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盗墓笔记8-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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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实在是太诡异了,胖子头上的冷汗发着炸地往外淌,似乎自己正存在于某本志怪小说的情节中,他敲打着镜面,想吸引镜中人的注意力,然而下面的人根本察觉不到他的存在。

听到这里,我也完全蒙了,反问胖子道:“你是说,他们在一面镜子里?”

胖子点头:“对,这座张家古楼,在一面镜子里。”

“怎么可能。”我心说,问道:“你确定是看到了,不是幻觉?”

“三爷,咱下过的斗虽然不比您多,但是怎么也算是北京城里叫得响的号子,是真是假,我会分不清吗?千真万确,那楼,就是在一面镜子里,他们全在镜子里的楼上。”

胖子不敢对那面镜子做什么,只得按照原路返回,然而,事情并没有想的那么顺利,他一路回来,走了几个小时,都没有找到出口。

那条本来非常安稳的隧道,如今怎么走也走不完,无论他怎么跑,怎么大吼,他面前永远是一条黝黑的隧道。

当时他感觉,这条隧道是有生命的,它可以任意改变形态来戏弄隧道里的人,可能是他们的行为最终触怒了这条隧道,隧道要用这种方式让他在绝望中死去。

直到几乎跑到绝望时,胖子忽然就看到了一个救星,他看到隧道前方的石壁上,出现了那个自己炸出来的深坑。

他记得这个深坑的位置,其实应该在隧道的开始段,隧道是斜插入山体的,而这段山壁的岩石,并不坚硬。

胖子此时发挥出他的狠劲,他把自己身上所有的炸药分成了十几份,硬生生地想要炸出一条路来。他硬炸还往里炸了六七米的深度,虽然没有炸出通路来,他却在岩石中炸出了一个人的影子。

他想起我们当时在洞里的经历,直接砸破了外面的石皮,把石中人狠狠地砸死,然后挤入了石中人活动的缝隙中,一路狂爬,一直在里面爬了好几天,竟然找到了出去的路。但是没有想到,出口竟然那么小,他挤不出来,只得在那个地方等着,等了四天,我们才出现。

我听完胖子的叙述有点找不到北,这应该是我遇到的最离奇的叙述,我了解胖子,他其实是一个心很细的人,不太可能会看错。

但是,闷油瓶他们竟然会在一面镜子里,这怎么可能呢?

我不相信这是真的,聊斋中好像有镜中人的故事,但入这一行这么长时间,我知道有些可以信,这个却实在是不太可能。

一定有蹊跷,一定有我们不知道的诡计。

我想到了云顶中的无限死循环,想到了胖子说的他们进入张家古楼的诡异过程。在我们到现在所有的倒斗过程中,不止一次地遇到过即使解决了也无法解释的机关陷阱,现在,张家古楼之中这种陷阱爆发般地出现了,看来我们应该会接触到这些奇怪现象的核心。

当晚吃饭时,秀秀就问我怎么办,我心说其实不是我的打算,潘子之前已经帮我打算好了。如今我只是示意了一下,皮包便开始全力准备,肯定潘子之前已经安排过。

虽然说我是三爷,但还远远没到潘子他们能放心让我自己做决定的地步。

胖子当晚已经能走动,我去帐篷里再去看他,他正看着自己的肚子直骂娘。我对他道:“这一次我们要能成功,你的肚子居功至伟,我给你的肚子发个锦旗,上写天下第一肚。”

胖子道:“三爷,您可别扯这些风凉话,这一肚子的疤,老子以后泡妞都麻烦,妞儿躺我肚子上咯得慌。我得去找家纹身店给它整整,你说我文个象棋棋盘怎么样?以后双飞的时候,妞儿能在我肚子上下棋。”

“我觉得你直接涂黑算了,然后打几个钻石的肚钉,就说文了个夜空,这样比较有诗意。”我道。

“好主意,还是三爷有文化,胖子我书读的少就是吃亏。”胖子说道,便看了看帐篷外面,“我的事儿,你们没人告诉那丫头吧?”

