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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偶商店-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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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师傅,你可算是来了!”

几个身穿白大褂的年轻人正在门口焦急地等待着,一看到殡仪馆的车子开过来,连忙迎了出来。

大汉冲几个年轻人摆了摆手,也不多说什么,把后门打开,几个年轻人七手八脚,把车子上的一副担架拖了下来。担架上蒙着白布,底下躺着一个人,准确地说,应该是个死人。

“麻烦你了,张师傅。”

一个戴眼镜的年轻人递给大汉一个红包。大汉数了数,这才抬起头来,满意地说:“没什么,没什么,以后有这种事,你们就通知我,我肯定把最新鲜的留给你们就是了。”

大汉将钞票揣入内怀,上了车,一踩油门,开离了解剖系大门。几个年轻人见殡仪馆的车子去得远了,这才抬起担架,径直往储尸室走去。一路上,所有人都默不做声。

3

根据资料显示,白布下蒙着的那具尸体,活着的时候叫郭珍珍,女,三十一岁,因为涉嫌谋杀自己的丈夫以及丈夫的情人(该故事请参看拙作《完美谋杀》)事情败露而服药自杀。

那个姓张的大汉常从殡仪馆中运尸体给C医大,和解剖系的人混得非常熟络(当然也看在钱的面子上),每次都把最新鲜的留给C医大。

解剖系的教学尸体,大多数是一些无依无靠的孤寡老人。他们死了后,要是没有人给他们料理后事,政府就做主,出钱交殡仪馆火化。殡仪馆收到尸体后,先在停尸间存上一阵子,如果经过一定的时间,仍然无人过问,即可自行处理。

火化是一种处理方式,但他们大多舍不得。一般的处理方式是卖给医学院,因为奇货可居,往往可以卖到好价钱。

到了储尸室,几个年轻人把担架放在地上。掀开白布,几个年轻人一下子便同时呆住了。

担架上的郭珍珍,穿着一身浅绿色的长袍,头发柔顺的拢在脸侧,圈出一张艳丽,但略显放荡的脸庞。除了脸色略微苍白以外,她就像睡着了,很安详,一点也没有异样。

4

面对这位“睡美人”,几个年轻人反而显得有些手足无措,一股异样的情绪慢慢地在他们的心中涌动着。

照程序,他们得先把尸体的衣服剥光,再用一个特殊的注射器,把防腐剂福尔马林从尸体颈部的血管注入尸体内。这工作做完,再把她抬入浸泡尸体的池子里。

正当几个年轻人面面相觑,不忍下手的时候,储尸间的大门“吱呀”一声打开了,风风火火地走进来了两个人,一个是系主任徐江,一个是生物医学工程系的教授沈平。

“开始打福尔马林了没有?”徐江一进门就问。

大家纷纷摇头,表示没有。

“很好,非常好。”徐江紧张的面部表情立即松弛了下来,望了望沈平说,“沈教授正要找一个死亡未超过四十八小时的尸体做实验,这具尸体刚好可以派上用场。”

沈平见尸体尚未做防腐处理,冽着棱角分明的嘴大笑起来。找了一年,才找到他的“实验”材料,他怎么可能不笑呢?

为了争取时间——尸体死亡四十八小时后就不能用了——沈平教授的助手们马上开始工作。大家做过多次动物实验,所以做起来还是非常熟练的。

5

沈平曾以他发明的一种技术,让死狗、死猫站起来走路。技术的原理是,动物死亡后神经细胞等组织先死,肌肉组织死得较慢,在它们死以前,只要给予一种刺激——像脑部的运动中枢所下达的信号一样,它就会收缩,集合许多肌肉的协调收缩,动物就会运动了。

为了怕引起社会舆论的反对,沈平的这次实验很少人知道,即使是C医大,知道的也没有多少人。

一切就绪,已经是晚上八点多钟了。沈平在他的实验室中,守着满屋子的电子仪器,墙壁上是个大荧光屏,可以看到解剖系储尸室中的实况。这时储尸室中只有他的一个助手和徐江两个人在。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当墙壁上的电子钟显示晚十一点时,几架电子仪器的指示灯自动的亮了起来,一台计算机、一台脑电波发射器,同时进入工作情况。

