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芙蓉小说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青囊尸衣3残眼-第22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有良重新把媚娘抱回到竹篓里背起,熄灭了篝火,然后与罗老爹父子一同上路。

半夜时分,山坳里出现了一个小村庄,黑灯瞎火的,人们都已睡熟。

罗老爹在前面敲响了阴锣,口中喊道:“阴人上路,生人回避喽……”

按规矩,赶尸是不能进村的,于是他们沿着村外绕道而行。

路旁有一座半人多高的小土地庙,罗老爹掏出一把冥币纸钱抛撒出去,凡是死尸途经一方土地,都需要交买路钱通融才行。

就在这时,突然听到一声低沉的咆哮声,小土地庙后猛然间窜出几条野狗,其中那只体型巨大的黑色恶犬瞬间便扑倒了女尸,张开血盆大口便咬。

月光下,女尸身后的罗柱子瞅得真切,手腕一抖便将打狗棍直接捅进了狗嘴里,哪知恶犬力气极大,叼住棍子猛地一拽,令其顿失重心摔倒在地,但他瞬间扑在了女尸的身上,用自己的身体来保护那死去的女孩儿。

前面的罗老爹大惊失色,举起打狗棍正要念“哑狗咒”来驱赶恶犬。

就在这时,一道黑影“嗖”的从有良身后的背篓里窜出,听得“嗤嗤嗤”连续几下,月色中血光飞溅,媚娘的利爪早已将那几只凶恶的野狗喉咙切断,横尸于地下。

罗老爹看得简直是目瞪口呆。

就在这时,山村里又传来一连串的狗吠声,由远而近。

“快走,狗群一来就麻烦了,”罗老爹匆匆拽起柱子,口中急促说道,并念动巫咒大喝一声“起!”

月下女尸重新站立起来,跟在了杜老大的身后落荒而去。

黎明前,他俩终于赶到了沅水渡口附近的一家“死尸客店”里住下。

“亏得没让野狗咬烂了尸首。”罗老爹检查了下女尸,心有余悸的说道。

“罗老爹,为什么狗专挑死人咬?”有良问。

“尸体身上会散发出一种奇特的气味儿,人闻不着可狗的鼻子却能嗅到,怨力越大的气味儿越浓。”

“哦,是这样。”有良明白了。

“柱子,你先去趟渡口,告诉崔艄公,说今晚有阴人过河,回来再吃饭睡觉吧。”杜老大吩咐说。

柱子应声走出了客栈,湘西的摆渡船向来只要走脚人打了招呼都会在夜里等候着,以方便客死他乡的亡魂能够早一点回家与亲人团聚。

此刻渡船刚刚靠岸,崔艄公认得罗柱子,摆了摆手招呼他过去。

“崔老伯,爹让我告诉你今晚有阴人要过河。”柱子忧郁的说道。

“放心吧,我会等着的,”崔艄公笑呵呵的答道,望着柱子闷闷不乐的背影,“这孩子是怎么了?以前可不是这个样子的。”

入夜,他们带着尸体又上路了,渡船果然准时守候在沅水河边,如今政府破除迷信,取缔走脚这一行当,所以只能偷偷的接活。

“罗老爹,好久不见啦。”崔艄公打着招呼。

“现在能通公路的地方都用汽车拉尸,走脚的活儿越来越少,看来也许这就是最后一趟了。”罗老爹说。

“还是让柱子去广东那边打工吧,早点学门手艺也好混口饭吃。”

罗老爹点点头:“这次赶脚回来,柱子说先去办边境通行证,然后就去深圳特区找活干。”

