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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女药剂师-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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耿子宏想了想道:“如果你想尝试的话那得先有成型的工具才行,不如我拿去找人打一套这样的东西出来怎样?”

白雪茹闻言大喜道:“那感情好!等你打好了有机会我们就可以尝试一二了!”

耿子宏见白雪茹很高兴,心里也是非常愉悦,两人遂商定由他拿了图纸出去找人制作自不必提。

刺杀

开春过后,春闱结束圣上特意加了武举的恩科,耿子义一早就听说了这件事便早早的准备好了。功夫不负有心人,他最终夺得了武举探花一位,耿府上上下下高兴异常。再加上江氏又传出怀孕的喜讯,这一下双喜临门,耿府足足大宴了三日宾客这才作罢,白雪茹母女自然是备了厚礼差人送了去恭贺。不久,耿子义就进了兵部任职。

自去年入冬至今,老天爷不曾降过一场雪下过一滴雨,京城大旱,农民们苦不堪言,整个朝堂上下也是人人小心,生怕一个不小心惹得龙颜大怒祸及全家。

这一日依旧是艳阳高照,皇上决定微服出访去田间地头视察民情,可是锦衣卫指挥使宁大人老毛病复发称病在家,于是耿从山不敢有丝毫松懈,精挑细选了一百名护卫着便装跟随而出。一行人一路骑马走来,但见河流干枯,池塘见底,大片大片的田地荒芜着,每个人心里都觉得堵得慌。

返回的途中路过一个茶寮,皇上觉得心中发苦嘴里更苦,便下令在此处歇息片刻。耿从山本想劝说赶紧回宫才比较安全,但是看了看皇上黑沉沉的脸,话堵在胸中怎么都说不出来,只好自己加紧防卫不敢松懈。众人刚刚歇息了片刻,不远处来了一群人,远远一看似是镖行走货的。耿从山心生警惕,一使眼色便有一个心腹手下上前去将那些人远远的拦了下来。不想那队人马中一个小头目不依,高声嚷了起来道:“你这汉子好生霸道,这样热的天凭什么你们在茶寮歇息就不许我们过去?难不成这地方是你家的吗?”

耿从山一听前面起了争执,心中警铃大作,起身便欲前去查看。皇上心中忧思甚重,见状眉头一皱道:“算了算了,让他们过来歇着就是,咱们这就启程。”耿从山便就此作罢,叫身边一个军士去将那心腹唤回来,这边就让众人伺候着皇上起身。一片混乱中皇上刚刚上马,就只见那一队镖客打扮的人旋风一般冲了进来,一时间刀光剑影闪了起来。耿从山反应无比之快,拉过马匹飞身而上,大叫一声:“护驾!”众军士忙抽刀招架了起来。

这一队镖师明显不是普通刺客,武艺高强不说配备的兵器还很精良,其中那弩箭的箭头上还闪着蓝光,耿从山不仅心里暗暗叫苦。他大喝一声,率领着贴身的二十名侍卫奋力护住皇上拼杀了出来,打马狂奔向着城门而去。那些个镖师岂肯善罢甘休,随着一声尖锐的呼哨声,他们立刻也是兵分两路追了上来。随着城门越来越近,耿从山身边的护卫一个个倒了下去,一阵钝痛突然从他肩上传了过来,耿从山狠狠的骂了一句脏话调转了马背转身迎战。他不要命的挥舞着手中的大刀,完全不做任何防备只是一味的拼杀,袭击者被他这不要命的打发一下子打乱了片刻,有几人便丧生在他的刀下,稍一愣怔的功夫皇上的马队便已经进了城。

守卫在城门的军士们此刻眼看着情形不对,皇上刚刚进城便立刻关了城门。

韩祯贤这一日刚刚拜会了故人告辞出来,就见大街上一片马嘶人喊,几匹熟悉的战马从身边呼啸而过,他心头一凛立刻打马追了上去。疾奔中,一个军士大声的简述了事情的因果,韩祯贤招呼了一声抢过那军士的佩刀护到了皇上身边。皇上见这个熟悉的身影来到身边,心中略略安定了些,君臣二人只是一点头便往宫门奔去。

