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魂回墓葬-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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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除了方跃之外,我不知道的是,还有一个人也注意到了我的变化。

邱晓涛!

当所有人都离开了那个被重新封起来的暗道之后,还有一个人静静地蹲在那一堆堆黑灰前仔细地思考着问题,而这个人则是于婉玲。

其实一直以来我都无法看透于婉玲这个女人,当她锋芒毕露的时候,似乎整个世界的注意力都在她身上,可是当她沉默寡言的时候,即使于婉玲就在你身边,你也仍旧感受不到她的存在。

而这个时候的她却是更加危险,就像一条身怀剧毒的蛇,悄悄地潜伏在你身边,随时随地都可以向你注射足以致命的毒素。

于婉玲独自一人,她看着那一堆堆之前还是血尸的黑灰,看的有些出神。

很快她从身后的背包中拿出一个小小的玻璃瓶,然后取了一捧黑灰放进玻璃瓶中,而在这个过程中,于婉玲显得无比小心,特别是在打开背包的时候,于婉玲刻意避开了阳光。

因为在她的背包中有一个玻璃瓶中装的是一块活的血尸的血肉,如果这块活的血肉被阳光照射到,虽然不知道会不会跟之前的血尸一般化为飞灰,但于婉玲却是不敢去冒这个险。

于婉玲对着黑灰出神了很长一段时间,她一个人自言自语道:“这些东西在最后的一瞬间应该是恢复了清醒,也就是说在那一瞬间,这些血尸并不是行尸走肉,而是人,两千年前的古代人。那么也就说这些血尸其实活了两千年,纵使还不能算的上长生不死,但至少已经摸到了长生的门槛。”

“血尸绝对是千年前的巫医所为,而蛊毒是制造血尸的关键点,难道说蛊毒才是开启长生不死的钥匙?”

于婉玲独自一个人推论着,可是如今的她还并没有跟我分享这些属于她的秘密,所以我自然也无法为于婉玲矫正她在研究长生不死一路上的错误。

是的,在两千年前,不仅仅是大秦帝王在追寻长生不死,大秦周边的游牧民族,但凡是有一定国力的君王其实都在渴望长生不死。

这也就直接导致世间有很多条关于长生不死的道路,可是这么多条通往长生不死的道路中,唯有淑月那一条是正确的。

至于其它的,虽然也摸到了长生的门槛,可是却走上了歧路,比如说如今我们所看到的血尸,其实就是千年前游牧民族对长生的研究成果。

只不过这种研究成果,最终变成了禁忌。

在接下来的很长一段时间中,无论是周静的团队,亦或者是我,都对整个银城的现状做一个最为透彻的发现和分析,至于周静团队分析出来的东西,我心中其实都十分清楚。

比如说银城的存在历史,建筑风格,陨落原因等等。

我在银城的废墟中随处游荡着,看着那些熟悉的建筑,而千年前的画面则好似与我此刻眼中的景物重叠。

在我耳旁似乎还回荡着战争的号角,在我的视网膜上似乎还倒映着战火的硝烟,只是时隔千年,所有人的恩怨情仇都已经烟消云散。

烟消云散?

不,就算是是人非在时间历史中磨灭,就算古城遗址在千年时光中化为废墟,就算千年前的人如今早已不在,可是那段深深烙印进我灵魂深处的记忆却是随着时间的流逝越来越深,变得根深蒂固,无法抹去。

淑月!

