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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道追踪-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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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电脑里的说话声音又停止了,只有呼啸的风声,老沙和神偷相互凝视,两人的嘴角都在不由自主的抽搐。
“嘎嘎……嘎嘎……嘎嘎……”电脑里又传出来了声音,但是不是刚才几个人用对讲机的对话。而且一个沉闷巨大的声响,如同一个人庞大无比的巨人在荷荷的笑。
房间里的三个人保持沉默,听着电脑里发出的诡异异常的风声,也许不是风声,而是某种怪物的声音。虽然知道这个声音是在多年前发生的,但是给人带来的恐惧,丝毫没有减弱半分。
老沙终于开口了,“你也听见了,会死人的。”
神偷擦拭额头,没法回答老沙。
“你们听!”嫣儿又说话了。
电脑里的人声又开始恢复。
“天全部变红了,真他妈的好看啊……死了也值了。”(操作工)
“老胡,你们在上面做什么,不要乱动,不要解开安全带!”(安全员)
“你们不要跳,千万不要跳!”(调度)
……
声音嘎然而止。嫣儿看了看电脑,对着老沙和神偷说:“破译完了,这段声音就这些。”
老沙坐下来,掏出烟盒,颤巍巍的拿出一颗烟,点上。
“一起普通的安全事故而已。”神偷向老沙摆摆手,“很正常的。哪里的工地不出事。”
“你认为那些在塔吊上的人是产生幻觉。”老沙低声说,“那你怎么解释这个声音的来源。”
“磁场,虎符镇地下有巨大的矿脉,产生了磁场,”神偷说,“所以我们探测仪,接受到了被磁场记录下来的声音。”
老沙想了想,“我看到的阴兵过道,看来也是磁场的缘故。”
神偷拿出纸笔,在白纸上面画起来:守陵人,黑林子,钢厂,卐形钢管,转经筒,地下的壁画,耶律乞努,耶律留哥,巨型兔子,女真人,蒙古人,虎符镇,地下巨大铁矿,阴兵过道。
老沙说到这里,我已经忍不住也用随身带的笔,在他面前的桌子上,拿过一张报纸,在空白处,把这几个关键词都写下来。
老沙看着我,笑着问:“你能看出什么端倪来吗?”
我仔细看了很久,对着老沙说:“你都已经知道答案了,为什么不跟我说出来。”
“我知道答案,那是因为我后面在虎符镇又经历很多事情,”老沙说,“你是个读过书的人,我想看看你处在我当时的状况,能不能从这些个线索中看出什么东西出来。”
“壁画上表现的很明白,”我说,“当年辽国被金国所灭,耶律留哥投靠蒙古,耶律乞努带领族人去了高丽。但是金朝灭国之后,耶律乞努有复国的想法,于是带领军队回到故土,但是兵力不足,一定要联系到耶律留哥,让耶律留哥接应他。”
“的确如此。”
我翻了翻手机,然后对老沙说:“但是当时他遇到了蒙古的一员特别厉害的将军,叫木华黎。”
“你怎么能知道蒙古将军的名字?”
“百度一些而已,”我拿着手机说,“我把大致的年代确定,搜索一下当时在中国北方打仗的蒙古将军,这个很简单就能查到。”
“世界真的不同了,”老沙说,“你简简单单就能从手机上查到的东西,如果当时没有嫣儿,我怎么都查不到的。”
我继续说:“耶律乞努是死在了虎符镇,当然是吃了败仗,输给了木华黎。只是蒙古军队有一半是兔子头,和他死前,身边也有一个兔子,这个线索我想不通。唯一能想的就是,这个兔子和虎符有关。”
“这个你也能想到?”
“是啊,唐朝之前,统领军队的信物就是虎符,在唐朝之后,虎符渐渐的演变成了兔符。只是名字还是叫虎符而已。所以虎符镇的名字是有来由的。”
“你的这个判断也是正确的。”老沙点头。
“你还说到了守陵人,”我对老沙说,“这个也不必多猜了,守陵人就是埋葬耶律乞努亲兵的后代,一辈辈的守在这里。还保留了一些原始的祭祀的习俗。”
“那钢厂的事情,”老沙问,“你能有个解释吗?”
