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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爷爷去捉鬼-第8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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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老太太不是月婆婆那样非常能纠缠的人。她听了爷爷的话,叹了一口气,转头反而安慰姚小娟道:“小娟啊,你马爷爷是个直肠子的人。他说的话可靠。看来我们今天是不会有什么收获了。我们只能以后再找机会了。”
姚小娟似乎刚从梦境中醒悟过来,脸上那种两情相悦的神情顿时消失不见,眼角沁出两滴泪水来,声音降低了:“是么?难道我还要受这奇怪的梦缠绕?这样的日子还要持续多久啊?”
爷爷安慰道:“孩子,不要伤心。也许是上辈子你经历的东西太多,到这辈子了还念念不忘。其实呢,很多事情都是受你自己影响的,你自己心里试着放下看看,也许有效果。”
“上辈子的经历?”姚小娟一惊,泪水还在眼眶里颤颤的,“梦里的情景都是我上辈子经历过的吗?”
爷爷淡然一笑:“我也只是随便说说。既然这些梦影响了你的心情,你就学着放开一点好了。马爷爷我实在是参不透你的梦啊。”说完,爷爷转头看了看灶里的火苗,火苗忽然腾的一下呼呼的燃烧起来。
爷爷又道:“人的前世就像这木柴,经过燃烧之后就只剩一堆灰烬。但是这堆灰烬撒到土地里后,它又会长出一棵树来。你的这些梦,也许就是燃烧后留下的灰尘吧。”
“灰尘?”姚小娟愣愣的看着火苗,努力的去理解爷爷的话。“那些梦是灰烬?”她的眼睛似乎要穿过火苗,看到木柴被火苗缭燃,然后裂开、变黑、萎缩、最后变成另外一种状态的过程。
第十八卷 胎生青记 第414章 荡妇面相
爷爷见姚小娟陷入了痴迷的状态,急忙劝慰道:“孩子,我这也只是打个比方而已,未必就是正确的。你不要想太多了。”
虽然这次爷爷除了倾听之外没有帮上什么忙,但是爷爷已经将姚小娟说的梦中那个男人的姓氏和生辰八字牢牢的记在了心里。并且,后来爷爷根据那个生辰八字算出了那个梦中人的命运:“身寒骨冷苦伶仃,此命推来行乞人,劳劳碌碌无度日,终年打拱过平生。此命推来骨格轻,求谋作事事难成,妻儿兄弟应难许,别处他乡作散人。”
我知道,爷爷是按照称骨法来测算姚小娟梦中人的命运的。但是称骨法只是一个比较粗略的算法,要想算得更细致一些,还得用大宗生辰八字的算法。就像我在学校做物理实验一样,测量东西的时候首先有个粗测,粗测之后才有精测。
但是再怎么说,那个男人不过是在姚小娟的梦里出现而已,并不是现实存在的人。所以爷爷粗算他的命运也只是出于平时的习惯而已,并非有什么别的企图,更不会花精力去细细研究他的命运。
这件事情,就这样被搁置了许久。
虽然后来马老太太逢年过节又来过爷爷家数次,但是爷爷并没有意外的惊喜送给她。爷爷从马老太太的口里得知,她的外孙女还是受那几个奇怪的梦困扰。姚小娟仍然对相亲一事提不上兴致。
直到那个大年初五的晚上在李树村遇到了月婆婆,爷爷一听月婆婆说出的外孙的生辰八字,立即想到了姚小娟梦里的那个男人。因为,月婆婆说出的生辰八字跟姚小娟说出的生辰八字一模一样!
虽然说姚小娟梦境的背景应该是很久很久以前的旧年代,但是按照农历的干支纪年排列法,六十年为一个轮回。也就是说,如果有两个人的“八字”中的表示年份的两个字相同,那么他们必须年龄差距刚好是六十年。这跟能见到哈雷彗星的周期差不多。
这还没有什么稀奇的,因为活到六十岁的大有人在,那么“八字”中的前两个字相同并不鲜见。但是要想八个字都相同,那就会令人目瞪口呆了!一个人跟另一个人不但在“同样的年份”出生,还要在“同一个月份,同一个日子,同一个时辰”出生,那可就是难上加难了!
