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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夫惹不起-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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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北宸说着手中的符纸就飞了出去,顷刻之间温韦的狼身就消失不见了。

洞外的天空露出了鱼肚白。

我刚松了一口气,突然看见方北宸的身子一颤,紧接着从口中吐出了一口蓝血。与此同时,洞口处传来一阵震耳欲聋的狼嚎声,随即就看见上百只狼朝着我们步步逼来!

第一百二十二章 杀出重围

越来越多的狼嚎声此起彼伏,像是在为它们的首领哀悼,又像是在进行复仇前的誓师大会。

剧烈的声响敲动着山上的积雪,不远处一块块的雪层正向着山下滚去。

我双耳闻见洞外的一切,视线和整颗心却与方北宸紧紧相连。我看见他用手捂住胸口,赶紧冲到了他的身边扶住他。他的嘴角还沾染着丝丝血迹,宽大锦袍下的身躯比前两日分别时更加瘦弱。

我见状说不出的难受。

方北宸现在明明已经是鬼魂了,可为什么我却从他身上感受到了一种死亡的气息?

那种心如刀绞的绝望感,牵扯着我的嘴皮一阵发麻。让我哆嗦得无法说话,猛然间想起了在医院和我妈天人永隔的画面。

方北宸低下头看了我一眼,随后将胳膊搭在了我的肩上。无力地将我一搂,笑道:“夫人怎么哭丧着一张脸?难道是为夫现在不够英俊潇洒了吗?”

我知道他是故意开玩笑调节我的心情,可我没办法与他配合。

目光倏地转到了洞口处蓄势待发的狼群那儿,我想方北宸的鬼魂既然能瞬间赶到这里,肯定也有办法回去冥府。只是我一个人类无法舍弃肉身和他一同走,为今之计先保全他才是上策。

我压低了声音问他:“你还能用法术自己回冥府去吗?”

方北宸摇了摇头。轻声道:“不能。”我的心中咯噔一声,就又听见他温柔道,“我的心不能。无法说服自己丢下你。”

话音刚落,群狼之中就有一头黑狼仰天长啸了一声。

紧接着,其余众狼纷纷眯起了眼睛,弯曲着前腿俯下身飞快地朝着我们冲了过来。我看见眼前闪过一颗颗的獠牙,仿佛下一秒自己就会被撕裂分食。

方北宸将我护在了身后,我握住他的手上前与他并肩而立,嘴里喃喃道:“你说过不会丢下我,无论是生还是死都不许!”

他无比坚定的“嗯”了一声,随即带着我快步冲出了洞中。

洞内没有退路,如果死守在这里必定很危险。我明白方北宸的意思,他或许是想杀出重围再寻生路。

在与冲在前面的几匹狼擦肩而过的同时,方北宸的袖中飞出了几张符纸,唰唰地贴在了狼身之上。这些符纸能够暂时定住它们的行动。

只是狼的数量实在太多,方北宸刚解决掉了这几匹,后方更多的狼就前赴后继了上来!

我们好不容易杀出了洞外。立马就又陷入了十几匹灰狼的包围圈中。

这些狼兴许是顾忌方北宸的符纸,一时间不敢妄动,只绕着我们不停地转圈。时不时朝着我们龇牙咧嘴。

我与方北宸同它们周旋了半晌,狼群居然惊奇地停下了脚步。正纳闷的时候,就感觉头顶上方疾风阵阵。仰头发现那匹为首的黑狼正从洞穴上方飞扑了过来。

这只狡猾的黑狼早在那儿潜伏了许久,故意让狼群将我们围住,引着我们去往最佳的伏击处!

电光火石之间,方北宸将我拉到了一旁。

可那黑狼也像是有些修行的动物,竟然能在半空中一转身改变方向。他锋利的前爪朝着方北宸抓了过去,猛地将其扑倒在了地上。

黑狼的前爪在方北宸的胸膛处一踩,方北宸的口中又是吐出一口蓝色的血液。

我的眼眶一红,就看见从方北宸的体内正冒出一缕缕黑色的烟雾,头皮一麻就猜到那肯定是命魂!

