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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宙军火商-第29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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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九渊摇头道:“不,不是的。虽然我也很难受,但……”
“你很迷茫?!”思菊道:“我说的对吗?”
凤九渊道:“是呀,迷茫!原本很坚定的,现在又迷茫了……”
“换作是我,也会很迷茫!”思菊道:“这是一群只看一眼,就能将他们彻彻底底看透的人,他们真诚,他们质朴,他们毫无机心,更没有尔虞我诈。很少有人能拒绝他们的请求!”
凤九渊道:“鄂伦说得不错,朝廷里那帮子大臣,都是堕落者,灵魂早已经被玷污了。他们不配立身朝堂,不配再担负起管理国家和重任……”
思菊抬起头,坐直了身子,道:“你呀,永远都不能以最理智的方式来抉择出哪些是该做的,哪些是不该做的。一时的感动就动摇了你的信念,可见你的坚定其实也廉价得很!”
凤九渊像受到了刺激,身子立即绷紧了,道:“是么?”又道:“无情未必真豪杰,怜子如何不丈夫?老鼠太多了,真要彻底地清理干净,怕是这个家也会给折腾得不成模样。我只是在痛惜,不是动摇!”
思菊没有在这个话题上接下去,挽起他的手臂道:“回去吧。天已经黑了,小心一会儿遇着狼……”
五天之后,凤九渊在太原府设坛,亲自祭祀那些死于萧可立叛乱事件里的摩格十三部族人,并公开许诺,不论付出多大的代价,朝廷一定会给受难者一个公正的交待。
这次北巡的目的就是安抚摩格十三部等北部少族族裔,再者就是调查清楚萧可立是凭什么能以瞒报和谎报军情的方式掀起如此大的变故。若非凤卫及时察觉,提醒他小心,再拖上些日子,一场内战是不可避免的了。
到了贺兰道后,他才发现,不管萧可立怎么挑唆,摩格十三部就算是被朝廷大军屠杀殆尽,也绝不会采取任何对抗的策略。然后,凤九渊也明白了,萧可立等人之所以要拿摩格十三部开刀,就是看准了自己的弱点,以叛乱来激得自己挥舞起战争的大棒。一旦真走上了那一步,不管战争是胜是败,自己这个胆敢屠杀以忠诚著称的摩格十三部的皇帝也就彻底地毁了,不但会被逼退位,甚至在历史上也会留下千古骂名,遗臭万年。
他们不是要搅烂凤凰界,而是要推翻他这个皇帝。或者说是打击凤氏一脉在凤凰界的威望,从而在合适的时候取而代之……
由此看来,萧可立确实只是枚棋子,至于他背后到底是什么人在指使,凤九渊猜不出来。
朝堂上的利益集团他已经了若指掌,谁也没有能量发起如此大规模的阴谋,而民间就更没有力量了。而外来的过江龙,诸如凤鸣兮和她统治之下的奥斯曼投资银行固然生猛,但因受凤卫所制,也翻翻不起什么大浪。
那么,会是谁干的呢?
桑林都说了,萧可立背后若没有个运作高效的集团,又如何能够顺利地逃出中京城,然后在北地兜了一大圈之后才服毒自杀。若是萧可立还活着,若是他还有价值,是不是就算凤卫加上渔网也依旧找不到或是抓不住他萧可立?
越是迷糊,便越是危险,就越有必要将一切都查得清清楚楚,不管牵连多少人都要查。
北巡这一趟,他也明白了很多东西:民间对朝廷虽有怨言,但都是冲着各地官府和内阁去的,与他这个皇帝无涉。近段时间以来,不时出现军队将领叛乱的情况,但大多都是因为受了蒙蔽,士兵对他这个皇帝的尊敬和效忠之心不曾有半点的衰减。综合这些情况来看,他这个皇帝没问题,底层的百姓和士兵没问题,有问题的就是夹者两者之间的特权集团了。
明白了这一点,他就想到了曾经带给他无穷惊悸的那控制着凤凰界的看不见的手,心下忍不住暗道:“难道是它在跟我斗么?”旋又觉得不太可能,这双看不见的手存在的意义就是维护凤凰界的利益,而他现在所作所为并不与此相冲突,反而还是殊途同归,自然也就不存在冲突的可能了。可是,除了这双手之外,谁还有这般大的能量搅得凤凰界天翻地覆呢?
