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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末日-第19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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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奏者!”尼禄陛下此时方才赶回到master身边,连忙小心地扶起对方。柳璃中枪的时候供给给她的魔力就断了,没有魔力她自然也就没办法在支撑整座黄金剧场的运转。那东西进化后是很给力没错,可消耗一样变得很可观。

“咳,没,没事。”柳璃捂着伤口,脸上透着失血过多引起的苍白。鲜血不停地流出体外,而伤口却没有丝毫愈合的迹象,预计再挺个几分钟她还是得去英灵殿报道。

“还说没事!”尼禄有些手足无措,就连生前临死的那刻都没让她这么慌乱。

柳璃勉强笑了笑,刚想说话便被对方打断了。

“别说话!这里由朕挡着,你们快去找团长!”皇帝陛下深吸口气,毅然地说道。她倒是可以用EX的皇帝特权暂时获得A+++的治愈能力,但那只是浪费魔力罢了。弑神之枪的伤口就连EX级别的治疗技能也无法愈合,除非把她带到许天时那边才有可能救活。她们的团长背后站着的可是孽龙女皇,而稍有常识的人都知道治疗第一的白圣龙女皇就是奸商的半身,请她治疗个人还不是一句话的事。

“等……等,索,索菲娅……”柳璃挣扎着说出几个字,脸色愈发苍白起来。

尼禄立时便明白了她的意思。她虽不知道索菲娅去了哪里,但那可是个和楚原一样的血腥神圣天使,想来也不会有什么问题。只要有她在,分分钟就可以赶到团长那边。

弗兰肯斯坦抬头望向空无一物的天空,半晌才断断续续地低声说道:“不……会……回……了……”

二人一呆,心中忽然腾起一阵不详的预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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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菲娅此时和弗兰肯斯坦一样望着天空,但她看到的不是那个遮天蔽日的绿色术式,而是倾颓的苍穹。熊熊翠焰在铠甲上如螺旋般起舞,渐渐与双枪的火焰融为一体。

“就要结束了吗,世界?”少女轻声问道。

“猩红圣祈,虽然这话鲜血也说过,但我还是想说,能成为您的铠甲,是我一生最大的幸福。”

“没错,我们相处不过短短几天,相遇甚至只有片刻,但吾从不后悔为你而觉醒。是你将这份荣耀带给了吾,即便吾身燃烧殆尽,也依然要在你的身边。”

“哈,我倒是挺羡慕荆棘之心的,至少她不用经历这种伤感的场面。我最讨厌煽情了,所以主人,请不要再为了我们的逝去而落泪了。我说过,您的血由我来流,那么把泪水也交给我如何?”

“谢谢。”索菲娅闭上眼睛,轻声道谢。

米迦勒早已在疯狂中走完了自己的一生,连精魂之火都被烧成了虚无。但她却依然不能离开这里,不是不想,而是不能。

因为,这里是“他者的世界”。

虽然索菲娅圣甲的真名是“世界”,功效却不是暂停时间,而是以必须要守护的所在构筑一个镜像世界。所有对原世界的伤害都会被转移进这里,哪怕是灭世之灾。

然而这世界对他人来说也许并不重要,对索菲娅来说却是真实的。若她死在了这里便是真的死了,若这世界崩溃,那便是真正的毁灭,其中的所有都会消失。即便她的天使武装全都愿意为她而死,也改变不了这一事实。

解除圣甲的真名?没错,她可以活下来,但她所守护的一切却会与这个崩溃的世界重叠,什么都留不下来。

她会这么做吗?

“来吧,让我们迎接这最后的盛宴!”

