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魂回墓葬-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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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死,也要做个明白鬼。
我告诉自己!
所以我望着身前的水银河,然后迈出了我的步伐。
第十七章 大秦男儿
水银河无比平静,宛若镜面,当我迈出步伐的一瞬间,水银河表面突然荡起一丝涟漪,随后一块灰色岩石墩自水银河河底凸出水银河河面。
迈出去的右脚轻轻踏在灰色岩石墩上,随后又迈出左脚,同样的,又是一块灰色岩石墩出现在我的脚下。
我没想到几乎无解的困难居然这么简单的就解决了,几乎不需要我做任何事情,不过虽然心中意外,可是在墓葬中经历这么多事,对于这些无法用常理来解释的现象,我早已是见怪不怪了。
数米宽的距离,刚才对于我来说还宛若天涧,此刻却在我三五步之间就已越过。
水银河对面是空旷的空间,在空旷空间的北边有一条通道,通道差不多有两米高、两米宽,十来米长,咋一眼看去,这条通道畅通无阻似乎没有任何危险。
然而即使对墓葬学没有多少研究的我此刻也十分清楚,或许这条通道中并没有三头血蟒这种上古异兽,也不会有幻术、傀儡术这种先秦练气士的手段,但我却十分清楚,普通的机关陷阱是最容易布置的。
特别是在大型墓葬中,几乎墓葬的每一寸空间都能够布置下一些简易的陷阱。
我小心翼翼地走向这个通道,随时注意着会不会触及什么陷阱,踩到什么机关,当我在通道中踏出第三步的时候,突然感觉脚下的青石板猛地一沉。
我的心也瞬间跟着沉了下去。
“糟了。”
我心中意识到一定是踩到什么机关了,而也是在这一瞬间,我身侧两畔的岩壁露出数以百计的黑洞。
咻咻咻咻……
无数暗箭从岩壁中射出,早已做好准备的我倾尽了全力躲避箭矢,而对于一些无法躲避的箭矢,我则是选择了徒手拦截,或者用身上的背包来进行格挡。
第一波箭矢过后,紧接着便是第二波、第三波……
我意识到如果等岩壁中的箭矢射完,自己也差不多成了刺猬了,来不及多想,我开始一边躲避箭矢,一边拼了命一般冲向通道的出口。
可是在我奔跑的过程中,一路上又触动了两三个机关。
青色的烟从岩壁中渗透出来,我不清楚这些青色的烟是什么东西,包含有什么成分,不过我相信一定蕴含的有剧毒。
至于通道的顶部,岩壁顶其实一整块岩石,此刻正在急速向下降落,就像之前遇到的断龙石一般,如果无法在岩壁顶降落下来之前离开这条通道,我整个人都会被榨成肉饼,渣都不会剩下。
脚下的青石板变的凹凸不平,我在奔跑的过程,一脚被凸起来的一块青石板绊倒,整个人都跌倒在了地上。
也因此一根箭矢刺入我的右臂。
箭矢刺入右臂的一瞬间,我便感觉到整条右臂都开始酸麻起来,随后便失去了知觉。
“箭刃上有毒!”
我第一时间意识到通道中射出来的箭矢含有剧毒,而那青色的烟则带有麻痹作用,并且随着时间的流逝,箭矢上的毒素开始影响到我的大脑。
我的视野变得模糊起来,渐渐地我发现我不能准确地控制我的身体。
整个人的状态就像喝醉了一般。
头顶上方的岩石在降落,出口就在我前方两米远处,对于正常状态下的我来说,两米远的距离,也就一两步的问题,然而对于此刻的我来说,两米远的距离却好似有十万八千里一般遥远。
而这两米的距离也就是生和死的距离。
“怎么可能死在这里?”
