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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匡胤传-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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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元福是无心求战,高行周心里有点奇怪:郭威的战将不少,怎么派了个黄口孺子。
一连两天不见动静,赵匡胤有点按耐不住了。他忽然想起了父亲那封信。
他找到了杜二公:“舅舅,有一个重大的使命,必须您老人家辛苦一趟。”
“什么?”
“我父亲与高元帅有金兰之谊,他有一封书信在此,请您亲自送给高元帅。”
“姐丈的信,理当我送,拿来吧!”
高行周听说是赵弘殷的妻弟亲自来下书,以礼相待,让到书房,侍者奉上香茗,高行周说道:“请贤弟稍待。”于是他打开了书信,赵弘殷那战战兢兢、抖抖颤颤写出来的字,呈现在他面前:
行周贤弟台鉴:
临表唏嘘,悲怆不胜。你我旧朝之元勋,新皇之贰臣,此生格局已定,只有听天由命;而子女何辜,受此茶毒:犬儿匡胤征讨之行,岂是本意,实为驱使,盖欲假贤弟之手以诛愚之见之后,而逼你我狭路相伙也!世情衅险,命多乖舛,刀剑斧铖、引颈受之而无憾;而祸延子孙,心实不甘。故敢冒斗胆,愿借仁兄项上之首与匡胤,以败彼奸。攻首?罪乎?青史可鉴,异日愚兄当于泉下跪谢于贤弟尊前!”
赵弘殷泪垂顿首
相好的朋友,在信中要借他的人头,这种事恐怕亘古未有。高行周读着信,血流加速,血压升高,心中怦怦直跳。他一不怕死,二不恨赵弘殷,一腔怒火,射向郭威。原来同朝为臣,你郭威得了天下,就这样把同僚往死胡洞里逼,不仅逼老的,还要逼小的,得势不饶人,这口气高行周如何能够咽得下?
他不仅不恨赵弘殷,而且从信的字里行间看到那老态龙钟的赵弘殷浓浓的舐犊之情。他把儿子打发回家,不也是这种心思吗?以死尽节,他把自己孤身一人留在潼关,不也是这种安排吗?因而他倒从信中看出赵弘殷的聪明,看透了他的心思。
寻思一番之后,他毅然地对杜二公说:
“感谢贤弟送信,内容本帅已尽知。恕我暂不作复。回去请转告赵公子,三天之后,若无动静,请他放手攻城,结果到时自晓。”
送走杜二公高行周修家书一封,当即派人送往山东老家。第二天晚上,高行周交待侍者,自己要安心静养,不要进来打扰,然后自己修饰打扮一番,伏案疾书,给赵匡胤写了一封信,把信密封之后,封皮上写着“高行周留书,赵匡胤亲拆”。一切安排已毕,随手“嗖”地拔出宝剑,口里念念有词:“郭威、郭威,篡国逆贼,我生不能食尔之肉,死定要夺尔之魂!”
他把身子转向东北,望着山东的方向,心中念着:“夫人、怀德,永别了!望你们平安康健,我于九泉之下,心也安然!”他又想起早早失散的儿子怀亮,不知生死,永难再见了,止不住流下泪来。
他猛地把眼泪一抹,自言自语道:“高行周呀高行周,你从十四岁上阵,四十年来沙场驰骋,枪挑过无数英雄,马踏过多少豪杰,英名一世,虽不能说流芳千古,但总算不虚此生。而今,自刎一死,对汉主可说尽了忠;借头与人,对朋友算是全了义;自己死,却保全了儿子,使高氏香烟有断,对祖上算是尽了孝。”想至此,他喊出声来:“高行周、高行周,一世无敌,临终忠、孝、义三全,你复来何求。嘿!”借着这一声大喝,他把剑向脖子上只一抹,一股热血喷出,刚刚写好的那封信上,溅满了血迹。——一代英雄,这就结束了他的一生。
第三天一早,侍者前来照料,一进门,看见高行周坐于案前,二日圆睁,尸体不倒,脖上架着那口宝剑,凝着血迹。
“报告副帅,高元帅他、他……”
岳元福和手下几个大将正在议事,见高行周的侍者惊慌失措地跑进来,满脸泪迹,跪在地上,语不成声,知道出了事,把手一摆,领着几个人,急趋元帅寝房,看见高行周已经自刎而死,喊了声“元帅”,已经跪下,几个人跟着一起跪了下去。
拜毕,就在高行周案前,岳元福与众将计议后事,说道:
“列位将军,如今元帅已亡,大军压境,潼关一镇之兵,难与圣朝为敌,为免生灵涂炭,我想不若归顺大周;况大汉已不存在,我等也免作无根浮萍,不知众位意下如何?”