她是天使,每一滴血都会为身后之人带来希望的血腥神圣天使。

所以,这个问题从一开始就只有一个答案。

直到最后一刻,她的全部依然为了他人的而存在,也只为了他人而存在。

“荆棘在吾手,血自心中留。利刃临吾身。炙炎焚吾魂。”

这誓言并不只是口头上的语言,而是最为真实的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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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菲娅……死了?”尼禄微微一呆,有些难以置信地道。她知道天使也会死,但楚原的强势给她留下的印象太过深刻,甚至让她觉得天使都是打不死的怪物。每每到最关键的时刻,楚原的天使武装都会真名觉醒扭转战局,将胜利带回同伴身边。然而今天的事实告诉她,天使也会死,她们……也是有血有肉的生命。

“令……咒……消……失”

尼禄苦笑一声,喃喃自语道:“是吗,朕明白了。”

索菲娅和弗兰肯斯坦都是团长的英灵,她们之间有着十分特殊的联系,可以在一定程度上感知到对方令咒的情况。既然弗兰肯斯坦说索菲娅的令咒消失了,那这个天使便是真的战死了。

放眼望去,密密麻麻的皆是敌人。虽说天使的有翼族已经被索菲娅拖进了“他者的世界”同归于尽,但地面的狂信徒军队却没少几个。之前他们是因为在黄金剧场里才显得毫无还手之力,现在却不一样。天上的伪神已经重新取得了与狂信徒们的联系,而柳璃重伤濒死,她还有魔力再用一次黄金剧场吗?

由信仰之力凝聚成的武器和铠甲属于唯心的力量,只要他们认为自己的矛可以刺穿敌人、甲可以防住攻击,那么一切就会如想象般发生。信仰越虔诚,这份唯心的力量就越真实。在场的无一不是狂信徒,再加上伪神的存在,甚至可以将想象化作现实。

当然,伪神是不会允许他们做到这种程度的,因为这会威胁到他的神权,但稍弱一些也不是自己这边能够抵御的不是么。

Berserker弗兰肯斯坦的能力的确十分强大,保有技能“流电学”搭配宝具“少女之贞节”的组合让她成为了第二类永动机似地存在。但眼前的敌人可不会放出什么力量残余让她吸收转化,反而有可能在兵器相交的一瞬间便摧毁她的圆头锤。那锤子的头可是她的心脏,一旦破坏当场就得死。

“Berserker,朕知道你听得懂。带上奏者和肖蓝离开吧,去找你的master。”尼禄小心翼翼地将柳璃交到弗兰肯斯坦怀里,缓缓地起身说道。

吹拂的风掀起了赤红的裙角,将点点火星带向狂信徒的方阵。

“朕会挡住敌人,为你们争取时间。”

“不行,我们一起走!只要我完全启动天使圣域,还是可以阻挡敌人片刻的!”柳璃挣扎着抓住尼禄的衣袖,脸上带着回光返照的潮红。

如果自己状态完好,尼禄的确可以一个人干掉这里所有人。但她对皇帝陛下的魔力供给已经被乔治一枪斩断,再也不能援助对方分毫。尼禄现在之所以还存在完全是因为之前满溢的魔力尚未消耗完,否则她已经回跃动红莲了。

尼禄展颜一笑,温柔地抚摸着柳璃的脸颊。

“忘记了吗奏者,你刚刚才对朕用了三枚令咒。相信朕吧,朕一定会活着回来的。到时还要让奏者听听朕的歌声呢,千万不要相信历史上关于朕的谣传啊。”

柳璃咬着没有血色的嘴唇,紧紧地盯着眼前的少女。血液的大量流失让她全身发冷,脑袋像是被打了一棒似地晕乎乎地,强忍着才没昏迷。

“你一定会回来?”

“朕是皇帝,怎会食言?”尼禄挑挑眉。

“我相信你。”柳璃松开手,彻底晕了过去。

她是“柳璃”,却又不是柳璃。依托于梦想封印的假象生命即将终结,可她并未做好离别的准备。生命对所有人来说都只有一次,她也不例外。

好想,多些时间和朋友相聚。

我,可以相信她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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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禄目送弗兰肯斯坦带着自家的奏者和肖蓝离开,冷笑着看了看天空。

不提奏者还有没有余力开启天使圣域,即便开启了又如何?