我冲出了银城,向着东方的那片山奔跑而去,我一路飞奔,忘了疲惫,那个方向,是当年我和淑月一路逃亡的方向,此刻的我迫切地想要重新走一遭这一条路,那是内心深处突然奔涌而出的冲动。

胖子等人发现了我的异常,当周静果断留下了几人继续挖掘银城遗址之后,胖子他们都跟了上来。

只是由于他们的体力完全无法跟我两相比较,所以落后我很远的距离,不过却并没有被我甩掉。

我一路狂奔了下去,期间留下来等了胖子他们一段时间,而一路上,我甚至在一些乱石之间发现了一些已经朽坏了的青铜武器。

我没想到在这片荒无人烟的地段,千年前的痕迹竟然能够保留至今。

我一路上蹦跑着,我的身影几乎与千年前的我两相重叠,两千年前的我身负重伤,背上背着昏迷不醒的淑月,两千年后的我再次踏上了这条路。

我有种错觉,当我再次行走在这条逃亡路上的时候,我此刻还是二十一世纪的退伍军人严刑,下一刻就变成了千年前大秦的将领王傅。

当太阳快要下山的时候,我终于再一次站在了那条深涧前。

正是这条宽约*米的深涧让我和淑月避开了敌军的追击,而如今的我静静地站立在深涧的这边,看着深涧的那边,看的出神,看的沉默,看的悲痛伤感。

胖子他们跟了上来,他们看了看出神的我,又看了看身前的那条黑涧,并没有说一句话。

我将那枚银石交给了方跃,然后转过身,向后走了二三十米的距离,然后微微躬身,身体的力量一瞬间传递到双腿和脚掌上,下一刻,我的身影就宛若箭矢一般冲了出去。

我的速度在一个极短的时间上升到一个恐怖的高度,当我冲到深涧旁的一瞬间,我整个身体猛然向前跃起。

*米的宽度迅速在我身下越过,我整个人好似一颗陨石一般重重地砸在深涧对面,由于我的体重太重的缘故,所以此刻我脚下的岩石彻底龟裂,并且凹陷了下去。

这一幕,胖子等人看着的目瞪口呆。

第八十四章 目的地

一跳越过*宽的深涧,这在胖子等人看来,完全就是飞檐走壁的绝技。

而我的双脚落在深涧对面的岩石上,激起一阵烟尘,我回过身看着深涧另一边的胖子他们,说道:“你们可以先回银城等我,如果我一直没有回来,你们就先回去吧。”

“不可能,老子记得这一次携带的装备中有小型便携的升降梯,你等老者把升降梯拿来就越过这条深涧了。”

胖子在深涧的另一边指着我,他一边跳脚,一边大声吼道,我知道胖子其实担心我独自一人的安危,可是胖子不知道的是,我自己一个人反而要安全的多。

周静则是站立在胖子身边看着我,我知道,周静从周显寻那里听闻的关于的我消息已经不足以解释这一路上她从我身上看的种种,可是周静也十分清楚,即使她追着问我,要我解释我身上的秘密,我也绝无可能对她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周静没有说话,可是当我转身的时候,她还是忍不住冲我问道:“在那边有什么吗?”

我看着周静,我原本想直接转身离去,可是最后还是对周静说道:“如果我猜得不错,我们此行最终的目的地就在那个方向。”

我指着东方,如此说道。

周静虽然不知道我凭什么如此说,但她却是相信了我说的每一个字。

“记得把你身上的卫星定位开着,我们很宽就会追上你。”

周静说完这句话之后,就转身离去,想必是回去拿跨越这条深涧的装备去了,至于什么装备,这个却不是我需要担心的问题。

“方跃,那好银石,不要掉了。”

嘱咐好方跃不要将银石弄掉了之后,我不再理会胖子、方跃他们,我转过身,看着这一路荒凉的戈壁山峦,于是我迈开了步伐。

我追寻着当年的足迹,一路向东走去。

时隔两千余年,当我重新走在这条生死一线间的逃亡路上,我没有了当年的那种疲惫,反而多了许多伤感和遗憾。

就像是毕业多年的学子在某个日子重新回到校园走上一遭,那种苦涩只有曾经经历过的人才能知晓。

昔日的人和事,如今都已经湮灭在历史长河中,如今的我,却反而成了过客。

当我的身影翻过一座山峦,站立在山峦之上,视野骤然间变得开阔起来,而在我的视野中,在远方的那座山峰背后是一条石阶,石阶一路向上,淹没在山峰云端,因为低压云层遮挡,所以无法看清山峰之上的景色。