想不通,凤九渊也懒得仔细再想。
在完成了祭礼仪式之后,又在贺兰道各地巡视了一圈,见他的旨意和朝廷的政令在这里得到了不折不扣的执行,极是欣慰,还让路德文好生看,仔细看,若是能将贺兰道的社会管理经验移植到其他各道去,那就再好不过了。
路德文说移植不了。凤九渊问为什么?都是凤凰界治下的疆域,凭什么就移植不了呢?路德文说:“皇上,旨意和政令的执行与民风民气有着极大的关系。贺兰道和北地各道居住生活的大多是游牧民族,他们性情耿介,忠直,缺少机心,再者受传统观念的约束和影响,执行起来自然是不折不扣的!但其余各道却就没有这样的民风了,大多刁钻,教化管理不易,旨意政令执行起来多有阻挠和麻烦,好多时候都是上有政策,下有对策,搞得一团乌烟瘴气。其实,贺兰道在社会管理上没有什么新颖和独到之处,甚至在很多地方还远不如南部各道……”
凤九渊是个很固执的人,即便是路德文滔滔不绝了说了一大通,也不能让他改变主意,硬要让路德文回去之后将贺兰道的社会管理经验作一个总结,并遴选出几个道来试行一下。路德文也只有无奈地应承下来。
巡视完贺兰道后,凤九渊又去了观澜道,然后再折回溯原北道,任命了新的第十二战区大总管和相关高级军事将领,这才结束了此次北巡,启程南归。
来时走得慢,回去之时兼程走路,即便是几万人的大部队,不过十天功夫就到了固原北道。
这日刚扎下营盘不久,路德文就送来了内阁的急报,说李承祚在刑部大牢里被人杀死了。
凤九渊见路德文又惊又恐,急得是满头大汗,便笑道:“我不是早告诉过你,李承祚是活不到把他送上刑场那天的,你还不信?”
路德文道:“可是,可是,臣,皇上,关押李承祚的地方臣作了周密的布置,虽不说万无一失,但至少可以保证李承祚不死于他杀……”说到这里,想到李承祚已经被杀,什么周密布置,什么万无一失,什么保证都是空谈,只得唉了一声,跪了下去请罪。
凤九渊看完了奏报,道:“死了就死了,值什么?凶手不是已经拿住了么?严审,问出主使者来就行!”合上奏折,眉头蹙了起来,道:“关押得如此严密都还是被杀了,看来朝廷以后非得把监狱建在空中才行了。安全形势不容乐观呀!”
“建在空中?”路德文觉得这个想法未免有些诡异了,略一想,就觉得只是皇帝一时的感慨,当不得一回事,便搁到一旁去了。他本是以为皇帝在得知李承祚被杀,定会恼羞成怒,自他以下,刑部、关部、顺天府等部门怕是都讨不到好果子吃,定会挨上一顿重罚,却没想到皇帝连提都没提处罚的事,竟然就这么轻易地放过了。纳罕之余,他又觉得庆幸,想来皇帝北巡归来,心情极好,所以才没有在意这等事情的。
结果没过多久又收到消息,说被生擒的凶手服毒自杀了,所服之毒正是萧可立所用的天龙胆。
又是天龙胆?
