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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公案-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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胜,便是粮草也不能接济。”马荣听了此言,心中实是暗喜,果不出大人所料,竟是有人暗中指受。乃道:“此乃贤弟鸿运当头,故有如此机遇!方才来营,见大旗上面写的庐陵王名号,莫非是房州太子,复夺江山,命弟辅助?”李飞雄哈哈笑道:“老哥不是外人,此来正可助小弟一臂之力,不妨将这细情告知。哪里有什么庐陵王?说来大哥也可知道,目今武后临朝,将武三思兄弟皆封了大官,掌理朝政。将太子贬至房州,一心想将大统传与武承嗣接位,无奈狄仁杰一班忠臣将士,屡次阻挠,不但不能令武氏为天子,反清武后将庐陵王召回。因此武氏兄弟,想出这主意,命我冒充太子的旗号,攻打城池,使地方各官通报到京,说太子造反,好今武后伤了母子情,将太子赐死,这万里江山,便归入武氏兄弟之手。不料这怀庆太守胡世经闭关自守,攻打不开,目下狄仁杰又带兵前来,互相交战。不料他皆是能征惯战之将,昨日初次开兵,虽将守备金城杀死,本营中双枪将吴猛,亦为敌营伤命。小弟本领,大哥深知,这一座海大营盘,加上这许多精兵猛将,何能将他退去?幸得大哥前来,明日上阵交锋,助我一臂,倘能武承嗣得了天下,你我这功名富贵,还怕不得么?”马荣也装喜悦情形,满口应道:“贤弟有如此出路,若将此事办成,岂不比绿林买卖强似十倍!愚兄明日出马,定杀个大败亏输,以报昨日之恨。”
李飞雄见马荣如此应允,自是得意非常,又将王怀,洪亮这干人喊来相见,彼此通名道姓,开怀畅饮,直吃到下午之时,方才席散。马荣道:“贤弟这座营寨,虽是十分雄壮,但不知前后左右,可有小路通行?大凡扎营须要四通八达,方可进退自如。若是一面开兵,三面闭塞,若前队打败,无一退步,岂非是束手待毙?”李飞雄道:“小弟哪里知道什么兵法,横竖有武承嗣等人,暗中布置,只求将官兵打退,弄假成真,那时便功成名就。既是老哥讲究,此时便请去巡视,若有破绽的地方,不妨更改。”说着起身,众人出了后营,四面察看一番,尽是依山带水,颇得地势。惟有左边一座高山,相离有一二里远近,若能在此伏兵,便可以高临下。随即问道:“这座山头,虽是险固,不知这山后通于何处?”李飞雄道:“山后乃是怀庆府西门大道。我这座大营,依他南门而扎,若非这高山阻隔,也不在此扎立营盘。”马荣巡视已毕,复行看了他粮草所在。天色已晚,李飞雄复命摆酒叙谈,直至二鼓频催,方才安寝。次日早李飞雄请他出战,将自己的马匹兵刃,让他使用。马荣道:“愚兄秉性,贤弟深知。这口佩刀,很好与人对敌,那马上工夫,反不能爽快。”说罢,仍就是随身衣服,出了营门,到战场喊战。