在我的记忆中,在那片山峰之上有数间茅屋,千年之前,数间茅屋中生活着以为老者和一名十*岁的少女,而我此刻站立的位置,正是我当年背着淑月彻底昏迷过去的地方。

同样的地点,只是不一样的时间。

我内心的情绪宛若打翻了五谷杂粮,无数心绪混杂在一起,最终汇聚成了深深的遗憾。

“淑月!”

我口中轻声呼唤着淑月的名字,然后我迈开了步伐向着远方的那座山峰走去,以我如今的脚力,虽然我与那座山峰相隔甚远,但却只要三四个小时便已经来到了那座山峰下。

我记得两千年前,通往山峰数间茅屋的小路其实崎岖不平,且并不是此刻我所看到的石阶,同时我还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

石阶干干净净,一尘不染,就好似一直有人在山上居住,并且时不时都在对石阶进行打扫一般。

“难道山上住的有人?”

我在心中这样想到,同时我已经迈开了步伐,向着山顶走去。

石阶数千阶,一直没入云端,当我走在石阶之上,脑海中便闪现当年我同淑月在这里度过的极为短暂的时日,虽然不过三两日,但无论对我还是对淑月,都在彼此的生命中烙印下了无法抹去的印记。

淑月说过,她想要永远留住在这里待过的时光,淑月还说过,她想在这里安一个家,一个只属于王傅和淑月的家。

只是那个家到底在哪里?

我的身影在石阶上行走,山脚很快被我甩在了身后,我望着不远处的云层,我只要穿过这层云的遮掩,就能看到山顶的情况。

可是我还能看到那数间茅屋吗?

不,茅屋不是银城,纵使是银城,历经千年风雨冲刷,如今也只剩下一片废墟,就跟别说由泥土和草堆堆起来的茅屋了,况且我怀疑在这座山峰之上其实有现代人居住,如果有人居住,那么无论千年前到底有什么东西,如今肯定都会不复存在。

不过,不管在这座山峰之上有什么,我都想上去看一看,必须去看一看。

我的身影没入了云层,在我的脑海则是闪现我拧着打猎来的兔子向着茅草屋走去,我想到了淑月为我煮的面,我还依稀记得淑月轻轻枕在我的肩膀上一起看夜空的繁星……

不过二三十分钟的时间,我的身影终于冲出了云层,而我的视野,也是在一瞬间变得开阔起来。

顺着石阶向上看去,当年的茅草屋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座座辉煌的庙宇殿群。

山峰顶部被人以巨大的工程削平,而在削平的山峰之上耸立着九座庙宇。

看着眼前的景象,我第一时间便感到无法想象的震惊,随后便是无穷无尽的疑惑。

在这么一个荒无人烟的地方为什么会出现这么一座庙宇群?这座庙宇群修建于多少年?是谁修建的,为什么要修建?而除了这些疑问之外,还有很多更深层的谜团等待着我去解答。

我再次迈开了步伐,一步一步向着山顶的庙宇走去。

当我的脚踏在庙宇前的广场上,我整个人如遭雷击一般呆立在那里,因为在我的视线前方不足二十米处有一座雕像。

雕像差不多足有三米高,整体由岩石雕刻而成,而雕像是一名中年男子,他身披战甲,右手倒拖这一柄青铜剑,雕像的每一个细节都栩栩如生,甚至能够从雕像上感受到这名身披战甲的男子身受重伤,命不久矣。

战甲样式是秦朝制式,而雕像的五官细腻传神,眼神神态都能看的清清楚楚。

此刻的我怔怔地看着身前不远处的那座雕像,雕像的五官完全倒映在我的视网膜上,我确定自己没有眼花,更没有出现幻觉。

“淑月,所有的一切都是你布置的,可是你为何要如此做?”