“这位客人面生的很,不是咱本地人吧?”崔艄公望见有良略显惊讶。

“他是来沅陵寻亲的,路上遇见搭个伴儿。”罗老爹回答。

渡船离岸,朝着对面撑去,冷月无声,唯有竹篙入水时的轻微哗啦声。

“今天的喜神是哪儿的?”崔艄公是个爱说话的人,嘴里不闲着,在沅水撑了一辈子的渡船,可谓是见多识广。

“大合坪乡,女孩才十五岁,作孽啊。”罗老爹又说了一遍那段悲惨的故事。

“世上总有不平之事,我们草民又能如何呢。”崔艄公闻言也是叹息不已。

有良借着月光,就近仔细的看了看死者的面容,发现这女孩长得十分清秀,闭着双眼眉宇间似有难解的忧愁,颈下可以看见一道青色的勒痕。

他无意之中瞥了一眼,发现柱子坐在船帮上在暗自垂泪。

大合坪乡位于沅陵县北部,距县城八十多公里的深山之中,罗老爹仍是昼伏夜行,赶尸走的脚程不快,又是夜里攀山道,因此数日后的凌晨才终于赶到了目的地。

这是群山环抱的一个只有十几户人家的小山村,静悄悄的,唯有村东头的一户人家亮着灯,那可能就是女孩儿的家了。

“阴人回家,生人回避喽……”罗老爹敲着小阴锣进村,月明星稀,有的农户随即掌灯开门拴狗,并指着东面亮灯的人家。

进到院子里,果然大门敞开着,堂屋中间摆放着一副简陋的新棺木,也没有油漆,像是仓促打造的。

“当……”罗老爹一声阴锣,开口喊道,“喜神到家喽。”

屋里颤颤巍巍的走出一个拄着拐杖的中年汉子,见到女儿回家忍不住的失声呜咽起来,此刻内屋也传来撕心裂肺的恸哭声,村民们逐渐聚拢来到门口。

罗老爹直接赶着女尸进了堂屋,将其立于门后,然后说道:“所有人都请回避,我们要替‘喜神’更衣了。”

有良也随着大家站在院子里,人们纷纷议论着吴家的丫头如何如何聪明能干和懂事孝顺,这么好的孩子竟然如此短命,老天实在不公等等。

“罗老爹,孩儿他娘听到凤娇出事儿就犯了病,躺在床上起不来。”中年汉子捧出一叠新做的敛衣,愁眉苦脸的说道。

罗老爹接过来点点头:“大家出去吧。”

湘西人都懂得规矩,走脚老司为“喜神”更衣之时是绝对不允许他人旁观和窥视的,否则极易引起“惊尸”。

吴凤娇是自缢身亡的属于横死,因而不能穿寿衣,家里准备的是葱白色的棉布新衣,旧时的敛衣都是不用扣子而是栓小布带,谐音“带子”表示后继有人。

罗老爹闩好门,摘去女尸头戴的棕叶斗笠,剥下白袍,把她放倒在木板上,父子俩打来清水开始为其清洗身体。

第六十四章柱子

女孩儿只有十五岁,身体刚刚发育成熟,苗条适中,皮肤白皙,面容清秀略显苍白,脖颈处的勒痕淤血还清晰可见,若不是用了辰砂和草药,尸体不可能保持这么多天不坏。此刻,罗老爹小心翼翼解开缚在死者身上的五色布条,撤去所有的辰砂和符箓,柱子则拿毛巾蘸着清水开始轻轻的擦拭着她的身体。

柱子背对着罗老爹,望着吴凤娇冰冷的躯体,刚刚发育成熟的双*乳还残留着屈辱的齿痕,泪水悄然地滴在了她的胸前……

但凡人刚死的时候,三魂七魄还处于懵懂的状态,此刻老司会迅速将辰砂抹在尸体的脑门、背膛、心窝以及两手板心和脚底,同时用符箓压住并缠以青红黑白黄五行布条,留住死者的七魄。之后用辰砂塞住口鼻和耳朵,再以辰州符堵紧,因为这几处是死者三魂出入之所。

柱子默默的清洗干净尸体,然后轻轻的替她更衣,换上了那套葱白色的新衣服,怔怔的望着吴凤娇清秀纯真的脸发呆。

“柱子,更衣完了没有,开始化妆了。”罗老爹催促道。

罗老爹上前为尸体涂上了一层淡淡的胭脂黛粉,然后和柱子一道将其小心翼翼的抬放进了棺材中,此刻的吴凤娇面色安详,就像是睡熟了一般。

罗老爹打开大门,亲属们涌进屋里,有人架起床上的吴凤娇母亲见孩子最后一面,此刻男人们暗自感伤,女人们则嚎啕恸哭,场面催人泪下。

“大家请节哀,”罗老爹开始安慰众人,“这样会令死者不安的,好在她生前积有功德,得以平安的回到家乡,如今刚刚经过了长途跋涉,她也需要安息了。”这是每次赶脚敛尸入棺后都要重复说的话。

