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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货-第1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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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志南不明白老人为什么突然间要说这个,但他还是默默记了下来,又问:“后来呢?”

“后来那女的走了,再也没有回来过,这个院子也再没有住过其他人,但从法律上来讲,现在我是这里的主人。”老头儿笑了,看着屋内,“要不要进去喝杯茶?”

吴志南立即道:“不用了,您太客气了,对了,您刚才说的这座院子的最后一个主人,就是跟着那9个人离开的那位,是不是叫连九棋?”

老头儿点头:“对。”

吴志南又问:“那她媳妇儿呢?叫什么?”

老头儿看着吴志南,过了几秒才回答:“好像叫龚盼吧?应该是,我听那个中年人是这么叫她的。”

老头儿说完朝着主屋走去,随后推门而入,吴志南站在那想了想,随后才走进主屋,但走进去之后,发现那主屋内空无一人,所有的家具之上都铺上了挡灰的白布,他下意识道:“老先生?爷们?咦?人呢?”

屋内没有人回答,吴志南从在屋内找了一圈,也到侧屋内看了看,但也没有发现那老头儿的踪迹,就如同是老头儿直接囤地亦或者隐身了一般。

逐渐地,吴志南觉得头皮有些发麻,看着屋内的陈设也觉得无比诡异,他慢慢退出去,保持着最后那一丝丝镇定,翻墙离开,却在落地之时摔了一跤,一边拍打身上的泥土灰尘,一边朝着汽车走去,还不时回头看着院子大门口。

就在吴志南上车准备倒车离开的时候,他却看到那扇紧闭的大门缝隙下面,有个人影在那晃动,虽然他不确定那是不是那个诡异的老头儿,但他却知道自己不应该在这个地方久留下去了。

吴志南的车离开院子外面之后,老头儿从墙头轻松翻落下来,随后用拐杖直接砸开了那把生锈的锁。

锈锁落地的同时,院门也缓缓打开,依然西装革履的连九棋出现在那,带着浅浅的笑容对老头儿说:“于叔,谢谢您。”

被叫做于叔的老头儿看着连九棋,仿佛又回到了几十年前的那个雪夜。那晚,他提着一盏油灯走在前侧,顶着风雪,引领着连九棋和九子走出村外,随后目送着连九棋与九子一起坐上那辆卡车消失在雪风之中。

于叔并没有想到,满脸笑意,还不断让他不要远送,应该回去避避风雪的9人,已经对赫连家这唯一的后人动了杀心,但他们掩饰得非常好,完美地骗过了于叔这个老江湖。

直到一个月之后,衣衫褴褛,遍体鳞伤的连九棋半夜敲开祖宅的门之后,于叔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他想要要去报仇,却被连九棋制止了,因为于叔一旦启动他的复仇计划,九子就会知道连九棋还活着,以他们的江湖地位,连九棋很快就会面临第二次暗杀。

于叔想到这,缓缓摇头,叹气道:“这原本就是我于中原的职责所在,我守护赫连家几十年,却在最关键的时候,没有察觉出近在咫尺的杀机,我愧对赫连家的祖先!”

说着,于中原竟要向连九棋跪下去,在双膝快挨到地面的瞬间,被连九棋一把扶住,随后用力扶起来。

连九棋道:“于叔,你先前所做的已经弥补了当年的过错,当然,我也从来没有记恨过您,有些事连老天爷都阻止不了,更何况是你我。”

于中原转身看着大路的方向:“老爷,先前来的那个年轻人,真的就是少爷吗?”

连九棋也眺望着远方:“现在来看,应该是。”

于中原立即道:“老爷为什么不告诉小少爷实情呢?”

“因为……”连九棋目光收回,看着于中原,笑道,“因为刀还不快,血还未热……老天爷还没有彻底睁眼!”

