些散乱站着的亡灵聚拢起来，气幕的力量虽然远没有对付血斑巨犬的时候那么强，但做到这一点，已经足够了。
“好，那么……动手了。”
微不可闻的吸气声，从上空漆黑的岩壁某处传来。紧接着是一声低沉的叹息……不，准确的说，应该是某种特殊的术语，只不过说话的口吻太过低沉和迅速，听起来才像是一声叹息。朦朦胧胧之中，我只依稀听到了两个关键词
式神……白虎？？
石破天惊的嘶吼，无形的声波炮弹一般在巨大的空间中炸开，一时间我甚至觉得整个上空的岩壁都在剧烈震荡，紧接着就看到一条白色的巨影从漆黑的岩壁中穿出！带着恍如雷霆的气势，从天而降！！
式神白虎！！！
那是一头吊睛白额的猛虎，身形硕大，毛色白到发亮，虽然还比不上血斑巨犬的个头，却也称得上是庞然大物。挟着猛烈的风声从天而降，来势快如雷霆！
只一瞬！白色的雷霆扑落，强劲的前爪张开，以极凶猛的势头按在亡灵们的头上。那群亡灵先前刚被尤利乌斯聚拢在一起，这下大部分都被从天而降的白虎扑中，紧跟着就一头栽进湖泊的水面，溅起数米高的水花！
红白交间的影子掠过，单手持刀的少女从白虎的背脊上跃出，在半空中360度转体，翻身落地
我愣住了：“三……无？”
对面的女孩慢慢站起来，目光从我和尤利乌斯身上扫过，似乎迟疑了一下，才像是松了口气的样子：“……又见面了，慕，尤利乌斯君。”
虽然分离的时间很短，想问的事情却太多。只是我心里也很清楚，现在并不是谈话的时候。水面上的水花四处飞溅，我回头看向身边的女孩：“你刚才要等的，就是三无么？”
“啊，趁现在……通过这里吧。”
尤利乌斯上前一步，两只手分别握住三无和我的手腕：“准备好了，等下无论看到什么，都不要惊慌。”
我、三无：“哎？”
没有再理会我们，尤利乌斯沉腰，深呼吸，而后猛然提起我和三无，双手发力，就这么将我们两个人直接迎空甩了出去！！
第416章壁画、星空、离开的通路1
有那么一瞬间，我几乎以为自己被暗算了。死人之国的一切都与外界不同，这里的水都是死去的，无法浮起任何东西。湖泊中心的深度显然没过头顶，如果我和三无中途落入水中，结果几乎没有悬念，不是被冰冷的湖水淹死，就是冻死在水下。
但如果说尤利乌斯背叛了我们，却也不可能。就算退一万不说，以她的实力，想要杀死我和三无只不过轻轻松松的事情，根本没有必要采取其他的手段……
所以唯一的解释，就是从进入死人之国以后出现的这个尤利乌斯，是假冒的了？
冷汗倏然落下……
扔出我和三无的时候，尤利乌斯显然是用了全力，我们两个人凌空飞出了三四十米，才似乎终于到了抛物线的最高点，而后才开始向下降落。我倒吸了一口凉气，刚打算张开骨翼飞行，就看到对面的三无一脸平静，仿佛一点都不紧张的样子。
等下无论看到什么，都不要惊慌。这句话，是尤利乌斯刚刚说过的！难道……
黑色的影子从甬道的那一头掠过来，却是尤利乌斯自己跳了过来，她的身体本来就已经超越了人类的范畴，这一跳几乎直接跃上了高空，整个人仿佛大雁一般在半空中划过一条流水般的弧线，然后才悠悠落下。虽然比我和三无落后了几秒，却似乎对准了同一个降落点，也就是两条抛物线的交点处
砰！
砰砰！
三声轻响，尤利乌斯的身形最先落下，指尖轻动了几下，空气就在她的脚下铺开，仿佛无形的气垫一样卸去了大部分的冲击力。尤利乌斯而后转身，双手托在我和三无的肩膀，把我们两个人降落的势头也一并化解，而后三个落地的脚步声响起，几乎不分先后。水花飞溅。
一块石头。
准确的说，是一块石板。
