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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货-第7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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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子邰皱眉:“就是因为要进山了我才怕,你们知道的,我一直怕去山里面这些地方。”

段氏兄弟互相对视一眼,也不再说什么。

当太阳彻底升起的时候,刑术等人也到达了德夯苗寨,但是初升的太阳照进车内的时候,却向忙碌一夜,依然带着紧张和疲惫的刑术等人昏昏欲睡。

苗寨内的路很窄,不可能行车,车在外围停下之后,刑术四下看着道:“找个地方先住下来,今天是没法继续了,你们先休息睡觉,我去找凡孟和贺月佳两人,不过,也许他们会自己找上门来。”

谭通看着远处有一个停车场:“那里吧,车停那里,进山是开不了车的,车得长期停在这里,我们卸东西,再把车衣给盖上,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呢。”

谭通正准备将车开过去的时候,刑术透过车窗就看到了小河对岸走在廊檐下的董国衔和吴志海,他吃了一惊,下意识道:“糟了,徐氏兄弟也已经到了。”

“哪儿呢?”阎刚立即朝着刑术的视线看去。

“我没有看到他们,但是看到警察了,那边。”刑术指着廊檐下正在交谈的董国衔和吴志海,“那是董国衔,旁边是吴志海,就是吴志南的弟弟,现在开侦讯公司的,没想到傅茗伟这次连他都用上了,说明傅茗伟也在这里,更说明他开窍了,不再墨守成规了。”

就在车上人都看向小河对岸的时候,萨木川指着前方道:“前面有个林子,可以进车,进去之后右转,有个小旅社,跟干净,老板人也不错,还有停车的地方,最重要是清静。”

刑术扭头看着萨木川,萨木川再次肯定对他点点头,刑术道:“谭通,按他说的走。”

来到萨木川所说的旅社之后,萨木川率先下车与那老板拥抱在一起,低声交谈之后,老板招呼人来,将他们带进旅社中休息,同时也帮着谭通将车停好,批上车衣。

一切妥当之后,刑术叮嘱阎刚先值守,自己则离开旅社,去寨子中转转,再去看看董国衔和吴志海,谁知道他刚走上那座石桥,就看到在石桥对面屋檐下小超市门口背对着他站着的傅茗伟。

第二十七章罪恶的另一面

傅茗伟站在那,昂头看着远方的那条巷子,不知道在看什么。

刑术拿起电话拨出去,随后问:“傅警官,你在哪儿呢?”

傅茗伟接起电话的同时,还是看着前方,丝毫没察觉刑术已经走到了身后,撒谎道:“我在长沙,你呢?你在哪儿?”

已经来到傅茗伟身后的刑术放下电话道:“我在你背后!”

听到刑术的声音,傅茗伟为之一愣,猛地转身,看到刑术后,立即换上了一副笑脸。

他的笑是发自内心的,现在毫无头绪的他,正盼着刑术能突然出现,因为刑术的出现在他眼中就如神兵天降一般。

傅茗伟笑着,而刑术则是面无表情地问:“徐氏兄弟也来了吧?”

傅茗伟点头,反问:“刑术,你们到底来干什么?”

“我说过了,规矩就是规矩,你既然找了吴志海来,说明你也知道有些事情,按照你从前的做事方法是行不通的,所以,既然你知道变通,那就再变通变通吧。”刑术看了眼四下道,“现在的德夯苗寨危机四伏,除了我之外,还有其他几队人马都在这里,你们要小心。”

傅茗伟道:“这里虽然不大,只有80多户人家,但是游客的日流量很多,要是出点什么事情,谁也付不起责任。”

刑术仰头看了一眼,头顶上方藏在雾中隐约可见的那座矮寨大桥,摇头道:“你放心,就算有什么事,他们也不会公开做,你如果真的要查,跟死徐氏兄弟就可以了。”

傅茗伟皱眉:“现在我有个最大的难题,在我拿不到实际证据的前提,可支援的人手有限,如果徐氏兄弟生事,上级可以派特警和就近的武警部队来支援,但他们不生事,只是闲逛,那我的任务仅仅是跟踪,而且只有我、董国衔和吴志海三个人,我是进退两难。”

刑术还是道:“你放心,他们不会在这里生事,就算有事,也会是在山里,但有些事情,你们警察当时管不了,也不好管,总之,就算你们跟着他们,也千万不要冲动做任何事情,一旦进山,你们就只能任人摆布了。”

傅茗伟上前一步:“你为什么就不肯告诉我,为什么要进山!”