众将一齐拱手,说道:“岳大人所说,实为识世务的英雄之见,末将等也是这个主意。
岳元福听说,当即修了降书,命大开城门,领了众将,全部卸去武械,一齐来到周营投降。
接到降书,赵匡胤不战而胜,喜出望外,令杜二公与董家兄弟守住大营。自己与郑恩、李通、周霸带了一百精壮侍从,随岳元福进城,办理交接,安抚之事。
一行人来到帅府,进入后堂,见高行周执剑在京,尸体不倒,郑恩说道:
“这驴毬入的高行周,死了还瞪着两眼,稳坐不动,还拿着元帅的架子。”
匡胤喝道:“兄弟不要胡言,高元帅当今英雄,盖世无双。若抗拒,你我岂是对手!他手刃一死,一方面尽了忠,一方面顺了民,使千万民众免除了刀枪之灾,他死的英雄!”
他说着,忽然看见案前书信上写着“赵匡胤亲拆”的书信,血溅信封,显得格外壮烈,不觉肃然起敬,躬身施了一礼,走上前去,小心翼翼地取过书信打开,示意让众将坐下,自己走过一旁阅读起来。
只见那信上写道:
汉潼关节度使高行周,尽节临亡,亲笔遗书,奉于赵公子台下:昔某与尊翁同为汉室重臣,曾结金兰之好,不意周兴汉灭,论为送旅之臣,今公子领兵至此,得周自知中兴无望,心如死灰,若刀兵相见,虽可一搏,徒增冤魂,空添孤寡,生灵涂炭,遗累万民。更有汝尊翁飞鸿:满纸血泪浸染,亟望息事平灾。舐犊之情,人心皆然,故愿借人头与君,以尽忠义之节。我无他望,唯遗怀德、怀亮二子,俱为忠勇之士,他日相遇,如能予以提携,则余感恩于泉下矣!专此布嘱,余不赘述。
这信下还附一信,匡胤看时,原来是父亲写给高行周借人头的信。两封信拿在手中,匡胤觉着有千斤般重。高行周不仅武艺超群,而且人格高尚,使他敬羡感叹。于是他把信装好,慢慢地回到案前,望着高行周双膝下跪:
“高伯伯高风亮节,堪为师表,听嘱之事匡胤没齿不忘,愿伯伯九泉下安息!”说着,泪水滴落下来。
赵匡胤站起身来,与众将说道:“高元帅在生忠直,死后神明,礼当隆重祭曲,以慰忠魂。”
岳元福遵嘱,当即准备了香案,赵匡胤带领众将,焚香下拜,匡胤颂道:
“高元帅灵魂不远,今日成全了赵某一行大功,既有功于汉朝故主,又有恩于当代黎民。赵某获恩,义当重报,今后若有升腾,必善待二位令郎。使其披蟒挂玉,有福同享,愿高元帅安息!”
众将一块高颂:“愿高无帅安息!”
只听“扑通”一声,高行周尸首倒在地上了。
祭毕,因要回京“报帐”,匡胤令手下取了高行周头颅,另刻了木香人头,与高行周安好,用棺盛殓,葬于潼关的山头之上,并立了石碑标记。
诸事安排已毕,匡胤把潼关帅印文于岳元福代掌,军政大小事务,均由岳元福管理。自己与众将回到大营。不战而胜,上下将士俱皆欢喜不尽,热烈庆祝一番,第二天就拨寨起营,顺着原路,望汴京出发了。
大军路过娘娘山,匡胤与舅舅杜二公商议,让他上山解散山寨,带了家属进京。杜二公上山后,晓喻山寨上原来留守人员:愿进京者同行;不愿进京者,发给安家费用,各奔前程。不许再聚山林,为非作歹。安排已毕,杜二公安排车辆,载了母亲与女儿杜丽蓉,自己与褚氏骑马,一齐向东京进发。
大军回到东京,赵匡胤先见过柴荣。柴荣闻信十分高兴。苗训上前恭贺说:
“怎么样?贫道说此行必克,而且时间只在两个月之内,至今不过四十天,我言之不廖吧?”