看到那几个字,路德文的眉心是连跳,暗道:“天龙胆得之不易,哪来的这么多呢?再者,凶手被擒之时,身上所携之物已经被搜了出来,这天龙胆又是藏在哪里的?”越想越觉得诡异,就回复刑部,让他们严查,务必弄清楚天龙胆到底是凶手一直携带在身上的,还是凶手被擒之后有人送到他手里的。这事若不查清楚,抓多少人就有可能死多少人,再严密的大牢都没有任何的安全保障。
北巡以来,朝廷和地方官府联手配合,共缉拿官员、将领五千余人,被牵连者超过六万。此前,关于此事还在街头巷尾热议,现在却是人人自危,再没有人敢在公开场合掉一字半句。
883换届选举(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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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北巡归来,定鼎北部诸道各部族,功莫大焉,皇太子亲率满朝大臣,郊迎五十里。
跑到北边去吹了三个月的风回来,中京已然入冬了。凤九渊坐在车里,看着跪在最前头的郁非,忙示意雷顿去扶起来,然后才命群臣走。
都以为皇帝会趁着这时候夸耀一番北巡的心德和功绩,却不想是一句话也没说,甚至是连车也不曾下,便命回京了。
留京的大臣们吃不准状况,都在猜测皇帝皇帝因何迁怒于人。
次日,内阁汇报国政措置情况,凤九渊依旧不置臧否。
眼见年关将至,本届责任内阁任期将满,新一届也将在明年三月前组成,领导朝廷工作。谁将会是下一任内阁首相,便成了朝野猜测的重中之重。
有人说,武定中连任的可能性很大。毕竟他是皇帝藩底出来的老人,威望与才具都无人能及。在过去五年的任期里,虽然没什么显著的政绩,但领导国家从一次又一次危机里渡过来,那便算是最了不得的政绩了。
但有人说,武定中已不得皇帝信任,之所以还留他在首相之位是,那是因为皇帝不想看着因为首相的轮换而引起朝局的动荡。现在任期满了,皇帝是绝不容许武定中再连任,便是大臣们推举,只要皇帝否决,武定中一样没戏。
也有人说,路德文才是下一届首相最有力的竞争者。此人在皇帝还是九王的时候就深得信重,这几年,一直春风得意,已经顶替史箴出任内阁副相一职,在皇帝不再信任武定中和需要继续深化改革的情况下,他转正不过是意料之中。
反对者则说路德文缺乏执掌全面的才干和气度,若非皇帝信任,他连担任副相都不可能,更何况成为首相,领导内阁,管理国家呢?
还有人说尚书令华子启、督察院左都御史刘挺、吏部尚书阿布都等等,都有出任首相的可能性,关键是要看皇帝中意谁。
还有人私底下讥笑责任内阁的设立是虚有其表,内阁根本就没有完全处置朝政的权力,一遇大事,就必须得请示皇帝,而皇帝动辙动就行使他的最高裁决权,干预朝政云云。
支持责任内阁的人就说:责任内阁才草创,很多地方都不完善,若无皇帝的指点扶持,怕是会出大乱子的,等一切都走上正轨之后,皇帝自然不会再横加干涉了。
反正,随着年关的越来越迫近,萧可立事件也渐渐淡了下去,内阁首相的选举就成了所有人关注的话题。
凤九渊北巡回京后的第二个大朝会上,内阁正式提交了下任首相选举的议案。
凤九渊草草地看完了议案,仿佛是不经意地问道:“内阁可有了提名人选?”
武定中一怔,显得有些尴尬,似乎没有料到皇帝会在这时候问起,便道:“目前还没有定下来,以臣个人之见,副相路德文、尚书令华子启、吏部尚书阿布都都堪大任,足以胜任首相之选!还望皇上明鉴!”
凤九渊故作意外地道:“哦,你就不打算连任了?”
武定中咳了一声道:“臣怕是要辜负皇上厚望了。臣的身体着实是吃不消,心绞痛时常发作,严重影响内阁工作。是以,臣为朝廷计,不打算竞选连任了!”
