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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医-第7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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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与我正对面站立着,一身白衣飘飘、用清澈如深潭一般的眸子笑望着我的佳人,不正是孟姜么?

终于,这张记忆中的脸,开始慢慢地和面前的这个人重合,最终融为了一体!

原来如此,我、墨晏,居然和孟姜是认识的,而且还曾经亲手把血矶炉交给了她!

但为什么这条记忆的曲线划过这里时,内心会有如此大的恐慌感呢?好像在那条线的前面还应该有其他的东西,但它们却隐入了一片更加浓重的黑暗!

与此同时,我手里血矶炉出的光芒戛然而止,淡淡黯淡了下去,还原了它本来的模样。

再向自己右手无名指的伤口看去,刚才还在不断冒着血花的伤口,现在却已经完全结痂,而且,这痂的形状,凹凸不平弯弯曲曲,像极了缄封信笺的纹印。8

第二百五十二章 赶海

说起来,那已经是三年前的事了。

那时,秦始皇嬴政追求长生不老的**正值顶峰,招揽了大批的方士,为他收集奇术异方,更在方士卢生的提议下,数次外出巡游,因一直笃信掌握不死之术的神仙居住在东方海中的圣岛仙山上,所以巡游的方向也都大抵朝向东方。

实际上在当时的条件下,皇上出远门也并不是什么舒服的事,一方面免不了舟车劳顿、风吹雨淋,甚至露宿于野,受盗匪劫扰、野兽侵袭的事也是有的;另一方面这一路走过去,名义上总是要顺便巡察吏治,整顿一下地方政务的,这本身也绝对不是一件轻松的事!

秦国老家居于关中地区,就是现在的陕西一带,向东巡游的话,所经过的大多是原来六国的属地,虽说这些地方在统一之后都新建了郡县,但出于很多不得已的原因,所立的地方官基本上都还是原本盘踞一方的诸候霸主,这些人原本的日子过得如同小国之王,现在却要突然接受朝廷的管理压制,自然也是需要时间适应,大事上自然是不敢造次,在小事上不服从和不配合的举动也并不少见。

墨晏的东家,河东的郡守暮春君,其实也是这种情况。因为手中握有武装,养着庞大的门客群人才库,又拥有富可敌国的财力,在当时接受收编,与朝廷谈判的过程中,是掌握着相当大的主动权的。唯一的不足,是暮春君其人优柔寡断,魄力不足,如果不是墨晏从旁支援,帮他争取权益,他后来是没办法轻轻松松当上郡守,除了将手下军队转为地下之外,基本没遭到什么削弱的。

但如果这些郡县首脑只是对皇上到来巡察不重视也就算了,其中曾为六国故属,与强秦曾有过一些过节,甚至暗中密谋重生母国的,竟也大有人在!掌握了皇上的行踪之后,借着巡游的机会,暗中派人行刺的事情也时有发生,所以真的可以说,嬴政这东巡之旅真的是险象环生,是拿小命在做赌博啊!

这一年,正赶上皇上第三次东巡,但此次出巡与以往却有了很大的变化,最明显的,是众地方官都只是得知皇上已经离开了咸阳,却不知道他具体去往了哪里。

东巡如此大的事情,皇上在途中随时都有可能做出重大的政治部署,不能掌握其中的关键信息当然会令众人坐立不安。六神无主的郡守回到府里和几个心腹一说这个情况,墨晏当即请命要北上查明此事,而且除了偌嵇之外,坚持不携任何人同行,就这样,两人即刻启程,直奔北方而去。

走在路上的时候,偌嵇就问墨晏:“公子知道该向哪里去吗?”

“胶东。”墨晏答道。

偌嵇大为惊讶,追问:“公子是怎么知道的?”

“皇上此次出巡,应该是去把去年没办完的事情办完。”

“去年的事情?我记得去年皇上是从咸阳出发,经我河东向东北,经邯郸、济北、临淄,到胶东祭海,再转南阳、泗水,绕了一大圈之后回去的啊?今年还去胶东?什么是没办完的事?公子怎么知道他什么事没办完的?”