我低声喃喃道。

当我看到这座雕像的一瞬间,我便已经肯定,所有的一切都是淑月布置的了,可是淑月为何要设置一个千年的局,我却仍旧蒙在鼓里。

因为那座雕像正是我,或者说,是大秦大将军王傅。

我来到雕像前,看着这座雕像,这个时候我突然想到了当初在长白山墓葬中,点将台上看到的台下的四十九具青铜将领,而点将台上却是空无一人。

五十大衍之数,而长白山墓葬点将台上遁去的一,我想正是我如今身前的这座王傅的雕像。

这片殿宇群正是我们此次昆仑山北麓,塔里木盆地一行的目的地,这里曾经是数间茅屋,如今是九座殿宇,或者说是九座神庙。

我就这样站立在我的雕像前,千年前的王傅看着千年后的严刑。

而千年以来,这里所有的一切竟是没有遭受到时间的摧毁,就好似千年以来一直有人在打理维护这里的一切,或者说冥冥之中有一股力量将这里的一切保持原样。同时在我的脑海中则是充满了疑惑。

无论是西沙群岛的海葬,还是长白山的墓葬,亦或者是昆仑山北麓的九座神庙,如果说以前我还不知道或者说我还不敢肯定这些到底是谁的手笔,不过当我看到这座雕像,当我记忆起千年之前我同淑月在这里共同度过的一段时日之后,我已经可以肯定,所有的一切都是淑月的手笔,而也唯有当年大秦大祭司才能拥有如此恢弘的能量。

只是淑月为何要如此做?

而这个时候,我突然想起来一件事,千年之前,我同淑月在这里度过的时间中,最后淑月已是必死的结局,如果说这里的一切都是淑月所谓,那么便说明当时淑月并没有死,可是淑月是怎么活下来的呢?

淑月为王傅修建了墓葬,淑月以天地为棋盘,布置了这一切,这些都需要极为漫长的时间,纵使当年身为大秦大将王傅的我死去之后,淑月也仍旧活着。

那么当年的我,服用了长生不死药的我,又是怎么死的呢?

这所有人的一切会不会与当年我的死有关?

这一瞬间,我似乎抓到了什么,可是这种感觉一闪而逝,当我想要再次抓住那一闪而逝的感觉的时候,却是怎么都无法再抓住。

这个时候,我的目光突然被石雕前的一行小篆字体所吸引。

对于这一行小篆字体,我早已熟悉无比。

“我便是那三十里驿站,为你守候,等你生还。”

又是这一句无比熟悉的字眼,话语中的“我”想必便是淑月,那么“你”便应该是我,王傅。

第八十五章 周山之上苦度寺

无论是在长白山墓葬的墓室中,亦或者是在奈何桥上,还是说在此刻的王傅雕像前,都出多次出现了“我便是那三十里驿站,为你守候,等你生还”的字眼。

这一点或许是一个极为重要的线索,可是如今的我,无论是已经发现的证据,还是说我记忆中已经知晓的画面,这些信息都还不足以解释这句话的真正含义。

我看着石板上的那行字出神,这一刻的我似乎忘记了空间与时间,我的视线似乎穿越了千年时光,看到两千余年前王傅就在我此刻站立的位置,怀抱着几乎了无生机的淑月仰天悲痛。

两千年前,无论是淑月本人,亦或者是茅草屋中那位隐世老人都认为淑月不可能再有后下来的希望,可是时间却是证明了,明明必死无疑的淑月活了下来。

当年淑月是怎么活下来的?后来又发生了什么?