尸体,也就是郭珍珍,此时她的手臂、额头、前胸、小腹、大腿、脚掌上扎着一根根细小的银针——就像针灸的针,开始接收沈平实验室传来的信号。三分钟之后,即十一点零三分的时候,郭珍珍忽然一下子站了起来。

助手和徐江吓得连连后退,沈平却咧嘴大笑着,他得意地看着墙上的荧光屏,就见郭珍珍绕着浸泡尸体的池子,走了一圈,眼皮眨了三下,又回到原来的地方,躺下,不动了。

沈平知道,此时计算机中输入的程序就是让郭珍珍做这些动作。他把仪器关掉,将计算机中原先的光盘取出,换上一片新的光盘。

“等着瞧吧!”他心里暗喜,“明日凌晨,市博物馆中的那颗价值连城的钻石就是我的了!”

6

沈平曾任M国医大生医工程系的系主任,受C医大之聘来,回到国内,担任教授。在C医大,沈平很有人缘,一些年高德劭的名教授都愿意和他来住。自从他通过门路为某教授取得M国医大的聘书后,更是门庭若市,成了医大最受欢迎的人。

当初C医大生物医学工程系系主任李树仁趁旅行M国之便,向沈平提出聘他为C大教授时,沈平不禁咧嘴大笑起来。他不是高兴,而是觉得异常地荒谬,心想:凭我沈平,岂是你们那个小城市所能容得下的!就算是回国,也要到大都市的医大当教授。推说目前研究工作太忙,任教的事以后再说。

半年后,沈平回国探亲,偶然路过C市,参观过市博物馆后,触动很大,竟然主动提出要留下来。C医大上自校长,下至普通教工喜不自胜,像接皇帝似的,把他接入C医大。

此后,沈平一有空,就到博物馆去,沉湎于文物中。他最有兴趣的是一颗几百年前,金雀花王朝进贡的原钻。他估计过,这颗原钻如果打磨出来,一定比如今Y国博物馆珍藏的那颗,甚至比Y国女王王冠上的那颗还要大!

7

一次又一次的造访,博物馆的一切他都已摸得一清二楚,这些数据都已汇入程序,成为行动的参考数据。

盗取原钻的事,最好是亲自动手,但沈平没有这个胆子,毕竟他是个知识分子。事实上,他也不需要有这个胆子,他是国际上最有成就的生物医学工程专家,科技,可以帮他解决一切。

沈平见自己的“实验”成功,既兴奋又自满。心想:来C市这两年,也没有白费,“尸体控制术”已从理论成为事实。等那颗钻石到手,再到国外发表自己的成就,到时名利双收,将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想到这里,他不免又咧嘴大笑起来。

徐江和李树仁前来道贺,沈平压制住自己的兴奋,对他们说了些客套话。

国人真是好对付啊!尽管他心里这样盘算着,但口里却谈笑风生,和两位系主任说些不着边际的鬼话。

徐江客套了几句先走了,李树仁却留下来,说要和他谈些系务。

李树仁见四下无人,便压低了声音说:“我拟了一份计划,你看看。”

说着,从口袋里取出一张折成对折的白纸递给沈平。沈平不经意的接过来,原来是一份草聘!