“……偌嵇,你问题太多了。”墨晏皱了皱眉。

“对不起,公子……”偌嵇一缩脖子,嗫嚅道。

过了半天,墨晏才开口解释道:“皇上这一路做了很多事,但最重要的目的却没有达成,那就是没有找到长生的良方。事隔不到一年又匆匆出来,一定是有了什么进展了。”

偌嵇不敢轻易出声发问,但一双大眼闪着光直直地盯着墨晏,明显是内心充满着疑问。

墨晏只好叹了口气,又道:“去年东海边的祭海,实际上并没有完成,派出海的方士月余返回,说是遭海浪怪鱼侵袭,无法抵达仙山,需要另想对策。如今看来,估计是已经想出对策,打算完成这个仪式了。”

偌嵇恍然大悟,连连点头,转而却又问道:“公子觉得,去东海能找到长生不老之方么?”

墨晏遥遥前望,沉默良久后道:“所谓长生,其实只是一个发端而已。”

偌嵇听了一怔,似懂非懂,却也并不深究,单是跟着公子出来东游西走,已经足以令他雀跃了。

二人也不急着赶路,一路走一路打听,墨晏行事向来自有安排,偌嵇也只管令行禁止,二人配合得倒是很默契,不出半月,已经到了胶东郡下属的益县,投宿到了靠山面海,一处名为“支洲”的小村子里。

这村子周围的风景极美,离海也近,墨晏到了此地,就只顾和村民们混在一起,还跟着他们学着织网、修船、出海捕鱼,过上了渔民一样的生活,只字不再提什么皇上、任务之类的事了,搞得偌嵇莫名其妙。

等到他终于抑止不住好奇心,问起皇上是不是真的会来这里的时候,墨晏却只是简单地回复了他两个字:“很快。”

果然,就是在第二天,偌嵇就看到村里几个年长管事的开始奔走相告,说是官府派人来知会过了,三天后就将举行祭海仪式,让村里准备物品人手,以备征调。

这事去年已经闹过一次,大家当然也不再慌乱,只是本来平静的日子又被搅扰,显得有些焦虑而已。

三天很快到来,这天一早,偌嵇就跟着墨晏赶到了三里外的祭海神坛所在地,因为周围已经布置了不少兵力,二人只能站在外围,远远地向那边张望。这场子的正中,可以看到那所谓的神坛,是在浅水处用数十艘小船垫底,上面密密麻麻地铺以木板,再以圆木纵横搭建所形成的一处高高的台子,四方均有人持法器和符文护佑,前方有案几,正有人站在案前比比划划,焚香祷告,似乎是在做准备。

而向海面望去,更是见到十数艘大船已经整齐地停在近海,在晨雾中看不清详细,却可见那巨大的轮廓,壮观非常!

“咦?公子有没有听到什么奇怪的声音?”偌嵇正看着热闹,突然偏头问向墨晏。

墨晏面色凝重,目光直直投向那海中的大船,答道:“那是……孩童的啼哭声。”

第二百五十三章 海祭

墨晏话音刚落,只听到一阵人声喧闹,围着看热闹的人群被守卫的士兵们驱赶向两边,形成了一条宽敞的通道,正通向那所谓的神坛,像是在等待什么人的到来一样。

果然紧接着远处的路上就缓缓驶来了数辆装饰考究的马车,四周还有步兵和骑兵环伺,一看就是大人物要登场了!

这些车行驶到近前,几个人接连从车上走了下来。为首的一人,身穿华服,头戴高冠,面色肃穆,步履稳健,一下车,就被几个小吏打扮的人上前围住,前倨后恭,正是此次祭海的主角,大秦朝皇帝嬴政!