老方头说得没错,强行出关命魂逃离的可能性会大大增加,更何况方北宸此时还身受重伤。

我朝着方北宸跑了过去,想要推开他身上的黑狼。却反被它一爪子击飞了出去,摔倒在了地上。一只灰色的狼低下头看着我,口中的唾液流到了我的脸上。

耳边听见那匹黑狼忽地开口说话,他的吐字并不太清晰,我听见他断断续续道:“把大王……换给我们……不然……我就让兄弟们吃了那女人。”

方北宸已经虚弱到了极点。

他闻言缓缓从袖中掏出一张符纸来,黑狼正准备去接,就一下子弹飞了出去。

那张符纸最终落在了另一只大手上,那人裸露着上身,健壮的肌肉上还残留着水滴。他冷着脸看着方北宸。幽幽道:“你居然会轻信了一匹狼的话,即使你按照它说的照做,它也不会放过你们。”

我看见来人时心中大喜,是景泽!

此时已经天色大亮,看样子他从碧潭中顺利出来了。

景泽的肉身已经脱去,现在我看见的应该是鬼魂。只见他容光焕发,看样子昨日的煎熬已经安然度过。他说完将符纸重新交给了方北宸,下意识地转过头看了我一眼。

我听见耳边有动物喘气的声音。侧目发现是黑狼正向我扑来。

几乎就在同时,景泽朝着我的方向一伸手。一种神秘的力量就将黑狼架在了半空中,径直朝着他飞去。最后景泽用手掐住了黑狼的脖子,在众人的注视下硬生生地将它的脑袋给拧了下来。

一股股血液从黑狼的脖子里迸溅,画面凄惨到了极点。

身后的狼群见状后退了几步,我以为它们会被吓得仓皇逃窜。

可事实证明我低估了狼这种动物的团结。

片刻之后。它们竟然又朝着景泽冲了过去,像是要进行最后的殊死一搏。

景泽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戾气,他高大的身躯腾地飞起立于半空中。双手一挥便生出了一道蓝色的屏障。那些狼在接近屏障的瞬间,纷纷被抵挡住了。

越来越多的狼试图冲破屏障。

就在这时,景泽咬破了自己的手指飞身上前。用血在屏障上点了三下。蓝色的屏障在一瞬间爆裂开,向着狼群席卷而去,最后雪地上只剩下一堆骇人的狼的尸骨。

鲜红的血液染红了祁狼雪山。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血腥味。

我看得瞠目结舌,没想到景泽的法力不但恢复了,还比之前厉害了数倍。只是他如今的法术,像是比先前的更加残暴凶狠了。

我回过神,用手支撑着站起身来,摇摇晃晃地朝着方北宸奔去。

他还躺在雪地之上。身上的命魂正在一点点地逃离。

我没有别的办法,只好冲着景泽哀求:“景老师,求你快想想办法吧!你快用法术锁住他的命魂!”

方北宸彻底失去了意识,我想他已经听不见我说话了。

景泽闻言回过身来。

他看了我一眼,又蹲下身在方北宸的胸膛处点了几下。那些黑色的烟雾飘出的速度就放慢了不少,耳边听见他说:“我只能用法术减慢他命魂逃离的时间。他必须马上回去冥府。”

我点点头,哭着对他说:“景老师,那你现在立刻带他回冥府去。”

景泽问我:“那你怎么办?”

我心说我现在哪里还顾得上自己。就心急火燎地回他:“你不用担心我,我会去找布莱克,然后同他一起下山。已经没时间了,求你就按照我说的办。”

他见我心意已定,就施展了法术和方北宸消失在了眼前。

我一颗久悬着的心才稍稍安稳了一些,我知道方北宸只要回去了冥府,就一定能有办法留住命魂。

定了定心神,我就起身回到营地去找布莱克。

布莱克之前耗费了太多的法力,如今变成了猫后整日贪睡。庆幸我找到他的时候,他还平安的待在睡袋中。我将它抱出来放进了背包里,一刻也不敢多做停留,就背着他径直下山。

我整整走了一天,直到脚底都磨出了水泡才回到了山下。

我看了一眼手表上的时间,已经是深夜的十一点了。

不远处似乎有人的脚步声。

我赶紧蹲在了一棵大树后面,就看见几束手电筒的光线一扫而过,随即听见有人议论道:“这些年轻人真不省心,每年光接到旅行社的报警电话就不下十次。”

借着那束光线看见来人一身制服时,我也是吓了一跳,没想到入山的事还是惊动了警察!

