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极法则-第1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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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一座城市！念系领域张开到这种地步，已经不再是常理能够解释的了，这种事情……真的是可能存在的么？

“是可能的。”

低不可闻的声音，淡淡的从后面飘了过来：“将念类的探测能力，强化到张开时覆盖一座城市的地步，历史上只有一个人曾经做到过。他的领域就叫做……”

暗幕。

在极短的一瞬间，驱动自身的念张开到极限，从而将领域内的一切影像尽收眼底。在念力张开到极限的刹那，墨色的气息会弥散空气中的所有角落，如同黑色的帷幕遮蔽天地。

相当费神的能力，却也有着堪称匪夷所思的探测效果。历史上做到这一步的人，的确是只有一个唯一的一个。

我转过头，看向大厅里侧的房门，小洛双手抱胸斜靠在门柱上，眼帘低垂。

似乎是刚刚醒过来，小洛的样子还有些憔悴，脸色苍白的看不见血色，即使靠着门廊，也能看出身体在微微颤抖，像是在竭力支持的样子。

的确是很勉强。

小洛的伤势，我是亲眼看到过的。全身的精神力几乎被抽空，身体像破碎的瓷器一样片片裂开，溢出的血液几乎将衣服染红。按照通常的情况，怎么也该睡个两三天才可能恢复过来，然而小洛却这么快就醒过来，不管怎么说，都是件太让人惊讶的事情。

“很值得惊讶么？”小洛幽幽舒了口气，抬起头，一双黯淡的眸子环顾四周：“在死亡游戏这种地方，如果随随便便就昏睡过去，才是找死的行为吧？”

我注意到，小洛的目光在白月身上定格了一瞬，随即转开。

“终于……”

淡淡的声音。香草慢慢抬起头来，浅绿色的眸子中闪烁着异样的色彩：“找到了。”

飞快掠过的影像定格。

只是在电光火石之间，我的脑海中，无数斑驳的图案被一一抛开，最后终于定格在一张画面上，似乎在指示着城市中的某处

“行动开始。”

没有任何要商量的意思，香草随手推开身边的落地窗。数十米的高空，剧烈的寒风立刻汹涌的灌了进来，而香草只是淡淡的回头，瞥了我们几个人一眼，然后翻身跃下！

所有人都愣了一下，紧接着，简辰和白月也跟随香草的脚步跳了出去，三个身影迅速掠过下面的街道。

“原来这才是十方天堂的打算么……”

楚凌月从沙发上站起来，淡金色的眸子从我们几个人身上一一扫过：“跟上去吧。如果在这里耽误了太多时间，再想找到香草他们，可就不是件那么容易的事情了。”

寒风凛冽。

香草他们前进的速度很快，甚至完全没有要停下来等候的意思，仅仅是半分钟的时间，就已经掠过了几条街区。

而跟在后面的人，小洛和三无原本就身上带着伤，而我和尤利乌斯，还有乔格和楚凌月，却是刚刚经历了和死翼的战斗。虽然只是短短几分钟，但那种情况下，所有人的神经都绷紧到了极限，体力的消耗也是相当剧烈。所以即使有着乔格的“心感全地图显示”这种精准的定位能力，一时间还是追得有些吃力。

刺骨的寒风从耳边划过，刀锋般冷冽。

在极高的速度狂奔下，数十上百米长的街道在我们身侧几乎转瞬即逝。如果此时此刻，有一个普通人站在旁边看着的话，就会发现在一眨眼的功夫里，六七个残影在街道上极速掠过，掀起的旋风在两秒后才旋转开来，带起地上的碎石。

香草这家伙……到底要到哪里去？！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两边的景物已经完全变了。