官兵帐里见马荣讨战,众人无不说异,赶着进帐,报与狄公知道。狄公随命乔太前去会敌,说道:“马荣此来,必有消息,汝去只可诈败,看马荣有何话说。”乔太本欲步战,此时惟恐敌营生疑,只得坐马提刀,向阵前而去。马荣见乔太前来,故意喝道:“来者何人,快通名纳命!俺家李大寨主,昨日为汝等杀败,命俺家报仇,不要走,吃我一刀!”说着左手一刀,劈面砍来。乔太见他故作惊人,心下实是好笑,也就举刀迎上,两人一来一往,杀了有二三合,乔太已是只能招架,不能还兵。复又战了数合,拨转马头,落荒而走,马荣高声喝道:“逆贼往哪里走,俺追来也!”当时连蹿带跳,紧紧追来,不下有十数里远近,左右皆是树林,后面贼兵,全行不见。乔太住马笑道:“大哥,你做什么鬼脸,究竟营中怎样?”马荣道:“若不如此,何能使他相信。”当即将敌营的话说了一遍,然后道:“左边高山,可以伏兵,明日如此这般,由西门前进,那时便可一鼓成擒了。”乔太听罢大喜。两人正要回去,远远的贼兵追来,马荣道:“你仍就败走前去,好令众人除疑!”乔太赶即伏在马头,盔斜甲卸,现出败的模样,没命向前逃走。马荣见贼兵已到,高声喊道:“汝等赶速拦阻去路,莫要被这厮逃走!”一声招呼,依旧紧紧的追来,乔太早已打定鞍马越树穿林回转本营,那时贼兵,齐声叫道:“李寨主有令,请将军就此回营。山路崎岖,恐遭敌人的暗计。”马荣见众人如此,反说道:“汝等早来一步,也不至为这厮逃脱。且待明日开兵,再将这厮擒住。”当时同众贼一同回营。见李飞雄早出来迎道:“老哥今日获此胜仗,虽未将敌人擒获,所幸尚未败回。有老哥如此本领,还怕不能取胜么?”马荣也就进入帐中。
李飞雄早已预备下酒席,两人入座畅饮。马荣道:“愚兄到此,疑惑敌营很有能人,谁知今日到场,乃是无能之辈。本营有如此兵马,何不分成四队,将他那座营盘,团团围住,四面杀入,没有一日之久,定可将这狄仁杰擒获,何故在此久久相持,反长了他人志气!”李飞雄见如此言语,乃道:“小弟营中虽有许多兵将,无奈操练未久,皆非能征惯战之将。若能老哥在此缓缓交锋,每日与小弟出营,皆获胜仗,将他几名妙手送了性命,然后四面夹攻,哪怕他逃奔天外!”马荣道:“贤弟此言差矣!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若不趁此锐气,一鼓而下,但凭愚兄一人每日出战,何能必定取胜?若敌营再添了新手,那时又如何说项?兵事宜速不宜迟,且营中旗号,尽以庐陵王为名,若太子在房州得信,带兵前来,前后夹攻,那时将这机关败露,又便如何?成败好丑,在此一举,贤弟幸勿自误。”李飞雄本是个极粗莽的人,见马荣这番言语,不禁鼓舞起来:“大哥所言真是妙计,小弟何敢不依!但前进必须后退,明日一早先命人到京都送信,告知许敬宗大人说,狄仁杰到此,万分难破,现已四面攻打,请他赶紧设法接济,以便在太行山招兵救应;一面须斟酌一人在营看守,恐有敌兵前来冲寨。”马荣道:“贤弟如虑无人,愚兄在营,可万无一失。大队若得胜好极,否则愚兄领队出营,将贤弟接应出来,岂不好么?”李飞雄听罢,当时依计而行。
次日先写了一封信,命人送往都中,到许敬宗衙门交递。然后命洪亮打东门,王怀打南门,自己打西门,其余将弁,选派数名攻打北门。所有粮草军械,皆在后营,并留下三千兵士,请马荣在营看守,仍不时到营前观战,若是官兵战败,便上前接应。诸事分派已定,只等次日开兵。