再看后面几辆车上走下来的,除了一个人看着非常像是官员之外,其余几人却都打扮各异,手持各种奇怪的道具,走起路来趾高气扬,比前面的皇上和高官还要神气。

“那就是跟着皇上来祭海的上师们吧?”偌嵇不由得问道。

墨晏却不答话,目光随这一行人移动着,微微皱眉。

那群人走到场地正中,有人开始高声说话,先是说了些夸赞皇上一统天下、四海归一、人心所向之类歌功颂德的话,之后转入祭海的主题,说明了一下前次派遣使者前去仙山途中,因准备不足触怒了海神,此次是为平息海神之怒,献上祭品,祈求赐天下苍生修道成仙的通途云云。

说到祭品一节时,墨晏的眉头皱得更深,看得偌嵇有些心惊。公子虽然年轻,但一向以智慧冷静著称,会有这么明显的情绪表露在外,的确是相当少见的事。

但即使是在这样人声鼎沸的地方,仍然时不时可以听到一些杂音,正是刚才听过的孩童的尖声哭泣,这不得不让人心生不安。

果然随着一阵惊呼之声,第二批车队已经来到,此次不再是达官贵人所乘坐的那种篷车,而是清一色由平板马车所拉的巨大铁笼车,笼中装的不是鸡鸭鱼肉不是银器果品,竟是一群孩子!

这些孩子大的似有十五六岁,小的看着可能还不到十岁,还穿着肚兜,懵懵懂懂地坐在车中,或者吃着东西,或者发着呆,还有不太懂事的,三三两两地在玩耍,也有个别的,不顾一切地在大哭着,任由大一些的孩子怎么哄,也不肯住嘴。

偌嵇顿时明白了,这就是刚才那哭声的来源,这些孩子这样被带来,显然不是单纯来参观祭海的,刚才场中所喊的“祭品”,难道指的就是这些孩子?!

这样的铁笼车一辆接一辆到来,绵延不断。等到齐了在场地上一字排开后,偌嵇数了一下,足足有三十几辆,每辆中都塞着十数人,竟然有数百人之多!

看热闹的老百姓见到这么多孩子被带来,都在议论纷纷,但偌嵇听来听去,有在说希望海神接受祭品后能保佑海民平安丰收的,有在祈祷希望神仙开恩,能赐仙药使自己长生的,也有质疑这些孩子中,有的年纪太小,有的太大,不知道是不是符合神仙要求的……似乎没有一个人在为这些孩子自身的命运担忧。

偌嵇也不太了解海民祭祀的习俗,只不过因为自己也还是个少年,此时见到那些笼中的同龄人就此要与父母分离,奔赴那茫茫不知所向的大海,不禁下意识地唏嘘不已。

再望向身边的墨晏公子时,却见他正注目着场中高台上站着的那个人。

只见那人做了一通道场之后,走到了高台边,向下一挥手,皇上就从嘉宾主座上站起身来,一步步向高台走去,沿着台子周围的木制阶梯走了上去。

到了上面,两人似乎在说话,但因为距离过远,根本也是不可能听清。说到后来,只看得到皇上显得有些激动地抓握起了对方的手,而对方则连连点头,像是接受了重大的托付一般。

“那人是谁啊?皇上好像很信任他。”偌嵇不太像是在问问题,因为知道公子也不太会回答他,只是像自言自语一样,这样念叨了一句。

没想到,这次公子却是认真地答道:“徐福。”

“啊,这个人我听说过!”偌嵇叫道,“听说他本身就师从高人,身怀异术,尤其精通长生之道,现在是皇上身边最有地位的上师!怪不得这祭海仪式要他主持了。”

墨晏不置可否,面色凝重地向高台那边望着,偌嵇的个子比墨晏要矮一头,一低头时无意中发现,墨晏的手似乎在微微发抖。

“公子,你怎么了?有什么不舒服吗?”偌嵇赶紧一拉墨晏的胳膊,问道。

墨晏被他一拉,身子轻轻一晃,立刻收回了目光,轻轻吁了口气,说道:“没事。”

又过了一会儿,场中开始擂起鼓来,一群人走到场中,且歌且舞,且仰天长啸,像是在执行什么仪式,与此同时,装着孩童的笼车开始向中央聚拢,沿着铺好的栈道被运上了小船,并一艘接一艘地向停在远处的大船运送而去。

