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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间那些事儿-第1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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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直没天理了。
闺蜜想起刚搬来的那些天,没买窗帘,自己有时候也不注意,在家里洗了澡裹着浴巾就出来了,有时候在家做做瑜伽,一个人看看电影,都穿着家居性感睡衣,很随便的。这个猥琐男一定很早就在偷窥了,肯定也拍了很多照片。想到这,女孩都快疯了。
她就找到了容敏。容敏这个人的性格在男生面前不太讨喜,不过我觉得她倒是个十分合格的好闺蜜,她说话办事很直爽,不懂拐弯,她曾经为了保护我们,毅然决然把自己陷入危险之地,还是个很义气的人。这样的女孩子反而更招同性朋友的依赖和信任。
容敏对我说,她当时一听到有这样的事都快气炸了。她要亲手把这个猥琐男抓住,狠揍一顿。这样的宅男,一般都胆小,属于键盘侠,教训一下肯定老实。
容敏就开始跟哨那个猥琐男,这个过程中,她发现了一件很奇怪的事。这个猥琐男几乎足不出户,而且很多时候窗户都拉上遮光窗帘,也不知这小子在屋里捣鼓什么。天天不上班,只是极偶尔的时候,会出门一趟,到超市把半个月的东西都买足。
容敏耐心等待,就等他出去买东西的机会。
终于等来了,容敏拉着那位漂亮闺蜜一起去堵这小子,不但臭揍他,还要现场拆穿他,让他丢尽脸面。
她们在后面跟踪时,发现这个人特怪,进超市不买东西,七转八转兜着很大一个圈子,看那模样好像是要甩掉什么人。但容敏知道,他没发现她们,这人这么做,很可能是出于一种自我保护的下意识行为。
她们后来跟踪他到一条巷子里,在深处的阴影中,看到这个猥琐男和一个人秘密碰头,不知聊着什么。
这个人,就是灭门案主要嫌疑人姚国琛。
当时闺蜜还想凑近去听,让容敏一把拉住。容敏感觉特别敏锐,她能感觉到姚国琛身上有种非常诡异的气息,不属于阴煞之气,是一种她从来没见过的气息。但有一点可以肯定,这个人极其危险。
她让闺蜜暂时不要轻举妄动,不要报警,以后注意拉上窗帘别让人偷窥,而她要私下调查一番。
这么一调查,容敏发现问题的严重性,这个姚国琛居然是在逃人犯,杀了至少四口人,是个极其恐怖和危险的人物。她顺藤摸瓜,就来到了曾经发生过凶案的房间里进行调查,这才遇见了我和解铃。
容敏说完这些,已经包扎好了自己的伤口,她要帮解铃看病。来到解铃面前,她轻轻叹口气,伸出白嫩的手抚摸了一下解铃的脸。能看出她对解铃有很深的感情。
她取出一个小包,打开后里面露出几排银针。容敏下针如神,在解铃的几处穴道上扎进去。这时,眼见得一股黑气翻腾,从解铃的身体里出来,渐渐消散,屋里竟然充满了一股奇特的香味。
这种香味很难形容,发出丝丝类似藏香的味道。
容敏闭上眼,小鼻子动了动,表情非常认真,她居然在嗅这股味道,似乎在辨别什么。
这时,解铃“哎呦”发出一声呻吟,他揉揉脑袋坐起来,靠在沙发上,一眼看见了对面的容敏,顿时眼睛直了,发怔。
“师……妹。”解铃揉揉眼说:“你……这……”
容敏拍了他一下:“别动,我把针拔掉。”
她很细心地把解铃身上穴道里的针拔了下来,容敏用毛巾擦擦手:“你可以走了。”
解铃看看我,翻身下了沙发,径直走到洗手间洗了把脸,湿淋淋出来说:“罗稻,走了。”
“我让你走,没让他走。”容敏说。
解铃也不说什么,用袖子擦擦脸,他刚恢复意识,脸色很白,走路有些蹒跚,还是慢慢向门外走去。
我赶紧道:“你们这是怎么话说的,师兄师妹的,有什么不能好好说。”
解铃摆摆手,也没回头,径直开门走了出去。
容敏看他走远了,整个人瘫软在椅子上,她揉着太阳穴说:“好了,该说说你的鬼面杵了,是从哪来的?”