且说乔太回转本营,将马荣的话,说了一遍。狄公听了此言大喜,次日一早便命赵大成、方如海各带精兵五千由西门大道,绕至高山,等到夜晚之间,率众登山,在树林内埋伏。但听得炮声响亮,一齐杀下山去,务必与马荣合为一队,将李飞雄生获过来,勿伤他性命,方可随后作证。”两人领命下来,自去埋伏不提。再表李飞雄当日传令已毕,一宿已过,次日天明,各人带领兵丁,放炮开营,直向官兵前队围绕上来,顷刻之间,数万贼兵,把个很大的怀庆府,并一座大营,四面围住。李飞雄一马当先,上前喊道:“营内兵丁听了,前日本将军为那赵大成杀败,又伤我一员大将,此恨此仇,尚未报复,今日特来与汝等决一死战,好报庐陵王付托之意!汝等速去报狄仁杰知道,命他选派能人,前来会战,不然这四面兵将,拥挤上来,立刻将汝等营盘,踏为平地。”官兵见贼兵围住上来,不知他受了马荣之惑,遂不禁大惊失色,飞报前来,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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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回 四面出兵飞雄中计 两将身死马荣回营

却说李飞雄依着马荣之计,四面出兵,将唐营攻围,小兵不知何故,赶紧进帐报知。狄公命了四员偏将,一名裘万里,一名曹其荣,更有徐标、王泰,各带二千兵卒,分头会敌,四人得令起身。裘万里跨马提鞭,直向东门迎出,劈面遂见洪亮举手一鞭,当头打下,洪亮提刀格架相迎,两人杀在一团,斗在一处,战有二三十个回合。洪亮杀得性急,大喊一声,直向裘万里拼力劈去,裘万里赶即两膀用足了劲,钢鞭飞舞,架去单刀,随手一鞭,已打中洪亮的顶门,翻于马下。后面军士见敌人落马,呐喊一声,上前冲杀。裘万里见自己得了胜仗,当即下马取出佩刀,将洪亮首级割下,复跳上马匹,杀向南门而来。远远听到战鼓声音,震动山谷,赶着快马加鞭,飞到前面,但见曹其荣手执一杆长枪,却为王怀的双刀压住,气喘吁吁,几乎败下。裘万里见了吼一声,叫道:“曹贤弟体得慌忙,有愚兄前来助你!”说着遂奔到阵上,用钢鞭往下一格,将王怀的双刀架格过去,让曹其荣冲出重围,随即一连几鞭,向那敌人打下。王怀虽然是一个草寇,但在太行山上,也算他是第一把好手,正想摆布敌将,忽见一人前来助战,不觉大喊连声,一手招架钢鞭,一面对准裘万里的要害,拚命刺去。那二人你想我死,我想你亡,刀去鞭来,好似在山猛虎;刀来鞭去,宛如出海飞龙,彼此竟杀不放手。霎时黄砂飞起,大约争战了有五六十合,早已日光当头,裘万里深恐战他不过,误了大事,赶着虚晃一鞭,诈败而去。王怀正是杀得兴起,哪里肯舍不追,高声叫道:“无能的匹夫,向哪里逃走,爷爷来也!”只见飞虎镫一挂,那马如腾空一般,在后紧紧追来。裘万里见他赶来,跑去有二三里远近,忽将裆劲一松,那马忽然停住,裘万里将脚尖在搭镫扣稳,一个斛斗,跌向马腹里面。王怀疑惑他是失足落马,心下大喜,高声叫道:“裘万里也是你性命该绝,落下马来,看刀!”说着一刀,在裘万里背心劈下。裘万里见他到了背后,脚尖在搭镫上一垫,一个转身,早在马上倒下,王怀正弯腰用刀来劈,措手不及,裘万里一鞭打中脑门,咕咚栽于马下。裘万里骂道:“你这狗头,方才那样英勇,此时英雄何在?且命汝身首异处!”当时就将王怀的刀取下,割下首级,复向城上奔来。
且说李飞雄自己攻打西门,一柄大刀逢人便杀,正遇徐标将他拦住,两人兵刀大举,各显生平。谁知徐标一柄三尖刀,较之李飞雄高出数倍,彼此刀来刀去,未有十数个回合,已杀得两膀酸麻,高抬不起,正想王怀等人前来接应,忽见劈面人声喧乱。鸾铃响处,裘万里早到前面,高声骂道:“贼囚,汝羽翼已去,还想在此逞能!你看这两颗首级是谁,还不下马受缚!”李飞雄正是危急,听了此言,抬头一望,却是洪亮、王怀两人的首级,晓得不好,赶将马头一领,斜刺里冲出重围,欲向本营而走。