“这个我真的想不到合理解释。”我对老沙说,“为什么有人在文革的时期,非得在将军冢的上面修建一个镇压的布局,而且还这么劳师动众。他直接把坟墓给捣毁了,不是更简单。”
“我来告诉你原因吧,”老沙说,“因为那个人,不敢惊动地下的将军冢。”
“为什么?”
“我还是问你,”老沙突然岔开话题,“你相信世界上有鬼吗?”
“不相信。”我立即斩钉截铁的回答。
“如果你回答是相信,”老沙说,“我就可以把答案马上告诉你,既然你不相信,那你就慢慢的听我说了。”
在我被老沙卖关子的那一刻,我几乎都有点后悔我做出了一个错误的回答。
但是老沙不会再改变主意,而是对我说:“还是那个设备的问题。你记不记得,我跟你说过,我在大拿值班室,感觉到了震动?”
“记得。”我笑着说,“大拿这个傻逼,还以为是自己的武功超群呢。”
“那个设备是声测仪器,”老沙说,“他周期性的向地下发射探测声波……”
“所以钢厂发生的这些事情的源头,都跟那个探测器发射的声波有关?”
“是的。”老沙点头说,“就是这样。”
老沙于是继续说下去。
老沙和神偷两人看着纸片,推测着各种可能。这个时候,整个房间突然震动一下。
神偷立即对嫣儿说:“是我们的设备吗?”
“我们的设备没有这么大的功率,”嫣儿说,“震动来源地下。”
“是不是要地震了。”老沙警觉起来,虎符镇距离唐山只有两三百公里,处在地震带上。
“这个震动的频率也是有周期的,”嫣儿说,“不是自然现象。”
神偷和老沙互相对望一眼,老沙心里想着,如果真的是有什么活的东西引起这种震动,那该怎么去对付?”
老沙看着神偷的眼神,他的想法肯定和自己一模一样。
老沙和神偷在房间里听到了那段诡异的对讲机声音的时候。在钢厂的蓄水池里,大拿正在胡乱的挣扎。二子飞快的把绳索往回拉。
身在水中的大拿,在冰冷的水中,身上感受到彻骨心寒,让他心里很紧张。“都说了不能下去……”
“你们对付不了它……”
大拿在混乱的意识中,冬生近乎癫狂的告诫,在他耳边一次次的响起。
忽然大拿的眼前一亮,意识立即清醒过来,这才看到二子已经把他拉出了水面。大拿身体被二子用绳索拖到了蓄水池的边缘,上半身斜斜的趴在干燥的地面上,大拿觉得浑身疲惫不堪,不想动弹。却被二子把身体给翻转过来,然后二子把大拿的鼻子给捏住,然后一张嘴凑了上来。
大拿一巴掌把二子的脑袋打开:“你他妈的干嘛?”
二子惊喜的说:“原来你没事啊,那就好,我还以为你已经快淹死了呢?”
大拿深吸一口气,然后又慢慢走到水中,二子慌了,连忙阻止,“你冬生叔一样,中邪了吗?”
大拿冷静的对二子说:“刚才我迷迷糊糊的看见了下面有东西,那个东西红彤彤的,我要把它给捞起来。”
“你跟我冬生叔一样,迷症了,你自己不知道吗?”