我把鬼面杵拿出来,翻来覆去看看,说:“你知道这件法器?”
容敏道:“废话,这是我爸爸造的。”
她出手如电来抓鬼面杵,我哪能让她抓到,往后缩。可容敏的动作实在太快,而且手法极为巧妙,我还不知道咋回事,鬼面杵就到了她的手里。
容敏轻轻一拔,鬼面杵应声出鞘,上面竟然没有降妖除魔时的戾气,反而能感觉丝丝的柔情。
她轻轻用指尖从头到尾摸了一遍,鬼面杵铮铮响动,似乎在相应她的动作。
“这件法器,”她说:“是我和我爸爸一起打造的。”
第七章一炉热火千年因果
“我不太明白,”我说:“这件鬼面杵据我所知已经有好几百年的历史,那时候还没有你吧。”
容敏把鬼面杵重新合鞘还给了我,我以为她能耍二皮脸把法器据为己有呢。我暗暗汗颜。看来小人之心度君子腹了。
她怔怔地说:“你是解铃的朋友,又是鬼面杵这一世的主人,说明咱们是有缘法的,告诉你也无妨,你也应该知道这东西的来历。要说起鬼面杵的打造年代。那可远了,是唐末时期的波斯。”
我倒吸一口冷气。简单换算了一下:“岂不是超过一千年。”
容敏点点头。
我马上明白过来,尝试着问:“你不会是上一辈子的吧?”
容敏看我,眼神很奇怪,说道:“你很聪明,就是我上一辈子。具体的情形我完全不记得,小的时候师父曾经领着我拜访了一位老喇嘛,老喇嘛说我和什么活佛有很深的缘法,便为我观照了前世。我在定境中看到了自己的上辈子,因为时间太过久远,我只看到了几个场景。后来还是师父帮我连成了整条线索。那时。我是波斯一个宫廷御用铁匠的女儿,我的爸爸负责一批兵器和宗教用品的打造,其中就有这个鬼面杵。这些器具需要注入相当的灵力,也就是现在所谓的开光,”她顿了顿:“你看到鬼面杵上面的鬼脸了吗?”
我拿着鬼面杵看,把手下面一圈,面向东西南北四个方向各有四张狰狞的鬼脸,做得非常精细,眉目传神。
“每一张鬼脸。都是一个罪人的魂魄。”容敏说。
“我不明白。”我虽然一直拿着鬼面杵,可对于来历真的是一无所知,总觉得这东西跟着我有点暴殄天物,今天终于听到了端倪。
容敏道:“当时为了打造鬼面杵和其他器具,波斯宫廷派了一位大法力的国师,他在监狱里找到了四个最穷凶极恶的犯人,包括强暴、杀人、纵火、抢劫。然后国师把他们活生生推入火炉,用罪魂淬炼器具,这鬼面杵的四张鬼脸就是这样凝魂而成。”
我“啊”惊叫一声,手里的鬼面杵差点落地,双手颤抖。
容敏皱眉:“你这个人真是婆婆妈妈的,我不喜欢。”
我被她说得面红耳赤,本想拂袖而去,可还想知道一些更多的内幕,只好忍着说:“还有呢。”
容敏这个人绝对的出口无心,直抒心意。她评判完我就是评判完了,过去就算,她看着窗外昏黄的天怔怔地说:“那些兵器里包括一把弯刀,可怎么都打不出想要的样子,国师对我爸爸说,要想集聚灵力,必须配以人魂。他便给我爸爸讲了一个故事,是中国古代的神话,干将莫邪的故事。”
我倒吸口冷气,干将莫邪是流传千古的故事,版本很多,大概意思是楚王造剑,剑三年不成,妻子莫邪以身殉炉,终化雌剑。干将把剑奉于楚王,楚王大怒,说干将私藏雄剑,把他也杀了。两口子有个遗腹子,名唤眉间尺,为父母报仇,血洗宫廷。总而言之,很凄惨的故事,鲁迅先生还曾经改编过这个故事,写了个小说叫《眉间尺》。
容敏说到这里,我马上反应过来,莫非那位波斯国师想让这位铁匠把自己老婆殉炉?
