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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末日-第18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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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蓝深吸口气，正想喊住索菲娅，不成想柳璃却拉住了她。
“大师，不用喊她了……”柳璃目瞪口呆地看着天上出现的巨大绿色术式，同样学习过正统“天使圣域”的她怎么可能认不出那是什么。
“又有情况？”
“‘终世夕曲’……小瑾，你在发什么神经？”少女呻吟似地从喉咙里挤出这句话。小瑾啊小瑾，你难道想毁灭世界？还有这个不是只在理论上成立的术式吗？为什么她一个人就能构建！
庞大的绿色术式突然被不知名的攻击击破，只剩下些微残阵还在苟延残喘。没等柳璃有时间为对方担心，“终世夕曲”又开始了重构。
“这是什么情况，术式还能重建？不可能啊，帕秋莉和爱丽丝都否决掉术式重构的可能性了啊，小瑾是怎么做到的？等等，不止是重构？‘为亡者奏响的安眠曲’……术式重奏！天，这个只是柯翊提出来的构想吧！”柳璃都要哭出来了，一直以自己的天赋为豪的她此时就像个败犬似地。
人人都说她是天赋加幸运型天才，曹瑾是努力型天才。她立刻就能掌握的东西曹瑾要花很多精力才能学会，这让她的教学进度一直远超对方。也因为如此，她的心里慢慢滋生了不该有的傲慢。
现在呢？
脸都被打肿了！
“结构重建，术式重奏，双向互补，多重重奏……”柳璃深深地叹了口气，落寞地不再关注那边。每一个都是她被告知“还在构想”、“不可能实现”的技巧，结果现在都被曹瑾一一证明了其可行性。反观自己……早已落后好友许多。
“璃璃，那到底是什么？我有种不太妙的感觉。”肖蓝忽地打了个冷战，皱眉问道。
“那是‘天使圣域。终世夕曲’，一击就可以毁灭世界的术式。不用担心，小瑾有分寸的。”柳璃有气无力地答道。她相信曹瑾不会真的毁灭世界，因为她同样是暗恋着哥哥的少女之一。
“你们到底都是什么人？”肖蓝忍不住狐疑地问道。末世的恶魔动辄毁灭世界，他们这些恶魔的死敌也一样。难道未来就是灭世战争？不管最后谁赢地球君都得跪么？
“我们？我们只是超红莲团。算了，等回去之后一定要让风音老师好好训练我！”柳璃拍了拍脸颊，坚定地自语道。她可不想被人比下去，存在感的战争比末世更残酷。
“那……这又是什么情况？”
第四百六十一章教练，他们作弊！
肖蓝皱了皱眉，起身拍拍屁股上的的尘土：“你们先吃着，我去看看她们。”
Saber尼禄叹了口气：“没用地，Berserker听不懂复杂的句子，信仰崩溃的天使连你的话都听不进去。与其和她们废话还不如给曹瑾她们也送点吃的过去，这食物做得真心好吃。”
“不试一下怎么知道呢？”肖蓝不服气地反驳一句，抬脚走向与环境完美融合中的一个半英灵。完全体的英灵只有人造人弗兰肯斯坦一个，索菲亚拥有英灵的规格本身却是生者，因此只能算半个。
Saber尼禄耸耸肩，继续优雅地和柳璃抢夺食物。
肖蓝在人造人少女面前停住脚步，仔细打量起这位架空英灵。