赵匡胤表示钦佩:“先生真诸葛重生也,这次先生预言又验,赵某心悦诚服!”
苗训哈哈一笑,说道:“过去的事再莫提他,且说如今……”,他用眼一直看着郑恩,感到他愣的着实可爱,于是接着说道:
“不知郑将军是否还要打断我的腿筋!”
郑恩这浑小子,记性颇好,他像欠了苗训一笔债似的,总怕人家讨帐,因而见了苗训,嘿嘿一笑,赶快走开,免得苗训提这档子事。他认为要躲过去了,正暗自庆幸,如今被苗训一提,急得他黑头上沁出了明晃晃的汗水。他“哇哇”大叫道:
“你这个妖道,我怎么知道你能掐会算?等会儿柴大哥摆宴,你罚我几大碗不就结了!”
柴荣笑道:“你输了官司,还要拿我的酒抵帐,也真亏你能说得出!”
他的话,引起了一阵哄堂大笑。
赵匡胤将董龙、董虎、李通、周霸对柴荣一一作了介绍,柴荣大摆宴席,为他们一行庆功,说待明日朝过圣上,再请旨领赏。
赵匡胤思念父母,略饮数杯,即告辞回家。
在赵家,杜二公和母亲、夫人、女儿见了赵弘殷夫妇,寒喧之后,就说起了赵匡胤和杜丽蓉的亲事。由老夫人作主,赵弘殷夫妇自然也欣然答应。并议定:不拘繁文缛节,当晚就与他们合卺成婚。于是张灯结彩,准备宴席,热闹非凡。
赵匡胤一进门,见家里热闹得象过节一样,及看到祖母,杜二公等均已来到,大门院落都贴着大红喜字,心里已明白了十分。他赶忙拜了父母,老人们没容他再作细节叙述,就给他和杜丽蓉草草举行了仪式,之后,大家入席欢宴。
得胜荣归,亲人相聚,又是新婚礼成,三喜临门,这酒宴吃的异常热闹。
赵匡胤原配夫人贺娘子,性本贤惠,见丈夫得胜回来,又办喜事,不仅没有醋意,反而格外地殷勤,以示支持;而杜丽蓉早把匡胤看成是一位了不起的英雄,喜事突来.她猝不及防,高兴得心慌意乱.脸泛桃花,显得格外温柔美貌。
杜老太及杜二公夫妇,心想事成,高兴得合不拢嘴,咱不待说了。而最为高兴的,当然就是酒宴中的主角赵匡胤。
与杜丽蓉成亲固是一喜,赵匡胤心中最为得意的,是他完成了征伐高行周这一件当初谁都不敢去办的大事,但是,他心里清楚,他父亲在这个过程中起了多么举足轻重的作用,他父亲在他的心中的形象,大大地升华了。
在赵匡胤眼里,父亲是个好父亲,只是对自己过于苛刻.严有余而亲不足,而且有时不讲道理,不听辩解,使父子之间总有一点隔膜;而今,从他给高行周的一封信中,使赵匡胤看到了父亲的内心世界,他不仅是位伟大的父亲。而且是一位伟大的英雄。关键时刻,一封书信,使高行周自刎,解决了一场残酷的战争,他对父亲的尊敬大异往常。
在赵弘殷的眼中,赵匡胤长大了,带着三千人马,义无反顾,敢去和威震四海的高行周决战,而且一路上增兵添将,将兵马扩大了几倍,他不再是惹等生非的公子哥,而是个有战略思想,能挑大梁的好汉了。他对儿子更加心爱了。
父子二人席间谈起高行周的遗言,都唏嘘不已。赵弘殷交待儿子:“我和你高伯伯都是各为其子,你和你高伯伯又是各为其主。世事就是这么微妙而又残酷。高怀德武艺超群,你要有一番作为,离个不开人手,以后要多方查访。妥善安置,以不辜你高伯伯的重托。”
“父亲放心,我一定要把他找到,要像亲兄弟一样待他。”
“好、好!”赵弘殷连连点头。
宴会已毕,新婚夫妇进入洞房。
“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这人生两大快事,如今一齐来临,赵匡胤平生未遇,难以形容他的愉快心情。而杜丽蓉小姐久藏春闺,初试罗闱,不耐锦衾,不胜其妖羞之状。还是由久贯风月的赵匡胤引而导之,怜香惜玉,才渐入佳境。