8

“这是什么?”沈平的脸色变得非常难看。

“希望你签个名。”李树仁有些不怀好意地说。

沈平望着李树仁,李树仁也望着沈平。两人对望了片刻,沈平终于垂下头来。

“等我回国以后,可以吗?”沈平的语调显得很委婉。

“不行!”李树仁摇摇头,脸上浮起一阵不自然的笑意,“你不签,我不离开这儿,你的事就办不成。”

“我的事?你指的是什么事?”沈平强装镇静。

“说出来就不好听了,总之,你的助理把你的一切全都告诉我了。不过,你也不用担心,他到时候还是会帮你的。”

沈平像泄了气的皮球似的,委顿地靠在椅子上,脸色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

看到他这个样子,李树仁并没有放过他,继续说:“我答应保送他公费出国,他就把你的事全告诉了我。嘿嘿……”

沈平失神地望着李树仁,觉得他好像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一个纯粹的恶魔。他印象中的李树仁是个过分客气、带点腼腆的人。但这时的李树仁却两眼有神,充满自信,正以一种神秘而略带嘲弄的眼神望着他。

沈平又想起了他的那个助理,那个像一只狗一样忠诚老实的年轻人竟然出卖了自己!他答应过他,等到事成回国后,要聘他当助理。但当助理毕竟没有拿公费念学位的好。

9

在无可选择的情况下,沈平只得在那张草聘上签下自己的名字。

“祝你好运!”李树仁揣起草聘书,满面春风地走出了实验室。

李树仁刚带上门,沈平就捶着桌子不住地咒骂起来:“God damnyou!就凭你,也想到M国大学当教授!”

连骂了几声,觉得轻松了些,这才取出一根香烟,点燃,斜靠在椅子上闭目养神。刚才的事对大局并没有发生影响,他只是觉得很窝囊,但他一想到那颗价值连城的巨钻正等着他,又觉得刚才的插曲也算不了什么。

在兴奋、焦躁等复杂的情绪下,终于熬到了午夜十二时。沈平检查了一下仪器,没发现什么异状。于是他关上灯,步出实验室,像个幽灵似的踱到解剖系的门口。

十二点半的时候,从解剖系的大门口走出一个年轻人。

“通到储尸室的门是不是都开了?”沈平压着火气问。

“嗯,都开了。”

两个人退到一棵大树下,背靠着树,等待着。校园里静悄悄的,雾气格外地重,不见星月,只有远处的几盏路灯,在雾气中,吐着惨淡的光晕。

这个年轻人就是沈平的助理赵军,他本来不想再为沈平做事的,但李树仁却命令他一定要这样做,不然的话……

李树仁为什么这么做,他想不通,事实上,他也不必多想,只要能出国拿学位,管他那么多干嘛!

10

夜光表的指针指在凌晨一时二刻的时候,两个人的神情立刻紧张起来。这时,沈平实验室的一系列仪器自动开启,脑电波发射器在计算机的控制下,开始发出了信号,这些信号引起郭珍珍的肌肉收缩。

在四只眼睛的注视下,从解剖室的大门中诡异地闪出一个女子。沈平一看到那女子,赶紧迎了上去。赵军虽然有点怕,但还是紧跟在他后头。

三个人无声无息地会合后,转身往停车场行去,停车场就在解剖系的后头,转个弯就到了。上了车,赵军坐在驾驶位上,沈平和郭珍珍坐在后坐上。车子径直往博物馆开去。

一路上没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情,只是郭珍珍忽然用头撞了一下车窗,“砰”地一声,把沈平和赵军吓了一跳,好在之后没再发生什么。

五分钟后,车子驶到了博物馆。看看夜光表,还有十五分钟二点。沈平让赵军把车子开到一棵大树下的阴影里,以减少别人注意。

沈平和赵军站在轿车门口,紧张地望着腕上的夜光表。两点刚一到,郭珍珍又一下子“活”了过来。沈平给她戴上一副手套,又交给她一支玻璃刀。两点零三分,郭珍珍下了车,朝着博物馆走去。

就在这当口,大树后头突然闪出一个人来,闪光灯一闪,沈平、赵军和郭珍珍全被摄入了镜头。

“你!是你!”沈平惊叫。

那人退后一步,背起照相机就走:“明天再谈,祝你成功。”说完,便消失在了黑暗中。

11

“God damn you!”沈平恨得牙根儿痒痒的:“明天再谈,还不是胁迫我在聘书上签字!”