容敏流下了眼泪,哽咽着说:“爸爸听从了国师的安排,他为了造弯刀,居然让我跳进火炉,那一世的我就这么活活烧死了。”
这个往事压得人心里难受,我对这个女孩充满了同情,说道:“都是一千年前的往事了,没什么可伤感的。”
容敏擦擦眼泪,忽然笑了:“是啊,都一千年了。”
她哭笑之间没有过度,我看呆了。不过说实话,她的笑非常好看,显得整个人很阳光。
容敏说:“我记得那一世很小的时候就在爸爸的铁匠棚里玩,对于打造兵器和其他器具有着极高的智慧。师父对我说,这种天生的智慧叫作般若,我那一世就有着锻造的般若。其实我爸爸也是没办法,要锻那把弯刀必须牺牲他的骨肉,让铁匠心灰意冷,了无生念,锻出的刀才能冷然无情,杀人如麻……嗨,不说这个了。”她看着我手里的鬼面杵出神:“这件法器的器形就是当时的我所打造,我在铁匠棚整整呆了一个月,那时候爸爸工作很多,一些小件就靠我来干。爸爸看到成形的这把鬼面杵,还记得他高兴地把我抱起来,大声说我的女儿太聪明了,以后肯定能成为整个西域的大兵器家。”
容敏这个人,我现在已经有了初步的认识,她说的话不可能是假的,一是一,二是二。
刚才的话,绝对不是她随便编造的故事,她说的非常动情。
我重新抚摸鬼面杵,想象着一千年前,一个西域女孩挥汗如雨,在火热的铁匠棚里,操着笨重的小铁锤,一下一下地打造,法器在热火冷水中淬炼成形,一时不禁痴了。
通过这件法器,我对容敏竟然一下有了亲近之感。命运就是那么奇怪,我和她竟然有着千年的因果联系。
“好了。”容敏说:“你快走吧,解铃一定在外面等你着急了。”
我笑:“都这么长时间,他早回家了。”
“不会的,”容敏说:“我了解师兄。”
“对了,你怎么管他叫师兄呢?”我问。
容敏做出个非常可爱的表情,一脸高深莫测:“你去问他吧,看他怎么说。哦,对了,你告诉解铃,他在凶案现场出的意外非常反常,很可能他还会有危险,你让他不要再管闲事……唉,算了,他这个人认准的事十头牛也拉不回来,说了也是白说。”
女孩露出一脸的倦容:“我累了,你出去吧。”她顿了顿:“还有,以后没什么事别来找我,我不喜欢你,你很可能会给我带来很多的麻烦。”
我实在忍不住,站起来说:“对不起,我也不喜欢你。”
“那太好了,我们互相不喜欢,可以不用来往。”容敏说:“出去把门带上。”
我真是一肚子气,这女孩还是不错的,真性情、义气、直爽、有什么说什么。可就因为这几点,她不作伪,说话不委婉,伤人脸面的话张口就来,让人心里堵得慌。
我一摔门走了出去,脑子发热,噔噔噔下楼,刚出楼道口,就被一个人拉住,拽到一旁。我一看愣了,我靠,还真是解铃。
“你没走?”我愣愣地问。
“我上哪?”解铃说:“我一直等你,现在疑问太多了,你怎么会和我师妹搭上桥的。”
“她是你师妹?”我的气一直没撒:“这人什么玩意,说话太伤人,要不是顾及你的面子,我就……”
解铃笑得肚子疼:“你不用顾及我的面子,可以随便揍她。不过提醒你,容敏是童子功,从小习武,还曾经在少林寺罗汉堂闭关过一年,国术受过高人指点,尤其少林小洪拳打的虎虎生威,就连我都要惧她三分。她和南华在我们这个圈里是年轻一代的国术代表人物。曾经一位少林老僧看了容敏的拳法,只说了一句评语,此女子隐隐有宗师气象。”
我听得大牙都快掉了,倒不是惊讶容敏的功夫,我想到的是姚国琛,那个灭门案的杀人凶手。
