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度君心-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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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曼早有预防,见她像条疯狂一样扑过来,连忙足尖轻点,平静地在如平衡木般窄窄的围栏上快速地退了几步,尔后身子一纵,直接跳到了院中的小道之上,立在了走过来的杜鹃身旁。
她身形一定,尔后向着趴在围栏之上两只眼珠恨不得瞪出来的芍药冷冷地道:“你如何不喜我,如何不愿意我呆在菱风院里,我管不着。但你休要恶人先告状,还口出污秽之言。事实到底是怎样的,相信你比我心里更有数。”
柳曼表情淡然,神情毫不作假。杜鹃静静地看着,想到新近从老太太那里听来的口风,心中越来越了然。
这个芍药,仗着是夫人有意送到三少爷屋里的人,便有些眼高于顶,总盼望着有一天能取悦了三少爷,将来为他生个一男半女,也好有机会被抬为姨娘。
几年下来,却迟迟不见三少爷有收房的打算,她本就急得不行,如今三少爷突然带进来个如花似玉的美女子,大概她还感觉到了些其他的,怎能不心里又急又妒。再加上她一向争强好胜的性子,如何能容得下人家。
想必刚才便是她试图使计害人家,到头来竟是自己吃了亏。
“你……你胡说八道。”芍药一噎,却是嘴硬地拒不承认。反正刚才也没有人看见,她就说是柳曼故意报复,也没有人能为她作证。
“哼”柳曼冷冷地瞟了她一眼,懒得理她,便想转身再去弄一盆水来,一旁的杜鹃却叫住她道,“妹妹可是三少爷昨天刚带进府来的?”
柳曼身子一顿,对上杜鹃友好的眼神,浅然一笑:“确实是昨日随少爷进府来的,倒是让杜鹃姐姐见笑了。”
听刚才海棠的话意,再看她穿着的粉色衣裙,想来她是老太太身边侍候着的一等丫环。却不知道突然跑到这儿来又叫住自己是因为何事。
“姑娘过谦了,三少爷慧眼独具,能被他带在身边的,都是极为优秀的人儿。”杜鹃弯唇一笑,恰到好处地故意把柳曼指刚才之事的话意曲解为自谦之言,倒令柳曼少了许多尴尬。毕竟被外人撞见自己不受待见还遭人陷害不是什么光彩长脸的事。
“老太太最近一直嚷嚷着无聊,”对上柳曼眼中的赞色,杜鹃笑着指明自己的来意,“早就盼望着等三少爷回来了,拉着他讲讲一路见闻的。可如今见三少爷才刚回来便忙得连影儿也不见,老太太除了心疼还是心疼,突然记起妹妹是一路随行在三少爷身旁的,便紧着让我来把妹妹找去。老太太最喜欢听些奇闻怪事,妹妹还随我走一趟才好啊。”
那位满头银丝故意忽略自己辩解之言的老太太要找自己去打听一路见闻?柳曼心里半信半疑。对上杜鹃灿烂友好的笑容,略一迟疑,便道:“有劳姐姐亲自跑一趟,柳曼这就随姐姐一同前去。”
芍药此时正在气头上,纵然自己不怕她,却也不愿意与她再闹下去,到时若是惊动了府里的其他人,吃亏的多半还是自己。去老太太那里倒是可以暂时避避她。
与海棠打了个招呼,又把换银子买纸墨的事对着香草交待了几句,柳曼便随在杜鹃的身后,出了菱风轩,一路向西北方向沿着甬道走了好长一段路,才来到了一处极气派的院落前。
闵氏所在的落霞院,看上去明显比菱风轩的年代长久些,里面的陈设布置的风格也与菱风轩不一样,多而大气。柳曼随在杜鹃的身后只是略略地欣赏了几眼,很快便来到了泛着淡淡檀香味的内室。