此时的皇宫也是一片混乱,三皇子带领着一队锦衣卫封了宫门正在朝内廷逼近,皇太子带领着小队人马在做殊死抵抗,眼看着逼宫就要成功,三皇子不由得心花怒放。

宫门外,皇上见宫门紧闭心里一阵慌乱,但毕竟是久居高位的人,再如何面上却也是万分镇定。他低声的向韩祯贤说了几句,韩祯贤清清嗓子便冲着宫门里那探头探脑的喊了起来:“里面的人听着,当今圣上深知尔等是受了那些乱臣贼子的蛊惑,方才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出来。只要尔等放下兵器打开宫门,圣上念在尔等不知情的份上可饶过此罪,若是冥顽不明,定当诛尔九族绝不饶恕!”

这里面大部分人都是听说皇上已死想着拥立三皇子有着从龙的功劳,可是现在一看却完全不是这么回事,一时间宫门里的人便起了不同的心思。只是这一犹豫的功夫,五城兵马司的统领们已经集合了人马前来护驾支援了,宫门内的人此刻看见外面越来越多的援军赶到了心里更是慌乱,立刻就有人率先打开了宫门。

宫门一开,韩祯贤护着皇上就冲了进去,身后的援军亦是毫不犹豫的跟了上去。里面三皇子一行人还没有反应过来,便被韩祯贤等人从背后如切菜砍瓜一般杀的片甲不留,三皇子也一样没能在混乱中幸免,早早的就被不认得他的军士们砍做了两半,一场宫变就此潦草收场。

这边的宫廷还没有开始清扫,皇上便想起了衷心护主的耿从山,于是命血染衣襟的韩祯贤带领了二名太医立刻前去寻找他。韩祯贤带着卫兵抬了浑身是血的耿从山回到耿府,立刻便引起了一片混乱。太医们使出了浑身的解数,费了许多的周折,也只是清理好了伤口,解了箭矢上的毒,但是对于那深深地刺入腹部的一刀,却是毫无办法。

耿夫人在上房里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担忧那是自不必说。耿大奶奶一直陪着婆婆等候着消息,眼看着天早已经黑透了,可是并没有任何人来告知公公脱离了危险没有。红花面色惨白的立在一边,吓得呆呆的。江氏身子重,众人不敢让她劳累,她便在梧桐苑里焦躁不安的等候着。

耿子昭三兄弟站在外书房门口,每个人心里都如同热油在翻滚,却没有什么可以解决的办法。韩祯贤匆匆换了耿子昭的一件干净外袍,也在外书房门口不停的踱步。

不知道过了多久,二位太医哀哀戚戚的走了出来,嗓音低沉的对众人道:“老朽无能,实在是已经尽力了!”耿家兄弟大惊,一起冲了进去,韩祯贤也是心里一沉,迈步走了进去。

耿从山脸色苍白的昏睡在榻上,太医们对外部的伤口处理的极好,唯有腹部的那一处刀伤估计是致命的一击。看着胸膛微微起伏的父亲,耿家兄弟不由得眼眶一热,眼泪不由自主的就落了下来。耿子宏傻傻的看着父亲,乍然意识到父亲会就这般离开自己的时候,他才惊觉自己也会舍不得。他看着那覆满了药的可恨的刀口,脑子里灵光突然一闪,他便急急的奔出了门,喊过随身的小厮套了马就往白府冲去。

白雪茹洗漱完毕正躺在床上和白芷闲聊着,月季突然走了进来道:“姑娘,耿四少爷求见!”白雪茹一愣道:“这大半夜的他来干什么?”月季满脸忧郁的道:“据说是耿将军遇刺,胜负重伤生命垂危,耿四少爷请您前去救人!”

白雪茹闻言大惊,顾不得自己有孝在身不能出府,立刻麻溜得让白芷给自己穿衣服,还不忘记吩咐月季道:“你立刻让人备车,顺便让芍药准备好药箱,多带些金疮药。”王氏在这个当口也已经得到了消息站到了门口,她爱怜的摸了摸女儿的脑袋道:“万事当心,有什么事情都要听从你姨妈的吩咐,切不可自作主张!”

