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轮-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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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祯顾不得去看里面的摆设了，扭头就看到库房里面竟然有一个隔间，一眼就认出来这是为了殷夏来这里住，才特意隔断的。

惨叫声就是从里面发出来的，陆祯下意识地走过去，却看到父亲从隔间里面挣扎着爬起来，脸上身上都是血。

陆祯注意到父亲看见了自己，伸手求救，可此时此刻陆祯想要跑过去，两只脚却根本不听使唤，就像是长在了地上一样。

“救……”

话还没说完，陆祯就眼睁睁看着父亲被一股力量给拖了回去，随后发出一声闷哼。就在同时，陆祯也能迈动步子了。

太过突然，陆祯往前踉跄了几步，刚站稳，抬头就看见一只带血的手从里面伸出来，扶着门框，手指间还夹着一把带血的刀子。

看着这只手的高度，陆祯这才意识到自己已经恢复了成年人的身高，扭头就看见墙上挂着的镜子里，自己还穿着平常穿的衣服。

就在里面的凶手刚探出头的时候，陆祯感觉脚下一空，整个人就像是从高空坠落的水滴一样。

滴答——

意识就像是黑暗中冒出的火苗，突然点亮了，陆祯也瞬间醒了过来，知道自己做了一个梦。

陆祯满头大汗，赶紧看向自己的双手，发现自己还是小孩子，这才松了口气，看来这次是真的醒了。

刚才的梦中梦太吓人了，陆祯这些年来还是头一次体验这种梦境。

以前无聊的时候用手机上网，看见有人说起过梦中梦，当时不以为然，没想到真来临了，第二重梦境简直就跟真实的一模一样。

这种感觉，陆祯觉得难以形容，说给别人听，别人肯定会把自己当成神经病的。

陆祯抹掉了额头的汗，见阳光已经照进来了，看了一眼闹钟，已经是早晨了。

再瞄了旁边一眼，陆祯发现父亲已经不在了，这情景让他一下子想到了梦里的情景，急忙掀开被子下床，冲到虚掩着的门前，伸出手不敢拉开。

这时候陆祯害怕拉开门，里面是一模一样的库房。

而库房里的陈设，正是12年之后，也就是父亲被杀害时候的摆设。

就在陆祯酝酿要不要开门的时候，门后面有一个力把传递过来，陆祯猛地回过神儿来，立刻跟那个力抗衡起来。

第89章回

“陆祯你干什么顶住门？”

外面传来了陆震涛的声音，陆祯这才反应过来，松开推着门的手，就看见父亲奇怪地侧身进来盯着自己。

“别闹了，出来吃饭。”陆震涛说完就侧身闪了出去。

刚才陆祯还担心自己在梦里，毕竟梦中梦实在太吓人了，这让陆祯有些没回过神儿来，听父亲这么说了才镇定下来。

陆祯受不了父亲怪异的眼神，匆匆吃过饭就去学校了。

在路上，陆祯感受着早晨的清凉，这才长长出了口气，感觉自己清醒了一些，打了一个饱嗝，觉得自己才真正算是回到了现实中。

那个梦太可怕了，陆祯坐在教室里，还忍不住回忆起来。

“作业借我。”陆祯见攸宁来了，便小声说道。

攸宁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将作业本扔到陆祯课桌上：“又抄，昨天没来练搏击，也没写作业，你干什么去了？”

“秘密。”陆祯嘿嘿一笑。

反正父亲去警局的事情不能说出去，陆祯就故意神秘的笑了一下。

见他死皮赖脸的样子，攸宁就生气地说道：“前几天你那么勤奋，我还以为你彻底学好了呢，没想到只是三分钟热度。”

陆祯不理会攸宁说什么，先把作业抄完了才能蒙混过关。

攸宁见他这个样子，无奈地回到座位上，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就在陆祯刚要动笔的时候，梦里面的内容突然又出现在了脑海里，仿佛又看见了殷夏出现在面前，周围又是那些晃动不稳的墙壁。

在楼道里，殷夏对这陆祯说道：“如果你帮我，我就做你女朋友。”