少女有着一头嫣红的齐耳长发，身上穿着的连衣裙像极了洁白的婚纱，胸口正中还打着一个同色的蝴蝶结。对方耳朵上套着一对金色的圆柱形物体，一道半圆环在颈后将两个物体连成一体，也不知道有什么用途。她的额头正中竖着长长的金色独角，被分开的头帘遮住了眼睛，让人看不透她内心的想法。
一米七左右的身高在女生中已经不算矮了，脚上那双高跟金属战靴更是将她的高度拔高了一个等级。肖蓝在她面前只能仰视，就是许天时这个纯爷们也不占多少优势。
“你好？”肖蓝有些拘谨地整了整本就整洁的衣服，试探着打了个招呼。
少女完全沉默，拄着圆头锤不动如山。
“吃东西吗？”
肖蓝挠挠头，从某蓝色猫型机器人的口袋里掏出一叠还散发着热气的炒青菜。扑鼻的香气和青翠的颜色让人食指大动，可惜对方依然毫无反应。
“虽然有自夸的嫌疑，但真的很好吃哦？”
“……”
“你看看，这香味是不是很诱人？许天时团长带来的食材相当好，做出来的食物比施过化肥的好上不少呢。我长这么大都没吃过这么好吃的蔬菜，你不吃一点看看吗？”
“……”
“没反应啊。”肖蓝端着盘子等了半天，最后挫败地自语道。
人造人少女突然伸出空着的左手，一个字一个字地蹦道：“吃……餐……具？”
肖蓝精神大振，有回答就证明能交流！不过对方要吃的东西似乎有点不对劲的样子……管他呢，想吃什么我都能满足你！别说是餐具，就是电池我这里都有，从二号电池到蓄电池，你想吃什么就吃什么。
“我记得科学怪人是玛丽……玛丽。雪莱的作品？反正是外国人，大概用的是刀叉没错。”肖蓝一边念叨着，一边从口袋里掏出一套银质刀叉放到对方手里，期待地看着她。
人造人少女将手握餐具的姿势保持了五分钟，然后才蹦出几个字来：“筷……子……”
你的主食原来是筷子么！
肖蓝无奈地把刀叉换成筷子，随手将换下来的餐具和食物一起塞回了口袋——一直保持端盘子的姿势也很累人的。
又是五分钟后，人造人少女一歪头，语调中满是茫然。
“食……物？”
你到底有多迟钝啊喂，一延迟就是五分钟！快去换个CPU吧，286的电脑速度都比你快！
肖蓝十分有耐心地掏出包括餐桌和椅子在内地套家具，累的额头直冒汗。摆好了食物和餐具后她直接将弗兰肯斯坦按在椅子上，把筷子仔细地放在对方手里，看起来就跟托儿所阿姨似地。等她自己反应又得五分钟，人参可不是这么浪费的。
五分钟后，终于反应过来的人造人少女夹起一片青菜送进嘴里，就此沉默。
肖蓝咽了口口水，感觉比高考发榜那刻还让人紧张。看个成绩也就几秒钟的事，这一等还得五分钟。
“好……吃！”
人造人少女语调中透着兴奋，连动筷子的速度也和正常人差不多了。看来食物攻势果然不分国界和种族，即使是人造人也要拜倒在堪称神迹的厨艺之下。
“好吃就好。呐，你为什么要参加圣杯战争？”肖蓝托着下巴，饶有兴致地问道。
Berserker弗兰肯斯坦全身一顿，举着筷子的手悬在半空，五分钟后才抬起头蹦字道：“保……护……爸……爸……”
肖蓝无力地趴在桌子上，摆摆手说：“你先吃吧，这延迟真心伤不起。那个，你是叫柳璃吧？我看许天时团长的年龄比我还小啊，怎么会有个这么大的女儿？再说弗兰肯斯坦明明是虚构的角色，为什么会管一个魔神孽龙叫爸爸呢？难道许天时团长几百年前就已经出生了？”
不知何时出现在餐桌旁的柳璃边吃边解释道：“Assassin杰克还管小瑾叫妈妈来着，在英灵的世界里这其实很正常。你看，尼禄称呼我为‘奏者’，玉玉叫我‘可爱的master’，说到底这只是一个称呼的问题。英灵在参加圣杯战争时只会保留生前的记忆，不同的称呼中也包含着他们不同的执念。”