青石板铺就的街道和墙壁渐渐消失，脚下的路面开始向下，形成弧度明显的坡路。光线变得黯淡，四周的空气仿佛被一层阴沉沉的雾霾遮掩，可见度低的异常，却偏偏看不到水汽

这种阴沉沉的气息，环绕在我们身边空气的杂质，隐约间，居然给我一种非常熟悉的感觉。就好象……刚刚见过！

是死气！

和魔眷者死翼现身的时候相似的气息，只是远比那时候的要淡，像是被稀释过一样，却蕴含着同样深沉的……令人胆寒的恶意！！

“到了。”乔格忽然说。

凌乱的脚步声渐渐变缓。所有人都在这里放慢了步伐，慢慢的睁大眼睛，看着眼前的一切。

光线在这里被截断了。

眼前再也看不到其他的东西，不仅仅是光线，甚至整个城市都仿佛在这里被截断了，放在所有人眼前的，是一片纯粹的黑暗，仿佛冥府的入口。

确实是入口。

就在我们面前，几块尤为巨大的石板从两侧张开，在头顶的上空合拢，勾画出一个巨大的拱形，就像是一扇打开了的大门。而在大门的中间，悬空三四米的位置，是一团漆黑的漩涡，无声无息地缓缓旋转。

第410章亡者的国度1

这些石板显然已经有相当的年头了，在幽暗的光线下泛着古老的青绿色，斑驳的铜锈如一层棉絮般覆盖其上，其间还生长着叫不出名字的植物。

光线在这里被截断了。

不仅是光线，连同声音、影像、气味，所有的一切都在这团漆黑的漩涡前被彻底截断，变成一片纯粹的黑暗。隐隐约约之中，似乎有着某种不知名的韵律从门的那一头飘了出来，恍如死神的安魂曲。

“香草要找的……就是这里么……”淡淡的声音，小洛低声说。

尽管勉强醒了过来，小洛的身体显然还相当虚弱。一路上高强度的奔袭过后，她的脸色变得更加苍白憔悴，甚至开始轻微的喘息：“神话中的死人之国，冥府的入口，原来……真的存在呢。”

“你说……冥府的入口？”我愣了一下：“那是什么意思？”

“啊，香草借助暗幕的力量，将整个城市的影像捕捉眼底，所有这一切的目的，都只是为了找到这里。”小洛没有看我，轻声说：“这扇门……或者说这个黑色漩涡的背后，就是存在于神话中的死人之国，也就是……魔眷一族的居所。”

“？！”

仔细想起来，并不值得奇怪。神话中的死人之国，是冰冷多雾的极寒之地，永夜的国度。那是完全由死去的物质堆积的地方，传说中并不存在的场所，任何活着的东西都不可能进入……

而魔眷者，同样是一直以来只存在于传说中的，为世间带来恐惧和毁灭的魔之一族。他们的全身都是由漆黑的死气构成，任何被他们双手接触过的东西，都会被抽干一切的生机任何活着的东西，若是被夺取了生机，当然就会变成纯粹的死物。那么魔眷所居住的场所……也当然只能是由那些死物堆积而成的地方。

也就是……死人之国了。

“话说回来……”乔格单手合上黄皮小书，漫不经心的晃了晃头：“香草，你难道真的打算，穿过这道漩涡么？”

香草微微侧着脸，浅绿色的眸子里蕴着淡淡的笑意：“如果不是那样打算的话，那么我为什么要到这里来？数千年以来，魔眷者和死人之国，都只是存在于神话传说中的东西，没有人真正的见到过他们，更没有人曾找到过他们的居所……嘛，准确的说是即使找到也没有办法进入，因为任何存在生命迹象的物体都是被拒绝入内的，只有死去的灵魂才会游荡其中，但现在……”

但现在……是最好，或许也是唯一的机会，死人之国的大门在我们面前敞开

死人之国，原本只是神话的维度，独立于现实世界而存在的平行世界，只有少数的接口可以到达。

如果是在往日，我们根本没有办法找到这里，更不可能亲眼看到这样一团漆黑的漩涡，连通我们身处的世界，和那一头的死人之国。但是今夜，魔眷者死翼和那个不知名的女孩的出现，却明明白白的昭示了，这条通道的开启。或许我们刚刚经过的那条路，就是魔眷者死翼和那个不知名的女孩刚刚走过的……

“真的要进去么？”尤利乌斯忽然问。

“嗯？”我怔了一下，扭头看着她。

“黑色漩涡的背后，是死人的国度，也是有去无回之地。”尤利乌斯看着我的眼睛，轻声说：“如果随便进去的话……说不定会被永远留在那边呢。”