凤九渊道:“有病可以治!”说完,交议案交到思菊手道,站起身来,走到高高的陛阶之下,俯视着群臣道:“小小的心绞痛便把你武定中打倒了?朕知道,你揣摩着朕不再信重于你,所以你便不敢再竞选连任了?!哼,你武定中也算是识得大体的人,岂不知君是君,朝廷是朝廷,国家是国家的道理?你若为朕不竞选连任,那才是辜负了朕一番信任。皇帝是人,皇帝也有私心,朕在私下里对你有意见,但在公事上却从没有觉得你武定中措置失当过。不管何时、何日,朕都会说,我凤凰界第一届责任内阁在你武定中的领导下,为鼎定责任内阁制作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虽有小过,却掩不了千秋之功绩。若为着朕的一些小小私心你就放弃连任竞选,试问你武定中将置朕于何地?”说到这里,也不理武定中惶恐地跪地请罪,昂起头来,朗朗地对君臣道:“不怕当着你们的面说,朕对你们中的许多人都有意见,而且还不是一般的大。但朕是一个公私分明的人,绝不会因为自己的私见而加以打击。既然说到了下届责任内阁选举,朕在这里就先作个表率,提名武定中竞选!”说到这里,他停了下来,又缓缓地迈步走回御座之上,仿佛是要群臣将他这席话先行消化一下。待屁股在御座上落实之后,才又道:“提名武定中是朕的个人意见,至于你们支不支持,那是你们的事。好了,继续讨论下个议题……”
绝大多数朝臣都没有料到凤九渊会再次提名武定中竞争选任,甚至想不透凤九渊为什么要提名这个自己不待见,又不听话的人来竞选第二任首相。
有人说,凤九渊之所以提名武定中,是没有可以提名的人。不论是路德文,还是华子启、刘挺,亦或是阿布都,都不足以扛起内阁的大旗来,更遑谈领导朝廷,治理国家了。毕竟随着责任内阁制越来越成熟,内阁的责任也会越来越重,对首相的能力要求也就越来越高了。眼下正值朝廷多事之秋,也只有武定中这个成功领导了一届责任内阁的老臣,才能稳住局面,不至于让朝廷再出问题。
也有人说,皇帝其实是当着朝臣们做面子工程,他嘴上虽说提名武定中,怕是最后不会让武定中当选的。
总之,在这次大朝会之后,其他的什么人都成了浮云,武定中再一次成为了所有大臣和中京百姓议论的焦点。百姓们就不说了,那些素来反对内阁,反对武定中的人都很好奇,他武定中现在任什么竞选连任?以前是靠着绝大多数朝臣的支持,现在是支持他的人只占极少数,他能再次荣登首相之位就怪了事了。甚至有人还说,凤九渊也正是看清了这一点,故意提名武定中,既赢得了好名声,最终又不会让武定中得选,一举多得呀!
下一次的大朝会上,提名人选出来了,一共五人。分别是现任内阁副相路德文、现任吏部尚书阿布都、现任督察院左都御史刘挺、现任大理寺少卿官卓成、现任内阁首相武定中。
在这五人里,面孔最生疏的就要数大理寺少卿官卓成了。
大理少卿在朝廷各部改制之前,为正五品衔,改制之后,大理寺一跃成为最高司法机关,与三省、督察院和大都督府并列为一级机构,其首脑大理寺卿也从正三品升为正一品,其副手大理寺少卿也从正五品升成了从三品衔。
提名五人之中,武定中是首相,当朝一品。路德文是副相兼刑部尚书,正二品。阿布都是吏部尚书,正三品。左都御史刘挺,正一品。唯独这个官卓成,不但面生,而且官阶也最低,从三品,显得相当的岔眼。
不知情者觉得岔眼,知情者却深谙其中要害,这个官卓成,正是反对派们精心挑选出来竞选下届首相的人选,也是反对派打出来的秘密武器。
了解官卓成履历的人就知道,此人绝不是泛泛之辈。十六岁中举,十九岁登科,二十一岁担任县令,三十岁成为知府,三十三岁荣升太守,三十九岁右迁按察使,执掌一道刑狱,还不到两年,便从七十二道按察使里脱颖而出,平调入京,成为五名大理寺少卿之一。眼下刚刚任满三年,竟然被推举出来竞选首相,足见其能量之大,已不是一般官员能够比得了的。
官卓成的父亲最高做到了知府,叔叔在京任职,也不过是民部主事,区区六品。其祖父官恩庭曾拜门下侍中,却也只当了两年便告老还乡了。其曾祖官梓良是近百年来,唯一一名把三省、六部和督察院正堂坐遍了的奇人,鸿嘉无首,时任督察院左都御史的官梓良首倡将其废黜,另立新君。经过三年的努力,官梓良串连百官与诸将,到底是成功地逼走了鸿嘉皇帝。当时,已经年过八旬的官梓良声望达到巅峰,满朝上下无人能比。聪明的他并未留恋权势,而是急流勇退,回乡养老。凤鸣归登位之时,也只听说有这么个人,也并未得见。
当凤九渊看着官卓面的名字时,还愣愣地不知所以然,暗道:“敢情还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来么?小小一个从三品大理寺少卿竟也有意染指首相之位,是不是太天真了些?”