在沈平的心目中,徐江是个较为古板的人,为人老实,有次一大伙去吃花酒,徐江就没去。事后,沈平问他为什么不去,他还讲了一番之乎者也的大道理出来,沈平听得不是很懂。可今天,没想到这个“古板”、“老实”的家伙竟然来上这么一招,看来比李树仁还要难缠。

当沈平和赵军被突如其来的干扰弄得不知所措的时候,郭珍珍却不受任何影响,照着计算机发出的信号,一步步地向前走去。

按照程序,郭珍珍将爬上一棵三层楼高的大槐树,然后一跃,跳上三楼阳台;再把玻璃窗割破,打开窗子,进去割开玻璃柜橱,取出钻石,再循原路回来。这些动作,沈平这样的知识分子是无论如何也做不到的,但在计算机的遥控下,死人却能发挥肌肉收缩的潜能,变成名副其实的超人。

就在沈平暗自思索第二天如何应付徐江时,郭珍珍已走到那棵大槐树下了,抱住树干,开始往上爬。沈平和赵军紧跟上来,站在树下向上张望。

郭珍珍爬得非常快,如同狸猫一样。到了树顶,正当她要跃上十公尺外的阳台时,四下的灯光突然熄灭了。她像块大石头一样,从三层楼高的大槐树上直挺挺摔下来,差点砸中沈平。

沈平向远处望去,全城竟一片漆黑,只有一些应急灯在忽闪着。他不禁大骂起来:“妈的!居然偏偏这个时候停电!”

话音刚落,四下突然传来呼喝声,同时十几束手电的光柱将他俩加上一具尸笼罩得严严实实,不远处传来急骤的脚步声。

“不好,我怎么这么不小心!喂,笨蛋,还不快跑!”沈平尖叫了起来。

赵军撒腿就要跑,却被沈平一把拉住:“抬尸体!”

功败垂成,沈平充分地显示出了一个科学家的冷静。两个人抬起跌得不成人形的郭珍珍,朝着汽车奔去。

可惜的是,毕竟是两个知识分子,还抬着具尸体,刚刚跑到汽车跟前,十几名保安人员已经一窝蜂地冲了上来,把他们死死地按在了地上。于是,便有了本故事开头的那一幕。

告诉你一个秘密

沈君儿忍不住打了个寒战,她看到门外漆黑一团。忽然,黑暗中一个沙哑的声音断断续续地说,我要告诉你一个秘密……

1

张宏走出大门的时候,回头看了眼女人,女人的头发还是湿的,有些零乱,但比起刚才在床上时好多了。张宏说我走了,女人伸出手想拉住他,但始终没拉成。她的手僵了一下,又缩了回去,拉了拉起皱的衣角,说那你走好。

外面仍下着雨,是张宏最喜欢的那种,软软的,绵绵的,这样的雨总是让他认为女人是最妩媚也是最多情的,就如同送他出门的那个女人……他忽然觉得身体上某个敏感的神经被触动了一下,立刻转身去拼命扣响那扇依依不舍关上的门。

门露出一条缝,张宏像泥鳅一样滑了进去。

张宏用后背将门抵上,一把抱住女人,疯狂地吻着女人。女人仿佛整个被抱了起来,用纤细的脚尖儿掂着迎合他。

好一会儿,张宏放开女人,女人问你怎么回来了?张宏说外面雨下得很大。说话的时候,他的眼睛里有种异样的光在闪动。

女人知道他的脑子里在想什么,她低下头,只顾看自己的脚尖儿。

张宏说我想留下来。

女人无言。

多年的情海生涯使张宏自信了解女人胜过了解自己。其实无言就是默许,所有的女人都一样,眼前的女人也不例外,他想。

张宏又一次抱住了女人,刚想把脸凑过去,却被女人轻轻推开。他有些纳闷儿地看着女人。女人忽然踮起脚尖儿,把嘴唇凑近张宏的耳畔,轻轻说,“七月初七,告诉你一个秘密……”张宏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2