我沉默了一瞬：“……这种事情……”

这种事情，我当然是清楚的。就算不知道，多少也能模糊的感觉到。比起死人之国，或许“薄雾地狱”才是更加适合那边的称呼。正如同香草所说，任何有生命迹象的物体，都是被拒绝进入的，以活人的身份进入亡者的国度，这种事情……就算用指甲也能猜得出来，是一种何等的冒险。

只是……

“只是既然都已经走到了这里，再退回去的话……也已经不可能了啊。”

就在我们犹豫的时间，香草已经慢步上前，用指尖触碰了一下半空中那团漆黑的漩涡。

仿佛是被唤醒了，漆黑的漩涡如同猛兽的巨口一样张开，越来越大，仅仅是转眼的时间，就已经充满了整个石板砌就的拱门，像是要……吃掉我们。

巨大的吸力从旋涡中源源不断的涌了出来，根本来不及反抗，所有人都只觉得眼前一黑，紧接着就被卷入了漩涡之中……

许久。

我慢慢睁开眼睛，支撑着从地上爬起来。周围居然是空气，只是略显浑浊，吸入肺中的时候有种说不出的异样感觉。

面前是一条黑黝黝的甬道。甬道的两侧墙面、头顶、以及脚下的石砖，似乎都是漆黑的岩石铸就，触摸上去有一种冰凉的触感，冷的就像是冬天的寒冰，完全不像正常的岩石该有的样子等等……

正常的岩石，又该是什么样子？我愣了一下，双手触摸身下的岩面，才终于意识到了那里不对劲……这些岩石，分明是……死了的！！

没有岩石该有的纹路，通体漆黑且冰寒，触摸起来完全感觉不到普通岩石的厚重，反而像是冬天河里结成的薄冰，甚至给人一种只要用力踩踏就能陷下去的错觉不对，不是错觉。

我完全是下意识的，抬起一根手指，用力。看起来坚硬异常的漆黑岩石，居然在这一点之下，硬生生的透出一个小洞，将我的手指陷了进去！

“……开玩笑的吧？这种岩石……”

“从现在开始，别掉以轻心了。”淡淡的声音，尤利乌斯的身影站到我的背后，轻声说：“死人之国，是和外界完全不同的，神话的维度。在这个地方，一切都是反过来的，外界的道理并不适用。”

似乎注意到我的疑惑，尤利乌斯顿了顿，继续说：“死人之国，是死去的物质堆积的场所。任何存在生命迹象的东西，理论上都不能在这里存活。这里没有白天和黑夜的概念，空气是死掉了的，所以才显得浑浊，等你的视力恢复过来，就能看到天空是铁灰色的。岩石也是死掉了的，所以远没有看起来那样坚硬。你所看到的这些漆黑的地面，实际上是死去的岩石留下的躯体。”

第411章亡者的国度2

“死人之国，是死去的物质堆积的场所。任何存在生命迹象的东西，理论上都不能在这里存活。这里没有白天和黑夜的概念，空气是死掉了的，所以才显得浑浊，如果你抬头的话，就会发现整个天空都是铁灰色的。”

尤利乌斯慢慢地说，微垂的眼帘中闪烁着很淡的金色：“岩石也是一样，因为已经死掉了，所以远没有看起来那样坚硬。你所看到的这些漆黑的地面，实际上只是死去的岩石留下的躯体。就如同人类干枯的骨骼。”

沉默了很久，我才深深吸了口气，定了定神：“你好像对这里很熟悉？”

尤利乌斯安静了一瞬，点了点头：“啊，和你们比起来，了解的稍微多一些吧。不过真正的死人之国，我也是第一次进来。”

说这句话的时候，尤利乌斯的神情似乎有些轻微的异样，仿佛在刻意的回避着什么。

我沉默了一下，没有再问：“说起来……香草，小洛，还有乔格，她们没有跟进来么？”