“至于她为什么会出现……看过《命运石之门》没？”
肖蓝点点头：“凤凰院凶真，超有名的中二病拯救世界怎么可能没看过。”
“看过就好，说实话我其实就跟着天晴看过几集。唔嗯，你可以这么理解，世界并不是单一的存在，每一个选择的不同都会诞生一条新的世界线。我们所知的世界中没有科学怪人，但万一历史上真的有这么一个疯狂科学家存在过呢？”
“条件为雷雨之夜，其中一道闪电正巧劈在了弗兰肯斯坦身上。于是一个本不该存在的生命就此诞生，原因仅仅是真真正正的‘偶然’。在那个蒙昧的年代里人们只会称呼自己不理解的生命为‘怪物’，这样的‘怪物’自然也无法被记入历史，所能流传的地方只有人们的口耳相传和神怪小说。”
“‘怪物’的存在人们避之唯恐不及，即便遇到也会被当做异端处理掉。不知何时出生的‘怪物’远离人们的视野，不知何时死于未知之地。但是世间流传着她的故事，因此她也有资格被选为英灵。在我们的世界里她是架空英灵，可在某条世界线上她却是史实英灵，除了慧音老师外又有谁能清楚地知道世间一切历史呢。”
说到这里，柳璃动筷的速度大幅减慢，有些怅然地望向天空。
不知道其他世界线的自己又会是什么样子？如果世间没有超红莲团，那末世又会是怎样的光景？
“原来是这样……”肖蓝若有所思地自语道。
“话说你到底是何方神圣？我们一直以为Berserker根本不能交流来着……”
肖蓝从深思中回过神，微微一笑：“耐心，你们需要更多的耐心。我一直相信水滴石穿，当初召唤出铃仙的时候她差点没杀了我，后来不还是管我叫姐姐？”
柳璃顿了顿，最后还是忍不住说道：“你知道幻想乡的居民都多大不？”
肖蓝耸耸肩，浑不在意地说：“年龄不是问题，种族也不是障碍，只要有爱就算是神也要管我叫姐姐。”
“你难道是妹控么！”
“嘛，没有妹妹的人通常都会向往自己身边有个妹妹呢。”
“哥哥肯定和你有共同语言。”
“许天时团长么？”
“嗯，他也有个妹妹，直系血缘的亲妹妹。说起来我就想哭，把亲妹妹当做恋爱和结婚的对象算什么？妹控也得有个限度好不好！唉，虽然有点对不起天晴，实际上嫉妒她的人在超红莲团里相当多——我也是其中之一。啊。这个千万别告诉天晴！”
“我口风很紧的，放心。跟我详细说说吧？莫非许天时团长实际上很抢手？”肖蓝八卦之火熊熊燃烧。
“唉，哥哥是个笨蛋，让人不自觉地会喜欢上的笨蛋。我加入超红莲团的时间不算长，一起经历过的事情也不是很多，可我有自信暗恋哥哥的时间绝对不逊于楚原。”柳璃挥了挥拳头。
“以前的我很不引人注意，经常会被人忽略掉。其实我很自卑的，直到我遇见了天晴。”少女嘴角蕴着温暖的弧度，“在我眼里，她是个天之骄女。成绩优异，朋友成群，总是像明月似地被繁星围拢在中心。但就是这样的人却成了我的朋友，不会背叛我，不会无视我，不会利用我，一心一意只为我着想的挚友。”
“也是那时候，我认识了天晴的哥哥。他被周围的人孤立着，欺负着，而我则被人遗忘，说起来我们真的很像，可他不像我这么自卑。哥哥不管受到什么样的对待脸上都会带着开朗的笑，好像那些侮辱都只是过眼浮云。”
“我憧憬着这样的他，慢慢地变成了爱慕。可惜哥哥有了天晴，我怎么可以夺走挚友的世界？那时的我一直在想，暗恋也不错，就这样一直过下去也不错。一点点变老，直到死去，这份感情也不要有变化才是最好的。”
说到这里，柳璃叹了口气，“可惜，现在的我变了。围在哥哥身边的少女越来越多，也有几个人走进了他的心里。虽然天晴依然是哥哥心中最顶点的那个，但却不再是唯一一个。”