“没说你还要下去,不过她知道你回来了,很开心。不过告诉她又如何,她又不知道我们在干什么,你就别自作多情了。你比我小不了几岁,老牛吃嫩草也要有个限度。”

外面传来云彩的声音,胖子摸了把脸上的胡渣,偷偷看了一眼就道:“老子连别人祖坟都敢挖,小妞不敢泡?我告诉你,老子这一次还真准备真爱了,谁也别拦,没人比我能给她幸福。”

“你能给她什么幸福。”我失笑道,“以后熬猪油不用去菜市场吗?”

“老子有臂弯啊。”胖子道,“老子能养活人。”

我被他说得心中就郁闷,他似乎完全认不出我,我也没想好是否现在就暴露身份,因为毕竟我心里对于整个局势是没有底的,不知道暴露了会不会带来什么我想不到的变故。

于是不和他扯淡,问道:“你身体恢复了没有?”

“不就十几天没睡吗?”胖子道,“睡一觉早就没事了,我是壮年才俊,和你们一样是吃过苦的,受点累不算什么。”说着就道,“而且你们没我也不行,所以你如果要劝我留下,还是省了,我在这里待着非急死不可,你知道我的脾气。”

我点头,他就道:“里面那东西倒不足为惧,但是那楼他妈太邪门了。不怕慢,就怕冒进,东西能带多少就带多少。我们上一次就是吃了轻装的亏。”

这话他已经说过一遍了,我点头,他又指了指另一边裘德考营地的方向,让我靠近点,我靠近他就对我耳语:“三爷,你把那叫皮包的小子叫过来,鬼佬那边,我们得搞几把枪来,得要你帮忙。”

我道:“我觉得,尽量不要去和他们发生关系,这批都是亡命之徒。”

“能有我们亡命吗?”胖子呸了一口,“这话肯定是小花那小子说的,三爷,您可别听那小子的,那小子是文帮唱戏的,当然不喜欢打打杀杀,你们传统家族有手艺胆子大,我可不是。我和你说,没枪就罢了,要是有枪,老子就是卖屁股也得去弄几把。那叫信心百倍。”

我知道胖子很多想法基本上都是对的,就问他道:“你准备怎么办?”

胖子穿上衣服,抹了把脸就道:“您别管,把那人叫过来给我指挥就行了。”

再次看到胖子时,我看到他已经在擦枪了,皮包鼻青脸肿地在那里数子弹,一边数还一边有点哽咽。我心说我靠胖子到底干了什么,但是也不敢多问。估计皮包是被胖子什么损招忽悠了。

弄来的枪是我见过但是叫不出名字的枪,胖子说,这是乌兹,是一种微型冲锋枪,人送绰号“小叮当”。

我拿来掂量了一下,非常重,这枪我见过,就是《真实的谎言》里施瓦辛格老婆用的那枪,问道:“什么叫小叮当?”“因为这枪打起来,枪口跳得很厉害,就像小叮当一样。”

我心说小叮当什么时候跳得很厉害了?一想,胖子和我们生活的年代不同,我记忆里似乎有一本国产的木偶片叫做小叮当,那里面的木偶确实老是跳,不过如此说来,这外号应该是胖子本人取的了。

擦完枪,胖子把子弹压进子弹匣就道:“我真没想到他们能搞到这东西,现在的黑市还***靠谱,这东西他娘的最适合近身战,特别适合在狭小的空间里,杀伤力很大。就是没搞到多少子弹。”

“就一把?”我道。他立即甩给我一个东西,我接过来一看,是一把很奇怪的,好像被加工过的手枪。

“伯莱塔,意大利枪。”胖子道,“不过好像被他们加工过了,轻了很多,如何,三爷若不嫌弃,也拿一把防身?”