闵氏一头银丝挽了个矮髻,着一身暗色常服倚靠在铺着暖毯的榻上,身旁一位鬓边有些斑白的妇人正剥开一个桔子,把一片去了桔络的桔瓣递到闵氏的嘴里。
“老太太,柳曼妹妹来了。”有丫环撩了帘子,杜鹃领着柳曼到了闵氏的面前,之后凑在她的耳旁说了几句什么,闵氏的双眼立时有些发亮,略为兴奋地看着柳曼,缓缓地点了点头,笑眯眯地道:“坐吧,俊儿说你是一路贴身服侍他的,想必一路上也跟着他见识了不少的奇闻怪谈吧。你先与我说说你是怎么被子俊带在身边的。”
嗯,罗子俊从不把丫环带在身边,这次如此反常地往家里带回两个女子,他看着柳曼的眼光,更是让这双活了六十多年的老眼看出了许多异样。
她倒不像陈氏和儿子们那么多禁忌,难得孙儿终于对一位女子有了兴趣,若真能收在屋里,她高兴还来不及呢。而且她还盘算着,能不能从柳曼身上挖出罗子俊的喜好,之后对症下药,找些他感兴趣的女子去提亲。现在看来,这种方法果然不错,杜鹃一去,就发现了柳曼不同于一般女子的特点。
怪不得孙儿对自己张罗的那些女子看不上眼呢,原来他竟是喜欢这样既美还能飞檐走壁的女子啊。看来下次,自己还得张罗着让人去寻寻有没有哪户人家的女儿是练过武的。虽然一般女子都爱舞文弄墨绣花赏景,但既然眼前有这样的女子,相信总还能寻出些家世地位相配的来做她的孙媳妇儿。
“是,老太太。”柳曼抬眼看了闵氏一眼,方接过一位小丫环递上来的小兀子,侧着身子坐了,略一迟疑,便把与罗子俊初识的情形说了,其中王怡欣屡次为难她的情节自然省略不提。
柳曼教师出身,本就口才极好,讲起那日王怡欣遭遇小偷和兴隆客栈着火之事来,更是口齿清晰,流利顺畅。再加上她说话时的抑扬顿挫,竟同馆子里说书的先生一般,讲得极精彩,极引人。
老太太起先还想着从柳曼的话语间,打探一番她的种种。后来竟是越听越入迷,特别是柳曼提到罗林遇险的那一段,老太太的心几乎一直随着柳曼的话语一提一放,竟是把自己的初衷都给忘了。
不只她听得入了迷,她身旁的王妈妈、杜鹃,后来从里面走出来的大丫环明月,并候在外面的小丫环也都不知不觉地进入到了柳曼的故事当中。
足足讲了大半个时辰,直讲得柳曼口干舌燥,嘴巴里冒火,才把初到罗子俊身旁发生的那些事给讲完。众人听了,都是唏嘘不已,对她投去了几抹赞叹的目光。
街上抓小偷,客栈救火,那些事本来就不平常,如今在这些足不出户的闺阁中人听来,更是精彩异常。纵然柳曼非但没有刻意地渲染自己,反而每当讲到自己时,都稍稍地带过,她冷静沉着的反应和大胆聪明的举止,众人还是能够结合事件进展感受到的。
闵氏毕竟是上了年纪的人,刚才又一直提着一颗心,现在一放松下来,便觉得有些累了,心里惦记着后来发生的事,却也只得让柳曼回去,说是下次再让她来接着讲。
柳曼点头应了,杜鹃欲要送她,被她婉言拒绝了。出了落霞苑,她便沿着来路,原路返回。路上偶尔遇上一两个投来好奇惊艳目光的丫环,她便投以淡淡的一笑,算是打招呼。
她为人不是很热情,却也没有淡漠到冰冷不理人的地步。
一路赏花观景,本就不短的路程,倒是比去时多花了十几分钟的时间。来到菱风轩院门前,还不及进入院内,却听得香草的一声惨叫和芍药得意的辱骂声:“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东西,这罗府也是你们这些贱蹄子能撒野的地儿吗?”