咕噜——

陆祯咽了一下唾沫，喉咙里紧跟着发出声音，可额头上的汗珠也跟着落了下来，整个人全身冒着冷汗。

虽然是梦，可那句话是殷夏真真切切说过的，只要我帮她杀了她母亲，带她走出噩梦般的生活，就会做我的女朋友。

陆祯这般想着，紧接着又想起来昨晚放学的时候，殷夏已经承认是自己女朋友了，这也就是说……

殷夏妈妈的死，被殷夏误认为是我干的？陆祯心里咯噔一下。

就在这个时候陆祯抬头，视线正好跟刚刚进了教室的殷夏对上，看着殷夏带着笑意的眼睛，顿时让陆祯觉得如斯可怖。

感到陆祯有些害怕，殷夏皱了皱眉，脚步顿了一下就坐到自己的位子上，什么也没说。

上课间操的时候，陆祯终于找到了跟殷夏说话的机会，故意紧挨着殷夏站队，小声问道：“你妈妈的事情，跟我……”

话还没说完，前面的队伍就走了，殷夏跟上去，陆祯一下子被落在了后面，只好快步跟上去。

不过同时也被殷夏瞪了一眼，按陆祯的理解，似乎她并不想在这里说起这个事情。

没办法，看来只能等放学了。

陆祯在队伍前后扫了一眼，这才发现没有看到刘傻子，好像今天上课的时候就没有来，真不知道他去哪了。

回到教室，陆祯看着刘傻子的座位空着，看样子是一上午都不会来了。

“作业。”攸宁突然出现在陆祯的视线中说道。

视线被占据了，陆祯猛地回过神儿来，这才发现自己今天怎么总是发呆，也没听清楚攸宁说什么。

“作业。”攸宁再次重复道。

陆祯这才想起来早晨抄的作业还没写，那阵子光顾着想殷夏妈妈的事情，竟然把作业的事情给忘了。

察觉到了陆祯的窘态，攸宁眉头一皱：“给你抄你都没抄？”

“这个……”最近发生的事情实在太多了，陆祯根本无心顾及作业的事情，就连上课注意力都不集中。

攸宁觉得陆祯烂泥扶不上墙，就把自己的作业本拿走了：“不给你记上，要是老师发现了的话，说明你运气不好。”

知道她最大的限度就是帮到这里了，陆祯感激地点了点头。

一直到中午放学的时候，作业的事情都没有败露，陆祯虽然没一直惦记着，但也让心里有些忐忑。

“你别跟着我。”放学的时候，殷夏走过来特意小声对陆祯说道。

陆祯有些纳闷儿，还没来得及问，殷夏就快速离开了。

越是这样陆祯就越好奇，担心她又重新跟谢天霖在一起，就从后面悄悄跟着。

发现殷夏走路的速度很快，像是很着急，路线却跟以往一样，应该是回家，可……

还没来得及细想，陆祯本来在小区门口追过去问问为什么，就看到了在路上等候着的谢天霖。

糟了，刚才注意力都在殷夏身上，他又没跟殷夏打招呼，完全没有注意到，陆祯在心里暗叫不妙。

不过陆祯也很无奈，这种在回家路上堵人的伎俩，也就只有学生才会用吧。

“抢我的女朋友？”谢天霖嚣张地走过来，身后还跟着四个人。

这架势可被大块儿那会儿大多了，陆祯虽然不害怕，可身体还是个初中生。

但想起那次回到过去，在父亲葬礼那天追出去，谢天霖也是这么嚣张，陆祯就觉得自己不能再怂下去了，至少不应该害怕一个初中生。

“是她主动跟我的，你没那个本事。”不管怎么样，陆祯直接把殷夏的态度说了出来。

这让谢天霖心头一震，看不出来陆祯有什么特别的地方，穿着也不像是有钱人，心想难道说陆祯帮了殷夏那个忙？

想到这里，谢天霖冷笑了一声：“你是不是帮殷夏了？”