刑术只是摇头:“我很想告诉你,但规矩就是规矩,我许诺下的事情,不能反悔的,我还是那句话,事情结束之后,如果我真的触犯法律,该拘留就拘留,该蹲监狱就蹲监狱,我的话说完,再见!”

刑术转身就走,傅茗伟站在那,此时董国衔和吴志海走过来,看到刑术,两人快速走过来,吴志海作势要追刑术,傅茗伟叫住他道:“算了,别逼他,没用的,我了解他。”

吴志海摇头:“除了他,我们没有办法找到其他的帮手。”

傅茗伟道:“只能选择信他了,徐氏兄弟找到了吗?”

董国衔摇头:“没有,一进了这个寨子,这四个人就散开了,我们原本盯着徐生的,但是徐生在拐弯之后就消失了,就和人间蒸发了一样。”

傅茗伟叹气道:“早年传说苗寨有很多暗道之类的,现在看来是真的,但刑术说他们要进山,还劝告我,千万不要跟着进山,就算发现了徐氏兄弟也不要进山。”

“为什么?”董国衔皱眉,“哪儿有猎人发现猎物不追的道理!”

吴志海道:“我想他的意思是,如果进山,我们和徐氏兄弟的身份就会转换,他们变成猎人,我们变成猎物。”

董国衔沉思了片刻:“不行,我们是警察,不是军队,我们的擅长领域在城市,而不是森林。”

董国衔问:“傅队,你的意思是?”

“请求支援。”傅茗伟说完,又眉头紧锁,“但是没有恰当的理由和证据,上级是不会批准的。”

苗寨内的一座土楼之中,最后一个到达的徐有气喘吁吁地走了进来,向坐在门口抽水烟的老头儿点点头之后,进了屋子,随后爬上楼梯,穿过走廊,又爬上竹梯到顶层,再又顶层另外一边的独立楼梯走下,来到后面那间阴暗的石屋之中。

当他走进去的那一刻,徐道第一个出现在他眼前,沉声问:“三哥,你甩掉警察了?”

徐有喘着气点头,又取下眼镜,用衣角擦着:“好不容易甩掉。”

徐道笑了:“警察跟着大哥,二哥跟着警察,我在远处盯着,唯独不见你。”

徐有看了一眼坐在屋内,正在吃罐头喝水的徐生和徐财两人,见他们没有搭腔,也知道两人这次支持徐道的怀疑,于是解释道:“还有一个警察,应该是他们的头儿,他盯着我,我想了好多办法才甩开他,不信你们去看。”

徐道转身看向徐财,徐财点头:“是有三个警察。”

徐道这才让徐有进去,紧接着自己坐在一边,拔出匕首来削着一块红萝卜慢慢吃着,目光一直停留在徐有身上。

徐生将手中的罐头递过去:“饿了吧?”徐财也顺势拿了一瓶矿泉水。

徐有站在那,没有伸手去接,也没有说话,只是看着两人之间的地方。

徐生和徐财对视一眼,徐道却露出个冷冷的笑容。

徐财起身将矿泉水递到徐有的手上:“别多心,我们也是谨慎。”

徐生抓住徐有的胳膊,拽他坐下来:“我们是兄弟,我们不希望兄弟之间出现任何裂痕。”

徐有坐下,淡淡道:“对,我们是兄弟。”说着,徐有露出个看着还有些可爱的笑容。

徐生也笑了,徐道收起笑容,继续吃红萝卜,只有徐财斜眼看着徐有,觉得他的笑容中有一种说不出的东西,就如同他被什么东西附体了一样,不再是以前那个老三。

“好了,现在应该说下要做的事情了,今晚咱们就出发,入夜之后就走,从后山进山,到鸡脚岭下面和对方会和。”徐生扫了一圈屋子,“我们的装备老四都准备好了,就在屋后的牛棚里面,每个人一个背包,走的时候各拿各的,分头走,紧接着在后山会和,明白了吗?在这之前,谁也不要离开这里。”