我看胖子的表情有些似笑非笑的,好像有什么隐瞒的事情,心里不免有些奇怪,不过我是三爷,没法像吴邪那样直接逼他说出来,只得作罢,掂量了一下枪,果然很轻。胖子甩给我一条毛巾,让我包上。“装起来,别让人看到,他们正找呢。”

我用毛巾包住枪,几年前刚看到枪还很惊奇的,现在就好像看到老朋友一样。我揣好了,胖子就咔嚓一声拉上了枪栓,然后再解开,也塞进自己的包里,道:“这下子老子晚上能睡个安稳觉了。”然后将这个包就抱在手里,亲了一口。

我看着胖子的眼睛,越发发现他说这话时,眼中很严肃,不由得心中一沉,他那种“有所隐瞒”的态度和决绝的眼神让我心里很不舒服。

希望他所隐瞒的那个消息,和以前那些一样不靠谱和无伤大雅。

我还想和他聊点别的,特别是聊一下他在隧道中经历的细节,忽然就听到了砰的一声巨响从帐篷外传了过来,好像是什么东西爆炸了。

胖子比我反应快,立即要出去,四周的人全听见了,都看向声音出来的方向,就听一连串枪声从裘德考的营地方向传了过来。

我看向胖子:“你干的?”

“当然不是,胖爷偷枪又不是偷袭。”

“走!去看看。”皮包好动,已经冲了出去。

我看着那边情况不对,跑出帐篷,打手势让其他人收拾东西,把需要的东西全部往丛里撤,然后猫腰和胖子一起往那边摸去。

还没走到,那边几乎是打仗一样,到处是枪声,黑夜中子弹的曳光就和战场一样。

“什么情况?”胖子骂道,“不会是解放军围剿吧?”

皮包道:“胖哥,你看,子弹不是对射,只有射击,没有还击,都在毫无目的地——”

“不是毫无目的。”胖子道,“胖爷我十岁摸枪,这些枪都在短打。那边有东西在袭击他们。”

“什么东西?”

“不知道,但是从河里来的。”我说道,指了指树上,那树上有一个狙击手,现在所有的子弹都往河里,一秒打一发。

胖子拉上枪栓就往湖边靠去,我跟过去,他极目眺望,但是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到。刚想过去,我们身后自己的营地里,忽然也传来了惊叫的声音。

我们立刻回身,三步并作一步,一下就看到从我们营地边的湖水里,浮出了好几只猞猁,猛地就往岸上扑过来。

胖子抬头就是一梭子,直接把一只猞猁打回到湖水里。

我冲过去,从篝火中举出一根柴火,往哑姐和秀秀两个惊叫的地方甩去。

一只猞猁被柴火逼退,我靠过去护住她们,两个都立刻抓住了我的手,我没法用枪,只得挣脱出来,让她们互相靠着。

胖子用小叮当显然很顺手,两下打飞掉两只。这种枪在这种战斗中真的是杀手利器。

秀秀和哑姐吓得够呛,两个人互相勾着,我把她们挡在身后,胖子和皮包也围了过来,转瞬之间,水里又冲出来两三只,胖子喊了一声:“三角防御!”

我不懂是什么意思,只是压住哑姐,反手朝一只连开了三枪,那货的敏捷我早就领教过了,三枪在它的腾挪中一枪也没打中,三枪之后几乎就到了眼前。我此时倒也真的不惧,多年的锻炼没让我枪法长进,心智倒是麻木了不少,便用手去挡。

刹那间,我身后一空,却见哑姐已经挡到了我前面,我心中一惊,心说不用这么无产阶级大无畏吧,好在身边的胖子一下抓起了我的手,从下往上一甩大叫:“打!”

我的子弹一下从哑姐的腋下打出,几乎就在猞猁咬中她脖子的前一刻钟,猞猁直接翻了出去,落地就往林子里跑。

我抬手要射,胖子一下按住我的扳机:“三爷,阿弥陀佛。”

刚说完,忽然鬼佬营地的方向,一声巨响,火光冲天,不知道什么东西爆炸了。

那爆炸极其恐怖,一朵很大的火红云就喷向空中,爆炸的火焰很高,很多东西直接被抛到了空中,带着火星落到四周。

“汽油,发电机被炸掉了。”胖子道,“这下他们惨了。”

“怎么会爆炸?”皮包拿着铁锹,“这些大猫不可能把发电机咬到爆炸啊。”

话音刚落,那边又是一下爆炸,炸一次的声势略小,但还是把鬼佬炸的人仰马翻。

胖子脸色苍白,一下看向另一个方向,那是鬼佬营地左边的森林里:“不对,**,刚才那是——”

“那是什么?”