“如果有人能为了抛弃一切甚至生命，你还会无动于衷么？如果你真的能毫不犹豫地拒绝，那才是真正的铁石心肠。那样的人不是我认识的哥哥，也不值得别人为他付出。”
“万幸，我认识的哥哥不是这样的人。但也因为这个原因我才总是会想，如果我也能做到其他人那样的话，是不是也可以在哥哥心里占据一席之地了呢？不是以‘妹妹’的身份，而是会让他苦恼的恋爱中的少女。”
“是不是很卑鄙？明明天晴就是我的挚友，明明哥哥就是她的全部、她的世界，可我不仅没为她出谋划策，反而还要从她身边分一杯羹。这样的我，一定很不堪吧。”
肖蓝拍了拍柳璃的肩膀：“少女，恋爱是每个人都有的权力，你也不例外。”
“可我还是背叛了天晴不是么？”
“我没谈过恋爱，不清楚恋爱中的人心里在想什么。不过这其实不是你该关心的问题，而是许天时人渣……团长和你的挚友该思考的事情。”
“嗯？”柳璃微微一愣，不解地看着她。
“如果许天时人渣……团长心里能一口回绝可以为他抛弃生命的少女，我会从心底里鄙视他。无视别人的付出，这绝对是世上最残忍的暴行之一。可他如果真的开了后//宫，我心里大概还是会觉得不满吧。毕竟别人对他的感情是唯一的，他却做不到如别人一样的专一。”
“感情可以分割么？如果可以，怎样才能完美地分割成一样的分量？这个问题想必许天时团长也在苦恼着，这才无法给别人一个准确的答复。”
“你的挚友不同，她心中满满的都是独占欲，是吧？”
“呃，大概……”
“其他人呢？”
柳璃挠了挠头，思索片刻后才慎重地说：“好像，可以接受共同分享的结局？我听慧音老师私下里说过，她们一起经历的事情非常多，好多次都差点死掉。她们即是爱慕着哥哥的少女，也是能为别人抛弃生命的战友。这种感情很复杂，我不太懂。”
“你的挚友是不是和你一起加入的？”
“当然，还有小瑾。”
“问题就出在这里了！”肖蓝一拍手，“以前陪伴在许天时人渣团长身边的只有她一个，现在却多了这么多人，她心里肯定不好受。再加上她和其他人之间的羁绊也不深，肯定做不到和别人一起分享同一份感情。”
“你的挚友在人渣团长心里占据的位置又非常重要，于是问题便产生了。如果我没猜错，你的挚友一定被孤立了，没错吧？”
“嗯，嗯……”
“所以说，在人渣团长和你的挚友没做出决定前，你们想些什么都没用。他们才是这场恋爱闹剧的主角，而不是你们。你要是真为挚友着想，那就应该尽自己所能的开导他们这对……兄妹恋人？”
“我该怎么做？”柳璃眼中光芒大放，急迫地抓住肖蓝肩膀。
“有两种结局供你选择，一条通往修罗场，另一条说实话我觉得还是通往修罗场。嗯，目前你该做的就是调和好挚友和其他人之间的关系。没有羁绊就创造羁绊，一定要让她们心中将对方当做不可替代的存在，总之就是让大家重回统一的起跑线上。之后的事情……我还要看看情况再说。”
“嘛，这只是一个建议，听听就好。”肖蓝想了想，觉得按照这条路线走到最后说不定还是修罗场结局。她又不认识超红莲团的团员，能做出这种建议完全是凭着动漫和游戏里总结出的经验。
“我以后可以叫你大师吗？”
“哈？别别，我这完全是在瞎掰啊……”
“听起来十分有道理不是么！”
“呃，随便吧，你能振作起来就好。”肖蓝敌不过对方的星星眼攻势，只得无奈地应下来。
唉，以后还得多玩点Galgame才行了……后了个宫漫也得多看点，不然对不起这大师的称号啊。
第四百六十二章开幕吧，黄金剧场！
“话说，我们刚刚在聊什么？”肖蓝摸摸脑袋，总觉得话题偏的有点略远。
“不是恋爱解答？”柳璃眼中也是一片茫然。