第二卷 游走异世 第十八章 疼在吾心
第十八章 疼在吾心
柳曼心头一慌,她竟没料到芍药在自己手上吃了亏,会找香草出气。
她一向很同情香草,一个多月相处下来,香草更是对她照顾有加,在她心里,早就把香草当成了姐妹一样的人看待。
香草是她带进府来的,她怎么能看着她因为自己而受苦被欺负呢。未多加思索,她冲上前去一把推开院门,一眼便看到院子里香草被人摁着跪在地上,头发凌乱衣衫不整不说,两边脸颊又红又肿,双眼里委屈的泪水打着转儿,却倔着脾气不让它流出来,还仰着头瞪着面前叉着腰手里举着一块竹板的芍药。
香草跪着的双膝前,一个圆鼓鼓的粗布包袱,赫然便是香草取出衣服后用来帮自己装银两的。看着那个犹带着几个小补丁的碎花包袱,柳曼的眼神闪了闪,一股莫名之火涌上心头,让她的双拳不自觉地握了起来。
香草前面不远处,陈氏端庄地坐在椅子上,神情冷淡地喝着手里的茶。站在陈氏身旁的海棠仍是微垂着眼眸,雏菊有些不忍地别过脸去,月季和紫苑则是吓得身子微微地颤着。其他的几个丫环都低眉顺目,噤声不语。
“住手”柳曼沉声喝道,看到芍药挑衅地看了自己一眼,举着板子还要拍向脸颊肿胀的香草,她只觉得心头怒火更炽,恨不得上前把竹板子往芍药的脸上拍去。
陈氏抬眼凌厉地看了柳曼一眼,芍药则是手一顿,勾着唇对着柳曼笑了一下,接着便又扬起板子,拍向香草的右脸上。
“叫你住手”柳曼莫大的火气在心底窜起,她飞身而起,不顾一切地向着芍药而去,试图夺下她手中的竹板。
却不料,身子才刚刚跃起,忽然眼前人影晃动,四个彪形大汉纷纷从天而降,落在院中,挡住了她的去路。
柳曼一惊,冷冷地盯了芍药一眼,又若有所思地瞟了安坐不语的陈氏一眼。刚才一时着急香草,竟没有看到两边的厢房顶上几时站了人。
她原本以为只是芍药借着那些银子做文章来对自己施行报复,借着陈氏的身份来压压自己,现在看来,怕是没有那么简单。这些人飞身下房的动作极轻盈,一看就是功力不浅之人。
她不明白,她不过是偿还债务与恩情而来到罗府,履行完契约便立马走人。一来就不受陈氏待见也就罢了,到底是哪里威胁到了她的利益,要她如此兴师动众劳心劳力地对付自己?
“我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柳曼微微攥紧拳头,努力平息着心中的愤慨,看向表情冷然的陈氏。
“她胆敢偷窃府里的银两,还不快将她绑了过来见夫人。”芍药扬着手里的竹板,率先对着几个大汉催促。
陈氏抬起眼来淡淡地看了柳曼一眼,右手食指指腹在光滑的瓷碗之上轻轻地摩挲着,几个大汉脚下步子一动,向着柳曼紧逼而来。
柳曼气愤的同时,心头一紧,身子微微地往后退着。可是,她知道,她已经没有退路了,四个大汉分四面而立,已经把她的每一个退路都堵住了。现在的她,要么乖乖地束手就擒,要么拼个鱼死网破,看能不能跑出罗府去。
可是,她不明白,陈氏或许只是对于她的来到极度不满,她有拼个鱼死网破的必要吗?