什么？！

陆祯没想到谢天霖也知道这个事情，看他隐喻的口气，就知道殷夏也跟他说过，但他胆小没有同意。

“你最好别乱说。”陆祯压低了声音，生怕谢天霖捅出什么篓子来。

谢天霖本来是打算教训一下陆祯的，但见陆祯这个样子，就笑了几声：“来日方长，我有亲戚在警局，你等着瞧好吧。”

没想到最不想发生的事情还是发生了，陆祯也没想到谢天霖在动脑筋上这么厉害，见他要走，就一下子把他给拦住了。

谢天霖推了陆祯一下：“你少碍事，如果你真做了，等着退学吧，你这辈子算是毁了。”

还要去拦住谢天霖，可他旁边那四个人就把陆祯给拦下来了，谢天霖三番两次被拦住，忍着的气无处发泄，就直接在陆祯脸上来了一拳。

初中生的拳头陆祯还受得住，但要是涉及了殷夏的秘密，那……

咳咳——

挨了一拳之后，陆祯剧烈咳嗽了起来，就连他自己都没想到，自己挨了一下就咳嗽成这样，可后来咳嗽得喘不上来气了。

糟了，这种窒息感……

陆祯心里暗暗觉得不妙，谢天霖以为他是装出来的，越看越气，索性就直接拿出折叠棍在陆祯脑袋上狠狠敲了一下。

一股热流从额头淌下来，陆祯感觉脑袋有些迷糊，倒是窒息感弱了很多。

谢天霖没想到自己刚才怒气中下手重了，看着满脸是血的陆祯，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办是好，其余四个人也慌了，推了谢天霖一把就带着他跑掉了。

陆祯趴在地上，半睁着眼睛，分不清头上脚下，就感觉自己的脸贴在墙壁上一样，只不过眼前的事物都倾斜了九十度。

“呀，你没事吧。”

这是谁的声音来的？

陆祯觉得这个声音很熟悉，紧接着脸被捧了起来，再后来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等陆祯迷迷糊糊醒过来的时候，周围什么都看不见，这才发现天已经黑了，不过身上似乎不怎么疼，就跟没受伤似的。