夫妻恩爱无度,不觉曙光已露,金鸡三唱,为赶早朝,赵匡胤匆匆起床,洗漱完毕,连忙到晋王府去了。
周帝郭威驾坐早朝,文东武西,朝贺已毕,周主即宣赵匡胤见驾。赵匡胤领旨,来到金阶,俯伏在地:“万岁,臣赵匡胤奉旨剿叛,于途中招收了降将董龙、董虎、李通、周霸、杜二公,前后共收人马一万三干。兵到潼关,仗万岁洪福,逼得叛将高行周自刎,岳元福余众全部归顺,潼关之叛,已全部平息。”
高行周英武无敌,在周大祖郭成的脑海里留下了太深的烙印,赵匡胤来去一趟,仅四十余天,就平定了潼关,他听起来有点像神话,虽然知道赵匡胤不敢妄奏,但听起来怎么也不大相信,于是他问道:
“既然平息了潼关之乱,可取来那叛贼高行周的首级?”
“首级现在午门外。”
“可将高行周首级取来,待朕一看。”
只有首级才是真凭实据。他要亲眼看一看,这举世枭雄,最威胁自己的劲敌的人头,才彻底放心,而且会从中获得无限的快意,解一解心头之恨。
果然,不一会儿侍御官就将一只木桶抬到金銮殿,近侍内臣打开桶盖,取出盛人头的盒子,呈到龙案前跪倒,两手高举,托着那只盒子,禀奏:
“请万岁龙目观看!”
周主郭威定晴细看,果然就是高行周,他心里暗暗诅咒:“好你高行周,与我郭威作敌,今日血淋淋的人头来向我朝见,昔日的威风哪里去了?”他感到无限的快意,仔细端详那人头,忽然发现高行周上面眼是睁开的,血污将一绺胡子粘在脸上,像吹起来似的,面目如生,满脸怒气。侍者举着人头,心里发怵,手哆嗦起来。那人头摇了两摇,像活了起来似的。郭威忽然感到一阵紧张,止不住“哎呀”了一声,头往前一栽,双目紧闭,面如土色,一时竟昏迷过去。
“万岁!万岁!”两旁侍臣大声呼叫起来。
柴荣把手一摆,举人头的侍者赶快把人头放回桶内,着人抬出去了。冯道等几位大臣以及柴荣等急上前观看,呼喊。郭威伏在案上,一声不应,头上冒着冷汗。气息微弱,两眼不睁。大家都慌了手脚。柴荣命侍官连着龙椅一块,将郭威抬到后宫,急召太医诊治。
经太医诊断,郭威是由于风邪侵入,得了痛脾症。饮食困难,浑身疼痛,行动不便。每天静卧寝宫,强咽苦药,难以问朝。
作为皇帝的接班人柴荣,自然比谁都要忙。他安排赵匡胤暂时等候,待主上病性稍缓之后再为讨封,同时要处理军政大务,阅读奏表。实际上他等于提前登了极。而且他原为开封府尹也有许多要办的事务,柴荣尽管十分能干,一时也显得有些手忙脚乱。
太祖郭威病情不见好转。有人提出应该进行郊祀,祭典天地,散财安命。按照帝王郊祀,冬在南郊,夏在北郊的规矩。广顺三年冬太祖被抬到南郊,由左右架着上了祭台,只能低头而已,拜礼难以进行,最后由柴荣代替成了礼。
太祖这中风病最忌风寒,隆冬天气,拉着这样的重病号暴露于荒野,对他的病无异是雪上加霜。这晚,郭威病情加剧,到夜里几乎痛得昏死过去,好一番抢治,才稍稍苏醒过来。于是没有回宫,就住在了南郊。
郭威病成了这个样子,上上下下都有点惊慌失措,惶惶不安。柴荣站出来理着事,人心才踏实下来。不过,也真难为了他:顾外顾不了内,郭威跟前就少于侍奉了。
一天夜里,柴荣在澶州时的牙将曹翰来求见柴荣。这曹翰原是郭威的一个随身小吏,郭威喜欢他聪明伶俐,就让他跟了柴荣。好久不曾见面,今天不召而来,柴荣很为奇怪。就问其所以,曹翰便道:
“殿下,如今主上病重,您只能不离左右,入侍医药,随时观变,以备不测,怎么能老在外边忙碌呢?”