于中原看着连九棋,缓缓点头:“我明白了。”

第六章:远征的背后

第二天早晨,当刑术来到当铺前的时候,却看到门是打开的,他立即冲了进去,发现田炼峰正在屋内打扫着卫生,见他回来,立即迎上去解释说:“别误会,不是我自己硬要来的,是师父昨晚来了电话,让我今天来当铺开门,还说你这几天就会出远门,不能荒了当铺的买卖。”

刑术扔下背包,问:“师父从哪儿打来的电话?他现在人在什么地方?”

田炼峰摇头:“不知道,他老人家没说,你知道他脾气的,还有……”

田炼峰看了一眼门外,就在刑术以为他要转达一些师父的话时,田炼峰却压低声音道:“上次的事情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发生了那样的事情,你别生我气了,我这一年都给你免费打工,不要半分钱,好不好?”

刑术看着田炼峰那副小孩儿模样,有些哭笑不得:“上次我已经说过了,没关系,而且这个当铺不是我一个人的,是师父给的本金打下的基础,你既然是我师弟,按照师父的意思,买卖收入肯定是咱们俩对半分,虽然师父不会要我们的钱,但我们还是得从各自那一半中再拿出一部分来孝敬师父。”

田炼峰只是点头,刑术抓起背包,打开保险柜,从里面挑选一些东西往里面装。

田炼峰站在柜台外面看着,问:“刑术,不是,师兄啊,你真的要出远门?”

“对,我先去一趟北京,再去一趟佛山,最后再去四川。”刑术简单收拾完毕,又从旁边的柜子中拿出一个拉杆旅行包来,“我这次去,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我估摸着就算再顺利,也得一个月左右,说不定会久一点,家里就拜托你照顾了,有空你去看看我爸,还有,上次我告诉你的那个老中医,我已经说好了,你有空就去拿药,你爸那身体也得多注意。”

田炼峰眉头皱紧:“不是,你说的这些话,我怎么听起来像是在交代后事呢?”

刑术压住背包,有些无奈地看着田炼峰:“你这人会不会说话?你非得咒我个出师未捷身先死啊?”

田炼峰立即摆手:“我不是那意思,我不是觉得你说这些话听着就不吉利吗?你放心好了,你爸就是我爸,你放心去吧,等会儿,我这话听着怎么也不对劲呢?我呸呸呸。”

刑术看着田炼峰苦笑着摇头:“如果阎刚或者白仲政来找我,你就说我出远门了,他们要问我去哪儿,你就如实说,但转告他们,不要着急,我没事的,这次的事,我必须得一个人去处理。”

田炼峰点头:“电话联系吧,你要不多带几个充电宝?”

“行了,别婆妈了,我走了,我买了动车票,差不多傍晚时候也就到北京了。”刑术背着背包,拖着行李包就往外走,走到门口的时候却停了下来,因为他看到凡君一站在外面,虽然他还是以前那一身绅士打扮,但整个人的状态变得完全不同,没有了往日那股气势,背也微微驼起,完全是一副奴仆的模样。

田炼峰看到凡君一,深感奇怪,愣了两秒之后,立即拿起扫帚继续打扫卫生——如今的田炼峰,至少在郑苍穹几个月来的教导下,懂得了些他这个年纪应该明白的“人情世故”。

“凡教授,您有什么事吗?有事的话,麻烦快点说,我赶时间。”刑术并未放下手中的行李,可当他说完后,却发现从凡君一身后的门口走进了贺风雷和艾星灵两人,两人的状态气色虽然比凡君一稍好,但也是满脸挂着焦虑。

刑术只得放下行李:“叔叔阿姨好,请进。”

田炼峰立即烧水准备茶叶,准备妥当之后,朝着三位客人微微点头示意,然后走向对面闻清斋内,进去之后顺手就将门给关上。

坐在柜台内的张大文见田炼峰走进来,立即站起来,满脸笑容问:“田老板,是不是又有什么好货?上次你出手的那个鼻烟壶,那可是真难得呀,您的眼力是见长呀。”

张大文连珠炮似的说了一串,却发现田炼峰站在门口透过门缝朝着对面看着,他也立即凑过去:“怎么了?”