容敏曾经和他过过招,具体情形不知,但容敏居然身负重伤,衣服打残了,手上全是血。容敏的武力值已经到了这般境界,那姚国琛的功夫岂不是更无法想像。
他看我的表情,知道这里有事,问怎么了。
我怔怔道:“事情太多,我竟然说不过来,先说说你和容敏,你们到底是什么关系。”
“你看她有什么古怪的地方?”解铃没回答我,反而发问。布扔吗划。
我说:“这个人很直,抛开性格言谈不说,她的怪有两点,一是紧张的时候肌肉会不由自主地抽搐;二是她有一包药和注射器,好像有什么病吧,需要自己注射。”
解铃点点头,一字一顿说:“容敏,有癫痫病。”
我大吃一惊,虽然有了一些心理准备,可听到解铃这么说,还是难以置信。
解铃说:“容敏是我师父安歌收的唯一女徒弟。在二十多年前,我师父行走江湖,开始有意识收养有天赋的无主孤儿,一共收了四个人。我和容敏是其中两个。师父抚养我们长大,教会我们道理,根据我们的特长又分别请了别的领域内大师进行教习。所以我拜了二伯爷黑无常做了二师父,而容敏去了少林和峨眉。师父把容敏送去学武的本意是想通过国术淬炼,能够抑制甚至治愈容敏的癫痫症,但效果却不是很好。”
“她为什么说是你老婆呢?”我问。
解铃沉默不语,脸上显出非常伤感的表情。
第八章死气
“在我们小时候上学的时候,”解铃说:“容敏因为癫痫症,曾经被同学笑话过,当时那个小学老师也特别愚昧。居然认为癫痫症影响智力,背着师父安歌带容敏去检查智商,并给学校打报告,要把容敏送到启智班去。容敏哭着回来,我当时年岁还小。做事不考虑后果,脑子一热,就去了容敏他们班级。大闹一场,甚至和那个老师对打起来。”
解铃说到这,嘴角微微一笑。进入了那段回忆里:“我那时候什么都不会,就是个小孩子,一腔热血,我们师兄妹处得像一家人一样,容敏就是我的妹妹。听到妹妹受欺负,我哪能忍受得了啊。我当时实在太弱了,被他们班级的同学们群殴,那老师也是个泼妇,把我摁在地上,脱了懒汉鞋抽我的嘴巴。容敏真是好样的,她一个小女孩,不顾安危像疯了一样把那些同学都打跑。然后推了老师一个大马趴,拉住我的手,我们一起逃回了家。当时,大师兄知道了这件事。笑哈哈说,你们以后结婚算了,感情这么深。他还逗着容敏问,你愿不愿意做解铃的小媳妇啊。”
说到这里,解铃眼圈红了,声音有些哽咽,深吸几口气,可能是不想在我面前表现出脆弱。他努力平静了一下,说:“当时闯了祸,我和容敏害怕极了,怕师父说。师父抚养我们四人,是我们最亲爱的长辈,我们不怕他教训我们,就怕看到他对我们失望。结果那天师父回来,听说了这件事,不但不生气,还拍着我的肩膀说,解铃,做得对。然后又拍着容敏的肩膀说,小女侠,义气。大师兄在旁边起哄,以后让容敏做解铃媳妇吧。师父真的问容敏,你愿意吗?”
我听得入神:“她怎么说的?”
解铃别过脸,缓缓说:“她说,我愿意。后来,”他顿了顿:“后来,我们都长大了,各有各的发展轨迹,很难再凑到一起,我也是很长时间没有见过她。”
我犹豫一下说:“解铃,你是不是没看好容敏?会不会因为她的……”布低巨亡。
“癫痫病?”解铃看我。
我尴尬地点点头。
解铃摇摇头:“咱俩相处这么长时间,罗稻你还是不了解我。你觉得我如果真心喜欢一个女孩,会因为她有癫痫而嫌弃她吗?”