白雪茹连忙应了,片刻功夫,耿子宏便带着白雪茹主仆往耿府奔来。

耿家外书房,耿夫人听闻丈夫没得救了心中大痛,不顾众人阻拦来到了外书房哭倒在耿从山身边。韩祯贤叹息一声走到了门外,感觉到物伤其类的难过,心里隐隐作痛。

白雪茹主仆来到耿府外书房,见门口站着太医等其他外男稍稍犹豫了一下,待听见耿夫人的哭声便一挑帘子走了进去。白雪茹先拉着姨妈的手道:“姨妈,您且先不忙伤心,容我看看姨父的伤势如何再说!”

耿子昭、耿子义见了白雪茹吃了一惊,本想阻拦但是想了想便齐齐的放弃了开口,心里抱着最后的幻想,立刻退到了门口守住不让别人进来。耿夫人在耿子宏和耿大***劝说下收了眼泪,满含期待的望着白雪茹道:“雪儿,你定要想办法救救你姨父才好!”白雪茹道:“姨妈放心,我定当全力以赴。”

白雪茹闭着眼睛定了定神,慢慢的揭开了耿从山身上的被单,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腹部的那覆满了药的刀伤,她净了手轻轻的洗去药,伤口处立刻渗出了血。耿夫人等人立刻一片惊叫,白雪茹只是说了一个字:“针。”芍药立刻打开药箱递了消好毒的银针过来。白雪茹熟练的在天突,期门,俞府,关元处下了针,片刻功夫血便止住了,耿夫人母子等人眼中顿时燃起了希望。

白雪茹仔仔细细的检查了一番伤势,眉头不由的越来越紧,耿子宏的心便随之越来越沉。耿夫人见白雪茹面色越来越凝重,心里不由的慌乱起来,她颤声问道:“雪儿,你姨父可是还有生命危险?”

白雪茹看了看耿子宏,低头将手上的药擦干净,想了想方道:“姨妈,您随着姨父出生入死早应该见惯了大风大浪,我今日不想瞒您也瞒不住您,我要说的话很重要希望您能挺住!”

耿夫人死死的抓住耿大奶奶和红花的手道:“雪儿你但说无妨,我知道自己该怎么做。”

白雪茹沉吟了片刻道:“姨父这样子只怕是凶多吉少,唯有一个办法可以尝试一二,但是这办法也不能保证一定可以医好姨父的伤。”

耿夫人颤抖着问道:“那你有几成的把握?”

白雪茹皱着眉头道:“不尝试就只有等死,若是尝试一下也只是多了一线生机!”

耿夫人浑身颤抖老泪纵横,她缓缓的走到耿从山床前,轻轻的用双手抚摸着那张惨白的脸,少顷,她忽的直起身道:“雪儿,姨妈相信你,你尽管放心一试,出了任何问题我都不会怪你!”

耿家兄弟闻言大惊,耿大奶奶和红花更是花容失色。耿子昭上前一步对母亲说道:“娘,此事太过凶险,怕是要从长计议!”

作者有话要说:有点小紧张,各位给点评论啥的鼓励一下好不好?谢谢了!!

忠勇伯

耿夫人眼泪汪汪的看着面前的三个儿子,想着老三耿子峰还远在南疆,心中苦涩难言。谁能体会她是怎样一步一步熬到了今天?眼看着日子一天天的好过了,却接二连三的出了这么多的事情。如果丈夫挺不过这一道坎,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撑得住。她摇摇头,甩开这些杂念道:“子昭,你也听到太医说了,只怕是你父亲难以熬过这一关。你三妹妹说的对,尝试一下还有一线生机,若是放弃了,那就只有一个结果。你让我放弃你父亲,我做不到,再怎样艰难我也要最后一试!”

耿子昭闻言心中一阵锐痛,他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道:“儿子也不愿意放弃救治父亲,娘您只管放心,儿子会一直守在这里!”耿子义也上前来劝道:“娘,您和大嫂、姨娘还是回去等消息,这里有儿子们在,不到最后一刻儿子们定不会放弃!”耿夫人点点头,踉跄着上前拉了白雪茹的手道:“雪儿,你只管大胆放心的去做,姨妈为你撑着,无论怎样姨妈都不会怪你!”白雪茹郑重的点点头道:“姨妈您放心,我定会尽全力!”