我在心里这样告诉自己,随后强行打起精神,尽量让自己保持清醒,我挣扎着移动我的四肢向着出口爬去。
两米的距离,我挣扎在死亡的跑道上,每一秒都是一种煎熬,都是对精神和意志的锤炼。
顶部的岩石距离地面还有半米的距离,可是我才堪堪爬出去一米,顶部岩石距离地面还有一尺的距离,可是我距离出口还有半米。
而这半米,几乎就成了我死亡的地段。
我伸出手想要触碰到通道后面的墓室,然而箭矢上的毒素猛烈地中冲击着我的脑海,紧绷的神经终于不堪重负,我的视野彻底模糊,完全丧失了对身体的控制。
岩石落下,我的整个世界都安静了下来。
……
……
我感觉眼皮重逾泰山,脑袋传来撕裂般的痛楚,我努力地睁开眼睛,四下昏暗空旷,只有泛黄的烛光在风中轻轻摇摆,我挣扎着坐起身来。
“啊!”
胸口突然传来无法想象的疼痛。
直到这一刻我才发现自己身上缠满了绷带,血水浸透了绷带,流露出浓烈的腥味和难闻的药物的味道。
摸了摸胸口,我这才发现那尽是一道尺许长且深可见骨的刀伤。
忍受着伤口的疼痛,我从床榻上下来。
这是一层空旷的殿宇,但除了一张床榻,一些支架以及烛光之外,再没有其它装饰,至于分布在殿宇各处的方形木柱则是支撑着整座楼宇的重量。
此刻已是夜里,烛光摇曳,微风轻拂,带来一丝丝的凉意。
我的目光落在右侧的衣架上,一套深寒威严的盔甲矗立在那里,看着这套盔甲,我却是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在床榻的前方,白色纱幕低垂,在微凉的夜风中轻轻摇摆。
我迈着沉重的步伐,慢慢向着阁楼阳台走去,我撩开阳台的白色纱幕,银色的月辉倾洒在阁楼上宛若银雪般洁白,而在阁楼上,一道窈窕身影此刻正凭栏望月。
窈窕身影身形高挑,一头齐腰黑发自然垂下,身着一身洁白纱裙,腰间束带勾勒出绝美的身材,她此刻光着洁白的脚丫背对着我。
“末将参见殿下!”
纵使只是一个背影,也有种惊为天人的美丽,我在短暂的失神之后,立马意识到自己的失态,顿时单膝跪地,低下头恭敬地叫到。
她并没有转身,依旧抬头望着天际那轮洁白的明月,平静地说道:“将军有伤在身,不必多礼。”
“谢殿下。”
我缓缓站起身来,但是却依旧低垂着头颅,即使是背影,也不容我等亵渎。
“将军心中对本宫有所不满?”
殿下的声音依旧平静,好似只是在述说一件很平常的事情,然而在我看来,这句话却好似一道惊雷炸响在我脑海,原本已经站起身来的我立马再次单膝跪地,低头说道:“末将不敢!”
在心中衡量一番之后,我再次说道,“末将只是不认同殿下的观念而已。”
“你还说你不敢?胆敢质疑大祭司的观念,就是对天意的不敬,对大秦的质疑,纵使将军你为大秦身先士卒、立下汗马功劳,但就凭刚才的那句话就足以让你身首异处。”
“难道为了救我一人的性命而葬送千百人,这也是所谓的天意?”
我低着头,即使知道这句话会给我带来杀生之祸,但也仍旧固执地说道。
夜风轻拂,殿下,也就是大秦的大祭司,此刻她慢慢转过身来,居高临下看着我,听闻我这句话大逆不道的话之后,她竟然没有生气,更没有暴怒,她依旧平静地说道:“抬起头来,看着我。”
“末将不敢。”
“连死都不怕,难道还怕直面我这个弱女子吗?”
对于传说中的殿下,大秦的大祭司,即使是如今已经位极人臣的丞相都不敢直视,而此刻我却是慢慢地抬起头,看着这位权势滔天的女子。
我无法形容那是一张怎样美丽的脸,胜雪的肌肤如婴儿般水润,灵动如夜空繁星的眼眸,好似有一种魔力能够深深地吸引你的心神。
一身洁白轻纱的她就是那下凡的谪仙,超凡脱俗间又魅惑众生。
这是我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如此清晰地接触大祭司,我在短暂的失神之后,躁动的心境也迅速平静下来。
大祭司看着我,问道:“那你倒是说说,什么才是天意?”