“不会。”我说。解铃绝对是个负责任的男人,而且他心怀宽广,看事看人的角度很大很高,他不会像世俗的人那样只看芝麻大点的地方。
解铃说:“儿时的誓言是很美丽,但它只属于那个时代。人都是会变的,环境、阅历、思考方式等等,我和容敏是不同的两条发展路线,对待事物的看法有诸多不同,价值观相差太大,何必为了童年的一个想法而执拗的拧在一起。再说我这个人居无定所,随江湖漂流,很难给女孩一个稳定牢固的家庭生活……”他摇摇头:“我身上的毛病很多,很难有女孩能包容我。”
“你还是不喜欢她吧。”我说。
“把她当妹妹。”他笑笑:“好了,该说说你的事了,你们之间怎么认识的,这中间发生了什么?”
一边往外走,我一边把所有的经过说给他听。
解铃听得非常认真,遇到一些细节模糊的地方还反复问询。我说完之后,解铃摸着下巴思考,他说:“这里有几个疑点。一,我为什么会陷入昏迷?听你叙述整个过程,我和凶手的气息合二为一,其实这种法术对我来说只是小儿科,绝对不会有状况,可偏偏意外就出现了,这说明这个凶手的来历和能力已经出乎了我的认知之外,连我都无法理解。”
“你在做法时,有什么感觉吗?”我问。
解铃说:“我还隐隐记得一些,非常奇妙,当我和凶手的气息合二为一时,我似乎进入一种很特别的境界,言语实在说不出来,到了另外一个鸟语花香的世界,如果硬要形容,我脑海里迸发出的只有两个字。”
“什么?”
“太虚。”解铃道。
“你继续说。”
解铃继续道:“第二个疑点,我为什么会做出奇怪的动作,捧着你的头好像在吸气。”
“当时你完全进入了情境,应该是凶手在吸气。”我说。
解铃点头:“对,凶手为什么会做出那样的举动,他在干什么?”
我说:“他当时好像特别陶醉,捧出死者的头颅,不停地吸气。我怀疑死者的奇特死状会不会和凶手的这个举动有关联。”
“你是说死者的头颅无比苍老,而身体还保持原样?”解铃问。
“对。”
解铃若有所思:“有点意思,难道凶手能够吸收死者的阳气?可为什么姚国琛要杀自己家人,他如果真的这么邪门,武力又这么高,完全可以杀别人。可是这么多天,这种奇怪死状的死者只有他们这一家子,再没有第二个类似的案例。”
“会不会是他家里人的阳气已经够他用的,没必要再杀别人?”我推理。
解铃摇摇头:“不好说啊,这里存疑,这个疑点有可能就是揭开凶手身份的关口。还有第三个疑点,姚国琛的调查来看,这个人就是普通商人,秃顶外加将军肚,据他朋友说,他平时出来进去全是坐车,上楼都喘,前些年检查过身体,什么高血压高血脂脂肪肝前列腺,基本上富贵病他都得了。可从你的描述来看,他的武功很高,而且身形利索,容敏居然都不是他的对手。这里就怪了。”
“你怎么想的?”我问。
解铃说:“有两个可能。和容敏过招的这个男人,从始至终你们也没确定他的身份,是不是姚国琛也是猜测,很可能凶手另有其人,姚国琛已经遇害了。当然还有另外一种可能,”他顿顿说:“姚国琛被什么东西附身了。”
他说到这里,我隐隐想到一个细节,可怎么追忆也回想不清楚。
最后解铃道:“要对付他,你的鬼面杵很可能是最重要的法器,收好它,我们能用到。”
我们走出菜市场,分道扬镳,解铃大病初愈要回去养一养,我们约定明天碰头,商量下一步行动计划。
这一天经历太多,到现在我还没缓过来,一路琢磨着,回到了家。进家门,看到阳台上喵喵师父正在睡觉。天很好,阳光明媚,阳台暖暖和和,喵喵师父趴在窝里,沐浴在阳光中,睡得这个香啊。
看着它,我真是羡慕,这猫当的真够潇洒,想玩就玩想睡就睡。
我没打扰它,蹑手蹑脚经过客厅准备回屋。忽然喵喵师父小鼻子动了动,胡子颤了三颤,缓缓睁开猫眼,眯缝着眼看我。
我赶忙做个手势,示意它继续休息。
喵喵师父从窝里爬出来,一纵身跳了过来,耸动着鼻子,在我身上闻味。闻着闻着,脸色变了,喵喵地说:“罗稻,你上哪鬼混了?”