前面之所以说称骨法是个比较粗略的算法,是因为它根据千变万化的生辰八字总结出五十一种命运。也就是说,无论生辰八字有多少种组合,最后归纳于五十一类。
但是这五十一类的每一类都包括了许多生辰八字,如果这许多生辰八字中有两个人完全一样,那个算命的人肯定会大吃一惊。再严谨的算命先生也会形色改变。
爷爷自然也不例外。所以他在那个晚上才有那样出人意料的举动。特别是当爷爷将月婆婆的外孙的姓氏“猜”出来之后,惊恐的心理自然更是强烈。当时爷爷还询问了月婆婆,她外孙的大腿内侧是不是有一大块红色的胎记,这就让我匪夷所思了。
妈妈听了爷爷的叙述,但是没有想到问胎记的事情。如果当时在爷爷身边的人是我,我肯定死磨硬泡都要问出来。
妈妈听爷爷讲完姚小娟的梦,询问爷爷道:“难道你觉得月婆婆的外孙就是姚小娟梦里的男人?”
爷爷微微点头。
妈妈轻轻推了推爷爷,道:“就算月婆婆的外孙是姚小娟梦里的男人,那也只是在梦里的事情罢了。你为什么要拒绝给他算姻缘呢?”想了想,妈妈又问道:“虽然生辰八字要一模一样确实特别特别难,但是碰巧的事情并不是从来没有发生过。你应该问问姚小娟,问问她梦里的男人长什么样子,是不是跟月婆婆的外孙长一样。”
爷爷刚要发表意见。妈妈又猛然醒悟一般拍了拍自己的脑袋,笑骂道:“你看看我这脑袋里都想些什么?既然生辰八字可以一模一样,那么梦到的人跟现实中一样也没有什么值得奇怪了。也许是姚小娟以前碰到过他,对他的记忆深刻,才会把印象带到梦里去。”
“你说的对。”爷爷道,“不过这一切都这么巧合的话……”
“你一定不会相信自己的眼睛和耳朵。是吧?”妈妈抢先将爷爷的心思说了出来。
爷爷咬着嘴唇道:“你说的话让我清醒了一些。我看我应该见月婆婆的外孙一面才好。我亲自问一问他,并且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看看他的面相。”
妈妈叹口气,给爷爷捶着后背,轻声细语道:“不是我要说你老人家,你已经上了年纪啦,多花花心思给自己养身体吧。少给别人家操空头心。”
爷爷突然流露出伤感的神色来,有意无意道:“唉……你母亲活着的时候也经常这样劝我。时间真快啊,现在我跟她阴阳两隔了……”
妈妈见爷爷情绪不对,急忙改口说:“这样吧,我想办法找到月婆婆的外孙,让你跟他见上一面。毕竟……毕竟你答应了马姑姑的。”按照妈妈的辈分,她叫马老太太为“马姑姑”。
这一招还真有些效果,爷爷的思绪被转移到眼前的事情上来了。爷爷微微颔首,道:“如果你能绕开月婆婆找到她外孙更好。暂时不要让她知道,不然她肯定会担心的。现在她只会以为我小气,不愿意给她算命。”到了这种时候,爷爷还想着别人。
要找到月婆婆的外孙不难,这方圆百里每个村都跟另外的村扯着血缘关系,像一个蜘蛛网,虽然杂乱,但是牵动一处便会惊动全部。妈妈很快找到了爷爷想见的人。
妈妈虽然没有爷爷那样会看相,但是粗略的还是稍稍懂得一些。妈妈说,那个人给她的第一印象就不怎么好。下眼睑向上弯,田宅宫凹陷,且长期像有泪光浮现,目光似笑非笑,这样的眼相不是桃花劫就是桃花杀,是荡妇的典型面相。它却偏偏长在一个风度翩翩的大男人的脸上,难怪他要跟那个女人发生不堪的事来。
第十八卷 胎生青记 第415章 情爱之蛊
妈妈找到那个男人的时候,他正在别人家的堂屋里削木头。细细一问,原来他是专给人做棺材的木匠。妈妈早已问到了他的真名实姓——栗刚才。乍一听,还以为他的名字叫做栗棺材。人是瘦瘦弱弱的,身子骨仿佛女人一般。脸色蜡黄,仿佛是旧年代吃不到油盐的营养不良的人。