忽见本营烟雾连天,喊声大震,四面八方全是火起,李飞雄到了此时,已是心惊胆裂,知道有了内变。只见许多逃残兵士,蜂拥而来,向着李飞雄说道:“寨主不好了,出兵之后,马将军并不到营前观战,忽自出了后营,放了几声大炮。顷刻左边山下,出来许多兵马,穿山越岭,向本营拥来。我等正请他退敌,谁知他反将敌兵,带入营中放火烧寨。现在军中粮饷,以及帐棚,皆为他焚烧殆尽,前面万不可去了。”李飞雄听了此言,只得大叫一声:“马荣,我道你是旧日良朋,前来助我,谁知你是奸细,害得我瓦解冰消!今日俺也拚作一死,只与汝送了性命!”当时便想去寻马荣。后面裘万里追兵已到,高声叫道:“李飞雄,汝窠已失,还不下马投降!”飞雄正是忿火中烧,举起大刀向万里复战,彼此又交了五六回合,早见大兵如潮水相似,纷纷拥拥四面围来,将两匹坐骑困在核心,齐呼捉贼。李飞雄见大事已去,料想难以逃脱,狂叫数声,便想举刀自刎,裘万里早已看见,右手将钢鞭顺转,身躯一进,左手只在李飞雄腰间一把,说声带过,早把飞雄提高坐骑,复行向地下一掷。四面兵了见贼首已得,一声呐喊,捆绑起来。裘万里因自己擒了贼首,心下得意非常,拨转马头,提鞭执辔,押着大队回营。
此时狄公在营,早已得着捷报,命乔太赶速到敌营,传令贼人,如愿投降,一概准予自新,放归口里。所有粮草器械,命赵大成、方如海两人收解回营。着马荣先回本寨,以便与李飞雄见面。乔太得令出营,走至半途,已与马荣相遇,彼此一同到了大帐。马荣将焚营事,说了一遍,狄公命他先到后营安歇,然后升坐大帐。只见众兵将敲着得胜鼓而来,大队排列两旁,直至营门之外,随后许多人,捆缚着一个大汉,裘万里押在后面。到了帐前,报功已毕,将李飞雄推跪在阶下。飞雄此时大骂不止:“汝等这班叛逆贼臣,庐陵王乃天下明君,命俺复夺江山,重兴天下!误中马荣贼狗头之计,使我大营焚掠,山寨难归。汝等要杀便杀,想投顺汝等叛国奸臣,也是三更梦想!”当下只是骂不绝口。狄公见他到了此时,仍是矢口不移,冒充庐陵王旗号,暗道:“这人颇有恒心,据他对马荣说来,因为许敬宗活命之恩,故尔为这班奸臣,干出这事。此时被擒,命在顷刻,仍然始终不一,不肯推赖他人。且待本院以恩待他,看他若何言语。”当即起身下堂,便将众人喝退,自己为他亲解其缚,向他言道:“将军乃一世英雄,何苦受人之愚,不顾自己性命?本帅若想杀汝,何不在军前取汝首级?不日庐陵王便来营中,那时本院为你分辩如何?”说毕,也不问别事,命人将他送往后营,暗下命乔太、裘万里两人防守,每日好酒好肉,使他饮食。一连数日,直不见狄公之面,所有服伺的兵丁,皆是你我来往,无一定之人。李飞雄初进营时,自分必死,此时见这样情形,反不知狄仁杰是何用意,又听他说庐陵王不日前来,疑惑等太子来时,再行斩首,果是如此,又不应这样款待,想来想去,实是委决不下。这日性急起来,却巧小军来送酒食,李飞雄将他揪住,横按前磕膝上面,露出腰刀,向他喝道:“俺到此间是个贼首,狄大人为何不将我斩首,究竟是何用意?汝将他意思说明,俺就饶汝性命,不然先令凉风贯顶,与阎王相见!”那个小军为他按住,动弹不得,忙说道:“狄大人命我等如此,哪晓得他有何用意?但听他与马将军说,这人误听人言,干出非礼之事,若欲天下太平,还须在他身上。其余的话虽将我杀死,也不知道了。”李飞雄听了此言,高声骂道:“马荣你这狼心狗肺的死贼,俺好心待你,反道汝毒手!此时又虚情假意,前来骗谁?汝今日除非不见俺面,一日相逢,定与汝誓不两立!”