“怎么?”
喵喵师父十分严肃地说:“你身上怎么会有一股死气?!”
我大吃一惊:“什么死气?”
“你是不是和死人打过交道?死气这么重,幸亏你是金刚身,要不然早就被阴煞之气给拿住了。”喵喵师父说。
我顿时明白过来,在配合解铃作法的过程中,我模仿的是死者,躺在浴缸里。当时确实有种很奇怪的感觉,好像身后爬了一层黑色的藤蔓,有种很深的冷意。
喵喵师父让我蹲下来,它趴在我的身上,用小鼻子不停地闻着我的脸颊。这只猫离我这么近,还真有些不舒服。
喵喵师父严肃地说:“到你屋里,把窗帘都拉上,再准备两根蜡烛,一个香炉。”
这些东西家里是常备的,喵喵师父以前说要和解铃一起配合工作,前期准备东西要细致和全面。所以家里有个小仓房,里面堆满了类似的东西,什么蜡烛香炉无烟香,应有尽有。
我回到自己屋里,把窗帘拉上,光线顿时黯淡下来,厚厚密密的窗帘把阳光挡在外面。
喵喵师父让我面对白墙,一左一右摆下蜡烛,然后点燃,墙上幽幽地闪出两个淡淡的光圈。
按照它的指示,我又把香炉里装满了小米,然后拿出五根无烟香,小心翼翼插在香炉中。再把香炉摆在两根蜡烛的中间。
这面白墙前,就形成了一个微型的法台。
喵喵师父让我坐在香炉的后面,它表情严肃,来回溜达,似乎在等待时辰,它要帮我拔出体内的死气。
第九章猛犬
时辰到了,喵喵师父让我盘膝打坐,聚精会神,不要想其他的。它在地上转了转。一双猫眼眯缝着看向燃烧的无烟香。
无烟香不会冒出烟气,但是味道很大,空气中荡漾着腻人的香味。这股香味顺着鼻子往里钻,不知怎么,我搅得心神不宁。总觉得哪里不得劲,坐也坐不住,始终无法进入那种宁静的状态。
此时,我正面向白墙。因为角度关系看不到喵喵师父,这只猫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就像是凭空消失了。屋里因为遮挡了窗帘,又阴又暗,压得人心里难受。
就在这时,忽然头皮一麻,像是有什么毛绒绒的东西趴在我的头上。这个变故发生太快,我吓得头皮一炸,二三秒后才反应过来,是喵喵师父跳到了我的头顶。
它趴在我的脑袋上,喵喵叫了两声,伸出小爪子指着对面的白墙,喵里喵气地喊了一声:“咄!”