“不可能啊,那是迫击炮的声音。”胖子道。

“迫击炮?”我惊讶道,“有人在用迫击炮轰他们?”难道真的是军队来了?不可能啊,即使是一支使用冲锋枪的**部队,对付我们这些人也只需要用枪就行了,用迫击炮未免太看得起我们了。

胖子也是一脸不可置信,还是支起耳朵去听,希望能听到下一声动静。

我看着裘德考那边,却没有再发生爆炸,那边的攻击似乎也结束了,除了爆炸的火坑,其他地方一片寂静,似乎全部被炸死了。

胖子听着,忽然就骂了起来,转头看向身后的篝火,大吼:“皮包,把篝火灭了!”

还未说完,黑暗中的林子里冒了一小点火光,随着一声小炮声,胖子立即大吼:“趴地上!”

我拉着哑姐和秀秀一把趴到河滩上,身后就爆炸了,我的耳朵嗡的一声,身体被震起来好几尺,一股滚烫的气流直接从我的脚底直接裹上来。整个石滩炸得碎石头下雨一样落下。

等石头全部落完了,胖子大骂了一声***,回头一看,我们的篝火被炸没了,四周只有到处零星的炭火。

“游击队的打法,用野兽先把人赶到篝火边上,然后用迫击炮精确打击篝火。”胖子道。

“你连这个都懂?”我问道。

胖子道:“三爷,你不会分析嘛,你怎么变得和你侄子一样,这战术用眼睛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

我心中暗骂,他就继续道:“不过对方只有一个人。”

“何以见得?”秀秀一脸灰地问。

“我们还活着,就足够说明,这种战术,如果有人在迫击炮开炮前狙击我们,我们死定了。只是这个人是个高手,这几炮打得天衣无缝,这人对距离感有极强的直觉。我们千万不能露头,否则还得挨炮。”

“那就摸黑过去。”皮包道。

我摇头:“鬼佬那边肯定和我们情况一样,他们也会摸黑过去,我们如果遇上了会有误伤,现在只能静观其变。”

刚说完,忽然前方的林子里,又是一道火光和闷炮声。

我们所有人都条件反射低头,心说我靠,还要炸哪里?就听到轻微的空中呼啸,竟然是朝我们这个方向过来了。

难道同样的位置他还要补一炮?我心中大骂,这一下爆炸,却不是在我们身边,而是在我们大概几百米外地森林里。

隔得还远,冲击不强烈,但是那边立即就烧了起来。

我和胖子看向那边,胖子就问我:“那里有什么?”

我看着,几乎是瞬间,又是一颗迫击炮打了过去,落在了同一个地方。

我立即知道对方在攻击什么地方,知道完蛋了。

“裂缝!”我大叫,“他在炸那条裂缝!”

“哪条?”

“把你拉出来的那条!”我大骂着冲过去,一路冲到林子里,被灌木绊脚一口气来到山体边上,就知道彻底完蛋了,那边整个山坡都被炸塌了,裂缝已经被埋在了下面。守在裂缝边上的人,凶多吉少,很可能被压在了下面,而小花和潘子,恐怕再也不可能从这个口子出来了。

