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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夏死书-第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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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卡罗夫随即解释道:“这不奇怪,据我所知,这里的地下室,包括这个

地下库房,都是卫国战争时为了防备德国人的轰炸,当做防空洞挖的,所以为

了让人员及时疏散,修了这排铁梯子,楼上的人可以直接从这里下来,躲避轰

炸。”

“嗯,是这样,那么也就是说幽灵米沙是通过这里进入了冬宫。”叶莲娜

推断道。

“行了,我们还是赶紧顺着这条幽灵走过的路爬上去,看看上面究竟是什

么地方。”徐仁宇提议道。

唐风点点头,第一个爬上了铁梯子,紧接着是韩江、梁媛、叶莲娜、马卡

罗夫和徐仁宇。唐风爬到了铁梯子顶端,轻轻顶了顶上面的一块石板,石板松

动了,露出一条缝隙。唐风透过缝隙向外望去,四周一片漆黑,前面好像被什

么东西挡住了视线。他大着胆子,顶开了整块石板,然后又掀起了另一块石板

,洞口豁然开朗,唐风纵身一跃,跃出了洞口,紧接着韩江也跳了出来。

唐风面前是一个高大的柜子,他推了推,柜子纹丝没动。“看来这个柜子

很重!”唐风说着,和韩江一起搬开挡在洞口前面的柜子。柜子很沉重,唐风

和韩江两个大男人竟无法将柜子抬起,只能勉强推动这沉重的柜子。柜子摩擦

在地面上,发出了刺耳的声音,唐风猛地一惊,忽然想起了什么:“原来我们

在夜里听到的那个奇怪声音就是这声音。”

“也就是说幽灵晚上肯定是从这儿进入的冬宫。”刚从洞口爬出来的梁媛

说道。

“是的,这个柜子很重,我和韩江两个人才勉强推动,看来那个幽灵臂力

惊人啊!”唐风道。

韩江打开灯,众人这才看清,原来这是一间办公室。唐风和梁媛一眼认出

了这就是他俩曾经误入的那间办公室,而刚才他们钻出的那个洞口,原来竟是

那个豪华壁炉。此刻,唐风已经完全明白了幽灵进入冬宫的路径。

唐风带领众人走出这间办公室,然后一拐就来到了季莫申的办公室,他对

众人介绍道:“这就是季莫申的办公室。”

韩江和叶莲娜在季莫申的办公室里搜查了好一会儿,但是一无所获。唐风

忽然瞥见仍摆放在季莫申办公桌上那份名为《伟大的塔》的资料,他的心里咯

噔了一下,顿感不妙。

韩江见唐风神情凝重,忙问道:“你怎么了?”

唐风突然大叫道:“不好,那尊佛像!”

说完,唐风就独自冲出了季莫申的办公室。众人不解其意,也跟着唐风来

到了冬宫三楼的中国馆。唐风伸出不住颤抖的右手,在墙上摸索着,终于,他

摸到了电灯开关。巨大的吊灯亮起,照得整个展厅灯火通明、金碧辉煌,可当

唐风朝那些西夏文物看去时,顿时傻了眼。原本摆放在最显眼位置的那尊卢舍

那佛头像,此时已无影无踪。

唐风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他扑到那个展柜前,仔细查看。佛像确实不见了

,展柜前的玻璃被人击碎了一个大大的窟窿……“这是谁干的?这里是什么?

”叶莲娜惊问道。

唐风将手中的资料翻到那张佛像的特写照片,指给众人看:“就是这尊佛

像,科兹诺夫在黑水城发现的西夏佛像,季莫申认为这尊佛像里面是没藏皇后

的头骨。”

“皇后的头骨?”众人惊诧。

“那个幽灵留下了血迹,似乎是受了伤,会不会就是砸这块玻璃时受的伤

?”徐仁宇提醒众人。

“博士,你是说佛像是被那个幽灵拿走的?”梁媛反问道。

唐风仔细查看了玻璃上的大窟窿,道:“从玻璃上的这个窟窿看,没有发

现一丝血迹,这样看来,幽灵身上的血,不像是砸玻璃时留下的。”