“奏者，你们刚才聊的不是英灵么？”Saber尼禄优雅地擦擦嘴，将餐具整齐地摆在一旁，礼仪中挑不出一丝毛病。此时就可以看出没被恋爱毒害的人和深度中毒患者之间的区别了——人家完全不受影响！
肖蓝一拍脑袋，疑惑地问道：“我们是怎么把话题转到这里去的？还有柳璃你的警惕心好差，我连套话都不用你就和盘托出了！”
“诶——是么？好像还真是。”
“也罢，你们继续吃，我先去看看另一边的天使。信仰崩溃什么的，还是让人放心不下啊。”肖蓝推开椅子，不忍地说道。她的心地极为善良，如果说这世上真有圣人她绝对是其中之一。
吐槽役表示妹控才能拯救世界！
一直举着筷子的人造人少女突然抓住对方衣袖，一字一蹦地说：“食……物。”某暴君上桌后她就没出过几次筷子，那家伙的进食速度完全有悖常理。
难道Saber职阶的保有技能之一是吃货？
“给。那边穿红衣服的，你的胃难道连着我的口袋么！”
料理好这边的三人，肖蓝这才有机会走到另一个天使身边仔细打量她。那身厚重的铠甲精美绝伦，尤其是飞翼式肩甲，每一片羽毛都活灵活现，仿佛会在风中飘动一般。胸甲正中闭目泣血的天使虽然被蜷起的腿遮住了绝大部分，但露出的部分依然能看出其雕工的精美。
十二支血红的羽翼静静收拢在身后，盯得久了甚至会看到鲜血溢出的幻觉。天使低垂着头，可那金色的卷曲长发却给肖蓝一种十分熟悉的感觉。二十来岁成熟少女的身躯，越看越觉得眼熟。
“会是谁呢，我不认识天使啊……”肖蓝干脆趴在地上，透过臂弯的缝隙看向对方的小脸。
“索菲娅？！”
虽然相处的时间十分短暂，但她依然记得对方的相貌。对于一个真正的妹控来说，忘记可以成为妹妹的人才是重罪啊重罪！哪怕对方突然长大了十岁，资深妹控也能认出来！
“你认识？”Saber尼禄好奇地探出个脑袋。
“当然！她怎么会成为天使的，她不是教会的骑士么……喂，穿红衣服的，你见过她的对吧？”肖蓝像只老母鸡似地护在索菲娅身前，语气和目光都透着凶狠。
“朕见过，不过你认识的她和朕见到的……似乎不是同一个人？”
“什么意思？”肖蓝眉头紧皱，不善地问道。
“朕不知道她在你面前是什么样子，但朕见到的只是个狂信徒。任何不信奉上帝的人都是她口中的‘异教徒’，都是该被清洗的东西。她能对整个医院的人被血祭而坐视不理，你觉得我们认识的是同一个人吗？”
肖蓝震惊地回头看了一眼索菲娅，难以置信地道：“索菲娅？不会的，她可是骑士！”
Saber尼禄一巴掌将桌子拍成八瓣，食物撒了一地，“教会的骑士？只是一群披着神圣外衣的刽子手而已！她们的美德只会对同为狂信徒的信徒展现，可这样的人会多么？与其称呼她们为‘骑士’，不如叫他们‘被信仰愚弄的疯子’更好一点！”
柳璃拉了拉尼禄的衣袖，小声道：“尼禄，别这么激动。”
Saber尼禄深吸口气，一屁股坐回椅子上不再说话。
肖蓝张张嘴，沉默了。她是学历史的，对世界史有一定了解。历史上的宗教战争甚至比侵略战争更可怕，动辄就是血洗和屠城。侵略战争是为了获得土地和劳动力，宗教战争纯粹就是单纯的杀戮。
这世上没什么比“信仰”更能完成洗脑大业的了。
“索菲娅？还记得我吗？”肖蓝凑到少女身前，温柔地轻声问道。
索菲娅双目失神地喃喃自语着，外界的一切都无法进入她的大脑。
“神啊，不要抛弃我，我真的会更加虔诚的……我再也不会杀死主的使者了，绝对不会了……天国，我一定要去天国，我要见爸爸，妈妈，外公，外婆……”
“索菲娅？”
“别白费力气了，信仰崩溃的信徒就是这样。”尼禄叹了口气，“朕以前见过很多这样的信徒，想要拯救他们……不可能的。”