我冲过去,尝试着去搬动那些碎石,随后而来的胖子一把把我拉回来,几乎是同时,又是一颗炮弹落到了山崖上,炸出漫天书包大的碎石雨。

这一晚的袭击,所有人都损失惨重,我眼睁睁看着十几发炮弹准确地落在山崖上,把整条裂缝完全摧毁。

这些炮弹都不是从同一个方向发射的,显然打炮的人一直在移动,但是他对于这里太熟悉了,这么黑的夜晚,他都能准确从各个地方打出炮弹,击中那条裂缝。

天亮之后,我们整顿了自己后,摸去裘德考的营地,发现他们比我们更惨,死了七个,大部分还是被自己人的乱射射死的,伤的人不计其数,几乎所有人都带伤。

猞猁是从湖面摸过来的,我和裘德考的岗哨都设在靠林子的地方,没有想到会从湖面上偷袭。之后竟然还有如此诡谲的重型武器攻击,谁都好不了。

这些猞猁似乎是被训练出来的,攻击我们的人,竟然能够控制这些动物的举动?这些我们都没法去深入思考了,让我崩溃的是,那条缝隙竟然被堵住了,那不要说救人了,小花和潘子都回不来了。

“怎么办?”我满脑子都是这问题,所有人都看着我,我必须给出一个答案,否则我只能说:我们各回各家把。

不能回家,我拿回一个胖子,失去一个潘子和小花,这交易不合算。我还是亏本的。

胖子非常的沮丧,因为他刻在肚子上的画一下子失去了所有的价值,我们坐在石头上,默默地吃着还有火药味的粉,秀秀就道:“三爷,你得拿个主意。”

我叹了口气,知道自己只有唯一一个选择了,便对他们道,“计划不变,但是我们现在只能换条路走,这里的缝隙四通八达,也许我们能找到其他入口。”

胖子就摇头:“不可能,我们没有那么多时间。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我们回原来的路口,重新会会那不可思议的走廊。”

只能去原来的路口了,虽然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但是比在这里挖石头要节约时间。

胖子带路,我们立刻出发。因为从山上翻过去,要比从地下下去,耗时很多。

好在胖子走过一遍,知道很多门道,他一路带路,几乎连话都不讲,我甚至没有机会告诉他我的真实身份。

我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胖子,不由得心中更加不安,胖子的这种赶路方式,似乎心中非常焦急,难道他真的有什么隐瞒?

我不敢问,只得一路闷头前进,翻过湖对面的山脊,就是我从来没有到过的地方。胖子带我们往山下走去,说是有近路,我们翻山而下,下到山谷,胖子往山谷的草丛里一跳,一下人竟然被草吞没了。

我没想到草竟然这么茂密,觉得不可能,也学胖子一跳,就一下穿草而过,打滚翻下去,下面竟然是一条暗道。

“小哥发现的,牛逼吧。这是一条古暗道,在山谷的上头用巨木架出一道木道,年代太久了,都被草盖住了,本来在上面走更方便,但是草太茂密了,反而下面的草找不到阳光,比较好走,而且比较平坦,尽头就是入口附近。”

阳光从上面的一些缝隙照下来,里面并不算暗,能看到地上全是大大小小的碎石,说好走其实也不好走,但总比挂在悬崖峭壁上好。

“从这里往里走十几里,我做了记号,再上去,就离入口处那棵大树不远了。”胖子道,“我们不如在这里休息,再往前很潮湿,休息完之后,到入口的地方我们就不停了。”

所有人纷纷坐下,胖子就对我挤了挤眼睛,“三爷,借一步说话。”

我跟胖子往里走了一段,来到一块大石头横卧的地方,两个翻过去,他就蹲了下来。

我不知道他要干吗,也蹲下,他一下就来扯我的脸,扯了几下,疼得我眼泪都差点掉下来。

“干吗?”我骂道。

“天真,你原来脸挺好看啊,何必整得和你那三叔一样。”胖子就轻声道。

我一惊:“你怎么看出来的?”