到了最后,高台上站在皇上身边的那个人也走了下来,跟着上了最后一艘船。

“咦?他也要跟着去吗?我还以为他只是主持一下仪式呢?”偌嵇感叹道。

“我们走吧。”墨晏说着,已经转身从人群之中退了出来。

“这就走了吗?不再看看吗?”偌嵇人跟着出来了,却还在不断地踮着脚,伸长着脖子向那祭海神坛方向张望着,似乎有些意犹未尽。

墨晏却是加快了脚步,转眼已经走出了好远。偌嵇见状,只好也不再回头,小跑着跟了上去。

二人沿着小路走了一段,却是忽然转向,没一会儿,已经见到了海,只是相比于神坛那边,这边的海岸可不怎么平坦,到处都是黑色的礁岩,有的竟有半人多高,两人只能穿来绕去,上高下低,走了半天,转过一道岩壁,却见一艘小船绑在岸边,犹自随着海浪在摇摇荡荡。

墨晏快步走了过去,对偌嵇叫道:“上船!”

偌嵇却是快速脱下了鞋,一边说着:“公子先上去坐稳了!”一边跑到船头,做好了准备推船的姿势。

墨晏也不推辞,先跳上了船,拿起了桨,与偌嵇的动作相配合着向岸边一支,小船便开始向海中驶去。在离岸的一瞬,偌嵇轻巧地跳上了船,一边从墨晏手里拿过桨一边笑道:“没想到还能跟公子一起出海,我来吧!”

见到这少年划起船来非常娴熟的样子,墨晏也不再说什么,坐在船头向雾中张望着,给偌嵇指点着方向,大概也就是一柱香左右的时候,眼前已经隐约现出了数艘大船的影子,竟然就是刚才祭海仪式时见到的那些即将出海东渡的大船!有几艘已经开始向海中进发,剩余的还在整装待发。

“公子,这是……”偌嵇很惊讶!

墨晏却已经站起身来,脱去了身上的长袍,露出一身轻便的装扮,从舱中取出一团带有爪钩的绳子,固定在了腰间。

偌嵇立刻明白了,墨晏这是打算要登船啊!但没等说话,墨晏已经沉声道:“不用等我了,回河东去吧!”就躬身跳入了海中,很快地,游鱼一般向大船的方向游去,只是从水面上看不到他人,只能看到他入水时激起的涟漪在轻轻地扩散开。

第二百五十四章 登船

游到近处,已经可以将这些大船的情况看得非常清晰了。那是清一色的官家楼船,原本是用于水战的,舱底是水手船工划船的地方,甲板上另建有四层楼室,一层设有半人高的女墙遮挡,用于防御敌方的石块和箭矢,第二层第三层分别是近战和远程兵种战斗时所使用,现在远远看去,似乎并没有布置什么兵力。最高的一层则是居室,一般也就是指挥的官员的居所兼指挥台。

这支船队一共十二艘,此时正依次离港,开始缓缓地向海中进。

墨晏略微观察了一下,已经向其中一艘游去,这艘船在最边上,离人满为患的海滩那边最远,此时甲板上也看不到太多人,正停在那里,像是在等待指令出。墨晏游到船的右后方,取出手边的绳钩向上一抛,正勾住了一层的女墙,用手用力一拉,双足借势在船身上一蹬,已经飞身而起,翻进了甲板。

这一上来,迎面就碰上了一个来检查尾帆的船工,是个身材壮硕的中年汉子。他眼见有人突然从船外飘然而入,吓了一大跳,再仔细一看,竟然是一个十几岁的少年,更是惊异,下意识地就想大叫“什么人”,但第一个字还没出声,对方已经快如闪电地一个剑步逼近,单手捂住了他的嘴,另一只手竖起一根手指,沉声说道:“嘘!不想死就听我说!”