一股阴冷的气息顺着我的身体往外爬,我不敢动一下,用眼角去瞟。这股黑气犹如蛇一般蜿蜒,从身体里游出来,然后爬上对面的白墙,居然形成了一幅极为抽象的黑色画面。
我咽着口水,呆呆地看着这幅画面,喵喵师父也没有出声。和我一样聚精会神看着。
画面不是固定的,犹如一滴黑墨点进了清水,逐渐扩散扭曲,画面在不断地游移变化,形成各种似是而非的图像。
“出来了!”喵喵师父叫了一声。
我惊讶地看到,墙上的黑画在变化中居然逐渐成形,能看出是什么东西。
黑气形成的图案很像是两个人。他们都是侧面像,墙上只有黑白二色,所以人物像看上去,有种极为简约而传神的迫人之感。
其中一个人能看出是女人,长长黑发,脸庞线条很柔和,可此时的她正在尖叫。她张着大嘴,眼睛瞪得大大的,头发似乎散乱起来,虽然是侧面黑影照。但她散发出来的恐惧和绝望,让我看的心都要炸了,充满了极强的负能量。
她之所以如此惊恐,是因为正在盯着对面的另一个人。
对面的这个人更诡异,脸又瘦又长,似乎长着一张驴脸,他的两只耳朵发尖,有点像电影里的精灵。这个人把头后仰出一个角度,鼻孔朝天,能感觉出他的表情十分沉迷。就像吸什么吸嗨了,抬头看天,喊了一声爽。
这两个人的中间,是驴脸人的双手。他正捧住这个女人的脸。这幅画表达的就是,一个怪人正在捧着女人的脸,嗨到极点,而这个女人在恐怖尖叫,充满了死亡的绝望。
看到这一幕,我似曾相识,正回想着,墙上黑气形成的图案又变了。
女人的脸逐渐形成无数的黑条,被怪人吸到了鼻子里,怪人嗨的不得了。而女人的面容却在缓慢地苍老,褶子出来了,脸颊收缩,头发脱落,不多时变成了一具骷髅。
我猛然想了起来,我和解铃在凶案现场模仿杀人的过程,当时解铃和凶手的煞气合二为一,他把我当成了死者,捧着我的脑袋就在那不停地吸,和墙上这幅图案正好对应上。
如果说凶手是姚国琛,他当时正在做什么?我正出神的想着,突然喵喵师父拍了一下我的脑袋:“想什么呢,一分神就没了。”
我再看去,墙上的黑气已散,而无烟香也烧到了最根部,白墙上空空如也。
喵喵师父跳下来,喵喵叫着:“把东西收拾收拾,跟我过来说话。”
我从地上站起来,双腿酸痛,把香炉和蜡烛收拾好,重新打开窗帘,阳光照射进来,整个屋子暖洋洋的。
我把窗户打开,放放屋子里的味道。来到另一个屋子,喵喵师父趴在地板上,懒洋洋地说:“说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
喵喵师父可是高人,我赶紧把过往的经历细细说了一遍。
喵喵师父开始还打着哈欠,听到后来,一骨碌爬了起来,它倒是没打断我,而是聚精会神地听着。直到我说完,它急匆匆地道:“那个叫容敏的女孩在哪?”
我说得嘴都起沫了,以为它能对凶杀案提出一些建议,谁知道它最关心的居然是容敏。
我没好气地说:“在一条菜市场后面。”
喵喵师父转了两圈,慢慢趴在地上,舔了舔猫爪,愣愣地出神,似乎在想什么。好半天才道:“她,她还好吗?”
“怎么?你认识这个人?”我问。
喵喵师父的猫眼茫然地瞅着远处的焦点,点点头:“有些渊源。行啊,她好就好。说说这件案子吧,里面有个细节你发没发现?”
“啥?”我问。
“有两个细节,单拿出看不出什么,而要联系一起,就有点意思了。”喵喵师父说。
我洗耳恭听。
喵喵师父和解铃的思维角度不同,他们的意见可以互相比较参考。
喵喵师父说:“第一个细节,解铃和凶手阴煞合体的时候,你曾经看到解铃的身后出现了一只狗的影子。”
我点点头:“说狗有些不太确切,更类似于一种猛犬,非常狰狞非常凶恶。这个影子一直附着在解铃的身后,等到我拔出鬼面杵的时候,影子就消散了。”
“第二个细节,”喵喵师父说:“你们和姚国琛狭路相逢,容敏和他过招,你曾经看到这个姚国琛的身手很诡异,非同寻常,他横在空中的姿势特别像一只猛兽。”
“对。”说完我猛然醒悟:“你的意思是,姚国琛和那只莫名的狗影子有联系?难道他是狗精?”
喵喵师父摇摇头:“现在无法确定。姚国琛攻击时的行为不像人类,或许解铃说得对,他是被什么给附身了。哦,对了,你们下一步有什么打算?”
我告诉它,解铃让我明天过去,商量下一步行动。
喵喵师父叫了两声:“这些天太无聊了,就陪你们两个小鬼玩玩,看来对手很强大啊,没有我的帮助,你们搞不定,明天叫上我。”
休息了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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