张大文刚凑过去看了一会儿,就被田炼峰一把推开:“别瞎看!”

张大文不乐意了:“你都能看,我为什么不能看?”

田炼峰道:“那是我家的铺子,我爱怎么看就怎么看。”

张大文上下打量着田炼峰:“哟,你小子还真把自己当当铺老板了?行当里谁不知道这当铺是刑术的,你想干什么呀?该不会是想谋朝篡位吧?”

“扯什么淡呢!”田炼峰怒道,“我师兄要出远门了,我总是担心。”

张大文立即拍着胸口道:“田老板,放心,有我呢,咱们双剑合璧,那绝对是……”

张大文话说一半,发现田炼峰一脸的担忧,于是问:“刑术真的又要走呀?”

田炼峰点头:“嗯。”

张大文转身给田炼峰倒了一杯茶递过去:“别担心啦,咱俩呀贫归贫,但要是真的比眼力,比功夫比技术,一百个张大文和五百个田炼峰都比不上一个刑术,宽心吧,没事的。”

“嗯。”田炼峰点头,随后又反应过来,“凭什么是一百个张大文和五百个田炼峰?你以为你能比我强多少吗?你这满清鞑子!”

“嘿——”张大文也来劲了,把衣袖免起来,做出一副要与田炼峰决战到底的模样。

就在两人耍贫嘴的同时,对面当铺中的气氛已经变得无比的怪异。

刑术泡好茶,分别给三人倒好之后,坐下问:“三位,有事请说吧,我真的赶时间。”

“对不起。”艾星灵起身向刑术鞠躬道歉,“我们没有想到事情会变成那样。”

贺风雷也起身微微欠身:“对不起,是我们的错,我们教女无方。”

一直站着的凡君一一直都保持欠身的姿势,所以他只是捏紧了手中的帽子。

刑术摇头:“这和你们无关,而且贺月佳的死,我也有责任,如果你们只是为这事来,我可以告诉你们,已经结束了,我与铸玉会再无任何瓜葛,也不想再与铸玉会有什么联系,不管是公事还是私交。”

贺风雷想说什么,但又说不出来,只得看着艾星灵。

艾星灵看着刑术道:“刑术,我和你贺叔叔是真的很想你成为咱们家的女婿,但……”

“好了。”刑术抬手制止艾星灵说下去,“我说了,已经过去了,不要再旧事重提了,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

艾星灵微微点头:“刑术,这次我们来有事相求,只有一件事求你,希望你能答应。”

刑术问:“什么事?”

艾星灵回头看着身后的凡君一,凡君一微微抬眼,与刑术的目光对视的那一刹那,又立即低下头,将手中的帽子捏得更紧了。

刑术立即明白了:“凡教授,凡孟的事,不是我能决定的,他会有什么样的结果,完全取决于他自己,你应该比我更清楚你儿子是什么样的人。”

“求……求你了。”凡君一说话的声音都在颤抖,“我只有凡孟一个儿子,我当年已经失去过他一次,我不想再失去了,我求你了,刑术,我知道你有办法的,一定有办法的,求求你!”

凡君一说着就要跪下来,却被刑术一个箭步上前,一把抓住他的双肩的衣服提了起来:“凡教授,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我也不想知道,因为那不管我的事,我还是那句话,凡孟的结果是什么,不是我可以决定的。”

说完,刑术松开凡君一,转身提起行李:“三位请回吧,我走了,如果生意欢迎你们来,没其他的事情,咱们最好不要再见面了,再见。”

刑术说着,提着行李大步离开,凡君一站在那,不断地微微摇头,贺风雷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长叹了一口气,艾星灵则是迟疑了一会儿,转身先行离开了。

待三人走之后,田炼峰这才走出来,看着三人离去的背影,也微微叹气,随后继续打扫着卫生。

可就在田炼峰扫着扫着的时候,却看到一双鞋子出现在自己跟前,他抬头,却发现来到跟前的竟是骗过自己,还将自己打晕过的连九棋。

田炼峰立即捏紧扫把,指着连九棋道:“你还敢来!?你——”

连九棋却是面带笑容,轻轻抓住田炼峰手中的扫把说:“怎么?你还想打你师兄的父亲吗?”