大拿对二子说:“没事的,我心里有数,还是老办法,你觉得有问题,就把我拉回来。”
大拿心里不停的暗示,不要慌乱,然后放松,慢慢的划水,再次向蓄水池中央游过去,在游动的过程中,他想起了一件往事。
虽然只是电光石火间,但这件往事完全浮现了起来。大拿很不想去回忆这件事。可是没有办法,那脸上凉凉的感觉,和耳边冬生的声音,还有记忆中这件事,就像一种紧密联系,让他无法摒弃掉杂念。
那件往事,跟他以前的一个同事有关,是他来到钢厂之后,最先认识的一批同事里的一个。这个同事叫洪兵,跟他睡在同一个宿舍,共处过三天,后来,洪兵去了外地打工,过了大半年,大拿去洪兵家附近,然后发现他家在修新房。
大拿以为洪兵混好了,在外面赚了很多钱,然后衣锦还乡,修了楼房。他四处找了下,却没有找到洪兵,向洪兵的家人问起,他们都用古怪的眼神望他,不回答他的问题。
大拿心想这家人真势利,有了钱就变得古怪。也就不再管,从此连洪兵家附近都没再去。
直到有一天,大拿在一次极其偶然的机会,在虎符镇上,大拿从跟洪兵一同出外打工的一个同乡口里,听到有关洪兵的传闻。
洪兵去打工,实际上是去修高速公路。很多人都知道,修高速公路最怕遇到的事情,就是要修隧道,还有搭桥。
但是,任何地方,只要是修高速公路,都很容易遇到这两件事。
修隧道和搭桥,一个是要挖山,一个是要跨河。自古以来,古人都认为,山有山神,河有河神,是不能轻易冒犯的所在。
一旦要对它们进行改造,就意味着要付出不小的代价。
洪兵的同乡告诉大拿,洪兵在建筑队里,待了三个月,被安排去搭一座桥。这座桥横跨南北,水宽有四五十多米,水流十分湍急。要修桥,就得打桥墩。
说来奇怪,这座桥的其他桥墩都很快打好了,连中间地带,水流最快的桥墩,都很快打好,就剩下一个靠近岸边的桥墩,无论怎么努力,都没办法打好。浇灌下去多少都不起作用。
一般在这里做的,都是些老手,知道是出了什么事情,于是就搞祭祀,炸鞭炮,献上香火和供品。搞了这些之后,桥墩依然没办法打好。
所有的人,都知道有麻烦了,明白这个桥墩,可能不太好处理。
这天,工头喊了几个年轻人,去处理桥墩的事,洪兵也在其中。在出发之前,老板就跟他们说了,这件事有危险,去的人都给一大笔钱。
洪兵虽然是新手,可听说的事情也不少,知道其中的缘故,但他还是去了。没过半个小时,就出了事情。在桥墩浇筑的时候,洪兵被一斗混凝土给掩埋在桥墩里,由于速凝混凝土,当旁人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没有办法将洪兵从速凝混凝土里捞出来,甚至连尸体都无法挽回。
那个打工的同乡神秘兮兮的对大拿说,洪兵在干活的时候,本来好好的,突然就疯了一样自己跳了下去。可是他根本就站在安全的地方,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想不开,就这么做了。
大拿现在突然想起这件事情,就是因为洪兵离开的时候,跟大拿说了一句话,他说:我最近常常做一个梦,梦到我静静的站在水中央,我还以为我会死在那个蓄水池里呢。
现在大拿也知道,洪兵死在的那个桥墩,其实距离虎符镇并不远。
当时的大拿,还不知道蓄水池里发生过什么事情,现在大拿处在这个情况下,他不停的想起洪兵说过的话,洪兵出事前,说过自己做梦站到了蓄水池里。其实洪兵是真的到蓄水池来过的。
此时此刻,大拿脑袋里有个想法很明晰了:也许,红兵是下过蓄水池救人的打捞队队员之一!至少,也是亲生经历过现场的人之一。洪兵跟这个小小的蓄水池,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他会因为桥墩而死,很可能跟这个蓄水池有关!
红兵去外地打工,是想躲什么,但没有躲掉!
一想到这个之后,大拿的手脚划水的速度就减缓了,慢慢的停下来,往回游。
“怎么又回来了?”二子疑惑的问。
“你叔叔还有什么隐瞒着我,我要去问个明白。”大拿解开绳索丢在地上,“他妈的,我明明记得解开绳索了的!”