当合上棺材盖板后,走脚的任务就算是完成了。

吴家的经济条件不太好,家里只有这么一个独生女,得到女儿自杀的噩耗之后,母亲随即中风偏瘫,焦虑的父亲一个不慎从山崖下坠落摔断了腿,真的是“祸不单行”。

罗老爹看着吴家的惨状,实在于心不忍开口结帐。

“爹,咱别要赶脚费了。”柱子说。

罗老爹点点头,没有再说什么,收拾好东西默默的走出了吴家院子,有良瞥见柱子恋恋不舍的一步三回头,神色伤感之极。

赶脚村在武陵山脉的深处,那里山高林密人烟稀少,罗老爹一行翻山越岭,直到日暮时分才赶到了村里。

小村不大,只有十余户人家,男人们都从事赶脚行当,女人则在家忙乎着一两块贫瘠的山地,每年种的苞谷还不够自家吃,需要男人们走脚回来带些米面补贴才行,遇到年景不好的时候,时常会揭不开锅。

以往赶脚生意多的时候还好,如今“喜神”都乘坐汽车返乡了,唯有最偏僻的角落还有点活干,但是僧多粥少,所以村里的青壮年都南下广东去厂里打工,每月还能寄回家中一两百块,算是相当不错的了。

山里人好客,罗老爹的婆娘见到丈夫和儿子归家,又带来了外乡的客人,自是摘下家中最后的两条腊肉为他们煮饭烧菜,至于丈夫是否挣钱回家则从来不问,那是男人们的事情。

柱子娘见到肥胖的媚娘吓了一跳,村里的土猫都是瘦骨嶙峋,从来没见过这么大只的。桌上已经摆好了饭菜,熏腊肉的那种特殊香气令人食欲大开,媚娘瞥了一眼,思忖着那盘肉还不够人吃的呢,肯定没牠的份,于是失望的走出院子四处溜达。

牠的出现迅即引起了村里猫狗的围观,但都离得远远的不太敢靠前,就像改革初期刚见到外国人似的。

罗家屋内,罗老爹边喝着土烧告诉婆娘,他考虑再三,最终同意儿子去广东打工。这事儿柱子提了不止一回,父亲始终没吐口,因为走脚必须要两个人,一前一后把尸体夹在中间行路,否则难以攀山越岭,尤其是遇到野兽或是恶狗时,一个人则根本对付不了,万一损毁了尸首可赔不起。

“那以后就不走脚了?”婆娘问。

“嗯,反正也接不到生意,还是在家里待着吧。”

“这些事儿,你们男人拿主意。”柱子娘说。

罗老爹转过头来问有良:“你的女朋友是被拐卖到沅陵来的吗?”

“嗯,就算是吧。”有良心想其实也差不多。

“沅陵山区里面很穷,许多男人三四十岁还在打光棍,经常听说有去外地买媳妇回来的,明天让柱子带你去乡里派出所打听一下,看看哪个村有新买的外乡女人,不依靠政府自己是找不到的,即便知道在哪儿,没有公安出面也解救不出来。”

有良点点头,罗老爹说的不错,武陵山区这么大,自己等于是在大海里捞针,只有依靠政府才能尽快的找到线索。可是二丫的情况完全不一样,她不是被拐卖来做光棍媳妇的,而是躲藏在某个地方修炼,这种事儿即使说了也不会有人相信的,因此只好走一步算一步了。

就在这时,院门口传来一阵孩子们的喧闹声,他们赶紧起身出来一看,但见媚娘不知从那儿捉来并杀死了一只肥大的竹鼠,坐在院门下正在大啖其肉,把一些内脏抛给了几只赢弱的小猫,时而吐出鼠骨引来一群土狗的疯抢,甚至相互之间大打出手,嗷嗷直叫。

“有良啊,你的这只老猫真厉害,那天晚上牠举手投足之间便杀死了几只恶犬,否则‘喜神’被咬坏可就没法交代了。”罗老爹止不住的赞叹道。

那是自然,媚娘是猫妖嘛,有良心中暗道。

媚娘吃饱了,舔舔爪子洗洗脸,然后拍了拍肚皮打了个饱嗝,一瘸一拐的回屋睡觉去了。

次日凌晨天还未亮,柱子便带着有良上路了,赶脚村到乡里有几十里山道,都是深山老林人烟罕至之地。

有良照旧背着竹篓,媚娘躺在里面打着瞌睡。

“柱子,俺问你件事儿。”有良上前两步。

“啥事儿?”