那伪神的目光,一直注视着这里。只要有他在,那群狂信徒就会变成类似于开了主角光环的诡异生物,不消片刻就能追上她们。

全都离开的选项,从一开始就是不存在的。

至少,能让她们离开就好。死亡还不该降临在奏者身上,她还有权去享受更多生命的乐趣。对不起奏者,朕无法为你展现歌喉了。

皇帝陛下轻轻闭上眼睛,再睁开时已是一片炽热。

朕的敌人啊,千年前朕输给了你,但现在——

“汝以为朕是谁?”

少女红色的长裙在风中舞动不休,皇者的气魄如同旗帜般立于战场之中。

“万民憧憬着朕的光辉,圣贤追随着朕的背影!朕是皇帝,罗马的皇帝,尼禄。克劳荻乌斯!”

“朕为人民、为国家、为这世界带来辉煌,所以人们才会拜倒在朕的脚下,甘愿听从朕的差遣!操纵人心的伪神,汝又为这世界带来了什么?”

“填不满的欲望,无止境的战争!打着至善的名义满足自身的私欲,这就是宗教的本质,这才是汝的本来面目!”

“朕是带来荣耀的执政者,带领人民前进的皇帝!”尼禄高举着手中的陨铁之鞴原初之火,熊熊烈焰附于其上。

“当年朕是这么说的,现在,朕依然要这么说——”

“为了朕的人民,为了朕的国家,为了人类的存续——神权,不该存在!”

“目睹朕之才

耳闻如雷之喝彩”

少女的金发盘于脑后,两缕雁尾随风而动,荡起道道金色的波纹。那对如洗碧空般的眼眸倒映着世界的色泽,目光仿佛穿越了时空,再次君临于那个属于她的场地。

那里万民为她而疯狂,欢呼声如雷涌动。

那是属于凡人的世界——

那里,是她的国度!

“心怀执政者之荣耀

如怒花般绽放

再次开幕吧,黄金剧场!”

第四百七十一章皇帝

环形的罗马斗兽场此刻仿佛成了欢乐的海洋,震耳欲聋的欢呼声响彻云霄。

骑在狮子上的少女一点点勒紧环在对方脖颈上的双臂,接着用力向后一仰。伴随着清脆地“咔嚓”声,这倒霉的百兽之王憋屈地将最后的呜咽梗在了喉咙里,强劲的心脏彻底停止跳动。

少女盘在脑后的金发丝毫未乱,仿佛徒手搏杀狮子对她来说就是饭后用来消食的散步那样轻松。然而狮子的利爪在坚硬的地面上犁出的那些沟壑可做不得假,大部分罗马居民都能为此作证。他们今天可是亲眼看到那狮子干掉一群奴隶,最后死在了少女手中。

也许有人会说少女是在狮子杀死奴隶后立刻上场干掉这个精疲力尽的对手,但这话你最好还是别当着现在的罗马民众面前说出来,否则就得小心晚上被人堵小巷子里揍一顿。

在他们眼里,那位尊贵的少女获得的胜利绝对真实,丝毫没掺水分。死在她手里的狮子是经过了充分休息的,而且就是在斗兽场之上,在数万民众的眼皮底下。最后那狮子自己都精神充沛到开始无聊地四处乱跑了,还蹦起来差点把一个逗他的人给逮下去,少女这才赤手空拳地下了场。

金发少女单手抓住狮子的脖颈向天空一抛,接着稳稳地接住。这一连串的动作让斗兽场内的罗马居民情绪愈发高涨,欢呼的声浪节节攀升。

他们高呼着少女的名字,那不仅是个令人心折的勇猛战士,更是他们罗马的最高统治者。

“尼禄——尼禄——”

少女高举着猎物,惬意地享受着臣民的欢呼。鲜红的裙摆迎风飞舞,两缕雁尾在随风而动,皇帝的威严凛然而不可侵犯。

此时的她刚刚继承帝位没多久,整个人虽已具备皇者的威仪,但还是稍显稚嫩。毕竟她还只是个十六岁的少女,若放在未来应该还在上学才对。

但这里不是二十一世纪,而是两千年前。

这里的罗马也不是书籍上单调文字,而是一个北起布列颠南到摩洛哥、西从大西洋东到里海的真实帝国。皇帝是最高统治者、立法者、法官和祭司,人民没有发言权,元老院形同虚设,国家的所有权力都集中在皇帝一人手中,罗马军团正是这一权力的基础。