除了徐有之外,徐财和徐道都没有点头,徐有知道,在他回来之前,徐生就已经说明了这件事。

紧接着徐财伸出手来:“背包里面有调整好频率的对讲机,卫星电话有一个,在大哥那,所以,用不上手机了,进山之后也不会有信号,交出来。”

其他三人拿出自己的手机,徐有拿出来的时候,刻意将浑身上下的东西都摸出来,将身上挎包内的东西也全都倾倒出来,他这样做,只是不想其他人再怀疑自己。

虽然徐财没有说什么,但目光却快速扫了一遍他拿出来的所有东西,紧接着将手机拿走,随后帮徐有将东西装回去,虽然看样子是在帮忙,实际上也算是用手亲自检验一遍那些物件有没有做什么手脚。

装回东西之后,徐有边吃东西边问:“大哥,我多嘴问一句,我们现在到底帮谁?谁在控制咱们?”

徐生道:“是合玉门!”

徐有一惊:“合……合玉门?”

在湖南地界,干这行的人没有不知道合玉门的,也没有人不知道不能得罪合玉门的,你可以想办法求着与合玉门合作,但绝对不能与合玉门作对,因为与合玉门作对,最轻的下场就是你这辈子再也不能涉足这个行业,而且会被陷害,轻则罚款拘留,重则就是蹲监狱,在监狱里耗尽后半生的所有时间。

徐财看着徐有说:“所以,咱们这次只能自求多福了,如果早就知道是他们,我绝对会提议咱们跑路的,跑到东南亚去,反正咱们现在手头的钱,也够在那边舒舒服服地过日子了。”

徐有起身道:“不是,那之前帮我们的那个呢?”

“手头有我们证据的是合玉门的小少爷盛子邰,帮我们的那个是大少爷盛钰堂,我打听过了,好像是两个人争当下一任门主而在内斗,而我们四个,就是他们两兄弟内斗的炮灰,我不想成为炮灰,所以,我思来想去,还是决定和盛钰堂合作,至少他成为下任门主的几率大一点。”徐生说完,看着徐财道,“实际上这次我有点独断专行,因为你们的二哥认为,盛子邰要稍微讲道理些,毕竟是有着高学历的人,不过我一向愿意和老粗打交道,而不是笑里藏刀的某些读书人。”

说这话的时候,徐生下意识看着徐有,徐有知道他这是话里有话,只是点点头,低头吃着罐头,但胃部在翻腾着,有种想呕吐的冲动。

而此时在鸡脚岭下小溪空地旁,一身迷彩服,戴着遮阳帽和墨镜的胡狼正在巡视着周围,远处的树上蹲守着沐天健,而在树下的帐篷中坐着盛钰堂和元震八,盛钰堂正看着元震八给他的地图,他们并没有进寨子,而是将车停在寨子较远的地方,绕过寨子直接从后山来到了鸡脚岭,他可不想太招摇,让太多人掌握自己的行踪。

“不管凡孟给的消息是真是假,今晚都得让徐氏兄弟先去踩点。”盛钰堂指着地图道,“鬼知道怎么进那个溶洞,溶洞洞口和里面又会不会有其他的鬼东西。”

元震八点头:“其实这个洞穴早年我就知道,但没有想到会通向甲厝殿,而且我现在还是持保留态度,我认为不太靠谱。”

“为什么?”盛钰堂抬眼看着坐在对面的元震八,这个狡猾的逐货师一向认为消息如果来源无法确定,无法掌握其真实性,那么是陷阱的可能性就极大。

元震八看着地图道:“湘西的地形一向复杂,当年日军人都不敢深入作战,几次长沙保卫战期间,日本人虽然提出了以小股对小股的作战理论,利用三人一组亦或者五人一组进山对付山里面的反日力量,但都损失十分严重,特别是那些苗民,他们不使用火器,而是布下陷阱,使用一些日本人见都没有见过的冷兵器,让他们寸步难行。临抗战结束的时候,日本人绕行到湘西地界,派遣了他们所谓的山地精锐部队,仿照德队所建的,一共110个人,其中包括12个向导,三天之后,110个人只剩下了25个人,12个向导中死了大半,同时也发现了向导中有半数都是奸细,故意引他们进去的,从此之后,日本人再也没有涉足湘西深山之中。”

盛钰堂抱着胳膊问:“这不是问牛答马吗?”