可陆祯想要站起来，却发现头晕乎乎的，怎么都站不起来。

可恶，肯定是挨了那一下子……

陆祯半跪在地上，甩了甩脑袋，回想起来挨了那一下应该是流血了，可自己头上并没有任何血迹，也不疼，只是脑瓜仁跳着疼。

书包呢？

陆祯左右扫了一眼，记得昏倒的时候是中午放学，这都已经晚上了，在这里昏迷了这么久竟然没有人管？

就在陆祯感慨世态炎凉的时候，低头才发现自己的手比之前大了很多。

不对，不是大了，是恢复到了成年人的手！

陆祯注意到这里，低头就发现自己穿着的裤子和衣服，也是原先穿的，只不过这套比较干净的衣服，只有在参加重要场合才穿。

我回到了二十四岁时候的样子！

陆祯心里咯噔一下，脑袋瞬间就清晰了很多，站起来也没有刚才那么晃悠了，这才发现自己嘴里都是酒味儿。

哈了一口气，陆祯闻到不只是自己嘴里，就连衣服上都沾了酒气。

怎么回事，我这是干什么去了，怎么好像灌了很多酒的样子，陆祯不知道怎么了，在心里嘀咕着。

扫了一眼周围，发现自己竟然就在中午放学的路上，只不过这周围的环境已经变了，破旧的栅栏都已经换成了新的围墙，旁边的设施也都换掉了。

周围的一切都是陆祯熟悉的，完全没有一点过去年代的风格了。

陆祯站在原地，扫视着周围，认清了现实才倒吸了一口凉气，明白自己已经从12年之前回来了。

怎么突然就回来了？陆祯叹了口气，很多事情都还没有完成。

第90章恶果

陆祯站在回家的路上，看着前面，正是晕倒之前殷夏离开的方向。

头有些发胀，陆祯完全不知道自己之前干了什么，应该是喝了不少酒，但因为什么喝酒就不清楚了。

陆祯感觉裤兜里鼓囊囊的，伸手一摸，熟悉的触感立刻就想起来，是自己用的手机。

看着手机上的时间，陆祯皱了一下眉。

难道今天是同学聚会？！

陆祯盯着时间，如果没记错的话，今天应该是同学聚会的时间，而且自己还喝了不少酒，记得上次是攸宁和她老公送回来的啊。

未来发生了改变？！

还有，我怎么回到这一天了？

陆祯回想自己晕倒之前，的确有窒息感涌上来，还以为会回到父亲遇害的那天，没想到竟然回到了遇害的前几天。

着急回到店铺，陆祯脚步不自觉就加快了很多。

一路上陆祯感觉周围街道跟自己印象中稍有不同，也没有太在意，觉得可能自己在12年前待的时间太久了，对现在的环境记不太清楚了。

可陆祯到了店铺前，看着紧紧关闭的卷帘门，心里咯噔一下。

虽然已经是深夜了，可每次陆祯没回来的时候，父亲都不会完全关上卷帘门，总是会等他回来才打烊。

站在卷帘门前，陆祯拍了拍门，里面并没有动静。

陆祯有些心灰意冷，从兜里摸出了卷帘门的钥匙，看到这串钥匙，陆祯就知道父亲不在了，所以这串钥匙才会在自己这。

打开卷帘门，陆祯看着里面的摆设，这都是自己都还学会经营以后，充分利用空间后，重新摆放的货架，跟12年前完全不同。

哎。

陆祯叹了口气，坐在凳子上，没有开灯，没想到回来之后又是自己守着这空荡荡的店铺。

怎么会这样！

陆祯重重拍了一下桌子，手掌发麻的感觉，让他知道这一切都是真实的。

做了那么多的努力，最后父亲还是……

就在这个时候，陆祯突然发现桌子上有一个纸条，上面写着：“自己吃饭吧，我今天晚上加班。”

陆祯看着秀气的字迹，简直再熟悉不过了，虽然稍微有些变化，还是能认出来这就是殷夏的字迹。

为了确定，陆祯一下子跑到库房，打开灯，一眼就发现了殷夏的衣物，床头柜上也多了不少小饰品，应该都是殷夏的。

太好了，陆祯松了口气，总算努力没有白费，殷夏还留在自己身边，这也算是一个安慰吧。

只不过殷夏所说的夜班，陆祯并不知道她是做什么工作，更不知道在哪里，可现在却迫切想要见一见她。

陆祯从手机里找到了殷夏的电话，打通了，但没有人接。

应该是在忙吧，陆祯心想就挂了电话。

可陆祯用手机登陆聊天软件的时候，却发现一个关于同学的群都没有了，就连好友中的同学也少得可怜。

这是怎么回事？

陆祯感觉不可能是别人动过自己的手机，这些群肯定是自己退的，但究竟为什么陆祯就不清楚了。

一晚上都没怎么睡觉，陆祯总是醒过来，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了很多，都是一些之后几天会发生的事情。

不确定父亲是不是出车祸死的，如果是的话，陆祯感觉就再也找不到那个凶手了，至少在这次是找不到了。

天刚亮的时候，陆祯听到外面有动静，应该是殷夏回来了。

果不其然，库房的门推开了，陆祯看到了殷夏，只不过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浓妆艳抹的殷夏，看起来比平时要性感许多。

看着穿着超短裙小背心的殷夏，陆祯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种装束完美展现了她的身材，可想到殷夏是去上夜班的，这让陆祯心里很不得劲儿。

“你上什么班去了？”陆祯质疑地看着殷夏。

外面男人用这种鄙夷的眼光看无所谓，殷夏最不能接受陆祯这样看自己，当即瞪着眼睛说道：“你说什么？！”

“我问你穿成这样上什么班去了。”陆祯加重语气，实在接受不了自己的女人穿成这个样子出去，就更别说上班了。

殷夏深深吸了口气，冷静了一下，盯着陆祯的眼睛：“你是不是嫌弃我了，嫌我是专门陪客人喝酒的？”

什么？！

陆祯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这样的话，从殷夏嘴里冒出来，而且那语气很平常，就像是在说一件坚持了很久的事情。