第一百二十三章 几经波折

遥遥望去,前方的道路上还停着几辆警车,显眼的警灯兢兢业业地闪烁着。

身旁手电筒的光线交错着扫视,我又往树后缩了缩身子,生怕被警察们给发现。想来我这次要是再进入警局,估计都得成为他们档案中的惯犯了!

我着实不想给自己二十岁人生添上一笔如此“丰富多彩”的履历。

万幸那两个警察经过树前时没有注意到我,朝着前方继续走远了。

我蹑手蹑脚地从树后跳了出来,走了没几步就被一只手给拽住,那人一下子捂住了我的嘴。我的精神还处于高度紧绷的状态。反应奇快地用牙齿狠狠咬了口他的手指。

是个男人的声音,轻跺着脚倒吸了口凉气,压低了嗓门骂道:“小姑娘。你咋这么强悍呢?是我,卖给你们登山用具的老板!”

我此时也听出了他的声音,就抓开他的手,转过身问他:“你从身后偷袭我干什么?!”

“姑奶奶,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你跟我先去店里。”他贼眉鼠眼地左右看了看。又说,“我不是好心要救你,只是不想受到连累!”

我见不远处似乎又有警察朝着这边走了过来。只好先和他从那道后门进了屋。

老板进屋后赶紧关上了门,我仍旧对他保持着警惕,后退几步留出了安全距离。老板又去前方看了看外面的警察,这才满头大汗地对我说:“你们究竟是什么人?你那两个男同伴呢?没想到你们在旅行社登记的身份证都是假的,现在惊动了那么多警察来,可把我坑苦了!”

我不想和他兜圈子,就冷笑道:“你现在还好好的站在这里,说明你在做一行前就有充足的应对准备。”

老板闻言神情复杂地看了我一眼,又说:“你要是被抓了,警察一定会查到我这里。我也算是自认倒霉,卖了东西给你们这些人。你现在不能走,得等到天亮时警察少些了,再乔装离开。”

其实当下也只能这样了。

外面天黑人少,我贸然出去肯定会被警察当场抓住。只是我有一点不明白,为什么警察不来搜查这间门面?

没想到说曹操。曹操到。

我正想着,门外就响起了一阵敲门声。老板赶紧将地板上的暗门打开,冲我做着口型:“下去!快!”

情况太过危急。我没多想就背着布莱克爬下了楼梯。

上方的木板被他重新盖上,只有狭窄的缝隙中透进一缕光线。

我现在所处的地方是间十来平米的仓库,仓库里密密麻麻堆满了登山用品。上方突然传来一阵交谈声。老板客客气气道:“警官同志,您有什么事吗?”

对方没有回答,只听见头顶的脚步声嗒嗒地响,看样子是在四处搜查。

背包里的布莱克突然动了动,仿佛已经睡醒了。我吓了一跳,担心他会发出声响。我拉开拉链捂住他的嘴巴,指了指天花板朝着他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布莱克绿色的眼珠子一瞪,看起来精神面貌好了不少。

我刚松了一口气,就看见布莱克从背包里跳出来爬到了楼梯上。我不能发出声音,只好跟上去想要抓他,心里骂着这只黑猫是不是又要犯蠢了?!

布莱克最终停在了木梯的中段,鼻子拼命地嗅了嗅。一伸爪子向我指了指上方。

“警官,我这里可是合法经营,卖一些饮料食品而已。”老板的声音笑道。

我一愣,突然就意识到有什么不对劲。

都过去了这么久,为什么只听见老板的声音,却没有警察的回话?