船工一听这话,更是惊讶,明明比对方高了一个头,此时却像是被对方的气势震住了一样,别说不敢大叫,连身子都一时僵住,不能移动了。

“你们这船的船官是谁,现在在哪里?”墨晏简短地问道,同时松开了手。

“他、他、他叫廖言,在、在……上面……”船工结结巴巴地说道。他身上只穿着简单的粗布裤子,****着上身,光着脚,一看就不是什么军人,十有**只是附近临时被征调来的老百姓,现在突然碰到这样的事,也很难保持什么气节:毕竟人家一看就是练家子,又以生死相威胁,心里这一害怕,也就顺口全招了。

“好!”墨晏一听,也不疑有他,直接就想向前走,走了两步,又回头问船工道:“有干衣服吗?”

“有是有……”这船工此时八成在想:这是什么人啊?偷跑到别人家的船上来,出言威胁,临了还要干衣服,脸皮是得有多厚啊!

“带我去拿一下吧,不要声张。”墨晏说道,声音里满是不容质疑的威严。他在暮春君那儿这些年向来说一不二,就连主子都听他的,已经养成了习惯,真的不觉得有什么,在旁人看来,却是与他的年龄极其不匹配的一种高傲。

船工“哦”了一声,显得有些不情愿地引着墨晏向船后走去,那里有通往底舱的入口。

谁知道,刚拐到船尾,就见一个男人迎面走来,朝这船工叫道:“虎哥,这马上就要走了你瞎溜达啥呢?”

被称为虎哥的这位一见同伴,立刻胆子壮了起来,不顾一切地朝对方跑了过去,同时叫着:“东子,这人是奸细,快抓住他!”

他也不知道墨晏是来干嘛的,反正神神秘秘,定义为“奸细”肯定是没问题的,更重要的是,这话立刻能让自己的好哥们儿东子了解他的处境,两人立刻结成同盟,共同对敌,就算是达到最佳效果了!

但他刚刚跑出两步,脚下一绊,借着冲势,人已经不由自主地向前飞扑而去,正与大惊失色,迎上来想要支援的东子撞了个正着,两人一起摔到了地上,东子没有他那么大的块儿,被砸得连叫都没叫出来,噎得直翻白眼。

没等俩人反应过来挣扎起身,一根绳子已经套了上来,又见有个身影闪了几闪,那绳子在他们身边飞地绕了几绕,就把二人面对面绑到了一起,之后提小鸡一般拎了起来,丢到了角落里。再看清时,墨晏已经蹲在他们身前,一副轻松自在的样子,大气都没有多喘一口。

见两人一脸惊恐,墨晏却是叹了口气,说道:“算了,你们在这里委屈一阵吧。”说罢,转身就离开了。

离开没几秒,就听到身后传来了大叫声:“救命啊!有奸细!”正飞奔在甲板上的墨晏却没有停住脚步,只是微皱了下眉道:“可惜。”

他这个可惜说得并不是没来由的,他原本是想将衣服撕成布条堵住二人的嘴的,但无奈两人都是光着上身,只穿着一条单裤,实在没什么余地再撕出布条来了。总不能去撕自己的衣服吧!

不过也无所谓了,因为两人这么一喊,引起了一阵小小的混乱,确实就有一些人从前面甲板上往后跑来。墨晏迎面见到这些人,却只是向后一指道:“在那边!”那些人就很自然地向船尾奔去了,完全没有意识到眼前这小子就是所谓的“奸细”!

毕竟这些人也不过是普通的老百姓,怎么会有那么高的警惕心呢?

而且正如墨晏所料,这阵骚动很快惊动了身在上层的船官,那个叫廖言的家伙,已经赫然出现在上层,正从自己的指挥室中探出头来问道:“生什么事了?什么奸细?”