此荣上前执着曹翰的手。说道:“不是你提起,柴某几乎误了大事!”
柴荣当天就进入后宫,下令小事不必来奏;重要事情一律由柴荣内通外联,实际上柴荣成了代皇帝。
第二年春,郭威病体日渐沉重,自知终将不起,便考虑安排后事,从人事上先作了安排,诏令晋王柴荣除在开封府尹外又兼侍中、掌内外兵马事。任郑仁诲为枢密使,同平章事,殿前都指挥使李重进领武信军节度使。当时的武信军还在蜀地,这是个虚待,不过是对李重进信任的表示。郭威又任户部侍王溥为中书侍郎,同平章事。命他起草诏书,改年号为“显德”。并于诏书中亲嘱:“晋王荣可于柩前即皇帝位”;郭威并召柴荣和外甥李重进入宫,宣布他的遗诏,让李重进对柴荣跪拜以定君臣的名份。忍着浑身骨节的剧烈疼痛,郭威把这一切安排停当,然后闭上眼睛,以极微弱的声音对柴荣、李重进说:“这样,我就放心了!”
柴荣、李重进垂泪不已。
忽然,郭威把眼睁对一像病痛全消了一样,对柴荣说道:
“我过去多次给你说过:唐朝十八陵部被人发掘,原因在于他藏的金宝大多了。我死,给我穿纸衣、盛瓦棺,快埋葬,勿久留。葬毕,新近召墓民户三十家,免他们的徭赋,令他们看守,不专置守陵宫人,不修地宫,个做石人、石羊、石马,就刻一个碑:‘周天子平生好节俭、遗令用纸衣、瓦棺,继嗣的天子不敢违命也’。而今我又给你重复一遍,你若违反我的意思,我不会给你带来福气的。”
郭威断断续续说完话,疲累已极,就闭上双眼不言语了。
王溥笔走龙蛇,把这一切飞速地记了下来,握着笔,等着他的下文。柴荣、李重进也屏注呼吸,静听郭威最后的圣嘱,但久久地,久久地,郭威再也没有说话。
柴荣俯下身去,用手在郭威鼻上试了试,不知什么时候,郭威已停止了呼吸。
柴荣“扑通”一声,跪在床前,泪流满面,悲咽泣啼,捂着嘴“呜呜”失声。李重进、王溥也跟着下,俯伏在地。
一代英雄,后周开国皇帝太祖郭威,在位三年,在他五十一岁时,就这样地告别了人世。
少顷,柴荣毅然站起,命王溥起草新皇登极诏书,暂不发丧,准备登极大典。
第二天,晋工召集文武百官,才宣读了太祖遗诏,晋王就即了皇帝位。这就是周世宗。
赵匡胤献人头,献出一场变故,旧小说家把它演义为生生相克,说是死鹞子吓死了活郭雀,其实并非是那回事。按说郭威武将出身,五十一岁不算太老,突然得了不治之症,似乎有点奇怪,于是就做出了那种并不科学的推断。
其实郭威得的是急中风。邺部举事以来,地处于矛盾的漩涡之中,忍受着巨大的精神压力,从家事上悦,汴京爱妾和儿于被杀,接着、柴氏娘娘病故,给他很大打击,当上了皇帝,百疲待兴。天下还不统一,南北都有敌人,内政外交,使他早已心力交瘁;加上高行周这个劲敌,一直是他的一块心病,因而见了高行周人头,精神上的大起大落,情绪上的大冷大热、思想上的大喜大悲,超出了他疲惫已极的身体的承受能力。于是得那风病急症,这是极令规律,很自然的事。
这一场变故,使得胜的赵匡胤没有受到封赏,回到家里,讲习演武,畅叙天伦之乐,倒也安然。