……

……

“不愧是天祭殿的大祭司,即使是我也有失算的时候。”

老者的声音从我身后传来,同时我感觉到有一道身影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来到了我的身后,而能够无声无息来到我的身后不让我有所察觉,即使我此刻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怀中的淑月身上,可也绝对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到的。

老者来到了我身前,他背上还背着那个背篓,背篓里面并没有多少草药,想必是老者在路上的时候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然后立马返回回来的。

“爷爷,我立刻去给姑娘熬药。”

那个十*岁的少女说道,可是老者却是将欲要离去的少女叫住。

老者放下背上的背篓,单手捏住淑月的手腕,随后撑开淑月安详紧闭的双眸,老者诊断了淑月如今的情况之后无力地摇了摇头,说道:“果然是神仙下凡都救不了她了。”

“我虽然不知道你到底是谁,但我想你绝不是籍籍无名之辈,我恳求你救救淑月,王傅可以把这条命抵给你。”

“你说的不错,老头子我年轻的时候的的确确有着赫赫名声,不说威震四海,至少在方圆数国之间还是有一定名气,只是就算我名气再大,我本事再厉害,你觉得我能有大秦天祭殿大祭司的名气大?本事大?”

老者的意思是,连淑月她自己都救不了自己,就算老者再厉害,终究不可能有淑月厉害,所以他自然救不了淑月。

我看着怀中的淑月,看着那张恨不得让人亲昵的绝美容颜,我说不出我内心是一种怎样的感受,我不想看着淑月离去,我不想淑月死,那种感觉就像有千万把刀不停地在内心劈砍。

心如刀绞!

“是我无能,没能保护好你。”

我轻轻摩擦着淑月的脸颊,低沉悲痛自责地说道,这一刻的我完全忘记了我与淑月之间不可逾越的身份鸿沟,完全忘却了君臣礼数。

老者看着淑月,说道:“你以为是她身上的伤口毒素危急到了她的性命?你以为是她超越极限施展练气士的能力导致不治身亡?”

听闻老者的口气,似乎淑月的死另有原因。

我抬起头来看着老者,问道:“难道不是吗?”

“你是真的不知道?如果你是真的不知道,那我是该说你白痴呢?还是该说你蠢?或者该说你孤陋寡闻。”

老者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似乎是在为淑月的死不值。

而此刻的我却是一团雾水,不明白老者话语中到底是什么意思,他又是凭什么认定淑月的死是另有原因的?又是什么样的原因,导致即使是强大的如淑月都没有任何办法?

“是你杀了她。”

老者站起身来,回身看着身后的一片延绵群山。

可是老者这句话宛若一道惊雷在我脑海炸响,“是你杀了她。”是我杀了淑月?不,我怎么可能会杀了淑月?这难道不是天大的谎言吗?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王将军你可懂这句话?”

就当我觉得老者一定是老糊涂了,感觉很是啼笑皆非的时候,老者的声音又无比沉重有力地回荡我耳畔,而我记得,无论是我还是淑月,都从来没有在老者面前提及我和淑月的名字和身份,而老者却是无比清楚肯定地到处了我和淑月的身份。

不过此刻的我却并没有去注意这么一个细节,因为此刻的我被老者那句话震慑住了。

“情?”

我低声喃喃,满脸的疑惑和不解。

老者没有看向我,但是老者却是无比失望地摇了摇头,他说道:“这都是命运。”

“命运?不,你休想骗我,我与淑月都没有命星,又何来的命运?”

“天祭殿大祭司的确没有命星,可是你有。”

“淑月说过,我也没有。”

我看着老者,好似抓住老者一个把柄,无比固执地说道。而老者则是继续平淡中带着一丝遗憾地说道,“你现在没有,但你以前有,天祭殿大祭司以前没有,但她现在有。”

老者的话虽然像绕口令,可是隐约间我还是明白了老者话语中的意思。

而不给我时间,老者就继续说道:“我不知道大祭司是如何做到的,竟然能以一人之力更改你的命运,让你跳出命运之河,我也不知道大祭司为什么要如此做。但我知道大祭司为了更改你的命运,付出了极大的代价。”