“末将不敢妄加揣测天意,但末将却是认为,身为大秦将士,固然死当保家卫国、战死沙场,而我大秦男儿,谁家没有妻儿老小?谁的性命就不是命?难道为了王某一人的性命而连累千百大秦男儿身死就是正确的?”
我低头说道,话语铿锵有力。
“死有轻于鸿毛,也有重于泰山,将军的性命是命,大秦普通战士的性命也是命,只是命不同而已。本宫知晓你内心十分内疚和自责,可是内疚和自责又有何用?能换回那些为你而死去的千百大秦将士?不能!你一定十分不满,甚至是十分痛恨本宫当初不惜遗弃千百大秦将士而只为只救你一人。”
大祭司轻轻抚摸着冰冷的阳台围栏,她站立在阁楼上俯瞰着此刻灯火通明的咸阳城,她说道:“可是你知道我为什么要那么做吗?”
“因为将军你能抵挡二十万匈奴人侵犯我大秦疆域,而那千百战士只能抵挡其数倍的匈奴人。”
一直以来我都明白大祭司所说的道理,可是只要一想到近千名将士因为我个人的性命而战死沙场,内心就有种深深的自责和内疚,为什么当时死的人不是我?
不容我再多说,大祭司就再次说道:“将军的伤口中了蛊毒,需要多次清理才能痊愈,这段时间就不要再上沙场了。”
第十八章 淑月
我退出楼宇,夜,微凉。
因为胸口上尺许长的刀伤,根本无法穿戴盔甲,所以盔甲便暂时寄放在观星楼中,而楼宇下方的石道旁,马车早已静静地守候在那。
整座咸阳城就像一头蛰伏的雄狮,在灯火辉煌的宁静中似乎能够感受到咸阳城这头雄狮的脉动。
我回到了自己的府邸中,在月色的陪伴下,我走过长廊、路过雨亭,最后我推开了书房的房门。
一张红木桌上摆放着笔墨,书架上放满了各色书籍,旁边的案基上静静地放着一柄剑,那是一柄大秦制式的青铜剑,也是我征战沙场的伙伴。
墙壁上挂着一幅水墨画,右边是一张大秦的疆域地图,书房中,灯罩下黄昏的烛光轻轻摇曳,我静静地看着书房中的一切。
好似穿越千年时光,我看着书房中的摆设有些许感慨,对于这一刻的所观所感,熟悉而陌生,亲近而抗拒,这是一种矛盾的心里。
这一刻我的思维出现了混乱,我既是大秦的将领王傅,也是二十一世纪的退伍军人严刑。
我说不清道不明这到底是一种怎样的状态。
次日清晨,陛下颁发下一道旨意,由于我常年在军中为国征战,很少有机会回咸阳城,如今我又身受重伤,故而特令我静养数日,不必急于返回军中。
我也乐得清静,便不再执意要求回归军中,况且我始终感觉整个人的状态很糟糕,即使我到了战场上,也定是累赘。
我待在自己的府邸中,谢绝一切探望的人,当夜幕降临,一辆普通的马车停靠在府邸门外,管家带领着一位白衣女子到了我的书房。
“将军,殿下让您去观星楼,该换药了。”
白衣女子自然是大祭司身边的一位执事,整个大秦,能够直接使唤白衣执事的人,除了大祭司,便只有大秦的帝王。
“麻烦您先行一步,末将随后便来。”
观星楼位于咸阳城北面,一栋九层楼宇,成镂空设计,整体由巨木支撑,是整个大秦天祭的核心所在,也是整个大秦最神秘、最重要的地方之一。
按理说越是核心重要的地方,守卫的军队就越该强大,可是我却发现,咸阳城内距离观星楼最近的一支军队赶到这里都要半个时辰的时间。
因为军队的铁血杀意会影响到天祭。
在白衣执事的带领下我再次踏上了楼阁,当矗立在观星楼最上一层阁楼上时,阁楼中的一切并没有任何改变,唯一不一样的是大祭司。
今日大祭司身着一身祭袍,黑发盘束在脑后,身上挂坠着身份象征的饰品。
今夜她一身盛装,给人一种圣洁不容侵犯的神圣感。
“末将见过殿下。”
“将军免礼。”大祭司依旧是平静的话语说道:“琪羽,打开星楼,聚月华之力。”
“是!”