元震八摇头:“大公子,我想说的是,湘西是个很美丽的地方,但是最美丽的东西背后往往藏着最危险的东西。”

盛钰堂冷冷道:“震八,你是想让我打退堂鼓?”

“不。”元震八摇头,“大公子,你去找甲厝殿的目的是什么?”

盛钰堂点了支烟道:“要当下一任门主呀。”

元震八又问:“老爷子是不是亲口说了,谁找到甲厝殿,谁就是下一任门主?”

“这倒没有,你也知道,我爸这个人一向喜欢暗示,不愿意名言,他喜欢能意会的人,如果真让他说清楚一件事,这件事就等于是取消或者是不成立了。”盛钰堂说着,叹了口气,“我要不是盛丰的儿子,估计也没有这么多麻烦事了。”

元震八收起地图:“那就对了,老爷子没明说的前提下,这件事不一定就能当做下一任门主的上任凭据。”

盛钰堂皱眉:“你想说什么?”

“谁都知道合玉门的门主盛丰有两个儿子,你和盛子邰,谁都知道,下一任门主是在你们两人之间选出来的,谁都知道,如果盛丰只有一个儿子的话,那么他的独子就是未来的门主。”元震八一字字说道,随后看着盛钰堂的双眼,“你明白我的意思了?”

盛钰堂微微点头:“你的意思是把盛子邰……”说着,盛钰堂抬手在脖子上划了一下。

元震八默默点头。

盛钰堂却是立即否定了他这个做法:“不,不能这样做,传出去的话,我这辈子都洗不干净,警察也会盯我一辈子,直到找出相关证据定我的罪,再者说了,如果这件事我爸知道了,我不仅当不上门主,我估计他会把我扫地出门!”

元震八摇头:“很多人都说,做大事者不拘小节。”

“这不是小节,虽然我也不愿意承认,但是他始终是我弟弟!和我有同一个父亲!”盛钰堂说着拼命弹着烟灰,烟头因此掉落下来,盛钰堂立即用手去拍,显得有些慌乱。

元震八看着盛钰堂的样子道:“大公子,你要是下不了手,我们来,天健和胡狼两人只需要你一句话,不,只需要你点点头,就可以简简单单完成这件事,做成意外也行,深山老林中,老爷子不会知道的,有人问起,就说失踪了,他身边的段氏兄弟我们也会干得干净利落!”

盛钰堂连想都不想,不断摇头:“不行,绝对不行!”

“大公子,你怕了?”元震八直视着盛钰堂,“未来的门主不应该害怕。”

盛钰堂火了,起身道:“我不怕他!”

元震八仰头看着他:“我不是说你怕盛子邰,而是说你怕事,你怕出事,你怕意外,你怕以后有人因此找上门来,但是你要知道,合玉门的门主一辈子会面对多少这样的事情?你难道忘记,当年你爹为了怕你被药头给利用,在你眼前活活淹死了那个杂碎吗?那人的死与你无关,你爹替你背了这个名,你将来说不定也会遇到这种事,到时候你怎么做?”