“我没和你说话！”肖蓝不满地瞪了她一眼，接着用力板起索菲娅的脸，直视对方双眼说，“索菲娅，你仔细看看，我是Archer的御主，你的肖蓝姐姐。”
“狂信徒连家人都能杀，谁还会在乎你这个‘姐姐’……好好好，朕的奏者，朕不说还不行？”尼禄耸耸肩，身子一歪枕在柳璃腿上闭目开睡。
“索菲娅！”
世上第二位血腥神圣天使双目渐渐恢复了焦距，可惜她的反应和肖蓝预想中的完全不同。
“异教徒，又是你们这些异教徒！如果没有你们，主绝对不会抛弃我的！杀了你们，对，杀了你们主就会重新注视着我了！”索菲娅狂乱地挥舞着圣剑，完全没注意到自己的攻击毫无用处。
波纹状的AT立场第一时间便将她困在原地，经受过正统天使训练的她反应力堪称超一流。
“去死，去死啊！”索菲娅挥剑的手越来越无力，软弱的泪水在脸上肆虐着。
人间仅有的两位传奇之一，审判骑士、“白银圣祈”、“血腥圣女”、“血腥魔女”、“双手染满鲜血的屠夫”……被数个世界的信徒们崇拜，被自己人和敌人恐惧，这样的少女，会哭？
没人相信她也有眼泪，包括伪神在内的存在都认为她是一个“无泪之人”。连婴儿的哭声和母亲的嘶嚎都无法让她留下一滴泪水，所有人都觉得她的心是铁石做的。
可她现在哭了，哭的泣不成声。
“柳璃，麻烦你撤掉这个。”肖蓝看着哭泣的少女，轻声说道。
“大师，她的确杀不死你，可死亡毕竟不是什么让人愉悦的享受……”柳璃劝说着。她听妹红说过，第一次死亡会在心里留下极深的阴影。虽然时间会抚平一切，但被火焰焚身而死的痛苦她花了上千年都无法忘记。
“打开。”
“好吧，永远之民的想法就是摸不透。”柳璃小声嘀咕一句，听话地撤去AT立场。妹红恐惧火焰，可现在动不动就烧自己玩儿，跟个受虐狂似地。
肖蓝环臂将索菲娅拥入怀中，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温柔地声音好似妈妈睡前轻吟的摇篮曲：“乖，都过去了，都过去了……不哭不哭，乖孩子不哭……”
索菲娅突然一剑刺入她的胸膛，剑尖绞碎了心脏。这样的动作她早已重复过无数遍，熟练地好似本能。
“主，我做到了！我把异教徒杀了，现在能上天国了吧？我要上天国，我要见我的家人！主啊，为什么还不回应我，为什么！”少女疯狂地喊叫着，却一直等不到那熟悉的声音。
肖蓝咳出口鲜血，依然轻柔地抚摸着少女的头发。心脏被绞碎的那一刻她就已经死了，然而她是永远之民，这种脆弱的伤势根本伤不到她。
死亡很令人害怕吗？
没错，眼前陷入黑暗的那一刻他忽然觉得无比恐惧。死亡后是什么？是一片空白。无法呼吸，渐渐地感受不到身体，你所熟悉的一切全都消失不见了。想要挣扎却没有力气，只能悲哀地看着自己一点点失去知觉。
先是身体变冷，然后是手脚无力，最后完全陷入黑暗。那时还没完全死去，短暂的时光仿佛化为了永恒。想要嘶吼，却连嘴唇都动不了。
生时的一切算什么？你所执着的，你所憎恨的，你所畏惧的，你所希望的，你为之感动过的，你为之痛哭过的，你觉得到死也无法忘记的……这些，全都没了意义。
这，就是死。
没死过的人，完全不知道死的可怕。如果你自杀不成，那就请珍惜生命吧。连死都不怕，还怕活着吗？你要知道，死亡会夺走你的所有。
所以肖蓝要拯救怀中的少女。
不管还会不会被她杀死，不管再经历多少次死亡，也一定要拯救她！
自己不会死，但她的人生只有一次。体会过恋爱的酸甜吗？享受过成为人母的喜悦吗？为自己的孩子操心过吗？还有好多东西她没经历过，没感受过，怎么能死？