“行了,你们就别研究这块玻璃了,看看我找到了什么?”韩江手里拿着

一个弹壳,走了过来,“就在不远处的地板上,我发现了这个。”

“说明这里曾发生……不,是刚刚发生了一场争夺,争夺的过程中,还开

了枪?!”叶莲娜惊道。

“争夺?谁和谁?”梁媛问。

“这还用问,肯定是季莫申和那个幽灵,他们都想得到这尊佛像,而幽灵

留下的血迹,说明幽灵米沙在争夺中受了伤,应该是被季莫申的枪击中的。”

唐风道。

“这样解释倒也符合情理,只是我不明白那尊佛像有什么特殊之处,令他

们非要争夺那尊佛像?”韩江不解地问唐风。

“那尊佛像一定有特殊的价值和意义,只是我们还不知道罢了!”唐风解

释道。

“这么说还是解释不通,季莫申如果想得到这尊佛像为什么要等到今天?

他随时都有机会盗走这尊佛像。”叶莲娜摇着头道。

唐风盯着缺少了佛像的展柜,怔怔地说:“为什么展柜中的其他文物不能

吸引他们,偏偏是那尊佛像?而季莫申又为什么要等到现在才想得到佛像?只

有一种可能性,他们争夺的不是佛像本身,而是佛像蕴藏着的秘密,说不定那

个秘密就在佛像里面。”

“佛像里面?你不是说佛像里面是没藏皇后的头骨吗?”韩江问。

“那是季莫申的说法,佛像里面是不是没藏皇后的头骨,只有打开了才知

道。”唐风道。

叶莲娜打断了二人的话,道:“好了,先不说这尊佛像了,说说争夺佛像

的那两个人。幽灵米沙负伤而走,那么,季莫申呢?他应该还在冬宫里面,我

们还有机会抓住他。”

叶莲娜话音刚落,她的手机就响了,是伊凡洛夫打来的,只听叶莲娜冲手

机那头骂了一句:“笨蛋!”就气冲冲地挂断了电话。

叶莲娜冲众人耸了耸肩,解释道:“世上的事就是这样,某些人总是比我

们快一拍,那个季莫申刚才竟然大摇大摆地从大门出去了。”

“出去了?这怎么可能?”众人惊骇之余,跟着叶莲娜来到一楼的监控室

。伊凡洛夫很小心地报告说:“我们的人在厕所里解救了一名警察,他的外衣

被人扒了。”

“行了,我对你的解释不感兴趣,把监控录像调给我看。”叶莲娜像是换

了个人,厉声呵斥道。

屏幕上,出现了冬宫门口的画面,不大一会儿,一个身材瘦高,穿着警服

的男子,拎着一个正方形的皮箱子,大摇大摆地走出了冬宫大门。虽然画面上

的季莫申没戴眼镜,换了衣服,但是唐风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就是他,他拎

着的箱子里面多半就是那尊佛像,大小正合适。”

这时,一旁的伊凡洛夫又汇报道:“季莫申混出冬宫后,没有上他自己的

车,而是开走了一辆警车。我们在他的车里搜到了这个东西。”

说着,伊凡洛夫从一个大号的证物袋里,拿出了一件白色的长袍。从韩江

到唐风,再到叶莲娜、马卡罗夫,所有人都傻了,季莫申的车中怎么会有一件

这样的长袍?

“这是幽灵的长袍,幽灵的长袍……”马卡罗夫嘴里喃喃自语道。

韩江仔细检查了这件长袍,在长袍的下摆处发现了一条被利器刮过的痕迹

,那里正好少了一条。韩江赶忙掏出自己在窨井里拾到的那块白布,比对上去

,竟与这件长袍被刮坏的地方严丝合缝,不偏不少。

“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又出来一个幽灵?”唐风觉得自己的脑袋都要被撑

炸了。

“到底谁才是真正的幽灵?米沙?季莫申?”叶莲娜也陷入了沉思。她原

本以为自己已经搞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如今看来,她所知道的不过是冰山

一角。

一阵沉默后,唐风忽然想起了什么,对众人说道:“我和梁媛误入冬宫后

,偶然听到了季莫申和史蒂芬的通话。在通话中,季莫申对史蒂芬说,他现在

可以确信,幽灵就是那个老家伙,然后,他特别解释就是他的老师,并说那个

老家伙没死,一直生活在下水道中,现在又回到了冬宫。”

“季莫申的老师?”徐仁宇突然失声惊叫道。

大家看着徐仁宇,不知徐仁宇怎么会如此失态,只有唐风盯着徐仁宇,慢

慢从口中说出了一句话:“我忽然想到……那个幽灵会不会……会不会就是鲍

里斯教授?”