“命运就像一个固定的容器,永恒不可更改,如果命运之河缺失了一段,那么就需要有其它的去填补,大祭司为了弥补你跳脱命运的空当,就用自己去填补了你当初跳脱命运之河留下的缺陷,而身陷命运之河的大祭司实际上严格来说已经不再是天祭殿的大祭司了,虽然她的个人能力没有减弱,虽然她在大秦乃至在整个世俗世界中的地位仍旧没有动摇,但是从某种深层次的玄奥意义上来讲,命运之外与命运之内的大祭司,完完全全就是两个人。”

“正因为如今的大祭司身处命运之内,所以她才无法改变如今必死的结局。”

“王将军,如果当初大祭司不是为了你而入命运,她今天不会死,你说不是你杀了她,又是谁杀了她?”

老者的话语,每一个字都好似惊雷炸响在我脑海中,我没有想到当初在观星楼上,身处必死状态的我重新活了过来,不仅仅是因为服用了长生不死药,还有淑月为此付出了如此巨大的代价。

“王傅,你爱过吗?”

“一直都爱!”

是啊,身为大秦的大将军,明知不能对天祭殿大祭司有一丝一毫的爱慕之情,可是不知道什么时候,那个名叫爱的字眼就已经开始在心底生根发芽,然后根深蒂固。

刚开始它叫好感,后来叫喜欢,最后它才被称为爱。

一直都爱着,并且会一直爱下去,无论是我王傅,还是淑月。

我看着老者的背影,说道:“也就是说,只要淑月重新跳脱命运,她就能活过来是吧?或者说,只要我死了,淑月就不用填补我跳脱命运的空档,就能不受命运的约束?”

我看着淑月,她紧闭着双眸,而我则是固执地认为淑月只是睡着了。

我轻轻捧着淑月的脸颊,混杂着泪水的脸上流露出一丝淡淡的笑容,我柔声说道:“你不会死的。”

右手抓起身侧的青铜剑,青铜剑剑刃划过一道冰冷的寒光,在青铜剑剑刃即将划破我咽喉的时候,一只干涸的手一把夹住了青铜剑。

青铜剑停了下来,我看着阻止我的老者问道:“为什么要阻止我?”

“看来你是真的蠢。”

“如果你死了,在我看来,这个世界不过是少了一个蠢货而已,而你的死,对于命运之河来说没有任何改变。命运岂是随随便便就能改变?”

我明白了老者的话,而老者的话无疑是为淑月判了死刑。

青铜剑叮叮当当地撞击在地上,我双手抱着怀中的淑月站了起来,准备离开这里。

老者看着我问道:“你这是要去哪?”

“回大秦。”

“就你能活着回去?”

“不试试怎么知道?”

“就算你想试试,也得把剑拿着才有资格去试试。”

我捡起地上的剑,然后转身准备下山,正如我刚才所说,不管怎么样,就算是死,我也不能让淑月这片异乡的土地上做一只孤魂野鬼。

可是就当我迈出第一步的时候,老者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说道:“如果你真的打算回大秦,那大祭司可就真的死了。”

“什么?你说淑月她还有救?”

我转过身看着老者,而我则是被老者这突然其来的话震惊在那里。

“我可没说大祭司一定不会死,不过我知道一个地方,或许有办法帮助大祭司摆脱死亡的阴影。”

“什么地方?”

“从这里往东走七十里,周山之上有一座寺,苦度寺。或许那里有办法帮助大祭司。”

我将淑月背在身后,然后向着山脚下走去,只是当我的脚步刚刚踏足在下山的路上的时候,我突然回过身看着那名老者问道:“你到底是谁?为何要帮我们?”

第八十六章 矮小的头狼

“我是谁重要吗?”