问是问了,下面却没人能给他个答案,倒是身后有个人在说:“别找了,我在这儿。”

廖言是个三十左右岁的年轻官员,此时回头一看,一个身上还在滴着水的少年一脸严肃地望着他,一时真的没有反应过来,瞠目结舌道:“你是……”

“在下墨晏,来找大人是有事相商。”

“有事?什么事?……”廖言这边脑子还完全没跟上呢,只是不由自主地顺着对方的话往下说。

“我要找徐福,一会儿开船之后,需要你下令靠近他的船。”墨晏说道。

廖言闻言,接着眉头开始拧在了一起。他毕竟不像那些淳朴的船工,听到对方说到“徐福”二字,已经意识到对方是冲着此次出航的核心人物去,一定是来者不善,自然也就清醒过来了。

“你到底是什么人?找徐上师干什么?”他不再征仲,沉着脸反问道。

“我去找他,让他不要带你们去送死。”墨晏却不理会他的反应,非常直白地说道。其实就是在刚才,他对虎哥说的那句什么“不想死就听我说”的话,也并不是在威胁对方,只是在明明白白地告诉他,“你此次去就是去送死”而已。

“送死……”廖言一愣,之后马上意图反驳:“本官可是奉皇上之命,前去……”

“都是骗你们的。”墨晏打断他道。

“你!”廖言本想大义凜然地来几句官话,对方却没有给他这个机会,但是从他的角度出,是绝对不相信这样盛大的一次行动会是什么骗局的,所以马上斩钉截铁道:“办不到!我不会给你机会去破坏这次东巡的!”

“是嘛……”墨晏说道。正说着,身后已经有数人飞地跑了上来,乱七八糟地喊着:“大人,有人被绑起来了,说是现奸细上船了……”“虎哥和东子被放倒了……”话没说完,几个人都愣住了,因为他们都看到墨晏正大大咧咧地站在当场,一双眸子冷静地看着他们。

“就是他!把他抓起来!”廖言一看己方人多势众,立刻增了几分胆色,大喊着指挥道。

几人便如老鹰捉小鸡一般冲了上去,七八只手都伸向墨晏,想将他就势按倒在地!

可是几人向前一抓,却都是“咦”了一声,明明看到那小子就站在地当中,眼前却完全不见了踪影!

几人于是纷纷四望,想看看这奸细逃向了哪里。这船上的屋子本来也不大,一眼看去就看完了,此时除了自己人,却是完全没有看到任何外人,这个突然闯起来的小子居然就这么蒸了!

廖言心中大骇,见到有救兵来到,他刚才也不过就是稍微一分神的工夫,对方居然就这么不见了!到底是何方神圣,难道是会遁身术不成?8

第二百五十五章 从天而降

“你们都出去吧,正常开船!”廖言突然说道。

那几个船工一听头儿这么说,虽然仍然是一头雾水,满心问号,但还是听话地开始往外走,有两个好奇的,还兀自又环顾了一下,仍是没有一点儿发现,只好一起退了出去。

屋内只剩下了廖言一个人,他仍然在窗口直直地站着,眼睛瞪得大大地,片刻才脱口道:“刚才,那是……”

“那是我说的。”另一个声音从他身后响起,一个隐藏在他身后的身影走了出来,又站到了他面前,正是刚才凭空消失的墨晏!

廖言当然知道那句话不是自己说的,但是令他如此震惊,甚至有些恐惧的,并不是面前的少年模仿了他的声音,而是那声音根本就是自己发出来的,只不过不是以自己的意识进行操控的而已!不然的话,在听到别人冒充自己发号施令后他早跳起来纠正了!

“你……到底是什么人?”这回廖言也不敢贸然叫人了,他能参与这次东巡出海,对道术之类的也是有所了解的,这少年刚才显然是对自己施了什么法术了,他竟然能做到这个地步,再叫人来又有什么用?还不是一句话又让人出去了!

“唉,”墨晏叹了口气,他是不太喜欢对别人做过多解释的,但是有些人偏偏不问清楚就不肯合作。

“你不用管我是什么人,我这次来是帮你们的。徐福和我有些渊源,我打算去和他谈谈,让他放了你们这些不相干的人。”墨晏说道,拼出了最大的耐心。

“啊!”廖言突然恍然大悟似的一指墨晏道,“你是不是徐上师的师兄弟之类的啊?怪不得会这种……奇门异术……”兴许,他是想说“歪门邪道”的。

墨晏歪着头想了一下,说道:“算是吧。”

“早说啊!”廖言像是突然变得高兴了起来,“你要是奸细盗匪之流,我是坚决不会让你去打扰徐上师的,但如果是徐上师的旧识,那告诉你也没什么了吧!”