交谈了几句,妈妈就知道,栗刚才是个非常懂风水的人。他认为在自己家里做棺材总是不好,便有着跟别的木匠不一样的规矩——棺材必须在人家的家里做,绝对不把木材运到自己家里做好了再卖给别人。
栗刚才跟妈妈聊的很投机,而妈妈是有目的才去的,所以三句两句就把栗刚才的老底摸清楚了。原来栗刚才天生就对风水有兴趣有领悟。如果是在古代,他肯定会成为一个有所作为的风水大师。可是现代的世人,虽然还勉强相信风水之类的古传统,但是很少人把这门古传统人人真真对待了。过年过节,人们也只是象征性的弄个程序,并不把风水当作最重要的事情来做。
栗刚才年纪稍大,便明白了学风水并不能给他带来生活质量的改变,于是改了心思学了一些木匠的手艺。其改变过程正像妈妈看透了爷爷的本领已经“过时”,她才不要我跟着爷爷学习那些影响正规课程的玄乎东西一样。
栗刚才早就知道妈妈是画眉村的马师傅的女儿,更知道画眉村的马师傅是懂很多方术的人,所以他一见到妈妈便装作一见如故的样子,对妈妈十分友好热情。妈妈后来才知道,她很容易就跟栗刚才谈开了,实际上是因为栗刚才早就想找爷爷了。
但是当时妈妈以为栗刚才跟她谈得来是因为他也喜欢风水。而栗刚才根本不知道妈妈找他的目的。他以为妈妈只是碰巧路过这里,并且碰巧遇到了一个懂得风水的人。
栗刚才站在满是木屑的堂屋里,一边在已经成形的棺材上弹墨线,一边跟坐在门口石墩上的妈妈聊天。妈妈后来说,当时她看见栗刚才站在棺材旁边,心头莫名的升起一种不祥的预感。但是预感是什么,她又说不清楚。总之,脑袋就那么“嗡嗡嗡”的响了几声,仿佛头顶飞过了一群苍蝇。
苍蝇是能闻到腐烂和死亡的气息的。
“哎哟,这堂屋里的木匠好像是月婆婆的外孙吧?”妈妈是这样将话题拉开的。
“对啊。你认识我外婆?”栗刚才拉起一根蘸了墨水的棉线,在有着纹路的木头上弹出一道直溜溜的墨线。他要按照弹出的墨线将木材切割成一头大一头小的棺材材料。
“对啊。我父亲跟月婆婆比较熟,所以我就知道你咯。”妈妈很聪明的将爷爷从话题中扯了出来。
“哦?”他并没有将心思完全从木匠活中抽出来,那双带桃花的荡妇眼在墨线上瞄来瞄去。
“我父亲是画眉村的马岳云,不知道你认识不认识?”妈妈假装不经意说道。
鱼儿很快就上钩了。
“画眉村的马师傅?”他立即将手中的活儿放下了,眼睛里露出几分欣喜的光芒。“我外婆跟马师傅有交情?”
妈妈摆手道:“谈不上什么交情啦,也就见过几次面而已。”
“那你怎么认出我来了?”他显然有些失望,搓了搓手,拿起一个刨子在棺材上推了起来,纸条一样的木屑便从刨子的中间卷了起来。
“哦。我听月婆婆说她有个喜欢在别人家做棺材的木匠外孙。这户人家又没有做木匠的男人,所以我就猜到你啰。”妈妈的反应比较快。栗刚才没有看出任何破绽。
于是,妈妈和他很自然的就聊起了风水的事情来。妈妈说了几个某村的某人因为风水问题给家里带来麻烦的故事。栗刚才就着这些事情发表了一些自己对于风水的看法。
“搞不好你上辈子就是个风水先生呢。”妈妈不紧不慢道。
栗刚才忽然脸色一变,手里的刨子差点掉落下来。“你是怎么知道的?”
虽然妈妈说那句话是别有用心,但是也只是试探试探他罢了。眼见栗刚才神色突变,妈妈心里也是一惊。不过妈妈很快稳住了情绪,打趣道:“我不过随便说说罢了,胡乱猜的。看看,还把你吓成这样!”