虽然刚进来的时候的确是失神了一会儿，但惊讶只是片刻，尤利乌斯站到我背后的时候，我就注意到，这条黑黝黝的甬道中，似乎只有我们两个人。身前背后尽数都被深不可测的黑暗掩盖，稍远的地方就已经无法看到。

这绝不寻常。

自从在点点从霜特维斯那里得到“魔瞳者的低诉”以后，我也在一定程度上获得了夜视的能力。虽然不能像黑光那样，但在黑夜里辨识物体的轮廓，却没有太大的问题。

然而在这里，一切感官似乎都被削弱了。铁灰色的空气从天空中下沉，不仅让能见度变得很低，更是极大的混淆了听觉，朦朦胧胧之中，我只模糊的捕捉到一个沉重的喘息，似乎从极远的方向传来……

咕咚……咕咚……

那是什么声音？听起来就像是一块沉重的巨石沿着山道滚动，一路碰撞出的杂乱声响。随着那个声音渐渐变得清晰，我们脚下的地方似乎也开始震颤，细碎的灰尘沿着两边岩壁的裂缝纷纷洒落……

“喂，尤利乌斯，你听到……”我下意识的咽了口口水，扭头向后问着。

“是的。”尤利乌斯点点头，淡淡的说：“我们的到来，已经惊动了死人之国的看门人。按照预先定下的规则，它会亲自前来，将我们杀死，或者驱逐出境。”

我愣了一下：“看门……人？”

尤利乌斯慢慢抬起头，目光平视，精致的面容上渐渐浮出一丝慎重：“哦，应该说是看守者吧，听这个声音，大概是……”

话音落下。几乎是同一时间，一个巨大的轮廓在甬道的深处出现，快速迫近

巨型的犬科动物，小山一般的身躯，棕色的鬃毛遍布全身。疾速的奔跑中，这只庞然大物张大了嘴巴，不断发出沉重的喘息，而那种咕咚咕咚的巨响，也是这家伙钢铁般的四只足爪拍打岩石发出来的，密如雷霆。

这么远的距离，我本来是看不清楚它的相貌的，只是在这只庞然大物的头颈两侧，燃烧着几团幽蓝色的火焰，明灯一般的照亮了它的整个身躯的确是幽蓝色的火焰，明亮，却似乎没有热度，反而像是冰冷的。那种东西，分明是……死去的火元素！

“死人之国的看守者，血斑巨犬加姆。”尤利乌斯的声音冷冷地说：“小心点，这个家伙，很难对付。”

喘息声迫近。

小山一般的身躯疾速奔来，只是转眼之间，就已经冲刺了数百米，速度丝毫不亚于一辆顶级跑车。随着加姆的身躯靠近，依稀能够看清那张大嘴中流出的涎水长长挂落下来，无数的鲜血斑点密布在它的全身，形象极为可怖。

“通灵……墨色藤蔓！”我俯身，双手按地。肉眼可见的突起顺着岩石的下面一路蔓延，飞速延伸到百米开外，血斑巨犬的脚下。墨绿色的藤蔓潮水一般破岩而出，准确的将加姆的两只前爪缠绕住……

一秒钟。

不……或许只有半秒钟。加姆的身形只出现了极为短暂的停顿，而后就突破了藤蔓的束缚。幽蓝色的火焰落下，将墨色藤蔓烧成了灰烬。

似乎……不太对？！

血斑巨犬的身躯的确庞大，远远看去如同一座平地突起的小山，但从甬道的高度判断，充其量也就是接近二十米高的样子……如果是这个高度的话，那么墨色藤蔓至少应该能缠绕到它的颈腹，然而实际情况，却是只来得及缠上加姆的前爪，就被立刻挣脱。墨色藤蔓的力量好像……

“死人之国是亡者的国度，而我们并未死亡。所以不仅是这只血斑巨犬，甚至这边的整个世界都在抗拒我们，力量也会因此受到极大的削弱。”尤利乌斯说着，慢慢沉下腰身，目光锁定了狂奔而来的血斑巨犬：“要来了。”

劲风扑面！

猛然之间，加姆加速冲刺，在距离我们近百米的地方四爪拍地，小山一般的身躯已经凌空跃起！它的身躯本就巨大，这一跃几乎顶到了甬道的穹顶，伴随着巨大的风声和咆哮，就这样迎面向我们扑了过来！