墨晏不可思议地看着廖言,深为这人的反应而感到莫名其妙。跟他讲此次出海是个骗局,会关乎性命这么重大的事,他偏不信;现在却因为这一句“算是吧”,就像解脱了一般放松了下来,愿意主动配合了,这是什么情况??

岂不知对廖言这样的小吏来说,名位虽低,来之不易,平时都是把仕途看得大过天的,遇到眼下这种事,相比于考虑到自己的人身安全,却是对怎么做才能不被组织抛弃更为在意。眼下明显不是对方的对手,如果反抗,肯定是没有好果子吃,可是如果真按他说的把人带了过去,万一徐上师有个三长两短,事后仍然不好交待。

但如果这少年真是徐上师的熟人,情况就不一样了,就算是假的,自己也完全可以声称是受对方的蒙骗,怕耽误了徐上师的正事而不得不带过去的,虽然也不能撇清,却不会是大错,更重要的是,那样就不会吃眼前亏了!

这番考虑,像墨晏这等随性自在,对争名夺利不太感冒的人,乍一见自然是难以理解的。

两人正说着,感觉得到脚下微微摇动,他们所在的这艘大船,也终于离港启航了。

廖言走到窗前,向外望去,他们这艘船目前是在整支船队的最后,他向前一指,对墨晏道:“徐上师在蒹葭号上,你看,跟我们隔着三艘船。”

墨晏也走了过去,沿着他说的方向看了看,说道:“一个时辰后船队会转向东北,借机追上去。”

一个时辰……廖言头痛起来。要跟这个神秘的小子一起待一个时辰啊,感觉有点发怵啊!而且墨晏说完这句话之后,就像雕像一样站在窗边,专注地向外望着,一言不发,这斗室内的气氛顿时变得尴尬无比,当然这只是廖言的感受,墨晏倒是很享受这难得的宁静。

“你……看着很年轻啊,是不是和徐上师一样修仙得道,所以返老还童了?”廖言终于受不了了,开口问道,语气就像聊家常一样。

果不其然,墨晏只是摇了摇头说道:“不是。”就不再接话了,破冰果断失败!

廖言无语,目光落到墨晏身上那湿淋淋的衣服上,连忙说:“我这儿有干衣服,你要不要换换啊?”

“是吗?”墨晏这回转过头来了,答道,“谢谢。”

墨晏换衣服的时候,廖言还特意偷瞄了几眼,发现这人也不过就是个普通的少年而已,并没有脚踏七星,更没有三头六臂,似乎更是放松了些,干脆坐在了旁边的一把椅子上,说道:“你以为我愿意跟着出海啊,这一去就不知道多长时间,我家里还有妻小和老父母呢,抛下他们我是有多不放心啊!”

墨晏听他这样说,虽不答话,眼光却是一动。

“但万一真能找到仙山,求得长生不老之药,岂不是全家人都可以永远一起享福了!”廖言自顾自地唠叨着,“我们这些人现在是把全部的赌注都下在徐上师身上了。”

见墨晏仍然不回应他,却又说道:“我们这些人,都是各地方层层选拔推举出来的,我也是费了很大劲才争取到的机会,所以你说说,我怎么能相信这会是什么骗局呢?”

“你不相信不代表它就不是。”墨晏一针见血。

廖言却是激动起来,站起身来,走到墨晏身边问道:“你是知道什么内情吗?不妨明说!”

墨晏却是摇了摇头道:“说了你也不会懂。”

廖言还想争辩什么,却是觉得说了也是无望,只好再次跌坐回了他的椅子里,愁眉苦脸起来。

又过了好大一阵子,墨晏突然说道:“下令吧,赶上去!”

廖言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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