散朝之后,他专门调后了官卓成的履历,不得不赞道:“此人这半辈子,完全可以用‘平步青云’四个字来形容了。若他真的胜出,那便是一步登天了。简直就是奇迹!”
884换届选举(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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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菊一听到官卓成的名字之后,就疑虑在心,凤九渊在翻看官卓成的履历,她却查起了家世背景来,待看到官卓成竟然是官梓良的曾孙之后,当即惊呼了出来,道:“是他?”
凤九渊道:“是谁?”挪过资料看了起来,越看脸色越沉,越看越感觉不妙。但待他看完之后,却忍不住笑道:“敢情他们是又准备上演一出逼走鸿嘉帝的戏?嘿,嘿嘿,我可不是大天尊,哪能让他们如意?”又道:“我现在算是看明白了。玩了这么多把戏,无非就是要给我贴上一个无道昏君的标签,然后再谋立新君。这个官梓良,也当真算是一号人物,死了都快二十年了,阴魂都能跳出来作乱,难怪我一直都想不到是谁在背后使坏呢!”
思菊不免忧心忡忡地道:“那你还觉得武定中必胜么?”
凤九渊哈哈地笑道:“你以为现在还是鸿嘉帝时期么?你以为我是大天尊?”
思菊叹道:“不怕伤了你自尊,以你的才智,远不及大天尊的!”
凤九渊道:“你没伤我自尊,这是实话。但大天尊有一点永远也没法跟我比!”
“哪一点?”
“他没我得势!”凤九渊道:“如果大天尊手里掌握着我这样的力量,你认为他还是败么?”
思菊想了想,摇头叹道:“我不知道!”
正说着,就听侍卫来报,说程复老夫子殿外候见。
凤九渊道:“宣!”
凤九渊待程复以客礼,若非正式的重要的场合,从来不接受程复的大礼。但程复并不是一个随性的人,他素来是谦恭而知礼,即便凤九渊多番有旨要他私下里不必行大礼,他还是坚持原则,每次见凤九渊,礼数上让人挑不出半点的毛病来。
赐座之后,凤九渊还命思菊给程复上了一盏茶。这样的待遇,也只有师若般曾享受过,除他而外,便是武定中也没此福分。
程复辞谢过了,道:“皇上可知官卓成为何会竞选首相?”
程复如此直接,凤九渊反倒一愣,问:“老夫子以为呢?”
程复道:“按说,臣一介布衣,不该干涉朝政。然而,眼下的局势却是波谲云诡,让臣有如骨鲠在喉,不吐不快。若臣还没有老眼昏花的话,皇上,这是一个陷阱!”
凤九渊和思菊都有些愣眼,互相对看了一眼后,凤九渊问:“陷阱?老夫子,这话又是怎么说起?”
程复道:“皇上想必已经知道了官卓成的出身了?”
凤九渊嗯了一声,道:“是,知道了!”
程复道:“那些人便是想利用官卓成的出身和眼下的局势作文章!”
“作文章?”
“是。有人想效仿官梓良,还望皇上明鉴!官卓成不过是他们故意抛出来的饵罢了。”
凤九渊没想透,问:“这又是何道理?”