耿夫人在耿大奶奶和红花的搀扶下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了外书房,耿子昭三兄弟齐齐的围在白雪茹周围等候她的分派。白雪茹理了理思路道:“子昭哥哥,请你先将外面的太医等人安置好,我们等会儿做的事情有些不合常理,知道的人越少越好!”耿子昭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应了一声便出去安排了。

白雪茹在心里无奈的叹息了一声,打起精神道:“子义哥哥,你现在开始想办法去弄一些好的烈酒,越多越好。我还要一些上等的细白布,让人给我裁好备用。”耿子义脆脆的答应了一声就出门去准备了。

耿子宏着急的问道:“那我呢?我干什么?”白雪茹微微一笑道:“急什么,你要干的事情多着呢!你还记得我们做的那一套东西吗?”耿子宏想了想道:“记得的!”白雪茹道:“你现在就带人回我家去把它取来,让藿香多带些麻服散来,等所有的都准备好了我们就开始动手救人!”耿子宏答应了一声便退了出来。

耿子昭将两个太医安置在客房歇息,但是韩祯贤却死活不听劝,他看着耿子昭道:“你们要做什么我绝不会多问一个字,只是这大晚上的,你们要出门去找东西怕是很难,别忘了外面已经开始宵禁了。我有侯府的名帖,你们要找什么我去给你们跑腿好了,好歹我和你父亲同事一场,就算我为他尽些心!”耿子昭觉得他说的有道理,遂不在坚持,恰逢耿子宏要出门去取东西,韩祯贤便自告奋勇的带了耿子宏出了门。

所有的东西备好的时候,天已近蒙蒙的亮了,红花带着张妈妈送来了早饭,还特意给众人熬制了人参汤。白雪茹毫不客气的吃了东西,见耿家兄弟一脸惊讶的看着自己遂劝道:“都吃一些,等一会儿可是很消耗体力的!”众人将信将疑的马马虎虎的吃了些。

白雪茹将耿子昭留在了书房外帮忙传递物品,她带着耿子义和耿子宏兄弟俩进了书房,芍药、白芷、藿香麻利的跟在她身边。白雪茹带领着大家用烈酒消了毒,又指挥者芍药和耿子宏给器械也消了毒,她看了看众人平静地道:“开始了!”

芍药用麻服散的药包放在了耿从山的口鼻下,随着白雪茹的第一刀落下,书房里顿时弥漫了浓郁的血腥味。没过多久,负责递止血棉布的白芷便忍不住了,她急匆匆的跑了出来,双脚一软就跪坐在书房门外的台阶上吐了起来。

韩祯贤和耿子昭极为担心,两人都在书房门外焦急的等待着,此时一见白芷这幅摸样不由得对视了一眼,心立刻提了起来。耿子昭急忙问道:“里面如何了?”白芷苍白的笑了笑道:“姑娘还在救人!”张妈妈带着下人忙将秽物打扫干净,白芷用茶漱了漱口又坚持着走了进去。

红花和紫云来了一趟又一趟,只听见屋子里传来冷冷的金属碰撞之声,间或有白雪茹的只字片言的声音,再有就是空气中飘散的血腥味,心里纠结成一团,一个字都不敢问。

不知道过了多久,芍药和白芷、藿香蹒跚着走了出来,每个人的脸色都很难看。藿香也是忍了半天,此刻如同白芷方才一样,瘫坐在地上吐了起来。耿子昭和韩祯贤的心里一沉,还不及开口相问,就见耿子义苍白着脸提出了一大筐血浸透的棉布出来了。

耿子昭的脸刷的就白了,几步抢上前去问道:“到底怎么样了?”耿子义扯了扯嘴角道:“还好!”耿子昭立刻就要冲进去,耿子义一伸手拦住他道:“三妹妹说只让我和四弟换着守,其余的人为了避免给爹带灰尘和脏东西进去造成感染一概不得入内!”耿子昭愣愣的看着二弟,想了想便放弃了坚持。

书房里,白雪茹筋疲力尽的靠坐在软榻上,耿子宏则跌坐在地上。他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真的会用那些古怪的工具来救人,此时他除了对刚刚看见的血淋淋的人体腹腔充满了畏惧和恶心外,就剩下对表姐白雪茹的无限信赖和感激。他缓了好一会儿方道:“表姐,我爹爹应该没有什么大碍了!”白雪茹瞟了他一眼道:“只要挨过这几天的高热,基本上问题就不大了!”耿子宏咧开嘴无声的笑了。