我无论如何都没有猜到，距离甬道入口八十多米的地方，湖泊的中央，居然放置着一块坚固的石板。石板的面积大概有十多平米的样子，一间小房间的大小，只是高度略低于水面，如果不是亲身踩上来，恐怕放在眼前也很难辨认得出。尤利乌斯能够在那么远的地方看清楚这里的布置，这份眼力倒也真的是惊人了。
心里的石头落地，我松了口气，背上呼之欲出的骨翼慢慢收了回去，起身看着四周。
围拢在甬道那边的亡灵，大都被三无的式神白虎按到湖底，一时间还没有爬上来。而剩下的只有零散的几个，茫然的在四周探寻着什么，倒也不用太过在意。
尤利乌斯从落地开始，就俯身蹲在石板上，双手在水下慢慢挪动，似乎在摸索着什么。而三无单手持剑看着四周的水面，似乎是在帮忙警戒。
我迟疑了片刻，走到石板的另一头，学着尤利乌斯的样子蹲下来，双手下按。
“？！”
这块石板上……似乎镌刻着某种花纹？
很难说到底是花纹、古文字、还是其他的什么特殊标记，总之就是某种奇怪的纹路，镌刻在石板的表面上，只是刻痕并不深，甚至可以说是极浅，如果不是用手触摸的话，甚至可能根本感觉不到。然而这些镌刻上去的纹路却一路延伸，曲折交错，仿佛在组成什么古怪的图案……
因为看不到，只能用最笨拙的方式探查。我和尤利乌斯在粗糙的石板上摸索了很久，才终于能够了解到图案的大致轮廓，在脑海中慢慢画了出来
是一幅壁画。
说是壁画，似乎有些奇怪，但委实找不到更合适的东西来形容。镌刻在这块石板上的刻痕，似乎勾连着绘成了一副画卷，上半部分是无垠的星空，星光璀璨，下半部分却是一颗葱葱的树木，枝繁叶茂。
整个画面似乎只是一副平凡的夜景，然而出现在死人之国中的这种地方，却显得十分不和谐，有种说不出的违和感。
“有什么发现么？”尤利乌斯眼帘低垂，头也不抬的问。
“没有。”我看了看默不作声的三无，说：“这块石板上的东西，看起来像是一幅壁画，只是画的东西很奇怪，好像有种……很不协调的感觉。”
沉默了一会，尤利乌斯微微点头，长长的睫毛动了动：“是啊，很不协调……参天蔽日的世界树，却只有那么一小段的树干，无论怎么看，都是很奇怪的呢。”
世界……树？？
我愣住了。
和死人之国一样，那也是一个来自北欧神话的概念。在古老的神话中，那是一棵参天蔽日的巨树，从天上到地下，这棵树的枝干构成了整个世界，所有的国度人类居住的世界，神灵的居所，以及幽深的冥府，都由这棵树衍生而来……
神话中的说法太过夸张，无论怎样听起来似乎都只是一个传说故事，就我个人而言，是并不相信的。只是……
当这个名词从尤利乌斯口中说出来的时候，我却忽然有种奇怪的想法，或许……神话中所提及过的那些不可思议的东西……有可能是真实存在过的？
所有人都沉默。
远远的湖泊那一头，白色的巨虎还在水中扑腾，三无似乎并没有把那个“式神”召唤回来，而水中的那些亡灵也因为被它牵制，一时间无法顾及我们这边。只是尤利乌斯始终低垂着头，凝滞着脚下，似乎在思考着什么，一言不发。
过了很久，尤利乌斯抬起头，似乎叹了口气：“去路是在这里没错了。”
“去……路？”我迟疑了一下。
“啊，离开的通路，就在我们脚下。”尤利乌斯点点头，淡淡的说：“这片湖泊的区域相当广阔，上空的岩壁中更是有着无数的暗道，但所有的暗道都是通往这边，而不是出去。所以离开这里的机关，只可能藏在我们脚下的这块石板上，但打开它的方法还不可知。”
“离开的……通路么……”
我沉默着低头，看着石板上淡淡的纹路，心念一动：这幅壁画上的那棵世界树……
如果说本该参天蔽日的世界树，却只有那么一小段的树干，是壁画上的不协调之处，那么……
第417章壁画、星空、离开的通路2