正说之间,只见外面走来一人,向里说道:“贤弟,愚兄这旁请罪了。可知此事,不能怪我,许敬宗乃误国奸臣,唐室江山,要入武氏之手。汝冒庐陵王之名,攻打怀庆,朝廷以伪乱真,竟将庐陵王赐死。若非众位忠臣,竭力保奏,早送了太子性命。从来误国奸臣,后来绝无好处,被万人唾骂,遗臭万年。目今武后临朝,春宫秽乱,以她一生而论,先是太宗的才女,后来削发为尼,勾引高宗,复又收入宫内,封为昭仪。高宗死后,又将张昌宗弟兄,并怀义这秃驴,以及薛敖曹等人宠爱,真是可谓天地间贱货。庐陵王是高宗的长子,理合传位于他,接承大统,反将他贬在房州,把那些奸淫的狗贼,灭伦的奸贼,宠用在身边。如此不仁不义,不慈不爱之人,何能母仪天下?你我皆是顶天立地的汉子,做事俱要正大光明,曾记在白鹤林聚义之先,立志专与贪官污吏,恶霸强豪作对。从前许敬宗虽有恩贤弟,可知他并非好意待你,想你代他干了这叛逆事件成功,他与武承嗣弟兄平分天下,那时他为君,你为臣,我们堂堂英雄,反屈膝在这班狗头之下,听他的指挥,岂不羞煞!事情不成,所有罪名,全赖在贤弟身上,与他无涉,我等虽是草寇,也该知个君臣父子,天理人情。武三思等人,乃是遗臭万年之人,恨不能食他之肉,寝他之皮,不料贤弟中他之计,反把国家的太子,天下的储君诬害!自己思量,岂不大错?前日来你营中,实是有心诱骗,想贤弟即改邪归正,作个好人。贤弟如信我言,此时便同去见大人,以便日后临朝,对个明证。若不相信,愚兄欲为好人,也不能有负贤弟,致受一刀之苦。不如先在你面前,寻个自尽。”说罢便要自刎。
不知马荣性命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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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回 李飞雄悔志投降 安金藏入朝报捷

却说马荣劝说了一会,便要自刎。李飞雄听了此言语,已是开口不得,心下暗想:“实是惭愧。”见他如此情形,赶着上前把马荣的刀夺下,说道:“大哥之言使我如梦方醒。但是我从前受过许敬宗之恩,照你说来,不过想我同狄大人到京,将太子冤屈辨明,好令武后母子如初,并将武三思等人处治。可知此事关系甚大,害了武许两人,小弟依然没有活命。损人利己之事,固不可做,损人害己之事,更何必做。老哥既将我擒入营中,焚烧山寨,尚有何面目去到京中?不如请狄大人将我枭首,免得进退两难。”马荣道:“愚兄若想杀你,进营之时何不动手?直因你我结义之时,立誓定盟同生同死。言犹在耳,今昔敢忘?你若能为太子辨明这冤情,狄大人自有救汝之策。设若我言不实,有累贤弟九泉之下,也无颜去见汝面。”李飞雄见他说得如此恳切,心下总是狐疑不定。马荣道:“贤弟,你莫要犹豫不决。今将实话告你,狄大人带兵来时,元行冲已到房州,此事你也知道。只等他来至此地,便一齐起队到京。那时措手不及,先将奸党拿获,然后奏明太子,救汝之死。与他对质,还有何惧?”马荣说罢,见他只不开口,知他心下已经应允。随即挽着李飞雄的手腕道:“你我此时先见了大人,说明此意,好命人前去打听庐陵王曾否前来。”说毕,挽着飞雄便走。飞雄到了此时,为他这派劝说,又因他连日如此殷勤,自是感激,当时只得随他到了大帐。
马荣先进帐报知狄公,然后出来领他人内。李飞雄到了里面,向着狄公纳头便拜,说道:“罪人李飞雄,蒙大人有不杀之恩。方才听马荣一派言词,如梦初醒,情愿投降,在营效力。俟后如有指挥,以及国家大事,我李某皆甘报效。”狄公见他归顺,赶着起身将他扶起,命小军端了一个座头,命他坐下。李飞雄谦逊了一会,方才敢坐。狄公道:“本院看将军相貌,自是不凡。目今时事多艰,脱身落草,也是英雄末路之感。本院爱才如命,又值朝廷大事,唐室江山,皆想在将军身上挽回,岂有涉心杀害?本院已于前日派探前去,想日内当得房州消息。”