那些大汉受了陈氏的命令,哪里容得柳曼多想,不过眨眼的功夫,已纷纷向柳曼近了几步。其中一个,快速地伸出双手,向着柳曼击来。
柳曼不想拼个鱼死网破,可也绝不服气站在那儿束手就擒,让他们像押着犯人一般把自己押到陈氏的面前,接受她居高临下孤傲冷漠的眼神。
于是,她只能快速地使出自己那些并不熟练的招式进行抵挡,心里却想到一个折衷的办法,主动到陈氏面前,听听她打算如何处理自己。
见其他三人站在一边旁观,似乎不屑一起对付自己,柳曼立即瞅准一个时机,出手把那名大汉推向了一旁,找到一个空隙,便向着陈氏的方向跑去。
“快,她要伤了夫人。”芍药的突然一声惊叫,把包括陈氏在内的所有人都吓得脸色发白,离柳曼最近的一名大汉更是出手如电,向着柳曼的后背用力击去。
柳曼也是一愕,突觉一股掌风向后背击来,她吓得脚下步子一错,身子一侧,试图躲开那一掌。可是,那人的动作极快,那一掌又是向着柳曼的后背而去的,柳曼只来得及侧身,没能完全躲开,那一掌恰好落在了她的左臂之上。
“咔嚓”柳曼只觉得肩膀上传来一道沉闷的骨头断裂的声音,身子一晃,扑通一声人便倒在了地上。
她只来得及呻吟一声,还不及感受从肩头传来的最初的闷痛,人已经被两名大汉拉起,手脚麻利地用绳子像绑粽子一样五花大绑了起来,推推搡搡地送到了陈氏的面前。
“柳姑娘”香草刚才被打尚一点不惧,此时看到柳曼又是被打又是被绑,心里又是生气又是担心,眼泪都要泛出来了。
她本来是打听到罗松并未随罗子俊出门,便拿着银子去找罗松帮忙的,不想才一从屋子里走出来,便被芍药拦了下来,非要说她的银子是偷得府里的,还让人把夫人请了来。
这芍药分明是看柳姑娘不顺眼,先前又吃了点亏,才恶意陷害,可恨夫人只听芍药的一面之词,完全不信她的话,不由分说地对自己加以惩罚也就算了,此时还如此对待柳姑娘,真正让人气得紧。
“呸,什么柳姑娘,怕是来勾引我们少爷的狐媚子吧。”芍药对着地上唾了一口,忽然快步走上前,对着柳曼白皙的脸颊就是两下。
柳曼的脸色微微有些苍白,豆大的汗珠从两鬓渗下,湿了两侧的鬓发。肩头开始传来一阵阵的剧痛,令她有些站不住,一时竟是无力去躲开芍药挥过来的巴掌。
“啪,啪”清脆响亮的巴掌声在院子中回响,两边雪白的脸颊上立时现出四个清晰深红的手指印。
“姑娘”看着柳曼半边脸上触目惊心的手指印,香草泪珠滴落,心疼地喊了一声,转而恨恨地对着芍药骂道,“你分明是看我们姑娘不顺眼,故意报复。你这样坏的心肠,将来一定会遭报应的。”
“你还嘴硬,刚刚的苦头还没吃够么?”芍药被戳到暗伤,羞恼而心虚地看了陈氏一眼,见陈氏只是看着柳曼,眼神闪了闪后,又低头独自喝着茶,她心里越发胆大,转身对着香草又是两个巴掌扇下去,“你们才入府一天,便胆敢偷了府里这么多的银子,夫人若是把你们送官纠办,那可就是下狱的罪名。”
“芍药”柳曼侧头看了一眼被绑着的垂在身侧的左臂,咬了咬牙,努力地使自己站直身子,尔后转头冷冷地看着芍药和陈氏,清澈明亮的黑眸泛着冷寒的光芒,看得陈氏心头一怵,芍药则是不安地攥了攥手。柳曼方才冷冷地从唇间绷出几个字,“你会为你今日的行为付出代价的。”
会的,她会让有些人看看,她柳曼并不是什么人都可以随便欺负的。
悦耳清脆的话语,却有着一种令人胆战心惊的气势。陈氏眸光一闪,双手紧紧地握住手里的茶碗,心中的想法却越发坚定。
她不该后悔,儿子的性格一向坚定,凡是认准了的事,很难劝得他回头。这样的女子是她无法操控的,她绝不能任由她留在儿子的身边,哪怕只是做个妾都不行,唯一的办法,便是让她远离俊儿,远离陇城。