“天赋，净蚀。”
淡白色的气焰在空中抖动，身穿黑色大衣的男人长身而起，双脚在墙壁上连续奔跑。在这个过程中，他的身形几乎和地面平行，以极小的间隙闪过面前挥舞过来的黑爪，而后反手拍了回去。
咔嚓一声轻响，男人腰身发力，身影在半空中猎豹般扭动，黑色的长风衣拉出行云流水的轨迹。
砰
极轻的脚步声，男人落地。在他的背后，最后一具干瘦的骷髅晃晃悠悠地倒下，骨骼上的漆黑之色渐渐褪去，化作一摊散落的白骨……
“呼，终于全部解决了呢。”
男人长长的松了口气，将右手捏着的黄皮小书塞进上衣的口袋，另一只手上淡白色的气焰在风中渐渐消散。目光在脚下的一堆白骨上扫了扫，男人才转过身来，好以整暇的看着甬道的另一侧，被亡灵包围的身影轻灵如猫。“真是好慢啊，小洛。嘛，没有‘净蚀’这样的能力对付这些骷髅的确有些棘手，需要我帮忙么？”
“不劳费心，乔格少校。”
淡淡的声音，却带着些许的生疏。小洛深吸了一口气，略显黯淡的眸子中浮过一抹异色，随后她的身形就凌空而起，两条红色的丝线般的东西，忽然从女孩的双手手腕处飞出，仿佛一条灵活的锁链般，却有着赤红的火焰在其上缓慢流淌。
赤色的光芒一闪！
两条流淌着火炎的细线偏转，犹如天地间最灵活的利刃，只看到红炎在小洛身边划出一个纯圆的弧度，围绕着她的骷髅纷纷粉碎。即使倒下以后，赤红的火焰却依然不熄灭，而是安静的燃烧在骷髅的骨骼上，细碎散落在地面上的漆黑骨骼还在蠕动，却慢慢的开始熔化，变作黑色的雾气袅袅升起。
黑色的雾气中，小洛慢慢走了出来，似乎是因为刚刚剧烈战斗过，女孩苍白的脸色上多了几丝血色，呼吸悠长。
“哟。”乔格双手抄着口袋，笑了笑：“真不愧是小洛呢，就算没有人插手，一个人也能把一切做好啊。”
小洛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流动的红炎，以秘语唤临灼热的火焰，流淌中将接触到的一切物体焚烧殆尽……”乔格似乎完全没有在意小洛的无视，继续说：“虽然不是第一次见到了，但还是觉得很神奇呢。”
依然没有回应。
“说起来，流淌中焚尽一切的红炎，似乎和某人的能力不谋而合呢。”乔格撇了撇嘴，一个人自言自语：“这两者之间不会有着某种特殊的联系吧？”
小洛默不作声，只是安静地向前走着，沙沙的脚步声在甬道中回响。
乔格似乎叹了口气，慢慢从墙边直起身来，跟上小洛的步伐：“总是沉默，不会觉得闷么？虽然说面瘫能够有效避免皮肤的皱纹……哦，我明白了，是因为跟你在一起的是我，而不是某人，所以你觉得很无聊咯？”
脚步停顿了一瞬，小洛白了他一眼，继续向前走。
“傲娇了，开不起玩笑。”
乔格耸耸肩，紧走两步追上去，步调和小洛保持一致：“嘛嘛，算了，早就知道你和楚凌月那家伙一样，不食人间烟火，不过这里是死人之国，如果不时刻保持警惕的话，可是很容易死掉的哦。”
“你话太多了，乔格。”
小洛终于开口了，语气中隐隐有些无奈。
“是么……”乔格动了动嘴角，笑了：“这么多年，你也早就习惯了吧。不过话说回来，十年前刚搬到S市的时候，你就是这个性格，和现在相比，果然是一点都没变呢。”
小洛依然没有作声，只是眉毛皱了皱，似乎并不喜欢乔格挑起的话题。
几乎没有几个人知道，小洛和乔格的交情，也算是由来已久。第一次相识是在十年前，那时候的小洛刚刚独自一人搬到S市定居，在流云街与当时只有十岁出头的乔格偶遇，继而又恰巧进入同一所中学。
不过两个人并非同级，乔格入学的年份比小洛要早一年，算是小洛的学长。虽然如此，但青玉中学毕竟是个很小的地方，两个人也算见过几次面，只不过并没有太深的交情，关系不咸不淡。