三人正在帐中谈论,只见中军进来说道:“元大人行冲现有差官公文来营投递,说要面见大人,有活细禀。”狄公听了此言,赶命将原差带进。中军领命下去,果然带了一个年少差官,肩头背着个公文包袱,短衣窄袖,身佩腰刀,到帐前单落膝跪下,口中报道:“房州节度使衙门差官刘豫,见大人请安。”狄公听他所言,不是元行冲派来之人,而且行冲出京时,只是主仆数人,那里有这多使用,赶着问道:“汝方才说是元大人命汝前来投递公件,何以见了本院,又说是节度衙门呢?”那人道:“小人虽是节度差官,这公文却是元大人差遣。大人看毕,便知这里面的细情了。”狄公听他所言,当时将来文命人取上。自己拆开看毕,不禁怒道:“武承嗣,汝这个狗头,如此丧心害理。此地命李飞雄冒名作乱,幸得安全藏剖心自明,本院提兵到来,方将此事明白。汝恐此事不成,复又暗通刺客,奔到房州,若非节度衙门有如此能人,岂不送了庐陵王性命。本院不日定教你做个刀头之鬼便了。”看毕,向刘豫道:“原来将军有救驾之功,实深可敬。且在本营安歇一宵,本院定派人与将军同去接驾。”
原来元行冲自奉旨到房州而去,武承嗣与许敬宗等人便恐他访出情形,又值狄公提兵来到怀庆,那时将李飞雄擒获,问出口供,两下夹攻,进京回奏,追出许武两人同谋之故,自己吃罪不起。因此访了个有名的刺客,名叫千里眼王熊,赏他二万金银,命他到房州行刺。但将庐陵王送了性命,带了证件回京,再加二万。俟后等他登了大宝,封个大大前程。谁知王熊到了房州,访知庐陵王在节度衙门为行宫,这日夜间便去行刺。不料刘豫虽是差官,从前也是个绿林的好手,改邪归正,投在节度衙门当差,以图进身。这晚却巧是他值班,听见窗格微响一声,一个黑影蹿了进去,晓得不好,赶着随后而至。乃是一个山西胯汉,手执苗刀,已到床前。刘豫恐来不及上去,顺手取了一根格闩,打了过去。王熊正要下手,忽然后面有人,赶着转身来看,刘豫已到面前,拔出腰刀,在脊背砍了一下。王熊已措手不及,带了伤痕,复行蹿出院落,欲想逃走。刘豫一声高叫:“拿刺客!”惊动了合衙门兵将,围绕上来,将他拿住。元行冲此时已到房州,审出口供,方知是武承嗣所使。随即枭首示众,将首级带回京中,以便使武承嗣知道。次日庐陵王知道,对元行冲哭道:“本藩家庭多难,奸贼盈朝,致令遭贬至此。设非众卿家如此保奏,岂不冤沉海底。但是目今到怀庆剿贼,这房州又无精兵良将,设若半途再有贼人暗害,那便如何?”元行冲道:“殿下此去,万不能不行。无论狄仁杰提兵前去胜负如何,须得前往,方可水落石出。若恐半途遭事,便命刘豫到怀庆送信,命狄仁杰派队来接。”因此刘豫到了狄公营内。此时狄公知道此事,随命裘万里、方如海两人,各带部下十名,与刘豫星夜迎接。
不说他两人前去,且说武承嗣自命王熊去后,次日朝罢,便到许敬宗衙门,向他说道:“老狄日前带兵前去,不知连日胜负如何。我看他也无什么韬略,若能李飞雄将怀庆攻破,那时不怕老狄是什么老臣,这失守城池的罪名也逃不过去。连日李飞雄可有信前来?”许敬宗道:“我也在此盼望。若得了信息,岂有不通知你的道理。老狄亦未有胜负禀报前来。心想明日早朝,如此这般,奏他一本。若圣上仍将狄调回,这事便万无一失了。”武承嗣听了此言,大喜道:“这样三面夹攻,若有一处能成,倘王熊之事办妥,便省用许多心计。”二人谈了一会。
次日五鼓,各自临朝。山呼已毕,许敬宗出班奏道:“臣位居兵部,任重盘查,理合上下一心,以国事为重。月前李飞雄奉庐陵王之命,兵犯怀庆。陛下遗狄仁杰带兵征剿,现已去有数日,胜负情形未有边报前来。设若狄仁杰与叛贼私通结兵之处,岂不是如虎添翼。拟请陛下传旨,勒令从速开兵,限日破贼。”武后见他如此启奏,尚未开言,见值殿官奏道:“太常工人安金藏,前因谏保太子剖腹自明,蒙圣上赐药救治,越日苏醒,现在午门候旨。并有狄仁杰报捷本章,请他代奏。”武后此时正因许敬宗启奏此事,随道:“既狄卿家有报捷的本章,且命安全藏入朝见孤。”