“不!这不可能,鲍里斯教授八年前就死了,我们俩不是还去看过他的墓

吗?也许季莫申还有别的老师?”徐仁宇难以相信。

“唐风,你的意思是鲍里斯教授就是幽灵米沙?”韩江忽然也想起来唐风

和徐仁宇曾对他说过鲍里斯教授的事。

唐风点点头,道:“也可以说幽灵米沙就是鲍里斯教授。”

徐仁宇这时也不得不开始相信这个论断,他的眼前又浮现出鲍里斯教授当

年的音容相貌,“他俩确实在岁数上很接近,而且鲍里斯教授的恩师也是阿理

克院士,如果米沙在1988年以后去了圣彼得堡大学……可是鲍里斯教授怎么会

成了幽灵呢?”

韩江沉思半晌,嘴里喃喃道:“幽灵米沙?鲍里斯教授?季莫申?缺了

1964年的档案?谁是真正的幽灵……”

徐仁宇对叶莲娜和马卡罗夫大致讲述自己当年和鲍里斯教授的交往,叶莲

娜听完,对韩江道:“行了,你就别想了,我只要去圣彼得堡大学了解一下就

能搞清楚鲍里斯教授的情况。现在季莫申也逃走了,他们的阴谋彻底败露,一

定会狗急跳墙,携带玉插屏,还有那个神秘的佛头像逃跑,所以我们一定要将

他们堵在彼得堡。”

叶莲娜顿了下,又对伊凡洛夫命令道:“伊凡洛夫,冬宫这儿你留几个人

,其他人可以撤了。你的主要任务是带人在机场、车站和出城的交通要道严格

盘查,绝不能放过史蒂芬和季莫申,有情况要及时通知我。”

伊凡洛夫领命而去,韩江却道:“光是这样堵截不是办法,这么大的城市

难免有漏洞。”

“那你的意思?”叶莲娜问。

“我们要主动出击!”韩江斩钉截铁地说道。

“可我们出击的方向呢?我们不知道玉插屏被他们藏在哪里。”

“我记得季莫申在电话里还提到,叫史蒂芬立即去那个地方取走玉插屏。

”唐风极力在回忆着季莫申当时说过的每一句话,但当时他实在是太紧张了,

现在他只能一点一滴地回忆起季莫申的话语。

“那个地方?他没说是什么地方吗?”韩江焦急地问道。

“没有。我想史蒂芬是知道那个地方的,他们之前应该有过约定。”唐风

道。

“这说明玉插屏现在还不在史蒂芬和季莫申手中,他们盗走玉插屏后,将

玉插屏藏在了一个不为人知的地方。会是什么地方呢?”韩江疑惑道。

叶莲娜怒道:“管他什么地方,先搜查全市银行的保险柜。”

“不行,这样大动干戈,太张扬了。”马卡罗夫劝阻叶莲娜。

“那还有什么办法?”

“会有办法的,让我们都静下来好好想想。”马卡罗夫依旧保持着镇定。

唐风仰着头,盯着冬宫顶上的巨幅油画出神。那油画似乎是一幅《耶稣受

难图》,唐风看着那幅画,忽然眼前浮现出了一大片红色,那红色在他眼前慢

慢扩散开来,像一朵朵鲜红的玫瑰,又像是一大摊殷红的血迹……唐风闭上了

眼睛,当他重新睁开眼时,他的眼前又浮现出了一幅宁静的画面,他平静地对

众人说道:“我想到了一个地方。”

“哪里?”