“我陪别的男人，你不开心我能理解，一直以来你也没说过这个事情，我以为大家心照不宣，没想到你还是忍不住了。”殷夏说完就闭上了眼睛，吸气的时候嘴唇都在发抖。

看着殷夏的样子，陆祯也心疼，可更心疼殷夏竟然去出卖色相。

陆祯忍不住吼道：“这家店的收入，还不足够我们两个人用吗？为什么你要去做那种、那种……”

后面的话说不下去了，但殷夏知道陆祯想要说什么，接过话头说道：“对，我是做小姐，做三陪，我赚的钱都是用身体换来的，是脏钱！”

不可置信地看着殷夏，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殷夏竟然做起了这种工作，这跟那个浓妆女有什么区别。

皮肉生意嘛，哼。

陆祯在心里不屑，更瞧不起，殷夏女神般的形象在心里瞬间粉碎，没想到在自己心目中高高在上的女神，竟然成了用钱就唾手可得的玩物。

尊严呢？人格呢？

陆祯你就是个废物！

咚——

这般想着，陆祯狠狠锤了一下床，木板床发出嘎嘎的声响，腐旧的床板似乎经不起这样折腾，就快要散架了。

听到声音，殷夏的心脏也跟着颤了一下，诧异地看着陆祯，那悔恨的样子像是在恨着什么。

“一直以来我觉得，只要你不嫌弃我，我都可以跟你在一起的。”殷夏拉着陆祯的手，有时候真的感觉还是陆祯可靠。

但到了外面就不一样了，陆祯给不了，那些来喝酒的有钱人都能给。名牌包、名牌化妆品，甚至是项链钻戒眼睛都不眨一下就会送给她。

自从大学毕业以来，殷夏就习惯了这种纸醉金迷的生活。她也知道自己很自私，一边想要物质，一边又贪恋陆祯给的安全感。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陆祯感觉自己说话都有气无力。