盛钰堂盯着元震八,眼珠子在微微颤动,许久,他终于坐下来:“未来的事情未来再说,眼下,我不想伤害我弟弟,好了,不要再说了,按照原计划行事,就这样,我睡一会儿。”

盛钰堂说着躺下,背对着元震八,元震八则起身,弯腰走出帐篷,看了一眼在周围巡视的胡狼,紧接着又抬眼看着树上正盯着远方,也不低头的沐天健。

元震八随后慢慢走到小溪边,捧起溪水洗着脸,看着溪水中爬来爬去的小螃蟹,快到春季了,万物复述,眼前的深山中一切都会因此活跃起来,人为导致的危险和大自然中隐藏的危机,很快便会融为一体。

元震八叹了一口气,扭头看向帐篷,思考着自己是不是选错人了。

可元震八并不知道,几分钟前,在他目光从树上的沐天健身上移开的时候,沐天健用一种带着怀疑的眼神看着他的背影,看着他到了小溪边,看着他洗脸,看着他发呆。紧接着,沐天健又看向帐篷,从帐篷顶端的开启的天窗注视着躺在那,一脸愁容的盛钰堂。

而胡狼则走到小溪的另外一头坐下,摸出自己的那柄砍刀在那慢慢地磨着,磨刀的声音传遍了整个山涧,听起来却像是一头野兽正在石头上摩擦着自己的牙齿。

这四人正在布下陷阱的人,根本不知道他们只是在他人的陷阱中布下了另外一个陷阱,就如同是猎人正在专心致志铺设着捕兽夹时,却浑然不知站在其身后的猛兽。

第二十八章:嚣张跋扈

长沙,合玉门门主盛丰的别墅中,已临傍晚,在这个季节的长沙,傍晚较比之前来得较早,太阳还未完全落下去的时候,细心的人便可以在另外一侧的天际看到隐约可见的月亮。

“天有异象呀。”盛丰站在阳台上仰头看着天空,“长沙的这鬼天气,夏天蒸死人,冬天则是从脚上开始冻遍全身。”说着,盛丰不由得打了个冷颤,转身回到了卧室中,门口等待着的铁牧风则立即将巨大的落地推拉门给关上,紧接着递上热乎乎的参茶。

两人都没有发现,在阳台下方的墙壁边缘,紧贴着一个全身黑衣,戴着黑面罩,面部还套着一个便携式风镜的人,那人站在下面,闭眼听着上面的动静,紧接着慢慢蹲下来,扫了一眼侧面巡逻的保镖,看到保镖牵着的那条昆明犬之后,他又摸出瓶子,将其中的液体洒在身上。

盛丰的房间内,慢慢喝完参茶的盛丰将杯子递给铁牧风,同时问:“牧风,还有几天就过年了,你不打算回家看看?”

“不了,山东老家已经没人了。”铁牧风将杯子放回托盘之中,“家里的亲戚多年前都走散了,有去南方的,有去大北方的,有的还去了东南亚一带打工,现在留守的那些人,我也不认识,回去没有必要。”

盛丰点头:“也是,但是祖屋你不能不要吧?我给下面的人吩咐了,每个月去一次你的祖屋打扫打扫,另外,地也不能荒着,种点东西吧,稻子和麦子就算了,我想过了,在院子里种点果树,田里面就种点什么蔬菜呀之类的,还可以种西瓜,山东的西瓜不错。”

铁牧风笑道:“我听老爷子的。”

盛丰笑道:“山东的地不错,但是我更喜欢东北的,黑土地呀,别看冬天那么冷,但很肥沃,知道为什么肥沃吗?”

铁牧风摇头,盛丰道:“一年时间有半年都很寒冷,土地也因此休养生息,到了五月份,气候合适了,就可以种庄稼了,虽然一年只有那么一季可以种,但种出来的却比其他地方的要好,日照也充足,真好呀。”

铁牧风立即道:“老爷子,咱们迟早会在东北站稳的。”

“就看这一搏了,如果这次不成,我这辈子是没机会了。”盛丰刚说到这,一颗小石头就砸到了玻璃上面,盛丰和铁牧风同时意识到了,铁牧风要上前的时候,盛丰却抬手制止他,随后思考了下道,“牧风,把门的锁打开,然后你出去吧,我没叫你,你不要进来。”

铁牧风刚要反对,见盛丰朝着他微微点头,也不再坚持,开了阳台门的锁,随后端着托盘和茶杯出去了。

盛丰从船上起来,慢吞吞地走到柜子前,拿出了一瓶酒,挑选着抽屉中名贵的茶叶。与此同时,那个黑衣人出现在了门口,站在那注视着盛丰的背影,同时也看到了阳台门的锁是打开的。