“墓地,鲍里斯教授的墓地。”唐风加重了语气。

“墓地?为什么是那儿?”韩江反问唐风。

“直觉,请相信我的直觉,这是你常说的一句话。”唐风答道。

“那的确是个不引人注意的地方。”徐仁宇点头赞同唐风的推测。

唐风又解释道:“其实我也不是完全凭直觉,我和徐博士去鲍里斯教授墓

地时,曾看见教授简陋的墓前,有人放了一大束红色的玫瑰,应该是不久前放

在那儿的,很可能就是在我们去之前;我当时就想,这么寒冷的季节,在彼得

堡买那么一大束红色玫瑰一定很贵吧!徐博士曾经说过鲍里斯教授一人独居,

无儿无女,也没多少朋友,墓地又很偏僻,在这么冷的天气,谁会冒着风雪到

偏僻的墓地去看鲍里斯教授呢?而且还献上了那么一大束昂贵的红色玫瑰。现

在想来,恐怕献花之人就是季莫申吧!”

“这个时间倒是和玉插屏失窃的时间相近。但是季莫申就算把玉插屏藏在

墓地,这和献花又有什么关系?”韩江不解。

“和献花当然没有必然的联系,我想如果鲍里斯教授就是幽灵米沙,季莫

申害了自己的老师,或许内心有愧吧!当然这只是我的猜想。”

叶莲娜也开始相信唐风的猜想,“唐风说得有道理,季莫申很有可能将盗

来的玉插屏藏在墓中。好了,我们不要再猜了,下面开始分头行动,不管玉插

屏是不是藏在墓地,韩江、唐风,还有父亲,你们先去鲍里斯教授的墓地,防

止有人掘墓,等待天亮;我马上去开挖掘墓地的公文,另外,去圣彼得堡大学

查一下鲍里斯教授在学校的情况。徐博士,你最好跟我一起去吧,然后大家在

墓地会合。”

徐仁宇点头跟叶莲娜离去,唐风、韩江、梁媛和马卡罗夫则向郊外的舒瓦

洛沃公墓赶去。此时,已是次日拂晓,冬宫经历了一个不眠之夜。

天还没大亮,唐风、韩江、梁媛和马卡罗夫就赶到了舒瓦洛沃公墓。公墓

内,出奇的安静,听不到鸟叫,也看不见人影。两排雪松夹着一条小道一直通

向公墓深处,四个人踩在雪地上,发出“嘎吱!嘎吱!”的沉闷声响。梁媛依

偎在唐风怀中,惊恐地看着小道两旁一排排参差不齐的墓碑和十字架。四个人

走到了小道的尽头,唐风凭着记忆,指了指左侧的一个小山坡,小声说道:“

应该在那座山坡上。”

四个人继续向小山坡上前进,忽然,他们听到了一阵轻轻的摩挲声。韩江

警觉地拔出了手枪,这是叶莲娜离开冬宫时给他防身的手枪。韩江走到唐风前

面,伫立在雪地中,观察着周围的环境,天快亮了,公墓内升腾起了雾气,韩

江看不清前方的十米之外的情形,他只能静静地听。他又听到了轻轻的摩挲声

。这个时候,公墓不应该有人,难道是史蒂芬,或是季莫申?韩江狐疑之时,

马卡罗夫走了过来,拍拍他的肩膀,笑道:“别紧张,是两只顽皮的小松鼠。



“松鼠!在哪儿?你就这么肯定?”

“走吧!我可以肯定是松鼠。”

四个人又继续向山坡上进发。十分钟后,他们来到了小山坡上。韩江站在

山坡上,向四周望去,还是看不清周围的环境,只能依稀看到不远处另一处山

坡上,有一片茂密的松林。韩江回身用手电仔细照了照他们的位置,他看见了

一块巨大的黑色石碑,上面镌刻着两个大大的汉字:不愠。韩江诧异之时,唐

风指着这个墓碑介绍道:“这是著名汉学大师阿理克院士的墓。”

“就是米沙的老师?”马卡罗夫问。

“是的,俄罗斯许多汉学家都是他的学生。”唐风答道。

“鲍里斯教授的墓呢?”韩江问唐风。

“应该就在这附近。”