白衣执事转身离开,同时我慢慢站起身来,但却依旧低着头,恭敬地站在一边,不敢直视大祭司的容颜。
随着机关启动的声音传来,楼宇上方的结构开始变化,一道银色的光束自楼宇顶部照射下来,最后形成一道洁白的光照射在楼宇的床榻上。
“如果只是普通的刀伤,军队中的医疗足以痊愈,但伤口中蕴藏有蛊毒,这却不是普通医者能够解决的问题,将军你为大秦出生入死,立下汗马功劳,陛下一直都看在眼里,放在心上,所以陛下这才让本宫无论如何也要治愈你的伤势。”
“麻烦将军脱下外衣。”
依照大祭司的要求,我脱下外衣,此刻上身缠满了绷带,即使及时敷上了药,可是也依旧无法阻止伤口化脓,所以此刻能够闻到一股浓烈的腐臭为自伤口处弥散出来。
多年征战沙场,我身上不知有多少处伤痕,可如此恐怖且顽疾的刀伤却是从来没有遇到过。
正如大祭司所说,如果不是她亲自为我治疗,我即使当时没有战死沙场,事后也定会因为伤势严重而死去。
解开绷带,露出深可见骨的伤口,灰黑的草药粘稠在伤口上,隐约间能够看到白色破裂的骨头,伤口已经化脓,似乎能够看到有白色的甲虫在腐肉间穿梭。
那是蛊虫!
“药物控制了蛊虫的扩散,并且全部集中到了伤口这里,接下来我会把伤口上的蛊虫和腐肉一同切除,剩下的就是普通的刀伤了。只是为了不让蛊虫重新回到你的身体中,整个切除过程不能用麻药,而且你必须保持清醒。”
大祭司盯着我,问道:“你能承受吗?”
“嗯。”
我点了点头,随后躺在了床榻上。
银色的月辉透过观星楼楼顶汇聚到了一起照射到我的伤口上,感受到银色月辉的照射,伤口中白色的甲虫好似打了鸡血一般兴奋起来,它们不断在伤口的腐肉间穿梭,并且更加汇聚到了腐肉表层。
这有助于将蛊虫彻底切除。
一柄银色的小刀出现在大祭司手中,那是一只纤细如葱削般的小手。
“如果你昏迷过去,蛊虫会第一时间回到你的身体中,到那时,我也救不了你了。”
银色的小刀将伤口的腐肉一一切除,同时也将蛊虫一同拿掉,然而那种挖骨一般疼痛绝不是一般人能够承受的,即使这些年来在战场没少受伤,此时也是疼的满头大汗,好几次差点昏迷过去。
当一朵云遮住了月辉,大祭司这才放下了手中的银色小刀。
我看到她那洁白的额头渗出一颗颗汗滴,直到这一刻我才意识到,即使是大秦的大祭司也不过是普通的*凡胎,除了显赫的身份地位与超凡的练气士能力之外,她与普通的邻家女孩又有什么区别?
白衣执事端着一碗草药打磨的药膏,在除去腐肉和蛊虫的伤口上涂上药膏,随后再次绑上绷带。
夜风依旧轻拂,缠好绷带的我向大祭司恭敬地说道:“有劳大祭司。”
“下去吧,你不用再来观星楼了,至于你的盔甲,我会吩咐人给你送回府上。”
“末将告退。”
我转身离去,下了楼阁,踏上马车,准备回府。我不知道我此刻是怎样的心理,之前对大祭司的不满甚至是愤懑此刻已是一扫而空。
虽然位高权重,万人敬仰,但如今已是二十七八的她,注定了今生都不能嫁人生子,不能同普通人一般感受亲情、爱情甚至是友情。
对于她来说,观星楼不是大秦最神圣的地方,而是囚笼,一座终将囚困她一生的牢笼。
在大祭司如此耀眼光环下的她其实比我们任何人都可怜。
就在我踏上马车的那一刻,我竟然对那个注定将孤独一生的女子心生怜悯之心。
如果被文武百官、大秦百姓知晓我此刻心中所想,在怒斥我大逆不道的同时,定会嘲笑我的愚昧,大秦大祭司身份何等尊贵?她可怜吗?