午夜时分,伍月躺在被窝里想:张宏的人生使命似乎就是在外漂泊——至少,他喜欢漂泊。

一年之中,有大半年的时光,伍月都是一个人住在位于湖畔小区的公寓里,过着看似规律实则杂乱无章的生活。每天怀着杂乱无章的心情,起床、上班、下班、吃饭、上网、看DVD、洗澡、窝在被窝里给朋友发短信,然后睡觉,周而复始。

伍月生来胆小,怕黑,怕一切长毛的东西,甚至连毛绒玩具都怕。回到家她总要将所有的灯点亮,然后用杀虫剂喷遍房子的每个角落。睡觉前,再将灯一盏盏地关掉,心情也就跟着变得灰暗了。

黑暗中伍月的听觉特别灵敏,老是听到木制地板咯咯呀呀地响,好像有个隐形人在地板上来回走动,窗外似乎老是有人在窥视……这导致她在很长一段时间内躺在床上总会有这样的幻想:锁好门,检查过客厅、厨房、卫生间之后回卧室关上灯,缩进被子里,之后……

砰砰砰!突然响起了敲门声。

这么晚会是谁呢?伍月披衣下地,轻轻走到门前,问了声谁?门外静悄悄的,没有回音。她大着胆子把门打开一条缝。嗖的一声,一阵诡异的穿堂风从门缝里钻进来,伍月身上立刻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她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人真是一种奇怪的生物,越是害怕的时候,越是要将所有恐怖的东西都翻出来,然后,自己被吓着了,成功地失眠了,似乎目的也就达到了。

伍月有着严重的失眠症。

张宏在家的时候,总是会握着伍月的手入睡。虽然他有半夜磨牙的习惯,但这却同时让伍月觉得安宁而可靠。而如今在这绝对的寂静里,伍月却怎么都睡不着了。

闭着眼睛,伍月搜寻着让人心安的声响。哧啦——隔壁的人家又开始炒菜了。真好,那声音让她觉得欣慰,她还生活在有人气的世界里,尽管在半夜一点钟炒菜是一种很古怪的行为。

铃铃铃铃……

正当伍月渐渐有了些睡意的时候,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最近常常这样,半夜总会有莫名其妙的电话打过来,每次只响一声就挂断。起初,伍月以为是某种欺诈电话。但奇怪的是,这个常常半夜响起的电话,用的都是同一个陌生的号码。

伍月想了想,按了回拨键。

电话通了,五声之后,有人接了起来。

那是个女人的声音,只是喂了一声,那声音很清醒。

“你是谁?”

“你是伍月?”

“我是……你究竟是谁?你老半夜打电话,响一声就挂掉,你想干什么呀?”

对方忽然把声音压得很低,神秘地说,“七月初七?”

“什么?”

“告诉你一个秘密。”

“神经病!”

嘟——电话挂断了。

真是莫名其妙!伍月把电话丢到一边,蒙头便睡。

3

湖畔小区最近不太平。

湖畔小区是X市最古老的小区之一,房子年久失修,很多原本住在这里的人有钱后都在市内繁华地段买了房子,便把这里租给各式各样来这个城市讨生活的人,小区因而变得鱼龙混杂。倒是有一位看门大爷,不过既然是大爷,难免老眼昏花,再加上这里人口流动快,很难分得清哪些人是小区的住户,哪些不是。

沈君儿和柳成同是外地来的打工一族,他们对自己租的这套房子很满意。与其他的房子不同的是,他们的房子装修过,家具电器一应俱全,房租也很便宜。他们为人处世很低调,与邻里碰面,只是稍微点头,说声你好,便擦身而过。他们混在这些外来人员之中,一点也不突出。

最近一段时间,小区里有好多户人家的大门锁莫名其妙地坏掉了,家里的东西却一样不少。他们不得不去附近找开锁匠换锁。这也实在算不得什么大案,报案后,警察只是过问一下便不再理会了。