说着,唐风就要去找鲍里斯教授的墓,却被韩江一把拉住了。韩江小心翼

翼地用手电向阿理克院士的墓周围照去,一直照到了很远的雪地上,才稍稍安

心道:“这里除了我们的脚印,没发现其他人的脚印,看来除了我们,这两天

还没有其他人来过。”

唐风很快在一堆杂乱的墓碑间,找到了鲍里斯教授的墓碑,因为他又看到

了那束红玫瑰。红玫瑰还静静地躺在鲍里斯教授的墓前,只是经过这些天风吹

雪打,已经失去了它往昔的鲜艳色彩。

唐风的手电照在墓碑上,还是那块普通的,甚至可以说是简陋的墓碑,上

面用俄文刻着“鲍里斯?米哈伊诺维奇?乌斯季诺夫”这样一个名字,其他的什

么都没有。唐风的手电慢慢移到了墓碑后面,那就是鲍里斯教授的安葬之地。

唐风走到近前,用手电筒仔细查看了这里,突然,他睁大眼睛,惊道:“你们

看,这里好像被人翻动过。”

几人围拢过来,只见鲍里斯教授的墓穴上,虽然覆盖着积雪,但是明显比

其他墓穴上的积雪要薄,而且有些凌乱。唐风十分肯定地说:“这一定有问题

。我记得上次和徐博士来这里时,这里的雪积得很厚,而且不像这样凌乱。”

“看来让你说对了!”韩江道。

梁媛忽然反问韩江:“玉插屏如果真被埋在这里,那我们现在在这儿岂不

是很危险?史蒂芬和季莫申随时可能带人杀到这里。”

韩江点点头,道:“是的,我们随时要做好战斗准备。”

“但愿叶莲娜能早点带人赶到。”马卡罗夫默默祈祷着。

叶莲娜和徐仁宇带着大队人马赶到舒瓦洛沃公墓时,天色已大亮,但清晨

的雾气还没散去。唐风和韩江看到叶莲娜的那一刻,一直紧绷的弦这才放松下

来。警察在墓地外围设置了几层警戒线,叶莲娜还带来了经验丰富的法医。

“总算把你盼来了,我们现在可以断定,鲍里斯教授的墓近期被人动过手

脚。”韩江直截了当地对叶莲娜介绍了他们的发现。

“哦,这么说玉插屏很有可能就藏在这里面喽?”叶莲娜有些兴奋地说。

“那要挖开来才能知道。”马卡罗夫道。

叶莲娜道:“我也有了新的发现,我们已经搞清楚了鲍里斯教授在圣彼得

堡大学的经历。他确实是在1988年来到的圣彼得堡大学,季莫申也确实是他的

学生。大约八年前,鲍里斯教授死于一种可怕的、据说会传染的皮肤疾病,所

以,几乎没有人来参加他的葬礼,也很少有人知道他的墓穴在哪里。”

“而据鲍里斯教授的同事回忆,鲍里斯教授弥留之际一直是季莫申在照顾

他,鲍里斯教授死后,也是季莫申替他操办了葬礼,为他建了这个墓。”徐仁

宇补充道。

“原来如此!那么我们的推断完全可以成立,米沙在1988年后失去了克格

勃的保护,来到了圣彼得堡大学任教,本来他可以就这样安度晚年,结果却被

自己的学生季莫申害了。但是米沙并没有死,他逃进了下水管道,成为幽灵。

”唐风说道。

“那墓里会有什么呢?难道这么多年来一直都是空的?”梁媛忽然提问道



“挖开来看吧!”叶莲娜说着,吩咐两名警察开始挖掘。墓很浅,五分钟

后,一座不大的墓穴就显露出来,墓穴中是一副桃木制成的棺材。马卡罗夫仔

细观察了这具棺材,说道:“从棺材的质地做工看,是一副不错的棺材,八年

了,一点没有腐烂的迹象。”