“回府。”
马蹄践踏在石道上发出清脆的声响,然而这一刹那,我突然感受到一股异样的氛围笼罩在空气中,一道黑影瞬间掠过夜空冲向了观星楼,接着是第二道、第三道……
与此同时,咸阳城四处发生了暴乱,火灾四起,整个咸阳城陷入了混乱中。
“她有危险。”
我看着观星楼,对马车的车夫说道:“你立马通知禁卫军观星楼有危险,让他们速派军队过来。”
我身上还缠满了绷带,但下一刻就已经拧着青铜剑冲向了观星楼,而剑不离身是我多年来征战沙场养成的习惯。
冲进观星楼第一层,我发现了一地的尸体,身着黑袍的敌人有四具尸体,观星楼各司人员尸体有八具,至于其他人则是已经逃离了观星楼。
紧接着我冲了二楼、三楼,一直到八楼,我所看到的都是一路的尸体。
这些尸体中有黑袍敌人的,还有观星楼内部人员的,而一路上我看到了很多滚石、箭矢还有好似丢了魂的黑袍人,我知道这些尸体都是观星楼内机关陷阱以及幻术的功劳。
抬头看着第九层,心中涌现一丝担忧。
大祭司是一名练气士没错,可如果被武力强大的人近身,也不过只是一名普通人罢了。
至于此刻咸阳城如此大的动静,我毫不怀疑敌人真正的目的其实是大秦的大祭司,是那个早已被人们敬畏的同时而遗忘了姓名的淑月。
一旦大祭司意外身死,定会动摇大秦百姓的信仰,而信仰一崩,会对大秦的军队乃至帝国统治造成严重的威胁。
这正是敌人渴望看到的。
思考之间,我的身影已经越过了第九层楼阁。
只是由于剧烈的运动,刚敷上药膏的伤口再次崩裂,猩红的血水很快浸染了白色的绷带,我的脸色开始变得苍白,也不知道是因为伤口的疼痛,还是失血过多,亦或者是担心大祭司一旦身死便会彻底动摇大秦的根基的缘故。
刚一踏上观星楼第九层,便看到二十余名黑衣人将大祭司团团围住,同时一根黝黑的箭矢直射大祭司眉心。
即使我自己豁出去性命,也要保证大祭司的安全,就像即使那千百大秦将士死去,我也不能死一样,在弓箭离弦的瞬间,我浑身的力量绷紧到了极致,然后整个人好似炮弹一般冲了出去。
叮!
手中的青铜剑终于在最后一刻弹开了箭矢,而胸前的伤口则再次崩裂。
“你来干什么?”
第十九章 画中人
大秦的大祭司,或者说淑月看着突然出现在她身前的我,她微微皱眉,有些意外、有些不满地问道。
“保护殿下安危,是末将职责所在。”
单手持剑的我警惕地盯着楼宇中的敌人,同时隐隐将大祭司护在身后。
然而对于我的舍身相护,大祭司却冷声呵斥道,“即使蛊毒已祛除,但以你如今的状况于此又有何用?不过是白白送死罢了,简直是愚蠢之极。”
平日里虽早已听闻殿下的不近人情,可此刻亲身感受之后,仍旧有种错愕感。
怎么就有种好心当成驴肝肺的感觉?
“杀!”