“你在水里到底什么情况,你一直拉着绳子,没察觉到你解开啊。”
“会不会和那个村子里的人有关?”大拿说。
“你在说什么,我完全听不懂。”二子一脸懵然,“我从来没看见过那个村子里的人到蓄水池里来,甚至连靠近都没有过。”
“回去,先回去再说。”大拿没心思多解释。
两个人回到宿舍,冬生依然被绑在原地,大拿看到冬生的手臂和脚踝处,因为掉皮变得通红透亮,赶忙解开皮带,不过以防万一,他特意把门关紧。
冬生神智还清醒,看到大拿和二子回来,放松了心,“没事就好,你们要听我的,不要去那个地方了。”
“我之前忘了一个关键点。”大拿开门见山说,“你明明知道这个蓄水池里淹死过人,怎么还会喝水,还要把水给那群外地人喝!你到底是什么打算!”
“我……”冬生脸色顿时变了,眼睛不敢看着大拿。
“我知道你是在想办法,想要跟洪兵一样自救。”大拿说,“也就是找替身!”
冬生身体瑟瑟发抖,不说话了。
“你认为这水底下,有水鬼?”大拿说。
“不是水鬼是什么,本来是相安无事的,都怪我的婆娘,把蓄水池里的水弄到家里面,我不知情的情况下,用水洗澡!”冬生叔说。
“那之后,发生了奇怪的事情?”大拿急切的问,“你之前跟我说的,不是这个。”
“我那是怕说出真相,就骗了你们。”冬生叹气说,“我知道这个池子里出了那么多事,怎么可能还饮用,实在是惹事上身,没办法了,我才不得不继续跟这蓄水池的水打交道。”
“这个蓄水池,到底有什么古怪?”大拿问。
“事到如今,我就什么都不瞒你了。”冬生停了很久,“反正,钢厂里的传言,说这个蓄水池,是个献祭的地方……”
“献祭是做什么?”二子疑惑的望向大拿。
“是不是过年的时候,在香堂上摆上很多东西来祭拜祖先的那种?”大拿皱着眉头,内心里隐隐知道是怎么回事,但说不上来。
“跟祭拜祖先类似,但这个里面,用来献祭的供品,是人。”冬生说。
二子猛得一哆嗦。
大拿其实已经明白了,就跟洪兵当了桥的供品一样,他在蓄水池里没当上供品,到了桥墩那里,还是当了。
“钢厂自从修建以后,怪事发生了不只一次,死了很多人,也失踪了很多人。”冬生眼神变得迷离起来,陷入回忆,“后来请了高人回来,就挖出这个蓄水池。领导们只是告诫大家不要靠近,实际上你看,根本没有做出什么防护措施。”
“是噢。很奇怪。”二子喃喃说道。
“因为,该死的,逃不掉。”大拿冷冷一哼,“他们是想让别人自寻死路,给其他人挡灾,用少量牺牲,换取其他人的平安!”
“自从我用那水洗脚之后,身上就开始流臭水。但只要用蓄水池的水洗一洗,又会舒服很多,后来,就喝了,喝了之后,身体会更舒服,可只要隔太久不喝,就会浑身难受。”冬生说,“我很清楚的知道,这水跟鸦片差不多,会让人上瘾,不能喝。但我忍不住,甚至会梦游,跑到蓄水池边上。好几次,都被我媳妇发现,给扯回去。于是,我就想到,肯定是池子里那些祭祀时死去的人,变成了水鬼,要拖我下去好投胎。
“所以,当你看到外地来的游客的时候,就起了坏心思!”大拿毫不掩饰的瞪着冬生。
冬生惭愧的点头,“我从蓄水池里打了水,给他们用,希望水鬼找上他们,不要再来找我。”
“可你失败了,他们出了事,但没有被水鬼拖走。”大拿说,“你知不道,这种行为,我报告刘所长,可以让他把你抓走,你这叫蓄意谋杀。”
“我叔又没害死人!你别乱扣帽子!当了两天兵了不起了!”二子见大拿这么说,立刻反驳道。然后对着冬生说,“我们找个工地,看能不能把他们的土渣运到蓄水池这边,把这个水坑给填了。”
“蓄水池是厂里的财产,”大拿恨恨的说,“你们说填就能填吗?”