“我……”栗刚才刚刚说出一个字,又将后面的话咽了下去。
妈妈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听说你外婆说,你现在还没有结婚,也没有谈对象?”妈妈继续问道。
栗刚才嘴角抽动了一下,道:“哎……我外婆碰到我一次,就要在我耳边念叨一次。”
“也是啊。老人家嘛,都希望早点看到儿孙的大事完成。”妈妈笑道,“冒昧的问一下,你为什么不呢?”
“我……”栗刚才的话又断节了。沉默了一会儿,他接着说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暂时就是不想这些事。”
奇怪的是,自从妈妈问过这两个问题之后,栗刚才变得沉默寡言了许多,跟之前辨若两人。妈妈再跟他聊其他的事情,他也变得爱搭理不搭理。
妈妈见他如此,只好就此作罢。
回来的路上,带妈妈去认识栗刚才的村人对妈妈悄悄说道,你不要问他为什么不结婚。你这么一问,他自然就不肯跟你多说话了。
妈妈迷惑的问道,这是为什么?
村人说,那个男的会养情爱蛊。相传当绿色的大蝗虫与蚯蚓交媾时,把它们一起捕捉起来,然后放在瓦屋上暴晒七天七夜,朝饮露,日浴华,饱吸日月精华。七天之中,必须是连日晴天,不能遇雨,也不能闻雷鸣,如遇上述情况药则失效。七天七夜后把虫收回家中,碾成粉末,就成了“情爱蛊。”所以只要是他看上的女孩子,他便能将人家弄到自己的床上来。
第十八卷 胎生青记 第416章 晒草婆鬼
“他对喜欢的女孩子放粘粘药?”妈妈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妈妈说的“粘粘药”就是情爱蛊。这里的“粘”字并不是普通话里的“nián”,也不是“zhān”,而是方言中的“niā”,普通话里,没有这个读音。意思就是粘粘乎乎粘在一起无法分开。顾名思义,我们就很容易知道这药是干什么用的了。
其实,我在小时候就经常听村里的老人讲到这种叫“粘粘药”的东西。听说那种药只有妇女能使用,在人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将“粘粘药”放进饭里,菜里,或者水里,然后让任何一个男人喝下去,那个男人就会对放药的女人一辈子死心塌地赴汤蹈火。什么海枯石烂、山盟海誓的爱情,都不如这“粘粘药”来得方便省事效果好。
村里的老人还说,这“粘粘药”还有一种神秘的地方,就是可以由放药的女人控制药物,规定男人出行的范围。如果下的是五里路的药,那么被下药的男人只能在方圆五里之内活动。出了五里,就会遇到生命危险。
有的下药的女人没有这么毒辣,只让出了五里的男人特别想念自己,整个脑袋里不断浮现女人的形象,马上飞奔往回赶,直到见到这个女人才罢。
这药的神奇,将爱情中弱势一方的女性地位提高到神的程度,不免让人想起现代人关于丈夫的说法:丈夫丈夫,一丈之内是夫,一丈以外就管不住了。一丈之外,大约也就是房子外面,男人出了房间,就不是自己的男人。现代都市女性,如果有“粘粘药”助阵,别墅里会减少多少二奶三奶?
想归想,现实的生活中又有多少女子在被心爱的人伤害后,哭也哭了,闹也闹了,谁会想到要下“粘粘药”呢?再说,又有几个女人真会下“粘粘药”呢?
如果让我有选择学“粘粘药”的机会,我也不会去学。两个人相互喜欢的时候,恨不得厮守一生鸳鸯不离;等到热度过去,谁料不会反目成仇生死冤家?如果在喜欢的时候有一方下了“粘粘药”,只顾得了当时的如愿,一旦自己不喜欢原来那个人了,而那个人死死纠缠岂不是自找麻烦?