“啊?”田炼峰愣住了,“你说啥?你刚才说的啥?”

连九棋松开扫把,看着当铺内道:“进去说吧,因为我要说的话很长,很容易口渴的,我闻到茶香了,不介意倒杯茶给我吧?”

连九棋说着走进屋内,田炼峰站在门口就那么呆呆地看着,随后扫把落在地上。

坐出租车来到西客站的刑术,在候车厅等待着,坐在那翻阅着外面加了伪装的《九子图》,他其实拿不准这本《九子图》到底是真是假,虽说他自己认定是真的,但是如果是真的,连九棋为什么要交给自己?他是疯了吗?如果不是,那这里面一定隐藏着什么阴谋!

刑术合上书,坐在那闭目养神,他太累了,这一个月来,他没有哪一天是睡够过八个小时的,时常从梦中惊醒,以为自己还在湘西的甲厝殿之中。

“你多久没睡觉了?”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身后响起,刑术猛地睁眼,转身看着坐在自己身后马菲。

马菲打扮得很漂亮,还刻意烫了头发,一头大波浪搭配着合适的服饰,导致周围几乎所有人男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她的身上,其中两个男人因此被自己的女朋友掐得吱哇乱叫。

刑术皱眉:“你烦不烦?你跟着我干什么?”

马菲道:“我跟着你?只是恰好同路而已,我这个人怕寂寞,不如你做点好事,陪着我,对了,你是哪节车厢多少号?”

刑术没回答,马菲则是转身来,直接将刑术拿在手中的车票拿了过来,看了一眼后,笑了,随后又还给了一脸不耐烦的刑术:“稍等。”

刑术看到马菲起身,径直走向不远处一个中年男人跟前,随后将自己的票递了过去,和男人说了两句,又指了指刑术,中年男人紧接着连连点头,等马菲离开之后,他的目光也一直停留在她的身上。

刑术闭眼道:“你倒是很擅长用这一手。”

马菲耸耸肩:“女人嘛,就是要善用自己的特长,在不吃亏的前提下达到自己的目的,这没什么错,我刚才告诉那个大哥,说你是我丈夫,我们要去蜜月,但闹了矛盾,你提前买票走了,我舍不得,追来给你道歉,所以需要和他换一换,先和你换到同一个车厢,等上车之后再说。”

“什么?”刑术再次转身,“你疯了吧?”

马菲打开自己的平板电脑,看着未播放完的电视剧:“怎么?觉得自己吃亏了?对了,有件东西给你看看。”

说着,马菲从口袋中摸出了两本结婚证,反手递给刑术。

刑术拿过打开,发现结婚证上面是他和马菲,只是名字变了,正在他要发火的时候,马菲又递过来两个:“那两个是正常使用的,贾枫和墨暮桥帮着弄的,这两个是备用的。”

刑术打开第二次递来的那两本,发现上面是另外两个人,于是问:“你想干什么?”

马菲不紧不慢道:“你顶着现在这张脸走出去,库斯科公司的人一眼就能认出你,所以我会在合适的时候帮你改变下容貌,变成第二本结婚证上面那个男人的模样,这样行动起来也方便,不被人注意,新婚夫妇出去度蜜月,四下旅行,人之常情嘛,你要是觉得我占你便宜了,那我现在道歉。”

刑术冷笑道:“你就算道歉也得缠着我,对吧?”

马菲扭头看着他:“哇,你好聪明呀,这都被你猜到了。”

刑术长叹一口气,闭上眼睛,拼命让自己平静下来。

半小时后,刑术和如牛皮糖一样的马菲登车,两人登车的同时,在古玩城的当铺内,连九棋也放下了茶杯,看着坐在一侧听得目瞪口呆的田炼峰道:“事情就是这样,你听清楚了吗?”