黑衣人会意,也不在隐藏自己的脚步,直接推门,进来的同时坐下来,背对着盛丰将鞋脱了下来。

“进来的时候麻烦把门关了。”盛丰听到开门声,头也不回地说,“今年的天特别怪,前几天气温回升,这几天又降下去了,开春之后估计就好了,我琢磨着顶多三月底,四月初,长沙就很热了。”

黑衣人不说话,放好鞋之后,关上门,径直走到旁边的茶几前等着。

盛丰转身来,举着酒瓶,拿着茶叶问:“喝酒还是喝茶?”

黑衣人抬手指着盛丰手中的茶叶,盛丰笑了:“果然是你。”

黑衣人只是笑了一声,随后坐下,看着盛丰在那忙着泡茶,他也不说话,就那么看着。

盛丰站在那看着水壶,听着电水壶发出的响声,也不说话,等水烧好,他开始洗茶杯,烫茶杯,随后洗茶、泡茶,随后端着茶海慢吞吞走了过来,直接坐在了黑衣人的旁边,两人之间的距离仅仅只有一拳。

“上次咱们在一起喝茶是什么时候的事了?”盛丰边倒茶边问,黑衣人不回答,盛丰笑道,“人是得老,但我从来没有听过,谁老得变成了哑巴?还有,你这身装扮什么意思?你是准备来暗杀我?自己给自己找罪受,七老八十了,还爬上爬下的,小心摔死你这个老不死的。”

黑衣人将头套摘下,盛丰看着眼前这张又熟悉,但又觉得无比陌生的脸笑道:“苍芎老弟呀,你觉得有意思吗?”

郑苍穹端起茶杯:“盛丰老弟呀,你觉得你有意思吗?”

“我们俩到底谁大呀?”盛丰笑道,“我大点吧?”

郑苍穹也笑了:“我老了,不记得了,反正叫一声老弟不掉肉不流血,不算吃亏吧?是吧,老弟。”

“是呀,老弟!”盛丰哈哈大笑,郑苍穹也豪爽地笑着,随后两个茶杯碰在一起。

门外的铁牧风听着里面的笑声,微微皱眉,很不理解,同时抬手制止了要准备进去的保健护士,用手势示意她等会儿再来。

铁牧风不知道来人是谁,但他清楚,能无声无息从外面摸进来,不被保镖和狗发现的,肯定不是一般人,并且还能与盛丰谈笑风生,更说明他的身份和地位也不一般,难怪盛丰会让他先出去。

一杯茶喝完,盛丰并倒上第二杯,同时问:“老弟,你打扮成这模样来,也是为了这次甲厝殿的事情吧?不如咱们就打开天窗说亮话,谁也别掖着藏着相互猜测了。”

郑苍穹则是看着杯中的茶水,低声问:“盛老弟,作为外人,我多嘴问一句,下任门主的人选,你到底选的是谁?是你大儿子盛钰堂,还是小儿子盛子邰?”

盛丰放下茶壶,一脸的愁容:“说实话,我也不知道,外人都知道,盛子邰算是老来得子吧?我很喜欢老二,他很聪明,具备领袖的风范,但是他的心思并不在合玉门上,而是在合玉门的生意上。”

郑苍穹疑惑:“这有区别吗?”

“而老大呢,虽然做买卖缺点火候,但在管理合玉门上,有着自己的一套方法,像是年轻时候的我,假以时日,稍加锻炼,当门主肯定是够资格的。”盛丰端起茶杯,“来,请茶。”

郑苍穹端着杯子,但并未喝,而是看着盛丰那张平静的脸:“你这么说我不懂了,难道你真的打算让合玉门一分为二,变成合玉门与合玉集团?我可不相信,不管是国家也好,门派也好,家族也好,都没有人愿意看到分裂。”

盛丰抬眼道:“分裂?我没说分裂呀。”

郑苍穹笑道:“那你的意思是?”

盛丰放下杯子:“你们东北的铸玉会都可以有两个首工,为什么合玉门不能有两个门主呢?”