殷夏知道这个事情陆祯从来没有问过，心想要是陆祯介意的话，或许两个人真的没办法在一起，就如实说了。

当得知殷夏从大学毕业就开始出入夜场，这都已经三四年过去了，简直就感觉自己在做恶梦一样。

怎么变成这样，陆祯不清楚。

虽然殷夏从初中的时候就显露出来了拜金特质，但没想到最后发展到了这种地步，为了那些名牌东西竟然去出卖肉体。

想到这里，陆祯猛地想起来，在最原始的经历中，自己根本就不知道殷夏拜金的性格特质，只是在偶尔一次回到过去的时候，谢天霖提起过一次。

对啊，之前上初中的时候，根本不知道殷夏拜金，陆祯发现这点，倒吸一口凉气。

看着床头柜上的闹钟，上面清晰显示着日期，陆祯总有一个感觉，那就是现在的一切都是由自己在回到12年前所造成的。

也就是说，陆祯上次回到12年前做过的事情，已经映射到了未来，也就是陆祯的现在。

陆祯简直不敢相信现在的一切，目光呆滞，可脑子却在不断回忆12年前，也就是前不久自己所做的一切。

回想起殷夏看到攸宁家的奔驰s320，那时候殷夏的目光就发亮了，而且陆祯是清楚察觉到殷夏拜金，却还带着她坐了攸宁家的车。

紧接着是谢天霖送给殷夏手机，殷夏虽然犹豫，却还是收下了。

“你怎么了？”感觉陆祯的表情不太对劲，殷夏走过去推了他一下。

陆祯回过神儿来，扭头盯着殷夏，这才发现刚刚她已经把妆被卸下了，现在脸上就剩下一点点淡妆了。

咕噜——

陆祯咽了一下唾沫，盯着穿着暴露殷夏，这让殷夏感觉很不舒服，不过眼神倒是能让她接受一些了。

以为陆祯不会再说下去了，殷夏就长长出了口气，然后大大方方在陆祯面前脱掉了衣服，光溜溜在面前走来走去，好一会儿才穿上了件睡衣。

看着殷夏很自然地睡到了床上，陆祯就知道她肯定跟自己住了有一段时间，不然对屋子里的东西也不会这么了解，而且这库房里有一半都是她的物品。

刚才看殷夏近乎完美的身材，让陆祯快要疯了，因为他竟然想到了有无数男人的手，都在上面占过便宜。

可陆祯又恨自己，因为这一切的恶果，都是他一个人造成的，源头就应该是坐上了攸宁家的豪车！

陆祯感觉有些喘不上气来，下意识摸了一下口袋，却发现身上根本没有那瓶药。

药呢？！

陆祯还想要回到过去，就算不能回到12年前，能回到什么时候算什么时候，至少能让殷夏少做一点夜场的工作也好，可现在药却没了！

等等，没有药的情况只有一种，陆祯感觉自己好像抓住了什么灵感。

第91章殷夏的堕落

一直到中午的时候殷夏才醒过来，陆祯也在柜台前坐了一上午。

殷夏撩拨着凌乱的头发出来，一夜的工作让她很乏累，伸了一个懒腰感觉全身舒爽了不少，仔细一看陆祯却还在柜台那边坐着。

“怎么没做饭？”殷夏眉头皱着，这些年她已经习惯了中午醒来，就能吃到热腾腾的饭菜。

刚才陆祯就听到了殷夏出来的动静，看着她懒洋洋的样子，穿着睡衣，蓬乱的头发下面因为化妆品而变得暗黄憔悴的脸，哪里还有一些女神的样子，甚至整个人的气色都不太好。

见殷夏一副依赖的样子，陆祯心头又不免感触了一番，尽量平淡地说道：“刚才你睡觉的时候有点忙，我刚休息一会儿。”

殷夏可不觉得是这样，心想这么破的一个小店能有什么忙的，便走过去一下子拉开了抽屉，钱箱子里面只有十几块的零钱。

这个动作让陆祯皱了一下眉，感觉这可不像是平时殷夏会做出来的事情。

“你骗我。”殷夏气恼地盯着陆祯，大力关上了钱箱子。

陆祯还是第一次被殷夏质问，盯着她蓬乱头发后面的眼睛，缓缓站起来，觉得随口说出来的借口被当面戳穿，简直太尴尬了。

“陆祯你想怎么样？”殷夏肚子很饿了，说着就随手拿起货架上的面包吃了起来。

这么狼狈不堪的殷夏，陆祯还是第一次见到，要不是一上午想了那么多，发现药瓶不在身上，还真的以为是回到了现状。

对，现在这个情况并不是现状，至于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陆祯也不明白。

“问你话呢。”见陆祯不说话，殷夏感觉自己的权威被挑衅了，便提高了嗓门。

啪——

殷夏整个头瞬间瞥向一边，头发随后才跟着摆动过去，一个站不稳，差点把身后的货架给撞倒了。

陆祯气呼呼地看着殷夏，从早晨第一眼看到她，得知她堕落到这个程度的时候，这一巴掌就想要扇过去了。

从来没想到陆祯会对自己动手，殷夏捂着火辣辣的脸，猛地扭过头盯着陆祯，却看到了一副悔恨的表情。

殷夏愣住了，本以为陆祯是生气，没想到却是这幅样子，就好像自己变成这样，完完全全是他一手造成的。

事实上陆祯的确觉得，这一切都是自己的过错，而也在跟殷夏对视的瞬间，明白了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可这一巴掌又有什么用？

陆祯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掌，没想到自己会动手打了殷夏，可这一巴掌在几年前，甚至12年前就应该打过去的。

太迟了。

陆祯垂下手臂，懊悔地吸了口气，感觉自己的身体都在发抖。

这也让殷夏慢慢收回了视线，蹲下去捡起了掉在地上的面包，包装纸攥在手里发出嘎啦嘎啦的声音。

看着殷夏又要回到库房，陆祯一下子拽住了她：“你还要回到那个狭小的地方，躲藏到什么时候？”