田炼峰好半天才反应过来:“你……你骗人,我师父不是那样的人!”

连九棋系上西装的扣子:“你误会了,我的重点不是告诉你,你们的师父,不,确切来说,是咱们的师父,是那样的人,而是想告诉你,我的确就是刑术的父亲,他其实应该姓连,叫连术。”

田炼峰起身:“你骗人!怎么可能?哪儿有老子和儿子拜同一个师父的,不是,哪儿有……”

田炼峰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他已经彻底糊涂混乱了,只得站在那皱眉捋着思绪。

连九棋伸出手去:“对不起,上次的事情是我不好,我向你道歉,郑重道歉,不过,我真的觉得你很有意思,我认为,你应该是刑术最应该珍惜的朋友,因为你很单纯,不复杂,也没有坏心眼,我替他高兴。”

连九棋见田炼峰没有伸手来握,又收回手,绕开他走了出去,直接离开了当铺。

而田炼峰则是愣在那许久,脑子中反反复复出现的全都是先前连九棋叙述旧事时的面容。

那是真的吗?

在前往北京的动车上,马菲很顺利地和人家换了座位,挨着刑术坐着,随后还拿出了一个眼罩和一副耳塞递给刑术:“我知道你现在是什么样的状态,你最好戴上耳塞和眼罩,好好睡一觉,你放心,我不会做任何出格的事情,还会帮你警戒周围,让你安心睡觉。”

说着,马菲朝着刑术眨了下眼睛,靠着座椅盯着平板电脑。

刑术捏着眼罩和耳塞,许久之后才轻声说了个谢谢,但马菲却毫无反应。

那一瞬间,刑术觉得心里腾起了一股暖意,但这股暖意之后,他心中又冒出个念头——如果坐在身边的是贺晨雪,那该多好?

想到这,刑术又使劲摇了摇头,打消了自己这个愚不可及的幻想,再戴上耳机和眼罩,强迫自己平静下来。

此时,马菲则慢慢扭头,看着虽然表面上平静,但实际上却绷紧肌肉,眉头紧皱的刑术,微微摇头。

就在刑术前往北京的那八个小时内,连九棋连续去了艾星灵、贺风雷、丁万安处,又不请自来去了坐窟见了贺晨雪,随后再去了圳阳优抚医院,面见了刑国栋,也见了刑术在优抚医院里所拜的那些师父们。

而连九棋拜访这些人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让大家都知道,他,就是刑术的亲生父亲。

当连九棋将实情告诉给刑国栋之后,刑国栋却没有表现出他预料中的惊讶。

连九棋相反有些惊讶,问:“刑先生,您不相信?”

刑国栋摇头:“不,我只是觉得这一天迟早会来。”

连九棋道:“您有心理准备那就好,我也就放心了。”

刑国栋却是问:“连先生,我可以问一下,您告诉我这件事,目的是什么呢?想从我身边带走刑术?他不是孩子了,我是他的养父,也已经不再是法律上的监护人,他已经独立了,所以,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连九棋听完刑国栋的话,一下愣住了,半天之后,连九棋突然笑了,笑着摇头道:“刑先生,说真的,我很意外,因为你是今天听完这件事的所有人中,第一个反问我为什么的人,我想,这应该与您是学心理学出身的有很大的关系吧?”

“不,这与我学什么专业的没关系。”刑国栋摇头,“我之所以那样问,是因为,我是一个父亲!”

刑国栋的话好像变成了一把利剑,直接刺进了连九棋的心中,连九棋不知道接下来应该说什么了,虽然他认为自己做了充分的准备,准备了无数个计划,无数套说辞,但他从来没有对“父亲”二字做任何准备,或者说,他对“父亲”二字的概念,仅仅只是使用在复仇之上。

刑国栋又问:“如果你真的是他的父亲,你真的爱他,为什么这么多年你不出现,为什么你不出现承担你的责任?为什么?你不需要回答我,你回答自己就行了。”

“抱歉。”连九棋起身来,“打扰了。”

连九棋起身来,突然间觉得自己的胸口有点痛,他捂着胸口朝着门口走去的时候,却听到刑国栋又道:“你不想去你妻子的坟前上柱香吗?”