尼禄所继承的,正是这样一个庞大而又强悍的帝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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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喧嚣的祭典也终有结束的时刻。

经过了一整天的斗兽场之旅后,哪怕是异于常人的尼禄陛下都觉得有些疲惫,因此回家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洗个解乏的澡,顺便洗去身上沾满的汗水与动物特有的腥气。

这浴室有着合乎它主人身份的大小,洗澡水水温适中。室内的装饰多以雕塑为主,不管是大型雕像还是小型雕塑都充满了美感,放到外面也能成为难得的佳品。说起来她寝宫的设计基本上都出于本人之手,毕竟她自己就是个艺术家。虽然可能算不上足以名垂青史的巨匠级别人物,但在现在的罗马帝国也是难得一见的艺术大家了。

“呼,真舒服。”尼禄在堪比泳池的大浴池里毫无威严地摆了个大字,相信要是有她的崇拜者看到这画面说不定都得悬梁自尽以逃避现实。

温水包裹着令人嫉妒地雪白肌肤,丝毫看不出这柔弱地女性躯体下竟然隐藏着一只狂野地凶兽。尼禄出生时并没有什么异象,长大的过程中也没在体能上显出国人的天赋。但就在她继承了罗马帝国帝位的那天夜里,她忽然发现自己获得了恐怖的怪力。

她明明没有像强壮士兵那样健硕的肌肉,但就是能举起寻常几十人也举不起的巨大岩石,用的还是单手。这怪力来的说不清道不明,不想用的时候也可以收起来,倒也没对日常生活造成什么困扰。随着时日渐久,她也没变成哥斯拉什么的,该吃吃该睡睡,于是倒也懒得再去计较这力量的由来。

十几分钟后,洗去一身疲劳的尼禄陛下神清气爽地走出浴室,自然有侍女为她围上和肌肤一样雪白的围巾。这东方来的丝绸就是比亚麻布舒适,也对得起它堪比黄金的价格。

“陛下。”一名侍女来到尼禄身前,躬身行礼。

“什么事?”尼禄微微皱起眉头,毫不掩饰自己对眼前这人的厌恶。她知道这是自己母亲的侍女,来找自己肯定也没什么好事。

“阿格里庇娜女王要求您去见她。”侍女表现的很淡然,似乎完全不担心自己会被愤怒的金发少女一巴掌拍去汉朝被人围观——她早就麻木了。

“她找朕?”尼禄挑了挑眉毛,目光凛然如冰,皇者威势尽展无遗。

女王?

自己是这罗马的皇帝,她却要自称女王。

侍女额头微微见汗,心中暗暗叫苦。这个还不到二十岁的女孩简直是一天一个样,皇帝的架势是越来越足了。也许她已经对自己的生死感到麻木,但不代表她不会害怕死亡。

“是,是的。”

尼禄本想一巴掌把眼前的侍女远远拍飞,最好拍到那个叫大汉的帝国去。可她最后还是没动手,而是犹豫了片刻,最后点了头。

阿格里庇娜的寝宫离她住的地方很远,在华丽程度上比她这个皇帝的寝宫有过之而无不及。每次看到这东西尼禄都觉得心口发堵,自己的政策以减少赋税和赈济老弱为主,国库本就不是很充盈。再加上还有军事的支出,大规模建造毫无作用的华丽设施其实都有点伤筋动骨的感觉。

可阿格里庇娜,她的母亲,却总是以各种莫名其妙的理由支取金钱和人力。今天在这里修个东西,明天去那里建个行宫,最后这些不还是要算到她这个皇帝的头上?