程复道:“恕臣斗胆直言了。皇上现在想必也在担心自己会不会步了鸿嘉帝的后尘吧?眼下局势波谲云诡,扑朔迷离,怎么也让人看不透。在这个时候把官卓成抛出来,乍一看是他们祭出了最后的杀手锏,可仔细一分析,就会发现这里面藏着很多人让不能理解的东西!”
凤九渊哦了一声,暗暗一品味,果真觉得有些诡异,就道:“老夫子请明说!”
程复道:“官卓成此人虽四十五岁不到便贵为大理少卿,却一直籍籍无名。此时此刻,朝臣们将他抬了出来,竞选首相之位,立即便将他推到了风口浪尖,好奇之下,难免去查究他的身世。谙知历史的人都知道官梓良当年的作为,可谓是一举定乾坤,将我凤凰界从悬崖边上拉了回来。说他有功,功莫大焉,说他有罪,那也是罪大恶极。而官梓良这人很聪明,事情办成之后,既不居功,也不邀名,请辞回乡养老去了,这才得保了天年。但他的所作所为,终究是会为后世之君所忌讳。官卓成被提名竞选首相原本是极正常的事,但他是官梓官的曾孙的身份必须会成为众所瞩目的焦点,更会成为猜忌的对象。这也是那些人将官卓成推出来的真正目的!敢问皇上,你现在是不是已经在担心官卓成会效仿官梓良,而你也将会成为另一个鸿嘉帝呢?”
凤九渊点头道:“不错,我正有此想!”
程复道:“那便是了。皇上若担心,那又会怎么做?”
凤九渊想了想,道:“先派人查查官卓成此人居官是否清正,德行是否有亏,才具能否够担当起首相之任来。若不能,便让御史们上弹章,将他黜了就是!”
程复道:“皇上,满朝大臣,怕是没几人经得起查的。如此一来,官卓成必倒。而那时,皇上岂不要背上一个破坏竞选的名声?圣誉也将受到极大的损害。若是有心人再加上作文章,不管谁最终获得了竞选的胜利,成为下一届首相,其能力也好,德行也罢,都将受到众人的质疑,长此以往,朝纲必将大乱。而在那些人的推波助澜之下,皇上势必背负上所有的罪名,为天下人所唾骂,便如当年的鸿嘉皇帝一般。而鸿嘉帝之无道,有一半也都是被群臣逼出来的。”
凤九渊啊了一声,这才恍然大悟,倒吸了口冷气道:“此计,此计果真阴险得很呀!”
程复道:“极其阴险。请皇上想:五名竞选人中,武定中是你提名的,他原是藩底出身的旧人,虽有才,皇上也不免会为他背上任人唯亲之名。路德文和阿布都是内阁提名的,说来也都是皇上一手提拔起来的自己人。刘挺那就更不用说了,思菊姑娘的亲兄长,外面都叫他是国舅爷呢……”思菊听到这里,脸腾地一红,暗道:“程伯伯也是的,怎么口没遮拦,这话也在他面前说?”只觉得‘国舅爷’这三字令她很难为情。“他们四人谁竞选成功,皇上都逃不掉任人唯亲的骂名。若是皇上不想背这个骂名,那就只有让官卓成上位。官卓成一旦上位,怕是做不出什么实事来,他们又会在后面拿他的出身说话,引得皇上去怀疑,去猜忌,然后将其罢了……因此,臣才说这是个陷阱!”
凤九渊喟然而叹,道:“好深的陷阱呀……”半晌又问:“那老夫子可有破解之法?”
程复道:“恕臣无能,臣虽看破了他们的阴谋,但却想不出破解之法!”
凤九渊想了片刻,阴阴地一笑,道:“也不是没得解……行了,多谢老夫子提醒,要不然我还在梦中呢!这个官卓成,怕是他自己都没有料到在不知不觉间成为了别人的棋子吧?”
程复道:“臣有个请求,还望皇上恩准!”说着,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直挺挺地跪了下去。
凤九渊忙命思菊扶起,道:“老夫子有话直说就是,何必来这一招?你这是要逼我么?”