连九棋驻足,站在那,双手微微颤抖,他赶紧双手紧握在一起,转身看着已经起身的刑国栋,随后缓慢地点了点头。

第七章:隆德宝库

江边的那座周围杂草都被清理得很干净的坟前,刑国栋放下竹篮,将酒、祭拜用的食物,还有香蜡纸钱都拿了出来,一一摆好,随后将三炷香递给站在墓碑前发呆的连九棋。

连九棋接过香,蹲下来,看着墓碑上的“龚盼”两个字,那也是墓碑上唯一的两个字,那是用唐楷写上的。

“墓碑是刑术后来亲手写上并雕刻的。”刑国栋点燃了蜡烛,插在地上,“他不知道应该刻其他的什么字,因为他妈妈在他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他对母亲的印象非常模糊,如果没有照片的话,他恐怕都不知道妈妈长什么模样。”

刑国栋说完起身来,连九棋轻轻抚摸着那块墓碑,忍着眼眶中的泪水。

“龚盼从来没有对任何人说过刑术的父亲是谁。”刑国栋看着连九棋手中的红香,“一直到她死的那天,她都没说,其实那时候她已经疯了,因为她的精神问题,我不敢让年幼的刑术呆在她的身边,每天只让她早中晚各抱十来分钟刑术,其余时间,都让她跟着玻璃看着,你知道吗?她每次隔着玻璃的时候,都带着笑容,贴着玻璃,口中低声说着什么,我听不见她说什么,但我总觉得她应该是在叫你的名字。”

连九棋死死抓着墓碑,咬牙道:“如果不是郑苍穹……”

“停!”刑国栋打断连九棋,看着回头来看自己的连九棋,“如果你说的是事实,那也并不是你没有尽父亲责任的理由,如果我是你,我一定会回来,因为一个真正的丈夫,一个真正的父亲,是绝对不会丢下自己的妻子和儿子的……你和龚盼好好聊聊吧,我走了,没有其他的事情不用找我,另外,不要在我的医院搞事,我会报警的,如果报警无法处理的话,你也要相信,在这间医院里,能让你躺着出去的人很多。”

刑国栋转身走了,他不知道连九棋在龚盼的坟前说了什么,只知道连九棋低着头坐在墓碑前呆到天黑,随后起身离开了医院。

他也知道,当连九棋走进医院来那一刻,童云晖、廖洪美等人都已经将警惕级别提到了最高,如果连九棋所做的事情和哪怕有一点点出格,他恐怕走不出这间医院的大门。

刑国栋站在窗口,看着连九棋远去的背影,开始担心起刑术来,刑术这次离开并未提前告诉他,只是在上火车之后给他发了一条短信,而当时连九棋正坐在他的对面给他讲述着几十年前那个雪夜发生的事情,和因此带来的一系列悲剧。

……

在傍晚时分与马菲到达北京的刑术,却被马菲拽上了一辆公共汽车,原本刑术是想要打车前往和平门外的琉璃厂大街,因为他要找的九子之首幽州王钱修业在那里开了一家古玩店——那家店专营瓷器的同时,也依照的过去的老规矩做着当铺的买卖。

可是马菲却说做出租车太没意思了,要坐公共汽车才能感受一下首都的氛围,所以硬拉他上了公共汽车。

原本刑术是想抓紧时间赶过去,但是马菲笑眯眯地告诉他:“如果你不坐公交车,我就会一口一个老公,亲爱的,一直叫到咱们回哈尔滨。”

刑术皱眉看着马菲:“不是,你这人怎么这样啊?你要不要……”

刑术没有将那个“脸”字说出来,马菲却是接着他的话说:“你问我要不要脸是吧?我不要脸。”

刑术没辙,只得跟着马菲上了公交车,而且如果不先坐地铁的话,光倒车就得好几趟,而且沿途上马菲不断拿着相机拍来拍去,时不时还拿着手机凑近刑术来个自拍,而且还“恬不知耻”地问刑术:“你怎么不高兴啊?”