“这么好的棺材,里面不会空空如也吧?”梁媛道。

叶莲娜冲一个警察使了个眼色,那名警察用一根撬棍撬开了墓穴中的桃木

棺材。众人围拢在墓穴周围,紧张地注视着面前的这副棺材。棺材盖被揭开了

,一具缺少了头骨的骨架赫然出现在众人面前。众人见状无不惊骇,“无头的

骨架?”大家不约而同地惊叹道。

两分钟后,只有唐风很快冷静了下来。他不等法医动手,就伸手从棺材里

拿起了一根肱骨,仔细地看了看,然后对众人道:“这具骨架很干净,你们看

,整个棺材里都很干净,显然不像那些真正埋死人的棺材,这无头的骨架倒让

我想起了季莫申对我说起过的没藏皇后。”

“就是被包在佛像中的那位皇后?”叶莲娜反问道。

唐风点点头,“嗯,就是那位没藏皇后。”

叶莲娜没说什么,转身示意那位经验丰富的法医查勘这具骨架。那位法医

很快得出了初步的结论,“这具无头的骸骨系是一具女性的骨架,初步判断是

一位西藏—阿利安—蒙古人种的女性,年龄大约在四十岁左右,也可能更大一

些。”

这个结论又令众人大骇,鲍里斯教授的墓穴里竟然出现了一位女性的尸骨

,而且还是蒙古人种。“也就是说这具骨架不可能是俄国人的骨架喽?”叶莲

娜惊诧地问法医。

法医点点头,肯定地答道:“这具骨架应该来自东方,而且应该已经有了

很长的历史,至少有数百年,她要比这片墓地内的每个灵魂都要古老。这确实

是不可思议的怪事,在我几十年的职业生涯中还是第一次碰到……”

叶莲娜已经听不清法医后面的话语,她只觉着自己的大脑天旋地转,一团

乱麻,过了好久,她才听见马卡罗夫说道:“看来唐风的推断是正确的,这具

骸骨确实是没藏皇后的尸骨,她来自遥远的东方,却被埋在了这里。”

马卡罗夫说完,在胸前划了一个十字架。唐风却又生出了新的疑问:“但

是据季莫申说,没藏皇后的尸骨在卫国战争中丢失了,这会儿怎么会突然出现

在这里?”

“这就得问季莫申和幽灵米沙了。”叶莲娜说完,吩咐法医将这具无头的

女性尸骨收好,带回实验室再详细检验。“现在的问题是玉插屏呢?棺材里并

没有,难道季莫申和史蒂芬已经捷足先登,取走了玉插屏?”叶莲娜失望地说

道。

叶莲娜话音刚落,唐风竟直接跳下了墓穴,站在棺材中。梁媛惊道:“唐

风,你要干什么?”