“喂，我说了这么多，你多少也该附和两句吧？”
乔格似乎有些无奈，悠悠叹了口气：“不管怎么说，我也曾经算是你的学长，对自己的前辈多少要保持一点尊重吧？而且……六年前的那件事情，如果不是我帮忙的话，你也没那么容易逃出军方的追捕呢。”
脚步声戛然而止。
周围的空气一瞬间安静下来，仿佛暴雨将至前的宁静。很久，小洛慢慢转过身来，一双眸子里重新升起寒星般的色彩：“你说……六年前？”
乔格点点头，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小洛的眉毛忽然跳了下来，瞳孔微微收缩：“那个时候的事情……你也记起来了？”
沉默了一会，乔格耸耸肩，笑了：“啊，一部分吧。具体的来龙去脉并不清楚，但你在那个时候出现在军区，当然只能是为了档案馆里面的那件东西。你的身手我清楚，在周密的谋划后取得那份绝密档案并非难事，而既然你现在完好的站在这里，也说明计划进行的很顺利。只不过……”
“只不过，整个事情中最核心的一环，却被凭空的挖了出去，所以事情的经过虽然可以推测，关键的内容却依然是一片空白，对么？”
小洛微微叹息了一声，回过头去：“不知道你到底怎么想，但我总觉得……那段空白的记忆中，隐藏着某些十分重要的东西呢……”
沉默了许久，乔格淡淡的笑了：“一个人。”
“什么？”小洛皱眉。
“一个人。”乔格重复了一遍：“虽然不知道是谁，但种种的迹象都表明，在整个事件的过程中，有一个人的影子曾经存在过，却又被凭空挖去。那个人才是贯穿整个事情始末的线索，或者说事件的主角，正因为关于他的一切都被清除，所以最核心的那一块才会是一片空白。”
第418章壁画、星空、离开的通路3
长久的沉默。
小洛轻声说：“那个人，会是谁？”
“比起那个人，更值得关心的，是另外一个人呵。”乔格笑了笑，说：“很可怕不是么，一个曾经存在过的人，所有的痕迹却都被抹除。模样、性格、来意，围绕着他所发生的一切，甚至那件事情曾经在其他人脑海中留下的印象，都彻底消失。能够做到这一点的，又会是什么样的存在？”
就像是……
“……出自‘神’的手笔呢。”小洛轻声说。
两个人都安静下来。空旷的甬道中，只有两个沙沙的脚步声回响。
比起强大的敌人，未知的敌人才更加让人恐惧。你知道那个人……或者说那个东西的存在，却看不见摸不着，只是一种莫名的、无法名状的力量，仿佛一只无形的巨手，隐藏在幕后，推动着一切事情行进的轨迹。无法捉摸，当然也无从抗拒，这种感觉就像是……命运。
或者更准确地说，是一种……宿命。
过了许久，似乎是觉得气氛有些压抑，乔格耸了耸肩膀，漫不经心的看着四周：“想不通的事情就暂且放下好了，话说回来……我们现在要到什么地方去？”
“离开这里。”
小洛淡淡的说，脚步没有停歇。
“哦？”乔格挑了挑眉：“你认得路？这里可是死人之国，魔眷一族的居所，几千年来都没有被生者踏入的永夜国度。就算你是被选中的人，手里也总不会有这里的地图吧？”
“是气息，还有直觉。”小洛淡淡的说：“虽然是死去的物质堆积而成的场所，但只要还有能动的东西，就必然会引起气息的波动。这里的规则和外界不同是没错的，但只要有规则存在，就必定伴随着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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