但这些都不是尼禄厌恶自己母亲的最终理由。

尼禄陛下深吸口气,踏进了寝宫的大门。此时已经是夜晚,但这大厅依旧灯火通明,看得她愈发烦闷,连白天得来的好心情都消失的一干二净。

“母亲,你找朕吗?”尼禄勉强压下心中的不快,语气平淡的问道。她现在连个笑脸都懒得扯,谁知道真要笑出来会有多惊悚。

“我的女儿,你来了。”阿格里庇娜热情地牵起尼禄的手,眼睁睁地看着对方露在外面的小半截手臂上瞬间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她就当自己没看见。

“是的,母亲。”尼禄不露痕迹的想向回抽了抽手,对方也就势松开,丝毫没挽留的意思。

阿格里庇娜上下打量尼禄半晌,看得她直皱眉,这才拍了拍胸口,像是松了口气似地说道:“看你现在的心情似乎很不错,这下我就可以放心了。”

她顿了顿,眼角溢出一滴晶莹的泪珠,满是哀伤地续道:“布里坦妮克斯死的不明不白,我真害怕你也突然出什么事。我的女儿,你已经是母亲活下去的唯一动力了。”

尼禄心中怒火突突突地向上窜,差点没一把捏碎眼前这人的喉咙。

布里坦妮克斯是她同父异母的妹妹,与她同样具有继承这庞大帝国的权力。说实话,很多人一开始的确对她继承帝位的合法性表示怀疑,也不乏一些布里坦妮克斯才是正统继承者的论调。

但尼禄对此并未在意。她父亲病逝前亲手将皇冠为自己戴在头上,这是不可辨驳的事实。而且她和妹妹的关系也十分融洽,再加上布里坦妮克斯本人对帝位也并无奢望,因此说是如胶似漆也不为过。

可就是这样和睦的二人,突然在一场酒宴上面临了生离死别。

那天,尼禄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妹妹倒在眼前,脸上泛着中了毒的青紫色,脑海中一片空白。然而皇宫里的专职医师正好有任务离开了,离这里最近的医师和祭祀就是飞也来不及赶来。最终,她只能抱着妹妹的身体,知道她慢慢变得冰冷僵硬。

那天之后,尼禄隐约想通了妹妹死后最大的受益者是谁。不管她们姐妹谁当政,帝国皇室的正统性都不会遗失。但是有一点不同,阿格里庇娜是她的亲生母亲,却不是布里坦妮克斯的生身之母。

她当政,阿格里庇娜就是皇帝的母亲。妹妹当政,阿格里庇娜就什么都不是。

一个疯狂的猜测突然出现在尼禄心头。

杀死布里坦妮克斯的,会是自己的母亲吗?

能接触到酒宴安排的人本就不多,能事先将所有医师支走的人更少。最后也是最关键的一点,既有条件做这些,又对自身有好处的人,只有那么一个。

她的母亲,真的是一个为了权力就可以对着亲人下杀手的丑恶毒妇?

她不愿相信,但事实逼着她不得不信。

尼禄深吸口气,将脑海中思绪和胸膛中的怒气统统压回原处,冷声道:“母亲,朕的安全不用任何人担心。论武勇,整个罗马都没有能胜过朕的人。”

阿格里庇娜脸上满是担忧之色,轻声道:“母亲知道,我的女儿有上帝护佑,可如果再碰到布里坦妮克斯那样的事情呢?我是你的母亲,保护自己女儿是每一个母亲的本能,所以……”

“所以将罗马第一军团和近卫军团的指挥权交给你指定的人吗?”尼禄面上冷笑,心中却一片冰寒。这就是她不得不认为阿格里庇娜就是凶手的原因,自己母亲的权力欲望太强了。

这已经不是她第一次提出这样的要求。一开始,她只是说“为女儿提供人才是母亲应尽的义务”,然后推荐了不少人去行政体系里任职。对此,尼禄一开始是十分欢迎的,可后来她发现,这些人虽然在表面上仍然侍奉着自己这个皇帝,暗地里却只对阿格里庇娜效忠。

随着权力的扩张,阿格里庇娜的胃口也越来越大,甚至想染指军权。对此尼禄再也不能容忍,于是十分干脆地斩断了她妄图伸向军队的手。

她曾想大整肃一次自己的臣子,但那些阿格里庇娜的人已经发展到了连她都不能轻易忽视的地步。于是她只能限制着不让这个队伍再扩大,暗中一点点地蝉食他们的势力。

可阿格里庇娜不甘心放弃已经得手的权力,反而仍旧想要更多。

“适可而止吧,母亲!朕的容忍也是有限度的。”尼禄深深地吸了口气,“朕能容忍你自称女王,因为你是朕的母亲;朕能容忍你安插亲信,因为你是朕的母亲;朕能容忍你的奢靡,这一切都因为你是朕的母亲,是给予了朕生命的人!”