耿子义带着芍药、白芷和藿香开始收拾书房的时候,耿夫人得了张妈妈的信,领着耿大奶奶等人急急的奔了过来。唬的书房内的白雪茹赶紧挑开帘子走了出来拦着,她拉着耿夫人的手道:“姨妈,您现在这样子不能进去,姨父现在很虚弱,只要是一点点带灰尘的东西碰到了他都会很危险。现在这屋子里除了子义哥哥和子宏守着,其他的人最好不要进,以防给姨父带来更多的危险。”

耿夫人听了急忙问道:“那里面到底如何了?”白雪茹斟酌了一下道:“如果能挺过这几天就算是性命无忧了!只是这几天万事都要小心!”耿夫人忙不迭的答应了,又再三的叮嘱众人一切听白雪茹的指挥。

韩祯贤远远的看着白雪茹,心里浮起了一种无法言说的酸涩之感。他心里暗暗的想,如果那一天妻子生产时有这个小女孩在场,会不会就能救下她们母子俩的性命?若能救下陆氏母子的性命,南国公府就不会像这般为难自己了!想到此处他自嘲的笑了笑,摇了摇头,他转身寻了耿子昭,招呼了一声便离开了耿府。

耿府里一片人仰马翻的时候,京城里也是一片风声鹤唳。当今圣上雷霆大怒,一时间,原来附和在三皇子身边的官员人头落了一地,附带着诸如宁大人之类的更是满门皆斩,血雨腥风席卷了京城的里里外外。

老天爷似乎也感受到了这不寻常的一幕,老百姓期盼已久的雨水随着一声声的惊雷从天而降,这瓢泼大雨直下到第二天才停歇,久旱的河流田野得到了滋润,万物开始复苏。

许是耿从山的体魄很健壮,许是耿从山求生的**很强烈,许是白雪茹尽了最大的力量进行了护理,当天夜里,耿从山终于醒了过来,耿府上下无不喜极而泣,悲伤的情绪一扫而空。

翌日,白雪茹刚刚在耿夫人房里吃罢早饭,张妈妈一路小跑着进了院子,她进到内室笑容满面的道:“夫人大喜呀,前面刚刚得到信儿,内侍太监前来传旨,人已经快到了!”

耿夫人一呆,耿大奶奶忙上前拉了婆婆起来道:“娘,只怕是给咱家的赏赐下来了,您还是快些换了朝服等着接旨!”一语提醒梦中人,耿夫人慌忙让红花伺候着穿戴起来。

耿府里中门大开,耿夫人带头跪着,后面是耿子昭兄弟和二个儿媳妇及奶妈抱着的杰哥儿。内侍环顾了一圈众人,缓缓开口道:“锦衣卫同知耿从山护主有功,特封汝为忠勇伯,赏丹书铁劵世袭罔替,以彰其功。” 内侍读完,后面跟着的小太监立刻将一个精美的匣子呈上,耿夫人上前接了。

内侍接着又宣读了皇上对耿家的赏赐:赐良田百顷,奴仆百名,彩缎百匹,黄金百两,食实封百户,并赏赐名贵药材若干。耿夫人带头叩谢了,内侍笑着道:“圣旨宣读完毕,诸位请起!”

内侍被耿夫人请到上房坐下,又奉命问了耿从山的伤势,拿了耿子义塞来的厚厚的荷包,这才笑眯眯的告辞离去。

耿夫人立刻就带了儿孙们开了祠堂祭了祖,好一阵忙乱过后才各自回屋安歇。

耿从山伤的虽然很重,但是多亏救治得法,他便在家人的精心护理下慢慢的康复了。经此大难,耿从山躺在床上想了很多,待伤好进宫谢恩的时候,便辞去了锦衣卫的职位,自此后做了一个闲散的伯爵,性子也改了很多。耿夫人回想这一切恍如做梦一般,常常不敢相信自己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

韩祯贤自那日救驾后,便被皇上宣回了朝中,官升一级,任锦衣卫指挥使,其他赏赐自不必提。

六月里一个沉闷的午后,皇上驾崩,皇太子即位,举国哀悼。

王氏的心事

日子流水一般的过,白雪茹和王氏母女两每日里不是绣绣花、说说话,就是研究研究新菜谱和新丸药,倒也自得其乐。间或的耿家的女眷和逸阳的媳妇交替着来看看她们,说些京城里的新闻旧闻,家长里短,母女两的信息倒也不闭塞。