“就你那锉样,别人看不出来我还看不出来。”胖子道,“你以为你和我说话时我真迷糊?老子心如闪电,早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那你早不说,我都找不到机会和你说。“我道。

“我靠,你不和我说,我又不知道你什么计划,当然不敢不配合你,而且你不知道,你那医生,对你三叔有意思吧,照顾我的时候简直就把我当树洞先生了,没事就对着我说,老子在那里半睡半醒,被她烦死了。”胖子看了看那边,“你知道她说的啥吗?你妈太肉麻了,老子算是酸溜溜界一把翘楚了,她对你三叔的爱恋,我牙都酸没了,要不是我真的太累了,听着还能睡着,我非先掐死她不可。”

我听着心头一下有点放松,刚想说话他就摆手让我别说了:“多说无益,你知道我知道你是谁就行了。我问你一件事,你得回答我。”

“什么?”

“那个花儿爷,你信得过吗?”

我心说他问这个干什么,便点头:“他帮我很多,我觉得他信得过。”

“你查过他的底细吗,他真是你发小吗?”

“这我肯定,怎么了?”

“你见过老九门的老照片吗?”

我摇头,这事情我还真不知道,便道:“你直说,到底有什么蹊跷。”

胖子顿了顿,才道:“没事,也许我多疑了。我就是觉得这人给你出这种主意,不太可靠。”

我看胖子的样子不像说谎,就道“但是当时确实也没有办法,否则我也不可能来救你。”

“有些困难,未必是别人说得那么难。”胖子道,随便摆手,“不过还是要谢谢他,此事当我没问过。我们没工夫考虑太多了,先把事情整利索再说吧。”

我想起我自己的担忧,就问道:“闷油瓶他们的情况,你没骗我吧,我总觉得你没说实话。”

胖子拍了拍我就道,“胖爷我要害你早害了,何必等到今天。”

这倒是真话,不过胖子骗我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我道“你不害我,不代表你不会耍诈。”

“天真,你不懂。”胖子就指了指身后,“你信任所有人,见人就掏心掏肺,我和你不一样,这后面的人,我一个也不信任。”

“这和信任不信任有什么关系。”

“大有关系。”胖子就道,“我在那镜子里看到的东西,可比和你们说的多得多,但是这些,我没法讲,你得找机会和我独处时间长点儿。”

我看了看身后,就发现皮包和哑姐都看着这边,似乎有些好奇。

“看到没?”胖子道,“这里的人谁都不信任谁,都看着对方呢。”

我被胖子说得不舒服起来,胖子继续道“本来我还不想拆穿你,不过,咱们走的是这条路,不是爬裂缝,我必须提醒你,从进入到这座山开始,发生任何事情你都不要奇怪。”

“会有什么奇怪的事情吗?”

“这里,可能会发生任何事情。”胖子正色道,“这座张家古楼的妖气,影响着很多东西,发生任何事情,都不要奇怪。”

胖子说完就起身走了回去,一边走还一边嘀咕什么,显得和我谈得不愉快的样子,我只得配合地做一些无奈的表情。

一路回去,就见他们在聊天,秀秀等我坐下,就轻声问我胖子和我聊什么。

我道稍后说,不方便,把她打发过去。看皮包的眼神也有些怪,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就问他们在聊什么。

秀秀知道我的用意,立即就道,“我们在聊老九门的事,听说军队在长沙的时候,部队里什么地方的人都有,还有各地流窜的难民。当时很多京城中的达官贵人都能唱几句京戏,所以军队在新中国成立后进京,没有一路花鼓唱到底。陈年旧事都是聊天时说起的,不过幸亏二爷家后来衰败了,否则现在这种时代,他们不知道该扮成什么。现在人心疏离,外人防的少了,自己人反而成了心头大患。”

秀秀说得是自己的两个哥哥,一路上听秀秀说来,这两个人算是北京的名流公子,却不是特别的出色,对于霍老太赏识小花,早就心存不满,皮包似乎有点喜欢秀秀,秀秀一说话,他的注意力就转了过去。

他们之间的恩怨纠葛可能从小就一直在积累,我没法插话,就让她多说点。

胖子坐下往火里丢上几捆树枝道,“这种《金粉世家》《啼笑因缘》里的桥段老子没什么兴趣,有没有老九门里什么我们不知道的风流韵事讲讲。听说你们二爷守寡之后颇风流,流连烟花之地,其中有一个相好白的和瓷器精似的,手上画上青花瓷的花纹,人称‘小青花’,有没有这事儿?”