老者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而是转身离去,只是在我的视野中,老者佝偻的身躯此时此刻却是变的更加佝偻,一瞬间,老者似乎老了二十年。

其实我看到的并不是幻觉,而是真实的。

因为我不知道的是,老者重新推算出淑月自身状况然后及时赶回来告知我这一切,其实已经违背了命运的运转,也就是说老者刚才的一番话已经触及了命运的底线。

或者从侧面可以得知,老者的能力,或许只在淑月之下。

我背着淑月,向着山下走去,当来到山脚的时候,我回过身看着身后的山峰,脑海中回荡着在那数间茅草屋中我与淑月短短数日时间的相处。

随后我转过身,向着东方走去。

七十里的距离,对于如今已经恢复全盛状态的我来说,并不成问题,只是我背上的淑月,如今已经处于半死亡状态,或者说已经没有任何生机。

我知道我没有任何多余的时间,我必须得以我最快得速度到达老者口中的周山,找到那座名叫苦度寺的寺庙。

可是此时此刻已是黄昏,太阳已经在地平线上徘徊,血一样的夕阳染红了半边天,夕阳的余晖将我的影子在地上拉的老长,而在我的背上,淑月的提问已经降低到了一个恐怖的地步,好似我背上背着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块冰。

我沉默地行走着,当夜幕降临时,四周的狼嚎开始此起彼伏地响起。

在黑暗中,我已经看到了数道巨大的身影在徘徊,那是数头身形巨大的狼,它们还没有发动攻击,那是因为它们还在等待同伴。

或许是感觉到我身上的铁血气息太过浓烈,所以即使是数头野狼也没有把握将我彻底干翻的把握。

我知道我渐渐地深入野狼的包围圈中,可是如今的我别无选择,除了不顾一切地向前之外,我还能怎么做?

至于成群的野狼?

我也只能手持手中的青铜剑,劈杀出一条血路来。

我再次用布条将淑月死死地捆绑在我身上,然后独自一人行走在这片荒山野岭中。

嗷呜……

伴随着一道狼嚎的声音响起,在茫茫黑暗中,我能看到一双双散发出绿色光芒的眼睛正在一点点地向我靠近。

我一边前进着,一边随时警惕着野狼群的动静,同时我紧握手中的青铜剑,随时准备着与将我包围的野狼进行群战。

吼!

伴随着一道雄浑的吼声,第一头野狼冲我扑了过来,我则是在第一时间,绕过了这头野狼的扑击,并且在与野狼擦身而过的同时,我手中的青铜剑已经隔开了野狼的咽喉。

猩红滚烫的血水四溅开来,可是我却根本没有多余的时间和精力去确认那头野狼是否一击毙命。

因为这个时候又有三头野狼从不同的方位朝我扑来。

我首先得保护好淑月,其次是尽量不让自己受伤,只有自己一直保持战斗力,我和淑月二人才有可能冲出野狼的包围。

我一直在寻找着头狼的方向,可是茫茫黑暗中,我甚至无法再此起彼伏的狼嚎声中分辨出头狼的声音是从哪个方向传递过来的。

噗嗤一声,青铜剑直接插进一头野狼的胸膛中,我的整个身体则是猛地向前突进,与此同时,我已经抽出了手中的青铜剑。

青铜剑好似一柄大刀,一击砍在了我身侧的一头狼的脖子上。

又是血水四溅的声音传来,当我再次提起手中青铜剑的时候,那头狼已经尸首分离。

可是我的防御并不是没有破绽的,就在我击杀十一头狼之后,我的后腿直接被一头狼一口咬住,深寒的牙齿直接破开我身体的防御,没入血肉中。

痛?

当然很痛,可是对于多年征战的我来说,这点伤痕又算得了什么?

所以对于我来说,只要是不能致命的伤,都是小伤。

然而当野狼一口咬中我后退的一瞬间,我没有想到的是,野狼的牙齿已经深深地嵌入我的血肉中,甚至一口深入骨骸,除非将我后退上的血肉整个撕扯下来,不然根本别想摆脱野狼的撕咬

野狼的力量大到了难以想象,它猛地向后一拉,我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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