于是,门锁仍在不断地坏着,搞得小区里人心惶惶。

现在终于轮到沈君儿和柳成了。

——他们是第39个受害者。

这天,柳成到外地出差,沈君儿下班独自回到家,可该死的钥匙却无论如何都插不进锁眼。没办法她只好冲出小区找修锁匠。

从前光顾过的那家锁匠铺关门了,倒是在右边,又新开了一家。摊主是个女的,二十七八岁的样子,长得有点清秀,但脸上不知抹了些什么东西,黑黑的一块一块,看起来有些诡异。

沈君儿走到女摊主面前,气喘吁吁地说:“麻烦你,帮我开个锁,再换个新的。”

女摊主两只手插在兜里,看着沈君儿,脸上露着怪异的微笑,没吱声。

“请帮我换个锁!”

女摊主还是没吱声。

“换锁!”这次沈君儿几乎是在喊。

这时,女摊主忽然说出一句莫名其妙的话,“七月初七?”

“什么?”

“告诉你一个秘密!”

“你到底在说什么?”

沈君儿奇怪地看着女摊主,而女摊主却收敛了笑容,从耳朵里取出两只耳塞说,“哦,真是不好意思,我听歌听入了迷,没听见你说话……你是要换锁?”

4

伍月的手机响了,又是那个常常半夜里打过来的号码,又是只响一声。还是那个奇怪的女人吗?她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最近两天来这电话越来越猖狂,白天也开始打来了。不过伍月根本顾不上管电话的事,此时此刻,她的心里就如同十五只水桶在打水——七上八下。

十分钟前,他忽然接到张宏单位领导打来的电话。

“喂,是张宏的妻子伍月吗?”

“我是……你是哪位?”

“我是张宏的领导,他的手机一直打不通,请你叫他听电话。”

“张宏不是出差去了吗?”

“出差?”

“对呀,公司不是派他到H省出席营销会议吗?都走了快两个星期了!”

“营销会议?公司根本就没派他到外地去开会!”

……

公司根本就没派他到外地去开会,那么这期间他都干什么去了?难道他……伍月的脑海中充满了各式各样的猜疑。

伍月知道张宏过去曾经当过兵,而且是特种兵,学过散打,一般的歹徒三五个根本进不了身。但是,他却是个不折不扣的风流浪子,她不知道结婚之前,他曾有过多少个女朋友,她也不知道结婚之后,他有过多少个情人……

情人!

伍月的身子一僵,像忽然想到了什么。她慌乱地拿起手机,翻查着未接来电。未接来电一栏里有87条,都是同一个号码——这正是她要找的号码。

和上次一样,电话响了五声,有人接了起来。

“喂?”

……

“喂!有没有人在听啊?”

……

“七月初七?”对方忽然开口。

伍月怔住了。

“你是不是想告诉我一个秘密?”

啪的一声,手机掉在了地上,接电话的竟是个嗓音很粗的男人!

5

很快,锁头换好了。

女摊主给了沈君儿两把钥匙。她有些奇怪地问,“现在一把锁不是配五把钥匙吗?”女摊主诡秘地笑了笑,“我卖的锁就只有两把钥匙,你不喜欢的话可以拆下来找别人去装。”

沈君儿小声嘟哝了一句,很不情愿地把钱递了过去。

女摊主收过钱,数都不数,转身走了。快要走出房门的时候,沈君儿看到女摊主不经意地回头瞥了她一眼,眼神里有种未知的东西一闪即逝。

沈君儿叹了口气,进厨房煮了包方便面算是晚餐了。这么一折腾,早没有了看电视的心情,上网随便晃了晃,就关机缩进了被窝。

天,越来越冷了。

临睡前,沈君儿吃了颗感冒药——感冒药有帮助睡眠的功效。她与伍月一样,也患有很严重的失眠症,最近,不知哪位朋友告诉她,吃感冒药可很快入睡。

她真的很快便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

喀喀喀!

喀喀喀!

有某种奇怪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将沈君儿从睡梦中惊醒,她如同惊弓之鸟一般,睁眼朝门口望去。

喀喀喀!