我将布莱克重新放回背包里,轻手轻脚地爬上了木梯,眯起眼睛透过那唯一的缝隙往外一看。在看见那个青衫长袍的老太婆之时,我一颗心都凉透了。

好久没有现身的莫家老太婆。怎么会突然出现在了这里?!

老板还在装模作样地自言自语,莫姥姥将一个厚厚的信封交给他,他随即眉开眼笑地指了指地上的暗门。

下一秒,莫姥姥转过身来,皱纹遍布的一张脸阴沉沉地走来。

我见她越走越近,心里想到她的目的是抓到方北宸炼成鬼煞。要是我被她抓住。指不准会被用来要挟方北宸就擒!我见楼梯旁就有一些大箱子,来不及多想就过去将它们推到,正好堵在了暗门下面。

头顶上方的暗门被拉开。莫姥姥在看见这些箱子时厉声骂了一句:“小丫头,你现在没有退路了!别搞这些花样自讨苦吃!”

身后的老板连忙劝道:“老人家,您小声些,外面都是警察!人我已经给你抓到了,千万不要把我的店也牵扯进去啊。”

这贪财的老板真是死性不改,一副钱比命还重要的样子!

可他的话倒是提点了我不少。

外面都是警察。我身在暗室里已经没有了退路,可我却可以呼救把警察吸引过来。只是莫姥姥此时离我已经很近,作势就要推开那些挡路的箱子。如果让她抓到了我。那么凭她的身手,在警察赶来之前就能将我给带走!

到底要怎么样才能既引来警察,又拖延住莫姥姥抓我的进度呢?

我咬了咬嘴唇。莫姥姥已经推开了大半的箱子爬下楼梯。

背包里的布莱克汗毛直立,喵呜地开始叫唤。我的余光瞥见一旁有两个大篮筐,里面装着的正是氧气瓶和登山镐。一个主意瞬间从脑袋里冒了出来。

我记得背包中有打火机!

我赶紧从侧包里找到了打火机。然后冲过去抓起一把登山镐,就将氧气瓶给敲破了。而后我将篮筐踢到了木梯的下方,脱下外套用打火机点燃后朝着篮筐里扔了进去。

熊熊的火光燃了起来,霎时间就在暗室中蔓延开来。莫姥姥叫骂了一句脏话,又朝着楼梯上跑去。外面似乎有警察朝着木屋的方向奔跑而来的脚步声。

我见大火已经窜上了天花板,那顶上的木板像是有一些年深了。被火一烧就摇摇欲坠。上面已经有警察在喊话:“里面是怎么回事?快通知消防队过来!”

布莱克哀声叫唤着,我将背包背在胸前,低头看了他一眼,安慰道:“别怕!我一定带你出去!”

我说着拿起登山镐,就向着右手边的一面砖木结构墙壁的顶端挥了过去。

后背一阵灼热,我感觉头发丝都快被火给点着了。可还是依旧没有放弃。我咬牙破着墙壁。

终于,我看见墙壁上露出了一个洞,紧接着周围的砖块塌了不少。

那种劫后余生的兴奋感。让我已经忘记了浑身的疲累,带着布莱克就爬了出去。

后来我想起当时的做法尚有些后怕,总觉得自己真是命大。此后就连方北宸也常拿这件事与我打趣,他说:“夫人身上有一种孤勇,总能在恰当的时机爆发。”

其实当时我的想法很简单粗暴,那就是“任人宰割,不如鱼死网破”。

我出去后才发现这里是门面的侧墙,前方的警察都被大火吸引到了前门。

现在正是逃跑的好机会,我趁没人注意赶紧朝着前方飞奔而去。最后跑了也不知道有多久,就感觉天空朦朦胧胧地亮了起来。我的脑袋晕得厉害,见到前方是一条大河,河边的沙地上依偎着一对男女,正欣赏着河面冉冉浮现的日出。

是不是我有些眼花了?那女人的背影竟是那样的亲切而熟悉。

我摇摇晃晃地走近了她们,喃喃道:“妈妈……”

双眼一黑,恍惚间看见那中年女人诧异地转过头来,熟悉的眉眼望着我紧张道:“小妹妹,你怎么呢?”