程复道:“臣万万不敢……”说着,便将进京这一年来的经历总结了一番,先是感谢皇帝的信任,说总算是塌塌实实地为朝廷、为百姓做了点实事,也不枉读了这一辈子的圣人之书,接着又说改革的纠错工作已经完成的差不多了,他留下来无益,还请凤九渊恩准他回归蒙山,养老教书。
凤九渊如何肯放他走?好说歹说,威逼利诱,都不让。奈何程复是王八吃秤砣,铁了心,任凭怎么劝,怎么说,都不听,坚持要回乡去。最后凤九渊无奈,只得道:“既然你坚持,留住了你人也留不住你心,那就回去吧。毕竟你也是上了岁数的老人,我实在不忍心也让你为国事操劳。只不知你还有什么请求没有?”
程复说没有。凤九渊道:“来了这一年,操劳了一年,我岂好意思叫你空手回去?赐你钱未免显得俗了些。这样吧,我这就下旨,在蒙县划出一千顷土来,作为蒙山书院的永业田,算是我的一点心意,如何?”
没想到程复还是坚持地拒绝了,说蒙山书院现在的规模已经差不多了,名下的田地也将支出所需,不再需要永业田了,财产多了,反而易生矛盾。
凤九渊愣愣了想了半晌,眼睛一亮,走到案后,拿起笔来,道:“老夫子,死生是大事,想来你也是不忌讳的了?!”
程复不明白凤九渊为何说到这上面了,道:“臣从不忌讳。臣也是快八十的人了,说不定一觉睡了过去,便再也醒不来,也是有的!”
凤九渊点头道:“好,好,看得开是好事!”拿起笔来,写下了‘文成’二字,亲自吹干了墨,加盖了大宝,递到程复手道:“老夫子他日若驾鹤西归,这二字便是我赐予你的谥号!”
程复接过一看,见是‘文成’二字,脸色陡地白了下来,眼里神色说不出的复杂,好半晌才叩头道:“皇上,臣当不起,臣实在当不起!”
凤九渊道:“当不当得起不是你说了算,而是我说了算。你若不接,我自会派人送到蒙山书院去!”
885换届选举(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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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复道:“皇上,臣于朝廷一无安民之功,二无立政之劳,如何当得正一个‘成’字?臣请皇上收回成命,臣万万受之不起!”
凤九渊道:“你虽不在朝,但这一年多年,制订策略,协助朝廷安民立政,功莫大焉,‘成’之一字,你若都当不起,还有谁当得起?”
程复见凤九渊沉着脸,显然是主意已定,容不得人再反驳,只得接下道:“‘文成’之谥,臣实在受之有愧。但君有所赐,不敢辞,臣了不得只有腆颜受之,至于世人的讥讽诟笑,那也顾不得了!”说着,叩头大礼拜谢。
所有的谥号里,当以‘文正’最美,其次是文忠,再次是文恭,之后是文成、文端、文恪、文襄、文顺等。程复原本是不指望这辈子能得到朝廷颁赐的谥号,特别是皇帝亲赐的。他的学生私下里讨论,认为老师为朝廷制订法令,纠正改革,也算是有功的,即便没有为官,当不得一个‘文’字,百年之后得谥‘纯’或者‘元’还是能够的。程复却只当是闲聊听着,并不当一回事,偶尔想想,觉得皇恩浩荡,死后能有个谥号就不错了,何必指望那许多呢?
两百年来,也只有先太傅师若般才得了文正的至美之谥,至于其他人么,文忠已是极致。近百年来,得谥文忠的也聊聊五六人,谥文恭者也不过十人,文成反而比文忠和文恭都少,只有三人,其余大多都是文顺、文端、文敏一类的。
在程复看来,皇帝赐自己‘文成’的谥号,意义实非寻常。读圣贤之书,修身齐家治国兼济天下,岂不就是为了将满腹才华施展出来,实现抱负,最终得到别人的肯定么?都说盖棺方能定论,活着,人家说你好,那不算好,只有死了,人家还说好,那才是真的好。而谥号,对于大臣,对于文人来说,那就是真正的棺材钉、墓志铭。
凤九渊受了大礼,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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