值殿官领旨下来,顷刻安金藏入朝,俯伏金阶,谢恩已毕,然后在怀中取出狄公的奏本,递上御案。武后看毕,不容不怒,向着许敬宗道:“汝这误国奸臣,害我母子。平日居官食禄,所为何事?李飞雄乃汝旧人,敢用这冒名顶替之计,诈称庐陵王谋反,并勾结武氏弟兄,使我皇亲国戚结怨于人,万里江山几为祸乱。若非安金藏、狄仁杰等人保奏阻止,此事何以自明?现在李飞雄身已遭擒,直认不讳。元行冲行抵房州,太子痛不欲生,嚎啕痛哭,立志单身独骑驰赴怀庆,与狄仁杰破贼擒王,以明心迹。现既将贼首拿获,以俟太子驾到,得胜回朝。孤家因汝屡有功劳,故每有奏章,皆曲如所请。今日辜恩负国,几将大统倾移,似此奸臣,本该斩首,且俟狄仁杰入朝,李飞雄对质明白,那时绝不宽容。”说毕,在御案亲笔写了一道谕旨,向安金藏道:“卿家保奏有功,太子既往怀庆,着卿家传旨前往,召庐陵王与狄仁杰一同入朝,以慰离别。”安金藏接了此旨,当即谢恩出朝。此时众文武大臣,见武后如此发落,忠心报国的无不欢喜异常,不日可复见太子,那些孤群狗党,见了这道旨意,无不大惊失色,为许敬宗、武承嗣担扰。
当下武后传旨已毕卷帘退朝,百官各散。许敬宗了到了武三思家内,告知此事,彼此皆吓得面如土色,说道:“这事如何是好?不料老狄手下有如此能人,竟将李飞雄生擒过马。若果太子还朝,我等还有什么望想?但不知王熊前去如何,现在也该回来了。圣上现已传旨,召令还京,安全藏这厮断不肯随我等指使,必得设法在半路结果了性命,方保无事。”两人商议了一番,忽然武三思的家人在他耳边说了许多话,三思不禁大喜,命他赶速前去。不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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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回 庐陵王驾回怀庆 高县令行毒孟城

却说武三思听那家人之言,大喜道:“汝能将这事办成,随后前程定与汝个出路。”许敬宗忙问何事,三思道:“此去怀庆府有一孟县,现任知县乃是我门下家生子,提拔做了这县令,名叫高荣。这家人名叫高发,是他的弟兄。此时大兵前来,得胜还朝,非得如此这般,不能令老狄结果性命。既如此这般,岂不是件妙计。”许敬宗听了,也是欢喜。
不说高发前去行那毒计,回头再说刘豫同裘万里、方如海,带了偏将,赶至房州,次日庐陵王听说李飞雄已经擒拿,放心前往。一路乘太平车辇,直向怀庆进发。在路非止一日,这日到了怀庆府界内。探马报人营中,狄公带领前队沿路接来。离城一百余里,前面车驾已到,两下相遇,狄公赶着下马。到辇前行了军礼,君臣相见,悲喜交集,两边队伍鸣炮壮威,敬谨恭接。庐陵王见众官跪到两旁,传旨一概到营相谒,然后命狄公同行。直至下昼,方到怀庆城下。早有胡世经上前奏道:“微臣恐太子一路辛苦,营中僻野,风雨频经,不免有伤龙体。现已将臣衙门概行让出,改为行宫,请太子进城驻马。”狄公见胡世经如此敬奏,也就请太子入城,并将李飞雄兵临城下,幸他闭城自守,不肯告急的话,说了一遍,庐陵王道:“孤家命途多舛,家事国事如此纷纭,今日前来,正宜与士卒同甘苦,以表寸心,挽回母意。何能再图安乐,广厦高居。”狄公道:“殿下之言虽是切当,此时贼首已擒,两三日后俟指差回营,看圣旨如何发落,那时便可进京。”庐陵王见众人谆谆启奏,只得准旨,与元行冲、刘豫等人,在胡世经衙门住下。
次日一早,受百官叩谒,然后命驾出城,到营中巡视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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