第一百二十四章 不可置信

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帐篷中,又记起了祁狼雪山上遇狼的夜晚。

我一下子从地垫上炸了起来,进来的女人也被我的举动吓了一跳,手中拿着的创口贴落在了地上。我猛地抬起头望向她,那张脸让我心潮澎湃,让我全身不停地颤抖。

我张嘴叫她:“妈妈……”

女人一愣,身后又传来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小声道:“这孩子是不是受了什么惊吓。看样子病糊涂了。”

女人朝他温柔地一笑,回道:“随她叫吧,先帮她把身上的伤处理好。”

她俯身走进帐篷中,捡起那袋创口贴,拉过我的胳膊一边处理着伤口,一边告诉我:“我们夫妇俩是来这边度假顺便出来看日出的。我叫程曼,我丈夫叫谷扬。小妹妹你叫什么名字?”

我听见她的名字之时,心中又是一慌。

程曼……我妈妈的名字就是叫程曼!而且眼前的女人无论是从年龄还是相貌,都与我妈并无二致。

“妈妈……你不认识我了吗?我是小罄啊!”我的眼泪大颗大颗地流了下来,不可置信地望着她。

她回过头尴尬地和叫谷扬的男人对视了一眼,转过头又岔开话题问我:“小罄,你这身上的伤怎么来的?背上既有烧伤,手掌还有磨破的痕迹,脚底还生了水泡。”

她说得认真,而后见我没有答话,笑道:“你别紧张。我是学医的,目前在医院工作。只是你伤得不轻,我们车上的药品不齐,只能简单处理。”

程曼说她是学医的,可我的妈妈生前却是一名普通的家庭妇女。

我心中糊涂,脑子里更是凌乱,目光炯炯地盯着她。

程曼给我的外伤处贴了创口贴,然后递给我一盒牛奶,温柔道:“小罄,吃点东西吧。等你休息会儿,我们开车送你去医院。”

她说完就要走出帐篷,我情急之下拉住了她的手,稀里糊涂地问道:“我……我的妈妈也叫程曼,她和您长得一模一样,您真的不是我的妈妈吗?”

帐篷外的男人声音也很温和,轻声道:“小妹妹,我们夫妇俩没生过孩子,她又怎么可能是你的妈妈呢?或许是你记错了,等去了医院我们再帮你联系家人吧。”

我再怎么记错,也不可能记错自己妈妈的模样啊?

我闻言一晃神,拉住她胳膊的手一松,程曼随即就走出了帐篷。

我半躺在帐篷中,一时间想要翻出手机里保存的妈妈的照片来对比。可是偏偏手机进了水无法开机,我急躁得一下子将它给摔在了地上。

程曼不承认是我妈。而且她的反应不像在撒谎,我心中虽然疑惑却也无可奈何。

“喵呜。”布莱克从一旁的背包里探出头来,眼神关切地看了我一眼。

我抹了一把眼泪,对他淡淡道:“我没事……”

半个小时之后。他们夫妇开车将我送去了A市的一家医院。医生很快便帮我安排了病床,又让烧伤科的护士替我的后背做了治疗。

我忍受着剧痛,抓住程曼的手对她说:“您可以暂时不走吗?我还有好多的事想问您……”

她拍了拍我的手,柔声安慰道:“好。你先接受治疗,我在外面等你。”

我这才半信半疑地放开她,哪晓得等到一个小时后,我走出病房再去找她时,她早已不见了踪影。我问过之前给我办入院手续的护士,可是程曼并没有留下电话号码。

我有些失望,不顾医生的反对坚持出了医院,带着布莱克坐车返回了C市。

抵达C市的时候是晚上八点,莫小雪接到通知借了辆车来接我。回家的路上,她一直不停地埋怨着布莱克,又见我一身伤痕累累,问我究竟发生了些什么?