“但是,母亲,”尼禄紧紧地盯着阿格里庇娜的眼睛,倒映着自己身影的双眸一如今天死在她手里的那只狮子,“你的手伸的太长了。”

“我,我只是想保护你……”阿格里庇娜瑟瑟发抖,也不知是因为畏惧尼禄皇者的气势还是其他什么原因。

“哼,保护?”尼禄嘲笑似地哼了一声,仿佛在讽刺她的虚伪。

如果你染指了朕的军队,下一步是不是就要彻底地将朕“保护”起来,最后让朕和布里坦妮克斯一样死的不明不白?

“朕不需要你保护,也不需要任何人的保护!真是罗马的皇帝,是君临所有臣民之上的皇帝!”尼禄高傲地仰起头,目光转而变得柔和,“母亲,安心的呆在这寝宫之中吧,这是朕作为皇帝的保证。”

不要离开这里,也不要再让任何人离开这里。若你如此,便可平安一生。

这是朕的保证,不能说出口的保证。

若不然……

“我的女儿,你竟然这么狂妄,愿上帝宽恕你的罪……”阿格里庇娜吓得脸色发白,下意识地喃喃自语道。

正欲转身离去的尼禄陛下突然回过身,皱眉问道:“母亲,你说什么?”

阿格里庇娜慌张地摇了摇头,下意识向后退去。结果她一不小心踩到了裙角,直接跌坐在地上。

尼禄本想说什么,结果看到这样的母亲却也不好再继续说下去了。她轻轻扶起阿格里庇娜,温柔地问她拭去衣服上沾染的灰尘,轻声劝道:“母亲,你最近接触了那个奇怪的宗教吗?朕劝你不要再接触下去了,他们……哼。”

皇帝陛下微微眯起眼睛。

第四百七十二章人类的荣光

夕阳的余晖播撒在窗口,为那位倚窗抚琴的少女披上了一层柔和的金纱。悠扬而又悦耳的琴声在少女手中缓缓向外流淌,如同平缓的溪流般滋润着听者的心灵,让他们如痴如醉。

这是尼禄除了决斗搏杀外的另一个爱好,每天的这时她都会在自己的寝宫窗口向罗马民众们表演才艺。有时是抚琴而歌,有时是朗诵诗词,有时是绘画,幸运的观摩者还能得到她亲笔描绘的画作。她的歌声优雅悦耳,诗词委婉动人,画作细腻传神,不得不说她是个十分杰出的艺术家。

这本是她的无心之举,却也因此在罗马的民众中获得了极高的声望,让她获得了更多的人心。毕竟有艺术天分的皇帝无论是古今还是中外数量都不少,但能做到在所有普通人面前尽兴表演的却并不多。安全问题是其一,更重要的是一种上下尊卑的差别。

一曲结束,尼禄缓缓收回了琴弦上的手指,而下面聆听的民众却仿佛仍旧沉浸在音乐中难以自拔,一时间寂静无声。她也不着恼,这样的情景她见过许多,更知道下一刻或许就是山呼海啸般的欢呼。

事实也正是如此。

回过神的民众们高声赞扬着自己统治者的才艺,也许其中有阿谀奉承之人的投机,但更多的依旧发自真心。或许他们会因为脖子上驾着刀刃而说出违心之言,但现在这里没有不仅没有手持兵刃的军人,更没有任何权力者威胁他们必须赞颂。