回春堂里的成药销售的不错,加上耿府如今封了忠勇伯,更是没人去哪里捣乱。不到一年的功夫,白立辉就还清了跟女婿借的钱,他打心眼里感谢三妹妹,自然不会再琢磨着小算盘,白雪茹母女也就跟着水涨船高的成了小富婆,这一切让李氏后悔的肠子都绿了。

冬去春来又一年夏季到了,转眼就到了除服的日子,王氏想起丈夫刚刚去世那一年,自己母女的艰难,少不得又伤伤心心的痛哭了一场。白雪茹回想这一切也是感慨良多,父亲那慈爱的面容一旦浮现在眼前,眼泪便如断了线的珠子一般滚落下来。白府里做了三日的水陆道场,阖府上下便换下了素服着了鲜艳的夏裳。

夏末秋初,秋老虎依然肆虐,王氏却顾不得这些。她一大早就带着白雪茹来到了耿府,寒暄了没几句,她便打发了女儿去梧桐苑看小侄女,自己就和妹妹嘀嘀咕咕的商量开了。王氏忧心忡忡的道:“雪儿这几年服孝,眼看年底就满十七岁了还没有定亲,真是愁死我了!”耿夫人安慰道:“雪儿这般聪明伶俐,必是个有福气的孩子,姐姐您也不必急于一时。”

王氏眉头不展地道:“要说前几年我确实不着急,可是这几年家里的情况还真是不容乐观。老爷子不在了,她二哥又是那样走的,她大哥现在还不知道能不能复起,雪儿的年龄又摆在这里,要找个好人家还真是不容易!”

耿夫人想了想道:“我认识的也都是些武将家眷,这两年虽说老爷封了伯爵,可是到底是个闲职,那些勋贵之家那里会和我们来往。不如给耀祖写封信去,让他们夫妇帮忙找找看?”

王氏眼睛立刻闪亮了起来,笑道:“真是的,我怎么把耀祖给忘了,这几年好歹他也升了知州,在外面多多少少认识的人比我们多。何况耀祖的官声一向好,这个事情托给他肯定靠谱!”

耿夫人想想也很高兴,遂笑道:“我回头就让子昭给他舅舅写封信,娘亲舅大,这事交给耀祖准没错!”姐妹两觉得一件大事解决了,心里的愉悦自不必说。

白雪茹在梧桐苑里和江氏逗着小侄女,耿子义的女儿耿玉盈长的圆圆滚滚的,小手小脚如藕节一般,把个白雪茹看了爱的不行。小女孩刚刚学会爬没多久,只要是醒着就不消停,所以江氏那里都不敢去。

不一会儿,耿大奶奶也带了耿士杰过来,杰哥儿三岁多了,已经是会走会跑的年龄,可是他偏偏对妹妹很感兴趣,每次一来梧桐苑总是心甘情愿的陪着妹妹在炕上爬来爬去,惹得第一次见这情景的白雪茹大笑不止。

姑嫂几人玩了好一会儿,便带着两个孩子一起到耿夫人的上房吃午饭。耿夫人一见孙子孙女来便笑的无比开怀,尤其是抱着那耿玉盈亲了个没完,看的白雪茹好生诧异,心里嘀咕道:不是说老人家都喜欢孙子吗?这是什么情况?就好像耿夫人知道她心里的小心思一般,耿夫人笑着对王氏说:“每次看见雪儿孝顺你那样儿我就羡慕的很,我们家这一水的儿子我就想要个女儿,还好我虽然没有女儿好歹得了个孙女,也算是老天爷补偿我!”

白雪茹闻言迅速的瞟了耿大奶奶一眼,就见耿大奶奶笑吟吟的道:“娘这般偏心我可不依,我们杰哥儿虽不是孙女怎知将来就不会贴心贴肝的孝敬您?”

耿夫人嗔怪的看了她一眼,笑道:“你这孩子,就不兴让娘满足一下想女儿的心?”