我还沉寂在程曼和我妈的谜团里,摇了摇头不想说话。

莫小雪就知趣地闭了嘴。

我将头扭向窗边,看见街道的两旁张灯结彩,大红的灯笼挂在树枝上,光影串成了一条红色的锦带。车内的广播电台响起主持人轻柔的嗓音:“再过一周。就是除夕之夜了。在这个温馨的日子里,你是否早已迫不及待地想要回到家人的身边……”

原来那么快,就又到了新的一年了。

三年前和妈妈度过的最后一个除夕之夜,我们坐在一起包着猪肉白菜馅的水饺。我捏不好饺子皮上的褶。妈妈手把手教我的画面还历历在目。

只是新年过后没多久,她就消失了好长一段时间。

我再次见到妈妈的时候,她脸色苍白地躺在了医院的病床上。医生说她身体机能衰竭,下了病危通知书。那张通知书仿佛地狱的催命符,不过一周之后,我妈就被他们宣告死亡。

我是哭着被小姨给抱出医院的,她交给我一封妈妈的信,那上面写着妈妈对我最后的嘱咐。

那封信我看过不下百遍。至今还能背出上面的内容:“小罄,妈妈对不起你,请你原谅妈妈不能永远陪在你的身边,你一定要快快乐乐地活下去。”

当天夜里,我流着泪躺在床上失眠了一整晚。

两天之后,我收拾了一下心情,看着左邻右舍门上喜气洋洋的福字,也打算出去置办些年货。

我想。不管我妈是否还在世,她都不希望看见我垂头丧气的一面。

我叹了口气,又想起还在冥府中闭关的方北宸。

老方头早前给我发了个短信,说是方北宸的命魂已经控制住了。现在只需静养一段时日即可康复,不过这段时间他都不能与外界联系。

我拿出那片随身带着的金叶子,念动了相思咒。

虽然知道方北宸暂时收不到我的消息,我还是坚持每天自言自语道:“今天楼上好像在烧番茄牛腩汤。真香,我也要出去觅食了!”

“哎呀,隔壁大叔说他家福字买成五块,可我却买成十块,真是亏死了!”

“今年的春晚肯定又是吐槽大会,你们冥府春节会举办什么活动吗?”

街道上很热闹,商店里挤满了乐呵呵的顾客。

趁着除夕前的这几天,我买好了门联和福字。又去超市买了一些生鲜蔬菜,打算等到除夕夜做一大桌子的菜守岁。

时间过得很快,四天之后就到了除夕。

此时我已经做好了丰盛的晚餐,本以为我爹或许会赶回来,没想到他还是不见踪影。

我夹了一块糖醋排骨放进嘴里,酸酸甜甜的味道还不错。

晚上八点,电视中的春节联欢晚会正式开始,穿着礼服的主持人激情澎湃地说着喜庆词。

放在茶几上的金叶子瞬间变成了银色。我心里一激动,放下筷子就跑过去拿起来听。

方北宸的声音清澈道:“夫人,新年快乐。”

我将嘴凑到金叶子前面,笑嘻嘻道:“新年快乐,你已经出关了吗?”

可方北宸说完这一句话,就没有再回了。

一分钟之后,我看见窗外有人在放烟花,一团彩色的光芒极速上升着,最后啪的一声在半空中炸裂开。我在看见那烟花的图案时,已是惊喜得说不出话来。

无数的七彩小光点勾勒出一个女人的笑脸,她的样貌与那紫色花海中的人相如出一撤,不是我自己还能有谁?!

与此同时。手中的金叶子又变成了银色,方北宸好听的声音随即传来:“夫人,喜欢吗?”

我下意识地点了点头,举起金叶子正准备回他。

腰上突然一紧。一双大手从身后抱住了我。我的眼眶一红,也不知道为什么,这几天总爱掉眼泪。

方北宸的下巴抵在我的肩膀处,声音温柔得能化出水来:“夫人怎么哭了。可是太想念为夫呢?”

我转过身将头蹭在他的怀中,眼泪使劲在他衣服上擦了擦,闷声道:“是的,很想你。”

第一百二十五章 睡睡平安

窗外噼里啪啦的烟花声响个不停。

方北宸的大手一直拍着我的后背,轻声唤我:“夫人,别哭了。你哭得我心疼。”

我吸了吸鼻子,心说是啊,大年三十的好日子,我究竟为什么哭呢?