“大胆在我面前你尚且如此嚣张霸道,我岂能容你再留在菱风轩里。”陈氏把手中的茶碗往地上重重一掼,任着青花瓷片溅了一地,站起身来怒容满面地指着柳曼斥道。
“哼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柳曼忍着到嘴的呻吟,略带着些自嘲地对着陈氏冷笑了一声,“罗公子亲眼所见我卖画所得的银两,竟成了偷得你罗府的;我不过想与罗夫人你分说清楚,竟成了要伤害于你;芍药屡次为难于我,如今更是恶意构陷肆意挑衅,而且先后掌掴我与香草,我受冤挨打之余发泄一句,竟又成了嚣张霸道。呵呵,罗夫人,您到底是是非不分还是有意偏袒?我不明白,我到底是哪里碍了您的眼,损了您的利益,要惹您如此对待我。”
昨天看在罗子俊的面子上,她已是努力忍耐,却没想到陈氏今日更是变本加利,想必正愁着找个机会把她赶出府去,芍药的污陷正合她意。
“哼,哪里碍了我的眼儿?”陈氏被柳曼说得有些心虚,却同样冷笑了一声,走到柳曼面前,见到柳曼脸色微微苍白,鬓边有豆大的汗珠,神情微微一愣,拿眼对她上下打量了一番,眼中露出一抹疑惑的眼神,之后有些生气地道,“我昨天已然警告过你,可你却把我的话当成耳旁风,我如何还能把你留在菱风轩里。”
“来人,把她带到老爷面前去,让老爷好好地发落她。”不待柳曼出声驳斥,陈氏直接对着几个大汉挥手道。
“娘,您什么时候学会了对儿子身边的人用这套?”院门口,临风而立一袭墨绿长袍,俊美容颜上涌动着怒色,一双墨黑的眸子中隐现炽热的火焰,双眼落在被捆成粽子的似乎身子有些摇晃的柳曼身上时,怒火化成了一抹柔情,随即又燃烧出更热烈的火焰。
若不是他突觉肚子不舒服回来休息,竟不知道自己的母亲是这样对待他放在心间欲要加以疼惜的女子的。
第二卷 游走异世 第十九章 断臂
第十九章 断臂
“俊儿?你怎么突然回来了?”陈氏神情一僵,眼中闪过一抹不安,抬起头看向罗子俊时,却是一脸的疼爱与关切。可当她看到儿子紧紧萦绕在柳曼身上的目光时,眼神一闪,心头略略地抽动了一下,既而闪过更加坚定的意念。
她果然没有料错,老三当真是对这女人动了真心了,要不然不可能单单地把她带进府来。而老三虽然有着头脑聪慧行事洒脱等诸多优点,却唯独那份倔强固执随了自己,一旦认定的事,必会倾尽全力去办到。
倘若他真的认定了这女人,再以他的随性与不羁,不让她做妾室反而娶为正室也不是没有可能。现在看来,自己的判断越发没错了。正因为如此,她便越发要不遗余力地把人弄走,这事她也略同丈夫商议过了。
罗家虽不是高门府第,却也是京城一富,最近几年更是因为出了个神话般的三少爷而名声大躁。虽说商人的身份地位比之官家要低了许多,要娶上一门官家女子有些高攀,但因着罗子俊与二皇子的亲密关系,已有几户官位不低的人家前来提亲,只要罗子俊点头,他们罗家就能立马攀上一位官亲家。
这个时候,他们怎么可能任由罗子俊把个贫贱女子娶回府来?更何况还是个身份不明的普通女子。
罗子俊凌厉的目光,在他精挑细选入纸鸢坊此时却莫名出现在自己院子里的四个大汉身上掠过,看得他们不由自主地低了头,才提步走向院内:“我肚子有点疼,回来躺一会儿。”
一向亲热的语气比平日淡了许多,强忍着,言语间才没有溢出气愤与不满来。陈氏心里却是一疼,眼中闪过一抹受伤,却是缓缓地问了一句:“要不要紧?”
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儿子,为了罗家,难道竟要惹来儿子的怨恨么?