刑术沿途都没有搭理马菲,但是他根本不知道,马菲只是按照墨暮桥的指示,用自己能想到的办法来转移刑术的注意力,让刑术逐渐从湘西事件的阴影之中走出来,变回以前的刑术,这样一来,才能提高他们对库斯科公司的胜算。

当然,马菲的招数并不管用,相反让刑术更加心烦意乱。

折腾了快两小时之后,两人才来到琉璃厂大街那家挂有“隆德宝库”的店铺跟前,马菲很有兴致地举起相机要拍,被刑术制止了。

刑术道:“别拍,做当铺亦或者做古董买卖的,其实上是很忌讳人拍照。”

马菲不解:“为什么呀?”

刑术抬头看着招牌,又指着旁边挂着的写有“隆德宝库”四个大字的文字招幌:“说道挺多,在相机没传到中国来之前,要是有人在当铺外面徘徊太久,一定会引起当铺人的疑心,认为你是贼人的眼线,来盯梢的,相机传来之后,就存在一个迷信的说法,说那样会散了这里的财气,再后来到现在,不让拍,也有迷信的说法,更多的就是为了店里的。”

马菲点头:“原来是这样。”

“还有,这外面的招牌也有讲究的,一般分文字招幌和牌匾招幌,早年的是没有牌匾的,都是用写在离地的木牌之上,或者是大门口的那个屏风上面,用‘典’、‘质’、‘押’等字来表明自己所做的是当铺生意。”刑术指着挂着的那块招幌,“那个就是文字招幌,上面和牌匾上一样写着‘隆德宝库’四个字,隆是兴隆的意思,德是诚信的意思,宝库呢,就表示这家店铺有除了当铺之外,也经营古董买卖。”

马菲道:“这么一比,你在哈尔滨开的那家根本就不算是当铺吧?”

刑术愣了下,随后道:“我当年出道的时候,也想过开一家这样的当铺,也梦想着师父能给我百八十万的,租下或者买下一个商铺,谁知道我师父就给了我五万块钱,其他的让我自己想办法,而且还说了,只要开店,赚的钱就得我和他一人一半,当时我真的觉得我师父就是个老抠门,后来才知道,我师父是在教我怎么做人做事。”

说到这,刑术笑了,马菲看着他脸上的笑容:“你笑了。”

刑术一下看着马菲:“我笑了吗?就算我笑了,又有什么稀奇的?我是个正常人,正常人都会笑。”

刑术领着马菲往店铺里面走,给马菲解释着门口那个屏风的作用是为了避免街上的喧闹只剩和保护典当财务人的。

马菲看着那高大的柜台,用手比划了一下,刑术立即将她的手拿下来,然后对着柜台内虽然戴着耳机听歌,但却一身长袍打扮的中年人歉意地笑了下,低声对马菲说:“你比划什么呀?没规矩是吧?有什么疑问你就问我,别指手画脚的。”

马菲看着那柜台道:“为什么这么高?以前我看电视剧电影里的当铺也是这幅模样。”

刑术低声解释道:“一般来说高度都在一米六的样子,最高的还有两米左右的,目的就是为了怕引起矛盾的时候顾客会动手,也避免那些贼人抢夺。”

柜台中的中年人奇怪地看着他们:“这里是做买卖的,不是接待游客的。”

“不好意思。”刑术连连道歉,“我叫刑术,我是来找钱老爷子的,您帮着我转达一声,就说关外天朝奉郑苍穹的徒弟刑术来拜访,您受累,谢谢。”

中年人一听“郑苍穹”三个字,表情明显变了,语气也变了:“老板不在店里边,您稍等,我去打个电话。”

等那中年人离开,马菲又指着柜台外面那个踏板说:“这个是什么意思呀?”

刑术解释道:“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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