“小心了。”尤利乌斯轻轻地说。在话音落下之前，她的身体也已经凌空而起。完全无视了地心引力，尤利乌斯这一个跳跃甚至比加姆还要惊人，整个人直接蹿上了六七十米的高空，贴着甬道的岩壁疾速奔跑。

她的速度相当快，虽然是在加姆之后才开始行动，却在后者之前到达了最高点。巨大的甬道顶部，两个身形同时加速，尤利乌斯的身体忽然在岩壁上定住，凌空虚指。

似乎只是最普通的一指，四周的空气却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扭曲波动，无形且庞大的气幕陡然凸起，和加姆的身躯轰然对撞！只听到一阵黄钟大吕般的巨响，在墨色藤蔓的缠绕下几乎没有任何停顿的加姆，冲刺的速度却忽然慢了下来，仿佛受到了莫大的阻力。

第412章血斑巨犬加姆

虽说是在减速，但血斑巨犬冲刺的速度何其之快，只是两秒钟的僵持，血斑巨犬居然硬生生的顶着气幕继续前冲。无形的气幕被庞大的力量冲撞，出现了明显的凹陷，刺耳的风声被随后带起，激荡出无数的碎岩。

尤利乌斯面色不动，只是突然间变指为掌，下按。

这一次，四面八方的空气都被扭曲了，波动间形成巨大的气幕，将血斑巨犬的身躯四肢牢牢包裹。比先前更为雄浑的力量从四周的各个角落涌出，加姆似乎终于无法抗拒，小山般的身躯霍然停下，四只脚爪死死的抓住地面，像是在全力抵抗的样子。

比之前沉重百倍的喘息，强大的压迫下，加姆的双眼极度充血，变成比身上的斑点更浓的鲜红。让人牙酸的骨骼吱吱声中，这支庞然大物慢慢的、一寸一寸的昂起头颅，似乎要看清敌人的样貌。

等等……不对！！

这只巨犬根本不是想要看清敌人，它其实是要幽蓝色的火焰吞吐！！

这一刻，血盆大口张开到了极限，无边无际的蓝色冷火从加姆的口中喷涌而出，瞬间爆散成铺天盖地的一片，几乎把整个甬道都填满了，而站在岩壁顶部的尤利乌斯，更是被一瞬间吞没了身影！

“小……”

我的提醒晚了一步，只喊到一半，就看到半空中一个燃烧着的影子破开火焰冲出！那股幽蓝色的冰冷火焰几乎将整个甬道填满，即使是尤利乌斯，似乎也没办法在压制加姆的同时躲避，而是迟了片刻才冲出来，在半空中单手将外面的大衣脱下，随手丢开，自己却流星一般飞快落下，着地。

“呼……差一点呢。”尤利乌斯长长的舒了口气，似乎心有余悸的样子。她的身上只穿着紧身的黑衣，袖子和肩膀上依稀有些燃烧过的样子，只是双手和裸露在外的皮肤却依然干净，并没有被那种幽蓝色的冰冷火焰蹭到。

死去的火元素，却有着和魔眷身上的死气相似的属性，只是最简单的燃烧，就能够让一切活着的物体形神俱灭。如果尤利乌斯的行动再慢一些，说不好会不会出什么意外……这个女孩先前所说的“很难对付”，终于可以真切的理解了。

“怎么办？”我低声问。幽蓝色的冷火将面前的甬道燃烧成一片火海，虽然我们不敢贸然冲过去，但血斑巨犬似乎也有些忌惮尤利乌斯，一时间也不敢轻举妄动。隔着一片蓝色的火焰汪洋，我依稀能够看到那双极度充血的眼睛，远远地瞪过来，利齿交错的嘴巴里，涎水慢慢拖到地上……

沉默了一下，尤利乌斯轻声说：“只好找机会冲过去了。”

“哎？”