满手鲜血？
这不是她的错。宗教愚弄民众，让无数人为了那虚无缥缈的目标抛弃一切。为了死后能登上天国享受永恒的安宁，狂信徒可以散尽家财，手无缚鸡之力的平民也可以操起屠刀挥向“敌人”。
如果一定要有人背负这个责任的话——
神，你罪无可恕！
信仰崩溃？
这样更好。真正的神不需要供奉，更不需要信徒为其奉献所有，甚至应该连信徒都不需要。神应该是万能的，为了消除时间的悲剧而存在的！
需要回报的神？
那只是人！
“乖，不哭不哭，你还有我在……”
索菲娅猛地一愣，更加疯狂地捅出手中的利剑。
“为什么还不死？为什么！求你了，快点死吧，我要上天国，我要见我的家人啊……”少女的手愈发无力，只有鲜血还在静静的流淌。
“索菲娅，天国真的存在吗？”肖蓝轻抚少女的头发，梦呓似地问道。
“存在的，一定存在的！妈妈在那里，爸爸在那里，外公、外婆，我的家人都在那里！”索菲娅不停地挣扎着，却完全无法挣脱对方的环抱。
“不可能不存在的，不可能的……”
“你的神，是怎么对你的？他抛弃了你。”
“不，不是这样！我杀了神的使者，不然我才是神最虔诚的信徒，死后绝对会登上天国的信徒！”
“神的使者啊……神使，会在死前诅咒虔诚的信徒吗？”
“我杀了她，她肯定要诅咒我。所有人都是这样，我见过的太多了。”索菲娅茫然地说着，脑中乱得像团找不到头的线团。
“索菲娅，你心里的神是什么样子的？”
“全知全能，总是会温暖地对我诉说神谕。主一直都是这样，因为我是主最虔诚的信徒！”
“神使呢？”
“和神一样，为世间带来幸福的存在！”
“神使……也会死吗。”肖蓝眯起眼睛，话语里满是寒意。
“死？怎么会死……可我杀了神的使者……为什么会这样？”索菲娅痛苦地抱着头，感觉一直坚持的所有正在崩溃。
神说你信我死后则会登上我的国，享受永远的安乐。所以神应该是不死的，神的使者也是永恒不死的存在。但现在一个神的使者却死在她面前，死在她手里。
这是一个无解的谬论，除非……这前提从一开始就是错的。
肖蓝突然凶暴地扳住少女的脑袋，眼睛直视着对方，一字一句地说：“神的使者死了，因为她根本不是什么神使！”
“不，主跟我说过，这是他的使者，为世间带来幸福的天使！”
“是吗？那她的死意味着什么？她的诅咒又说明什么？会对死亡而歇斯底里的是人类，也只有人类！”肖蓝死死地抓住索菲娅，“听好，你信仰的神——只是个人！”
“神……也是人？”索菲娅喃喃地重复着。
“没错，他只是人！有欲望，会痛，会哭，会恐惧，也会死的人！”
“主所传播的福音呢？”
“福音？给我看看他的‘福音’在哪里！用钱就能洗清罪恶，死后就可以登上天国，这就是所谓的福音？”
“主的……天国呢？”索菲娅颤抖着，眼神慌乱不安。
“天国？死后享受永久的安乐？如果世上真有这种地方，那也绝不会是一个拥有欲望的人能创造出的东西！连神都有欲望，他所保证的一切还可以相信？你满手血腥，死后还能享受永恒的平静？这种天国，只是幻想！”
“天国，不存在？”少女全身都在颤抖，声音软弱而无力。
“天国，不存在！”
“不存在，不存在么……那我坚持的一切又算什么？究竟算什么！都是骗局吗，都只是骗我的吗！妈妈，爸爸，外公，外婆，你们，真的死了，再也见不到了吗！”索菲娅嚎叫着，任由泪水肆意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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