晋王即位,改年号为显德,葬周主于新郑,谥号太祖皇帝,大赦天下。群臣众官,仍依旧职。办理了这一切事情,就召宣了赵匡胤,封为宿卫将军。其余郑恩、杜二公、李通、周霸、二董等,都为偏将,在殿前供职。那柴荣的亲生父亲柴守礼,于郭威即位后,已给了他一个银青光禄大夫、检校交部尚书的荣誉虚衔。如今见儿子当了皇帝,自觉在京城居住已不方便,无论见皇帝或大臣,礼仪上都难得恰当,使申请迁居西都洛阳,柴荣准奏,加升金柴光禄大夫,检校司空的荣誉官衔,让他退休,到洛阳居住去了。这样,一直到他去世,终生没有来东都汴京。
………………………………………………
第20章高平大血战
世宗柴荣被数万汉兵包围,赵匡胤大喝道:“主上危急,正是我等拼死报效之日……。”当即带了三千兵马,冲入敌阵。
周太祖郭威驾崩,晋王柴荣继承为帝的消息传出后,北汉主刘崇真是高兴之极,想趁着周朝国君新丧,新君立足未稳之机大举入寇,以报往日之仇。但他又怕自己力量不够,便遣使乞求契丹派兵协助。
这时,契丹已将国号改为辽,国王也改称为皇帝,新任皇帝途述律,也就是辽穆宗耶律璟,是契丹著名勇将,原封为寿安王,后来辽国内乱,燕王述轧杀了世宗,自称皇帝,述律便率兵讨伐述轧,最后杀掉述轧,由述律即位为皇帝。这述律自恃武力,早有觊觎中原之意,而在辽和周两国夹逢中生存的北汉,也早已被述律看中,认为是他夺取中原的一块最佳跳板,所以在对外政策上,便采取了援助北汉以抗后周的策略。当下,他见北汉使臣来求援,心中大喜,使派了武定军节度使,政事令杨衮,率领一万余兵马,赶赴晋阳,与刘崇会合,共同抵御周兵。
刘崇见辽国援兵已到,信心倍增,以白从晖为帅、张元徽为先锋;令长子刘承钧等守晋阳,自领兵三万,与契丹合兵一处,浩浩荡荡向潞州(今山西长治北)进发。
驻守潞州的昭义节度使李筠,见北汉兵来犯,派遣部将穆令均前往迎敌,自领大军守住南下的要道太平驿。
穆令均带领人马,放炮开城,破口大骂,“背国反臣,侵我边疆,若不速速退兵,定叫尔等片甲不回!”
北军杨衮拍马出阵,舞动大刀,直奔穆令均,两马相交,金鼓齐鸣,只战十余合,杨衮见战穆令均不下,虚晃一刀,诈败而回,穆令均哪里肯舍,随后紧跟。正在追赶杨衮,只听背后一声炮响,埋伏着的张元徽从斜刺里冲出,拦住了穆令均的退路;杨衮又反身杀了回来,二人把穆令均夹在中间,前后夹攻。情知中计,穆令均心中一慌,措手不及,被张元徽一刀砍于马下。可怜一条好汉,就这样为国捐躯了。
李筠见失了大将,北兵来势凶猛,令牙将刘瑗、王真坚守城池,同时急忙差人星夜驰往京城告急。
世宗柴荣接到急报,愤然大怒:“刘崇亡国之将,贼心不死,不灭此贼,终是后患!”他决定要御驾亲征。
“陛下初登宝位,如若离京,恐人心难定,只派大将前往就可以了。”有几个大臣劝他不可轻易离京。
柴荣可不是犹豫不决的人,他说:“不然,刘崇乘我国丧兴兵,是欺朕新立,政权未固,想趁机实现其吞并中原之志,而朕正是由于新立,正欲借此以立威,不可不往。”
宰相王溥道:“陛下之言,实为英明远见,老臣以为应起驾亲征。”
太师冯道却耐不下了,奏道:“王溥之言差矣!千金之子,坐下垂堂。陛下万乘之尊,亲临不测之地,臣以为万万不可!”
世宗说:“唐太宗得天下,凡有征战,未有不亲临,唐太宗尚如此.联焉可躲闪?”