“这只血斑巨犬，是死人之国的看门者。同样是死过一次的东西，想要杀掉它虽然不是没有办法，但也要费一番手脚。这里只是入口，更深处隐藏着什么东西我们还不知道，没有必要浪费多余的体力。”尤利乌斯瞥了我一眼，缓缓地说：“而且杀死它也并不是明智的决定，我们现在身处死人之国，那样做的话无异于向这边的整个世界挑衅，如果想要前往更深的地方，就不能杀掉血斑巨犬。”

幽蓝色的火光渐渐衰退。毕竟只是加姆随口吐出来的，这只庞然大物显然并没有认为这么简单就能杀掉尤利乌斯，警示的成分多于进攻，此刻死去的火元素慢慢消散，没入两侧的墙壁。而加姆的喘息声也越来越明显起来，粗壮的四肢在地面上犁出深深的抓痕，似乎是要再度扑击的前兆。

“抓紧了。”

尤利乌斯忽然伸出手，抓住我的肩膀，整个人微微沉下腰身，深呼吸。胸膛随着稀奇的动作慢慢起伏，紧身的黑衣勾勒出女孩子特有的曲线。

火光消散的……一瞬间！！

血斑巨犬凌空扑跃，比前一次的势头更加凶猛，四周的空气仿佛一下子被带动起来，急速翻涌着，就看到血斑遍布的小山一般的身躯，从半空中扑落！

同一时间，尤利乌斯也动了。尽管多了我一个人的重量，这个女孩却以不逊色于加姆的速度起跳，沿着漆黑的岩壁一路向上。在这个过程中，不断有幽蓝色的冷火从加姆的口中喷出，被尤利乌斯一一灵巧的躲过。就看到那些冷火炮弹一样的打在墙壁上，熔出一个个深不见底的黑洞。

加姆显然没有料到我们会采取这样的反应。只是身为死人之国的守门者，这只庞然大物也并不只是没有智商的猛兽。仅仅是短暂的迟疑，加姆在半空中扭动身体，整个身躯已经翻转过来，向着我和尤利乌斯前进的方向扑上来，一对粗壮的前爪末端，张开的爪牙闪烁着刺眼的寒光

躲不过！

加姆的身躯太过巨大，这一扑几乎将去路彻底封死，按照尤利乌斯的行进速度，必将在下一秒撞上它的怀里！即使是变向都来不及！

千钧一发的关头，尤利乌斯面色一凝，眸子里一道暗金色的光芒闪过瞬间移动！

半空中被加姆的爪牙触及的一瞬间，我和尤利乌斯的身形同时消失。四面的空气一晃，下一刻，就已经出现在血斑巨犬的脊背上方！

再次扑空的加姆显然恼怒了，只听到一阵沉闷如雷的低吼，这只血斑巨犬的身躯上，忽然冒出了无数的火苗。幽蓝色的冰冷火焰一路蔓延，顷刻间就已经将整个巨犬沐浴其中，若是就这样落下去，唯一的结果就是被瞬间焚成灰烬，形神俱灭！

又是一闪而逝的暗金色。

尤利乌斯低哼一声，降落的身形凭空止住，而后消失。下一秒，却已经出现在数十米开外。

这一次，加姆似乎终于觉察到了我们的意图，小山般的身躯在半空中折转，而后轰然落地，结实的指爪在地上凿出长且深的痕迹。细碎的岩石在它的四肢附近升起，没有一秒的停顿，加姆转身冲刺过来，速度甚至比去时还要快！！

第413章湖泊下的异动

岩壁剧烈的震颤。血斑巨犬在冲刺中硬生生的止住，又立刻转身折返，一去一回所带来的冲击力不亚于投下一颗平地炸弹。一时间仿佛整个甬道都感觉到了这股震动，开始咔咔作响……

没有再在意其他，尤利乌斯的身形彻底展开。

这一次，她似乎是用了全力。先前血斑巨犬冲刺的时候，速度就已经不亚于一辆顶级跑车，而尤利乌斯的实力远在血斑巨犬之上，这一下蹿出去，就听到砰的一声闷响，仿佛有什么东西爆炸了一样，尤利乌斯的身影前端，居然出现了一层圆锥形的犹如雾气一般的东西！女孩的身体紧接着就越了过去，速度仿佛陡然又提升了几分！