“我相信玉插屏就在这里。”说着,唐风俯下身用手摸了摸棺材底部的木

板,又用手敲了敲,然后拿过警察手中的撬棍,插入棺材底部边缘,使劲朝上

一撬,棺材底部的木板被撬了起来。众人惊奇地发现,原来就在棺材板底下,

竟还有一个隔层。唐风兴奋地撬开所有的木板,揭开木板下覆盖的一层海绵—

—一块温润的美玉展现在众人面前,玉面上还隐隐闪着金光。唐风一眼便认出

了,这就是他们在黑头石室发现的那块玉插屏。

唐风从棺材内捧出了玉插屏,马卡罗夫小心翼翼地接过,将玉插屏放在了

墓碑前的雪地上。紧接着,唐风又从棺材下的隔层中,发现了摆放得整整齐齐

的一排M4A1突击步枪和大批弹药。

“季莫申把这儿当成他的储藏室了!”叶莲娜看着这些从墓穴中起出的枪

支,感慨道。她话音刚落,众人身后忽然传来一阵骚动。

墓穴周围的人一起向身后望去,不远处的小道上,二十多名警察荷枪实弹

,正围着一个身材高大、身穿白色长袍、头带斗篷的人。警察大声呵斥着那人

,要求他停下来接受检查,但是那人根本不理睬这些警察,仍然往这边走来…



“我的天哪,幽灵真的现身了!”唐风目睹此景,痴痴地从嘴里冒出了这

么一句话。

叶莲娜见状,赶紧用对讲机对那些警察命令道:“不要阻拦,放他过来。



二十多名警察呼啦散开,给幽灵让开了道。那白色幽灵独自向小山坡走来

,白色的墓地,白色的长袍,白色的斗篷,白色的世界,幽灵仿佛和周围融为

了一体,他孤寂地、步履蹒跚地行走在覆盖着积雪的小道上,犹如流放西伯利

亚的囚徒般……终于,他爬上了小山坡,虔诚地跪倒在阿理克院士的墓前,长

时间默默祈祷着。众人看着眼前这一幕,只能静静地等待幽灵祈祷的结束。

幽灵终于结束了祈祷,站起身,向众人走来。在离人们还有五米的地方,

幽灵停住了脚步。唐风不敢相信这就是他在冬宫看到的那个幽灵,他更不敢相

信的是面前的这个幽灵会是米沙。他想看清幽灵的面容,但是幽灵低着头,宽

大的斗篷完全遮住了幽灵的脸。唐风又仔细地观察了幽灵穿的这件长袍,好奇

怪的一件长袍,唐风说不出这件长袍的款式来自西方,还是东方。

“米沙,是你吗?”马卡罗夫首先开口了。

“伊万,你虽然变老了,但我还是能看出你年轻时的样子。”幽灵米沙开

口说话了,这声音奇特而沙哑。

“你为什么不能摘掉斗篷?”马卡罗夫又问。

“因为那样会吓到你们。”幽灵米沙答道。说完,米沙缓缓地摘掉了头上

的斗篷,抬起了头。众人见状,无不惊骇。米沙坑坑洼洼的脸上长满了大大小

小的脓包,有的脓包红肿着,有的脓包则已经溃烂,从里往外流淌着脓水。那

是一张世间最恐怖的脸,谁也无法用语言来形容那张脸。

“怎么?你……”马卡罗夫一时语塞,说不出话来。

徐仁宇惊骇之余,颤巍巍地问道:“您还记得我吗?十多年前,我曾经听

过你的课。”

“徐,我当然还记得你,没想到,今天能在这儿见到你。我知道你也是为

了玉插屏而来,这个被我保守了半个世纪的秘密,看来是再也保不住了!”

“米沙,就是鲍里斯教授?在冬宫里救了我一命的人是你吗?”唐风问道



幽灵米沙忽然干笑了两声,那声音不似笑,倒像是在哭泣哀号。“不错,

米沙就是鲍里斯,鲍里斯就是米沙。年轻人,不管你是什么人,我不想看到你

死在季莫申的手上。”米沙用熟练的中文回答了唐风。

“米沙,你从中国回来后,过得好吗?既然你没死,为什么不来找我?”

马卡罗夫问道。

“至少在我‘死’之前,我过得都还不错。当然,做人要求不能太高,克

格勃给我安排好了一切,我没有选择的余地,我只需按部就班地生活就行了。

在我按部就班的生活中,是不可能去找你的。”

“我们找到了克格勃关于你的档案,到1988年,就再没有你的记录了,这

是怎么回事?”马卡罗夫又问。

幽灵米沙长长地叹了口气道:“当初我九死一生回来时,谢列平替我安排

好了一切,让我无法再选择我自己的生活。我曾怨恨过他,但是今天回想起来

,我才发现谢列平不愧为一位有远见的政治家,他似乎早就预料到了许多人的

人生,包括我的人生。当然,他却没有预料到自己的人生命运。他早就料定,

一旦我失去了克格勃强有力的保护,危险随时就可能降临。事实果然如此,

1988年,那个曾经牢不可破的联盟处于风雨飘摇中,克格勃自身难保。我早已

受够了克格勃特工每天二十四小时的监视保护,使我失去了绝大多数的私人空

间,于是,我申请去圣彼得堡大学工作。克格勃无力再在大学中安插他们的人

,再加上我年事已高,这么多年都没发生什么意外,于是,也就在那个时候,

克格勃解除了对我的监视保护。”

幽灵米沙顿了一下,仿佛是在回忆一段美好的时光,“刚去大学那些日子

,正是一段动荡的岁月。不过,我醉心于我的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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