喀喀喀!

那是什么声音?沈君儿用力揉了揉眼睛,可是门口黑漆漆的一团,什么也看不清。她借着月光看了看墙上的电子钟:23点25分。

喀喀喀!

喀喀喀!

这么晚了是谁在鼓捣门?沈君儿侧着头思索了起来,她觉得那声音像有人在用钥匙……开锁!

她整个人立刻变得警觉了,一下子从床上坐起来,心想:会不会是锁店的女摊主正试图打开门?她只给了两把钥匙……不对呀,要是这样的话,没有理由这么半天都打不开门。会不会是柳成回来了,因为换锁打不开门?也不对,他如果打不开锁,为什么不用手机联络我?难道是……

沈君儿顾不得穿鞋,赤着脚悄悄地走到门前,借着月光查看起来。她很快便知道了打不开门的原因——门在里面被反锁了。这下她真的慌了,一定是那个女摊主在搞鬼!她决定报警,可找遍了屋里的每个角落,该死的手机就是不见踪影。

那奇怪的响声仍在继续。

沈君儿再次回到门前,顺手抄起了门旁的扫帚——虽然那东西并不能起到什么作用,但握在手里总会使人感到踏实一些。她下意识地望向挂在墙壁上的包,随即摇了摇头,包里的东西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不能用。

忽然,那响动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阵怪异的呼噜呼噜声。沈君儿将耳朵贴在门板上仔细倾听,那声音怎么听怎么像一个男人在抽鼻子。

难道……那个女摊主还有男同伙?

想到这,沈君儿感到头皮一阵发麻,她忽然想起那家关门的锁店,摊主不正是个魁梧健壮的男人吗?莫非……她们是一伙的?

不知过了多久,门外忽然静了下来。

一切都结束了吗?

又不知过了多久,沈君儿动了动早已僵硬的身躯,壮着胆子轻轻唤了一声,谁在外面?回答她的是一片死寂。她再次将耳朵贴在门板上倾听,确定外面没有声音后,慢慢地将门打开了一条缝儿……

一阵冷风嗖地钻进来,沈君儿忍不住打了个寒战,她看到门外漆黑一团。

忽然,黑暗中一个沙哑的声音断断续续地说,“我……七月初七……我要……告诉你一个秘密……”

沈君儿吓得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6

第二天早上,湖畔小区炸了窝。

某位早起晨练的老人在经过14栋的时候发现大门口有一条拖行的血迹,他禁不住好奇,便顺着血迹走。血迹一直向前延伸着,最后在一楼107室门前停住了。老人仔细看了看,忽然发出一声骇人的惊叫——他看到一个血淋淋的男人蜷缩在那里。

看门大爷赶来了。

警察赶来了。

就连报社的记者也都赶来了。

柳成那高大的身影不知何时出现在了楼道口,他提着旅行袋站在那里,看着眼前的一切。他日光森然,扫视过在场的每一个人,最后将目光落在尸体上。事实上,他的目光并不是落在尸体上,而是尸体旁边那行用血写就的字——告诉你一个秘密。

柳成像忽然意识到了什么,脸色一下子变得多疑起来。他飞也似地冲过人群,不顾围观群众惊异的眼神,不顾警察的大声喝止,也不顾地上酱紫色的血迹,站在107室门前用力地锤着门板。

107是他的家,他老婆还在里面。

好一会儿,门开了,开门的是一脸苍白的沈君儿。她一把将柳成拉进房间,然后砰的一声大门紧闭。警察上前敲门,过了好一会儿,门才开,柳成走出来在警察耳边说了句什么,警察的神色立刻变了变,然后敬了个礼,转身走了。

7

这一夜,伍月睡得很沉,在她的记忆中,好像已经好久没有睡过这么好的觉了,睁开眼的时候已经到了第二天中午。

伍月伸了个懒腰,习惯性地环顾四周,随即表情凝滞了一下。不知怎的,她忽然没来由地感到一阵心绪不宁,她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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