在我短暂错愕的瞬间,楼宇中二十余黑袍人低沉地说出这个字眼,下一刻便已经越过我身侧,急速冲向了我身后的大祭司。
因为那个名叫淑月的女子才是他们的目标。
我已来不及多想,承受着伤口撕裂的疼痛,单手提剑迎面冲了上去,直接与两名黑袍敌人短兵相接,兵器在空气中撞击在一起,巨大的反作用力震的我手臂发麻,而青铜剑与弯刀碰撞的瞬间则是溅射出一蓬火花。
我一脚踏在地上,直接将木质地面踏的凹陷下去这才卸去反震力道稳住身影。
就在我与两名黑袍人撞击在一起的瞬间,另外四道黑袍身影已经从三个方向冲向了大祭司,四柄雪亮的弯刀反射出银色的月辉,感觉寒气逼人。
就在这一刻,我拼尽了全力,一把拉住大祭司的手腕,将之往后一拉。
如此堪堪躲过了四名黑袍人的攻击。
“此刻可容不得你分心。”
不知何时在我身体右侧出现了一名黑袍人,就在我拼命帮助大祭司躲过敌人攻击的同时,他手中的长枪几近刺破了空气,直接贯穿了我的左臂臂膀。
如果不是我身经百战,如果不是我武力超卓,如果不是我舍身忘死,刚才那一枪洞穿的就不是我的臂膀,而是我的心脏。
然而即使如此,这样下去,也改变不了死亡的结果。
敌人的攻击源源不断,就在长枪洞穿我左边臂膀的同时,又是两柄雪亮的弯刀从背面砍了过来。
无暇顾及胸口的伤势以及臂膀上血洞带来的痛苦,我奋起所有力量抽起青铜剑猛地拦在身后。
叮!
清脆的声响之后,我却是被巨大的反震力推出去两米远,而我则是感觉内脏都好似要被震碎一般,如果我此刻处于全盛时期,身体状况不似如今这么糟糕,我绝对有信心能够守护殿下的安危直到禁卫军赶来。
大祭司冷眼看着我,她没有再出言训斥我的愚蠢,但冰冷的双眸中,依旧是看白痴的眼神,就跟当初我坚决不同意用那千百大秦将士换我性命时一样一样的。
一颗颗豆大的冷汗从我额头渗透出来,那是疼出来的。
猩红的血水侵染绷带,冷汗打湿了衣衫,我以剑撑在地面,努力地保持站立的姿态。
然而敌人却根本不会给我半点喘息的时间,数道黑袍身影在银色月辉的照射下,几乎留下一连串的残影迅速冲向了我,而刀光剑影间,我似乎都能够感受到死亡的气息。
我深吸一口气,紧握剑柄,额头青筋暴涨,准备殊死一战。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大祭司却不知从何处摸出一根青色玉箫,一身盛装的她吹响了玉箫,清澈婉转的箫声缭绕在殿宇之间,也响彻我们每一个人耳畔。
而刚才还势不可挡的黑袍敌人瞬间停滞下来,我注意到他们双眸间流露出迷茫神色。
幻术!
我瞬间意识到这是一个极为难得的机会,我几乎奋起我身体中所有的力量冲了出去,不过一个呼吸的时间,我就已经越过数米距离,来到两名黑袍人身前。
噗嗤!
青铜剑剑刃瞬间划过两名敌人的咽喉,顿时鲜血四溅,还没等血水溅落在地上,我再次手持青铜剑往前突进,又是一噗嗤一声,青铜剑直接贯穿了敌人心脏。
从敌人心脏中抽出青铜剑,我以脚踏地,身体在半空划过一个弧度,再次来到一名黑袍敌人身前。
青铜剑剑尖直指一名敌人咽喉,下一刻我手中的大秦制式的青铜剑就能刺穿敌人的咽喉,然而就在这个时候,缭绕楼宇的箫声戛然而止。
叮!
敌人在千钧一发之间,以弯刀拨开了我青铜剑的轨迹。
这一剑没能夺取敌人性命。
箫声停止,敌人纷纷从幻术中醒来,与此同时分别有四名敌人冲向了我和大祭司。
我回身望向殿下,我不明白幻术为什么会突然终止,如果幻术能继续支持几个呼吸的时间,我就能击杀过半的敌人,如果那样,说不定还真的能坚持到禁卫军到来。
在我的视野里,大祭司脸色苍白,随后又涌现一抹不正常的红晕,一缕猩红的血水自大祭司嘴角流淌出来。
我不知道在大祭司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我想殿下她已经竭尽全力了。
“我能死,但大秦的大祭司不能死。”
我盯着楼宇中的黑袍刺客,这是我此刻脑海中唯一想着的事,也是我冲进观星楼的原因,然而此刻有两名黑袍敌人足以对大祭司造成一击必杀。
时间来不及了,况且我自己还有要面对的敌人。
别无选择的我只能无视自己身前敌人对我的威胁,不顾一切地冲向大祭司,就在一柄长枪,一柄弯刀抵达大祭司面门的瞬间,我的身影出现在大祭司身前。
噗嗤!