本来陆祯以为自己开口第一句话会是道歉，没想到却说出这样一番话，不过这也是他心里想了十几遍的问题。

殷夏全身一震，顿了一下，什么都没有说，还要继续朝着库房那边走去。

陆祯用力把她拽住，殷夏回过头来直接把面包砸了在了陆祯身上，然后抬起手，可见到陆祯坚定的眼神，却又下不去手了。

“你放开我。”殷夏举着手，威胁地说道。

陆祯抿着嘴，就算殷夏这巴掌抡过来，他都不可能放手。

见殷夏迟迟没有动作，陆祯才缓缓开口说道：“为什么要这么堕落？”

殷夏抬起的手一下子抓住了陆祯的胳膊，用力甩开，然后指着陆祯的鼻尖说道：“我经历了什么你知道吗，不知道你就给我闭嘴。”

这么多年来陆祯的确不知道殷夏发生了什么，就连最原始的经历中，在初中毕业后，陆祯就已经很少有殷夏的消息了。

既然话说到这儿了，陆祯便开口问道：“你都经历了什么？”

“在我看来，我经历的那些分手劈腿都是小事了。你知道又能怎么样？我现在不还是这个样子。”殷夏白了陆祯一眼，没有打算说下去。

陆祯已经听出了她话中的意思：“无非就是物质。”

殷夏一下子被戳中了痛处，想不到眼前这个穷光蛋陆祯也会对自己说教，便指着这间小铺子冷哼了一声：“对，我是喜欢物质，我拜金，你不也是早就知道的嘛。”

“那你也不能为了钱去出卖肉体啊！”陆祯大喊道。

心虚地看了一下门口，殷夏气冲冲走过去关上门，双手叉腰地瞪着陆祯：“你是担心别人不知道你女朋友是做小姐的？”

现在陆祯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刚要说话，殷夏就紧接着说道：“从那次我看到攸宁家的豪车开始，我就打算这辈子不能穷下去。”

“所以你接受了谢天霖给你的好处，你当了她的女朋友。”提起当年的事情，陆祯就打算问个明白。

殷夏丝毫没有觉得不好，直爽地点头：“对，当时就连我们的父母都用不上手机，手机还没有普及，你知道拿一个手机在学校里，整天被围着的感觉是什么样吗？”

“后来要不是你在中间搅和，他怎么会把我的手机又给要回去。”想起这点，殷夏就觉得又好笑又生气。

果然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殷夏就已经注定了要走上拜金这条路。陆祯在心里叹了口气，这多少都有一些连带责任。

“很想听吗？”殷夏自嘲地笑了一声。

陆祯才不愿意听殷夏被别人玩弄的遭遇，但为了避免那些事情发生，还是点了点头。

殷夏有些失望地看着陆祯，没想到他竟然会点头，就深吸了一口气，说道：“跟你在一起的时候，我还被包养，还跟谢天霖在一起过，怎么了？”

看着殷夏一副无所谓的样子，陆祯真的很想抡巴掌上去，可转念一想她能这么做，就说明在她心里，自己什么都不是。

“跟谢天霖在一起，是我爸出车祸那次？”陆祯不太确定，但毕竟现在父亲不在了，应该还是按照原来的历史发展下去了。

“还是何佳祖出车祸那次？”陆祯又补充道。

殷夏眉头一皱：“车祸？你在说什么？”

“那我爸呢？”陆祯不可置信地看着殷夏，难道说未来被自己改变了，并没有发生过车祸？

不知道陆祯是怎么了，好像什么事情都不记得了，在一起这么长时间也有感情，殷夏有些担心地看着他：“你爸去世是为了救你，你不记得了？”

“救我？”陆祯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殷夏紧皱着眉：“当时……小混混找你麻烦，陆叔叔赶过来帮忙，那些小混混失手……”

怎么会这样？

父亲避过了车祸应该就被提醒了，改变了那天的形成，却失手被人打死了，这让陆祯无法接受。

“那些小混混哪来的？”陆祯为了避免再次发生这样的事情，陆祯问道。

殷夏支支吾吾半天，不过事情已经过去一年多了，总别再心里也难受，就如实说道：“我想应该是谢天霖找的人，但用钱给摆平了，没有波及到他身上，只是打死人的那个进了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