老沙和神偷两人对视很久。神偷才把话说出来:“你认为下面有什么东西?”
“也许当年埋葬那个将军的时候,他们布置了一个很厉害的地下布局,并且有某种我们知道的地下生物,”老沙压低声音说,“然后多年来,一直有人在把这个坟墓给压制住,以前的办法就没法知道了,但是这个钢厂肯定是压制地下坟冢的一个奇门。”
“那还真不是件简单的事情,”神偷说,“这得要多少钱啊,做这种事情的人,该有多大的权力。”
“也许不是一个人做的,”老沙说,“很有可能是一个组织,或者是门派。”
“中国怎么可能有这么隐秘的组织,又这么强大,而不被人发现。”神偷把这句话说完,看见老沙和嫣儿都在摇头。
“连文革时期都能调动这么大的人力和资源来修建一个钢厂,”老沙说,“那个势力,一定是盘根错节,影响巨大。”
“那我们表决一下吧,”神偷说,“我们现在决定,退出还是继续。同意继续的人举手。”
神偷把话说完,就举起手,然后嫣儿也举起来。但是让神偷没想到的是,老沙也把手举起来。虽然已经二比一,无关决定。但是老沙的态度转变,让神偷很意外。
“我觉得我不可能抽身了,”老沙说,“如果真的有那么一个势力存在的话。”
“老沙,”神偷说,“我们谈谈我们之前的事情吧。”
老沙迟疑很久,问神偷,“你们真的准备退休,然后去南美?”
“确定了。”神偷看了看嫣儿,嫣儿面无表情。
老沙坐下来,把衣领的扣子解开,掏出一个挂链,链子上吊着一个饰品,铁的,形状是个卐。
“这是我师父被抓之前交给我的。”老沙说,“他已经有预感自己的会被抓住,把这个东西给了我,对我说,如果我看到类似的风水布局,我就该退休了。”
“这个卐,只是个符号而已。”
“是的,”老沙说,“但是有一个门派,我师父寻找了一辈子。没想到终于被我碰上了。”老沙说了这句话,就开始沉默,看着神偷。
神偷点头,“我父亲是个考古学家,母亲是一个钢琴师,他们在文革后期自杀,那时候我八岁。”
老沙吸一口气,“我在街上流浪的时候,遇到了我师父,他给了我一身本事,他一直在找卐字形的风水,他不缺钱,但是就带着我走南闯北,到处寻找。直到他突然被人抓走,也没有找到。”
“我被我的舅舅收养,”神偷说,“但是舅舅家里过的不太好,他有四个子女,我从小看惯了表兄表姐和舅妈的白眼。所以在我十六岁,在街上能做什么呢,我得活下来。没想到我做不了音乐家,也做不了考古学家,却有偷东西的天赋。”
“十一年前我父亲去世,”嫣儿说,“我那年十三岁,我没你们这么坎坷,家里供我念完大学,我学的是计算机专业,我还没有毕业,就已经有人让我帮他们做事,是破译一个银行储蓄主任的电脑密码,并修复被格式化的资料。然后我一直和这种人有联系,然后遇到了他。”嫣儿手指着神偷。
老沙接着说:“我后来去各个监狱寻找我的师父,顺着抓他的人的线索去找,可是我师父找不到了,不知道被关在什么地方,也可能已经死了。后来我潜入过被逮捕的当地公干系统的档案室,根本就没有任何线索。他让我躲起来之前,说过的那个卐字布局,这么多年来,我一直在琢磨他说的话。”
“既然这样,”神偷摊摊手,“我们没有任何顾忌了,该怎么做就去怎么做吧。”
“你的四个探头,一个在林子里,一个在值班室,还有两个在什么地方?”
“一个在附近的塔林,还有一个在民宅的猪圈里。”神偷问,“你知道这个干嘛?”
“你们是怎么确定安装探测器的放置点的?”