噗嗤!
弯刀直接在我背上砍出一道深可见骨的伤痕,而长枪则是直接洞穿了我的胸口,虽然幸运的没有伤及心脏和肺部,可是新伤旧伤的累积早已不是普通人能够承受的。
哇的一声,我再也忍不住而喷出一口猩红的血水。
大祭司就在我跟前,此刻她与我面对面,她看了眼透过我胸膛的长枪,枪头上沾染猩红的血水,那是我的。
“何至于此?”
殿下看着我开始涣散的眼瞳,她轻声问道。
我喘着粗气,紧绷着神经让自己保持清醒,我来不及擦去嘴角的血水,说道:“因为你是大秦的大祭司,所以你不能死,因为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所以你不能死,还因为你只是……淑月。”
我的视野渐渐变得模糊,慢慢地感知不到我的身体所在,身体无法再站立,我单膝跪在了地上,意识开始变得混沌起来。
当我昏死过去的一瞬间,我看到在一身盛装的淑月腰间挂着一枚血色玉佩。
血色玉佩足有一指厚,呈现镂空设计,雕刻的有古老图腾,玉石通体血色,浑然天成。无论是其特殊的材质还是色泽和工艺,都足以称得上极品。
我不知道从我口中道出“淑月”二字在殿下心中到底激起多大的惊涛,我自然也不可能知晓当大祭司看着我倒在她身前时,那双永远冰冷、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双眸似乎被某种力量所撼动。
正如我心中所想,大秦的大祭司就不可怜吗?
归根结底,她不过是一名需要人陪,需要人关心,需要人亲近的女子罢了,而且是在人情世故上无比脆弱的普通女子。
只是这,又有谁人知?
……
……
当我醒来的时候,我已经身在墓室中,是我当初坠下悬崖后醒来的那间墓室。
我不知道我是怎么进入墓室的,我记得通道的岩石落下,我本该死去了才是,然而我却好似穿越回了千年之前,观星楼的画面如今历历在目。
我从包里掏出那块血色玉石,如果我没有记错,这块血色玉石正是佩戴在大祭司腰间的。
我又摸了摸我的胸口,那里有一条尺许长的刀痕,还有我身上数不清的刀剑伤痕,这些东西都与我记忆深处释放的画面两相吻合。
我看着墓室中空空如也的石棺,我已然明白这间墓室的主人是谁。
大秦将领王傅。
而我此刻这具身体正是王傅的,可是千年之后,尸身为何还能保存至今?为什么还能活过来?而此刻的我到底是二十一世纪的严刑,还是大秦的将军王傅?
而且整件事都透露出一股强烈的阴谋味道,似乎千年之后,今时今日所发生的一切,都在某个存在的算计之中。
那么这局跨越千年的棋局,真实目的又是为了什么?
随着我脑海中深层记忆的释放,我渐渐开始揭开整件事的神秘面纱,只是我有种预感,最终的真相或许掩埋的极深。
我打开手电,观察整间墓室的构造,在石棺正对面的墙上有一幅画,千年时间过去,画上的人物依旧传神。
那是一名女子,她身着一身红妆,黑发盘在脑后,大红的服饰露出清晰可见的锁骨,她腰间挂着一枚血色玉石,这枚玉石此刻在我裤兜里。
绝美的容颜轻语微笑,两点浅浅的酒窝似画龙点睛之笔,为女子倾城倾国的容颜再增美丽。
在画像右侧是一行小篆文字。
雅琴教过我识别小篆,所以我认得那行小篆文字写的是什么。
“我便是那三十里驿站,为你守候,等你生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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