“小青花现在还在,你要不要去看看,现在在养老院。”秀秀道,“画上青花瓷纹,还和青花瓷娃娃一样,就是被打裂了的那种。”

我喝了口茶就道,“先人故人,你积点口德吧,旧社会的女人大多身世可怜,这小青花,未必是她愿意当的。”

皮包不很认同,但是也不愿意接话头了,就对胖子道“你想听荤料,我们这种人怎么讲得出来,不如你说几个。”

“胡说,我答应了云彩,如今要做正派人,你们这么低级趣味活该都处不到对象。”胖子转身把帽子盖在脸上,说道,“时候不早了,胖爷我缺觉先睡了,你们继续铿锵三人行。”

我看了看月亮,这儿的地势太特别了,顶上的横木挡住了大部分月光,只透下一道道暗淡的白斑,如果不是头上的一段横木朽坏掉进了深沟内,这里恐怕一丝月光也透不进来。

这一条秘沟并不是当年张家古楼建造者盖起来的,而是古瑶民在岭南古国拾起的遗存,显然,这片深山在很久以前就有很多神秘的活动,只是不知道古瑶民在山中建立这道秘沟的目的是什么,和张家古楼选择这里有没有必然关系。

几个人都想眯一会儿,就都分头靠下,我刚想闭眼,忽然就见胖子一下又坐了起来,去水塘小便。我心说破事儿真多,于是也拿帽子翻下来盖上脸,很多就沉沉睡去,计划在一个小时候醒来。

在这里我已经形成了很精确的生物钟,只要睡前提醒自己只是短暂休息,我一定能准时醒来。果然,过了一会儿,我就醒了。我的脸上盖着帽子,里面散发着洗发水的味道,广西这一带水源丰富,我十分庆幸在野外还能闻到这种城市里的味道。

我吹了口气,心里想着以前去鲁王宫和去云顶的那些日子,那时候我都属于破坏队伍士气的分子,永远都要被潘子踢才能醒来。

如今我却没有赖床的权利,我是三爷了,其他人都看着我呢,我迅速把帽子一抓就像翻身起来,这一抓之下,却发现盖在脸上的帽子成了一团湿漉漉的东西,还很油腻。

我一惊,立即拍开那东西坐起来,立刻发现不对,篝火照亮的整个区域里,靠近地沟边缘的部分,有水滴落下来,我以为是下雨了,但是抬头就发现水不是从头上滴落的,而是从石头上溅落下来的。

我正坐在沟边的一块石头边,四周的藤蔓已经全部砍完了,水是顺着上头的沟壁滴下来的,拍在石头上溅起了水珠。四周好些人都已经被浇醒了,几个人遮着脑袋跑出水溅的区域,嘴里冒着“怎么回事”一类的话,胖子立即做了一个别出声的动作,让全部的人闭了嘴。

我们都看着他,不知道他发现了什么,就看他闻了闻被溅满水的身上,我跟着闻了一下我的帽子,一股尿骚味儿立刻让我恶心到了极点。

是尿,有人在我们头顶小便。

“你妈!”皮包轻声大骂,恶心得只吐口水,显然尿呛到嘴里去了。

胖子继续让我们别说话,所有人都恶心得不知所措,只有胖子迎了上去,开始爬沟边的石头。我不知道他想干吗,也咬着牙跟了上去。我抓着藤蔓一直爬到顶上的横木底下,一下就听到上头有人说话,一听就是英语,我立即明白,那是裘德考的队伍。

还有些尿流了下来,滴在胖子脸上他也不管,他听不懂上面在讲什么,就做手势让我听。

我忍住剧烈的恶心侧耳听去,上面肯定有不少人,显然他们身在高处,完全没有发现沟下还长着一层横木,横木下面还有那么隐秘的通道。

而裘德考的人,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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