“这个要问嫣儿。”神偷把头看向嫣儿。
“系统根据当地的地形,给出的最合理的方位。”嫣儿回答。
“把四个探头都收回来,”老沙说,“已经惊动下面的东西了。”
神偷和嫣儿点头,“我们晚上就去。”
“我晚上去厂里,”老沙说,“那个大拿还有几个保安,一定知道一些当年的事情,我去问问。”
三个人计划完毕,到了晚上分头行动。
老沙向神偷和嫣儿告辞,本来是想回去休息一下,晚上去工厂,但是坐在房间里,心神不定,他已经和神偷开诚布公的说了自己的经历,他师父神秘失踪和钢厂之间的联系。老沙自幼流浪,是师父收留了他,授给他手艺,不让他饿死街头,在他心里,师父就是父亲。现在突然发现钢厂的背景,怎么能安心坐得住。而且,他又发现房间里的桌子又抖动了一下,桌子上的水杯摇摇欲坠。
震动感增强了,老沙再也无法保持平静,匆匆的穿了衣服,向工厂走去。
到了值班室,也是大拿的宿舍,老沙看见房间里除了大拿和二子,还有一个中年人神情萎靡的蹲在房间里,手脚都有被绑过的痕迹。
“抓到小偷了?”老沙问。
“你说什么呢?”二子说,“这是我叔,找我们有事的。”
老沙对大拿说:“你听我说啊,这个工厂里出过事故,而且出事的过程很诡异。”
“你又是听谁说起的这些?”大拿说,“你也打听到这钢厂的蓄水池淹死过人,钢水泼出来过?”
老沙呆了,沉默一会说,“我听说的是另外一件事情。”
“还真他妈的乱了,”大拿说,“都没完没了。”
“你们听说过,这个钢厂以前出过塔吊事故没有?”老沙急切的问大拿。
“没听说啊,”大拿挠着头说,“老胡当年也没给我谈起过。”
“老胡!”老沙几乎要蹦起来。
老沙的贸然举动,把大拿和二子吓了一跳,二子回头一看,发现冬生已经直挺挺的躺在地上,身体痉挛,口角冒着白沫。
“掐人中!”大拿对二子喊,“赶快!”然后跑到自己的床边,在床上飞快的翻东西。
二子吓傻了,动都不动一下,嘴里只是重复的喊:“冬生叔,冬生叔……”
老沙连忙蹲到冬生的身边,掐的人中,看见冬生眼睛还是睁开的,但是瞳孔正在放大,喉咙里咕咕响个不停。
“大拿,赶快把这人送医院,不然来不及了。”老沙大喊。
“送医院也来不及了,”大拿已经跑了过来,把一个小瓷瓶飞快拔掉塞子,瓶口对着冬生的嘴巴,滴了两滴黑褐色的液体进去。
隔了好久,冬生的嘴巴张开,“荷——”,长长换出一口气来。
老沙问二子,“你叔叔怎么会这样?”