他们之所以欢呼,只是为了眼前少女出众的才艺,仅此而已。

身为皇帝的少女优雅其起身行礼,就和那些随处可见的艺人为自己所获得的赞誉而道谢一样。

民众们知道,今天属于皇帝陛下的艺术时光已经结束,于是也躬身反礼,秩序井然地散去。

“塞内加老师,朕的歌曲如何?”尼禄将竖琴靠在墙边,一边倚着窗沿一边微笑着问道。火红色的光辉落在她的脸上,仿佛一幅唯美的画卷。

被她称为老师的人已是知天命的年纪,在未来离退休领老年保险还有段不短的时日,放在寿命普遍不长的古代说是长寿者也不为过。他本应像其他的同龄人那样在家里安度晚年,此时却依旧要为了帝国而劳累。

因为他是眼前皇帝的老师,更是组成这庞大帝国的一员。

“陛下的音乐水平又进步了,这真让人羡慕。”塞内加老人由衷地说道。

“老师在创作上的成就是朕难以比肩的,朕也就这些能拿的出手了。”尼禄微微一笑,心情极好。

然而下一刻她便面色一肃,直接切入主题。

“老师,那件事查的怎样了?”

塞内加也立时收拾心情,严肃地答道:“陛下,阿格里庇娜的确是接触过那个宗教的人。只是他们做的十分隐蔽,我已经命人顺着这条线去探查了。”

“是么。”尼禄望向夕阳,火红的落日为大地带来了今天最后的温暖去,却无法驱散她心中的冰寒。

“他们还是没什么动作?”

塞内加老人摇摇头,面显忧色地说道:“除了传教,他们并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情。但我总觉得不对,他们的发展速度太快了,教徒的数量已经达到我们难以忽视的地步。”

尼禄叹了口气,道:“朕知道,但朕没办法做些过激的动作。这些教徒和传教士向来安分守己,一旦强制剿灭恐怕会激起民变。”说到这里,她露出一个后悔的表情,自责的续道,“也怪朕,如果一开始就阻止他们的话……”

“这不是陛下的错。”塞内加老人果断打断皇帝陛下的话,严肃而认真地说道,“陛下,世上存在过的宗教有很多,也总会有新型的教派出现和消失。没人能预知未来,我是这样,您,也是如此。”

他顿了顿,感叹地道:“说到底,我们也只是凡人罢了。”

“我们并非生而便掌握了奇特的伟力,也无法长存于世间。但正因为我们都是凡人才会去试着创造、试着前行。也许这世界是神造出的画卷,但在上面描绘出种种动人景色的却是我们凡人,不是吗,塞内加老师。”

“您说的没错,陛下。”塞内加老人恭顺地低下头。

尼禄伸出手,仿佛将夕阳握于掌中:“属于神的时代已经结束了,现在是我们凡人的时代!”

我们会老,会死,会悲伤,会痛苦。因为我们是有血有肉的凡人,不是无血无泪的神灵。

但正因如此,我们才会去抗争,试图在这世界上留下属于自己的痕迹。

这应该是属于我们凡人的史诗,而不是神祗的典籍!

“继续查下去吧,塞内加老师。”尼禄深吸口气,压下心头激荡的情绪。她是罗马帝国的皇帝,所有罗马人都是她的臣民。不论他们是否信仰了那个奇怪的宗教,这点都不可改变。

正因是皇帝,所以才要为臣民而前行。这是皇帝的荣耀,也是皇帝的宿命。

“是,陛下。”

塞内加老人躬身退出皇帝的书房,空旷的房间内只剩皇帝陛下一人。

“母亲啊母亲,你究竟在想些什么呢……”

————————————————————————————————————

夜,漆黑而静谧。但是火把的光驱散了黑暗,喧嚣的人声打破了野兽的安眠。手持利刃坚盾的士兵在林间穿行,焦急地呼喊着皇帝陛下的名字。

今天夜里,他们尊贵的皇帝在从郊外返回城里的路上突然失踪,这差点没让尊敬她的士兵们哗变。在近卫军长官赛克斯图斯。布鲁斯的指挥下,整个近卫军团像是打了鸡血似地冲向郊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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