“罗公子,冤枉啊,您亲眼所见,这些银子是我们姑娘卖画所得,如今芍药姑娘却非得说我们是偷得府里的。”罗子俊的到来令香草心头一喜,不及罗子俊回答陈氏的话,她便立马顶着两边肿胀的脸颊回过头来,向他求救。
她不只是两边脸颊红肿得厉害,唇角处也未能幸免,又红肿又麻木,说起话来,嘴唇有些不听使唤。一向说话清晰的香草此时竟像是嘴里含了糖果一样,说话含糊不清。
看着香草脸上的伤处,罗子俊好看的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扫过芍药手中的竹板,眸中恼意立现。这个芍药,仗着自己是母亲送过来的人,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柳曼让他帮忙把人留在府里,现在芍药却把人打成这样,他要怎么同柳曼交代。
而当他看到缓缓转过头来的柳曼的脸蛋时,他的心中就不只是恼意了,紧攥着的双拳和眼中闪过的寒光,显示着他有多么地愤怒。
被捆得无法动弹的柳曼,手臂上麻木的感觉逐渐消散,剧烈的疼痛感越来越强烈,令她觉得自己的脑袋越来越重,一股昏沉感一阵一阵地袭击着她,令她身子不自禁地摇摇晃晃,恨不得马上躺在地上睡一会儿。
直到罗子俊第二次清越的声音传来,她才知道罗子俊回来了,心里一松,努力地晃了晃脑袋,才缓缓地转过头看向身后,嚅动嘴唇无力地唤了一声:“少爷”
顿时,她苍白的双唇、迷离的双眼和侧脸上深深的手指印落入了罗子俊的眼中。白皙的脸颊上,四条触目惊心的深长印痕,看在罗子俊的眼中,是那般刺眼,那般令他热血沸腾。他自己都能感觉到,紧握的双拳上青筋暴起。
“海棠,你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何事?”罗子俊缓缓地从唇间迸出几个字,他无法当众指责自己的母亲,却无法压抑心中的愤怒。
“奴婢……”海棠心头一跳,正欲嗫喏着回答,突听得扑通一声,眼前人影一晃,罗子俊清越的声音传入耳中,“曼儿”
她抬起头来,便见得罗子俊双唇紧抿地把躺在地上的柳曼抱在怀里,面容严峻地吩咐一旁的大汉替柳曼解开绳子。
“姑娘”看着柳曼晕倒,香草立刻拼命地挣扎起来,三两下便挣脱了两位已有些犹豫的蓝衣女子的禁锢,扑到柳曼的身上,“姑娘,你醒醒,你这是怎么了?”
此时她才发现,这样寒意渐浓的深秋,柳曼竟出了一身的汗。两边的鬓发仿如被水洗过一般,湿漉漉的。脖颈间的衣服领子亦被水浸湿了。她用手摸了摸柳曼的后背,竟也是汗湿了一片,神情不由更加担心,着急地用手轻轻摇晃着柳曼。
痛得昏昏沉沉的柳曼,突然一摔,整个人倒清醒了一点。躺在罗子俊温暖宽厚的怀抱里,鼻端嗅着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淡淡的清香味,柳曼却有些不适应,整个身子微微地绷着,缓缓地睁开了眼睛,对上香草着急的眼神,她摇了摇头:“我没事,只是头有些晕晕的,许是因为左臂可能断了疼得厉害的缘故。”
“左臂断了?”罗子俊声调一高,锐利冷寒的眼神同时睃了一眼在场的所有人,看向陈氏时,眼中分明带上了几分不满。
母亲就算不喜柳曼,不想身份暂时不明的柳曼留在他身旁,大可先与自己商量,却为何要背地里对她下手,还私自找大哥调来了纸鸢坊的暗卫,把人伤成这样?
难道他不清楚,他们如此着紧他的婚事,心中盘算着的,大半都是罗氏一支的声誉与利益。什么门当户对、名门之女,母亲与父亲之间又有多少情意可言,哪比得师父与师娘的情深意重。只要柳曼愿意接受他,他绝不在意柳曼是贫是富。
“是他,是他听了芍药的叫喊后把姑娘的胳膊给打断的。”香草惊怕之下,转身指着先前与柳曼交手的大汉气愤地叫道。
罗子俊一听,冷寒的眸子再度一凛,如利剑一般的眸光直直地投向香草所指的人。他没想到,到头来,竟是自己精心培养的一群人,把心爱的女人伤成这样。
正当他思忖着该如何处置这些人,以弥补他们对柳曼所造成的伤害,忽然觉得怀里柳曼的头往他结实的胸膛上靠了靠,那张秀美的脸蛋离他的心脏更近了。他心头一紧,忙低头往怀里看去,便见柳曼双目紧闭,薄唇紧抿,靠在他怀里的脑袋耷拉着,分明是意识已然不清了。