“音障？”

我心里猛的一跳，不可置信的睁大眼睛：这就是……超音速么？！

刚才那圆锥形的雾气一般的东西，分明就是突破音障瞬间的景象了！

所谓超音速，就是当速度提升到超越音速的时候，物体在往前移动时，会逐渐追上自己之前发出的音波。然后，之前发出的音波与后来的音波重复累积，就会产生振荡，从而出现一面看上去仿佛是犹如一个圆锥的盖子形状的振荡波，就是所谓的音障了。

说起来，白河的移动速度也算是极快的了，但短距离的瞬移和长距离的超音速奔袭，却是截然不同的两回事。当前进的速度超越音速的时候，身体的每一处细胞都会承受莫大的压力，甚至足以撕裂肌肉组织。所以真正的超音速，我是到现在才第一次看到。

尤利乌斯的速度固然快，但加姆也同样不慢，加上是在封闭的甬道里，道路曲折，一时间倒也甩不开后面的血斑巨犬。只是随着时间的推移，沉重的低吼已经渐渐模糊，甬道两边岩壁上的震动也越来越轻，回头看去的时候，那只庞然大物的身影已经渐渐看不见了……

直到现在，尤利乌斯才似乎松了口气，脚步慢了下来，抓着我肩膀的手也慢慢松开了。

“喂，你不要紧吧？”

我有些担心的盯着女孩的脸。只是两次瞬移，她的脸色仿佛已经略显苍白，呼吸声里居然出现了一丝罕见的紊乱，似乎极为疲倦的样子。

摇了摇头，尤利乌斯闭上眼睛，指尖在眉心轻触：“啊，没什么，只是稍微有点累……”

这种事情不寻常……

我突然才意识到，自从进入死人之国以后，尤利乌斯就似乎在刻意避免多余的体力消耗，甚至在被血斑巨犬吞吐的幽蓝火焰包裹的情况下，都没有使用瞬间移动的能力。这种做法的原因，似乎并不仅仅是保留余力那么简单。联想到女孩之前说过的话，我仿佛依稀意识到了什么……

不是不想用，而是不能用。

死人之国是亡者的国度，并未死亡的我们站在这里，无时无刻不承受着整个世界的排斥。在这样的情况下，非但力量会被削弱，甚至体力的回复都会大打折扣。再加上缺少食物和水源，依靠摄食从外界补充能量也变得不现实，换句话说……

我们现在的力量，就如同无根之水，每使用一点，就消耗一点。如果在这样的地方耗尽体力，结果无异于死亡……不，或许比死亡还要可怕。

潺潺的水流声。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们的脚下开始出现了积水。水并不算深，只刚刚淹没到脚踝。只是这些积水的颜色却是古怪的浅灰色，比起水来更像是烧焦了的木炭，我试着从袖子口撕下一块碎布丢在水面上，布片立刻下沉。

这是死去的水。因为已经死去，所以不能浮起任何东西。

看着这一幕，我慢慢抬起头，叹了口气：果然一切公认的道理在这个世界都行不通，这个名为“死人之国”的地带，根本就是为了颠覆认知而存在的……

“慕。”尤利乌斯忽然碰了碰我的胳膊。

顺着她的目光，我低头看去，却发现刚才沉入水底的布片，居然在慢慢向前挪动着。

“这是……”

尤利乌斯没有作声，慢慢蹲了下去，目光紧盯着水下：“这里的水……是流动的。”

仿佛是意识到了什么，女孩抬起头，和我对视了一眼，同时沉默了如果水是流动，就说明这里的甬道必然存在着高低的地势差，无论是否和外界一样从高往低流，但如果顺着水流而行的话……会抵达什么地方？死人之国的……核心地带么？

“走吧。顺着水流的方向。”

尤利乌斯站了起来，轻声说，“除此之外，没有第二条路可选了。”

这些浅灰色的水似乎比一般的水更加沉重，流动的速度很慢，我和尤利乌斯走走停停，经过一番漫长的跋涉，终于穿过迷宫般的甬道，来到一片开阔的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