“那个女孩儿吴凤娇是你的对象吧?”

柱子闻言一愣,眼圈一红,默默的点了点头。

“你爹不知道?”

“嗯,”柱子难过的说道,“她是我在县城赶集时认识的,凤娇岁数小,所以我俩都没告诉家里大人,原本准备今年春节时正式和双方父母说的,没想到……”

果然是恋人,难怪柱子一路上情绪反常呢,罗老爹粗心竟然没有感觉出来。

“我一直要去深圳打工就是想陪着她,如果那样凤娇就不会死了。”柱子的神情显得异常痛苦,双眼充满了血丝。

“那么,你现在要去深圳是想……”

“为凤娇报仇!”柱子牙齿咬的嘎嘣直响。

原来是这样,有良摇了摇头,一个涉世未深的山村青年,没有丝毫的江湖经验,去到陌生的城市找人复仇,弄不好把自己的小命都会丢在那儿了,留下罗老爹两口子,又是一场悲剧。

“你想怎样复仇?”有良问。

“找到欺负凤娇的那个老板,上去直接几刀宰了他。”

“你知道他叫什么,长什么样,住在哪儿吗?深圳那么大的城市,找一个人可不是容易的。”

“我知道凤娇是在深圳蔡屋围大酒店里当服务员,去那儿总归能打听到。”

有良心想这个柱子有勇无谋,要是去了肯定会出事儿。

登上一座山峰,凉风吹拂,令人头脑清醒了不少。

“柱子,凤娇的那封遗书你看见了么?”有良问他。

“家属没有到场,警察只是说了一下,没给我们看。”柱子答道。

“告诉你们那个老板的名字和单位了么?”

柱子摇摇头。

“柱子,你想报仇首先要拿到遗书,看看那上面写了什么,然后才能根据遗书留下来的线索去找寻仇人。还有,你直接杀了那个老板,自己也得偿命,你就不考虑你爹娘了么?留下他们老两口孤苦伶仃的捱日子,真是生不如死啊。”有良劝慰道。

柱子蹲在地上痛苦的揪扯着自己的头发,抽泣着说:“为凤娇清洗身子的时候简直就快要疯了,我知道,她也恨不得杀了那坏蛋,此仇不报,柱子这一生永远都不会原谅自己。”

有良默默的望着他,口中平静的说道:“柱子,你帮俺找到二丫,俺替你杀掉那家伙。”

柱子止住了哭泣,惊讶的抬起头来:“你去杀那坏蛋?”

有良点点头。

“不行,你与这事儿不相干,弄不好白白搭上一命。”柱子坚决不允。

“你去杀人会偿命,俺不会。”有良淡淡的说道。

柱子诧异的望着他,说:“你怎么不会?“

有良微微一笑:“谁说俺动手杀他了,是媚娘,这家伙死于一只野猫的爪下只能是一场意外,干嘛要我们去偿命?”

柱子站起身来目光望向有良身后的背篓,“喵……”媚娘轻叫一声肯定的点点头。

柱子看的都傻眼了,再回忆起那天晚上这只残疾老母猫秒杀几条恶犬的事儿,他的脸上渐渐露出了笑容。

“你真的愿意帮我报仇?”