显然,我之前的想法是错误的。首先,我一直以为这种药只有女的能用,但是栗刚才是个男的,说明粘粘药不只是妇女可以使用。其次,我一直以为用了粘粘药后,被下药的一方便会死死黏住下蛊的人,但是栗刚才身边没有死缠烂打的女人,说明粘粘药并没有“副作用”。即使有的话,也没有我想象的那样厉害。
不过,可以肯定的是,假使栗刚才真如村人说的那样会放蛊的话,那么他的放蛊技术已经达到了炉火纯青、神不知鬼不觉的地步。不然,被下蛊的人或者被下蛊的人的亲戚们肯定会找他的麻烦。
所以当听见村人说栗刚才会放情爱蛊的时候,妈妈大吃了一惊。
村人说,栗刚才之所以不结婚,就是怕媳妇知道了他的秘密,然后阻止他揭露他。
村人还说,一个人要判断他是不是中了蛊,其实很简单。让测试的人在嘴角内放一块熟的鸡蛋白,如果鸡蛋白变成黑色,则是中了蛊毒所致,必须采取治疗措施,如果没有变色,则说明没有中蛊。或者让测试的人口含几粒生黄豆,数分钟后,如果口中豆胀皮脱,则表明中了蛊毒,如果豆不胀皮不脱,则表明没有中蛊。
村人说的煞有其事,妈妈自然不敢轻易质疑,当然也不会完全相信。不过村人说的理由倒是有几分像模像样。
村人又举例说,某某村的某某的女人跟他有过那个关系,某某镇的谁谁谁至今还是他晚上借宿的去处,某某中学的女老师就是因为他才发疯死掉的。由于那些女的都是“心甘情愿”,而旁人拿不出证据抓不住把柄,只能或者羡慕或者愤怒的看着。
妈妈不相信,笑道,只怕你这些事情也是听别人说来的吧?
村人一本正经道,我怎么会随便说人家的不好呢?他栗刚才又没有得罪过我,我何必挖空了心思去污陷他?我们村里曾经也出现过一个蛊婆,跟栗刚才的情形一样。
这里的人把会放蛊的女人叫做“蛊婆”,更恶毒的称呼是“草婆鬼”。
村人说,他们村的草婆鬼缠死了三个男人,这还不说,她还缠别的男人,害他们村很多户人家两口子不和。草婆鬼的第一个男人很老实,是烧炭的,一年冬天里被压死在炭窑里;第二个男人也老实,做小本生意,一次出货被大卡车撞着,治不好,又没有钱住院,就在家里拖死了;第三个男人是个屠夫,天不怕地不怕,身体胖得流油,过了七八年,草婆鬼给他生了两个孩子,但不知怎么有一天突然上吐下泻,也死了。那个草婆鬼拖着两个孩子守了十多年的寡。
村人说,你别以为她过得不容易,就像现在你别以为栗刚才为结婚的事操破了心一样。那个草婆鬼像是能勾住男人的心魄一样,很多男人主动去帮她种地耕田,甚至把田里的稻谷收到堂屋里摆着。她要修葺房子,要割猪草,要挑水,喊都不用喊一声,男人就来了。别人请人帮忙要送钱送礼,再少也得送包烟吧,她什么都不要送,男人自己会来,并且刚刚好是在她需要的时候来。
那么后来呢?妈妈问道。
村人回答道,后来呀,后来村里的妇女们联合起来要斗草婆鬼,把她绑起来放在晒谷坪里晒太阳,晒了三天三夜。
那样不会把人给晒死么?晒不死也要渴死的呀!妈妈惊讶道。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这就叫做“晒草婆鬼”。对付会放蛊的人,就只有这种办法可以把她身上的蛊虫晒死。村人不以为然道。
第十八卷 胎生青记 第417章 漂亮蛊婆
妈妈对太阳能不能晒死蛊虫倒是不感兴趣,她直接问村人道,那么那个草婆鬼被晒死没有?她还能勾引别的男人吗?