香草神色一变,惊慌地对着他怀里的人儿唤道:“姑娘,你醒醒,你别吓香草啊。”
罗子俊晃了晃柳曼的身子,看到她的身子和脑袋无意识地随着他的摇晃摆动着,立时觉得一抹恐惧袭上心头,对着身旁的人大吼了一声:“快,找人去请大夫”
看着柳曼紧闭双目,面色惨白,也不知道会不会因为大汉的一掌丢了性命,陈氏的目中闪过一抹复杂的神色。她也没想到事态会如此严重,她不过是想借着芍药挑起的事端,在柳曼身上抓个错,再悄悄地把人打发到远处去,并没想到会把人弄成这样。
一旁的芍药看到罗子俊几乎要爆发的神情,眼中闪动着惊恐之色,害怕地往陈氏身旁挪了挪。
海棠抬眸看了看柳曼,握在身前的双手紧了紧,听到罗子俊的吩咐,缓缓地往外走,转身的时候,唇角不经意地悄然勾了勾。
“不必去请了。”罗子俊忽然制止要走出去的海棠,一把把柳曼抱起来,小心地把她受伤的左臂放好,转身对着香草道,“你把东西收拾一下,赶快同我一起出府。”说着,也不看周围的人,他径直抱着柳曼旁若无人地快步冲出菱风轩。
他自私地想把人留在身旁,却把好好的一个人弄成这样,哪里还敢把人留在府上养伤。
香草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心头不由一松。急急地回到屋里把两人整齐的包袱抱了出来,记起被芍药夺去扔在地上的银两,她又快步走到了院中,当院中的人为空气,想也不想地一把把包袱抓起抱在怀里,之后头也不回地匆匆跑了出去。
一路之上,丫环婆子看到罗子俊一脸从未有过的严峻的神色,步履匆匆地抱着个女子往外赶,都不由一愣。呆在外院的罗林和罗松远远看到,也是一愕。倒是罗松先看出那女子是柳曼,快速地与罗林说了一句,容不得罗林过多惊愕,两人立马快步迎了上去。罗林的右腿已经康复,但步子如果太快,便会觉得走路有些微微的不适。
“罗松你去套马,我要立即出府。”不及两人到跟前,罗子俊远远地吩咐道。罗松快速转身离去,罗林则是加快步子来到了罗子俊的面前,双眼扫了一眼柳曼清雅秀美的脸庞,关切地问,“少爷,发生了何事?”
“你速去二皇子府把青沐请来,”罗子俊脚下步子不停,语速有些急,在罗林点头转身的时候,又补充道,“直接带他去福运来客栈。”
“是”罗林低低地应了,看了一眼罗子俊严峻的面色,转身快步离去。
香草一路小跑着赶了上来,没一会儿,便与罗子俊一起坐上了罗府的马车,出了罗府一路往西,急急地向着城中最大的客栈——福运来而去。
第二卷 游走异世 第二十章 真情环绕
第二十章 真情环绕
“她怎么还没有醒来,会不会有大碍?”宽大的梨木雕花床栏旁,罗子俊脸色微微有些苍白,却咬了咬牙,弯下身子伸手为柳曼掖了掖被角,把她伸在外面的右手轻轻地放入被子中,两眼一瞬不瞬地落在床上的人儿没有血色的脸蛋上,眸间流转着似水的柔情和深深的担忧。
“断骨已经接上,只要好好休养,不会有事。”青沐把带来的小药箱收拾好,轻轻地合上,“没醒来可能是因为烧未全退再加之休息不够身体疲累的缘故吧,不过我先前已经给她喂下了退烧的药丸,一会儿大概便能醒来。”
“发烧?疲累?”罗子俊直起身子靠在床门上,右手捂着肚子,腹部的疼痛令他眉头不经意地蹙了起来,看着柳曼的目光却更加柔软。
莫不是昨晚开窗通风染了风寒。她就是这样坚强中带着几许固执,明明屋子里睡着不舒服,却还要强撑着,非要坚持住在那儿。
看着罗子俊紧锁在柳曼身上的柔情目光,想起府里那位听到消息后目光陡然一沉的神情,青沐若有所思。以前还猜想这柳曼是罗公子有意放到主子身边的,现在看来,他分明对她有意嘛。只是,主子对她的反应……
“咝少爷,你怎么了?”床上的柳曼从昏睡中醒来,动了动身子,胳膊上的疼痛令她忍不住呲了呲牙,一眼看到罗子俊眉头紧蹙脸色苍白有些痛苦的模样立在自己床边,忙开口轻轻问了一句。
一直默默担心着柳曼的香草闻声看过去,立马上前扶住他:“罗公子,您是不是还肚子疼?”她记得罗子俊先前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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