“是的,这种恶人不知道还糟蹋了多少良家女孩儿呢,留着反正也是个祸害。”有良的语气不容置疑。

山风渐渐大了,林涛声阵阵,不知怎么的,有良似乎感到体内热血沸腾,自从学成了“梦遗神功”,他觉得自己可以在江湖上闯荡了,像一个真正的侠士那样。

第六十五章遗书

乡派出所的李警官认得柱子,一见面就打起了招呼:“喂,罗柱子,你们父子俩还在偷偷的走脚吧?别干了,年纪轻轻的出去打工干点正经事儿。”

“我就是来开证明信,到县公安局办边防证的,准备去深圳那边打工。”柱子说。

“这就对了,年轻人学点技术,将来能够自立更生。”李警官赞许道,给他开了证明信,然后还需要自己拿去县局缴费办证。

“还有事儿么?”李警官最后问。

“这是我远房亲戚,他的女朋友被拐卖到沅陵来了,是专程过来寻找她的。”柱子说。

“这样啊……”李警官打量了下有良,说道,“咱们沅陵县是湖南最大的县,有几十个乡镇600多个行政村,要找起来可不容易,你得去县局报案,这种事儿每年都有这么几起。”

柱子道谢后,两人出门直接乘坐中巴车前往县城。

沅陵县位于沅水中游,隶属于怀化市,境内山峦重叠,溪流纵横,素有“湘西门户”和“南天锁钥”之称,自古以来为苗疆蛮荒之地。

中巴车在颠簸的山路上行驶,直到黄昏时分才赶到了县城,此刻公安局都已经下班,两人只有等到第二天再去办事儿了。先找了家小旅馆住下,然后上街去吃饭,当然这些都是有良抢着付账。

夜晚的县城十分热闹,街上人来人往,空气中飘着一股炖肉的浓郁香气,这是沅陵著名的小吃猪脚米粉。在一家小摊前坐下,有良叫了三碗,包括媚娘都有份。

正吃之间,座位前后慢慢聚拢了一些路人,惊奇的望着媚娘,原来刚出锅的猪脚米粉极为烫嘴,媚娘用利爪抓住筷子挑起米粉,然后鼓起腮帮子吹气,等凉透了以后才送入口中。

“快看,这猫跟人似的,真聪明。”人们叽叽咕咕的议论着,有些小孩更是好奇的到近前看,个个都惊奇不已。

有良颇感得意,心中也暗自寻思着,这媚娘的修炼看来已经快要得道了。

最后媚娘吃完米粉和里面的猪脚肉,竟然双爪捧起那只海碗,“咕嘟咕嘟”的喝起了肉汤,赢得了四周围的一片掌声。

就在这时,有良听到身后有人小声嘀咕着:“在江湖上行走可不能这么张扬。”

话音传到他的耳朵里,不由得心中一惊,急忙回头望去,身后墙角的阴影里伏着个衣衫褴褛的瞎眼老乞丐,正是师父柳十三。

“柱子,吃完了你先回旅馆,俺想自己一个人转转。”有良对柱子说道。

“不用我陪你么?”

“不用。”

“那好吧。”柱子站起身也没多想别的,一个人回旅馆歇息去了。

“师父,有二丫的消息了么?”有良轻声问。

“有良,你不在衡山上待着,怎么自己跑出来了?”柳十三责备道。

“山上待着实在太腻了,想早点过来帮忙嘛。”

“刚才那个小伙子是谁?”柳十三疑惑的问道。

“他叫柱子,是路上新认识的朋友。”

“江湖险恶,不要乱结交陌生人。”

“知道了。”

柳十三的阴眼隔着眼皮,四处张望着,同时口中悄声说道:“奇怪的很,老白和二丫始终就再没有露过面,关教授分析怕是他们已经离开了沅陵,杜大姐要我们再坚持几日看看,若是仍然没有消息的话,就先返回京城。”

“沅陵这里到处都是深山老林,光是在县城这儿守着怎么能找得到呢?”有良说。

柳十三摇摇头:“可是整个沅陵五千多平方公里,他俩有意躲起来,想要寻找到更是如同大海里捞针。”

是啊,有良想起来在鬼城幽都的奈何桥下,老白利用噬嗑针布下一个小虚空,每天来来往往多少游客都视而不见,看来要想找到二丫可难了。不过话说回来,关教授和柳十三找不到他们,二丫就没有危险,她躲起来闭关也好,修炼也罢,总之生命无忧自己也就放心了,至于新魇出道带来浩劫之类的鬼话,俺才不信呢,二丫根本就不是那样的人。