郑苍穹笑了:“性质不同,铸玉会有着铸玉会的特殊情况,而你合玉门没有这些前提,两个首工之间说不定都会有矛盾,更何况是两兄弟?小心玄武门之变呀。”

“首工有矛盾……”盛丰咧嘴笑道,“和我设想的一样。”

郑苍穹道:“不用设想,凡孟与刑术两人之间的关系到底如何,又是因为什么走到一起的,相信你很清楚,你的消息来源很广,而你一向注重相关消息的收集,所以,你根本不用从我这里探听什么口风,我是个退休的人了,也不是铸玉会的人,我来,只是担心我的徒弟而已,我希望如果发生任何矛盾,盛老弟能高抬贵手,放他一马,不要和小辈计较。”

“我高抬贵手?我看应该是你让他高抬贵手吧!”盛丰脸色猛地一沉,“多年来,你徒弟的足迹遍布大江南北,哪儿都有他的消息和故事,就在不到一年前,他还来过长沙,与那个叫万荣的收藏家有过一段现在被行内人传得神乎其是的经历,我合玉门中的不少门徒甚至都有些崇拜他,按我的推测,不出一年半载,你徒弟就会超过你。”

郑苍穹笑道:“如果我不希望他超过我,我为什么要收他当徒弟?自己的徒弟超不过自己,那自己这一脉也在走下坡路。”

盛丰点头:“好了,你来就是为了这件事吗?”

“不。”郑苍穹起身来,“我来还真是为了盯着你,如果你的人对我徒弟图谋不轨的话。”说到这,郑苍穹戴上头套,“我一定会让你合玉门鸡犬不宁!我们认识这么多年,你应该知道我只要说得出来,就绝对做得出来!”

盛丰平静地起身:“我算发现了,你徒弟的那种嚣张就是在你那学的。”

郑苍穹冷冷道:“盛老弟,有实力的人才能嚣张!”

说着,郑苍穹转身出门穿鞋,随后从阳台上跃下,落在下方草丛中之后,很快便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盛丰微微扭头,朝向门口道:“牧风,进来吧。”

铁牧风开门而入,一眼就看到打开的阳台门,立即走上前去,在阳台上查看了下,随后用对讲机吩咐了别墅内的保镖,这才返回道:“老爷子,您没事吧?”

“我说刚才九死一生,你信吗?”盛丰见铁牧风吃了一惊,又道,“来的人就是东三省最出名的大朝奉郑苍穹,也就是现在铸玉会两位首工之一刑术的师父,师徒二人都是一样的嚣张跋扈,大摇大摆走到我家里来,放出话说,要是他徒弟出了什么事,他要让我们合玉门鸡犬不宁!”

铁牧风皱眉:“老爷子,他现在没走远,要不要我带人去追?”

“追?”盛丰摇头,“你们去是找死,郑苍穹他不仅仅是狐狸,更是狐狸中的猎手,他敢大摇大摆的来,又放下狠话走,你认为他没准备?他肯定会算到我会派人追他,一追,就落到他的陷阱中,他是个狠人!我给你说个故事吧,几十年前的故事……”

盛丰让铁牧风坐下,他又换了个茶杯倒茶,同时道:“十年动乱的时候,我都忘记那是第几个年头了,那时候人人自危,生怕突然间就被人扣上一顶莫名其妙的帽子,那时候没有法律,全是小圈子审判,动用私刑,不过那也是收集奇物的好时候,我趁着那几年,攒下了不少的家当,如果不是因为那几年的混乱,也没有现在的合玉集团。我记得那年是冬天,我知道沈阳工人村,也就是现在铁西区一带,那时候被改名叫‘红工区’,在那有户人家有个传家宝,有一块天启玉,之所以叫天启玉,是因为这块玉是明朝天启年间一位工匠临死前留下的遗物,是这位工匠一辈子雕琢的玉器当中,最精美的一件,是块四方玲珑玉,很小,但其中是中空的,是套玉,很精美,我就在从前的文献中见过相关文字,说那是巧夺天工……”

盛丰在工人村找到那家人的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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