“不知陛下可能为唐太宗吗?”一惯圆滑的冯道,这回话说得尖酸刻薄。
世宗耐着性子道:“刘崇以十二州之地,兵力究竟能有多少?他所依仗的,就是契丹的协助。以朕兵甲之强,士马之众,破刘崇可以说是以山压卵!”
“不知陛下可能成为山吗?”
冯道抓住不放,连讥带讽,世宗听了十分不悦。这时军师王朴说话了:
“刘崇就是借圣上新立之机.举兵发难,主上亲证,正是还他以颜色,也是给天下一个震慑,不然会祸乱四起。我担保主上此去,定能战而胜之,太师勿虑!”
世宗一听,不等别人再议,斩钉截铁地下了决定:“王卿所议甚是,朕意已决,准备出征!”
当日发下圣旨,调动各路节度使一分兵三路,证伐北汉,符彦卿、郭崇为东路,由磁州西进;王彦超、韩通为西路,由晋州东进;樊爱能、何徽等中路,向训为监军,直趋泽州。世宗则率东京禁军诸将领,领大军亲征。
军情火急,自有信使飞马传向各地去了。
这时,赵匡胤奏道:“陛下亲征,必须挑选精兵勇将,并选拔先锋良将,作为前驱,保证所向披靡,以挫敌锐气,此致胜之道也。”
世宗高兴地点头道:“御弟之言正合朕意,所可随征精兵,就烦御弟负责遴选。至于先锋一职,明日令请将校场比武决定。”
说毕,宣布散朝。
第二天,世宗亲自来到演武厅坐定,赵匡胤奏道:“斩将破敌,以勇为先;定取高下以箭为能。陛下可取箭高者为先锋,再选力勇者为副,这就两全其美了。”
世宗点头称善,就下旨先比射,以后再比勇。
旨令一下,当即闪出一将,风流翩翩,器宇轩昂,面若傅粉,唇若涂丹,带着傲视一切的神态,走上前说道:
“臣先射箭,再比勇,抛砖引玉,博陛下及诸将一笑!”
众人看时,原来是郭威的驸马张永德。世宗点头首肯。张永德骑上马,左手弓、右手箭经过台前,驰向箭垛,看得真切,一箭射击,正中红心,一连三箭,箭无虚发。
战鼓“咚咚”加上掌声和喝彩声,交织在一起,有如突然爆炸的雷声。张永德春风满面,上前见驾,就要取先锋印。这时忽然听到一声大喊,声如惊雷:“且慢,先锋印待我来挂!”
大家看时,原来是郑恩。他走到世宗面前,施礼说道:
“臣前些时演飞弓马,颇有心得,愿献技与陛下,与驸马一比。”世宗心中有点纳闷:这鲁夫何时习得弓箭?竟也敢比武?而且说话也比以往有了分寸,真是士隔三日,当刮目相看了。岂不知,这是赵匡胤这一段下功夫调教的结果。“好,你就试来。”世宗点了点头。只见那郑恩跨上雕鞍,张弓搭箭,一连三箭,也是箭箭中的,和张永德那三支箭,都极骄傲似地在红心处挤在一起。也是鼓动声震野,群情哗然。
郑恩下马,大步来到世宗面前:“陛下,这先锋印可该俺挂了吗!”
一旁的张永德那粉白的脸上,忽然泛起了红云,他高声喊道:“箭法不分高下,你可敢与我比勇吗?”
郑恩扭头看了他一眼,不以为然地:“比武,乐子求之不得!”
两个人也不等世宗下令,便各自去取了兵器,跨上战马,驰到场中,就要动手。看二人架式一场你死我活的厮拼,就要一触即发。
许多人都屏住呼吸,绷紧了神经,几干人的教场,一时静得像空场一样。
“且慢!”赵匡胤声若洪钟,一声断喝,二人都停在那里。
“待我奏请圣上,自有定论。”
世宗这时也松了一口气,他也生怕二人格斗,难免不出问题,但又不好高声无状地呐喊,赵匡胤制止了这个局面,正符合他的心思,他转向赵匡胤:“御弟有何高见?”
赵匡胤说道:“比武是要比的,但二虎相斗,必有一伤,可以不必械斗,以角力代替。陛下请看,那将台下的石狮子,足有数百斤重,陛下可令二人,谁能将石狮子提到台上,又放回原处的,可以为先锋。”
“御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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