“你住在哪家旅馆?”柳十三问。

有良报了旅馆名字。

“回去就待在房间里不要出来,吃饭让方才那个朋友买回来就行,你的江湖经验太少,像媚娘这样如此的张扬,在这个小县城里很快就会成为人们茶余饭后的谈笑话题了,如果被老白那家伙听到,马上就知道我们已经盯上了他,这样只会令事情更加的棘手。”

“嗯。”有良应道。

“走吧,有情况我会去旅馆找你的。”柳十三催促说。

有良回到了旅馆,告诉柱子,寻找二丫的事儿暂时先不要向公安局报案。

“怎么,有她的消息了?”柱子感觉奇怪。

“她可能不在沅陵。”有良含糊其辞的搪塞道。

第二天,公安局一上班,柱子就前去办好了边境通行证。

有良结了账,两人随即乘车返回乡里,于半夜时分回到了赶脚村。他想既然二丫暂时没啥危险,自己也就没有必要耗在沅陵县城,还不如和柱子一起南下,先去除掉那个糟蹋吴凤娇的禽兽再说。

罗老爹问及有良寻找女朋友的事儿,有良依旧搪塞过去,说可能已经返回老家了。第二天,柱子收拾好行装与有良离开了赶脚村,罗老爹和柱子娘一直送到村口,百般叮嘱他要照顾好自己,努力工作,不用惦记着家里。

有良和柱子则翻山越岭直奔溆浦县而去。

数日后,他们来到了溆浦县公安局门口,路上两人已经商定了说辞,无论如何要看到遗书才行。

刑警队的警官认出了柱子,惊讶的问道:“咦,你不是走脚的罗老爹儿子么,怎么又来了?”

“‘喜神’已经送到家了,我爹说谢谢你们,让给带点沅陵的特产来。”柱子递过来一大包沅陵龙兴酥糖,这还是有良的主意。

“哦,那可谢谢你爹了,罗柱子,现在破除封建迷信,以后别再干走脚了。”那位警官好心劝慰道。

“我这就准备去广东打工,”柱子拉过有良介绍说,“他就是吴凤娇在深圳的对象,有事儿想麻烦您一下。”

警官收下酥糖,态度也变得和蔼可亲起来:“嗯,什么事儿?”

“俺是专门从广东过来为凤娇送葬的,听说她留下一封遗书,所以想知道都对俺说了啥……”有良说着眼圈一红,竟然硬生生的挤出了几滴眼泪。

“唉,这丫头也真是挺可怜的,好吧,你们跟我来,已经结案封档了。”那位警官带着他俩来到了内勤室,要调阅吴凤娇的案卷。

负责内勤的女警官查了下登记目录,然后从档案架子上取下一份卷宗,核对好黄色封面上的编号与姓名后从窗口递出来。

“喏,就是这份遗书。”警官翻开卷宗抽出一张便笺纸,卷宗里资料很少,除了法医的鉴定书和刑侦技术人员的现场勘验报告以外,就是目击证人证词笔录。

有良接过遗书,这是一张印着“深圳蔡屋围大酒店”抬头的便笺纸,上面潦草的写了几行字:“爹娘,他们侮辱了女儿,还被拍了照片逼着接客,凤娇无脸再见你们,对不起猪儿,来世再见了。”

翻过遗书背面,也有一行字,笔划生硬力透纸背,看来是吴凤娇怀着极度仇恨写上去的:“这个禽兽叫费叔,老天有眼早晚要他遭报应……”便签纸上明显的留下了一大片泪痕,以至于连字迹都有些湮了。

“遗书可以给我么?”有良淡淡问道。

“这可不行,让你看都已经有点出格了,”警官放回遗书将卷宗交还给内勤,说道,“你们可以走了。”

有良和柱子离开了刑警队,他问:“柱子,‘猪儿’是谁?”