村人摇头道,按道理来说,把蛊婆的蛊虫晒死了,那么蛊婆也会死。但是她却没有被晒死,不过身上脱了一层皮,像蛇一样。虽然她没有被晒死,但是她再也没有脸面呆在村子里了。自从那次之后,她便带上她的孩子悄悄的离开了这里,后来再也没有听到她的消息。我真不是骗你,晒草婆鬼的时候我就站在晒谷坪里看着。
村人神情颇为得意,仿佛他也是为村里立功的一份子。然后他又道,那个栗刚才也应该被人绑起来,然后在六月天里让他晒上三天三夜。这样的话,他就会老老实实找个安稳的媳妇结婚了。不然的话,还不知道多少人家的女孩子要被他糟蹋。
妈妈还是不相信,试探着问那个村人道,我听说会放蛊的人一般眼角发红,脸上生着异样的毛,或者额部格外有光。蛊发时,便感觉遍身不舒畅,必找到对象将蛊放出去才行。对象很可能是他的仇人,但是如果机缘不巧,也会找到其他的大人和小孩,甚至是自己的亲人。放蛊的时候他的理智完全失掉,如果不想法放出,自己的性命也有危险。养蛊的人一生中最低限度也要放蛊一次。对不对?
村人点头道,你说的对。
妈妈立即反驳他道,可是你看看,栗刚才的眼角没有发红,也没有其他异常的症状。你怎么能说他是会放蛊的人呢?
村人摆摆手,叹息道,你这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就拿草婆鬼来说,根据她们的长相的丑或者美,可以划为两种类型:一类是“丑蛊婆”,另一类是“乖蛊婆”。
妈妈又是一惊,问道,哦?还有这种分类?
村人得意洋洋道,当然了,丑蛊婆在身体发肤等外表上或多或少的存在着某些缺陷,或者在性格脾气上与一般人不太相同。丑蛊婆往往表现为:如果有眼疾,那么眼睛常年发红,像发了狂的牛一样。眼角糜烂,眼屎迷糊;或者有腿疾,走路时双脚内拐而且一高一低;或者有鼻疾,鼻子比一般人小两三倍,或者鼻子歪得厉害,塌得严重。再说脾气吧,丑蛊婆的脾气是很不好的。她的性格往往很孤僻,与左邻右舍关系不和睦。
那么乖蛊婆是不是刚好跟丑蛊婆相反?妈妈问道。
村人回答道,你猜得对。与丑蛊婆相反,乖蛊婆的样子长得非常好看,个个如花似玉,用我们平常人说的话就是“白白蒙蒙,桃花脸色”。我前面说的那个草婆鬼就是属于这种类型的。她年龄已经有了三十大几,但是身材高挑,不胖不瘦,头发浓密。脸是瓜子脸,腰是水蛇腰,足是金莲足。正是应了“白白蒙蒙,桃花脸色”的说法。
村人这么一说,妈妈立即想起栗刚才那双桃花眼来。他的模样刚好与村人说的“乖蛊婆”有几分暗合。
那么你的意思是,如果栗刚才是个女的,那么应该划为“乖蛊婆”一类咯,所以他就没有发红的眼睛?妈妈问道。
村人连连点头。
妈妈更加迷惑了,那个姚小娟梦到的男人明明是个看风水的先生,到了现实中这个男人怎么变成了一个会放情爱蛊的蛊师?难道说,姚小娟在梦里也是被他下了情爱蛊的对象之一?可是,放蛊怎么会放到别人的梦里去呢?
村人见妈妈皱起眉头,一副冥思苦想的模样,他以为妈妈是在仔细考虑有关蛊方面的问题,于是,他又颇为热心的给妈妈讲解关于蛊的其他方面的事情。
可是妈妈此时无心再听他讲其他事情了。妈妈向村人道了谢,匆匆往画眉村赶。
到了画眉村,妈妈急忙将自己遇到的事情给爷爷说了一遍。那时候,舅舅刚好打工回来,他坐在一旁听了妈妈和爷爷的交谈,打趣爷爷道:“好了,这下是厉害的方士碰到了厉害的蛊师,看看谁更厉害!”