江氏上前接过女儿笑道:“大嫂要不然咱两个换换?我可是每次看见娘给杰哥儿东西都是拿最好的,我这心里呀早就眼红了好久呢!”

耿大奶奶故意得意道:“哎,就是让你眼红,这样子你就会赶紧想办法再给娘添一个哥儿了!”

耿夫人笑着啐了她道:“你这个大嫂说的好没羞没臊,这里还有你表妹在呢!”

白雪茹这才听出来,两个表嫂如此这般都是在逗姨妈开心,斗嘴什么的都是假的,心里这才不再担心,笑容自然而然的露了出来。王氏在一边听了也是乐呵呵的,由衷的为妹妹的家庭和美感到高兴。

武定侯府里,圆圆脸慈眉善目的韩太夫人歪在大迎枕上和刘妈妈正说着话。韩太夫人面露疲惫,语气低沉地道:“这是第几家来给老大提亲的了?”刘妈妈小心的看了看她道:“第七家了!”韩太夫人冷笑一声道:“还真是没看出来,他一个鳏夫的行情倒比那些个大小伙子好!”

刘妈妈给她倒了一杯热茶捧过来,笑笑说:“大爷圣眷正隆,前面的夫人又没有留下嫡子女,那些个指望高攀的自然会巴结,这也不奇怪!”

韩太夫人喝了一口茶想了想道:“我可不能让他太得意了。如今他已经比老二、老三有实权多了,若是再添一个得力的岳家,将来老二和老三还不得看他的脸子过日子?”

刘妈妈犹豫了一下道:“您许是多虑了,二爷好歹也是侯爷,怎么会看大爷的脸子过日子?”

韩太夫人睨了她一眼道:“老二是侯爷没错,可是并无实权,说起来外面巴结逢迎老大的人怕是更多。老三就更不用提了,挂着个虚职领着点微薄的俸禄,不被人踩踏就算好的,一想到这些我就头疼。”

刘妈妈不敢多话,在这个她伺候了多年的主子面前她一向来相信言多必失,于是她便好好的站着陪着韩太夫人发呆。

韩太夫人琢磨了半天才阴阴的笑道:“你下午去找个厉害的官媒来,我要好好的给咱家大爷选一门亲事。”

白立诚坐在外书房已经发了半天的呆了,这一早上的奔波又是毫无结果。此时已经是深秋,眼看着又要到年底,起复的事情还毫无着落。三年的时间说短不短说长不长,但是足以让很多事情都改变了,官场里面长情的到哪里去找?尽管自己每一年都不忘记打点,但早已经是物似人非了。白立诚坐着想了半天,越想越是心灰意冷,他自嘲的笑了笑站起身往自己的屋子走去。

李氏见丈夫进了门,赶紧迎上去伺候着给他换了常服,又让秋雨沏了好茶来。她仔细的观察了丈夫片刻,却看不出任何情绪变化,于是只好作罢。李氏坐在丈夫下首道:“刚刚京城最有名的官媒牛婆子来过了。”白立诚一怔,口气颇为不善的道:“她来咱们家有何事?”李氏笑道:“媒婆登门你说还能有什么事?自然是拉媒包仟来了,有人家看上了咱家三妹妹!”

白立诚想了想突然抬头看着自己的妻子道:“三妹妹的事情你少插手,太夫人还在那呢!”李氏幽幽的道:“我从来就没有想管过这事。只是这牛婆子说的人家不一般,若是这门亲事成了男方家说可以给你补个外放的实缺呢!就怕太夫人不同意!”

白立诚一听这话来了精神,他急忙问道:“哦,这么有能力,你先说说看对方是什么人家?”李氏深深的看了丈夫一眼道:“武定侯府的韩家大爷!”白立诚闻言愣了一下笑道:“万万没想到会是他!你别说,就这个韩家大爷还真是当今的新贵,他如今想找什么样的人家都不难,不知道怎么会看上咱们家!”李氏道:“谁说不是,可是我怕就怕别人眼里这是个宝,放在咱家太夫人眼里那可未必!”

白立诚大惑不解的道:“此话怎讲?”李氏冷笑道:“我可听说当初定远伯家的顾夫人,想给他家的老三求娶三妹妹太夫人还不答应呢。那可是个一表人才的大小伙子,而且还是原配。这韩家大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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