“他以前是这个工厂的工人,”大拿说,“他知道一些蓄水池的事情。”
“你知不知道你们工厂以前有个负责安全的工人,姓胡?”老沙问冬生。
“不用问他,”大拿抢着回答,“老胡是我的前任,以前是这个工厂的保卫科长。”
“塔吊出事的时候,这个人一定在场。”老沙指着冬生说,“他听到我说起塔吊的事故后,就发羊癫疯了,当时也有姓胡的人在场。”
这句话一说,大拿和二子都沉默起来。
“那么多姓胡的,”大拿说,“不见得是同一个人。”
“我们问问他不就结了。”老沙冷冷的说,“你看看他现在吓傻了的样子,他知道的东西比我们多的多。”
“冬生叔,”大拿看见冬生已经慢慢恢复过神来,“别瞒着我们了,如果你不想出事,就把知道的都告诉我们。”
“兔子兵,杀人的兔子兵,”冬生喃喃的说,“还有好漂亮的云彩……”
老沙背心毛骨悚然。
冬生的情绪渐渐的稳定下来,看来大拿药瓶的里的液体的确有点讲究。冬生终于能够平稳的说话了,回到了一个中年人的沉稳,然后从他进入工厂后开始说起来,钢厂在建厂之后,非常红火,是整个虎符镇的经济命脉,工人们的待遇,也比其他人好很多,镇上的人都以进入钢厂为荣。
冬生挤破脑袋,动用各种关系,花了不少力气才进了厂。结果没过多久,钢厂里就出了事。
钢厂扩大规模,在旁边的空地,建立了新厂房,建筑队建完之后,没来得及进行收尾工作,就赶赴外地进行一项抢险任务。钢厂领导就派了自己人,来拆卸塔吊。而塔吊的操作工,就是冬生。
冬生说到这里,老沙对着冬生说:“你到底在上面看到了什么?拆卸塔吊的人是不是都掉下来了,为什么只有你没事。”
“你怎么会知道塔吊的事情!”冬生惊惧的说,“应该没人会知道了,没有人会知道了。”
“是不是因为出事后,其他的当事人都死了,就你一个人活了下来。”老沙步步紧逼。
“老胡,还有老胡没死,”冬生身体又在开始发抖,“还有一个装卸工也没死,可是他……”
“他们到底是怎么死的,”老沙问,“是不是被鬼魂从塔吊上,一个一个扔了下来。”
“你怎么知道,你怎么知道这些事情?”冬生指着老沙,“你是个什么人。”
这件事发生的时候,冬生在塔吊顶上,在那些诡异的士兵爬到操作台之前,他也跳了。幸运的是,他在慌乱中,从里面打不开操台的门,幸运的是,那些恐怖的鬼魂,也没有进来,但是他亲眼看到身下的四个人,一个个被扔下去,唯一的例外是老邹,那是安全带救了他,把他挂在了塔吊上。
接下来就是天边的那团红云,把塔吊的顶部全部给包围起来。躲在操作室里,除了红光一片,什么都看不到,只听见外面一阵阵的咚咚声音,那是那些鬼魂在疯狂的敲击操作室。他闭上眼睛,感觉塔吊在剧烈的摇晃,随身都会倒塌,直红云散去,一切都安静下来。然后看见挂在塔吊上的老邹在荷荷荷荷的傻笑。
老邹疯了。
在塔吊地上看到的那副场景,冬生没有告诉任何人,一直隐瞒着当初看到的事情,他不敢说因为这件事故,导致了老邹的精神失常,他不敢把看到的事情说出来,以免被人当做和老邹一样的疯子,他很需要这个工作,不过在那之后,他再也不敢做塔吊的操作工,任何高空作业,他都不敢了,只能在车间做了一个行车的操作员。
“你看到的是兔子兵?”老沙听完冬生的叙述,疑惑的问,这跟他从探测仪里听到的,不太一样。
“我记得当时的云彩很漂亮,它们不是在头顶,而是在我们脚下,让人想要跳上去,仿佛可以升仙!”冬生咧着嘴痴痴的笑,似乎又回到了当天,然后脸上陡然变得很惊恐,声音高了几度,“我看的很清楚,把他们三个人扔下去的,就是密密麻麻爬上来的兔子兵,让人看着发毛……”
“不能再让他回忆,刚刚才清醒!”大拿赶忙拍了下冬生的头,“今天就这样,我们要理顺下思路。老沙,你跟我来。二子,你看着冬生叔,刚才我给他吃了药,暂时不会有事。”
“你有药,怎么不早点拿出来!”二子瞪了大拿一眼,要去抢大拿手里拿着的小瓷瓶,“把药留下,等下还要用!”
“你知道个屁,这是救命的东西,又不是随便就能在药店买到的,不到关键时候,怎么能用!”大拿把小瓷瓶藏起。
“小气鬼!”二子哼哼的翻个白眼,他也知道大拿不给,只能说明那东西实在珍贵。
老沙跟着大拿来到另外一个房间,大拿让老沙坐下,自己则走来走去,一时间不知道怎么把事情说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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