妈妈笑道,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呢?方术跟蛊术根本就是两码事,没有任何可比性。再说了,爹的身体大不如以前了,人家的事由人家自己去解决吧。
爷爷道,这你就说的不对了。方术和蛊术都是我们中华大地的神秘之术,有异曲同工之妙。它们都讲究阴阳和五行等等共同遵守的规律。比如说,端午节是方术之士画符、造符水的吉日,画符造符多在这一天举行。而养蛊的人也往往在五月初五这天收集蛊虫。每年有四天不可乱画符,如若在这四天画符;不但不灵验,而且还有害。这四天是农历的三月初九、六月初二、九月初六、十二月初二。养蛊也是这样。画符最好选择子时或亥时。据说此时是阳消阴长、阴阳交接之时,灵气最重,其次午、卯、酉时亦可。养蛊人放蛊的时候也讲究这个时辰。
未等舅舅和妈妈提出任何疑问,爷爷又继续道,方术之士在画符之前,还要上香跪拜,祝告天地神祗,将要祷告主事表达出来。祝告完毕,取出纸墨或朱砂,正襟危坐,存思运气,一鼓作气画出所要画之符,中间不可有任何间断停顿。画符毕,将笔尖朝上,笔头朝下,以全身之精力贯注于笔头,用笔头撞符纸三次,然后用金刚剑指敕符,敕时手指用力,表现出一种神力已依附到符上的威严感,最后将已画好的符纸,提起绕过炉烟三次,如此这般,画符仪式才算完毕。
而养蛊人在养蛊以前也有类似的仪式。他要把正厅打扫得干干净净,自己要洗过澡,诚心诚意在祖宗神位前焚香点烛,对天地鬼神默默地祷告。然后在正厅的中央,挖一个大坑,埋藏一个大缸下去,缸要选择口小腹大的,才便于加盖。而且口越小,越看不见缸中的情形,人们越容易对缸中的东西发生恐怖,因恐怖而发生敬畏。
第十八卷 胎生青记 第418章 蛊的灵气
爷爷还说,缸的口须理得和土一样平。等到夏历五月五日,也就是方士画符的吉日,到田野里任意捉十二种爬虫回来,放在缸中,然后把盖子盖住。
这些爬虫,通常是毒蛇、鳝鱼、蜈蚣、青蛙、蝎、蚯蚓、大绿毛虫、螳螂……总之会飞的生物一律不要,四脚会跑的生物也不要,只要一些有毒的爬虫。这十二种爬虫放入缸内以后,于每夜入睡以后祷告一次,每日人未起床以前祷告一次。连续祷告一年,不可一日间断。而且养蛊和祷告的时候,绝不可让外人知道。要是让外人知道了,自己养的蛊就会失效,甚至自己的生命都会受到威胁。这就正如爷爷捉鬼的时候会受到一定的反噬作用一样。即使自己躲过劫难,成蛊以后,蛊虫也会加害主人。
一年之中那些爬虫在缸中互相吞噬,毒多的吃毒少的,强大的吃弱小的,最后只剩下一个,这个爬虫吃了其他十一只以后,自己也就改变了形态和颜色。根据传说蛊虫的种类很多。最主要的有两种:一种叫做“龙蛊”,形态与龙相似,大约是毒蛇、蜈蚣等长爬虫所变成的。一种叫做“麒麟蛊”,形态与麒麟相似,大约是青蛙、蜥蜴等短体爬虫所变成的。一年之后蛊已养成,主人便把这个缸挖出来,另外放在一个不通空气、不透光线的秘密的屋子里去藏着。
据说蛊喜欢吃的东西是猪油炒鸡蛋、米饭之类,饲养三四年后,蛊约有一丈多长,主人便择一个吉利的日子打开缸盖,让蛊自己飞出去。蛊离家以后,有时可以变成一团火球的样子,去山中树林上盘旋,有时可以变成一个黑影,在村中房屋间来往。蛊的魔力最大的时间是黄昏。每次蛊回家之后仍然住在缸中。蛊虫伤到人的这天,主人就不必喂它东西了。
据说养蛊的好处并非要蛊直接在外面像偷盗一样偷宝贝回来供主人使用,而是要借重蛊的灵气,使养蛊的人家做任何事情都很顺利。如果主人想要经商,借着蛊的灵气,可以一本万利。如果主人想要升官,借着蛊的灵气,可以直上青云。
反过来说,如果偶一不慎,蛊虫的主人便有性命之忧。养蛊的人家,除了日常要虔诚服侍之外,到每年夏历六月二十四日,要对蛊作隆重的祭礼。这个祭礼延续三天,即二十四、二十五、二十六日,在这三天之内,主人要每天都用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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