我抬起头,他的拇指抹过我的眼角,擦干了上面残留的泪珠。

我看着他那张俊朗的脸。丹凤眼中的眼波流转,好似明镜一般倒映出我傻傻的表情来。他高挺的鼻梁下,薄唇漾出赏心悦目的笑容,忽然就开口对我说:“这段时日以来,我也很想念夫人。”

一阵暖流涌上心头,我真怕自己又会矫情地哭出来,故作傲娇地问他:“老方头说过,你闭关期间得全神贯注,哪里还有时间想我?”

“确实没太多时间。”方北宸突然叹了口气,“所以我每天只在23点59分时想夫人一分钟。”

我闻言一愣,稀里糊涂地重复道:“23点59分?”

他点点头,在我的眉心处印上一吻,温柔道:“因为超过一分钟的思念,都能让我不顾一切地来到你身边。只有等到了零点,一天的思念才会清零,我才能安心的继续闭关。”

他说完目不转睛地看着我,我想着这家伙还真是甜言蜜语信手拈来,可是一颗心却好像无比相信他。

相信他所说的,相信他所做的,并且至死不渝。

我的脸一红,拉着方北宸就往餐桌边走,开开心心道:“你今天来得真是时候,我做了好大一桌子的菜呢。”

他很配合我,坐下后拿起筷子就夹了一块鱼肉放入嘴中,吃得有滋有味。

我刚想问他味道如何?猛地又想起他是鬼,根本就没有对食物的味觉。他装出这样的模样,也只是为了让我高兴而已。

电视里的节目到了魔术环节,魔术师凭空变出了一个酒杯,举杯与广大的观众同贺新春。

脑袋里突然冒出一个念头,我问方北宸:“你们冥府有酒喝吗?”

他放下筷子朝着我笑:“乌判官的府邸中就藏有不少好酒,我时而会去与他小酌两杯。夫人怎么忽然问起这个?”

看来鬼魂虽然不用吃东西,却还是可以喝酒。

我眯起眼睛也冲他一笑,起身跑到书柜里拿出了一瓶红酒:“这是之前考上大学的时候,我买来庆祝的。后来没人和我一起喝,就一直放着了。”我说完目光炯炯地逗他,“方将军今天可愿意和小女子共饮两杯?”

方北宸爽声一笑,轻声道:“恭敬不如从命。”

我去厨房拿来了两个酒杯,一杯杯和方北宸喝得尽兴。

耳边听见方北宸温柔道:“这第一杯酒,敬给八岁与我初识的那个小妹妹。”

我端起酒杯笑得不能自已:“未成年不能喝酒,还是我代她喝吧!”

“第二杯酒。敬给十九岁与我重逢的小罄。”

“好,干杯。”我与他撞了一下杯子。

他仰头一饮而尽,而后又新添了一杯,认认真真道:“第三杯酒。敬给未来将和我长相厮守的夫人。”

13度的红酒明明酒精含量那么低,可我还是喝得有些迷糊了。

脑袋晕乎乎的。我晃晃悠悠地起身,走到方北宸的身边,用手指戳了戳他的酒窝诧异道:“咦?你的笑容好像比酒还醉人……”

他抓过我的手。柔声道:“夫人醉了。”

我摇摇头,打了个嗝:“没……没醉,我还能再喝呢!”

我说着就去拿酒瓶,却看见那瓶红酒已经喝了个底朝天,不禁有些失望:“啊,怎么没了?”

手上一滑,瓶子掉在了地上发出“砰”的轻响,下一秒就摔成了几块玻璃渣。

我被这动静惊得酒醒了几分,心想这大年三十摔碎东西可不吉利,就脱口而出道:“碎碎平安,岁岁平安。”

我说完刚想去拿扫帚清理碎渣,身后的人就揽住了我的腰。将我一把拉进了怀中。

方北宸好似也有一分醉,一双狭长的丹凤眼迷离地看着我。他白皙的脸颊有些红润,唇上还散发着红酒的香气。此时他低下头,漆黑的发丝零散地垂下几缕,性感中带着一种深情的宠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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