“凤娇总笑我说‘蠢得像猪儿’。”柱子怅然若失的苦笑了下。

有良回过头对背篓里的媚娘说道:“你看清了吧,就是那张纸,去试试能不能偷出来。”

“喵。”媚娘应了声,伸了伸懒腰,然后“嗖”的一声窜了出去,趁人不备悄悄溜进了刑警队大门。

刑警们在会议室开上班后的碰头会,那位女内勤锁好了门也去了,走廊里空无一人。媚娘回头望望,然后抓住内勤室的门把手用力拧,但门已锁上打不开,牠瞥见内勤室的收文窗口是开着的,里面安装有铁栅栏,媚娘于是跳上窗台,从铁栅空隙中钻了进去。

但见媚娘鼻子左闻闻右嗅嗅,循着有良留下的一丝气味儿很快找到了那本吴凤娇的卷宗,把它拖出来翻开,把那张遗书迅速的折成小方块,然后叼在嘴里再将卷宗放归原位,迅即钻出铁栅沿着走廊墙角悄无声息的溜出大门,来到了大街上。

有良和柱子正在街口焦急的等待着。

“喵。”媚娘叫了声,将遗书递给有良,上面沾满了口水。

“媚娘,好样的,”有良夸奖道,打开遗书看了一眼,然后揣进怀里,“这就是证据,俺要那个费叔死的明明白白。”

柱子见有良足智多谋,又处事冷静果断,心中顿时增加了十足信心,凤娇啊,你放心吧,用不了多久,柱子就会为你报仇了。

第六十六章蔡屋围大酒店

八十年代末的深圳特区是需要凭借身份证和边防证入关的,有良一直在寺庙里没有领过身份证,所以也办不了边境通行证,他被卡在了南头边检站外。

柱子四处张望着,听老乡说,关口花点钱就可以进去的。

“要进关吗?”果然很快有人上来搭腔了。

“是啊。”有良疑惑的望着来人,这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蛇头。

“一百元一个人,明码实价,童叟无欺。”那人低声说。

“从哪儿入关?”有良想不会是翻铁丝网吧。

“当然是从关口,入关以后给钱,放心吧,每天都送进去上百号人呢。”蛇头自信的说道。

“好吧,就一百。”有良同意。

“跟我来,入关时不要讲话。”蛇头一边在前面领路,同时小声叮嘱道。

有良让柱子先正常入关,他跟在那人的身后来到边检厅,又汇合了两三个无证件的年轻女孩儿,她们也是想去关内工厂打工的。

大家紧跟在蛇头的后面通过闸口,那几个年轻女孩儿神情紧张,检查窗口的边防军人抬眼望了下,默默的点了下头,手里记下人数,什么也没问就放行了。

有良没想到这么轻易的就过关了,女孩儿们也终于长舒了口气,脸上露出笑容。

蛇头收了钱又重新出关,继续等待着下一批人蛇。

“听说他们是和边防军人一起分钱的。”柱子说。

怪不得呢,看来在江湖上行走,有钱就会畅通无阻,有良的体会这次尤为深刻。

深圳东门老街是老宝安县城最繁华热闹的地段,各种商铺食肆充斥其间。尤其是夜间更是熙熙攘攘,灯红酒绿,好多香港人都跑来这里找“鸡”,因此吸引了来自全国各地的年轻女孩儿来此搵生活,她们涂脂抹粉,衣着暴露,收费低廉,对外宣称是从事“娱乐工作”的。由于改革开放,内地年轻女孩儿大量涌入特区,以至于吸引了无数的香港男人过关来“打食”,以至于南华早报在头版惊呼“北妹南下啦”。

蔡屋围大酒店就座落在老街的边上,相邻解放西路和深南大道,是当时为数不多的星级酒店。由于地处黄金地段,每逢黄昏,罗湖关口便涌进来大批的猎艳者,以香港的底层人士居多。通常是先在蔡屋围大酒店开好房,然后去老街转一圈物色到满意的“鸡”,一同于汇食街吃完宵夜后带回房间过夜,次日清晨出关回香港上班。

有良和柱子先在老街附近找了家廉价的小旅馆住下,时值七月初,天气炎热,如蒸笼一般,片刻便已是汗流浃背。

“唉,还是湘西山里凉快多了。”柱子不时的打湿毛巾擦汗。

两人在屋里商量着行动方案,最后决定由柱子先去酒店去应聘保安,之后暗中了解有关凤娇和费叔的情况,谋定而后动。

下午,两人走进了蔡屋围大酒店的人事部,空调的凉风迎面扑来,令人暑意顿消。

人事部经理打量着肌肉结实的柱子,查验了身份证和边防证,满意的点点头。

“罗柱子留下,明天早上就可以来上班,”他又瞥了有良一眼,见其左眼皮耷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